《ABO在劫难逃》 分卷(1) 《abo在劫难逃》 作者:孤独的鹿 文案: 你们这些a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一个beta? 总受文(一受多攻!),alphabeta,微娱乐圈向,不喜勿入 a还想找alpha?曲笛,你在想什么? 都是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他们不爱香香软软的omega,却看上了他这个平平凡凡的beta。 众攻表示:小笛子比那些omega香软多了! a带球跑,alpha火葬场 我是不会停止泼狗血的 曲笛:我只想要个家等等!这个家里人是不是多了点!? 第1章 小笛子,来啦?刘昊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带着些讪笑,曲笛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有求于自己。 曲笛放下自己的书包,别上他们花店的logo胸针,穿上花店围裙,问道:又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 嘿嘿,还是小笛子你最懂我,是这样的,我今天晚上有个约会,就是那个小月,你知道吧,她终于答应我和我出去了,你看今晚他知道曲笛是很好说话的,只要求求他,他肯定会答应的。 曲笛笑了笑,果然应了下来。 你去吧,今晚我帮你值班,不过你记得别让老板知道。随便找人顶班是要扣工资的。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事成了肯定请你吃饭!刘昊飞速解下花店围裙,穿上外套,迫不及待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在门外伸出头提醒道:小笛子,店里接了几个单子,你记得做啊!明天就得送过去了! 我知道了。 刘昊走了之后,曲笛开始检查今天的销售情况,不用说,刘昊肯定没有做整理。 刘昊会说话,常常哄得客人很开心,也因此带来了很多单子,但就是人有些懒,能不干就不干,常常把事情丢给曲笛,但是只要不是太过分,曲笛还是愿意帮他做的,毕竟他嘴笨,要不是干活勤快店长也不会留下他。 他这个任劳任怨的性格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 原本以为单子就几张,但是拿出来才发现有二十多单,刘昊这是一整天除了接单什么都没干吗? 他叹了口气,下次一定要和他说说才行,工作太多了,他一个人有时候也忙不过来,但是他每次那么想,和刘昊说的时候总会被人给绕进去,下一次还是心甘情愿地帮他干活。 他把今天的收支整理了一下录入电脑,接着就开始着手做单子。 凤尾花,百合他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和他记得的一样,店里没有凤尾花了,这刘昊是怎么做事的,他只好打电话给客户和他道歉。 最终虽然是同意了换花,但是他也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他除了点头道歉什么都说不出。 他一直做到了半夜一点才堪堪把事情做好,给窗台上的花浇了一点水之后就开始收拾打算回家了,他换好衣服熄了灯,把门关了,正打算从后门去后巷把垃圾倒一下就走。 可一开后门,一个人就倒在了他的身上,他差点没站稳,他丢掉手里的垃圾,双手撑着身上的人。 先生? 进去那人推着他进门,接着就滑落下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曲笛的心碰碰地跳着,这边治安一直不是很好,附近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可他们这个小花店还没有遇见过什么事情,现在算是遇上了吗? 这种情况看来,应该是那些小混混之间的冲突,这个人该不会是罪了人了吧!如果那些人找上门他们肯定会遭殃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把这个人弄出去,什么都不要管 但是,曲笛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他挣扎了一会儿,就当机立断地把门关上,将人拖到收银台后边躲着。 他蹲在那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努力听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过了没多久,他果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手电筒的亮光。 人呢? 老大,人肯定在这附近,他中了麻醉跑不远的。 去看看那些店。 嗯那人忽然发出声响,想要起身,曲笛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声说道:嘘,别出声。 这人看起来应该是个alpha,他闻到了轻微的木檀香,只不过他一个beta,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他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轻微感觉到信息素存在的beta。 唐朝白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但是由于药物的关系,他觉得昏昏欲睡,除了闻到这人身上的花香,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这是信息素的味道吗? 外面的人拿着强力的手电筒从窗户往里面照,幸好收银台后面处于死角,他们见不到人,没多久就走了。 曲笛松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男子,发现人已经昏了过去了,他害怕那些人折返,于是硬生生和这个人在收银台后边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自己的脚都麻木了,他才翻动枕在腿上的人站了起来。 曲笛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朝外边看了看,除了不远处的那所酒吧还人声鼎沸,后巷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人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他锤了锤快没有知觉的腿,有些为难了,那人实在是太重了,他根本搬不动,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一个人走吗? 他蹲下摇了摇唐朝白,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应该不是受伤了的缘故,那还好他是有些晕血的。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不早了,下午发出去的信息还是没有回复,他有些沮丧,他和他的伴侣已经两天没有见面了,各自忙各自的毕业设计,他今天终于完成了,想着两个人好好聚一下,可对方一直没有回他信息。 他垂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算了,今晚就待着这里陪着你吧 他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之前放在这里午睡的毛毯,他扬了扬,发现没什么脏东西,就把毛毯盖到了唐朝白的身上,自己屈着腿坐到了角落,静静的等着天亮。 原本曲笛以为这个人会很快就醒的,没想到等到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时候,曲笛率先醒了过来,他眨了眨有些干涩难受的眼睛,头也疼得厉害浑身得的骨头都对他坐着休息了一晚上发出了抗议。 他看了眼地上的人,发现他还睡着,现在他才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不知是不是混血儿,这人五官深邃,面部线条硬朗,身高起码一米八,穿着一身黑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禁、欲。 先生?醒醒!先生?先 他人没叫醒,倒是听见了钥匙的声音,曲笛直起身子,发现是店长。 小笛子?你昨晚睡在了这里!?店长方莹莹是个omega,比他大三岁,长相甜美,是个很会撒娇的女孩子,就是为人有些小吝啬,常常变着法儿地扣工资。 不过曲笛也能理解,方莹莹家庭情况不是很好,这家店还是她借钱盘下来的,由于钱不多,也只能租在这种地段。 店长 我的天!你你杀人了!?方莹莹看见那双从收银台后面伸出来的腿,吓得不轻。 他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店长,这人昨晚上好像被人追追杀,跑到了我们店里,我没办法 方莹莹一听脸色都变了,音量不自觉提高: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少管这些闲事吗?我们只是家小店,禁不起那些人折腾的!这一带杂七杂八的事情天天发生,方莹莹一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愿意惹祸上身。 赶紧把人扔到后巷去! 店长曲笛拦住了她。他应该快醒了,到时候让他自己走吧。 走开!你真的是多管闲事,你干什么我管不着,但是别拖上我行不行?我唐朝白!?方莹莹看见地上的人的脸之后,她的气焰一下子消了下来,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惊讶。 曲笛可能不认识这张脸,但是她一个年轻女孩儿,天天在网络上浪,怎么可能不认识棠艺演艺公司的老总! 什么?曲笛不是很明白刚刚还一脸怒气的方莹莹怎么忽然间就消停下来了。 啊没什么。方莹莹眼神有些闪躲,她有些小心思,下意识的不想让曲笛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救了棠艺的老总 我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说得对,都天亮了就让他留下来等他醒了自己走好了,你守了一晚上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就好。她赶着将他打发走。 要不 他想说自己还是在这里等他醒过来吧,他怕他一走方莹莹就真的把人给丢出去了,可是没等他说完,他就接到了电话。 他一看来电,是杨嵇,他现在的男朋友,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杨嵇?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昨天给你发了短信,你怎么都不回我的毕设过了,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吧。他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愉悦,他是真的很喜欢杨嵇这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可电话对面的人却不像他那么兴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在哪里?现在回家吧。 好,我现在就回去,你吃了早餐 嘟嘟嘟 没等他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他愣了几秒才把手机收起来,杨嵇可能有事要忙吧毕竟已经是个有些知名度的明星了。 曲笛自愈能力一直很强,也很擅长自我安慰,他很快就恢复了情绪,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店长,我家里有事,先走了,那个人就拜托你看着了 方莹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连忙催促道:行了行了,快走吧,别让你男朋友等久了。 曲笛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比起这个陌生人,显然是杨嵇比较重要,他抓起书包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新书开啦,希望你们喜欢呀! 鹿带着小笛子给你鞠躬啦! 第2章 曲笛原本打算坐公交回去的,但是一大早的他居然没等到车,他怕杨嵇等急了,还是咬咬牙叫了出租车。 他一向都是只舍得在杨嵇身上花钱,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都觉得是奢侈。他其实很喜欢吃甜食,但是点心都是又贵又少的,所以根本不舍得吃,但是杨嵇生日他却舍得花两千块请他吃一顿昂贵的西餐,就是因为杨嵇喜欢这种浪漫的地方。 曲笛是小地方出来的,又是个beta,所以一直有些自卑,一直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找到像他那么完美的伴侣,所以他才如此珍惜,当时杨嵇接近他,只花了两周他就答应和他交往,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好 说起来,当时杨嵇不过是每天给他带牛奶,偶尔给他买小零食,带他出去看了一次电影,其实深究起来也只是些小恩小惠加上他是个演员,长得也还算是英俊帅气,曲笛就被这个体贴的人迷住了,甚至一度认为他看上自己是自己长那么大唯一的幸运。 两个人大一下学期正式在一起,那时候曲笛的同学看见他找了个alpha,不少人直说羡慕他,一个beta居然能迷住一个alpha,alpha一向高傲,他们更倾向于找同样稀少的omega作为自己的伴侣,beta一般都只能找到beta。 因着这个,曲笛更加觉得这是一个不看重血统的好alpha,也更加珍惜这份感情。 想着两个人以后就能一起打拼,然后拥有一间属于他们两个的房子,或许还能有一个孩子曲笛心里止不住的期待,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的母亲和继父,他要彻底搬出去了,因为杨嵇说了,y市那边的一家演艺公司打算签他,两人大概会一起搬过去住吧。 我回来了。曲笛手上还拿着杨嵇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店的寿司,可进门却看见了一屋子的狼藉,到处都摆放着纸箱子,有的已经封口了,看起来像是要搬家的样子。 曲笛心里有些慌,他放下手里的寿司往房间走,果然看见杨嵇蹲在衣柜前面翻找自己的东西,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曲笛也没有一点慌张,反而很自然地问他:我的冬衣你都放在哪里了? 曲笛愣愣地回答道:在上边的箱子里面。 杨嵇啧了一身,随即站起身来,朝他说道:帮我把椅子搬过来吧,不是我说你,东西放那么偏干什么?找半天找不到。 不是曲笛回过神来,很着急地问他:杨嵇,你要搬家吗? 杨嵇看了他几秒钟,说道:对啊,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要去y市,下午的飞机。 可是可是你说了是七月份现在才三月,我很多毕业手续都没弄好 曲笛。 曲笛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但是他还是不肯相信,明明不久前两个人还一起描绘过未来的日子,那时候杨嵇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当然去哪里都会带上你。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想要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他甚至在他快走了才知道。 杨嵇有些不耐烦,但是曲笛跟了他这几年,怎么样也是有点感情的,更何况他肯定,只要他好好劝一劝,曲笛肯定心甘情愿放他走的,这个傻子到现在还以为他一个优秀的alpha会真的看上他。 杨嵇坐到床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曲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点:曲笛,这件事情我在前两天就想和你说了,不过你在忙毕设的事情,所以没有找到机会。那边有个剧组在选角,所以公司催促我尽快过去。 曲笛连忙说道: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去! 不是公司那边问过我,我说我还是单身的,你跟过去的话不合适。现在的小鲜肉,特别是他这种刚刚出道的,如果不是单身人设,有谁愿意粉他。 分卷(2) 曲笛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的。 所以说,你是想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吗?他只能从他的话里理解出这个意思了。 但是杨嵇连一点希冀都没有留给他,他直截了当地说道:曲笛,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想说,我们还是暂时分开吧。 是的,是暂时分开,不是分手,别的不说,曲笛这个以他为天的性格他作为一个alpha还是很受用的,他做事总喜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曲笛,就是他的后路。 曲笛肯定会接受他的安排的。 曲笛的反应很大,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睛红了一圈,像是下一面就要哭出来一样,就当杨嵇打算像以前那样安慰他时,曲笛推开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此分手是吗?杨嵇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真的就那么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曲笛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你能不能也为我想一次?我三年来对你的好是不是在你的心里一文不值? 杨嵇被落了面子,他皱了皱眉,脸也沉了下来,说道:你要我为了你放弃棠艺的机会?你觉得可能吗? 曲笛狠狠地用手擦了一下自己快要落下的眼泪,说道:你不是说过,你是要靠自己的实力红起来。 现在这个社会,曝光度才是真的,没有曝光度有实力也没用!你都读了那么多年了还没有看清吗?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相信那些老师的大道理! 杨嵇也懒得和他说了,他越过他去搬他身后的椅子,既然说不通那就算了,他也不缺他这个beta。 曲笛拉住了他,想要挽留一下这三年的感情,他低着头闷闷地说道:杨嵇,能不能能不能为了我 没等他说完,杨嵇就甩开了他的手:你愿意一辈子都窝在这种租来的房子里,吃着菜市场买来的菜,在满是油烟的厨房里转,我不愿意!你愿意熬,那你一个熬去吧。 你说过你会和我结婚的。甚至上学期他还说过毕业了就带他回家见父母 呵。杨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带着笑说道:曲笛,你一个beta也想找alpha?你是在做梦吗? 曲笛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当初看你那个柔柔弱弱的样子还以为是omega,没想到是个beta,要不是你长得还算是有几分姿色,我怎么愿意和你玩? 只是玩?和他玩了三年? 杨嵇一边站在椅子上把装着衣服的箱子拿下来,一边说道:原本打算吃到口就甩了你的,没想到你比那些omega还要作,非要等到结婚之后,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后来要不是看你傻,能给我钱,我怎么可能忍受你三年? 最后他转过头,嗤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一个beta?还想和alpha结婚,真不知道说你傻还是说你天真。 杨嵇!你混蛋!说着曲笛抬起了手,却被杨嵇抓住了,他不屑地勾起嘴角:别给我搞事,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不好吗?何必撕破脸? 曲笛咬着牙,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如此面目可憎,连带着那些耳鬓厮磨的日子都变得恶心起来。 杨嵇将他摔倒床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 曲笛大口喘着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眼泪显得很廉价,只会给那个人提供嘲笑他的机会,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失了力气。 他就这样躺着,听着外面的人窸窸窣窣收拾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的声音,没多久,门关上了,房子重新恢复了寂静。 他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一点钟,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肚子饿了那么久之后终于提出了抗议,他揉了揉胃,转身在床头柜翻找自己放在这里的胃药,他常年吃饭不定时,胃不是很好,家里一直备着胃药。 他拿着药走出去倒水,客厅里已经干净了,只是遗落了一些垃圾,他吃了药之后打算把带回来的寿司给吃了,却发现那个挨千刀的居然吃得一干二净。 真是走都不能饿着肚子走啊,以前怎么就没有觉得他那么无耻呢? 那天之后,曲笛病了一场,没人管他,连去医院都是自己趿拉着拖鞋走下楼喊的出租车,然后自己挂号,排队,等了半个小时才看上医生,烧到39度,连医生被他下了一跳。 病好了之后他忙着毕业的事情,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他被杨嵇甩了,毕业典礼回校,那些人看到他总是指指点点的。 喂!这段时间怎么都不联系我。 曲笛无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啊善。接着就低头开始和自己的领带做斗争了,这东西他看着视频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 齐善是个omega,但是她却有一米八,一头长发及腰,走路步步生风,还是篮球队的,要不说还以为是哪家的alpha走出来了。 两人关系不错,主要是曲笛性格有些木讷,一开始没人和他说话,齐善又因为和那些天天聊化妆美容的omega聊不来才盯上了他。 她也是曲笛大学唯一一个聊的来,算得上是朋友的同学 我来吧。齐善接过他的领带,开始努力回想自己看过的教程。 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齐善问道,她家里早就给她安排好了。 还没有 你的毕设完成度挺高的,要不试着去投一下,说不定就有人看上了。 曲笛摇了摇头:教授说我的话题有些敏感,可能没有办法真的拍出来。而且连优秀毕设的名额都没有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去y市。 作者有话说: 因为我不是设计专业的,我只知道有优秀毕业论文,应该也有优秀毕设的吧。 小笛子很快就会遇上他们了! 第3章 y市,棠艺演艺公司总部。 唐朝白翻看了一下这一季度的收益,把文件交给了助理:拿去归档吧。 是。 助理走到门口,唐朝白叫住了他:对了,剧组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和制片,导演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答应把男二号给夕言留着,不过他得抽时间过去试一下装,还有,公司新来的一个演员也试镜成功,演的男四。大概八月份开机,他们托我问您,开机仪式要过去吗?这种小事唐朝白一向是不理的,公司每年投资那么多电影电视剧,他不可能每次都去什么开机仪式首映礼的,但是这次显然是不同的。 去,告诉他们我会过去的。 助理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惊讶,这些年他也清楚这个不苟言笑的唐总对自己那个惹是生非的弟弟有多放纵,这不就是特意过去给夕言撑场子的吗? 那我待会儿给您安排。 嗯,你告诉那小子的经纪人,近期别让他出门了,省的给我惹出什么事情。外面没人知道当代实力偶像歌手夕言其实姓唐,是棠艺的二少爷,唐夕言从小放肆惯了,做了公众人物也管不住自己,常常要他帮忙擦屁股。 助理也有些头疼,那个混世大魔王怎么可能在家里窝两个月不出门别说是经纪人了,有时候唐朝白都看不住他。 助理离开之后,唐朝白收到了一条银行的扣款短信,是在某奢侈品专卖店刷的副卡,五千多。 没过多久,一张照片就发了过来,是一个女孩子带着的耳环。 方莹莹:【好看吗?】 唐朝白:【很好看。】 方莹莹:【我还想给你买一只手表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其实唐朝白家里一大堆自己买的别人送的手表,很多品牌也会把新品送过来给他,他根本就不缺那一只手表,而且,还是用他的副卡买的。 唐朝白:【都可以。】 方莹莹:【嘿嘿,那我就给你买啦,我刚刚看见一个很不错,还有啊,刚刚我看见一个包包真的很好看,但是有点贵。】 这意图很明显,唐朝白又怎么会看不出,但他还不缺这点钱,这个女孩那天救了他,他还不至于舍不得这点钱,她其实也不算坏,就是有些小女生的虚荣而已。 唐朝白:【喜欢就买吧,到时候你出道的话,在外面也不好穿的太普通。】 方莹莹:【谢谢唐大哥!】 方莹莹收起手机,踩着高跟鞋,扬起自己的头转身就进了某名牌包包的专卖店:刚刚那个包,给我包起来。 好的,小姐,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曲笛家是个重组家庭,母亲和继父还有一个十岁的alpha女孩,叫万玉凝,她和曲笛不一样,alpha的优势使得她从小就成绩好,完全不用父母操心,是名副其实的别人家的孩子,有这么一个孩子在家里,他这个beta在家里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其实继父对他也算是不错的,起码供他读完了大学,吃喝也没怎么亏待过他,就是对他怎么都亲不起来罢了,曲笛也不怪他,他来到这个家的时候都十二了,是懂事的时候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年纪让他的继父根本不知道怎么亲近他。 毕业之后,他原本是打算回家里一趟,顺带和他们说说自己去y市的事情的,但是他回到家才发现家里没有一个人,连桌上都有些灰尘了,看起来是走了至少一周的时间了,他打了电话才知道,是做公务员的继父出差,母亲也跟过去了。 我们现在在h市,小凝在她奶奶家呢,你有什么事吗?他母亲毕业典礼就没有过来,也从来没问过,现在看来是真的完全忘记了。 妈,我过两天去y市了。 那边忽然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继父喊他母亲的声音,他母亲忽然用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对他说道:你毕业了? 嗯,前几天就拿了毕业证书了。 去吧,去闯闯也好,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唉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我这边还有一些钱,待会儿我打给你,你拿着用吧。 曲笛忽然鼻子一酸,有些难过:不用了母亲,我兼职还剩了点钱,够用了。 跟我客气什么,那边不像我们这里,是大城市,开销肯定大,你那点钱够干什么的。 嗯,谢谢母亲。 好了,不说了,他叫我了,有什么事你给我发短信吧。 那边的人又叫了她一声,她应了接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曲笛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还是被触动了一下,他的母亲心里还是有他的,他很庆幸还有家人。 两天之后,曲笛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一个人踏上了去y市的路,上飞机之前他还收到了齐善给他发的信息。 这几天齐善一直给他信息轰炸,一开始曲笛还会理会一下他,后来干脆连看都不看了,要不是有工作,齐善差点就要跑到机场来劫人了。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其实这边也很好啊。】 【y市竞争太大了,你写剧本而已,在哪里不是写?】 【曲笛,你别不说话啊。】 齐善一直觉得,曲笛想要到y市去就是为了那个渣男杨嵇,她觉着这实在是太冲动了,犯得着为了一个人渣做到这种地步吗? 但只有曲笛知道,他不是为了谁,他是为了他自己,y市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也是娱乐圈的中心,那里遍地都是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他想要向杨嵇证明,有实力始终会有在这个城市立足的一天,今天他所谓的取舍不过是笑话。 飞机一落地,曲笛就找到了自己之前在网上找到了落脚地,他和杨嵇那件房退了押金,恰好过来这边租房,他用自己的钱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之后他手上也就剩下母亲给的那一万块了。 如果不是母亲给他打的钱,他怕是一来到这里就要饿死了,果然他还是太乐观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过来了。 他正啃着面包在网上浏览着一些招聘信息,就收到了齐善的信息。 齐善:【棠艺招聘生活助理.docx】 齐善:【这是我从我爸那里弄来的,要不你去试试吧,待遇还挺好。】 齐善家里也算是富裕,她父亲是他们当地有名的汽车商,有些内部消息也合理,她现在在某个电视台做综艺策划助理就是她父亲安排的。 曲笛:【谢谢,我会认真看的。】 齐善:【你终于肯回我了?我的天,要不是我给你发这个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让我自言自语?】 曲笛:【刚下飞机,才回到住的地方,对不起呀。】 齐善:【哼,老子原谅你了。】 齐善:【住的地方怎么样?拍个照片看看呗。】 曲笛抬头看了看一闪一闪的灯,默默地吃下最后一口面包。 曲笛:【挺好的,不过肯定比不上你家的别墅。】 齐善:【不早了,你也睡吧,工作的事情急不来。】 齐善知道曲笛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她也不好过于打听他的生活,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追问了。 第二天曲笛投了几份简历其中就包括了棠艺生活助理的工作,虽然因为杨嵇,他对棠艺有种奇怪的情感,但他也不一定能选上,只招一个人,指不定多少人抢这个职位呢。 两天后,棠艺总部。 唐朝白的助理拿着一叠简历来到他的办公室:唐总,这是我看着比较好的人选,一共十个,您看看。 唐夕言这个大少爷已经弄走了三个助理了,经纪人也差点被他弄到奔溃,这次除了给他找助理,主要还是帮他看住唐夕言,随时向他报告他的生活。 通俗一点就是监视。 唐朝白翻了几页,最终抽出了一张:这个,背景调查过了吗? 助理一看,有些惊讶,这人是应届毕业生,优秀是优秀的,但也是这里面经验最不够的。 百分之八十多应聘者都是冲着棠艺这个名字来的,不少人都是脑残追星粉,第一轮就刷下不少人,剩下的不是beta的也被刷下去了。 调查过了,他是p市的人,家里是重组家庭,继父是政府工作人员,生活还算富足,他最近才过来这边,应该是来找工作的。 分卷(3) 这种人很常见,毕业之后怀着一腔热情来到大城市实现梦想。 就他吧。 可是他一点经验都没有。 没经验才好拿捏,更何况,你不觉得他看起来够傻吗? 有有吗?助理看了看那张证件照,其实也还好啊小年轻笑得有些青涩,洋溢着阳光的味道,一看就是没心机的小孩儿。 我不需要太聪明的。 助理了然,作为艺人的助理,很多时候会知道很多东西,鉴于唐夕言和唐朝白的关系,他想要找个人名为助理实为监视的助理,就必须想办法让他对外变成哑巴,而这种没背景没经验还傻的正好就是最合适的。 他把简历交给他:你安排他第二次面试,过了就找个人给他培训培训。 想要胜任这份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如何在唐夕言的恶言恶语中留下来,必要培训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天,曲笛刚刚面试完一家公司,炎炎夏日里走在路上,正打算买瓶水给自己的时候,他接到了棠艺的人事部电话,告诉他他的简历过了,安排时间给他来公司进行面试。 曲笛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我最近都有时间。 那把面试安排在明天下午可以吗? 好,谢谢。 我的电话是 当天晚上曲笛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上面是浓浓的奶油和新鲜的水果,虽然还没有过,但是献给自己当做一个奖励吧。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唐夕言出场,不知道谁能先和小笛子谈上恋爱呢? 第4章 首先,曲先生,我在这里恭喜你入职棠艺。唐朝白的助理邱文翰伸出手。 曲笛扬起笑容,握住了他的手:谢谢,能入职棠艺是我的荣幸。 邱文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开始交代唐朝白让他做的事情:在正式入职之前,我们会先给你安排一个为期两周的培训,请问有问题吗? 没有。 嗯,那请你下周过来开始培训可以吗? 可以的。 他恨不得明天就过来上班。 邱文翰很满意,接着他把一个文件夹交给了曲笛:这两天请你把这个看看熟。 曲笛拿着掂量了一下,他估计里面大概有个几十页的文件,他还以为是什么公司规章制度之类的,可翻开一看,封面印着大大的几个字:生活助理守则100条。 曲笛疑惑地抬起头,邱文翰的脸上依旧带着官方式的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看看。 曲笛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入眼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字,满满当当的一整页,五号字体,行距1倍,看得人眼睛发疼。 1.夕言暴脾气,嘴上功夫了得,可以连续骂你24小时不重样,骂得你怀疑人生。所以,请你谨记,工作之外的废话你可以一概当做听不见,心态平和最重要,如果不行就多听听经文,如果找不到,请找夕言的经纪人仇飞仇先生要。同时你必须控制他让他别在媒体面前骂粗口,出现一次扣一千工资。 2.夕言喜欢睡懒觉,叫醒了起床气重起来会杀人,所以节假日没有通告千万不要叫醒他,工作如果可以就安排在下午。如果不得已要叫醒他,请事先准备一杯奶茶,他喜欢喝甜的,但是只能半糖少冰,最多喝两口口,他是偶像,必须维持身材。这个时候他肯定开始骂人,请谨记第一条。 3.在电视剧开拍之前禁止他去染发,最好禁止他出门,让他维持良好的饮食习惯确保在开拍的时候能有最佳状态。 曲笛抬起头看了眼邱文翰,他有好多想要问的,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确定找的是生活助理而不是保姆吗?怎么看着好像有生命危险的样子呢? 邱文翰好像看不出来他的疑惑一样,问道:怎么样,有问题吗? 曲笛不想放弃这份工作,他将文件关上,回答道:应该没有问题。 语气略微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邱文翰终于对他露出了一个颇为真诚的笑容,他走到曲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希望你能好好干,这份工作不少人抢着要上呢。 其实那是他们不知道在外形象是阳光帅气小狼狗的夕言私底下就是个叛逆期的问题小孩。 经过了两周的培训,曲笛像是被脱去了一层皮,没有体力劳动也不需要日晒雨淋,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快要被折磨出问题来了。 每天他都跟着阅读那份生活助理守则,然后一条条地记下来夕言的生活习惯和需要注意的地方,那么多天下来,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但是内心深处也渐渐地涌起了对夕言的恐惧。 他私底下搜过他的名字。 夕言,23岁,毕业于y市音乐学院,出道已经五年了,依靠着出色的外表和优秀的业务能力在这五年里积累了不少粉丝。出道单曲是当月的销售冠军,并且连续霸榜三个月,专辑不愁销售,拿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奖项,他连续三年获得了流行歌曲年度单曲奖的记录至今还没有人能做到。 粉丝对他的爱称是言言,而粉丝自称是咸鱼,被盐(言)包裹着的鱼经过烈日的锤炼才能成为一条合格的咸鱼。 第一次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曲笛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眼泪,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自称,自己叫自己咸鱼的时候是真的快了吗? 他们快不快乐不知道,曲笛是不怎么快乐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和一条咸鱼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翻着最近夕言的工作安排,发现都是一些杂志的访问和广告,剩下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那部古装剧了。 八月一号开机,开机仪式定在红梨影视城,早上七点到位化妆,九点正式开始 怎么那么早?红梨影视城离这里有大概五公里,需要提前半小时出门,也就是七点半必须出门,加上洗漱时间,那岂不是六点钟就要叫醒他了。 曲笛打了个冷战,他没有忘记夕言有起床气这件事情,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明天夕言一整天都没有工作,他的培训也结束了,邱助理说明天他就要去和自己的服务对象见面了,虽然距离电视剧开机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肯定是要先去和他磨合一下的。 其实邱文翰想好了,如果这个不行他就必须再找一个,一个月的时间是他给自己留的。 第二天曲笛起了个大早,他拿出自己特意买的一套衣服换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看着很合适的衣服现在却不顺眼了起来,白t加黑色长裤,衣服中间就一个大写的字母q。 他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容易亲近一点,但是现在却又担心会不会有些过于休闲显得不尊重他的样子 思虑再三,曲笛还是换了套正装,反正今天也没有工作不需要外出,这样看起来好像更正式一点,他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感觉还不错。 邱文翰让他先到公司找他,然后他亲自带着曲笛去见夕言,曲笛不禁感叹,这夕言还真是棠艺的宠儿啊,这总裁助理天天为他忙前忙后的。 两人来得早了些,才不到九点,夕言住在有名的富人区,一大片都是独栋别墅,房子和房子之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邱文翰没有按门铃,直接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就就去了。 这里的密码是59468,记住了,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你直接进去,但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这唐夕言很看重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哪还有私人空间可言,最起码他的哥哥一直盯着他呢。 要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唐总带你过来的。他小声说道。 唐总?一个老总还管这种事情的吗?会知道自己员工家里的密码?曲笛控制不住地八卦了起来,这个唐总和夕言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关系啊 行了,我就不进去了,仇飞昨天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而且他恐怕还在睡,就不需要我去介绍了,我得赶回去回去工作了。笑话,能不见那个混世大魔王当然不见。 邱文翰笑得和善:快进去吧。 接着他就被推了进去,背后的门也关上了,屋里黑得很,他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里面的布置,客厅放着一套扎眼的红色真皮沙发,白色的墙上挂着不少装饰品,一把吉他,一幅狮子的油画,黑胶唱片,甚至还有一只鹰的标本。 电视旁放着一整套音响,仔细一看还会发现柜子上的留声机,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这房子的装饰处处都透露出主人的狂野和不羁,不过实话说,真的有些乱,而且丑,曲笛在心里吐槽到。 沙发隔壁是一大扇落地窗,外边应该是刚才进来时看见的小花园,此时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亮光都没有透进来。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顺手还捡起了被丢在地上的外套,桌上放着昨晚吃剩下的外卖,还有没吃完的薯片,而游戏机就放在一堆垃圾里面,曲笛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将袖扣解开,把袖子挽上去,领带塞到胸前的口袋里,开始收拾起来,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他把桌子收拾干净之后,开始闲不下来了,不仅把地给扫了,还拖了一下,他翻了翻厨房,发现除了方便面等速食产品和一大堆零食以外,连调料都没有。 于是曲笛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外套打算穿上的时候才发现袖子沾上了一点污渍,他用水抹了抹,不仅没有效果,污渍范围还变大了。 他叹了口气,想着穿上外套大概就见不到了吧。 曲笛来的第一天就体会到了这个大少爷到底有多能睡,他从来到这里一直等到了中午十二点,他甚至眯着眼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艹!你谁啊! 曲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顶着鸡窝头的唐夕言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他掐住了脖子,alpha完全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他闻到了一股海风的味道 唐夕言目光凶狠:私生饭都跑到家里来了,啊?这保安都死哪里去了!?还在我家睡觉,你恶不恶心!说着空出一只手四处摸索打算拿手机联系仇飞,却发现自己的手机留在了楼上没拿下来。 我去。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你别动,你敢动我立刻弄死你! 曲笛抓着他的手,脸都憋红了,这人手劲太大了,他怕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被掐死,于是,下一秒,曲笛屈起了自己的膝盖,用了点力气往上一顶 我m的!唐夕言这句粗口起承 转合,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了空气中,他捂住不可言说的部位慢慢蹲了下来,腰都直不起来。 咳咳曲笛没了禁锢,赶紧直起身子,有些无措:对不起我真的用了很小的力气很疼吗?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唐夕言勉强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瞪着曲笛:老子不把你那玩意割了祭天我就不叫夕言! 曲笛看见他眼角的眼泪,有些慌了:你你别哭啊 唐夕言愣了一会儿,朝着他怒吼到:你给你妈、哭丧我都不会哭! 作者有话说: 好孩子不要说粗口哟! 第一个获得和小笛子独处机会的是小唐先生。 第5章 我不管!你赶紧给我弄走他,这东西扔垃圾都得扔到有害垃圾里!我还要告他擅闯民宅!还伤了我! 面对着怒气不断上涨,朝着自己怒吼的唐夕言,仇飞扶了扶眼镜,觉得自己血压要上来了:首先,这是你的生活助理,出现在你家没有什么不妥。 你都没我家密码,他哪来的!? 一直躲在一边的曲笛弱弱地说:唐唐总给我的 唐夕言忽然噤声,居然是他大哥,一个他惹不起的人。 你听见了?还有至于恶意伤人,我觉得这位曲先生似乎伤得比你重。 曲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的皮肤白,上面被掐出了一道很明显的痕迹,看得出那人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唐夕言可不干了:他哪有我伤得重!我 嗯?仇飞上下打量了自己的艺人,也没看出来他哪里被打了,鉴于这人常常编谎话骗他,他直接否定他的供词:你伤哪里了?我看你你小嘴叭叭叭的不是挺有精神的? 我我唐夕言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那里被他踢伤了,这对于一个alpha来说实在是太丢人了。 曲笛瞄了一眼唐夕言憋屈的样子,有些心疼他,他想要帮他辩解一下:其实 可还没说完,唐夕言就瞪了他一眼,后牙槽都要被他咬碎了,大声说:没事,我好的很! 仇飞一看,只觉得果然如此:说不出来那我就当你完好无损了,要是还不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唐夕言别开头:不用! 开玩笑,去医院岂不是告诉全世界自己这个脸他怎么丢的起,他还有千万粉丝等着他呢。 最后。仇飞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发现好像干净了不少,他看了看曲笛,问道:你打扫的? 曲笛点点头:其实就收拾了一下桌子,实在是有点不太整洁。 老子那叫乱中有序!你懂什么! 仇飞主动忽略唐夕言的话,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唐夕言这家伙不爱整洁,也不愿请家政过来打扫,说是自己一个公众人物不知多少人盯着他出错,他不能让一个外人到自己家里来,所以,家里的卫生一向都是他这个悲催的经纪人负责的。 他略过唐夕言,走到曲笛面前,郑重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仇飞,是唐夕言的经纪人,很高兴以后可以和你共事。 分卷(4) 唐夕言心里不乐意,但这是自家大哥派来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幽怨地看着那边聊得开心的两人,却没再反对了,反正犯错的机会多的是,到时候再一脚把他给踹了。 待会儿我把他最近的工作安排发给你,你记得看一下,最近我会有些忙,可能不能一直跟着他。仇飞看了眼在那边自己和自己碎碎念的夕言,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太好了,从今天开始他就不用天天担心这家伙会在他不在的时候自己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唐朝白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这人读作生活助理写作唐总眼线,会最大程度掣肘住这个成天乱蹦哒的家伙,仇飞已经在心里笑出声来了,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看起来就是一个专业的金牌经纪人。 原本他只要带唐夕言一个的,但是最近手上也来了一个新人,虽说不是他全权管理但他需要给出专业意见,棠艺想要将他培养起来。 如此一来,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管唐夕言了。 我会认真看的,仇先生。 一看他那认真保证的样子,仇飞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儿,空有一腔热情,完全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不用把我当上司,实际上我们算是同事,都是拿死工资的,那边那位。仇飞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位臭着脸的才是我们的上司,你以后叫我飞哥吧。 那那您以后叫我笛子吧,我的朋友都是这么叫我的。曲笛去掉了那个小字,他觉得自己也不小了,这么个小名还是让它留在回忆里吧。 行了,我先走了,你和夕言好好相处一下吧。 嗯。曲笛偷偷看了眼唐夕言,那家伙手里拿着新开的薯片,一把把地往嘴里塞,看他在盯着自己,给了他一个眼刀,好好相处看起来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仇飞走了之后,曲笛饿了不久的肚子叫了起来,幸好离得远,唐夕言没有听见。 他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多出来的助理,抱着一大包薯片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电视上放着某个音乐节的直播。 曲笛忽然走了过去,一把就抢走了唐夕言手里的薯片,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包装袋的一个角:你是不是有病? 你一个月之后要进剧组了,两周之后还要拍定妆宣传照,这期间你必须严格控制影视,这些垃圾食品。曲笛用力扯了扯,把薯片拿走了。你不能吃。 接着他就往厨房走了。 唐夕言立刻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你tm给我站住,仇飞都不管我,你哪位啊? 我是你的生活助理,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以后我每天都要向唐总报告你的生活作息,饮食规律,你最好还是听我的吧。邱文翰和他说了,如果出现什么差错,那就把唐总拿出来做挡箭牌肯定不会错。 我靠!唐夕言瞬间没了气焰,他走到曲笛面前一把拿过他手里的薯片。 你 曲笛话还没说出来,唐夕言就越过他,把那还剩下一大半的薯片狠狠地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面:你给我等着,哪天劳资就把你像它样丢进垃圾桶。 你不要老是说脏话。他小声提醒道,看见他杀人的眼神,弱弱地加了一句:唐总说的。 别动手,千万别动手,上次动手打了一个傻、逼差点没被老哥打进医院 行,行,行,算你狠,那个谁,现在我饿了,你给我叫外卖。说着回到了沙发里,看着电视机里面的深情歌唱的歌手,觉得嘴边空虚,总想吃点什么,柜子里一大堆零食,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看着我。 可现实给了唐夕言重重一击,吃过午饭之后,那个叫曲笛的家伙开始地毯式搜索他的家,美曰其名帮他整理和打扫,结果就是清除了一大堆零食,床底下的,柜子里的,还有厨房那个从来都不用的烤箱里的,统统无一幸免。 曲笛当着他的面把东西统统装了起来:我先帮你保管着,以后每三天我会检查不,打扫一次。还有,我从你床底下发现了不少没吃完已经不能吃的零食,我都丢掉了,这个吃了会死的。 他当然知道,那是吃着吃着来人了才藏在那里的,当他是傻子吗? 接下来的一周里面,曲笛跟着唐夕言跑了不少采访,不得不说,虽然他在家里把日子过成一团糟,但在外还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偶像,起码不会随随便便说粗口,遇到有粉丝偷偷跑到采访的休息室要签名还是温柔的笑着,还给了他签名,温柔得不像样子。 但是门一关上,他就指着曲笛的脑袋说他傻:你下次能不能看着点,不用关门的吗?什么人都找我要签名,我要不要休息了? 曲笛忽略了他的话,拿出一张纸,顺便给他倒了杯水:采访十点开始,这里是他们给的问题大纲,你先看一下。 唐夕言把那张纸瞄了两眼就丢到了桌子上,整个人往后靠,一双长腿交、叉着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喂!待会儿去哪里吃饭? 你坐好点,发型别弄乱了。 知道了,我没碰着头,不会乱。对了,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小龙虾,结束了吃那个吧。 曲笛想了想,虾的话还行,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不能喝酒。 行,不喝就不喝,过来给我捏一下,昨晚上好像睡落枕了,脖子有些疼。唐夕言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觉得这人作为一个助理来说还是合格的,虽然有些嘴碎和无趣,但是任劳任怨,洗衣做饭什么事都愿意干,有个人伺候着自己感觉不错。 反正现在用着还顺手,哪天不满意了就把他给踹了吧。 采访倒是很快就结束了,曲笛早就打电话订好了包厢,他帮唐夕言把口罩帽子戴上:已经点好菜了,待会儿过去直接就能吃了。 墨镜呢? 曲笛把墨镜交给他:在这里。 有没有点咸蛋黄小龙虾?那是他们家的新品,限量的。 曲笛像是哄孩子一样说:点了,让他们给留一份呢。 两人坐到包厢里面,路上不少人对这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很是好奇,但是幸好没有被认出来。 到了没多久,点好的菜就上桌了,唐夕言不被允许喝啤酒,碳酸饮料也不行,就只能吃着曲笛剥的小龙虾喝着白开水。 他看曲笛一直都不吃,好奇地问道:你不吃啊? 他头都没抬:我海鲜过敏,不能吃。 你怎么不早说。搞得他好像虐待员工似的。 你吃就好,我自己回去煮个面就好了。 唐夕言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对着桌子上的二维码扫了起来:这里有面,我给你点一份吧。 不用了!这里的东西贵的要死,他想去拦着,但是手上又都是油,等他擦干净,唐夕言就得意地举着手机对着他笑:点好了,你不吃我也不会吃,我吃不下了。 曲笛无奈,继续剥起了小龙虾,一边剥还一边低声抱怨:浪费钱。 请你吃你就受着,爷还不缺这点钱 忽然有人敲门打断了他。 唐夕言纳闷:这么快的吗? 曲笛朝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可进来的却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子,头发微卷,一双眼睛明亮且有神,两人一愣,这不就是刚才那个要签名的女孩子吗? 女孩直直地朝着唐夕言走了过去:言言,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小笛子:我总觉着唐夕言和唐总有什么奸情。 第6章 唐夕言皱眉看着这个人越走越近,女孩身上香水味混着信息素的味道实在难闻,他浑身都写满了抗拒,见状曲笛快速站了起来,来不及擦干净油腻腻的双手就挡在了自家艺人面前:您好,这里是私人包厢,您私自进来,这样恐怕不太妥当。 女孩子没生气,倒是娇俏一笑,还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卷发,正眼都没给他,直接看向他身后的人:我不就是看见言言太高兴了吗?我们明明刚刚才见过,我们还能在这里偶遇,你说是不是很巧? 唐夕言能吃到小龙虾的好心情全部都被这个不速之客给破坏掉了,但是他还记着绝对不能在粉丝面前生气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肌肉,扬起一个微笑把熟练地说出自己说了无数次的话:这位粉丝,谢谢你的喜欢,这是我的荣幸,但是我们在吃饭呢,你也知道公司不准我们私底下接触粉丝,希望你能理解。 以往那些粉丝听到这番说辞都会主动离开,但是这女孩却并不打算离开:我叫徐绮松,上次你的演唱会我就坐在第一排,你还和我握手了!还有上一次蓝天机场,我去接机了,你还买了奶茶给我们,是我从你助理那里接过来分给他们的 女孩有些急切,想要证明自己其实和他很熟。 但事实上,这些在她眼里很特别的瞬间,唐夕言根本不记得了,演唱会他一排的人都握手了,说是握手,不过是兴起的时候跑着和他们击掌。 还有奶茶那根本就是仇飞的主意,花的还是公司的钱,说要营造一个体贴入微关心粉丝的形象,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上热搜了。 啊是吗?好好像有点印象,不过 真的吗?女孩眼睛亮了起来,你真的记得我我?你每次专辑我都有买的,买三张,一张自己听,一张送人,一张收藏! 徐绮松说着就要上前去,看样子是打算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曲笛也顾不得什么了,他干脆就这样抓住了她的手,把人往外面推。 这位小姐,请你自重。 看见他手上的油全部抹到了她干净的裙子上,徐绮松二话不说反手甩了曲笛一巴掌,什么优雅文静全部不存在:你算什么东西!我和言言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我这衣服两千呢!你那脏手碰什么碰! 曲笛被打得有点懵,眨了眨眼还是打算先把她弄出去,但女孩就是不肯走。 恰巧这时候服务生进来了,唐夕言赶紧上前把曲笛拉到自己身后,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好了,他是我的生活助理,我替他赔不是,我们还要吃饭,能请你先离开吗?至于钱我会替他赔给你的,留下你的电话号码,之后我给你打钱。 听到这里,徐绮松笑逐颜开,就这样可以和自己的偶像联系,谁不愿意呢,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快速说出来一个电话号码。 能记住吗?要不我写给吧。说着就想问身后的服务生要纸笔,但是被唐夕言制止住了。 不用了,我能记住。 然后他流畅地把电话号码报了出来,那女孩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曲笛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幸好不是很大力,也不是太疼,但他皮肤好,任何痕迹在上面都十分明显,触目惊心。 唐夕言拉过他来,抓住他的下巴让他被打的那边脸朝着自己:啧啧,那傻、逼要是放在以前,管她是男是女,是a是o,我肯定揍得她连她、妈都认不出来。这还挺严重,要不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吧。 曲笛推开他:不用,看着严重而已,我从小就这样,容易留痕迹,回去涂点药,过两天就好了。然后他抬起头让他看自己的脖子:你看,你抓我脖子的痕迹还在呢,其实没什么大碍的。 唐夕言撇撇嘴,回去继续消灭自己的小龙虾:不去就不去,对你好还不乐意了,别明天脸肿得跟个猪头一样才好,吃面吧!吃完了回公司。 曲笛见他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便问他:你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 他吃饱了,擦了擦手,不在意地说道:这算好的了,我无论去到哪里都一堆人跟着,有时候连上厕所都有人堵门,不过这次你被打还是第一次。 唉不过我能怎么样呢?公众人物必须做好表率,你什么都不能说,即使她巴掌都伸到你面前了,你都要笑盈盈地劝她:你这样打人是不对的哟,天知道我心里多想问候她全家。 曲笛同情地看着他,怪不得在家里火气那么大,原来是在外边憋太久给憋出来的。 唐夕言敲了敲他的额头:你那什么眼神?老子还不用你这个助理来同情,你一个拿着5000月薪的来同情我这个身价上亿的人,你脑子有问题啊? 曲笛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他没有隐私怎么了?他有钱啊!他没有自由怎么了?他有钱啊!而自己呢?只是个月薪5000扣完各种税连5000都没有的打工仔罢了。 明明在讨论他多惨,怎么说着说着就悲伤起来了呢? 唐夕言下午去公司练了会儿歌之后就回家去了,司机停好车之后就走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唐夕言低着头刷着外卖页面。 言言!说着一个人影窜了出来,差点就扑到了唐夕言身上,但是被唐夕言给躲开了。 徐绮松没扑到人,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入了旁边的花圃里面。 我怎么又是你?那句我操就差点脱口而出了。 我也是恰好经过没想到言言你也住在这里啊,我之前都不知道呢!我吃饱了出来散散步。 恰好经过?你真的觉得我那么没脑子会信你吗? 是吗?唐夕言给了身后的曲笛一个手势,其实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散。 言言喂!怎么又是你?徐绮松看着过来把她挤开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呃这位小姐,你站着的这块地是属于夕言名下房产的,未经允许进来也算是私闯民宅吧,希望你能继续关注夕言作品,但也同时希望你能离他的生活远一点。 说完他就拉着唐夕言进屋了,唐夕言回头看了看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呀,公司规定。 现在他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被迫拒绝和粉丝交流的偶像,徐绮松大声喊道:我就住在你隔壁屋!有空我再来看你! 分卷(5) 直到门在她面前关上了,女孩还站在原地,她脸上没了那点年轻女孩的天真可爱,反倒阴恻恻地看着窗帘都拉得紧紧的房子。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降临,路边早就没有了她的身影。 屋内,曲笛偷偷站在落地窗边,掀开一点点窗帘看了看外面。 走了没有?唐夕言问道。 走了。 呼唐夕言松了一口气,她一直不走,他连晚饭都没吃。 他拿出手机,想要吃点好的,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必须要犒劳一下自己。 正打算下单,手机上就覆盖了一只手,下一秒就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不行,今天已经吃过小龙虾了,而且也没去健身,所以今晚吃代餐,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做。 唐夕言怒吼:曲笛! 嗯,我在。然后他把手机收进了自己的袋子里,走进厨房帮他准备今晚的代餐。 曲笛搅拌着碗里的燕麦,他回头看了眼,客厅里面的唐夕言没心没肺,已经打开了游戏玩了起来,好像把对面的人当成了他,毫不留情地揍,没几下就k.o.了。 他想起了刚才那个女孩子,这绝对不是偶然,今天三次都遇到了她,一定有问题。 如果不出他所料,这人可能是传说中的私生饭,专门打听偶像的私人行程,窥视他的隐私,借机入侵私人生活,但是这种人如果还没有实际行动他们处理起很麻烦。 他也不能只是凭借着推测就报警抓人。 他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仇飞,仇飞告诉他公司这边会处理,今天晚上就拜托他留在别墅陪着唐夕言了。 生活助理不免要睡在艺人家里,因为有时候需要一大早两个人一起出门,所以这边一直有一个房间留给他的,但是他一直都没有睡。 他把代餐放到唐夕言面前:今天晚上我睡在这里。 唐夕言端起那碗燕麦吃了一口,还算不错:为什么?因为那个女孩? 你知道?他还以为他真的单纯把她当做狂热粉丝呢。 唐夕言给了他一个白眼:好歹也做了偶像那么多年了,这人有没有问题我还看不出来?我又不傻,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助理还挺尽责的。怎么?公司那边要你今晚陪睡? 这个词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我先去整理床铺,你吃完了放着我来洗。 喂!你不吃饭的啊? 我煮了饺子,玉米肉馅的。 艺人吃代餐,你却给我吃饺子?唐夕言气得牙痒痒,这人绝对是故意的,你看看他,绝对是笑了! 夜里刮起了风,吹得外面的树沙沙响,唐夕言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除了肚子饿,还有他好像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半梦半醒好几次都忽然惊醒,最后他拿过手机一看,半夜三点钟,他觉得自己就是饿得睡不着,于是坐了起来,打算下去找点吃的。 不知道曲笛买的饺子还有没有,偷偷煮几个吃,明天他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他拿起手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双脚落地,一抬头,就发现了隔着窗户,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手机幽幽的灯光照亮了那人,接着那人缓缓咧开嘴对着他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半夜写到最后一句话,把自己给吓到了,我的床就对着窗户! 要是喜欢能不能给鹿点个收藏呀。 第7章 我操唐夕言被这场景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外边开始飘雨,打湿了她那原本卷翘的秀发,一缕缕地黏在一起没了生气,徐绮松张了张嘴,隔着窗户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看嘴型,她再喊自己:言言。 唐夕言被吓得不轻,站起身来拿起手机就想要报警,可他还没拨出去,徐绮松就被他的无视给激怒了,拿起阳台的小花盆就朝着窗户砸了过去,玻璃碎了一地,唐夕言现在后悔自己装的落地窗了,什么垃圾,一砸就碎。 他情急之下把手里的电话朝着她的脸扔了过去,然后拔腿就跑,那疯女人就这么踩着一地的破璃碎追了上去。 曲笛浅眠,加上今天晚上外面一直刮风,他睡得不是很好,那打碎玻璃的声音一下子就把他给惊醒了,他怕发生什么,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结果和唐夕言在走廊上撞在了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见 快跑。 唐夕言二话没说拉起他就往他的房间跑,曲笛回头一看,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日式厨刀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她面目狰狞地朝着她吼道:你这个狐狸精!离他远一点!他是我的! 她的愤怒都是朝着自己来,意识到这一点,曲笛吓得腿有些发软,见追不上他们,女人把手里的刀朝着他们扔了过去。 唐夕言没注意到,但正好回头的曲笛却看见了,他霎时间脑袋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扑倒了唐夕言,疼痛刺入神经。 那把原本要扎进唐夕言后背的刀子,划开了他的手臂,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知道一个女性omega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他伤口不浅,鲜血沿着手臂滴落在地。 猛然被人推倒,唐夕言还一头雾水,刚想开口咒骂,却看见了他手上狰狞的伤口,气焰似乎被那些红艳艳的液体给浇灭了,他一下子有些无措,不敢触碰曲笛:你你没事吧 你去死!女人依旧没有放弃,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胜利的笑意,伸手就要去拿那把厨刀,唐夕言一脚踹到了她的小腿上,顺手把刀给抢了过来,女人倒在了一边。 他是个alpha,平时也有坚持健身,那一脚的力气不是盖的,唐夕言预计即使这人的小腿骨头不断,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但是他显然低估了疯子的执念。 她是疼得起不来,但伸手抓住了曲笛的小腿,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脚踝一口咬了上去,曲笛下意识去踹,但是他也没敢太用力,那是人的脑袋,他怕把人踹出什么大问题了。 妈、的,你松口!唐夕言上手抓住了她的长发用力往外拉,可那女人就是不松口,她双眼死死地瞪着曲笛,像是冤魂索命一般。 他疼的浑身冒冷汗,打湿了额前的头发,他咬着牙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你打晕她。 唐夕言这才反应过来,反手就给了她脖子一个手刀,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人除了闷哼了一声之外,什么事都没有,唐夕言腹诽道这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没办法,他狠狠心给她的脑袋来了一拳,女人鼻子冒血,似乎晕了过去,把人给松开了。 唐夕言赶紧把人拉到一边,回头一看,曲笛已经浑身没了力气躺在了地上,脚踝的伤口不深但是已经开始冒血了。 不会死了吧他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曲笛睁开眼睛,小声说道:报报警。 他把曲笛的手拉过来搭在肩膀上,然后环着曲笛的腰,他有些急了:你别睡知道吗?和我说说话,呃或者听我说话,你今天没给我吃饱,要不然我一只手就能对付她了,还有啊,明天还得去健身房报道,我打算给你报个班 唐夕言把人带进房间放到床上,锁上了门,然后他一边絮絮叨叨地和曲笛说着话,一边到处找他的手机,时不时回头看看他是不是睡了。 你别睡,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倒是回我两句啊,tmd,你手机藏哪里了? 枕头下面。 唐夕言摸了摸枕头下面,果然找到了他的手机,打开一看,幸好没有锁,他先是给120打了电话,接着给110打了电话。 他转过头想要安慰一下曲笛:没事的,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你流了好多血唐夕言手忙脚乱扯过一边的床单,将它扭成一条,凭借着自己那一点点对于伤口处理的记忆,绑住他的伤口上方防止他失血过多。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曲笛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没有感觉了,像是麻木了一样,倒是脚踝上被咬伤的地方突突地疼着,他打算闭目养神让自己保存一下体力,可刚刚闭上眼睛,唐夕言就朝着他的脸拍了几下,力气还不小。 别睡啊。 我只是想休息一下,或许你可以尝试安静一点,我头疼。 唐夕言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想了想还拉过掉在地上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怕他冷了,这个beta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知不知道是谁在照顾他啊! 唐夕言那一拳真的厉害,直到警局和医院的人先后到达,外面都再没有一点点动静,后来听说,那女孩被打歪了鼻梁,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至于曲笛,问题也不是很大,都是皮外伤,包扎好之后第二天就可以出院回去了,所以当唐夕言从警局回来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随即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你没事了? 就是皮外伤,止血包扎过后就好了。然后曲笛问他身后的仇飞:今天他的工作还要继续吗? 不用了,先休息一天吧,我联系了剧组那边,定妆照挪到了明天。 既然没有工作,曲笛也不打算在这里留了:那我先回去了。 诶。他抓住了曲笛的手。 啊 唐夕言连忙松开手:对不对对不起,我忘了你的手有伤。他挠了挠头,不太自然: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曲笛还没来得及说话,仇飞就否定了他的建议:你送回去,指不定路上多少狗仔追着你跑呢,我怕他的手能被记者弄成二度伤残,您老歇歇吧,我送他回去。 的确,刚刚在警局外面就一大堆记者围着他,他也是好不容易才突破重围回来的,但是他还真的不放心曲笛,毕竟他受伤很大程度上他也要负一定责任的。 曲笛看出来了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想要补偿自己,但是唐夕言也是受害者,而且保护自己的艺人也算是他的工作,他没想要什么补偿。 他笑了笑,对他说道:你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呢,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你别这样,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对你好还不习惯了,你是心理有什么疾病吗? 先走了。 唐夕言狗腿一样挤开仇飞去给曲笛开门,仇飞给了他一个白眼。 曲笛走后,唐夕言接到了自家大哥的电话,自然是从仇飞那里得到消息了才给他打的电话。 怎么样? 唐夕言瘫在沙发上,拿起桌上曲笛放在果盘里面的苹果啃了一口:死不了。 那人打算怎么处置?虽然自己的弟弟很不着调,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帮他出一口气的。 我看她那样子,精神不大正常吧。 他的家人已经找了律师,看起来是准备做无罪辩护,毕竟法律规定,精神病能免责。 意料之中,唐夕言三两口将苹果啃完,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有些事情在警察眼皮底下也不好做,但是精神病院里面就不一样了。这话说的很清楚了,到时候他们会知道还不如将她送进监狱呢。 行,我知道了,你该工作就工作。说完他就要挂电话。 唐夕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诶诶,哥,那个就是我那个助理,伤了手,还有腿!你看这算是工伤吧。 那边轻笑了一声,说道:医药费公司自然会报销,但是这算是他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不用想。没等他搭话,那边就直接挂了电话。 唐夕言第一次那么讨厌他哥这种无奸不商资本家,也太吝啬了吧,他救的人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他想了想,自己又不是没钱,他来掏腰包不就好了,一个好老板是不会让自己的助理寒心的,然后就直接给曲笛的微信转了两千块。 不能给太多,他怕那个小beta膨胀。 夕言:【微信转账:奖金】 曲笛:【干嘛?】 夕言:【你的工伤奖金。】 曲笛:【怎么你来发?而且飞哥说这不算工伤。】 夕言:【你怎么那么多事?给你钱还不要,这是唐总让我转给你的,别人当然不知道,你别到处乱说。】 曲笛:【那谢谢了,替我和唐总说声感谢。】 夕言:【行。】 唐夕言解决了心里的一桩大事,开开心心地打算洗个澡好好补个眠。 另一边的曲笛看着手机里面的转账陷入了沉思,唐总还会私底下和艺人联系的吗?而且还摆脱他给自己转钱,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呢?难道这两个a之间真的有什么不见得人的关系吗? 曲笛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私生饭私闯夕言住宅并且伤了他助理的事情当天就以最快的速度霸占了各个娱乐周刊的头条以及各种社交的搜索第一,当天下午,凶手的各种私人信息就已经被网友给挖了出来,甚至有人找到了她父母的住宅围在外面不肯走。 仇飞带着资料来到了找到了唐夕言:这人是你的狂热粉,家里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三天前她借了几万块租下了你旁边的那幢别墅,并且开始跟踪你,所以那天你才会碰见她那么多次。据她前言不搭后语的供述,那天晚上她其实一直在你家外面等着,她原本是想等到曲笛离开就走的,但是一直等到了半夜曲笛都没有离开,她开始心理不平衡,并且意、淫曲笛勾引她的偶像,所以爬到了你的阳台。 这热搜啥时候撤下来啊?唐夕言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把自己的事情挂在热搜一整天被人讨论的感觉,一开始讨论还正常,后来就有人开始攻击曲笛了,说他一个助理为什么可以和艺人过夜,后来他还不得不发了一条动态,说明情况。 剧方也打算挂久一点,对了,明天你去拍定妆,我们也安排了人发通稿,所以要你的配合,明天你尽可能表现得疲惫一点,对着镜头要做出即使心累也要对粉丝微笑的感觉,知道吗?我已经和曲笛说了,明天你不许吃早餐,这样看起来真实一点。 分卷(6) 作者有话说: 追星要理智,离作品近一点,离偶像私生活远一点 下一章,又有小攻出场啦,猜猜是谁 abo在劫难逃 第8章 曲笛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视帝。 视帝名叫舒逸,和唐夕言不同,是正宗科班出身的演员,长相帅气,演技过硬,是国内唯一一个拿过两次金梅花视帝和一次冰莲花的演员,这两个奖是现在国内演员的最高荣誉。 曲笛在做毕业设计的时候,里面的alpha男主角其实或多或少借鉴了舒逸的形象,因为这是他一直很看好的演员,不急不躁,甚至试过因为遇不到好作品花了半年时间去环球旅行,体验生活。 尽管他的曝光度比不上一些新晋小生或者是人气演员,但是一旦提起他,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你好,我是舒逸。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浑身都散发着慵懒近人的感觉,即使是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衣也像是午后在自家后花园喝茶的英国绅士,挺拔的鼻梁,微微勾起的嘴角,让周遭的眼睛都忍不住黏在他的身上。 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助理,曲笛明显不够资格和视帝搭话,他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最多在自家艺人和舒逸搭话的时候在一旁待着,偷偷看几眼,舒逸或许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一号人。 你好,我是夕言。在外唐夕言都是叫自己夕言的。 我听过你的歌,那首初阳很好听,我很喜欢。 谢谢啊,不过我没怎么看过你演的电视剧,不好意思啊。 听到这里,曲笛回过神来,唐夕言没学过怎么说话吗?客套都不会? 唐夕言说话很不礼貌,很多时候不知不觉就得罪人了,但是他自己却不自知,这个邱文翰说过的,他今天给忘了。 他猜舒逸该是生气了,这下该怎么和飞哥解释,还没进剧组呢,就拍个定妆照的时间就把同剧组的男主角给得罪了。 但是没想到舒逸不但没有在意,反而笑了出来:你很有趣,我很少见你怎么坦率的。这圈子里的客套话他听多了,偶尔听听这种真话还挺有意思的。 舒逸,过来换衣服吧! 我的经纪人叫我了,我先过去,有机会再聊。 舒逸一走,曲笛就把唐夕言拉到了一边:你刚刚不应该那么说的。 唐夕言却一点都不在意:我就是没看过能怎么办?要是我说看过,他问我喜欢哪个角色我怎么编? 不是吧,你真的没看过?他的电视剧那么红。他还以为唐夕言是故意找茬呢!现在这个社会居然还会有人没看过舒逸演的电视剧,但是他想想又觉得不太对:但是你进组之前不用了解一下同组艺人的吗? 仇飞给我了,我忙,没时间看。 这个人能在这个圈子里呆那么久还真是奇迹,他觉得自己对他和唐总那点事情好像又找到了证据 他还是提醒他:待会儿别乱说话了知道吗?幸好今天来的只有你和舒逸,其他人昨天就拍好了,回去你一定要把资料认真看看,别到时候闹出什么新闻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去化妆了,你去给我买个面包吧。刚刚在摄影棚外面装给那些记者看也装够了,现在他快要饿死了。 摄影棚有些偏,他跑了十分钟才找到一家咖啡店,他买了几个小蛋糕和咖啡,今天导演和编剧都在场,他打算给自家艺人笼络笼络人心。 回到摄影棚曲笛才觉得自家活过来了,那天下完那场小雨之后就一直艳阳高照,到处都热气升腾,连在外面蹲的记者和粉丝都没几个了,而且个个躲在阴凉处动都不想动的样子。 他把给唐夕言买的黄桃蛋糕和卡布奇诺放在他的面前,化妆师正给他贴着假发,他伸手就想去拿,曲笛拍了他的手一下:化完妆再吃。 唐夕言啧了一声,竟然乖乖地听话了。 曲笛把东西全部放到一旁的桌上,提起一个蛋糕和一杯咖啡,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忙着,他该怎么样才自然又不是尴尬地把这些吃的喝的给他们呢 他定眼一看发现了舒逸的助理,是一个清冷挂的女生,倚在一边等舒逸换衣服,他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试图搭话:你好,我是夕言的生活助理,我叫曲笛。 女孩瞟了他一眼:你好。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过了两秒钟,曲笛再次开口:夕言让我买了一些蛋糕和咖啡,要不你拿 舒逸不喜欢吃甜食。然后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会长胖。 艺人最忌讳身材走形,曲笛是知道的,但是偶尔吃一吃也没关系吧看舒逸助理完全不打算搭理他的样子,他也识趣,说了声抱歉就打算离开。 但是这是恰好舒逸换好戏服出来了,他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皇帝。 此时他身着玄色的大袖皇袍,上绣五爪金龙,隐约还能看见祥云暗纹,里面是同色束腰的长衣,衣领是金丝滚边的水纹,腰间别着一把白玉镶金匕首,脚下踩着龙纹黑靴。 或许是化了妆的缘故,那个似水的舒逸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润的感觉,长眉入鬓,眼神坚毅,多了几分张狂的味道。 怎么了?刚才听见你们在外边说话。接着他注意到了曲笛:你是夕言身边的助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曲笛没想到他还认得出自己,他礼貌地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夕言让我给您带点吃的,但是没想到您不喜欢吃甜食。 没说不喜欢。舒逸上前两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是经纪人看得严,既然是你们的一番心意,我当然不会拒绝,正好我早餐也没吃,先谢谢你了。 啊不不客气。舒逸靠的近,他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原来他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的。 曲笛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去了。 诶!舒逸叫住了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见曲笛好像有些吓到了,他笑着解释道:之后在剧组要一起待几个月,我想肯定得认识认识合作的艺人和他们身边的人。 我我叫曲笛,曲子的曲,笛子的笛。 舒逸那一瞬间眼睛闪过一丝不明情绪,接着说道:我叫舒逸。然后指着他的助理说道:郑思义,关耳郑 还没说完,郑思义就自己上前打断了他:思念的思,义气的义。 以后有事需要帮忙,你可以找思义。 好的,谢谢。 曲笛回到唐夕言身边还没有回过神来,舒逸真的不愧是国民男神,别说omega看见他了,他一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刚才都有点失神了,而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出来 你去哪儿了? 啊? 舒逸就算了,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唐夕言给惊艳到,明明是一起共事了快两周的人。 唐夕言看他这个傻样,不自觉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子,扬起了下巴,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怎么,看傻了? 唐夕言在里面饰演的是一个将军,戍边八年,受人敬仰,但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眉眼间皆是凌厉,里着黑色劲装,外披一身银色盔甲,红线缠边,一头墨发束成发髻,手握虎纹长枪,一穗红缨坠在上头。 还还不错吧。如果你表情别那么出戏的话。 唐夕言坚持了没几秒就坐了下来开始抱怨:这东西也太重了,而且真的好热啊!我真的要穿着这身铁拍戏吗? 旁边路过的导演正好听见了,笑着说道:这身衣服也只有几场戏,你回京之后就穿官服或者常服为多了。 他看了看唐夕言的造型,很满意,颇有他心目中将军上场杀敌意气风发的模样,这身衣服可不便宜,全是找人手工做的,而且每一片盔甲都是真材实料,除了舒逸的登基服,就是这套最贵了。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曲笛没想到唐夕言看起来那么不靠谱的样子,凹造型还挺有一手的,连摄影师都说他很有镜头感,而且角色的精髓也抓得不错,舒逸就更加不用说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 两人走出外面就一阵热浪袭来,曲笛拿出遮阳伞打开,:保姆车在那边,我们走过去吧。 唐夕言带上自己的墨镜,拿过他手上的伞,吸了一口手中的冰柠檬茶,点了点头,那些没有送出去的蛋糕和饮料,大多数都进了唐夕言的肚子里面,仇飞不在,外人面前曲笛又不好意思过于强硬,就这样让他钻了空子。 舒逸跟在他们的后面,他同样带着墨镜,助理也为他打了伞,他朝着不远处守着的粉丝招了招手,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但是,他墨镜下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曲笛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应,曲笛猛然回头,舒逸也看到了他,朝他笑了笑,不远处的粉丝爆发出一阵尖叫。 老公!老公笑得好甜啊! 啊啊啊啊,舒逸我爱你! 舒逸,看看我!看看我! 啊啊啊啊啊!舒逸对我笑了。 啊我死了! 至于唐夕言这边也来了一堆粉丝,看家别家爱豆那么配合,她们快酸死了,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崽啊!你看看妈妈! 然后人群开始暴动。 言言!妈妈看了新闻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崽!你笑一笑吧!不然我们会担心死的! 言言!言言! 但是唐夕言一直记得仇飞的嘱咐,最后他也只是上车前面无表情地朝着粉丝鞠了一躬,在粉丝看来完全是还没有走出私生饭的阴影。 呼 唐夕言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怎么样,我演技还不错吧! 嗯曲笛低头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唐夕言凑过去看:你在写什么? 然后他赫然看见自己的餐单: 午餐:牛肉意粉(划掉)改成 蔬菜沙拉(去掉沙拉酱) 晚餐:鸡胸肉沙拉(划掉) 改成 粗粮粥 唐夕言看他还要祸害自己未来几天的餐单,赶紧制止住了他:凭什么!? 曲笛看了眼他手里的柠檬茶,然后默默地在他明天的健身时长后面加了个一小时。 作者有话说: 准备入剧组啦! 第9章 当天晚上唐夕言一回到家,曲笛就催着他把那份艺人资料拿出来看看。 但是唐夕言想耍赖:我好累啊,能不能明天再看。 不行,你把东西放哪里了? 唐夕言躺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桌子,上面堆着他最近在创作的曲子,乱七八糟的,曲笛顺手给他收拾了一下,居然在这堆纸的下面找到了这部剧的剧本,一共几大本白底黑字写着《山河》两个大字,上边还有唐夕言的签名。 这是你的剧本吗? 唐夕言抬头看了看,朝他伸手:是啊,拿到手之后就看了看,看完了我就放那儿了。 曲笛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发现里面的纸都翘边起毛了,而且还贴了不少便签,不像是他说的那样看完就放着了,他把剧本交给唐夕言,看他随意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备注,还特地用了不同颜色的笔。 唐夕言翻了两下,发现曲笛看着他,以为他是对剧本感兴趣:怎么?你想看吗?要不你拿去研究研究? 没有,就是我还以为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呢,现在我放心了。 这种夸赞式的话居然让唐夕言这个混世魔王害羞了起来,他的耳朵发红,十分不自然地装作低头看剧本,手上却是胡乱翻动着,眼睛乱飘,甚至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变大:你你不是要找仇飞给的资料的吗?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但是曲笛迟钝,没看出来,以为他又少爷毛病犯了,转身继续找,最后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上面还踩了几个鞋印。 他把文件捡了起来,拍了拍,其实就只有几页纸,上面罗列了一些演员的基本情况和作品,还有就是他们在圈内的人际关系和喜恶。 唐夕言懒得看,他靠在床头说道:你给我念一下吧。曲笛便只好坐在床边给这位大爷念了起来。 男一号,舒逸,身高190,性别男alpha,性格温和,平易近人 这不是今天看见了吗?下一个下一个。 男二号,温故,身高170,性别男omega,性格成熟稳重曲笛一字一句认真地给他念着,等念到男四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在上面看见了熟悉的名字:杨嵇。 原来杨嵇也在这部剧里面吗?他的手渐渐收紧,差点就毁了那几张纸,他想过在棠艺工作迟早有一天会和杨嵇相遇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杨嵇他才签了棠艺多久,居然有机会舒逸,温故,还有夕言搭戏,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放弃自己这个没背景没能力的beta,选择棠艺确实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他不希望自己还能被他所影响到,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心平气和地把这一纸资料念完,但却被某人平稳的呼吸声给打断了。 他抬头一看,这次朗诵的聆听者唐夕言先生已经歪着头靠在床头睡着了,似乎是睡得不太舒服,他还自动滑了下来,枕到自己的枕头上,最后拉了拉旁边的被子。 曲笛怀疑他是在装睡,但他也没有叫醒唐夕言。 今天他确实很累,下午除了上剧组安排的礼仪课还去了健身房,并且主动延长了一小时健身时长,唐夕言说他可以延长健身时间,但是克扣他的饮食是绝对不可能的,有时候他真的会被唐夕言这种用错地方的执着给逗笑。 分卷(7) 两周之后,8月1号,棠艺投资的年度大剧《山河》正式开拍,开机仪式就定在红梨影视城,为了这天不迟到,曲笛前一天晚上就睡在了唐夕言家里。 早上不到六点,曲笛就醒了,他一直怕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错过时间,所以一晚上都睡的不怎么好,外面的天还蒙蒙亮,他翻身下床,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就下楼给唐夕言准备早餐了,今天可能得站一早上,就破例给他多吃点吧。 原本曲笛还打算六点就去叫醒他,可是进到房间却发现他已经起来了,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下、身围着白色的浴巾,湿漉漉的脑袋上还顶着一条:你怎么又不敲门进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一阵alpha信息素扑面而来,曲笛不动声色地憋住了呼吸,基本上beta都是闻不到信息素的,但他就是少数可以轻微感受到信息素的异类,唐夕言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曲笛基本确定这信息素的来源了,一大早上的,alpha果然精力旺盛。 他觉得这像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了句你快点,就急匆匆地转身走了,唐夕言还以为自己难得早起,他会夸自己两句呢他很可怕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八块腹肌还有紧实的肌肉,觉得自己非常完美,他肯定是羡慕嫉妒了。 保姆车一早就到了,今天他们难得的是第二个到达现场的艺人,连舒逸这个男主角都没有到,一到现场,安排给他的化妆师就带着他去化妆换衣服了。 我还以为我怎么的也是第一个呢!还有谁先到了?唐夕言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 化妆师笑了笑,说道:是这部剧的男四,陪着鱼乐因发配边疆的那个小侍卫。鱼乐因是温故演的角色,叫叫杨杨嵇是新人,这化妆师也没见过一时没想起来他的名字。 杨嵇。曲笛说道。 唐夕言了然:那个家伙啊这部剧不仅是他大哥给他投的,还打算在里面选一两个公司新人培养,这个杨嵇就是那个幸运儿。 曲笛跟在唐夕言的身后,越往前走他就越紧张,手心开始冒汗,甚至有些不安,最后在踏进化妆间的一秒钟,他脱口而出:我去给你买水。 没等唐夕言说什么,他就转身走了。 化妆师有些奇怪:其实里面有备着水啊。 唐夕言语气中有点炫耀的意思,对她解释道:他入职没多久,可能紧张了,昨晚上一晚上没睡好,黑眼圈都给熬出来了。 进门之后他就见到了那位名义上的后辈,同一家公司出来的,虽然专业领域不同,一个唱歌一个演戏,但是杨嵇还是很谦逊的喊了他一声师兄,唐夕言只是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坐到了离他不远的位置上。 当杨嵇打算坐回位置上的时候,他听见唐夕言说道:你身上古龙水味太浓了。 杨嵇听了他的话有些尴尬,他就是为了今天的开机仪式才特地用上了自己最贵的古龙水,但是今天天气闷热,容易出汗,再融合他自带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那味道简直是让人难受。 他们两个咖位相差得有点大,杨嵇不好反驳,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歉:谢谢师兄提醒,我下次会注意的。 唐夕言没有回话,他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心里却在想,一个歌手能跑来演戏,还不是上头有人到时候他就看看你这个业余的怎么丢人。 别生气,夕言就是这样,没什么恶意的。他的经纪人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他假装不在意地说道:我没生气,他是前辈,说的话总没错。 经纪人点了点头,他带的三个新人里面,他觉得这个杨嵇最有机会先红起来,能力不错,为人谦逊,这个角色很讨喜,只要拍好了,肯定会积累一些粉丝的。 曲笛这一去去了半个小时,他拿着两瓶水站在化妆间门口也不进去,原本冷的矿泉水外边被热出了不少水珠,甚至水都要被晒热了,他还站在太阳底下数着脚下的蚂蚁,他暂时还没有找到和前任重逢显得不那么尴尬的方法。 忽然,一把温柔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笛? 原来是舒逸到了,身后跟着助理郑思义和经纪人柳梦。 他侧开身子想让他们进去:啊舒舒先生。 叫我舒逸就好了,对了,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瓶子上的水顺着瓶身滴了下来,在他的脚边形成了一小块阴影,每次和舒逸说话他都会下意识的紧张:我我我在等夕言,他他在化妆。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坏学生做坏事被班主任抓到的样子,说话结巴,而且不敢看他的眼睛,舒逸也没有为难他,提醒道:里面助理也是可以进去的,别站着了,外面太晒了。 舒逸说完就进去准备化妆了,曲笛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也发现经过刚才那么一出自己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了,于是就鼓起勇气进去了。 他去的时间太长了,唐夕言已经进了换衣室换衣服去了,他放下手中的水,偷偷看了看周围,除了刚刚进门的舒逸,并没有发现杨嵇的身影,或许早就化好妆换好衣服了吧可没等他坐下,其中的一间换衣间就出来人了。 他一下没注意撞到了身边的一张椅子,椅子腿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刹那间化妆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自然也包括许久不见的杨嵇。 杨嵇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接着下意识地皱眉,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一个beta还那么死缠烂打,他没有和他说清楚吗? 不好意思打扰到了大家。曲笛很不好意思。 化妆间的很多工作人员都是上次拍定妆照的人,也知道他是唐夕言的助理,都表示没有关系:小事而已,你小心一点。接着大家都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只有杨嵇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率先挪开目光的是曲笛,因为他看见唐夕言也换好衣服出来了。 曲笛!你去火星买水了吗?这都多久了? 曲笛赶紧上前帮他拿着那根又长又重的红缨枪:这里得走出去才能买到,我又不识路,刚刚迷路了。 你是不是傻,主办方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水?棠艺还没有那么穷。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拿起桌上曲笛买的水喝了起来。 这身衣服真是热死他了。 曲笛拿出纸巾给他:你小心点,别把妆弄花了。 行了,怎么跟omega一样,那么麻烦。 看到自己昔日一无是处的前伴侣,和当红偶像如此熟稔,杨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的裤脚明明自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他曲笛一辈子都只能仰望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看见京阿尼的新闻了,我的心在滴血,真的很喜欢他们家的作品!我的free,我的京紫,我的cl!早上看到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不会那么严重的,没想到晚上直接上了热搜。 希望它能挺过来,我们一直都会陪着的。 第10章 曲笛没敢再看向杨嵇那边,他心不在焉地帮一直喊热的唐夕言扇扇子,杨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问他的经纪人:那个beta是谁?怎么看起来和夕言那么亲近? 经纪人看了眼说道:夕言的生活助理。 是吗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不过是个生活助理,说起来和一般的片场打杂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专门给一个人打杂罢了。 没过多久,仇飞跟邱文翰前后脚进来了。 曲笛乖巧叫人:飞哥,邱助理。 两人应了,仇飞把买来的早餐交给曲笛:吃了没?给你带了三文治,今天早上有的忙的,得多吃点。 曲笛接下了,说:谢谢你,不过我吃过了,待会儿留给夕言吧。 唐夕言看自家经纪人居然给一个生活助理带早餐却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嚷嚷着:仇飞,你怎么回事?你的摇钱树在这里呢!你是不是主次不分,给错人了? 仇飞斜了他一眼:最近给我少吃点,上了镜头显胖。 不远处的舒逸看见了仇飞,也笑着和他打招呼:仇飞。 仇飞和他也算熟,打趣道:诶,很久没见你了啊,你这个视帝现在要见一面是不是要预约啊? 别人是要预约,不过你来了我给你开绿色通道又怎么样。 唐夕言往他们身后瞅了瞅,没发现唐朝白,他问邱文翰:我呃唐总呢?不是说了今天会过来的吗? 邱文翰道:唐总忽然有事来不了了,也不好放人鸽子,所以我就代替他来了。 什么嘛一大早的能有什么事?他大哥一向对他的事情很重视,除了公司要倒闭了,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比他更重要。 反正唐总和他们打过招呼了,来不来其实都一样。 他没敢说,其实唐朝白一大早就被一个女omega给叫走了,就是那个他前两个月忽然间带回来的女孩子,好像叫方莹莹。 不仅给她安排住处,还在安排他上节目出道的事情,有自己专属的保姆车,化妆师,助理和经纪人,这些很多出道有些年份的艺人都享受不到。 并且最重要的是,一直热衷于剥削他的唐总居然亲自处理她的事情。 可能是职业使然,邱文翰其实是个很八卦的人,但是上司的隐私他还不敢问,今天一早唐朝白就因为那女孩生病,亲自带去了医院,连自己弟弟的开机仪式都不来了。 他们这边气氛不错,几个人闲聊着,杨嵇那边则是有点尴尬了,仇飞在业内是著名的金牌经纪人,就连舒逸刚刚出道的时候他也带过一阵子,所以也能说上两三句,但是他,同公司的新人,却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倒是他的经纪人眼珠子转了两下,便开口叫了一声邱助理,仇飞他是没那个门道认识的了,但是总裁身边的助理他还见过两三次。 但是邱文翰根本不记得这号人,他经常出入公司各个部门,是个人见到他都会打个招呼他都是一一应下了的。 但他也没有给他难堪,他点了点头:你好。然后他注意到了坐在旁边的杨嵇,演员入职之前他都是要过目的,这个人他认识。 邱文翰走过去问:你叫杨嵇是吧? 杨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您好,邱助理。 差点忘了你也在这个剧组里,怎么样,还适应吗? 邱文翰想把他介绍给唐夕言,毕竟这也是公司的人。 夕言,这是同公司的杨嵇,他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教教他。 唐夕言莫名的不喜欢这个人,他语气有些冷淡:教什么啊?我一唱歌的,演戏什么的顾着自己就够呛的了,哪能管别人。 说完扭头看向在一边发愣的曲笛:曲笛,扇风啊,怎么停了? 曲笛动作快了些:哦。 杨嵇一时间笑容都快要绷不住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无视,但他不能生气,他挤出一个笑:没关系,师兄太忙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他。 邱文翰也看出来这个大少爷和杨嵇气场不和,他也不强求了,安慰了杨嵇两句,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出去打算和导演他们说说唐朝白的事情。 仇飞拿手肘顶了一下唐夕言,小声说道:你怎么回事?同个公司还是同个剧组的,多少给点面子吧。他还觉得唐夕言这段时间为人处世好了不少,怎么忽然间就故态复萌了。 唐夕言没说话,只是抢过曲笛放在桌上的三文治一口吃掉了,他抬头看了眼曲笛,他正面无表情地一下一下扇着扇子,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扇风机器 曲笛被他的注视吓了一个激灵:怎么了? 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没事! 他刚才就发现了,那个杨嵇一直盯着曲笛在看,他又看了自己的助理两眼,下了个结论:这个姓杨品位真的不怎么样。 开机仪式如期进行,按例仪式过后就是主演接受采访和给媒体照相的时间,温故和舒逸是电视剧的两大主演自然是最受关注的,夕言和温故的感情戏也不少,加上他原本就是个自带流量的人,媒体也是很感兴趣的。 相比于他们,新人杨嵇这边就显得被冷落了,偶尔提到他的都是问有没有信心之类没有营养的问题,甚至到了后来,根本没人关心他的存在。 采访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导演提议他请吃饭,第一次剧组聚餐自然没有人会拒绝,为了拍摄方便,演员和工作人员全部安排住在了这边的一个酒店里面,人多,导演就干脆直接在酒店一楼包了几桌一起吃饭。 曲笛不和唐夕言他们坐一桌,跟着郑思义坐到了旁边那一桌,他谁也不认识,只能和郑思义攀攀关系了,即使她好像不是很情愿搭理他的样子。 原本他是记着不能喝酒这一个规定的,但是后来导演喝醉了,摇摇晃晃地走到他们这一桌非要和他们敬酒。 所有人都喝了,他也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一杯,一入口他就差点吐了出来,一阵辛辣从舌尖蔓延开来,他赶紧咽了下去,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食道和胃都要被那一小杯透明液体给灼穿了。 他平时也就聚会的时候喝两口啤酒,这么烈的白酒哪里试过,一杯酒下肚他就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了,连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唐夕言,还在吃着,反正有仇飞在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和郑思义说了一声之后他扶着墙出去了,打算去吹吹风清醒一下。 这时,一直很安静没怎么说话的杨嵇注意到了,也起身对自己的经纪人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杨嵇走出宴会厅就看见了靠坐在大堂沙发上的曲笛,他仰头靠着,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曲笛。 听见这个声音,曲笛的心颤了一下,他站起身来,和他拉开了距离:杨先生,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嵇有些不喜他这种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分卷(8)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前台那边有人看向他们,于是转身想要走出外面:你跟我出来。 曲笛是在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直接拒绝了他:不了,夕言还在里面,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才出来的,现在没事了,就先回去了。 这是曲笛第一次拒绝他的要求,杨嵇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就说到:你倒是好手段,转头就找上了这么一个alpha,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夕言玩两下就该腻了。 侮辱性的词汇一个个地涌进他的耳朵,曲笛却不愿多说,全当是左耳进右耳出了,毕竟分手那天他就看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杨嵇看着曲笛扭头就走,好像完全没有听他讲话,好像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说的那么难听,但是人家根本不在意,自己却像是个傻子一样。 在这种公共场合,他连拉住他都不行,他不能传出任何绯闻,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随后放开,他眼神阴郁,自言自语道:你好样的! 曲笛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导演已经不在了,说是喝醉了被扶回去了,人也开始散了,他看见唐夕言好像在找他,就向他挥了挥手,唐夕言看见他之后就跑了过来,责怪道:你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 曲笛揉了揉自己的胃,说道:那杯酒太厉害了点,有些不舒服就出去走走。 唐夕言凑近闻了闻,有些嫌弃:怪不得浑身酒味。 仇飞插话道:他肯定不敢灌你,就只能找这些小助理了,我也喝了几杯,还有柳梦,明明自己不能喝还要和他拼酒,干脆喝得趴桌子上了。 曲笛问道:我们现在是回去吗? 仇飞看了看时间,说:接下来也没事了,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小笛你给我看着他,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面,只有曲笛陪着唐夕言,仇飞最近带着新人,只能偶尔过来看看了。 走吧走吧!我哪里要看着,又不是小孩子。 仇飞走后,杨嵇也回来了,他的经纪人跑过去问他怎么去那么久,他给随便糊弄过去了。 曲笛拿出房卡交给唐夕言:这张是你的,在五十三楼,5316,行李昨天就放进去,衣柜第一个抽屉是袜子,第二个是私密衣物,衣服给你配好了一套套挂着,直接拿着穿就行了 唐夕言不想听他的唠叨,问道:你呢?你住哪间? 我在十二楼,1233,和一个后勤住在一起,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就好了。 唐夕言拧眉:怎么还是两人间,棠艺是没钱了吗? 曲笛倒是不介意,那个后勤他今天见了,是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小伙子,beta。 他把卡塞到他的手里:我就是个小助理,这够住了,你安安心心睡你的总统套房。 要不我给你出钱换个单人房吧。 曲笛连忙制止他:千万别,我不想做特立独行的那个,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算了,你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到了十二楼曲笛就先下了,他一个人拿着房卡走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过于安静的长廊显得有些恐怖,他加快了步伐,却在转角处被一双脚给吓了一跳。 他定眼一看,觉得这鞋子好像有些眼熟,走过去两步,发现居然是舒逸,他歪着身子靠坐在墙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他上前蹲下叫了他两声,但是舒逸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凑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夹杂着alpha微弱的薄荷信息素味道。 作者有话说: 视帝先生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没心机,小笛子的坎坷感情线准备展开 第11章 舒逸,醒醒,你怎么在这里? 舒逸眯着眼睛看他,脸都要贴上来了:你是谁? 曲笛有些不自在,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助理和经纪人呢? 舒逸有些迷茫,他扶着墙站了起来:思义思义把柳梦带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去。 说着他晃了两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房卡转头去找房间,嘴里还默念着:5317,5317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了的缘故,说话还有些大舌头,听着有些好笑。 这怎么办他肯定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还是把他送回去吧,也不算什么大事。 曲笛上前拉住了他:这边来我带你回房。 可是喝醉了的舒逸有些不肯听他的,固执地要往反方向走:我房间在那边我要回房看剧本了明天明天就要 曲笛只好哄着他:好好好,回去看剧本,剧本在这边。 这边?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进了电梯,舒逸似乎是累了,他靠在曲笛身上闭眼休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曲笛松了口气,想不到舒逸喝醉了那么闹腾。 来到房前,曲笛拿过他攥在手里的房卡打开了门,进门之后,入眼的是休息室,桌上还放着装饰精致的水果盘,穿过休息室才是卧室,可以躺好几个人的大床放在中间,房间里面点着助眠的熏香。 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满天的星辰,这个酒店主要招待的就是来这边拍摄的剧组人员,影视基地没人住,不像灯火通明的城市,这里的夜景美得很纯粹。 曲笛把人放到床上,帮他脱了鞋子之后舒逸忽然间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曲笛。 曲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舒逸?你还好吗? 他忽然说道:你要和我对戏吗? 说完这句话他就赤着脚踉踉跄跄下了床在柜子里翻找起来,最后拿出一本剧本,随便翻开一页,就开始说台词。 曲笛还是一头雾水。 四海九州之内,只有你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忤逆孤!鱼乐因,你是在边疆没有待够吗!?还是你嫌徐子明活得太长了!舒逸说起台词来中气十足,甚至应该有的声调起伏也没有省,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喝醉了的人在耍酒疯。 舒逸久久没等到回复,不大高兴地走到他的面前,说道:该你了!他把剧本摊开给他看,指了指下面的台词:你要说这句。 舒逸真的把他当成对戏的人了,他犹豫了一会儿,磕磕绊绊地读了起来:我呃臣的父亲乃开国元勋,臣现为护国将军,陛下说起说起 啧舒逸有些烦躁地翻了几页,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台词为什么没有背熟?这样不行的我们试这场,台词就两句,再再演不好我就把把你给撤了。 曲笛还没看清那上面说了什么,舒逸就一个转身把他压在了床上,他手上的剧本也丢到了一边,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我说过,你迟早会成为我的人。 虽然知道是台词,但是曲笛的心却停跳了一拍。 两人靠的太近,舒逸带着薄荷信息素味道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他的脸上,表情和动作都带着极致的魅惑,就好像是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蓝玫瑰,诱惑着他过去采摘,他对上那双明亮的黑眸,一下子就陷了进去甚至忘记了反抗。 舒逸就这样看着他,几分钟之后猛地一下扎进了曲笛的颈窝,一动也不动了,房间瞬间就恢复了宁静,只听到空气加湿器运作的声音,还有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曲笛轻轻地推开了身上的舒逸,快速地把人弄到了床上,帮他盖好了被子,做完一切之后,他就急不可耐地离开了。 房间内的加湿器还在运作着,几分钟之后,刚才还熟睡着的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他冷静得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看了看原本被他丢在地上现在却放在床头柜子上的剧本,他勾起了嘴角,是个有意思的人。 曲笛出门之后急匆匆地就往楼下赶,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他甚至出现了错觉,觉得自己周围都是薄荷的清香,将他紧紧地包围着,他根本无路可逃。 这天晚上,曲笛失眠了。 这导致他第二天精神状态不好,上楼叫唐夕言起床的时候还走错了楼层。 他们来到剧组的时候,舒逸已经开始化妆了,曲笛腹诽,他昨晚不是醉的很厉害吗?怎么今天来得那么早。 舒逸看见他们很自然地跟他们打招呼:早上好。 唐夕言打了个哈欠,坐了下来:早。 曲笛默默地站在一边没说话,但是舒逸却看向了他:曲笛你怎么看起来不大精神的样子?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是是吗可能认床,我昨晚没睡好。 唐夕言插嘴道:都说了给你换个房间,你还不愿意,看,遭罪了吧。 曲笛,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房的吗? 忽然被点名,曲笛下意识挺直了自己的腰,说话不太顺畅:啊我是看见你走错了楼层,就是我那一楼然后然后你喝醉了,我就把你搬,不对,送了回去了之后之后我就回去了。 唐夕言看他急得汗都出来了,有些奇怪: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害怕。 舒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干了些什么吓到你了?如果是的话我道歉,我只是隐约记得好像看见了你,其他的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没没有,只是只是念了一下剧本。 哈哈。舒逸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放得好好的剧本怎么就放在床头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麻烦到了你。 没有,举手之劳而已。 原来他不记得了,那就好,曲笛彻底放松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当做是一个意外吧,只要他不说谁都不会知道的。 舒逸看着他,晦暗莫测。 拍摄很顺利,前两天基本没怎么出问题,舒逸和温故这两个专业的就不用说了,曲笛意外的是唐夕言的演技居然还不错,起码他基本上看着没什么问题,就连导演都很明确地表现出对他的赞赏,说他不如干脆转行做演员算了。 又一场结束,这场戏拍的是他回京接受封赏,自然得船上那套又重又热的铠甲,由于出场的人数太多,加上那些马总有不听话的,几分钟的戏硬是拍了一整个下午,最后听到导演说过,现场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休息一下,待会还有两场戏。 剧组安排非常紧,看来今天又要到半夜了,曲笛过去帮忙把唐夕言扶下马,把水递给他并且给他撑了伞:还是冰的,你喝两口会舒服一点,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唐夕言已经浑身大汗了,里面的衣服全部都湿透了粘在皮肤上十分不舒服,那铠甲太重了,后背有些许痛感,嗓子干涩得快要喷出火来了。 你他说了一个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那么沙哑,像是什么堵住了喉咙,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又喝了两口书,说道:你也喝点水,你看你嘴唇都开裂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拍戏。 曲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确实有些开裂了,他一直在太阳底下看着就等着结束了过去,他原本白皙是脸晒得红了。 没事,我喝过了。 唐夕言坐到遮阳伞下面的躺椅上面,转身在椅子后边的包里找了一下,把一顶帽子扣在了曲笛的头上:你再晒下去就要成猴屁股了。 曲笛压了压帽檐,说道:只是看着红 我知道,只是看着红,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对吧。上次你告诉过我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多难看,我实在是看不顺眼,以后我拍戏别傻傻地等着了,跟那些人在阴凉的地方待一下。 飞哥说了让我看着你的,而且,如果你有什么需要 别和个omega一样那么磨叽,让你干嘛你就干嘛,这么多人看着能有什么事,你又不是看不见我,只是叫你站远一点,好歹戴顶帽子或者打把伞也好啊。 曲笛听出来了,这是在关心他,他便应下了:知道了。 下一场得吃过饭之后再拍,你去拿两个盒饭吧。 进了剧组之后,曲笛才知道原来演员大部分时间吃的和工作人员差不多,都是盒饭,不过是比工作人员多了几块肉一碗汤罢了,有空的话他也会跑出去给他买吃的。 曲笛拿出一个小风扇给他:你先坐一下,待会儿去把衣服换了,我去拿饭。 但是曲笛拿饭回来之后却没有看见唐夕言,他想应该是换衣服还没有回来,后来他去找他才知道原来他后背被磨出了水泡,而且还破了,导演打算让他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没事不愿意去。 曲笛你快劝劝他。导演看见曲笛就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样,这棠艺的当红炸子鸡,唐总打过招呼的人,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唐夕言脱了外衣裸露上身,下身还穿着拍戏用的黑色棉质长裤。 别听他们瞎说,不就几个水泡吗?涂点药就好了嘶帮忙搽药的人不小心用了点力他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刚才怎么都不觉得痛,直到刚刚他们把粘在皮肤上的衣服弄下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加上汗水的作用,他的神经被疼得突突直跳。 曲笛走过去一看,的确挺严重的,那铠甲用料都很实在,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破了之后有点出血。 他二话没说就给保姆车的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 我说了我不 分卷(9) 曲笛沉着脸走过去用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说道:跟我走,去医院。 唐夕言还想说什么,但是一向对他温言细语的曲笛抿着嘴瞪了他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动闭嘴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谁会是第一个拿下小笛子的呢? 第12章 艺人受伤不是小事,曲笛把情况汇报给了仇飞之后,仇飞就给出了指示,他告诉曲笛到一家私人医院找唐夕言的私人医生,稍后公司会负责把唐夕言受伤的消息发出去的。 唐夕言伤在后背,曲笛不敢乱碰,只能让他就这样披着外套,但是唐夕言还需要戴上帽子口罩和墨镜,这种造型回头率十足。 在医院大门到医生诊室的这段距离,不少人在疑惑之后掏出手机开始拍照,曲笛想,应该用不了一小时,唐夕言的照片就会在网络上疯传。 至于认不认得出这个问题,曲笛是一点都不担心的,现在追星的人貌似是列文虎克转世,可以靠走路方式判断这是不是他们的偶像。 来到一声诊室,唐夕言终于可以脱下他的口罩墨镜了:我都说了不来了,你看吧,每次来医院都一堆人拍我。 这件事公司那边会处理的,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医生名叫于致远,人看起来很年轻,眉清目秀,栗色短发很清爽,最显眼的还是他嘴下的那一颗小小的痣,衬得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媚感,再配上一身的白衣和他正直的表情,似乎透露出禁欲的味道。 他正低着头写着报告,头也没抬:这次又怎么了? 唐夕言好像和于致远脾气不大搭,他看都没看他,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没好气地说道:后背伤了。 那就是死不了,等我把这份报告写完你还没唉死就帮你看。 我还急着回去工作呢!嘶唐夕言不小心扯到了后背的肌肉,痛得龇牙咧嘴的。 于致远这才抬头看了看,他看了一眼,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不就是几个水泡,自己戳破了涂点药就好了,真亏你这点小事还来医院。 怎么这个医生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你以为我想来?就算我快死了我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好吗!接着他瞪了一眼曲笛,把责任全部推倒他的身上:还不是这个助理硬要拉着我过来。 于致远看起来不是很好相与的样子,曲笛说话十分小心:不好意思,于医生,是我叫他来的,我主要是怕感染了,他这伤口闷了快一下午了要不你再看看? 于致远就看向他,相比于和唐夕言说话,他的语气轻柔了不少:你是那家伙新来的助理? 曲笛点了点头。 你养狗吗? 曲笛一头雾水:没有。 那你怎么敢来做他的助理。 他还没反应过来,唐夕言就拍桌而起:喂!你骂谁是狗!? 哟,有进步,听得出我在说你了? 我.操你 曲笛看他要打人的样子,连忙压住他:冷静一下,你还有伤。 于致远把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手一边打着字,他一边说道:他皮糙肉厚的,你别担心太多,待会儿让护士给清洁一下伤口,然后我再开点药,把消炎药吃了,回去涂个一周就好了,注意不要拉扯和湿水,保持伤口的清爽。 接着旁边出来了看诊单,他扯过交给曲笛:拿去配药。 接着他看向了唐夕言,开始赶人:你,可以走了。 两人天生不对付,唐夕言对着他比了一个粗鄙的手势:老子明天就换了你! 求之不得。 曲笛拿着单子去拿药,却在半路遇到了一个熟人。 店长? 方莹莹正站在饮料自动售卖机那里打算买点喝的,却听见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很久没有见面的曲笛。 但她脸上没有一点重逢的喜悦,反而表现得有点疏远:曲笛,你怎么也在y市? 我来这边工作了,你呢?方莹莹的全副家当就是那家花店了,按理说她不可能会像他一样来这边打拼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男朋友在这边工作,我跟着他过来了。 是吗?那恭喜你了,对了,你的花店怎么样了。 还好,我家里人帮我经营着。 家里人?你不是一直不放心他们帮你看店的吗?方莹莹的父亲好赌,来过店里不少次就是想要钱,她一直提防着。 方莹莹不自在地撩了一下头发,说:其实我被一家公司公司看上了,准备参加选秀,那花店也没什么用了,租期一到我打算不续租了。 她一直都活得不大体面,虽然见到曲笛有些慌张,但还是忍不住透露出自己现在令人钦羡的生活。 曲笛这才看见了她手上昂贵的首饰,虽然他不懂,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假的,看来她真的是遇上了自己的幸运,他祝福到:恭喜你。 对了,你来医院干什么?方莹莹是因为前几天发烧导致扁桃体发炎,喉咙哑了几天,今天过来复诊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药:我我过来帮朋友拿药。 方莹莹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看见他时的拘谨和不安,她露出了一个很甜美的笑:以后多联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方莹莹快步离开了,出门之后她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劳斯莱斯,拿出手机给唐朝白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回去了。 曲笛回去和唐夕言一起离开,一路上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他还是问了出口:你和于医生关系好像不是很好啊普通人家的私人医生也没看见和雇主这样针锋相对的。 是不是你得罪了人家对比了一下两个人,一个是说话不经大脑,无法无天的唐夕言,一个是看起来清冷儒雅的医生,曲笛觉得于医生肯定是被唐夕言气成这样的。 被人用这种谴责的眼神看着,唐夕言瞬间就不淡定了,他立马将于致远的老底给抖露出来:你别看他人模人样的,他其实就是个追星狗!家里贴满了海报,天天买周边,对着电脑的图片喊着老公的那种beta! 曲笛明显不是很相信,你说谎不会编一个像样一点的吗?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用得着骗你吗?他就住我家隔壁,小时候就开始追星了,后来变成了医生才收敛了。 我和他闹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小心眼!他肯定是出生的时候脑子丢在了他妈.的肚子里了! 你干了什么? 唐夕言撇了撇嘴,说也没干什么上大学的时候他喜欢luna,就是那时的清纯挂女星,你知道吧。 知道。当年拍了一部穿越剧之后开始大红,但是后续资源起不来,演技也不行,渐渐地也就从一线退下来了。 我告诉他其实luna私底下性.生活混乱,他低沉了好几个星期;之后他又喜欢上了一个叫once的年轻偶像组合,天天磕cp到失去理智,看着看着医书都会莫名其妙笑起来,哈哈哈,真的像个脑瘫患儿一样! 咳咳然后我告诉他其实那队人私底下天天抢资源,下了节目话都不会说的,队员之间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给拧下来;最后就是前年,他迷上了周舟,就那个看起来超a的性.冷淡omega说到这里,唐夕言忽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闪躲。 然后呢!?八卦最讨厌就是只说一半了。 那家伙在后台摸摸那家伙对我有意思!他说起这件事还是恨得牙痒痒,但他说不出口自己被一个omega摸了屁.股这件事情。 摸了什么?他精准地抓到了关键,对你有意思你也不用揍人家啊。 唐夕言眼神闪烁:没有摸什么,我说错了!反正最后我揍了他一顿,直接把他打进医院!妈的! 这件事情曲笛知道,当时霸占了娱乐头条一整周,闹得轰轰烈烈,因为在法律上,alpha打omega是很严重的民事犯罪,一开始大家都在谴责唐夕言不是a,居然把一个omega打成手臂骨折,还说要把他送进监狱。 但出人意料的是,后来有人放出消息说夕言也进了医院,其实是周舟先动的手,加上之后周舟在社交媒体上公开道歉,放弃追究他责任的机会,并且宣布引退,之后舆论开始转风向,大家都向着唐夕言,这件事才消停了。 现在看起来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唐夕言其实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他进医院不是被那个周舟打的,是他大哥揍的,他根本不敢还手,他当时还有点委屈,明明是自己被骚扰了,他哥还要揍他,揍完直接把他送进了医院,第二天舆论反转就来了,他就知道肯定是他哥。 他说完会后曲笛就了然了,三番四次毁坏人家偶像的形象,对于追星的人来说,当然不想和他继续交往了,不过这于医生还真是惨,追的人没有一个靠谱的。 曲笛和导演打了招呼,今天不拍唐夕言的戏份了,之后两人回到酒店却在大门口遇到了同样回来的舒逸和他的助理郑思义。 舒逸朝他们走过来,和他们一起进去: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没什么大事,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别太拼,也可以先拍没有你的戏份。 唐夕言适时转移了话题:不是说你们还有两场戏吗?那么快就结束了? 按照之前的进度,他还以为要到半夜呢! 舒逸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出了点问题,温故和杨嵇闹起来了,导演没办法只好先停了,让他们冷静一下,明天再继续。 杨嵇?这人居然敢和温故闹,圈内人谁不知道温故虽然脾气好,但是在演技问题上很严格,常常把和他对戏的人给骂哭,比导演还可怕。 有一条导演怎么都不满意,重来了快十次了,温故一生气撂担子走人了。 前两天不还是好好的。虽然就一场戏,但是完成度挺高,一次就过。 舒逸指出了他的问题:之前都是些日常,很容易演好,但是这场戏看重情感抒发和递进,但是杨嵇的演技太流于表面了,挑不出大毛病,但是懂行的人都知道,他眼里看不到戏。 舒逸说完,发现曲笛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得很认真,他调笑道:你好像很感兴趣啊,你也想学着演戏? 忽然对上舒逸那双深邃的眼,曲笛脸有些发热:舒逸,你别开我玩笑了,我我只是在想事情。 哦?是吗?舒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恢复了正常,和两人告别。 作者有话说: 追星小达人于医生也会有自己的cp哦! 第13章 第二天并没有继续前一天的拍摄,改为了唐夕言和温故的戏份,并且曲笛也注意到了,杨嵇没有过来,。 他的助理倒是来了一下,不知道和导演说了什么就走了。 鉴于唐夕言身上的伤,导演把他受伤卧床的戏份给提前了,只需要在外面套一件白衣,盖着被子和温故演的鱼乐因说说话就好了。 这次是室内的戏,曲笛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门外看着,舒逸穿着戏服,手上拿着一个小风扇站在他的身边。 曲笛默默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舒逸似乎没有察觉,反而和他攀谈起来。 听说你不是y市人。 嗯,我是p市人。曲笛说道。 p市那边有海,我前两年还去过那边拍广告,真的很漂亮,空气也不错,对了!你从小生活在海边,游泳一定很厉害吧。 曲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不会游泳。 啊?舒逸有些惊讶,继而笑着说道:我还以为生活在海边的人一定会游泳呢。 我也不算那边长大的,海边也还没去过。我嗯我小时候是生活在山里,大一点之后才跟着母亲去p市生活。 是吗?似乎是看出他对这个话题不大感兴趣,舒逸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换了个话题。 曲笛松开了自己绞在一起的手,对于舒逸的贴心很是感激,对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其实不是很愿意和别人说。 那你是荣大毕业的吗?p市关于这方面的大学也只有荣大了。 对,我在学校念的编剧。 舒逸看了眼远处的唐夕言,问道那你怎么跑来做助理了?据他所知,大部分学习编剧的都会选择在毕业之后出国留学,给自己镀一层金再回来,或者直接找关系出剧去了。 曲笛也不逃避这个话题,道:大家都说,毕业即失业,刚刚毕业,编剧这个专业的话有点难找工作,所以想着先学习学习,对以后的工作也会有帮助。 这倒是实话,现在在这个圈子里面,没有门路,即使你天资再怎么好也很难被人欣赏。 舒逸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剧给我看看,我毕竟拍戏那么多年了,一点意见还是可以给的,而且舒逸有些调皮地眨了一下左眼,低声说道:要是适合的话,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推荐一下投资商。 曲笛有些不敢置信,他差点就上手去拉舒逸的袖子了,但是想到他这身衣服价格不菲,还是收回了手,有些拘谨地问:真的吗?但是这会不会有些麻烦你了。 毕竟他们一个是视帝,一个只是普通的助理,往深了说,真的是一点交情都没有。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现在这个市场太浮躁了,好剧本太少,我也不想好的剧本被埋没了,只是只要你以后真的成功了,别忘了找我就好了。 分卷(10) 你别开我玩笑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他的作品真的能被影视化,他也不一定请得起舒逸这种级别的人物。 舒逸忽然间看着他,声音低沉,不知包含了怎么样的情绪:我没开玩笑,如果是你的作品我真的很想参与。 曲笛心里一惊,连头都不敢抬,接着他感觉到舒逸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拍了两下,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小声对他说:这算是我的报酬。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有那种自信可以告诉自己,舒逸这是看上他了。 发什么呆!?唐夕言拿过他手里的小风扇,一打开才发现没电了。啧,你昨晚上没充电吗? 什么?曲笛回过神来,才发现他说道是风扇,他急急忙忙一看,果然是没电了。 我好像是忘了昨天晚上事情太多了,酒店还有备用的,要不我现在回去拿。 算了,我没那么矫情。说着就灌了一大瓶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不应。 没什么 唐夕言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耳朵,嘀咕道:怎么像发.春一样。 他平日里没少说这些粗鄙的词语,但是这次却像是在他心头的火堆上洒上了汽油,那堆火烧得更旺了,曲笛一反常态地给了他手臂一拳:你别乱说行不行,我就是就是有点热了。 他不知道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才让人更加怀疑,幸好唐夕言是个傻子,他的侧重点完全没有找对。 你打人怎么也轻飘飘的,哈哈哈哈,还不如我以前见过的omega手劲大呢!要不要我教你两招?说完开始原地耍起了拳。 你要用这里出力,不然你打人怎么会痛呢?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拜他所赐,曲笛那点心思转头就被他的沙雕给浇灭了,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嘶 唐夕言估计是扯到了后面的伤,停了下来。 都叫你别乱动的。曲笛扒拉着唐夕言的衣服想看看他背后的伤口,唐夕言却抓紧了自己的领口。 这么多人呢!你掀我衣服好意思吗? 我只是看看伤口有没有问题。 我自己知道,没事! 话音刚落,经过的温故便平静地说道:你流血了。 唐夕言: 于致远开的药曲笛全部给了唐夕言,他也好好的答应了自己会按时吃药和涂药的,但是事实却似乎不是如此。 唐夕言振振有词地说:我的手哪里伸得到背后去涂药,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可以叫我啊,不是和你说了有事电话联系吗?两个人就住在酒店里面,方便的很。要是不行,你还可以让隔壁的人帮忙啊。 顿时唐夕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问他:你认真的吗? 他隔壁一个数舒逸,在娱乐圈位高权重的大哥,另一个是和他不对付的杨嵇,再隔壁就是温故,一个omega,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曲笛倒是忘了这可不是他们大学的男生宿舍,加上才刚刚开始接触,大家都不怎么熟悉,哪里好意思叫人家半夜来给自己涂药。 那你的药呢? 唐夕言如实说:没带。 这样的艺人真是太令人操心了。 那你吃药了吗?于医生特意说了那消炎药是肯定得吃的,不然发炎了就得折腾了。 吃了。 唐夕言接下来还有戏,酒店和这里的距离也不算远,曲笛拿了他的房卡打算自己回去拿过来,他很快就到了酒店,还和前台的小姐姐打了招呼,接着径直去了53楼,温故在5315,唐夕言住在5316。 曲笛经过温故的房间时却发现门没有关严实,留了一条小缝,他留了个心眼,推开了门,站在外面朝着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 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应答,他正打算关上门的时候,唐夕言房里走出了一个清洁阿姨,应该是唐夕言自己叫的客房服务,两个人都有些被吓到了。 曲笛朝着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帮温故把房门给关上了,清洁阿姨推着小车离开,转角的时候回头看了曲笛一眼,看他拿着门卡进去了也就没有问太多,反正这些大明星那么多的助理经纪人什么的,她都见惯了。 大概唐夕言吩咐过客房服务不要乱动他的东西,床铺是整齐的,地板和垃圾桶是干净的,唯独休息室桌上的有些乱,曲笛判断他应该是没有骗自己的,因为他的药瓶忘了关上,桌上还有半杯喝剩下的水。 那两管膏药也拆开了,看来是真的试了发现自己够不着。 由于演员之间渐渐开始有默契了,今天的拍摄进度比预期的快了一点,导演也不占用时间,让大家尽快回去休息。 唐夕言松了松自己的筋骨,今天他的戏份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整个人像是个木头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不流通了。 今天唐夕言难得邀请温故跟舒逸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扭头对他们说:我看到附近有家海底捞,今天我请你们吃外卖火锅吧!就到我房里去。 他今天唠叨了一天了,其实就是十分好奇火锅外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不行,我最近减肥,就不吃了,你们吃得开心点。温故笑了笑,和他们道别。 唐夕言凑到舒逸身边,问:你呢?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和曲笛那家伙两个人吃了。 舒逸却是看了曲笛一眼,应下了。 我先回去洗个澡,吃什么你决定就好。 两人上车之后,曲笛问:要不要问问杨嵇?毕竟都是一个剧组的,他都邀请了温故和舒逸了,如果不叫杨嵇的话好像不是很好。 不用,你不知道吗?他发烧了,叫他也没用,我就是特意挑今天的,我实在无法想象和他一起吃饭。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他?曲笛觉得很奇怪,杨嵇是他的前男友,他现在也算是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上一两句话了,但是唐夕言好像和他天生不对付一样,没有一次给过他好脸色的。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有种讨厌是不需要理由的,我看人很准,这人没安什么好心思,你也别给我靠的太近。 唐夕言很久没试过那么早就休息,兴致勃勃地点开了外卖软件拉着曲笛开始点单,十五分钟之后曲笛一看,这家伙点了将近一千块钱的东西 他好言相劝:晚上就别吃那么多了。这里的东西怎么那么贵 咱们三个男人,加一个女beta,这点东西我还怕不够塞牙缝的呢! 作者有话说: 最近准备考试,可能会隔天更,希望你们别抛弃我呜呜呜_ abo在劫难逃 第14章 唐夕言搅了搅面前的番茄锅:吃火锅不辣还真是不给劲。 曲笛夹了块黄喉给他,提醒道:于医生说过,你近期不能吃太辣的。 舒逸笑着说道:曲笛也是为了你好,你就戒一下口吧,我看番茄锅底也挺好的。 没说不听他的。他把碗里的肉丢到曲笛的碗里,像是做过无数次那么熟练:这肉不小心煮老了,你吃。 曲笛也习惯了,他没有唐夕言那么挑剔,正打算吃了,但是舒逸这时却伸筷子把那块肉从他的碗里夹走了:我喜欢吃煮老了的肉,有嚼劲,给我吧。 唐夕言说:你的癖好还真是奇特。 舒逸没说话,他看了眼曲笛,接着给他夹了一块牛肚,温声说:刚刚看你好像喜欢吃这个。 谢谢谢。接着他一股脑地往嘴里塞,那刚刚捞出来的牛肚很烫,他张着嘴猛呼气,舒逸顺手递给了他一杯可乐,曲笛接过来灌了好几口。 唐夕言给了他纸巾擦嘴:喜欢吃就给你吃啊,又没人和你抢,急什么? 谢谢。 这时候舒逸却忽然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手上的杯子说:呃我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的杯子给了你 曲笛: 看他这样,舒逸连忙说:没事,我没有喝过的。 曲笛起身,说:我给你找个新的杯子吧。接着逃跑一样地离开了。 他走到休息室的柜子那里想要找找看还有没有干净的杯子,这时候,房里的有人敲门。 有人吗?有人吗? 曲笛回头对他们说:我先去开门。 唐夕言吃了一大口牛肉,嘀咕道:温故难道闻到火锅的味道想吃了? 小小?温故的助理名叫秦小小,是一个beta女生,平日里话不多。 此时那个文静淡定的女孩子眼角泛着泪,像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向曲笛求救,有些语无伦次:曲笛,你帮帮我!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但是温故温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我怎么办呀!?怎么办!? 听到她的哭声,屋里的三人也走出来看了,但是秦小小一看见舒逸他们就朝着他们喊:你们别过来! 三人莫名其妙,但停住了脚步,这时候舒逸忽然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说:你身上是不是有omega的信息素味道? 舒逸这么一说,唐夕言觉得自己也闻到了味道,淡淡的玫瑰花香,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神经有些发麻,曲笛连忙出去,然后立刻关上门,把那两个alpha和郑思义关在里面。 他在门外面喊道:思义,你看着他们两个。 alpha可不是什么理智的生物,一闻到omega的信息素就像是找到了花蜜的蜜蜂,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将omega占为己有,而且,alpha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觑,他不想冒险。 他把秦小小拉到温故的房门前,问:温故发情了? 一靠近这个房间,即使关着门,曲笛这个beta也闻到了一丝丝香气,可想而知,这对于那些嗅觉灵敏的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小小擦了擦眼泪,尽量理清自己的思绪,她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回酒店之后就各自回房了,但是刚刚他忽然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我只听到了他喘气的声音,我害怕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就上来了,我向酒店要了备用房卡,然后一进门我就看见他趴在地上,身边是一支用过的抑制剂 她不去叫酒店的人帮忙就是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叫了救护车之后,接着就通知了温故的经纪人。 接着温故忽然转醒,发情的症状一点都没有消退,他甚至想要给注射第二支抑制剂,但是被她制止住了。 温故昏了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发情期明明不是这个时候的,而且他已经用过抑制剂了。说着她好像又要哭起来了。 曲笛安慰了一下她,对她说:你先进去看着温故,我下去接医护人员上来,你给他喂点水,不要随便动他。发情期的omega会严重缺水,他还记得一点高中生物课上学到的。 好接着秦小小回到了温故的房间。 温故像是死过一轮了一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那种酥麻的感觉再次爬上他的身体,他的喉咙像是着火了一样,说不出话来,身体深处透露出的渴望侵蚀着他的神经,他现在需要一个alpha,谁都好。 他明明打了抑制剂了为什么还会这样这是他理智消失之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情。 救护车来得很快,曲笛下楼等了十分钟就到了,医护人员进入房间帮温故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就将他带走了,曲笛原本还想跟过去的,但是秦小小没让他去。 你回去吧,我跟过去就可以了。 曲笛也不勉强,的确艺人的事情很多时候都不会想要由一个不熟悉的人来插手。 那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温故被带走之后,走廊里还弥漫着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只要有一个alpha经过,肯定会被这挥之不去的信息素醉倒在那里,酒店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过来做了处理,进行了信息素的驱散工作。 曲笛敲门的时候,三个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的人一个机灵就起来了,舒逸站得比较近,他说:我去开。 开门之后,舒逸第一句就是问:你没事吧? a能有什么事。 曲笛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温故,去了医院,暂时判断是发情了,信息素失控。 大家那么一听也放心下来了,只是忽然的发情期,其实这样的意外每天都会发生的,特别是像温故这种已经成年了却还没找到alpha的omega,很容易就会发情期混乱。 但是闹到进医院还是第一次听说,毕竟现在技术强大,即使发情期忽然将至,只要打上一针都能得到缓解,根本不需要医生的介入。 因为这个插曲,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吃了,舒逸和郑思义离开了,倒是唐夕言舍不得一大桌子的东西,拉着曲笛要他和自己把东西都吃干净。 你不是刚才才说没胃口了吗? 这不是外人在嘛!温故出事了我总得表达一下我的关心,这不是你们教我的吗?快来快来!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叫你和我一起吃干净的。 唐夕言夹了一块牛肚放到他的碗里,说:加上这个锅的抵押费,一千五了!浪费粮食天打雷劈啊! 最后曲笛还是和他一起把桌上的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了,两个人都撑得不行,曲笛起身打算收拾,唐夕言拦住了他:那人不是说不用收拾吗?他明天自己过来收,你别操心了。 分卷(11) 你今晚真的要和这一堆东西一起睡吗?唐夕言想着也是,味道是有些重,曲笛推了推他,说:你快去洗个澡,我简单收拾一下,出来我给你擦药,然后我再回去。 唐夕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主演之一进了医院,也不知道明天放不放假。 今天晚上剧组的人可谓是一夜无眠,自然不包括唐夕言,他吃得饱睡得香,第二天还好奇地问大家为什么都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导演从口袋里拿了根烟衔着,也不点火,有些愁眉苦脸:这才刚开拍几天啊,主演就进医院了,今天肯定不少媒体守着我们,你们注意点。 果不其然,唐夕言一出门就一堆摄像机和话筒怼到他的面前,刚刚还在采访路人的也赶紧过来了,毕竟同剧组的人料更多。 夕言,我们是华研娱乐的,我想问一下关于温故入院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有人说他是在酒店和alpha约会?请问情况属实吗? 据知情人士透露,他是因为吸食了过多的助兴药剂才导致信息素失控的,请问是这样吗? 我们听说和他约会的男子是同剧组的男一号舒逸,请问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夕言,夕言,请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 剧组请来的保镖挡在他的面前将这些人推开。 曲笛大声说道:夕言今天还有工作,请各位让一让。 但是媒体却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现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无论是谁都最好保持沉默,即使知道什么也不要向媒体透露,所有事情都交给公司去处理,唐夕言低着头一路上没有说话,在保镖的护送下顺利上了保姆车。 听说舒逸出来的时候情况更是严重,毕竟他在传言中是温故发情期事件的男主角之一 幸好红梨影视城不是记者能进来的,不然他们就真的要停工了。 昨天杨嵇生病没来,今天温故没来,刚好两人闹了点矛盾,现在是真的短时间内不用见面了。 刚刚大家都收到了消息,温故的情况不算是严重但是不是小事情,因为他这算是被迫发情,就是说在不是发情期的时候被用药迫进入了发情期,并且药物用量还不小,可能得修养半个月才回来。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不是普通的意外那么简单了。 导演走过来低声对他们说:警察已经在酒店了,正在调查这件事,他说要请昨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协助调查,待会就会过来,你们几个等着吧。 接着他向不远处的杨嵇说:来,杨嵇,先把22场的戏份拍了,你快去换衣服,相关演员也准备好啊!给我精神点! 舒逸等四人一直等着,等了快一个小时,唐夕言明显有些不耐烦,频繁看手机时间,才看见了那些穿着制服的警局工作人员走过来,一行六个人,还带着一个穿着酒店清洁服装的阿姨。 他们先出示了有关证件,曲笛一直看着那个阿姨,他总觉得她有些眼熟。 阿姨也一直盯着曲笛看,让他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担心,正当他觉得自己只是杞人忧天的时候,警察叫那个阿姨上前。 你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你那天看见的人。 阿姨什么话都没说,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指向了曲笛,说:就是他! 第15章 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头的警官给了后面的人一个眼神:你们去给舒逸和夕言做一下笔录。 接着他对曲笛说道:这位先生,恐怕要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舒逸把人拉到自己身后,皱着眉头说:凡事讲求证据,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把人带走吗? 那警告一笑,说:忘了说清楚了,是我们的错。这位呢是酒店的员工,平时负责高楼层的客房服务,她告诉我们出事的那一天,她看见一个人从温故先生的房里出来了,这个人就是这位先生。 他说完之后,曲笛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阿姨了 舒逸回头看了曲笛一眼,曲笛连忙解释:我并没有进去我只是恰好回去,经过温故的房间,发现他忘了关门才顺手帮他把门关上的。 那警官道:酒店的监控刚好那个时间段维修,所以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们也只是带你回去协助调查而已,你不用惊慌。 接着他给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人上前想要带走曲笛,唐夕言自然是不干的,他是个护短的,哪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把人带走,正想要上去和他们理论一下,曲笛却拉住了他。 唐夕言回头,曲笛摇了摇头,对他说:你冷静一点,到时候又该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了。 他还记着自己的工作,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全民关注的事件了,不仅是娱乐圈的新闻了,伤害omega是很严重的刑事案件,唐夕言还是离这件事情越远越好。 接着他对警官说:我跟你们走。 喂!唐夕言不死心,他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把曲笛带走,舒逸却对他说:别去,曲笛说得对,现在事情还不明朗,我们事后再想办法吧。 警方那边承诺过在事情定案之前是不会把曲笛的事情公布出去的,但是当天中午,网络上就出现了一篇帖子,瞬间就将群众的愤慨之情点燃了。 【温故事件凶手疑似落网,系某知名歌手的私人助理】 温故事件,知名歌手,将两个最热的主题放在一起想不爆都难,这篇帖子也是不负众望地在半个小时之后被顶上了首页和热搜第一。 帖子里面的人说他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亲眼看见凶手被带走的,字里行间没有提过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谁都能想到这个知名歌手到底是谁。 于是夕言的名字也顺势登上了热搜,惹来了不少黑子的冷嘲热讽。 骨碌碌:夕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他就把人家周舟打进了医院,还逼得人家退圈了。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看上了温故,找自己的助理去做的,现在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助理身上。 言言妈妈爱你;楼上不会说话就闭嘴好吗?当年的事情周舟自己道歉了好吗?我们言言只是个热爱音乐的男孩子,哪有背景把他弄走,倒是你们周舟背后有个政界大佬的父亲还不是灰溜溜跑了,这明显就是心虚。 粉皮老虎:对啊!助理的个人行为,关我们言言什么事啊?期待新歌#穆夏# linda:一个唱歌的跑去演什么电视剧,我看他就是别有用心,看见他就烦,一堆ncf。 饼渣大法好:你们这么会编这么不去做编剧呢?你行你上啊!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瞎猜什么,我永远相信言言,期待新歌#穆夏# 我站在车站送你:有些人就是酸,我们言言是无辜的,别乱泼脏水,期待新歌#穆夏# 小狐是大可爱:言言这么优秀想找什么omega没有,用得着找你们蒸煮吗?一个老年剩o,说不定就是自己sao,期待新歌#穆夏# 鼻孔吃饭:喂,上面的别二次伤害受害者好吗?又是被害者有罪论?咱们咸鱼都是理智的,别人身攻击,期待新歌#穆夏# 烫手手:啊,不是吧,之前这个助理不是还因为私生饭的事情救过言言吗?我现在怀疑是不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了,就是为了留在言言身边,言言肯定是无辜的。期待新歌#穆夏# 没有感情的杀手啊:有毒吧,看见控评就烦,纯路人,我觉得这件事情夕言肯定不干净,一个小小的助理哪敢这么做? 姝姝爱吃面:怎么都在关注咱们言言,犯事的明明是那个助理好吗? 易八拉:这人我好像知道,是个beta。 pot:肯定是这个beta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知道自己那么废物肯定找不到omega才想这种手段,b就是恶心,就是想找个omega,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我的耳机又坏了:就事论事干嘛性别歧视?现在还有人活在上世纪吗?现任y市市长可就是个b,你算是个什么憨批。 你嘛炸了:有一说一,地图炮的都是垃圾。 菊花残满地伤:证据出来之前,不接受任何的泼脏水行为。期待新歌#穆夏# 背着炸弹去上学:证据出来之前,不接受任何的泼脏水行为。期待新歌#穆夏# ^^:证据出来之前,不接受任何的泼脏水行为。期待新歌#穆夏# 哥,你想想办法啊,这怎么回事啊?这件事情曲笛肯定是无辜的,你先把他弄出来吧。 唐朝白呵斥道:这件事情谁敢出手谁就得完蛋,你的声誉是不是不要了!?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并且待会儿公司会发通稿,说明你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在外面你给我管好自己的嘴。 那曲笛呢? 一个小助理而已,警察那边怎么说就是怎么样,你近期别随便出门,我已经让仇飞过去找你了。 哥! 闭嘴,我不会为了保一个助理去和观众作对的,你也别给我做一些没用的蠢事。说完唐朝白就挂了电话,他再打过去就已经是关机的提示音了。 唐夕言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家大哥就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没有接着踩一脚曲笛表明自己真的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就算是好的了。 曲笛被带到了警局之后,就一直坐在一个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这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顶上的两个监控,一闪一闪地亮着红灯,他连坐都只能坐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了这里多久了,身上的东西全部都给收走了,说让他等等,这一等就是一天。 他曲着脚坐在角落,把脸埋进自己的手臂,也不知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曲笛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人进来了,那人一脸木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冷冷地说:出来吧。 曲笛咽了咽口水,他现在又饿又渴,喉咙又干又疼。 他跟着那个警员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还是四边白墙,中间多了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已经有两个警官在里面等着他了。 渴了吧,喝水吧。 曲笛也不客气了,说了声谢谢就端起面前的水一口气喝完了,瞬间他觉得自己舒服多了。 姓名。 曲笛。 性别。 a。 年龄。 22。 工作。 助理。 八月6日早上十点二十三分,你在哪里? 我我在酒店的53楼。 这个时候,剧组的人都在拍戏,请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去。 我的艺人受伤了,但是那天他忘了涂药,我回去就是帮他拿膏药的。 那为什么有证人说你从5315出来,那是受害者的房间,你不是他的助理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问题充满了诘问,就连语气也开始强硬了起来,好像犯人就是他一样,曲笛也有些急了,他说:我只是路过看见温故的房间门没关,我朝里面喊了一下,问过有没有人,没有人应答,我以为是他忘记关门了所以我就顺手帮他把门关上了。 那你有看见门口的房卡吗? 曲笛愣住:什么房卡? 如果正如你所说的话,你应该可以看见在门口的房卡,受害者说他没意识到自己丢了房卡,但是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房间门口有自己丢失的房卡,你没有看见,是因为那就是你事后才丢到门口的!是不是! 我没有! 另一个警官这时候插嘴道:我劝你还是认了吧,良好的认罪态度可以减刑。 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认罪? 那两人拧着眉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孩子一样,接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件事情你想完全脱身是没有可能的了,事情闹大了,我们必须尽快给群众一个答案。 曲笛没了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很艰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你们是想顶我出去平息舆论? 你小心自己的言辞,我们不过是公事公办提醒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已,棠艺那边已经明说这件事情他们不会插手了,而公众需要一个交代。 曲笛却是态度强硬:我不会认的,你们休想。 他看起来明明很好拿捏的样子,两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犟,最近正是市长换届,上边下来了通知,必须快点解决这件事情,不要让它的负面影响继续下去,虽说这对曲笛很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有的时候需要的不是所谓的真相,而只是一个公众都想要的答案罢了。 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该干啥干啥,依旧是一个和谐社会。 既然你不配合我们的调查,那么我们只好先关着你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我我们的警员。 曲笛又被关进了原来的那个小房间里面,他靠着墙,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力,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社会真的不需要的公正两个字,只要有个替死鬼帮他们将舆论压下去,让社会继续和谐美好,那么他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咕噜他的肚子被饿了一整天之后终于发出了抗议,他用手压住自己的肚子,想要把饥饿感压下去,今天应该是不会有东西吃的了。 当天晚上,关于犯人曲笛的所有信息都被网曝了出来,包括他的家庭,他们学校,他现在的住址,并且一篇名为【温故案件犯人曲笛是个不择不扣的渣男】的帖子被顶上了热搜。 作者有话说: 我考完试啦!我活过来啦!最近在磕渣饼磕到失去理智,饼饼是什么绝世大美人啊! 第16章 这篇帖子里面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个拜金虚荣的beta,爆出曲笛在大学的时候就不要脸地贴着一个alpha追求他,最终那个alpha和他在一起了。 文章说,在一起是几年里面,曲笛不停地拿自己的男友和别人对比,公然出轨,而且不时要自己的男友掏钱给自己买一些奢侈品,并且吃住都是靠着这个alpha的。 分卷(12) 三年后,毕业临近,曲笛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后续生活问题,为了去找能养得起他的alpha,毅然决然地一觉踹开了自己的男友,宣布分手,后来是找不到alpha接盘,又得知自己的前男友签了棠艺,所以才屁颠屁颠想要找复合,他就顺势去应聘夕言的助理。 糖糖糖小:太恶心了吧,现在的beta都这样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想要alpha和omega看上他们。 浮生都是肉:这么这么多性别歧视的啊,有意思吗?哪个现在行业不是靠beta的,你们这些只会发情的种、猪,没了beta,你们这些高贵的alpha和omega自己活啊。 今天也想吃火锅:难道没有人好奇他的前男友是谁吗?太惨了吧。 三四五也是我:感觉这个瓜还能吃很久啊,乖巧坐等。 骷髅花花:这个叫曲笛的有事吗?贱、不、贱啊,看见alpha就贴上去,我一脚给你踢回尼玛祖坟,去给你家祖宗跳艳、舞吧,这种货色还倒贴咱们家言言。 半糖去冰:姐妹,会说话就多说点,要不出本书也行。 曲笛今天死了没:就喜欢你这种暴躁老姐。 重生的摊煎饼:被人操、烂的货,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牛奶玛奇朵:这种人我建议直接死刑算了,就算不死,我们咸鱼也不会放过他的。 毛静静爱跳舞:加我们舒芙蕾一个,之前害得我们舒逸被人说,我们佛系但也不是没脾气的。 再来一瓶娃哈哈:这次他算是到头了,惹上了舒逸,夕言和温故三方粉丝,路人纯看戏,打起来打起来! unicode:这还算是个人吗?垃圾分类分到有害垃圾还嫌它侮辱了有害垃圾。 不可以啵嘴:这个它用得十分精髓。 小故事一箩筐: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上面都没下来调查结果,你们一个劲在这高潮什么呢?空口断案挺厉害的啊。 蚊子吸我脂肪:上边那个不会是曲贱、货的朋友吧,他进去那么久了,要是没事早就放出来了,你看有人敢去保释他吗? 一个晚上过后,舆论风向已经趋向一致,没有人怀疑曲笛就是凶手这件事。 甚至有人把自己到曲笛父母家扔石头抗议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有不少人说自己举报他继父品行不端的事情,想要将他搞下来,至于他的朋友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媒体的骚扰。 想独善其身的会说自己不太清楚,但是想要蹭一波热度的人不在少数,一时间披着曲笛朋友马甲的各种揭露曲笛的帖子层出不穷。 但是肯为他说话的人却少之又少,不时也会有些理智的人说上两句,但是下一秒就会被淹没在辱骂他的评论里面,怎么也找不到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偶尔上去踩上两脚正义感还会油然而生,而对于那些粉丝来说,这是一场为了自家偶像的战斗。 唐夕言躺在床上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快要愁秃了头,其中还不乏他家粉丝。 他瞄了眼在一边看手机的仇飞,想要悄咪咪地给曲笛说几句话,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账号登不上去了。 只听见仇飞冷冷地说:密码给你改了,死心吧,事情结束之前我会负责管好你。 唐夕言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气势汹汹地就质问他:你不是还挺喜欢他的吗?他真的相信这件事是他做的吗? 我相不相信都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舆论上去了,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的,我之前是挺看好他的,但也只是对一个助理的欣赏。你要记住,他就是个小助理,那种没了随时可以换的,我不可能让他毁了你。 你唐夕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坐在那里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一头热的孩子了,这个社会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你收拾一下,明天回去。 剧组由于这件事情元气大伤,唐朝白下来了消息,等事情结束了之后再继续,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不会持续很久的。 曲笛在里面待了两天,期间被带出去五次问话,他从一开始的据理力争变成后面的沉默不语,他们只想要找一个人把这件事情堵上,是谁根本不重要,怪就怪他被牵扯了进去。 他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双眼有些无神地盯着自己的脚看,他这两天除了喝水,什么都没有吃过,他的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怕会不会到最后真的就放弃了。 门再次打开,还是那个警员,他说出来吧。 曲笛缓慢地抬起头,以为他又要带自己过去了,他很累,但还是扶着墙站了起来,那人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走过来扶住了他:你也是好运,居然还有人来保释你。 他其实还挺心疼这个小伙子的,但是有什么用呢?他这个位置的除了听从命令什么都做不了。 曲笛顿了顿,有些不可置信:保保释? 对啊,也不知道是谁,直接给了个电话我们长官就愿意放人了。 不过你出去还不如待在这里面呢。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他,警局外面一直围着不少人,都是粉丝,全都是来要说法的,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弄得他们十分头疼。 他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安排曲笛走后门离开,那里有一辆车等着他。 曲笛想不到是谁会愿意来保释他,他迷茫地站在后门门口,那辆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打开,郑思义给了他一个眼神:上车。 他糊里糊涂上了车,路上他问了郑思义不少问题,但是郑思义一直保持沉默,他也就不问了,他真的太累了,他靠在车窗上,渐渐地居然睡着了,他两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只想要好好睡一觉,无论什么事情,睡醒再说吧 他这一睡直接从早上十一点睡到了晚上的九点钟,他连自己是怎么下车都不知道。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在家里,他猛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脑袋疼的厉害,太阳穴一跳跳的,有种强烈的呕吐欲望,他捂着嘴下了床,但是由于不熟悉环境,一脚就提到了厕所门口放着的洗衣篮。 他顾不得那么多,灯都没开就跑到浴室吐了起来,其实他两天没吃东西,最多也只能吐出一点点酸水,喉咙被胃酸灼烧的厉害,不过人舒服了很多。 楼下听到声响的舒逸上楼,开灯一看,曲笛坐在马桶旁边,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舒逸?曲笛想要站起来,但是他饿太久了,腿软,一下没站稳朝着前面扑了过去,舒逸往前两步接住了他。 小心点。 谢谢 舒逸让他躺回床上,自己去拿了楼下早就准备好的粥上来,他把端盘连同上面的两碟小菜放到床边,把那碗粥交给他:吃点吧,先养养胃,等明天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曲笛端着那碗热腾腾的粥,看向他很久很久才说:是你把我保释出来的? 舒逸给了他一个微笑,说:嗯,我担心你在里面会有什么事。 可是这件事情,你插手的话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朝舒逸身上泼脏水。 我这是按照正当途经把人保释出来的,他们能说什么? 可 好了。舒逸推了推他手上的碗,说: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先吃点吧。 曲笛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他现在都已经出来了,不仅是出来了,而且还待在了舒逸的家里,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舒逸看着面前的人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吃着粥,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他拿过桌上的小菜,端到他面前:尝一下? 曲笛吃了一口,点了点头,柔声说:很好吃。 好吃就都吃了吧,听我的,别想太多了。 他们明明说说他不可能被保释出去的,他敢肯定舒逸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把他弄出来的。 舒逸叹了口气,看不得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好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控你,靠着一个人的口供是没有办法起诉你的,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关着你,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只是吓唬你的,想让你早点承认自己做过,早点结案。所以,如果有人要保释你,他们没有权力拒绝的。 是吗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里面的人抓住了他这个嫌疑人,真的会那么爽快就将他交出来吗? 但是没等他想明白,舒逸就接过他手上的空碗,问:吃饱了吗?如果不够的话楼下还有。 不用了,谢谢。不知道是不是饿太久,反而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那你再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舒逸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他提醒道:你的手机在第一个抽屉。 舒逸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姐夫陆华严打了个电话。 姐夫,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查出来了,我让他们把消息透露给警方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谢了,下次再约你吃饭。 啊逸!陆华严叫住了他。 舒逸靠在了厨房的冰箱旁,抬头看着楼上曲笛睡着的那个房间,眼神里明明灭灭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你毕竟是舒曼的弟弟他不能不管。 听到舒曼的名字,舒逸眼神变得冰冷,拿着手机的手也渐渐收紧,语气中似乎按捺着自己的怒火:正因为我是她弟弟,我才不能放过他! 如果你真的要对付他,为什么这次还要帮他?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那个beta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身败名裂,锒铛入狱难道还不够吗? 舒逸忽然间露出了笑容,不像是平时那种温润似水的笑容,他笑得冷淡又嘲讽:将他唾手可得的东西捏碎在面前,不是更加绝望吗?我要的是他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我要他变成脚下的一捧泥,无论是谁都可以上去踩上一脚! 第17章 白天睡太久了,曲笛这个时候根本就睡不着,他翻了个身,找出自己的手机开机,看了看电量,还有可怜的百分之三十一,一开机,他就看到了未接来电109条,还有不少信息,连平时没什么人找的社交软件都积攒了几百条信息。 他先翻了翻未接来电,除了大部分的未知号码之外,就剩下齐善和自己的母亲了,令他意外的是他的继父也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一直待在警局里面,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继父因为他的事情被停职了 他还是选择先给自己的母亲回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母亲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你你是曲笛? 母亲。 一听到他的声音,他母亲就忽然间开始带着哭腔埋怨了起来: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啊!现在每天一堆人蹲守在我们家,小凝不敢去上学,你继父也被停职调查!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这个扫把星,你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拉上我们!当初我就不该把你接过来的!你真是害死人啊! 这些话像是炮弹一样砸到了他的脚边,接着围着他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他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是他的母亲并不打算放过他:对不起有什么用!我都给你钱让你自己出去生活了,这还不够吗?从小到大我都不缺你吃穿吧,你就这么报答我吗?我只是想要正常的生活啊! 原来是这样吗?自己只是一个包袱,之前他自认为的亲情和温暖,不过是母亲打发他离开的一点施舍,自己却还傻傻地捧着这点施舍当做所谓的母爱。 自己的母亲,真的对他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他再次哑声说道:对不起,母亲。 他母亲却还是没有放过他,她哭得更加厉害了:子平要和我离婚啊!你们姓曲的能不能放过我!我这一辈子就是被你们害惨了,你和你父亲都是吸血鬼,扒着我吸我的血,你父亲逼着我嫁给他,你现在又要破坏我的生活!曲笛,你怎么不去死啊! 曲笛,你怎么不去死啊! 曲笛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一种冰冷的感觉从灵魂深处涌了出来,那些不堪的记忆也渐渐回笼,曾几何时,也有个人提着他的耳朵对他说:曲笛,你怎么不去死啊! 只是因为他不是父亲想要的alpha。 恐惧侵占了他的身体,然他觉得耳边的声音就是地狱来的恶魔,要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将他剥皮拆骨,再狠狠地唾上一口:垃圾。 别说了 他将手里的手机丢了出去,砸在了墙上,屏幕碎裂开来,一条条裂痕像是蜘蛛网一样向外延伸,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曲笛觉得冷极了,就像是那时候大冷天被丢进村里的水沟里那么冷,那些肮脏的的青苔蹭上他洗得干干净净的旧棉衣,发着恶臭的污水慢慢浸湿了他的裤子。 喝醉的父亲手里拿着鞭子一下下抽在他的身上,是不疼,但是他珍惜的棉衣被抽坏了,他伸手护着,那鞭子便打在他的手上,渗出了血,他看不清父亲的模样,只记得他背后过年的鞭炮炸的很是响亮。 他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起来,希望从里面汲取一点温暖,但是还是很冷,冷的他浑身发抖,手脚僵硬。 舒逸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看见他把自己的脑袋都蒙了起来,床脚躺着一个看起来已经报废了的手机,刚才他就听见了一点声响。 他走过去拍了拍他:曲笛,你没事吧? 曲笛没说话,但是舒逸却感觉到了他在抖,像是有人在寒冬腊月里被冻得发抖一样,他皱了皱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企图掀开他的被子,但是被子下的人却拉得死紧,一点都不打算松手。 曲笛,你这样会闷坏的。 分卷(13) 曲笛的声音闷闷的:我很冷我真的很冷,太冷了 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渐渐地声音小了下来,即使他在极力掩盖,舒逸还是听见了他的啜泣声,小小的,就像是谁家的小狗躲了起来自己舔舐伤口,偶尔疼得厉害了才叫两声。 舒逸坐了下来,用蛮力将被子掀开来,果然看见曲笛曲着脚缩成一团,他看着他,眼神里好像穷途末路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曲笛在向他求救,他的眼泪好像不用钱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他伸手拨开了曲笛额前的头发,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曲笛避开了他的眼睛,拉过被子想要再次将自己藏起来,但是舒逸又怎么会让他如愿,两个人就这样拉着被子僵持了起来。 舒逸以为他是为了温故的案件才这样,便安慰道: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谁知,曲笛忽然问了他一句:舒逸,我是不是不该活着。 舒逸一时间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但他还是低下、身将人拥进了怀里:没有谁是不该活着的,没有该不该,只有想不想。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呢?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助和迷茫,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没有人期待着他,但是却又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 曲笛,你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你是为了你自己。他顿了顿,将人抱得更紧,说:而且,你还有我 听到这句话,曲笛才彻底安静了下来,他就这样靠在舒逸的怀里,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曲笛就是觉得很安心,那种冷到蚀骨的感觉渐渐消退了。 安静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尴尬了,舒逸倒是觉得没什么,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镇定下来了,他像是开玩笑般说道:你好些了吗?你再不好起来,我的腰就要断了。 曲笛连忙从他的怀里出来,他的双眼还带着一些红,但是更加惹人注目的还是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那发热的耳朵正在毫不留情地透露着主人的想法。 舒逸没给他为难,没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提醒了一句记得把牛奶喝了就离开了,还顺手帮他把房门给关上了。 曲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睛哭过,有些酸疼,他拿起那杯还温热着的牛奶抿了一口,不过是普通的牛奶,但是他却尝出了一丝丝特别的味道,至于那是什么,曲笛不敢深思。 第二天下午,曲笛就接到了舒逸给他的好消息,据说警方找到了温故案件的主谋,并且有了足够的证据将他逮捕。 杨杨嵇?曲笛看着警方发出来的官方消息,一时间有些惊讶,怎么回事杨嵇。 他翻了翻新闻,原来杨嵇在前一天晚上曾经联络过卖违禁药的郭某,两人以不见面的方式交易了商品,即郭某将商品在前一晚放在某个地点,杨嵇网络上打钱,接着去拿,现在有了两人的转账记录和药物匹配的报告,基本确定就是杨嵇做的。 不喝草莓奶:这真是峰回路转啊!山路十八弯!怎么不见那些天不停跳的某某粉丝啦?打不打脸啊! 高英要我命:某些高贵的粉丝是不是该出来道个歉啊?现在拿个键盘真当自己是网络警察啦? 我没有咕咕咕:哦豁,根本不关拿个小助理的事,之前骂的那么欢,现在这么一句话都不说了?听说人家父母都被弄下岗了!? 我只是在吃瓜:真的吗?我只听说有人去警局静坐了,真是恶臭粉圈,名副其实。 哇哦大王:错了就是错了,我们咸鱼不推卸责任,我道歉。 住在贝壳里:舒芙蕾也为之前的过激行为道歉,以后做事会更加成熟。 animal嗷:真以为一句道歉就算了?人家就只是被请过去协助调查,你们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有些说的多难听有目共睹的,还到处造谣人家骗a骗o,现在我只想说一句,造谣死、全家。 汪汪小确幸:温故粉丝在这里郑重的向曲先生道歉,这次是我们做的不妥,造成了伤害,我们会自省,以后会更加理智,请大家监督。 粥粥: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不代表那些事情就是假的。 呆住不理你:上面说的是人话吗?现在这个营销号满天飞,一拉评论全是粉的时代,还有人相信网络上的故事?脑子还在吧? 小兔崽子:只能说这个助理是真的惨,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连自家公司都没为他说过一句话。 你怎么又不及格了:没听说上面换届吗?差点就被拿去祭天了吧。 米老鼠123:你号没了【点蜡】 温柔的暴躁:你号,开门查一下水表。 tracy:你号没了【点蜡】 吃饭饱饱: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用不用我叫思义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曲笛笑了笑,接着说:这次谢谢你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之后我想请你吃顿饭。 舒逸忽然间面色严肃了起来:算是这次的报酬吗?那可能不太够,毕竟我也算是身价不菲的视帝,你说是吗? 你说得对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不我给你打张欠条唔? 舒逸弯下、身偷了一个吻,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这就是报酬,对于我来说,价值连城。 作者有话说: 如果喜欢小笛子的话,可以给可怜的新人作者一个评论和收藏吗(不要脸) 第18章 仇飞把报纸扔给唐夕言,顺带着踹了一脚这个坐没坐姿的人:明天回剧组,恢复拍摄。 唐夕言没管他,继续没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再给谁发信息:知道了。 杨嵇被捕的事情在网络上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虽然不出名,但也是之前在《山河》开机仪式有位置的人,大家都想着棠艺这是要捧新人了,但是没想到他凉得那么快,网上冷嘲热讽的人不少,有的还带上了公司。 他拧眉看着自己三个小时前和两个小时前发出去的信息,有些急躁,曲笛怎么还不回他的信息,他得知杨嵇被抓了,高兴地不行,昨天过去打算把人接回来却被告知人早就被保释出去了。 他想了想,还是又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夕言:【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仇飞说联系过你了,但是你还没有回电话。】 夕言:【要不今晚你过来吧,我请你吃大餐。】 夕言:【明天剧组就重新开机了,你记得到啊。】 他盯着看了半小时,那边的人终于舍得给他回信息了。 曲笛:【嗯。】 只有一个字,加上一个句号,唐夕言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久,都不知道这个嗯到底是说他会回来上班还是说今天晚上过来吃饭呢? 他纠结了一回儿还是给人打了电话,其实他一直都挺愧疚的,在曲笛被人诬告的那段时间里面他什么都没有做,他真的怕曲笛就此心凉,辞职之后远走高飞,所以一直不敢给他打电话。 此时的曲笛正在家里发呆,他给自己做了一碗面,但是直到面泡软了他都没有动筷子,他好像还沉醉在昨天的那一个吻里面,alpha带着薄荷信息素味道的吻,只是一瞬间,但是曲笛却清楚地记得那温软的触感 曲笛,我在追求你。这是舒逸昨天留给他最后一句话。 就这一个吻加上那一句话,让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也是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地,连唐夕言的信息都忘了回。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正在出神的曲笛吓了一跳,心里却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 是唐夕言。 他松了口气,但是心底有着一丝失落。 喂?曲笛? 有事吗? 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我信息,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要不你来我家我们叫外卖也行。唐夕言满意地看着自己面前写满外卖店名的笔记本,有什么需要他都能满足。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点就好了,你自己吃吧。 别啊!这不是庆祝你出来吗?那种地方很晦气的,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 曲笛却一点都没有被说动,反而十分不给面子地拆穿他:你忘了吗,你最近不能吃太丰盛,那天你就吃过火锅了,就算我去你家也只能跟你一起吃草,还是算了吧。 这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这 我累了,明天早上车会过去接你,我就自己过去了,你不用等我。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唐夕言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当中,这明显是心里有了芥蒂了啊。 第二天,除了还在医院的温故,剧组其他人都就位了,至于杨嵇的角色则是给了棠艺旗下的一个beta演员,叫魏诩安,这演员也不是新人了,拍了好几年的电视剧,但是一直不红,只能拿到一些炮灰角色。 魏诩安看起来很好相处,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倒是有种舒逸的既视感,但是比起舒逸,少了一点傲气和自信。 曲笛一早就到了,得知唐夕言还没有到,他站在化妆间门口等着,期间还不停给他发短信,就怕他睡死过去了不知道起床,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到了没多久,唐夕言也到了。 唐夕言远远地就看见了自家助理倚在门边低头看手机,他霎时勾起了嘴角,眼睛都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连语气都带着一丝丝雀跃:曲笛! 曲笛抬头,对着他笑了笑:还来的挺早的,不过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唐夕言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调了静音,今天早上又一直火急火燎的,他根本没来得及看,他嘿嘿一笑,说:忘了看手机了。 你快进去吧,化妆师在里面等着了,待会儿魏诩安过来,你记得对人友好一点,不要给人家摆脸色看。 平时曲笛讲这些的时候他都很不耐烦,但是今天却乖乖地应下了:都听你的。 事情解决了,剧组的人又焕发了生机,只是每个人看见曲笛的时候总是一副十分同情和怜悯的样子让他有些不习惯,温故不在,今天早上拍的是夕言和魏诩安的对手戏。 曲笛依旧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看着,适时上去给他递水,舒逸来得晚还在后面换衣服,他一出现曲笛就好像又心灵感应一样回头看了一眼,舒逸对他笑了笑,曲笛连忙回头,心如擂鼓。 他感觉到了一个热源站到了他的身边,他双手放在腿旁不安地搓了搓自己的裤子,忽然身旁的人勾住了自己的手指,他猛地就想要缩回来,但是那人紧紧地勾着不让他离开,舒逸的手有些凉,将他手上的热量驱散开来。 舒舒逸他小声叫道。会有人看见的。 醇厚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的袖子够长,就一小会儿,没事的。 他从来不知道舒逸那么大胆。 舒逸穿着大袖长衣,衣服不仅长而且一层叠着一层,手垂下来什么都看不见,只会以为两人站得近了些所以挡住了曲笛的手。 曲笛羞地不敢抬头,另一只手拿着水瓶微微出汗,他的心思只能集中在渐渐被自己的手焐热的那根手指上面。 舒逸微微转头看向身旁那人白皙的脖颈,偷偷将他的整只手握在了手里,曲笛一个机灵,满脸惊恐地抬头看他,心里慌得不行但是又不敢乱动,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既视感让他惊慌不已。 曲笛! 一场戏结束,唐夕言松了松自己的衣服,拉开领子用手扇风,他没注意到自己家的小助理和舒逸的小动作。 舒逸也没有为难他,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曲笛心虚地看了舒逸一眼,跑过去把已经拧开了的水瓶递给唐夕言,舒逸自己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导演身边和他聊了起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你干嘛老盯着导演看? 没有曲笛回过神来,从包里拿出小风扇给他吹。 唐夕言也没多问,喝了水就继续工作了。 之后曲笛就不敢再靠近舒逸了,只要他走过来他就找借口走到别处去,幸好他们之前交集不多,所以也没什么人看出异状。 倒是舒逸自己觉察到了他在躲着自己,几次接近未遂之后他也就放弃了,来日方长,还不急在这一时。 当天晚上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才被通知,唐夕言亲自掏腰包帮他换了个和自己同一楼的大房间,连行礼都已经搬过去了,同房的摄影师还很羡慕他有这样的好老板。 他找上门了,唐夕言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把房卡给他,他咬着曲笛给他订的沙拉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就住在舒逸对面那一间,呐,拿着吧。 不是说了不要乱花钱,我住在下面也挺好的。 唐夕言一心想要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说什么都不给她搬回去住,他把房卡塞到他的手里,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了!让你住你就住,反正已经交了钱了,你不住钱也不会退回来,你放心,你艺人还不至于那么穷,住个酒店就能把我住破产了。 其实这是棠艺旗下的酒店,他是找了自己老哥走的后门,根本就不要钱。 曲笛无奈,只好接了房卡,叮嘱唐夕言以后做什么都要和他说一声,唐夕言当然是乖乖点头,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还帮他点了个快一百块的外卖。 曲笛滴卡进门,这边的格局和唐夕言那边差不多,他累得很,一下子把自己抛进了软绵绵的大床,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一样是床,这张就比起下面的舒服很多,他好像还闻到了淡淡的熏香味道。 他趴在床上,看着床头的台灯出神,舒逸的脸忽然出现在脑海中,今天被他牵着的手好像开始发烫,两人身上温热的气息偷偷地在空中交缠 他抬起自己的手,逆着光反复看,忽然间像个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十分糟糕自己好像动心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他就像是被夺取了呼吸一样,紧张地不能自已,但是他自己知道,那时候他的心在偷偷地笑,心底溢出一丝丝的甜蜜,不知哪一天就会将他整个人泡在蜜糖里面。 分卷(14) 但他还是害怕的,上一次恋爱的教训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里阴影了,齐善说过,他就像是个缺爱的孩子,只有有人对他展现出一点点的好,他就会巴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出去,这样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事实证明,齐善没有说错,他在杨嵇身上跌了一个大大的跟头,所以他变得谨慎了,有所保留了,他的心里也一直清楚,舒逸不是他可以高攀得上的人。 他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舒逸:我还没干啥呢!为什么都要我火葬场呜呜呜 第19章 曲笛正自我纠结着,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舒逸给他发了信息。 舒逸:【睡了吗?】 他这明显就是明知故问,这才几点,大家也都刚刚才回到酒店,怎么可能就这么早睡了。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两条白嫩的腿屈起来在身后一晃一晃的,脸上的笑透露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曲笛:【还没。】 舒逸:【开门,我在你门口。】 曲笛:【?】 他连忙下床,几步就跑到了门口,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但是外面安静地可怕,一个人也没有。 曲笛:【你在开什么玩笑吗?】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他的信息。 舒逸:【你怎么搬走了也没说?】 他拿着特地订的晚餐在门口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但是等来的却是他的舍友,他只好说是唐夕言拜托他带晚餐给曲笛,但是那人却告知他曲笛搬走了。 曲笛意识到他是跑到楼下的房间去了,他赶紧问他有没有人看见,这也怪不得他杯弓蛇影,这年头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媒体能给你创作出一个跌宕起伏,绘声绘色的故事。 舒逸:【没事,没人看见,就是遇见你的舍友了,我说是夕言让我给你带东西。】 曲笛:【我在53楼。】想了想,加了一句【在你房间的对面。】 舒逸没问什么,直接说【我现在上去。】 曲笛:【好。】 他把门关上,背靠着房门静静地等着,曲笛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完完全全就是接受了舒逸对他的好,并且心里是无法掩饰的满足,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抗拒不了这个人,如春风一样悄然而至,当你发觉的时候,心中的那一点点感觉已经生根发芽无法剔除了。 没过多久,他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他打开门让舒逸进来,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偷情一样。 曲笛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不好意思,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这么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舒逸把手中的晚餐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想和你一起吃顿晚餐,所以就过来了。 曲笛眼神里都是怀疑,且不说他手上的东西看起来就不是两个人的分量,主要是他事先不知道自己搬来了这里,哪里会找他吃晚餐。 被你发现了?舒逸表情有些调皮,把手上的东西交给曲笛,脱了鞋子,换上门口的一次性拖鞋,说:原本是打算带一份给你吃的,但是既然现在你房里没有别人了,我就找个借口进来和喜欢的人共进晚餐了。 这话说得露骨,曲笛经不起这样的挑逗,很快就红着脸不说话了,但是他却没有把人赶出去,反而乖乖地提着他带来的东西走了进去。 舒逸看了看房间,干净整洁,地上放着他的行李箱,看起来还没有打开,他很自然地坐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倒是曲笛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的后面,束手束脚地,好像连走路都不敢太大声。 舒逸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呀,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就陪你坐会儿,不会吃了你的,你别紧张。 我我没紧张。 你没紧张你结巴什么,舒逸觉得好笑,别人看见他都恨不得黏上来,他倒好,好像看见长辈一样,说话都是小小声的。 最后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外卖寿司,量其实也不少,至少曲笛觉得自己吃不完,里面还有一樽蜜桃清酒,还送了两个精致的杯子,曲笛经常看夕言叫外卖,这顿饭肯定不便宜。 舒逸给两人都倒了酒,说:你吃吧。 其实两个人分分还是够吃的,你今天那么累了,不能不吃东西。 明明这寿司也算是碳水,他平时都很严格限制唐夕言吃这样的东西,说宁愿他捧着一大块鸡肉啃都不给他吃一碗米饭,现在他却怂恿剧组的男一号在晚上吃带着芝士的寿司,要是唐夕言看见了,肯定要骂他双标。 舒逸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的眼里看透他的心思一样,曲笛心里一惊,躲开他的视线,开始摆弄桌上的东西:我我来开吧怎么只有一双筷子。 话音刚落,他就觉察到舒逸坐得近了些,他的声音低沉,不知是想要蛊惑谁: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话,无论是谁曲笛可能都会很热情地招呼着一起吃,怎么他说出来就这么暧昧呢? 他刚想说不是,舒逸已经接过他手里的木质筷子,夹了一块鳗鱼寿司递到他的嘴边:尝尝看,这家的鳗鱼很新鲜。 曲笛慌乱地想要把筷子接过来自己吃,但是舒逸却抓得紧紧地没有松手的意思,他只好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吃了下去。 怎么样? 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好吃,这是实话,他吃过最贵的也就是杨嵇生日的时候带他去的那一家西餐厅,花了九百块,其中三百是付给那个帮他们拉小提琴的人。 鳗鱼肉香而不腻,还带着些炙烤的焦香,即使什么都没有沾,味道也是刚刚好,他嚼了几下才不舍地吞了下去,这盒寿司虽然挺多的,但是种类也多,一个口味就一两个。 下次别买那么贵的了,我也不懂这些,浪费钱。 好,下次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曲笛觉得自己好像自己跳进了什么圈套里面 你也吃吧,我晚上吃不下很多的,别浪费了。 他把筷子还给曲笛:你先吃,吃不完的话我再吃。 曲笛也不推辞了,他现在是知道了,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即使温和如舒逸,其实骨子里也是带着alpha的霸道的。 最终两人还是分着吃完了,还一起喝了几杯,这樽日本清酒度数不高,更多的是蜜桃的味道,甜甜的像是在喝果汁一样,但是又带着一丝丝酒香,曲笛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别喝那么急。舒逸伸手帮他擦去嘴边的水渍,然后便停住了,或许是气氛正好,或许是自己心有期待。 反正在舒逸抚着他的脸吻上来的时候,曲笛没有躲开,他一双碧眸水汪汪的,带着些微醺的迷离,就这样看着舒逸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听见了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 在他吻上来的一瞬间,曲笛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舒逸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体凉,连他的唇都带着一丝凉意,混合着熟悉的蜜桃清酒的味道。 明明自己喝得不少,为什么却觉得他的味道更浓。 在舒逸搂住他的腰身时,他闭上了双眼,手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接着有什么湿、软的物体撬开了他的嘴,想要与他有更深的纠缠。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接着是唐夕言的大嗓门:曲笛!曲笛! 曲笛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了舒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不敢去看舒逸,转过身没说话。 敲门声愈加大了起来,舒逸站起身,声音带着些沙哑,说:不介意的话,我先去你房间躲一下。 啊好,我我去开门。 两人兵分两路,曲笛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放松自己,想要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不自然,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呼出一口气,然后把门打开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外卖填错了信息了,他给我打电话我就去拿上来了。 曲笛接过他手里的外卖,说了一声谢谢就要把人赶出去。 唐夕言觉得他有些奇怪,挡住了他的门,仔细端详起他的脸,最后手覆上他的额头,有些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曲笛一个激灵把他的手拍了下来:没没事,就是刚刚睡着了,被子闷的。 这样啊,那就行了,我先走了,吃饱了再睡吧。 好。 他一转身,门好像十分迫不及待,一下子就关上了,唐夕言后知后觉地沉思了起来,他好像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蜜桃味的? 算了应该是自己太累了,曲笛房里怎么可能有alpha。 曲笛看了看这份粥,有些烦恼,他其实已经吃饱了。 这时候舒逸走了出来,也看见了他手上的东西,问:夕言给你带的? 嗯。 他对你倒是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曲笛似乎听出了其中有些嘲讽的意味,但没等他想清楚,舒逸就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不舍地轻声说道:我先走了。 顿时他什么其他心思也没有了,点了点头:嗯 舒逸走出了曲笛的房间,门关上之后他就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有些阴郁,他抽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皱着眉擦了擦自己的双手和嘴唇,最后将看起来还是干净如新的手帕丢在了门边的垃圾桶里面。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舒逸真的好渣啊 不知道这种程度的亲亲会不会太露骨了,求别举报hh 第20章 曲笛一晚上辗转反侧,想到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居然和舒逸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没用自制力了。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明明已经洗漱过了,但还是觉得自己的口腔里满满的都是蜜桃清酒的味道,清新又甜蜜,充盈着自己的整个心。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翻身下床,找出了自己用来记录自己灵感的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只,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图。 他已经开始准备自己毕业之后的第一部 作品了,小时候没事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在脑中构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才会在大学的时候选择了这个专业。 故事大纲他已经写好了,他大概知道自己想要写什么故事了,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下了第一个字 当灵感来临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七个小时就过去了,就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了,曲笛靠在椅子上,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和手腕,是挺累的,但是却十分满足,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继续写下去,但现在他还是唐夕言的助理,必须得工作了。 既然都住到了同一层,曲笛洗漱完毕之后就打算叫上唐夕言下去吃早餐,刚走到唐夕言的房门前,他隔壁的房间就打开了,舒逸穿着休闲,全身上下都打理得十分清爽整洁,精神也是很好的样子,和唐夕言一起床就病恹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果然是不用助理操心的艺人啊 早。舒逸走了过来,像是平时看到熟人一样和他打招呼:是要叫夕言起床吗? 嗯,你起得挺早的,怎么不睡晚一点。 舒逸意有所指说道:昨天晚上太高兴了,睡不着,所以就起得早了些。 别人可能会问发生了什么,但是曲笛却清楚得很,热度一下子涌上脑子,红着脸说:我我要叫夕言起床了,就就不说了。 好,待会儿见。他心情似乎很好,连脚步都有些轻快。 曲笛直到舒逸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回过神来,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每次见到舒逸都总是被他逗着玩。 他敲了敲门,唐夕言大概率还没有起床,等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顶着鸟窝头的唐夕言一脸不爽地瞪着他:干嘛! 他在早就习惯了唐夕言这个样子了,一开始还会哄哄他,但是后来他却发现这个人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也不会真的生气,只要给他自己一点空间冷静冷静的话,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他直接把人往里边推:快去洗漱,待会我们一起下酒店的餐厅吃早饭。 唐夕言正是起床气最盛的时候,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卧室,啪的一下就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声音闷闷地传来:我累死了不吃早饭了,我再睡一会。 今天一早上你都有戏,不吃早餐不行的。 见人没了声,曲笛过去掰他的头,翻过来一看,居然真的睡着了一秒钟入睡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简直想要给他鼓掌了。 不行你给我起来!曲笛拉起他的一只手,想要把人弄起来。 唐夕言被他弄得烦了,微微一用力就把人给拉了过来,曲笛一下子倒在了他身旁,靠得那么近,他闻到了alpha专属的信息素的味道,他一直弄不清这是什么味道,很像是站在海边时海风吹过来的味道。 alpha把人弄倒了之后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他眯着眼侧过头看曲笛:你也多睡会 他忽然噤声,两人靠得太近了,他能清楚地看见曲笛滑嫩的脸上的小绒毛,他的眼睛很好看,瞳孔看着比其他人要大上一圈,所以总透露着无辜的感觉,此时他好像有些生气了,眼角微红,皱着眉看着他,唐夕言觉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怎么之前没有发现曲笛长得还挺好看的,比omega还要好看。 你给我立刻起床!或许是他说话太没有气势了,唐夕言居然听出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朝着自己的小腹涌去,颇有些势不可挡的感觉。 面对着眼前满脸怒气的人,他满脑子都是:不知道曲笛用的什么味道的牙膏 曲笛没觉察他的不对劲,不过放在他腰间的手力度明显变小了,他抓准时机,把人推开自己站了起来。 分卷(15) 我看你也醒了,快起来,今天我允许你喝半杯奶茶。想了想,他加了一句:少糖,不准加奶盖和珍珠。 平时的唐夕言这时准跳起来闹了,但是今天颇为安静,曲笛有些奇怪,凑近一看发现他愣愣地看着自己,于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唐夕言扭过头,声音忽然小了,闷闷的:你先出去,我立刻起床。 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啊。之前住在他家的时候他也经常在唐夕言房间等着,有时候还顺便帮他收拾一下凌乱的房间。 不行!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不容拒绝的样子。 曲笛没想太多,最终还是出去了,关门前还好心提醒:我就在门口,你快点哦。接着就关上了门。 如果他再待久一点,或许就可以闻到房间里突然浓度上升的alpha信息素,里面那个没心没肺的alpha居然对着一个beta硬、了。 他满脸通红,就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的小孩,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害怕,自己居然对着一个beta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他就这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或许是自己太久没有释放欲望了而且这大早上的谁不是精力旺盛,只是这个时候曲笛恰巧出现在自己眼前 和他完全没有关系,这只是该死的生理反应罢了。 两分钟过去了,他总算是说服了自己,那感觉也渐渐消退,他平复了之后就像是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只是觉得以后不能让他大早上来自己的房间了孤男寡男的,成何体统!助理就该和自己的艺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他心大,一下子就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一出门又把自己的外头搭在了曲笛身上,曲笛顺手给他收紧包里,吃早餐的时候他早早吃饱了,曲笛吃得慢,他就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别人身上假寐,把什么保持距离全部抛到脑后去了。 曲笛耸了耸肩膀,问:你不多吃一点吗? 他睁开眼看了看自己吃完的燕麦粥和水果,有些嫌弃:不吃,那东西再吃我就得吐了。 曲笛也不劝他了,专心吃着自己的粥,这时舒逸拿着一块小蛋糕过来了,放到了曲笛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唐夕言,对着曲笛说:这个我拿多了,你吃吧。 唐夕言听见他的声音,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这不是限定的布朗尼吗?我吃! 酒店提供自助早餐,早上的小蛋糕都是很受欢迎的,特别是布朗尼,一般不早点下来都是拿不到的,起码唐夕言这个喜欢赖床的从来就没有看见过。 手还没碰到,一向好脾气的舒逸轻轻拍开了他的手,微笑着说:这我们就别吃了吧,热量高让曲笛吃的。 唐夕言觉着这人怎么有些笑里藏刀的感觉呢?但是人家看起来态度没什么问题,又是笑脸迎人的但是,既然艺人不吃,那你拿了做什么? 舒逸将那块布朗尼推到曲笛面前:多吃点。接着就转身走了。 唐夕言清醒了过来,用手肘顶了顶曲笛,问: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奇怪啊?我怎么觉得他在生气呢? 曲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虽然他觉得自己家的艺人像个傻子,反射弧能绕地球三圈那么长,但是还是担心他看出什么,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没有啊我也经常给思义带吃的,可能是礼尚往来吧 虽然他这么说,唐夕言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也不会给他的助理拿什么吃的啊最终他也没多想,只当舒逸是想要和自己打好关系才那么关照曲笛的。 今天唐夕言的戏份都集中在上午,都是和舒逸的对手戏,温故没有戏份但还是到场了,他拿了两瓶饮料,把其中一瓶交给曲笛。 曲笛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平时他们也没什么交集。 谢谢 温故生来就是温柔omega的模样,是很多人的梦中情o,一笑便让人如沐春风。 他看了眼场内在对戏的两人,和曲笛闲聊了起来: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其实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是那时候正在风头上,公司不让我乱发动态,所以 没事的,我也理解,这也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欠着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曲笛沉吟了一会儿,也不推迟了,大大方方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不必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之前小小告诉我那天晚上是你帮的忙,这里还要和你说一句谢谢,不然小小那姑娘得被我吓死。 我想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会帮忙的。 温故看着曲笛,心里:制作○攉 戈卧慈很是满意,他没看错,曲笛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看来找他帮忙应该不会错。 两人沉默了一会,曲笛以为他没什么事了,温故忽然问:夕言他喜欢什么样的omega? 作者有话说: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唐夕言还是个小处男 第21章 啊?曲笛有些反应不过来,温故这是在问他吗? 温故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凑近了小声重复了一遍:你知道夕言喜欢什么样的omega吗? 曲笛看着一向清冷的温故脸上浮现出的不起眼的红晕,后知后觉地发现温故恐怕是看上他家艺人了。 他还是个稚嫩的助理,完全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说才会显得不那么尴尬且生硬。 这个你不该问我的,我只是只是他的助理,私生活的话,或许你问他本人更好一点。 但是他现在身边亲近一点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也知道,一个o去问a这种事情,目的性太强了,我怕他不喜欢。曲笛没想到一向连温故那么有地位有身份的优秀omega,在面对ao关系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谨慎,甚至把自己放在了比较低的地位上。 他好像看到了当初和杨嵇在一起的自己,小心翼翼地讨他欢心,他顿时有些心生怜悯。 你是怎么看上夕言的啊?虽然是自己的艺人,但是实话实说,唐夕言在他心目中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需要有人在身边督促他照顾他,作为一个alpha来说,他甚至并不是一个理想中的恋人,他不觉得唐夕言可以好好照顾一个omega。 温故羞涩地笑了笑,问: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 在这个圈子里面我看过太多了,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张假面具生活,我自己也不例外温故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面,他看起来有很多想要说的,但是最后也只是笑了笑,说:他很有趣,我觉得有他的生活我觉得会一样有趣,无论是什么试一试总是不坏的。 是是吗?他不会插嘴别人的选择,还是答应了温故可以帮他打听一下。 温故眼睛都亮了起来,向他道谢:谢谢。 不过我不能向你保证我能成功,毕竟我也只是他的助理。温故打算帮帮他,至于两人成不成那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cut!很好,休息一下再拍下一场吧。 曲笛听到导演的声音,连忙跑到唐夕言的身边,唐夕言眼尖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饮料,便从他手上拿了过来:诶!哪里来的饮料,不会是自己偷偷买的吧? 这个 曲笛回头看了看温故刚刚站的位置,却发现温故已经离开了,怎么走的那么快? 这是温故让他的助理顺便给你带的。这样说大概就可以了吧。 表明了温故的好意,但是说是他的助理顺便带来的,那么就不会显得那么的故意。 是吗?那替我谢谢他。果然,唐夕言一点都没有怀疑为什么温故会只给他,而别人没有 看着面前一口气喝掉半瓶饮料的人,他没好气地回道:谢过了。 早上的场很快就结束了,曲笛接到了仇飞的电话,说是有粉丝代表来探班,带了不少粉丝的礼物过来,他已经沟通过了,让他现在到外面去拿一下。 记得给他们买点水什么的。仇飞说道。 知道。粉丝大老远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连夕言的脸都见不到,也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回,起码要彰显一下夕言对他们的关心。 曲笛让唐夕言自己吃饭,他去拿一下东西,但是唐夕言一听说粉丝来了,却说想和他一起过去看看。 飞哥说你随便出去不好,容易引起骚乱,而且外面肯定不少偷拍和狗仔。 没事,帮我们的剧增加一下曝光率嘛!他回头朝着导演喊:是吧导演。 显然导演也听见了他们的话,他十分乐意剧组的演员用这种方式给他们的剧做一下宣传。 去吧,尽量早点回来就行,你下午还有一场戏。 行!唐夕言搂上曲笛的肩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把人给拉走了。 红梨影视城有些大,两人坐着保姆车到了门口,果然围着不少人,还举着蓝色的横幅和应援手幅,这是唐夕言的应援色。 还有人手上拿着很专业的照相机,大概是打算拍几张,但人都被保安挡在门口进不来。 日头很晒,他们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些人好像已经好像有些恹恹的了,即使是撑了伞带了帽子,不少人的脸颊还是被晒红了。 其实这次的活动仇飞没打算让唐夕言露面的,他交接的时候只说了助理会负责接收礼物,但是他们还是带着相机来了,如果今天唐夕言没有突发奇想要过来,那么他们等了一个早上就只能看见他这个助理了。 唐夕言这个没心没肺的,此时好像也有些上心了,他抹了抹自己的假发,问他:会不会很奇怪,他们会不会觉得丑啊? 他刚刚下戏,身上还穿着戏服,头上还带着假发,就是脚上换了一双人字拖,显得不是那么雅观。 不会,很好看,待会下去你少说话,只要说谢谢就行了知道吗?他真的很怕唐夕言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然后直接成为第二天的沙雕头条。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听说上次他想夸一个粉丝的妆好看,凑近一看发现了人家的双眼皮贴,然后好心地试图帮人家的双眼皮贴给扣下来,还说:就是眼睛上粘了点东西。 唐夕言只是红着脸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不是想要让他们感到我的关心和温柔吗?我的双眼皮那么大谁知道还有人要粘的啊! 知道了,你刚才说了几百次了,差点没给我弄出一篇演讲稿直接跟着念。 幸好事情顺利,没出什么大乱子,两人顺利拿到了粉丝准备的礼物,唐夕言也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站着让他们拍了几张照片,曲笛在一边有些紧张,希望那双藏在衣服下面的人字拖别被人看见。 大家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回到剧组之后,温故已经换上了衣服,拿着剧本正在和舒逸对戏。 两人拿了两大袋东西回去,唐夕言翻了翻,找出两瓶瓶饮料,上面画了可爱的咸鱼卡通形象,应该是粉丝自己设计的图案,打算送给舒逸和温故。 给,粉丝送的。 舒逸礼貌地拒绝了:谢了,但是我不大喜欢喝这个,就不要了。 温故倒是接过了:谢谢。 没什么,谢谢你早上的饮料。 原来只是回礼自己真的想太多了,不过这不就是夕言吗?说话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 曲笛在一旁看着,觉得温故演技是真的好,要不是早上他说的那些话,他是根本看不出他居然对唐夕言有好感的,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在唐夕言身上多停留一秒。 那边的舒逸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正巧温故低头看剧本,他忽然转头,一瞬间两人目光相接,舒逸歪着头笑了笑,曲笛瞬间觉得脸颊发烫,扭过头不再看他。 叫你戴帽子不戴,脸都晒红了。唐夕言把原本要给舒逸的那瓶饮料给他,曲笛没接:我不渴。接着提醒道:我看里面就两瓶,应该是一个粉丝送的,你好歹自己喝一瓶,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喜欢了。 唐夕言觉得有道理,于是便打开自己喝了,由于瓶子上面的图案过于可爱,他连瓶子都带回去了。 曲笛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唐夕言的人字拖媚薬上热搜,但那两瓶饮料在他们睡了一觉之后势不可挡地冲上了热搜第一,连带着的是夕言和温故恋爱的绯闻。 照片是一个自称是蹲守的站姐,网名叫玥玥,她说拍到了他们回酒店下车时候的照片,原本她只是去拍夕言的,但是却意外把同时回到酒店的温故也一起拍进去了,一开始她还没有发现什么,回去整理照片的时候却发现两人拿着的饮料很眼熟。 站姐说那天早上恰巧也去了给夕言送礼物,礼物也是他收集整理的,里面有两瓶进口饮料是一个男孩o送的,一粉一蓝,说是什么限定情侣款,上面还自己画了两只咸鱼漫画形象,因为画的十分好,他们还开玩笑说以后找他给自己也画一个,所以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玥玥:把照片po出来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把自己看见的事实说出来而已,其他的你们自己去判断,脱粉是不会的,但是我需要冷静一下。 帮我熄灯谢谢:不是吧言言怎么会喜欢温故啊,温故大他三岁啊!这太假了吧。 我是一只咸鱼笑哈哈:我是礼物主人,现在我很难过,如果是真的,对不起了我真的要脱粉了,我花钱不是让你养别的o的。 易八拉:别过度解读好不好,不就是一瓶饮料吗?谁好朋友之间不会互相送东西? 是不是脑补过度了你们? 龙猫巴士站:宁有事吗?别拉我们温故出场好不好?你拍你家主子就好好拍,咱们温故专心拍戏,不约。 起来码字别鸽:这怎么看都是情侣的饮料吧,那阵子宣传都火到国内了,还说不知道吗?为什么别的演员没有,就独独温故有,这不是很明显吗?你们别自欺欺人了行不行。 分卷(16) 我的瑜伽垫还在墙角:就算谈恋爱了又怎么样,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谈个恋爱还要通知你们吗?无论如何我都支持言言。 黄瓜炒菊花:????我飞快打出很多个问号,是炒作吧,哪次温故拍戏不会出绯闻,我都习惯了,你们这也信? 别介我们不熟:什么叫炒作,怎么不说你那个明明只会唱歌却带资进组的蒸煮往我们温故身边蹭?摆明了就是故意送温故这种东西的。 为啥老咬我:你们追星追魔怔了吧,人家就算不交男朋友也不会娶你或者嫁给你!钥匙三元一把,你配吗? 第二天早上,温故和唐夕言的私人账号就发布了官方解释,说明两人只是朋友关系,饮料也只是朋友间的赠送,请大家不要过度解读。 这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但是曲笛开始担心起来,要是以后温故真的追到了唐夕言,那些粉丝得疯掉 他看了坐在太阳伞下面,一点芥蒂都没有,开开心心地温故看着自己的绯闻,读沙雕评论的唐夕言,再看看明明一点都不想看但是还是笑着的温故,觉得脑袋非常疼。 作者有话说: 唐二真的是个沙雕偶像了,简直是整本书的唯一快乐源泉。 但是为什么和我原本的设想不太一样呢?暖男变沙雕的感觉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样的沙雕,小笛子真的会喜欢吗? 最后谢谢大家的海星和礼物,你们的资瓷是我最大的荣幸! 第22章 唐夕言看见曲笛远远地站着,于是招呼他过来一起分享快乐:曲笛,你站那边干什么?快过来看看这个图,好好笑哦! 这种东西当然要一群人一起笑才比较有趣。 温故先受不住了,他和曲笛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借口离开了,唐夕言也没留,招手让曲笛快点过来。 你看看这个,快点,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曲笛看了眼,敷衍地笑了两声,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你觉得温故怎么样? 唐夕言继续看他的手机,头也没抬:什么怎么样?挺好的一小伙。 他拍了拍唐夕言的肩膀,继续问:那我们换个问题,你觉得温故这样的omega怎么样? 什么?这个问题总算是把他的注意力给拉回来了。 就是温故这样的omega也不错对吧!? 唐夕言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难道曲笛看上温故了? 见他不说话,曲笛继续帮温故说好话:其实我也一直都挺欣赏温故这样的omega的,不依靠alpha,自力更生,演员素养也很高,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 长得又是一副温顺的样子,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性格更是没话说的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唐夕言一点掩饰都没有,直接问他:你不会是喜欢上温故了吧!? 顿时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这让唐夕言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曲笛肯定是喜欢上了温故。 唐夕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高兴,甚至有些烦躁,平时自己明明最喜欢看这种热闹的,说不定还会很热心地帮他出谋划策,但是他现在一点帮忙的心思都没有,而且还看曲笛哪儿都不顺眼。 他撇了撇嘴,说:温故不就是好看一点吗?就这样被迷住了?你能不能有点原则和节操? 他好像不太在意,但其实一直在注意曲笛的表情。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完全没有给曲笛回口的时间,只见唐夕言说完之后还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曲笛在想,自己说的话误导性那么强的吗? 他害怕唐夕言真的误会了,这样的话会不会给温故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解释:你别乱说,我就是就是顺便聊聊天,刚刚不是看你和温故聊得蛮开心的吗? 真的?唐夕言有些怀疑。 看见曲笛急不可待地点了点头:我是个beta,再怎么着也不会肖想温故这样的omega。 顿时他的心情好像好起来了继续拉着曲笛和他一起看沙雕视频。 曲笛有些无奈,打算不如下次再问问吧看起来委婉的问法好像不太管用的样子,他家艺人要不是根本就转不过弯来,就是将他的意思歪曲到外太空去。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面,剧组忙得不得了,常常拍戏到半夜,第二天一早又得过去接着工作,大家连聊天都只能在吃饭的时候说上两句,哪里还有时间问私人问题。 倒是温故有好几次都借着请组里的人吃下午茶,让他转交自己亲自挑的小蛋糕,假装是曲笛随便拿的。 你还挺会挑的,每次都拿到唯一一个的口味。舒逸找着空闲,拿着柠檬水走过来。 吃着蛋糕喝着柠檬水,就可以当做没有热量,这似乎是所有演员和明星自欺欺人的方法。 是吗?唐夕言吃了一口,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曲笛看了看舒逸的表情,他似乎有些生气,笑了两声把这个话题给带过去了,温故说了暂时不想让唐夕言知道。 但是这部戏已经过半了,进度比预期快,可能用不了很久就得结束了,到时候一个演员和一个歌手,还是不同公司的,怎么才有机会见面啊? 三人又聊了两句,舒逸有事被导演喊走了,曲笛看唐夕言吃了人家那么多次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温故对他的心思,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拉了一张凳子坐到他的旁边,问他:蛋糕好吃吗? 唐夕言咧开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好吃。 他吃得当然开心,平时曲笛一直严格控制他的饮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不会管着自己,甚至还会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给他。 你看温故请你吃了那么多次了,你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表示。 唐夕言正好解决了手上的蛋糕,有些疑惑:这不是他请全组人吃的吗?要不我下次找机会也请大家吃东西。 曲笛经常说他不会人情世故,他算是脑筋转过来了,他这是在明示自己吧。 想了想他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可行,于是问:你觉得吃炸鸡怎么样?见曲笛面色不太好,他以为他是不想自己吃那么高热量的煎炸食品,于是非常识趣地退了一步:要不吃中式甜点?银耳汤、杨枝甘露什么的,这天热,吃这些他们肯定喜欢。 曲笛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壳:你怎么就知道吃吃吃! 温故到底是怎么想不开喜欢他的啊 唐夕言想不通他为什么忽然间就生气了,明明是你自己问我要不要回礼的。 但他还是讨好地拉了拉曲笛的袖子,有些低声下气地说:你不喜欢吃这个,要不让你选?他转念一想又怕曲笛让大家一起吃沙拉,他是真的吃到怕了,于是弱弱地加了一句:但是如果请大家吃沙拉好像不太好 曲笛这次是真的放弃了,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算了 唐夕言最近有个烦恼,他的助理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性喜怒无常,间接性唉声叹气,无论问他什么他都说没事,而且他总觉得自家助理常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看他,七分忧郁三分欲言又止。 他第一次觉得beta的心思也那么难猜,也不知道该问谁,于是他决定求助于万能的网络。 他开了自己的小小号,上面一般都是他转发抽奖的微博,他只中过一次,一张夕言的签名照,他转手就丢到了角落里面,那张东西他一看就不是自己签的,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去找茬,万一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唐夕言花了两个小时在微博上畅游,结合大部分网友的口述和经历,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曲笛喜欢他。 第一次看见有人说喜欢这个字眼的时候,他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但是止不住窃喜,他继续翻了翻那名网友的亲身经历,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问他关于别人的意见,其实就是在试探你的择偶标准,顺便确定你是不是喜欢别人;常常偷看,那一看就是太害羞了不敢正大光明地看你,很大可能你们的关系算是亲近但他不敢打破这种状态;在聚会的时候下意识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 唐夕言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心脏越跳越快,不知为何,曲笛喜欢我这个意识非但没有让他困扰,反而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他一个人在熄了灯的房间里,手机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唐夕言甚至想要跑到都是人的地方大吼一声:曲笛他喜欢老子!,但是他忍住了,他只是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蹬了蹬腿,笑声从被子里面传出来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恐怖。 这直接导致了第二天要起床的时候他再次起不来,连早餐都没有吃就急急忙忙赶去拍戏,一路上曲笛都在教训他,他没还嘴,反而还美滋滋地应下保证下一次不再犯。 他这么听话,曲笛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这也只是唐夕言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迟到,他把自己提前买好的早餐给他:你吃吧,我昨天买的。 其实这是他自己的早餐,昨晚他和舒逸聊得久了些,今天原本打算睡晚一点的,谁知道他睡晚了,唐夕言比他睡得还晚,他打电话给他,唐夕言说自己已经下楼了,然后转头接着睡。 他在门口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上楼才知道他还在睡。 唐夕言接过他的面包,打了个哈欠,偷偷看了眼在给导演打电话道歉的曲笛,心里有些甜,居然把自己的早餐让出来了 他想了想,把原本就不太大的面包掰成两半,分给了曲笛。 我不吃。曲笛推回去给他,他也不是太饿。 唐夕言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容抗拒:不吃不行,你这小身板的,上次就低血糖差点晕过去了,到时候又得麻烦到别人了。 说完之后,唐夕言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太对,他只是担心曲笛会饿着怎么说出来的话好像在骂人的样子。 最终曲笛还是接过了那半块面包,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带了巧克力,不会晕倒了,上次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闷闷的,唐夕言心里像是被揍了一拳一样,唐夕言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曲笛好像不大想和他搭话的样子,也就闭嘴了。 狠狠地两口把手上的面包吃完之后,身上掉了一些碎屑,他刚想拍掉,曲笛给他递湿纸巾:擦擦手,别弄脏了。 接着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碎屑,拿手接着放进了装面包的带子里面,打算待会儿待下去扔了。 曲笛人看着小小个的,手也是小小的,粉红的指甲看着很干净,边缘剪得整整齐齐,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是蓝色的,他的皮肤是那些人说的冷色调,但是他靠近自己,唐夕言却觉得自己在发热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好像路边的狗尾巴草轻轻地拂过他的心尖。 他偷偷红了脸,很想伸手把那双在眼前晃来晃去还乱摸的手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拳头,还是没动手。 唐夕言,你矜持一点,你一个alpha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被人拐跑了,起码起码得有个告白吧!如果他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写信或者发短信也是能接受的,但是能当面告白那就最好了,看在他还挺乖,长相也还过得去的份上,他就答应和他交往吧 他必须保持高冷人设,太容易得到,他才不会珍惜。 事实上,他昨晚甚至连两个人的孩子叫什么都给想好了,现在却选择性忘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 矜持的唐姓先生很快就知道什么叫失恋了,太惨了。 如果可以的话,鹿想要你们的评论,么么 第23章 自从唐夕言觉得曲笛喜欢他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觉得曲笛在关心他,就连平时助理的基本工作他都能从里面看出无限的爱意。 比如现在,他坐在遮阳伞下看不远处的舒逸和温故对戏,曲笛像平时一样坐在他旁边拿着扇子帮他扇风。 明明自己手上已经有她准备的小风扇了,但他还是给自己扇风,这不是爱是什么!? 唐夕言偷偷看了曲笛一眼,看到他满头大汗,即使带了帽子但脸还是被晒得有些红,对比于额头的雪白,实在是太显眼了,他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远处对戏的人,时不时用另一只手扯扯自己的衣领散热。 衣领一开一合的,曲笛弯着腰手肘撑在自己的腿上,加上唐夕言原本就比他高一个头,他很轻易就看见那一小块皮肤,白里透红,透明的汗水沿着脖子流下去,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喉头一动,曲笛回过头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坐着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把那把伸缩躺椅拿过来。 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唐夕言被抓包,有些尴尬,幸好曲笛没发现,不然他该得意了,他假装咳了两声,说:咳咳没没什么,不用去了,你坐好,我就是坐久了想动一下。 哦。 郑思义生病了,正在酒店休息着,虽然舒逸说自己一个人也能行,但是郑思义还是拜托了曲笛帮忙看一下,他自然是愿意的。 导演一喊cut,他就像平时照顾唐夕言那样拿着水和小风扇走过去给他,唐夕言人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家助理就跑去别人那里献殷勤去了。 舒逸接过他的水,喝了一口,说:是思义拜托你的吧。 曲笛拿出一包纸巾给他擦汗:她放心不下,我帮一下忙也没什么,反正我原本就是要看着夕言的。 末了曲笛偷偷说了一句:我也想照顾你。 舒逸抽出一张纸巾,伸手帮曲笛擦了擦头上的汗,曲笛受宠若惊,同时又害怕有人看见,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小声说:我自己来就好了。 只是顺手帮忙,没有人会乱说的,天太热了你记得多喝点水。 唐夕言眯着眼看不远处两人的互动,恨不得冲上去把人给拉开,无缘无故擦什么汗?没事别靠那么近好不好?他的屁、股都离开凳子了,但还是抓着把手没站起来。 分卷(17) 他听不清两人在讲什么,心里一股无名火涌上来,直到两人分开,曲笛回到他的身边他的脸色都阴沉沉的,一看就是生气了。 曲笛在他身边时间也不短了,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他不高兴了,他以为是太热了,他是心火旺,帮他扇了几下扇子,问:太热了?我再给你扇扇吧。 离我远点。他黑着脸推开曲笛的扇子,背过身去,只有手中的小风扇还呼呼地吹着,原本想要把小风扇也还给他的,但是这样好像又太小气了。 曲笛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他坐了一会儿就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扇子,也不理他,自顾自站了起来,走开了。 这下唐夕言是更加生气了,他没看出来自己不喜欢他和别的alpha站太近吗?也不解释一下,万一我误会了你不得哭死!看不出来我生气了吗?一句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还不来哄哄我!? 一点暗恋人家的样子都没有。 他一个人别扭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人回来,又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太严肃吓到曲笛了,他偷偷转过头瞄了几眼都没有看见人,心下有些急,连忙站起来拉了好几个人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曲笛,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该不会是跑了吧 不就是凶了一句吗?不过自己是不是太凶了点,他只是帮忙照顾艺人而已啊,你乱发什么脾气。 他正想打电话的时候,曲笛拿着两杯奶茶回来了,他的脸晒得更红了,额前的头发全部都湿透了,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浸湿了,看起来还有些喘的样子,好像是跑回来的。 他拿着两杯奶茶跑到唐夕言的面前,声音有些哑,像是哄孩子一样,说:别不开心了,我给你买了奶茶,尝一尝。 唐夕言看着他原本嫩白的皮肤被晒红了,鼻尖还挂着汗,样子有些狼狈,他心里疼了一下,这么热的天他连走两步都觉得自己要熟了,他还跑那么大老远去买两杯奶茶,就是为了哄自己高兴。 哎我真是太渣了。 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找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巾,生涩地往他额头上抹:你是不是傻,那么远怎么不叫车。 也没有很远,来回就二十分钟,用不着叫车。他把其中一杯奶茶交给他:喝吧,你最喜欢的。 唐夕言接过喝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微糖没有奶盖,但是他这次觉得甜丝丝的,比以往喝过的任何一杯奶茶都要甜。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舒逸就走了过来,接着唐夕言就看着曲笛很自然地把另一杯给了舒逸:给你。 舒逸似乎有些惊讶:怎么跑去买这个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喝吗?恰好买给夕言,就顺便去买来了。 唐夕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奶茶,严重怀疑自己这杯才是顺便买来的 舒逸问:你自己呢?怎么不喝? 我不爱喝这个,就夕言老喜欢喝。 接着舒逸看了唐夕言一眼:是吗?前几天和你说我爱喝这个,没想到你还记得。 唐夕言觉得舒逸笑了一下他绝对了笑了,是那种得意带着一点点挑衅的笑,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看见了,感情方面一向迟钝的唐夕言忽然间脑袋灵光了起来,情敌雷达嘟嘟嘟地响个不停。 这两人什么时候私下见面了?曲笛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男神了? 这焦糖拿铁不错。 是吧!曲笛笑了笑,说:这是那里的招牌,我看好像挺好喝就给你买了。 唐夕言听到这里可就不满了他试图拉回曲笛的注意力:喂!为什么他可以喝焦糖拿铁,我只能喝普通奶茶。还是微糖没有奶盖的那种。 曲笛还没说什么呢,舒逸就开口了:因为我不怕胖啊。 唐夕言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正巧这时候导演喊舒逸过去,舒逸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剩下曲笛和唐夕言,唐夕言瞪着他:到底谁才是你的艺人!? 曲笛搞不懂为什么他又生气了,只好说道:这不是思义拜托我照顾舒逸吗?别人拜托的事情我当然要好好做。 这话的意思好像说舒逸是个外人,外人来家里做客当然要好好款待不要落人口实,唐夕言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瞬间就释怀了,揽着曲笛的肩膀让他坐着休息一下。 曲笛拿出手机,收到了仇飞的短信,他看了看,说:飞哥让你别忘记后天的节目。 棠艺自己做了一档选秀的节目,从一百个女孩里面选出前十名组团出道,这也是现下最大热的选秀模式,棠艺自然也要分一杯羹的。 但是棠艺家大业大,这次的参赛艺人全部都没有签订公司,是海选出来的,成功了可以直接签约棠艺,拿到最好的资源。 后天是第一场节目的录制,邀请了同样在棠艺的师兄夕言过去做嘉宾,其实就是过去说几句鼓励的话,然后唱首歌就可以退场了,一来增加节目的关注度,另一方面顺便宣传一下夕言的新歌。 唐夕言凑过去看节目安排,自己就是在进场完毕之后唱首歌,接着讲几句就可以走了,他吸了一口奶茶:我知道了,这种小节目很快就可以结束的,你别那么紧张。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睡晚了,你录完节目还得回来这边继续拍戏的,还有 行了行了!你就别唠叨了。 休息过后就是唐夕言的戏份了,舒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他的身边,手上还拿着那杯焦糖拿铁,应该是不冷了,被子外壁上积满了水珠。 很好喝。 嗯现在舒逸靠近他也不会下意识想要躲开了,只是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舒逸经常做一些大胆的行为,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他把那杯拿铁凑到曲笛的面前,声音依旧轻柔:尝尝? 他急忙把他的手推开,警惕地看了周围两眼,幸好没人注意到他们,一抬头,舒逸眼里流转着温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曲笛红了脸,再一次溺毙在他的温柔里面,就着他的手快速喝了一口,果然很甜,甜入心扉。 他们其实很早就确定关系了,就在那晚上亲吻的一周之后,舒逸再次来到了他的房间,郑重地问他,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明知道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但他还是点头了。 被人关心着爱护着的感觉,他不愿就这样错过了。 舒逸和杨嵇是不一样的,他知道。 鉴于两人的身份,他们甚至连在别人面前聊天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只有晚上,舒逸会偶尔过来和他一起吃晚饭才有属于两人的时间。 舒逸也不闹他了,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水渍,说:你的剧本完成了吗? 没那么快,现在只是写了个开头,很多东西需要再认真考证一下,而且我现在时间也不多,只能抽着空写一点。 不急,你只管写好了,联系的事情交给我,我相信你的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等夕言这边的工作结束了,大概就能完成了。他其实还需要花一点时间润色的,但是舒逸跟他说,到时候他会帮忙给一些戏剧剧组看看,如果合适再进行修改和润色,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的样子。 舒逸沉默了一下,忽然说:后天晚上能出来吗? 啊? 那天晚上听说有流星雨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两人一直呆在剧组里面,别说一起出去了,就算是自己出去也不过是到周围的店里买点东西,都不带走远的。 不得不说,曲笛很心动,这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但他还是有顾虑。 可是剧组这边的工作。这边一般都要到晚上才结束,他们没有时间出去。 舒逸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只一下就放开了:我来安排。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呀!单身狗只能更文了,原本唐二今天就得失恋的,但是想想好像在七夕让他失恋太残忍了,就往后推了推,让他在自我甜蜜一下再接受生活的毒打。 祝大家七夕快乐,早日找到自己的那个他()mua 第24章 由于拍戏,唐夕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了,粉丝一直只能看着他几个月前发的微博艰难度日,这次一收到他要出关参加选秀节目的录制,他的粉丝都疯了,网络上组团去看的人一茬又一茬。 即使他们根本不能进去看,但还是热情不减,手幅横幅什么的都准备妥当,甚至连附近的房间都被他们全部订走了。 一时间他要上节目的消息风头完全盖过了节目本身,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只请他做第一期嘉宾的。 为了避免第二天迟到,曲笛头一天晚上十点连夜带着唐夕言回家了,因为这边里录影棚比较近。 唐夕言很久没回来了,但是有阿姨定时过来清理,整个房子还是十分干净整洁的,甚至冰箱里面还有一点新鲜的水果。 唐夕言一回来就扑向了自己的沙发,这沙发当初就是他自己定制的,躺下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就是为了让他自己窝着打游戏或者是听歌的时候舒服一点。 我的沙发,我真是想死你了。他拿脸蹭了蹭,酒店那张柔软的大床都不能和他的沙发比。 曲笛拿出几个梨子,打算给他熬一点冰糖梨子水润润喉咙准备明天的节目。 唐夕言听见他在厨房忙活的声音,抬起头问:你干什么? 他正低头切雪梨:给你熬点糖水,你快去洗澡,待会儿下来喝点就睡吧。 唐夕言撑起身子,把下巴抵在沙发的靠背上,定睛看着厨房里面忙碌的人。 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穿戴了一身的阳光,一瞬间唐夕言便好像知道了什么叫佳人相伴,岁月静好。 以后就让他把工作辞了吧,他这样想着,在家里伺候我就行了,别去外边受气了,就算让他天天吃蔬菜沙拉喝鲜榨萝卜汁他都认了。 他半天没有动静,曲笛回头就看见他双眼失神地看着自己,还带着一摸傻笑,肯定是又在乱想什么了,他放下刀走过去凑到他的眼前,两人面对面差点就要碰上了,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 a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直烫皮肤。 没没想什么。唐夕言被他吓得差点就后仰摔倒地上,慌慌忙忙地转过身穿上鞋子往楼上跑:我去洗澡。 我这么可怕的吗?虽然飞哥说在唐夕言面前必须要硬气一点才管的了他,但是把自家艺人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唐夕言回到房间,砰地一下就关上了门,要是他再晚一步,曲笛肯定能看见他发红的耳朵,以及闻到他浑身上下放肆张扬的信息素的味道,这个alpha明显是情动了。 他用手给自己扇风,试图降温,曲笛老是喜欢靠的那么近,他自己又一点都不争气,每次都被闹得脸红耳赤的,这可不太妙啊 明明曲笛是个beta,身上应该没有信息素才对,但是他一靠近自己就像是闻到了omega信息素一样,大脑直接死机。 不会是他偷偷喷了什么人造的omega信息素吧 他有些别扭地想,其实如果他想吸引他,不用这种东西也可以的 他双眼渐渐失神,再次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房内信息素浓度不断上升,他动了动喉结,有些口干舌燥,接着猛地跑进了卫生间。 曲笛煮上了糖水,打算自己也回房洗个澡,经过唐夕言房间的时候,信息素浓到从门缝里外溢出来,很微弱,但是连曲笛都闻到了,那么说明里面肯定是信息素泛滥。 他摇了摇头,快步离开,这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这天晚上,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唐夕言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的beta或衣裳尽除,媚眼如丝,或身着半透的恶趣味衣服,可怜巴巴地扯着他的衣袖说难受,要不就是直接扑到他的身上,与他缠绵。 一觉醒来,唐夕言看了看外边,天微微亮着,他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一次一样,一点都不想动,但不得不承认,他浑身舒爽。 被子里面湿润的感觉不用说就知道里面肯定一塌糊涂了,不过他舔了舔嘴唇,有些食髓知味,他发了一会呆才不情不愿地坐起来。 他得先把衣服换好,内、裤直接丢了吧,太丢人了。 早上八点,两人准时到达现场,一下车,守在外面的粉丝就精神奕奕地喊着口号,一看就是有组织的,他们就站在不远处,被保安和铁栅栏拦在了外面,有人伸手将礼物递过来,唐夕言都接了,然后交给了曲笛。 唐夕言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不过最近天热,你们快回去吧,别中暑了。 啊啊啊啊啊!崽崽看看妈妈!录节目要加油,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言言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看看你都瘦了! 唐夕言看了曲笛一眼,这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他的助理就是想他瘦下来。 言言你是我的小奶狗! 言言,拍戏在忙也要记得发微博啊! 唐夕言只是笑了笑,就跟着工作人员进场了,他们先要经过一道长廊,上面全是棠艺历史上出道的歌手和组合。 上边自然有唐夕言,而且还是放在很显眼的位置,那时候他看起来还很青涩,但是头发挑染有些非主流,曲笛就多看了两眼。 你那时候几岁啊? 17. 你没成年就出来参加选秀节目了? 不是选秀节目,是小型的演唱会,规模不大,来的全是我的粉丝,几百人。说是说规模不大,但是他还是有些自豪的,就等着曲笛投来崇拜的目光。 但是并没有。 他好像并不是很想继续了解下去,转而看向其他的照片,直到走完了他都没再发问,唐夕言却快要憋死了。 分卷(18) 他为什么不问了呢?我这次粉丝演唱会之后就举行了个人演唱会,演唱会的票一下子就售罄了,而且当年就拿下了最佳新人奖! 夕言! 唐夕言思绪被拉了回来,一看,原来是自家大哥,他恭恭敬敬地走过去:唐总。 在外面他们都是这样的,非常和谐的上司下属的关系,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当唐夕言是成功的歌手,可以为公司赚钱所以才得到唐总的赏识。 曲笛看到面前这个西装革履,面容冷峻,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这人不就是之前出现在花店的那个男人吗?那个昏迷的alpha,唐朝白却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直接和唐夕言并肩往休息室走。 曲笛抿了抿嘴,看来是不认得自己了,这人原来是棠艺的老总啊不记得就算了吧,如果这时候上去认就像是邀功似的。 人没事就好,他也不是想要什么回报。 他三两步跟上去,唐家兄弟进了休息室,他也想跟过去,但是唐朝白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在外面等着,我有事和夕言说。 眼神很冷,和他对上双眼肯定要被吓得不敢动。 啊你现在外面等着吧,要不找个地方坐一下。唐夕言可不敢违逆自家大哥。 曲笛自然是听话的,门关上之后,他就靠在门边等着。 哥,你怎么过来了?唐夕言坐下,又开始没个正形地把脚放在桌子上。 唐朝白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拍了他的脚一下,唐夕言乖乖地把脚放了下来,唐朝白坐到他的对面,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待会有件事情要你帮一下忙。 什么!?唐夕言来了精神,把欠揍演绎地淋漓尽致: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再说大声一点!? 唐朝白可不惯着他,一掌就拍在他的脑袋上:这下子听见了没有。说着再次扬起手:还是听不见我再给你通一下耳朵。 唐夕言赶紧躲开:听见了听见了,听得十分清楚,你怎么还这么暴力,好歹我现在也是一线明星啊你说吧,要干什么。 他也是很好奇的,这是他大哥第一次拜托他做事,他就知道唐朝白忽然出现在这种他不该出现的场合肯定有古怪。 这次有个叫方莹莹的女孩子,就是这个。他拿出一张照片,我们会安排她会坐在舞台一排,你表演的时候假装脚滑,她扶你一把。 唐夕言沉默了一会儿,说:哥,你这是要我帮她炒热度吗? 唐朝白也毫不掩饰:没错,你记得做得自然一点。 唐夕言往他那边挪了挪,小声问他:她谁啊?我们家亲戚?还是哪家千金?干嘛不直接安排出道算了。 要知道当年他出道的时候也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这人居然能让他大哥找他,而且居然让他这种咖位的人做工具人,就算是他们唐家的亲戚那也不可能啊。 没有粉丝基础,出道之后糊的几率太大了。 看来真的考虑过让她直接出道啊 唐夕言狐疑:你这次来难道是为了那个方什么? 唐朝白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和你闲话家常的吗? 你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我了,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我以为你想我呢。 那是你想多了,公司事情那么多,我是真的没什么时间想你。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还是对那个女的比较感兴趣,因此他也不计较他哥如此伤害他了。 说真的,那女的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你亲自过来找我? 唐朝白挪开他那个八卦的脑袋:这你别管,你只要知道乖乖听话就好了。 唐朝白站起身来,扯了扯自己的西装外套,正了正领带,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冷着脸说:记得掌握好那个度,别太过了,但也别太假了。 哦 他哥真的好无情好无义好无理取闹哦,就这样对你的弟弟吗?可悲的工具人唐夕言。 你不说我就不会自己去问吗?我又不是傻的。 曲笛一直在门外等着,两人进去没多久,他就看见了那些组队进场的人,其中的一个分明就是方莹莹。 他有些意外,但是看见那么多人,也没打算去打扰她,但方莹莹看见了他,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朝着他小步跑了过来。 笛子? 店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莹莹今天穿的很简单,就是一袭薄荷绿的百褶裙,把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好看了,衣服没有过度的装饰,看起来很清爽干净,就像是刚刚出大学的女孩子,天真烂漫与世无争。 她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是过来参加节目的。 作者有话说: 唐大正式出场与小笛子见面,加入修罗场。 如今的笛子你爱搭不理,往后的日子里你就高攀不起了。 唐二失恋倒计时开启! 第25章 方莹莹说了没两句那边的人就喊她入场了,两人挥手告别,曲笛看着方莹莹小步跑了过去,她的状态看起来的确是比之前过得要幸福了不少。 没过多久,唐朝白就从里面出来了,曲笛站直了身体,恭敬地站在一边,小声说了声唐总。 唐朝白没看他一眼,甚至连回应都没有,直接越过他走了,曲笛也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太严肃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无形的压力,在他身边总是不自觉地紧张。 曲笛? 他听见唐夕言喊他,拉回自己的思绪进了休息室。 节目开始,先是选手各自排队抽签先后,一共一百个座位,抽到哪里就坐在哪里,方莹莹那边自然有人给她操作,选手们坐下之后开始交谈,他们都明白这部分很重要,后期剪辑只会挑选一些他们觉得有热度和比较有趣的片段选择播出。 说是平等竞争,但是说实话,完全的公平是不可能做到的,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展现自己有价值的一面,争取更多的出镜机会。 闲聊过后就是导师入场,节目一共请了四位导师,都是乐坛或者是元老级组合的前辈,在节目中期给予他们指导和做出评价,甚至有从来不参加综艺的实力歌手简闻宣,十八岁出道,至今已经出道十年了,依旧热度不减。 最后就是嘉宾唐夕言的表演和赛前鼓励,开场秀结束之后便正式开始就选手的实力情况进行首次分级。 唐夕言讲完节目组给的稿子之后便直接开始开场秀了,并且完美地在开场秀中后期的时候来到方莹莹面前,假装自己脚滑了一下,方莹莹靠得很近,先是一脸惊恐,接着快速伸出手指帮忙抵了一下他的腰部,似乎不是很好意思直接触碰唐夕言,然后唐夕言就再次站稳了。 接触适度才不会引起粉丝的不满,动作甚至有些娇俏可爱。 唐夕言转头朝她一笑表示感谢,方莹莹只是微笑地点了一下头,两人并没有交流,但是在上面做文章的可能性很大。 唐朝白就站在录制现场看着,他站在负责人身边盯着摄像机,结束之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负责人知道他肯定是满意的。 负责人现在知道了,这个叫方莹莹怕是这次的内定人选了,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这种选秀多多少少有些内幕,只要不是太过分,安排个五六名,一般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唐夕言又唱又跳,即使现场有空调,但下台之后还是满头大汗直喘气,曲笛把毛巾递上让他擦擦:待会吃了午饭再回剧组吧。 唐夕言点了点头,接着假装不在意地说:你觉得我刚刚跳得怎么样? 他之前看过自己微博下面评论,自己跳这支舞其中一个动作手臂朝上,会露出自己的一小截腰部,那些粉丝都说这是若隐若现地卖肉,十分性感,抢着喊他老公,说他a爆了。 曲笛低下头在手机上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很好啊。 唐夕言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偷笑,觉得曲笛肯定是害羞了,找个借口低着头不敢看他,真可爱啊 吃过饭之后两人就回到了剧组,下午就一场戏,很快就结束了,唐夕言还觉得导演十分有人性。 离开的时候,曲笛看见舒逸对他意有所指笑了笑,他十分好奇舒逸到底和导演说了什么,让大家提前结束。 唐夕言一整天来回奔波,已经很累了,因此也直接回房休息了,曲笛便给他发短信说自己今晚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让他有事打他手机。 他看了这条信息,嘟喃道七点钟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据他所知,曲笛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好像连家人亲戚也不是这边的人,所以自从入职之后就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有请过假。 他有些挠心挠肺,想知道曲笛到底出去干什么,他在房里晃悠了很久,最后还是给曲笛发了短信,磨磨蹭蹭地修改了很多次才发出去。 唐夕言:【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帮忙?】 曲笛:【不用了,就是我朋友过来找我,我去招待一下,吃顿饭,会按时回来的。】 唐夕言又开始想,这个朋友是o是b还是a,是不是喜欢他家小助理,不然为什么人家那么忙,只有一晚上的时间都要找他吃饭,不知道他现在住这边离市区很远吗? 想到这里,他连晚饭都没有心思吃了,绞尽脑汁想要打探更多的信息,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样问才不会那么突兀奇怪,毕竟这是人家曲笛的私事。 现在他俩还是工作伙伴的关系,再严格一点说,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曲笛:【我出门了,先不说了。】 唐夕言一个激灵,自己可以偷偷跟着他吧,他就是担心自己的助理被人骗了可不好了,要是之后被人爆料著名歌手夕言的生活助理遭人骗财骗色,这多不好。 所以艺人的事怎么能叫跟踪呢,这叫关心。 他连忙出门,恰好碰上了曲笛出门,他一手拿着手机不知在和谁讲电话,一手关门,他背对着唐夕言,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他。 我现在出发,鹿头山是吧夕言?你出门是要去哪里吗?曲笛语气带着一点心虚,但是同样心虚的唐夕言一点都没有听出来。 我我去拿外卖。 我我去见朋友,先不说了。 唐夕言连忙跟上去:反正也是顺路,一起下去吧。 啊好啊。 曲笛转头把手机挂了,收了起来,连再见都没说。 唐夕言这下更觉得曲笛很奇怪,要是真的是自己的朋友,讲个电话怎么就不能听了,他一来就那么着急挂电话,肯定是心里有鬼。 哼!你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居然在我身边了还想着外面的人?大半夜跟人家出去也不怕他心怀不轨,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那么正直的。 两人心里都藏着事,一路上无言,直到挥手告别,曲笛才松了一口气,加快步伐离开,唐夕言就像个小怨妇一样站在原地看着他逃命似得离开,渐渐没入夜色之中,连头都没有回一次。 唐夕言立马转身回房,换了一套衣服,戴上墨镜和帽子,将自己掩盖得严严实实,打算跟着去鹿头山一探究竟。 还说只是去吃饭,曲笛肯定是撒谎了,鹿头山上面啥都没有,只有山脚下有些流动商贩在摆卖,难不成他们大半夜打着电筒去山脚下淘纪念品吗? 越想越生气,唐夕言自己偷偷打车去了鹿角山。 曲笛和舒逸约好了,两人各自出发,到了鹿角山山脚汇合,鹿角山算是很原始的山,没有过多的修饰痕迹,只有一些人为修建的一些石梯,并且山体不陡,很好上去。 但是由于这边灯实在是不多,太黑了,半夜爬这种山很容易出意外,只有一些专业的天文爱好者和登山者会来这边,更多人都选择了可以坐缆车和坐车上山的鼎庆山,加上这座山谐音定情山,情侣大多选择去那边。 舒逸比曲笛先行一步,早早在山脚下等着,这边黑,他裹得严实躲在一旁没人注意到他,即使是注意到了也以为他是怕蚊子才穿成这样的,这边山顶到了晚上的确是会清凉一点,穿外套也无可厚非。 两人还没来得及通话,曲笛就一眼看见了他,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朝着舒逸跑了过去,舒逸也很配合,张开手将人搂在怀里。 等很久了吗?这边蚊子多,而且舒逸还穿了那么多,肯定很难受,他有些心疼。 没有很久,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事吧。 嗯。很顺利。 路过的人看见他们抱在一块,议论了两句,曲笛不好意思要挣开,舒逸却抱得更紧了些,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再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羽毛一样落在曲笛的心尖上,让人很难不心软。 两人静静地抱着对方,身边开始传来夜里蟋蟀的叫声,其中夹杂着几声稀稀拉拉的蝉鸣,不知过了多久,舒逸才放开他,然后郑重地牵起他的手:我们走吧。 嗯。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山路不难走,虽然今天剧组那边提前结束了,但是两人为了不暴露身份,其实来得有些晚了,所以肯定是赶不上爬到顶的了。 他们走了很久,连曲笛都开始出汗了,更别说穿着外套戴着帽子的舒逸了,曲笛看见不远处有个小亭子,他想舒逸明天还要工作的,怕他累着了,于是提议到小亭子坐着休息一下。 可是快十二点了。流星雨预计的时间就是十二点。 曲笛拉着他走过去:我们也不是为了看流星雨,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开心了。他顿了顿,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舒逸声音轻轻的:今晚,你才是我的流星雨。 他们都说璀璨的流星雨转瞬即逝,每颗星星都有着自己的方向,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留,但是曲笛相信,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星星,他从触不可及的天空走下来,划过夜空,撕破黑夜,轻轻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忽然间,一道亮光划过,曲笛兴奋地抓着他:是流星! 分卷(19) 不多时,流星像是雨点一样相继落下,照亮了整个天空,比满天绽放的烟花还要震撼。 那一道道的光芒闯进了他水汪汪的眼睛,就像是火落入了水中,没有泛起一点涟漪,却迷了舒逸的心。 这一刻舒逸陷进了那汪泉水,他没有挣扎,任由自己沦陷,黑夜里只有他们两个,耳边还响着虫鸣,他忽然抓住曲笛的手猛地吻了上去,曲笛一惊,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但他却看见了舒逸眼里的急不可见的挣扎,他的眼睛在哭为什么呢?他来不及细想,舒逸便搂着他的腰身往自己这边带,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呼吸交缠,温度陡然升高。 细细密密的薄荷味道逸散开来,带着些青草的青涩,舒逸情动了,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释放。 曲笛明明是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但是舒逸情动了这个认知却让他腰间一软,几乎要站不住了,他轻启朱唇,闭上双眼,任由他攻城略地。 两人吻得忘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在树后站着的唐夕言,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一旁的树干,满脸的不可置信,自虐似得看着他们缠绵悱恻,看着曲笛双眼紧闭,脸颊泛红,甚至有掩盖不住的轻吟逃了出来,像一把刀扎进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明天有事,因此提前更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唐二失恋,我真的一边写一边笑。 谢谢大家的海星!鹿爱你们! abo在劫难逃 第26章 唐夕言觉得自己好像站在那里度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其实很想上前将他们两个人分开,把曲笛拉到自己的怀里,甚至如果曲笛告诉他自己不是自愿的,他还是会相信。 但是他害怕,他害怕自己会被肆意地嘲笑,害怕如果自己和舒逸比的话,他在曲笛眼里一无是处。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以为自己是他心里不可取代的那一个,为此辗转反侧。 其实他只是换作是谁都可以的路人甲,早就有人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正大光明地住进了曲笛的心里。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人家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他长那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卑,他偷偷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隐没在黑夜之中,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三人就像是这场流星雨,唐夕言是可有可无黑夜,在他们热切的爱情中间终究只是背景,无人知晓。 曲笛被吻得腿脚发软,舒逸将人搂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和他一起静静地欣赏这一场绚烂的落幕,唐夕言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开了。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他。 他像逃跑一般越走越快,似乎只要逃出这里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喘着气两步并做一步快速往山下走去,一下没注意他的脚踩空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护着自己的头,其实前面就是一个小平台,所以他直接扑到在了长着杂草的泥里。 倒也没什么外伤,只是衣服沾上了不少泥污,他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一只蟋蟀跳到了他的脑袋上,接着就跳走了。 现在连一只小臭虫都欺负我!唐夕言狠狠地将那只幸灾乐祸的蟋蟀给一脚踩死了,还用力碾了几下。 之后他像个呆子一样看着那只虫子的尸体,说:混蛋! 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和委屈,但他倔强地没有哭出来,不就是一个beta吗?他连omega都不缺,还会缺你这个beta?我才不喜欢你呢,之前以为你喜欢我还烦恼了很久,现在倒好了,烦恼自动消除了。 以后,他们就只是上司和下属,助理和艺人了 他插着口袋,慢慢地走下山去了,这次他不会再摔倒了,他会把一切都留在这里,他还是唐夕言,那个无畏无惧,没有牵挂的唐夕言。 他吸了吸鼻子,情爱什么的,只会影响他往上爬的速度,舒逸迟早要被他踩在脚下。 这场流星雨持续的时间比预期要长,两人直到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知道是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这场流星雨。 曲笛提醒道:我们回去吧,太晚了。 嗯 他似乎感觉到舒逸有些兴致缺缺,以为他是意犹未尽,便打起了精神说:谢谢你,今天晚上我很开心,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一天。 曲笛没有说谎,自从来到了母亲身边之后,虽然其他人都说他好命,母亲攀上了一个这么好的丈夫,继父对他也算不错,但是他从未对那个家有任何的归属感,上了学之后,他性格有些安静,朋友也不多,特别是和杨嵇交往之后,他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照顾杨嵇和出去兼职,但是杨嵇从来没有心疼过他。 他早就不奢求从别人身上得到爱了,因此舒逸的爱对于他来说不啻于一笔意外之财。 曲笛只需要一点点的关心和在意,就可以在心中长出一朵艳丽的花,他会自己给他浇水松土,让这朵花永远开在自己的心里,舒逸对他很好,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片属于舒逸的花海了。 它们随风摇曳着,散发着清幽的香气,让曲笛迷醉在其中。 舒逸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有什么明明灭灭:你太容易满足了,你其实可以可以要得更多的。 曲笛摇了摇头:够了,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有些东西不是越多越好的,就算你给我一粒沙子我也会开心。 舒逸沉默了一会儿,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他越过曲笛往山下走去:我们回去吧。 曲笛没注意到他的情绪不对,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牵住了他的手,舒逸楞了一下,最终还是将他的手抓住了。 第二天的戏安排到了下午,据说是导演昨天晚上陪着自己夫人去鼎庆山看流星雨了,早上没起来,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之后才正式开拍,第一场就是舒逸和唐夕言的对手戏。 但是唐夕言似乎状态不太对,重来了四五条都一直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 这场戏是一直敌对的帝皇和将军为了抗敌商量对策,两人从小就是盆友,但是后来帝皇成为太子,将军跟随父亲到了边塞,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权利在手使得帝皇不断怀疑和针对将军,将军也不屑于解释,只觉得少时伙伴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两人嫌隙日渐变大。 直到后来外敌联合丞相试图推翻朝野,敌人打到了都城之下,两人为了国家和人民再次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对策,最终决定由将军深入敌方,为援兵争取时间,而他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将军本应视死如归,并且完全信任自己这个儿时兄弟,将自己喜欢的人一生效忠的国家托付给皇帝,但是 cut!夕言啊我要的是将国家托付给帝皇的决绝和信任,不是想杀人的狠毒和悲怆。导演叹了口气,也没发脾气,似乎看出了唐夕言状态不是很好,他挥了挥手,让唐夕言先去休息一下,他们先拍下一场。 唐夕言也没说什么,走出了镜头,曲笛皱着眉迎上去,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唐夕言第一次出状况,他把水递给他: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唐夕言微微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了他的手,死气沉沉地说:不用。 然后拿起自己的剧本,坐到角落里去了,他专心看起了剧本,再也没说话,其实就是在和自己生闷气,曲笛以为他是重来太多次了所以心情不好。 他正想走过去安慰两句,舒逸却拉住了他:让他自己想一下吧,一个人会比较容易找到入戏的契机,你过去的话可能会打扰到他。 是吗?可是唐夕言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太对劲。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给他一点独处的时间去揣摩角色会比较好。 曲笛想自己对演戏的事情肯定没有舒逸这个视帝来得专业,不疑有他:好。 唐夕言虽然好像在看着剧本,但是这不影响他把注意力分到曲笛那边,曲笛看起来很担心他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会过来安慰两句,但是舒逸不知道走过去说了什么,曲笛居然跟着他在那边坐下来了,两个人聊得还挺开心的样子。 他抓着自己的剧本,把气都撒在那上面,几乎都要把它扯开了,这时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温故。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唐夕言收敛情绪,低下头不大愿意交谈的样子:没什么。 我刚刚看了你和舒逸的戏,你是不是在烦这个? 其实并不是,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脸部表情,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想要掐死舒逸,只要看到舒逸他就想给他来一下断子绝孙脚。 温故以为他在嘴硬,于是拉了一张小木凳坐到了他的身边,似乎想要好好地指导一下这个颇有天赋的后辈,但是这其中肯定有他自己的私心。 平时他们除了对戏,根本没有相处的机会,往往导演一喊cut,前一秒还含情脉脉的唐夕言就会收起情绪离开,他觉得自己在唐夕言心里可能还没有剧组的午饭重要。 这让温故心里很清楚,在夕言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因戏生情,他把戏和现实分得十分清楚,很容易就能抽离。 这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但是温故这时候却希望唐夕言能愚钝一点。 我看你之前很容易就能将自己代入到戏里面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今天才发挥失常?果然,专业的人就是一针见血,一点都不含糊。 唐夕言没说话,温故觉得自己肯定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是私事?或许说是关于舒逸的私事? 唐夕言被人看穿了小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他把剧本一合,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企图用愤怒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我就是没睡好!我很快就会好的了,谢谢你的关心!你好!再见! 他僵硬着步伐甚至还同手同脚,温故在后面看着摸不着头脑,果然他不擅长和孩子相处 由于唐夕言一看见舒逸就不自觉地怒目而视,要不然就是拉着曲笛远离一切有舒逸存在的地方,一个下午下来,曲笛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对舒逸的敌意 他想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明明两人之前还好好的,唐夕言还说过舒逸是他少数能相处得来的圈内人。 几天之后,唐夕言找机会支开了曲笛,让他去给自己买奶茶,曲笛看他这几天虽然状态调整回来了,但是依旧整天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就打算允许他放纵一次,好好安抚安抚他。 曲笛一走,他就冷着脸走到舒逸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你跟我过来。 舒逸饶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原本他还不确定的,但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唐夕言大概已经发现他和曲笛的关系了。 因此他也没有拒绝,跟着唐夕言来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唐夕言面无表情,抿着嘴看他,舒逸脸上还是挂着专属的微笑,只是少了些许感情,多了一些冷意。 你是不是想说曲笛的事情,或者是曲笛和我的事情? 舒逸故意加重了我这个字,果不其然,唐夕言呼吸加重,眼神凌厉,但是他及时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来打架的,你是来找他说清楚的,千万别动手 他吸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 是。他还没说完,舒逸就插嘴道:我现在和曲笛在一起,伴侣关系,我们牵过手,接过吻。他顿了一下:并且动过情。 原本他说这些话只是想激怒唐夕言的,但是唐夕言在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悄悄吸了口气,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冷静冷静。 舒逸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唐夕言这暴脾气肯定按捺不住的,没想到他还勾了勾嘴角,说:那又怎么样?在一起了还可以分手,结婚了还可以离婚,舒逸,你别以为你赢了! 起码我现在就是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站在你面前。 我没想和你抢,他现在喜欢的是你,我不会傻到去当第三者。唐夕言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但是只要你对他有一点点的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舒逸身为一个a,自己现在的伴侣被觊觎着这件事,似乎激起了他许久不见的胜负欲,他冷笑道: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说: 如约更新!我发现唐二居然已经有人在评论叫他唐二狗了吗!? 唐夕言:你全家都是狗! 鹿:看!曲笛来了! 唐夕言(摇尾巴):汪! 第27章 自从唐夕言知道了舒逸和曲笛的关系之后,他总是能看到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他不知道是自己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所以才对他们格外关注,还是舒逸故意做给他看的。 其实两人在人前的时候一直都注意着保持距离,但是唐夕言已经不止一次看见舒逸借着自己戏服的大袖子偷偷捏曲笛的手,曲笛总会抬起头看舒逸一眼,但是却不会挣开。 夕言?你在想什么?曲笛在他面前摆了摆手,怎么忽然间就发起呆来了。 在想你。 没事,弄好了吗?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装备,好像还挺牢固的,这是他第一次吊威亚,足足有四米高,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道具师说弄好了,待会儿会慢慢将你吊上去,我们这次只是适应一下,不会拍进去的,他会在下面指导你。 我知道,你别一直重复重复的,烦人。 曲笛再次拉来了负责的人检查了一下是否安全,那人向他保证绝对安全他才跑开走到一边去看着,他一直眉头微蹙,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唐夕言,虽然下面有垫子但他还是怕会出什么意外。 脚离开地面的时候唐夕言还觉得有些好玩,但是等高度升上了三米之后他就开始有些紧张,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紧绷着,精神高度集中。 先这样,你可以试着动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再继续加高。负责这块的师父拿着大喇叭朝他喊道,生怕他听不见。 唐夕言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还行,还算可以,只是还不能做太大幅度的动作,在上面晃来晃去的真的很没用安全感。 分卷(20) 很好,现在我们把你升到四米,到时候就是这个高度了,你拿着红缨枪和敌人缠斗,高度大概就是三米到四米左右。 接着他们把唐夕言升了上去,旁边的人坐着升降梯将那把武器交给他,原本他觉得还行的东西,现在拿着好像有千百斤重,他试着放松了一下,拿着挥动起来,动作有些僵硬,但问题不是很大,后期剪辑和替身能解决,他主要是拍摄一些特写。 好,我们现在将你放下来。 今天天气不错,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闷,但是试不试吹来的微风减弱了心中的燥热,但是唐夕言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连额头上也满是汗珠。 曲笛跑过来:没事吧。 他看了曲笛一眼,每次曲笛关心他的时候他心中终是忍不住有些欣喜但还是要假装镇定:没事。 下午果然下起了大雨,于是导演就决定把其中一场需要雨天的戏提上来,不需要演员有什么台词,只是一个两人在雨中并肩走的远景而已。 第二天,打戏正式开始,一共两场,一场是唐夕言和一堆敌人,第二场是舒逸和唐夕言。 唐夕言在武术指导下很快就完成了第一场戏,就重来了两次,导演对于这非常满意,就让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再进行下一场。 舒逸坐在太阳伞下看着剧本,唐夕言满身是汗地坐到他的身边,接过曲笛的毛巾擦了擦脸:昨天怎么没见你? 舒逸静静地翻了一页,说:看alpha吊威亚,我没什么兴趣。接着他瞥了唐夕言一眼:我怕你吱哇乱叫我在现场你会尴尬。 唐夕言一时无言,抬起头去看见曲笛抿着嘴在偷笑,于是开始怒火转移:不准笑! 曲笛赶紧帮自己的艺人圆场:其实昨天夕言还是很不错的,连武术指导都说他的平衡性和适应性都十分不错。 两人没再说话,都投入到自己的剧本里面了,挠了挠头,这两人这几天好像又和好了,时不时开下玩笑搭几句话,但是都有点绵里藏针的感觉,他也问过舒逸和唐夕言,两个人都说没什么只是他的错觉,渐渐的他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一个小时之后,道具组和武术指导都准备好了,两人补了下妆就上场了,唐夕言经过昨天之后也比较放松了,甚至还安慰了一下依旧紧张的曲笛,舒逸只是静静地帮忙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他拍戏那么多年了,这些东西早就熟悉了。 好,全部无关人员退场,我们先来一条! 曲笛退出了镜头,跟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站在一边,他不知道被吊上去是什么感受,但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是真的觉得很惊险。 别担心太多了,舒逸那么多次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安全肯定是有保证的。郑思义出口安慰他。 嗯。 但愿吧 但是意外有时候来的就是那么突然,第一条之后导演觉得还可以,武术指导也上前进行了动作的指导,接着两人就位准备再来一条。 原本应该是舒逸从屋顶上拿着剑一跃而下打算袭击唐夕言,唐夕言拔出腰间的扇子挡下,接着他们两人就直接在大街上缠斗起来,期间有不少上下翻腾的画面。 一开始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舒逸跳了起来之后,唐夕言忽然间不受控制朝着他撞了过去,接着吊着两人的绳子开始交缠,舒逸带着唐夕言撞到了旁边的屋檐上才停了下来。 曲笛在他们撞过去的那一秒就差点被吓得心脏停跳,身边的人开始往两人那边跑他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站不稳了,跑了几步差点摔了一跤。 人放下来的时候,两人都还有意识,郑思义先跑到了舒逸的身边,舒逸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咬着牙不说话,身边的人都不敢碰他,只能让他躺在地上的软垫上边,导演赶紧叫人通知120。 相比于舒逸,唐夕言的状态好了不少,他好像没受什么伤,只是被撞得有些头脑发昏,他坐起身来,曲笛就来到了两人身边。 他看见舒逸的样子心里一惊,但是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走到了唐夕言身边:你你怎么样? 唐夕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就是刚刚撞到的那一下有些疼,果然摸到了一个包,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舒逸:我没事他 那就好这句话有些心不在焉,唐夕言一看,曲笛果然偷偷看了好几眼舒逸,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显然很担心舒逸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心思明显不在他的身上。 唐夕言眼神暗淡了下来,也对,人家现在的关系,先关心舒逸一点问题都没有。 郑思义让大家先让开,帮他扇风:舒逸,你哪里不舒服? 我似乎疼得厉害,舒逸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的腰撞到了。声音带着一点颤音,大家都猜测他可能伤得不轻,加上唐夕言,就是两个人的重量,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是就这样撞过去,问题可能也不小。 舒逸被送到了医院,唐夕言也跟了过去,经过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地方淤青了,曲笛为了躲避记者,打算偷偷找个后门溜了,唐夕言却拉住了他:要不我们去看看舒逸吧。 我们不快点走的话,待会儿可能走不了了。曲笛是真的很想知道舒逸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那些记者肯定会收到消息陆续跑到医院来,可能连后门都给他们堵住了。 我们一个剧组的,当然要关心一下,走不了的话那就在医院住一晚,也没什么。反正这是私人医院,只要能出钱,包个高级病房没人会拒绝的。 这之后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已经打电话给飞哥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不行!你跟我去看看他。他干脆命令起曲笛来。 说着他就拉着曲笛来到电梯前,按了上楼的按键,曲笛在他身后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电梯到了,没人,他们两个走了进去并肩站着,电梯关上的那一瞬间,曲笛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他和舒逸的关系了,唐夕言实在是太好看穿了,舒逸看见他没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唐夕言现在应该在心里拼命想着各种借口来否认。 果不其然,在半分钟之后,他断断续续地说:我能知道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你别胡说。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呢就这样急着否认,曲笛都没说知道什么,正常难道不是应该问一下的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曲笛有些心惊,他一直以为之际隐藏得很好,唐夕言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连他都知道了,其他人会不会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唐夕言踹了一下电梯,又不敢太用力,他心里憋着火,他都舍弃小我完成大我,带着他去看舒逸了,能不能闭嘴别问了! 接着电梯里安静了下来,叮的一声,他们到了,唐夕言率先走了出去,那一秒,他听见了曲笛的谢谢。 我才不要你的谢谢,我想要的是你但是你不想要我。 他加快步子往舒逸的病房走,听说是撞到了腰部的地方有一块凸起,有些撞得狠了才会那么疼,骨头并没有伤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住院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病房里人不多,就郑思义和舒逸的经纪人柳梦,导演好像去处理外边的那些记者了,这件事情必须他出面回应才行,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谣言满天飞了。 柳梦看见来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她现在得回公司处理这件事情的舆论,做好公关,安抚粉丝。 唐夕言拉了一张凳子在船边坐下,他打量了一下床上的人,说:看起来死不了的样子。 思义,你去买点水果回来吧。舒逸忽然开口说道。 郑思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出去了,房里瞬间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唐夕言看了眼身后站着不开口的人,烦躁地站起来,离开了自己都还没坐热的凳子,大声嚷嚷道:我去看看于致远,曲笛你在这里帮我慰问一下舒视帝。 这 曲笛想跟上去,但是舒逸却拉住了他的手,唐夕言眼位瞄到了这一幕,两三步就走出去了,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有点事,都是晚上才回到家,不好意思吖! 心酸如二狗,付出终会有收获的。 第28章 别走。舒逸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无力,他怎么还忍心拒绝他。 曲笛反握住他的手:我不走。 他坐在刚刚唐夕言坐着的凳子上面,帮舒逸倒了一杯水:还疼吗? 舒逸接过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手指勾了勾:靠近一点,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曲笛听话地凑过去,舒逸却抓住机会按住他的头吻了上去,曲笛先是一惊,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医院这种地方指不定就会有人推门进来。 但是舒逸死死地摁住他的头,撬开他的嘴巴在里面辗转反则,直到心满意足才放开他,曲笛眼角微红,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可面前的人却一点都不怕,笑着用大拇指抹了抹他被滋润地光泽十足的下嘴唇。 你下次别这样了,要是别人看见了 傻瓜,这里是私人医院,并且这是高级病房,进来之前都肯定会敲门的,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我们就公开好了。 曲笛听到这话,心里涌进一股暖流,但他还是说:不行,我只是个助理,还是个beta 舒逸却打断了他:助理就助理,没人规定我一定要找什么养的人做自己的伴侣,而且,我相信现在的我不需要靠维持单身人设来保证人气,你说呢? 舒逸说的是实话,但是曲笛不想自己影响到他,一丝一毫都不想,以舒逸的实力,肯定能平平稳稳地再上一个阶梯,他知道柳梦现在在帮舒逸和业内著名的电影制作人徐图联系,准备帮舒逸开拓电影业务,他不想这时候横生枝节。 只要知道舒逸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就可以了,他的要求不多,以后两个人都稳定下来了,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等我站上能与你比肩的位置,我们就公布吧,到时候我什么都不怕了。 舒逸看着他,缓缓地笑了:好,我等你。 曲笛站起身来打算帮他把放到一边的花束插起来,舒逸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舒逸不得不承认,曲笛是一个很完美的伴侣,温柔能干,体贴善良,有点小小的自卑,但很能激起伴侣的保护欲,如果可以,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他好像也不是太反感。 但是你对路边的野猫都能展露善心,为什么那时候却不愿意拉她一把呢?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果你不叫曲笛那该多好啊。 两个月之后,棠艺年度大剧《山河》彻底杀青,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剧照和花絮持续放出。 热度讨论最高的就是唐夕言这个初次接触电视剧的歌手了,其实除了他的粉丝,大部分人都不太看好,但是之后官方账号的一个动图瞬间让大家期待了起来,甚至激起了一波不小的谈论热度。 图中的唐夕言立在如火的夕阳下,手上拿着红缨枪,脚下踩着无数的尸体,血溅上他的脸颊,他抬头看向城墙上站着的皇帝,黝黑有神的眼睛底下蕴含着无数情感,但他无法说出来了,他只微微一笑,接着便渐渐闭眼,最终低下了头,即便是死去,他依旧站着护着这大好山河。 小猪鼻子:woc,我一个路人居然被帅到了,就一个动图我都看得想哭啊!看来夕言的演技还是可以的哈。 卷卷的毛不卷:呜呜呜,我都做好了闭眼吹的准备了,没想到咱们崽那么给力,我是真的觉得可!!!我太可了!#12.26《山河》开播# 言言的小老公:我为什么在两个alpha之间看出了爱情啊?仔细想想还有点带感?#12.26《山河》开播# 加价不加量:就一张动图能看出什么啊?说不定挑了几天就找到这个能见人的动图,就你们粉丝在这里可可可的。 空调救我狗命:平时看夕言就像个小孩子,没想到演一个将军还真的能看出来那种充满阅历的沧桑感,我觉得很值得期待。#12.26《山河》开播# 芭比皮卡:我要哭了!咱们言言冲鸭!#12.26《山河》开播# 我的鼠好凶:这一眼,我死了,这个笑,我又活了!这么说咱们言言最后是没了吗?我爆哭!#12.26《山河》开播# 唐夕言忙了几个月,公司终于给他放了一周的假期让他好好休整一下,他翘着腿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捧着平板看视频,手边是他许久没碰的虾条薯片。 曲笛从厨房出来,给他放了一杯黑乎乎的凉茶在桌子上,顺便把那些容易上火的东西给收走:别吃了,待会儿记得把凉茶给喝了。 唐夕言不干了,他伸手就去抢:明明说好的,我才吃了两包,我的黄瓜味薯片还没吃着呢!你不能出尔反尔! 曲笛很无奈,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他的,但是那晚上大家一起吃饭,都很开心,曲笛也跟着喝了两杯,唐夕言趁着这个时候来找他,说自己接下来能不能好好放松一下,他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我说了让你吃,但是你也不能一吃吃一天啊!你是个歌手,嗓子还要不要了? 这个说到了唐夕言的痛点上了,他其实知道这个不好的,但是就是忍不住,一定得有人看着他才行。 他慢慢松了手,眼巴巴地看着他把自己专门卖的还没开封的黄瓜味薯片和新口味辣条锁进柜子里面。 明明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等着待会儿综艺开播一边看一边吃的曲笛这么一锁,他觉得那薯片得放到过期都不能重见天日了。 唉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继续郁闷又快乐地网上冲浪,就是嘴巴有点空虚。 曲笛放好之后,把钥匙收了起来,打算走的时候交给仇飞,接着他偷偷看了眼唐夕言,有些紧张地走到他身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打算下周离职。 分卷(21) 唐夕言刷着微博的手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看他,微微皱眉,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 我不准!唐夕言猛地坐了起来,手上的平板翻到了地上他也没去捡,他背对着曲笛,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挽留他,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嘴那么笨,除了不能不准不可以,他居然什么都说不出。 你别这样曲笛伸手,但是还没碰到他,唐夕言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曲笛没看见他微红的眼角。 电视里他一直等着的综艺开始了,片头欢快搞笑,曲笛叹了口气,蹲下身把平板捡了起来,还好就是保护膜多了一条痕,但是唐夕言多半是要换新的了,他就是容不得自己的东西有一点不合心意的。 他想了想,还是没上去打扰他,只是把电视关了,把刚才熬好的凉茶放进了冰箱里面,给他发了短信让他记得喝,他明天再过来看看他。 唐夕言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等那股怒气消失了,他才坐起来,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下子就看见了曲笛给他发的信息,瞬间再次怒上心头。 都要走了你还管我干什么!他赌气一样把床上的枕头举起来扔了出去,接着又抓起一边的小猪抱枕,可刚想丢出去他就想起这事曲笛某次去超市买东西抽奖抽到的,接着顺手给了他,一直放到了现在。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事曲笛给他的唯一一个礼物,他一只手紧紧地抱着那个连线头都没藏好的劣质抱枕,下巴抵住它的猪鼻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翻看自己的相册。 里面有个上锁的相册,他输入密码,里面全是他偷拍的曲笛,在一边发呆的,帮他扇扇子的,低头吃饭的,甚至是和舒逸交谈的,他统统拍了下来。 他拉到中间,找到了一张,是曲笛太累了,歪头坐在太阳伞下面睡觉的照片,天气太热,额头还有一些汗,但是这是他唯一一张清晰的近距离的照片。 他的大拇指轻轻摸了摸他的嘴唇位置,看流星雨的那次,他看见舒逸吻了曲笛,他就很想知道,曲笛的嘴唇到底是什么触感的,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温软。 曲笛要离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靠着那一纸雇佣合约,现在他们连唯一的联系都没有了,是不是连见面都变得奢侈了起来? 他真的只是想在累得不行的时候偷偷看看他,只要曲笛笑一笑,问他是不是累了,他就觉得自己一整天的疲惫都不见了。 以后,是不是就此陌路了 曲笛回到家里,给自己做了一碗面,吃完之后就打算洗漱睡觉了,他坐在桌子前一边拿着电吹风吹头,一边看自己已经初步完成的剧本。 这是第一稿,只是一个短短的舞台剧,但是如果真的能搬上舞台,他也算是有作品的编剧了,起码在找工作的时候能多一些底气。 他粗略改了一些台词,之后大概还会改几次,虽然舒逸一直有在问他进度,但是他还是想要把最完美的作品呈现出来,等改到满意了再给他发过去。 他吹干了头发,就接到了舒逸的电话,在剧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每天晚上通电话,虽然都是说一些小事,但是总是聊得很开心。 曲笛拿着手机掀开被子上床:我刚刚和夕言说了我离职的事情了。 他怎么说? 不开心是肯定会有的,不过也只是小孩子心性,过几天就好了,我第一天去的时候他也是不满意我的,还想着找我的错处赶我走,但是现在还不是相处得挺好的。 要是他不让你走怎么办? 曲笛沉吟了一下,他还是想要好聚好散的,工作期间他们相处得还是很不错的。 飞哥已经同意了我的离职申请了,他不同意也是没办法的。 我们不说他了,对了,到时候我找人去接你吧。 不用了,别麻烦,我行李也不多,自己能过去。 那天我有个访问,你在家等我回去。 嗯,我知道。 舒逸前两天和他建议,说想要他搬过去住,他半推半就同意了,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答应了的,如果被有心人看见了 但是舒逸对他说出家这个字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家,杨嵇将他这个梦想打碎了,舒逸再次帮他拼了起来。 一切都正在好起来,不管是他的生活,他的工作,还是他的爱情。 作者有话说: 风雨欲来二狗二次受伤,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自我自愈。 ps:乐事黄瓜味薯片真的巨好吃!!! 第29章 《山河》开播前两天,棠艺的选秀《十分之一》第一期也开播了,方莹莹和唐夕言的互动虽然没有放在正片,但是却被剪进了片后花絮里面,瞬间就登上了热搜的第一。 有人觉得这是蹭热度不要脸,但是更多的人觉得方莹莹只是下意识帮忙,并且为了避免更多的接触,居然只伸出两根手指顶了一下唐夕言的腰部,看着有些过分可爱,加上她虽然跳舞不大行但是意外的唱歌很有感染力。 开播第二天就有人给她建了个站,有了粉丝团官方微博,甚至连应援色和应援口号都选好了。 方莹莹的微博一下子多了几十万的关注,虽然不算很多,但是比起其他的选手来说,她算是表现突出的了。 《山河》开播之后,曲笛也正式辞去了唐夕言那边的工作,正式投入到剧本编写里面,他走的那天还打算去看看唐夕言和他好好说再见的,但是到了他家却发现家里没人,只好给他发了信息之后就离开了。 我回来了。舒逸如果回家吃饭就一定会提前告诉曲笛。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换好鞋子走进厨房果然看见曲笛在忙。 曲笛回过头:你先去换衣服吧,你回来的很是时候,可以吃饭了。 舒逸没走,他走过去看了看,问:不用换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棚内,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曲笛示意他把汤给端出去,他洗了个手就去帮忙,他看了一眼,都是他爱吃的,不过是昨天晚上说了想吃口水鸡,曲笛明明说自己不会做,但是今天这道菜还是出现在了饭桌上。 我好像闻到了口水鸡的味道? 曲笛有些心虚,其实那不是他自己做的,今天他试着做了一下,但是失败了,因为不想浪费他中午吃撑了才把那一只鸡全部吃掉的,晚上的是他去小区的超市买的熟食。 你不是想吃吗我就试着做了一下。 但是失败了,他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下次,下次他一定会做好的。 两人坐下,舒逸自动帮忙盛饭,他夹了一块放自己最近的口水鸡,细嚼慢咽之后发出了疑问:这味道好像有点熟悉啊 曲笛只好坦白:其实这是这是超市熟食区的。 他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我就说,我也经常吃那里的熟食,这有什么的,用不着不好意思,我不是非得吃你做的。 曲笛给他夹了一块莲藕:我学着做呢,下次肯定能做好的。 虽然他从小到大没少进厨房,大学也经常做饭给杨嵇吃,但是实话说他的厨艺也就及格线以上的位置,会做的都是一些很家常的东西,稍微难一点的他就得去找教程学了。 幸好现在时间多,除了专心写剧本之外,也有很多自己的时间,每日不过是外出买点菜,做饭吃,两个人都没有洁癖或者是强迫症,卫生都是有空了才做一次,舒逸也会帮忙,家里有些乱但是还算得上是干净。 吃过饭之后,曲笛推着舒逸去洗澡,打算自己收拾,家里有洗碗机,谁来洗碗这种问题是不存在的。 舒逸回到房间之后就接到了他姐夫陆华严的电话,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第一次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陆华严:人已经找好了,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你那边的消息。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陆华严听出来了他似乎情绪不太高的样子,这段时间两人都忙,加上那个人住到了舒逸的家里,他也得挑着时间才能给他电话,所以两人有两个星期没有联系了。 他试探地问道:是不是 不是。舒逸收起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连忙打断了他,他怕陆华严问出来他就更加下不了决心了。 还需要点时间,成品他还没有交给我。 其实这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主动去问,放纵自己将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 如果你不想做了,随时通知我,我会喊停,舒逸,我不想你做会后悔的事情。 他挂了电话,坐到了床上,他坐在那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然间他瞄到了桌子上的书:《情话一千句教程》,他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上面画了不少笔记。 第一页:你怎么那么鲁莽,忽然撞进我的心里。 这句他觉得不错还标红了。 当初这本书还是他随便买的,急急忙忙地看了,想要在看流星雨那天说上几句,没想到就说了一句,接着全给忘了,明明电视剧里说情话一套套的,但是现实中的舒逸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本书他就看了几次,但是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之后就被他丢到一边了,两人在一起之后好像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特意,只要他们静静地待在一起,就算只是靠在一起看一部老电影,让时间慢慢流逝,好像就够了。 陆华严应该是猜到了,他在犹豫,当初的那一份决绝已经寻不到踪影了,他最近常常会在梦中梦到曲笛就像是预计中的那样,被他打压得极其狼狈,接着他绝望地看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醒来之后只觉得心里发慌,似乎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甚至半夜跑到曲笛的房间,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想要找到一份踏实感,告诉他那只是梦,曲笛现在还在他的身边,快天亮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不是没想过放弃的,但是一想到舒曼他就觉得自己对曲笛的仁慈很无耻,那么轻易的就陷进去那无用的情爱之中,变得畏畏缩缩。 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曲笛从门外探出个头,手里拿着切好的水果和一杯花茶,舒逸眼疾手快地把手上的书塞到了枕头下面。 想点事,有些走神了,我现在就去。 那先把水果吃了吧,今天的苹果不错,我买了几个。 两人洗过澡之后一起看了一部电影,舒逸在后面抱着他,两人坐在沙发上,空调开了,曲笛腿上盖着小毛毯。 是很文艺的老片,男女主角因酒情动,下一秒就是衣裳满地的场景,两人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中缠绵,看得不甚清晰,但是偶尔溢出的旖 旎之音让人浮想联翩。 明明是在大学期间看过不下三次的电影,但是他现在却有些坐立不安。 曲笛抬头偷偷看了眼舒逸,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电影的声音变成了黑夜中的背景音,两人相视,不久,他鼓起勇气在舒逸的嘴角印下了一个淡淡的吻。 身后的人没有动作,曲笛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属丢脸,他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却被舒逸按住了。 别乱动。 舒逸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把下巴抵到曲笛的肩膀,轻声说道:今天晚上很主动? 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曲笛觉得自己被什么顶着,一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 舒逸轻笑:你什么?明明是你撩拨的我,现在倒害怕了? 虽然两人同居了,但是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他睡在舒逸隔壁的客房,舒逸说过,他想要好好珍惜他,这种事情一定得留到婚后才做,曲笛原本就是个婚前不能有性、行为主义者,所以没有反对。 他们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了,但是情*好像就是来得那么突然,仅仅是一部电影就可以失控,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逐渐浓郁。 alpha声音磁性十足:要是你是omega,那么肯定能闻到我失控的信息素。 曲笛低着头不敢动:其实其实我能闻到一点的。 舒逸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着问道:那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曲笛抬起头,眼睛因为害羞微微泛红。 薄荷,是很清新的薄荷味道。 你真的能感受到? 世界上的beta原理上都不应该能感受得到信息素的,但是研究表明有些生**发展较为完善的beta能轻微感受得到,但是却不受其影响,这样的beta只占beta的百分之零点五他没想到自己面前就是一个。 曲笛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还捡到了一个宝贝。 他亲了亲曲笛滑嫩的脸颊,推开他站起身来,曲笛有些手忙脚乱地捡起掉到地上的小毯子。 他看着准备上楼的alpha问:你去哪里? 舒逸无奈地看了看自己那里:我去洗个澡。 我可以帮你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是不经大脑地蹦了出来,他自己说完也是一惊,但是却没有开口否认,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无措地等着alpha的回答。 我不想委屈你。 曲笛回过神来的时候,电影情节早就进行到第二天了,男女主在阳光中醒来。 客厅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却忍不住勾起嘴角,一点被拒绝的窘迫都没有。 浴室里,舒逸发着呆,他忽然想知道,曲笛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软那么甜。 作者有话说: 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舒逸也是个老处男你们猜到底谁才会成为小笛子人生中第一次呢? 小小的开了一辆儿童车,请大家悠着点别举报我嘤嘤嘤。 谢谢大家的小海星吖! 第30章 齐善忽然来了y市,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曲笛,两人约在了y市市中心的一家奶茶店,齐善很喜欢喝奶茶,喜欢好看的蛋糕,这也算是她唯一一个算比较omega的爱好了。 分卷(22) 曲笛一进门,她就站了起来,两人相顾一笑,他走过去,齐善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曲笛坐下,感慨道:我们好久没见了。 齐善把点好的金桔柠檬推到他面前:来,给你点的。 他喝了一口,果然是网红店,味道很不错。 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 哪里能不记得,每次拉你去大学后面的小食街喝奶茶你都喝这个,无论天多冷,你就是要喝,还要喝冷的。 曲笛很喜欢金桔柠檬的味道,味道很清新,大学四年每次都是喝这个。 齐善搅了搅自己的招牌珍珠奶茶,亮明来意:这次来除了见你和散心,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她带着笑,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不是之前在一个综艺剧组工作吗?后来经我爸搭线,认识了上过我们节目的一个导演,和他吃了一顿饭,然后我把你之前大学的作品给他看了看。 你猜怎么着? 齐善不说,但是看她的表情,曲笛也知道肯定是好消息,至于是什么消息他听齐善讲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我还猜什么?你就差拿只笔写在脸上了。 齐善轻轻踹了他一脚:真没意思,那你什么时候把新剧本写一下,我好拿给他看看,要是真的成了,也算是一个机会不是? 曲笛摇了摇头:谢谢你了,不过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我现在专心写一部舞台剧的剧本,写好了他帮我转交,我先答应了那边的,怪我没和你说,你这边的话也只能先谢谢你了。 不过,如果我没被人看上可能还得麻烦你了。 齐善没觉得自己一片好意被拒绝了不开心,她和曲笛没必要说这些,她倒是觉着曲笛能自己找到门路那是最好的。 我们两个还说这个干什么,你自己能搞定那就最好了,至于我这边我跟他说一下就好了,那导演人还挺好的,要是之后还需要我的帮忙,也尽管开口吧,我再找找他也不是问题。 你呢,最近怎么样?工作之后两人都忙了起来,除了那次杨嵇的事情上了新闻,齐善第二天给他打了电话之外,他们的联系少得可怜。 齐善苦笑道:也就那样吧,毕业生嘛,受委屈受欺负很正常,一开始还会愤愤不平,现在看开了,我也打算等这个节目结束了我打算申请调岗。 曲笛很少看齐善那么没有低落,满脸透露着疲倦,明明才刚刚过了22岁的生日,说话的样子倒像是快退休了一样。 以前的齐善不说是学校最积极的那几个,但是也是很踊跃参加各种活动的,每次班里的聚会和活动她都是牵头的那几个,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活力满满,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的一样。 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居然一毕业就被棠艺这样的大公司看上了,虽然助理的工作也算是起早贪黑,但是起码唐夕言是个讲道理的艺人,虽然挑剔但是也不会故意为难他。 之后自己又遇上了舒逸,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让舒逸帮助自己就像是走后门一样,所以他想要做得更好一点,这样别人才不会给舒逸难堪,他想证明舒逸选择自己是对的。 其实他一直都挺在意外界的目光的,住在继父家里他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因此即使他们对自己没有放太多的心思,他还是会尽力吧每一件事情都做好。 曲笛看齐善也不大想说这方面的事情,他也就不多问了,齐善第二天就要回去工作,曲笛便带着她到一些有名的景点看了看,刚好舒逸晚上有工作不回家吃饭了,于是两人就一起去了y市一家比较出名的粤菜馆。 曲笛没订到房间,只订到了大堂靠窗的一个桌子。 吃的方面还是齐善这个大小姐比较擅长,点菜的任务就交给她了,齐善也没推迟。 白切鸡,清蒸鳜鱼,咕咾肉,烤乳鸽,清炒时蔬 齐善还想点,曲笛赶紧叫住了她,也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以前出去吃饭齐善也是点一大堆,两个人吃不完太浪费了。 行了,怎么老毛病还是没改,别点那么多,我们吃不完的。 哎呀,我难得来一次y市,下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逐渐神情忧郁,还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但是曲笛每次都会上当。 好了,你点吧,吃不完我打包带回去。 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她喜逐颜开:嘿嘿,我就说小笛子你最好了,再来一个梅菜扣肉,还有一道莲藕龙骨汤,就这些。 唐朝白最近有些头疼,自己家的傻瓜弟弟忽然间变得感性起来,天天和他扯些感情方面的问题,但是问他是谁他又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叹气,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还说想要请假出去旅游一下。 他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只当他是间接性发、情了,强制他继续赶通告,幸好唐夕言还知道轻重,工作都还完成地不错,于是今天他打算带他去他还挺喜欢的一家粤菜馆吃饭。 唐朝白在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刚刚完成一个杂志拍摄的唐夕言过来,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 唐朝白下车:快进去吧,别被拍到了。 唐夕言好像有些生病了,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路上没人跟着。说着吸了吸鼻子。 你这感冒都一周了,怎么还没好? 唐夕言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抑制住自己想要咳嗽的冲动,他可不想听自己哥哥唠叨,他本来就够烦的了:最近忙,一天五个通告,没时间去看医生,感冒这东西,自己会好的。 他可不想去看于致远那死鱼脸。 唐朝白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肯定是懒才不去医院的,他都不知道他一个成年alpha怎么还那么让人操心:你别给我找借口,就是懒!你的通告往后推一下不行?看个感冒能花你多少时间?我今晚让于致远上门给你看看。 我 住嘴。唐夕言淡淡道。 唐夕言偷偷瞄了他一眼,还是不敢还口,只敢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怎么也不尊重一下我的意见,我可是成年人了 唐朝白却停住了,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哪一天你闯祸了不用找我解决,你才有资格和我说尊重两个字。 还有没有人权了 两人订了房间,菜已经提前点好了,他们两个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吃饭,所以唐朝白也知道自己弟弟喜欢吃什么。 服务生把提前写好的菜单给唐夕言看,唐夕言简单看了一眼就还回去了:就这些吧。 然后站起身来,跟唐朝白说:我去个洗手间。 嗯。 唐家兄弟那边刚刚坐下,曲笛这边吃的差不多了,果然剩下了不少,曲笛就打算打包回去给自己明天做晚餐和晚餐,反正舒逸这两天都没时间回家了,刚好凑合一下,也不用去买菜了。 他要了几个打包盒,站起身来装,这时旁边跑过一个小孩,撞了他一下,他没拿稳手上的清蒸鱼碟子,上面的酱油全部扑到了他的身上。 不巧的是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衣摆瞬间被染上了酱油的颜色,还散发着酱油和葱段的味道。 小孩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头也不回一下,齐善想要追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孩子那么不张眼睛,但是曲笛叫住了她。 别去了,小孩子就不和他计较了,这也没什么。 相比于性格温和的曲笛,齐善最见不得这种小孩,确实是小事,说句对不起也就过去了,但是这种头也不回的熊孩子她真恨不得给他一记社会的毒打,让他跪着说对不起。 她皱皱眉,帮忙扯了两张纸巾给他:你怎么还这样,这种事情忍什么?明明是他的不对,你这衣服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 有一点酱油沾上了他的裤子,他觉得自己的大腿湿湿的,好像流到了脚踝那里,他赶忙走去卫生间打算处理一下。 唐夕言坐在隔间里面,拿着手机发呆,曲笛留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还是那条告别短信,他来来回回看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不敢主动联系他。 他收起手机,慢悠悠地打开门出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要不是看见镜子里面那张脸,他真的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看谁都是曲笛了。 曲笛明显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他专心地整理着自己弄脏的衣服,他卷起裤腿,将发现里面还是弄不干净,便打算进隔间处理。 甫一转身,他就对上了唐夕言的双眼,他应该是偷跑出来吃饭的,和以前出门一样,全身穿得很严实,带了个帽子,墨镜倒是拿了下来。 唐夕言憋了好一会儿了,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好久不见。 曲笛反应过来,笑着说:出来吃饭吗? 嗯。唐夕言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不知道自己今天穿得好不好看头发会不会太乱了。 这样想着,曲笛忽然上前,伸手往他的头顶摸,唐夕言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可是曲笛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这里沾上了一些白灰。 唐夕言窘迫地抬头在刚才他触摸过的地方拍了拍:可能是刚刚拍杂志的时候沾到的 上次去看你,你没在家,原本还打算请你吃饭的,谢谢你那段时间的照顾。 唐夕言声音低低的:嗯我出去了,后来才收到你的短信。其实他在家,偷偷躲在家里那扇大大的落地窗看着曲笛来了又走,他不想和他说再见。 那你怎么没回复我,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的确是生气,气得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气得脸加了奶盖的奶茶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气得他工作老是走神。 没有,我也没那么小气,的确是有工作,新来的助理做得不错,比你细心多了,做事也很妥当。 但我还是想喝你给我熬的凉茶和糖水,你锁了的薯片我后来打开了柜子也不舍得吃,而且很听话地管理自己的日常作息和饮食。 唐夕言想要表现得像一个老朋友一点,于是他打起精神说:要不改天一起 唐夕言! 唐朝白等了很久,菜都上齐了人还没回来,他还以为他被什么粉丝或者是记者拦住了,所以出来找人,却发现他站在卫生间不知道和谁说话。 作者有话说: 如果可以,能给我留言吗!嘿嘿嘿! 第31章 唐朝白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身上穿着最常见的黑色西装,打着藏蓝色条纹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朴素一脸呆傻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唐夕言的粉丝,但是曲笛看着着实眼熟。 他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是你? 虽然曲笛每天都会把唐夕言的生活报告交上去,但是一般都是仇飞帮忙做中间人,他根本没有和曲笛直接交流过。 对于自己曾经的上司,曲笛还是带着一丝敬畏的,但主要是唐朝白不苟言笑,看起来拒人于千里。 他规规矩矩地喊:唐总。 嗯。 接着他看向了唐夕言,说:回去吧,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来吗? 哦唐夕言瞬间蔫了。 唐朝白若有深意地瞥了曲笛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卫生间,唐夕言只好乖乖跟上。 回到包厢之后,两兄弟相对无言,也没有人起筷吃饭,一时安静地可怕。 许久之后,唐朝白拿起了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鸡放到碗里,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唐夕言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正想拿起筷子,唐朝白冷冷地开口了:就是他? 唐夕言缩回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面,没说话。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 唐朝白平时对他也算是和颜悦色,那是因为他没有触及唐朝白的底线,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们两人的婚姻和爱情问题,虽然不至于上升到家族耻辱,但是他也讲究门当户对,即使身份不够,起码也要是个omega。 通俗一点说就是,唐朝白是个性别歧视并且传统的人。 a,玩玩还可以 唐夕言不喜欢他用这种轻佻无礼的语气说自己喜欢的人,他抢话道:我不是玩玩的! 原本唐朝白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花时间,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所谓爱情。 但是唐夕言这个态度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将手上的筷子拍到桌上,拿出身为兄长的权威,厉声道:唐夕言!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我唐夕言在自己哥哥面前永远是矮一截的,刚才也不过是脑子一热才敢那么大声说话。 你别和我扯什么自由恋爱,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如果你真的不要前程不要唐家了,尽管去找那个beta。 唐夕言无法回口,他哥说得没错,要不是唐朝白一直以来把他身为唐家alpha的任务全部揽上身,全力支持他追求自己的梦想,他现在可能也跟唐朝白一样坐在办公室里过着朝九晚五,偶尔加班,操心公司业绩的生活。 可以这样说,他的这一切都是唐朝白给的,都是唐家给的。 他恹恹地说道:哥,你没必要担心,他他不喜欢我,他已经有自己的伴侣了。 此话一出,唐朝白更是觉得他的脑子有问题:你在做什么?喜欢一个有伴侣的beta?他冷笑了一声:唐夕言,你可真行啊。 唐朝白觉得自己什么都吃不下了,气都气饱了,那个beta还真有本事,才几个月就把自己骄傲任性的弟弟迷得晕头转向,当初自己还真是引狼入室了。 行了,这顿饭你吃的下我吃不下。说完他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直接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立刻打电话给了邱文翰让他把之前调查的关于曲笛的所有信息都发给他看一下。 邱文翰办事很有效率,下一秒文档就发到了他的邮箱,他就在车上看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凡地不能再平凡的人,只需两页纸就能完完全全概括他前二十年单调的生活。 分卷(23) 十岁之前的信息缺失?他看了看,找到了十岁前同父亲生活在望月村,后父亲犯事入狱这句话,还是个罪犯的儿子 他揉了揉眉间,这下子更不能让唐夕言陷进去去,身家背景都不清白的人,心思一定不会正,这种人他看多了,想要靠攀上alpha来为自己铺路的beta,y市的市长就是一个例子,他能走到今天,靠的不过是给某人吹枕边风。 可笑的是那些人还将他奉为beta努力改变命运的典范,换届选举不过是他枕边那位的一句话,表面功夫做漂亮给外面一个交代就是了。 所以那次温故的事件他才没有蹚浑水,倒是不知道哪边的人出手亲自去查了。 这么说来,这个叫曲笛的一点都不简单,之前他还没有意识到。 接着唐朝白给邱文翰发了信息,让他找人跟着曲笛,他倒要看看唐夕言说的那个伴侣到底是谁,打蛇打七寸,自然要把他的七寸捏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唐夕言那边,若是一时兴起那便最好,如果他真的不听劝的话,那么只能他来处理了。 老王,开车吧。 唐夕言被留在那里,他看了看满桌子自己爱吃的菜,一点胃口也没有了,最终还是穿好衣服带好帽子站起身离开了。 y市的某一处小区。 小逸,进来吧。陆华严身上还穿着围裙,厨房的炖锅好像沸腾了,咖喱的香味不断溢出来充盈了整个客厅。 舒逸拿下自己头上的帽子,走到厨房看了看:是我姐想吃? 陆华严给煮好的咖喱放了一点葱,搅了搅:难得她想吃,我当然要做给她吃,我还熬了一点冬瓜汤,今晚就吃咖喱饭和冬瓜汤吧。 我不挑。 很快就做好了,曼曼在房间看书,你过去带她出来吃饭吧。 一楼最里面的那间房是陆华严和舒曼的卧室,原本那是客卧,但是舒曼说喜欢那个房间看出去的风景,陆华严二话不说就跟她一起将这房间当做主卧。 舒逸轻轻推门进去,舒曼靠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本书,她听见声响,抬头看见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弟弟。 姐。 来了?舒曼声音轻柔,一听就是个恬静温柔的女人,一头长发用发圈低低地绑了起来,额前一两簇头发滑落,未施粉黛却也温婉可人,小巧的朱唇,挺翘而秀气的鼻子,稍微有些上挑的眼位让整个人染上一丝媚态。 其实今年她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看起来还像是入世未深的少女。 从小大家都说他们两姐弟长得好看,但舒逸一直觉得和自己的姐姐相比,连他这个视帝舒逸也会相形见绌。 姐,姐夫让我们出去吃饭了。 舒曼的状态看起来不错,舒逸走过去,将她手上的书放到一边,接着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背,一只手从他的腿下面穿过,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一边的轮椅上。 舒曼看着自己越渐成熟的弟弟,说:小逸你好像又高了些。 舒逸推着她走出房间:今年我已经26了,早就过了发育期了,怎么可能还长高。 我看着的确似乎高了,小时候你因为被别的小朋友说小矮子还躲起来偷偷哭,现在也是一个男子汉了。她感慨道,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舒曼掩嘴笑了起来。 舒逸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直到晚饭结束,三人还在谈着小时候的事情,陆华严和舒曼是青梅竹马,两家人一直是邻居,可以说舒逸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聊得来。 三人吃过饭后甜点,说了没多久客厅的闹钟就响了起来,陆华严正想站起来,舒逸却先他一步。 我去吧,还是放在房间的抽屉里面是吗? 是。 舒逸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分装药盒,一共三个格子,一天三次。 舒逸顺便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舒曼接过他手里的药一口气全部吃了下去,接着陆华严立刻在桌子下面摸出一块糖果。 姐姐那么大个人了,怎么吃药还要吃糖。 舒曼难得露出小孩子的一面:你羡慕? 我羡慕什么? 舒曼放下手里的杯子,说:你也该找个伴侣了,无论是omega,beta,或者或者是alpha都行,你常年在外,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我也想你有个人陪在身边。 舒曼说得情真意切,但是也不想逼他,转而笑着说道:不过姐姐不急,你呀,可以慢慢找,还是要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个最好。 舒逸脑中第一个画面居然是曲笛,几乎是不用思考他就跳了出来,那个乐观的,柔软的,但是又坚强的beta,他笑起来很普通,但是却能甜到他的心里去。 知道了,你别操心,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跟在你那么好看的omega身边长大,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舒曼无奈:你真是 舒曼吃了药就有些昏昏欲睡了,陆华严便带着她回房洗漱睡觉。 客房给你整理好了。 每次回来,舒逸都会至少住上一个晚上,这边的客房也是一直给他留着。 他回到房间,闻到了淡淡的熏香味道,是他最喜欢的味道,陆华严是个好丈夫,幸好舒曼还有陆华严,无论如何都对她不离不弃。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半小时前曲笛给他发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顺便和他说说今天遇到的趣事。 不过几行字,说的事情也是无关紧要甚至有些无聊,但舒逸还是看了好几次,嘴角微微上扬。 原本想给他回信息,但是最后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那边响了好一会儿就接了起来,曲笛的声音有些喘。 喂? 在干什么? 曲笛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脚,地上好几个湿漉漉的脚印,他刚刚在浴室跑出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呃我在修剧本。原谅他说谎,他实在说不出自己在洗澡,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了。 今天见朋友顺利吗? 嗯,挺好的,明天她就回去了 曲笛似乎很开心,明明信息里已经说过一次的事情,他又从新说了一次,甚至还多了不少细节。 哦,对了,今天我还见到夕言了。 听到这个名字,舒逸眼睛眯了起来,他问:他找你干什么? 他没有找我,我是在饭店不小心遇到的。 他和你说什么了? 曲笛乖乖回答:记不大清了,打了招呼,然后寒暄了几句,接着唐总来了,他可能是和夕言一起吃饭的。 说起唐朝白的时候,曲笛声音不自觉变小,好像害怕谁会听见一样。 作者有话说: hello,我回来啦!对不起咕了两天。再提醒一下,30章第一次发的时候发的是未修改版本,还少了一截,后来修改了,没看的小朋友快去看!还有,上一个通知我锁了,没啥的。或许你还想关注一下我的微博? 唐二狗:没穿衣服?给我康康给我康康.jpg 舒逸:滚蛋。 (转头)小声凑到小笛子耳边:回去给我康康。 唐二狗: 第32章 舒逸带上了一点笑意:怎么?你很怕他吗?声音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也不是怕,就是他那样身份的人,和他说话总担心冒犯了他,而且他曾经也算是我的上司,心里敬重是正常的。 其实还有一点,唐朝白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就像是看一只路边的蚂蚁一样冷漠,不是藐视,只是完完全全的忽视,或许下一秒就会忘了他这个人。 或许这就是这些有身份和地位的alpha所谓的傲气吧。 唐总我也算打过几次交道,只是看起来严肃了一点,人还算不错。 曲笛腹诽道,这是因为你是一个alpha,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 反正我以后也未必有机会见他,不说他了,你呢,你的工作还顺利吗? 舒逸没和曲笛说他是去看舒曼,他说他有工作必须去邻市,得两三天才能结束。 很顺利。 他没多说,曲笛也不多问,艺人还没有公布的消息算是秘密,他一直在尽量避免干预舒逸的工作。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到了半夜,直到曲笛打了个哈欠,舒逸才催着他挂电话。 三天之后的晚上,舒逸如约回家吃晚饭,他还带了礼物。 他把手上的袋子交给曲笛:看看喜不喜欢。 曲笛打开,是一支精致的钢笔,笔身是流畅光滑的黑色,笔盖是整洁高雅的银色,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曲笛一拿在手上看这重量就知道不便宜。 不是让你别买那么贵的东西了吗?曲笛有些埋怨。 之前舒逸也给他买过一个手表,他知道价钱之后就再也没有戴过了,这种价钱的东西只适合在家里供着。 你不是喜欢写笔记吗?我看见合适就买了,没花多少,就300。其实他减了一个零,他已经尽量选便宜的他能接受的东西买的了。 300!?这价钱还是吓到曲笛了,他去书店买一支笔3块钱就够了 这已经是我买过最便宜的礼物的,好了好了,你别纠结了,买都买了,待会儿试一下好不好用。 他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另一个袋子:我还顺带给你买了墨水。 舒逸推着他进去,曲笛也不多说了,这也是舒逸的一番心意,虽然每次他都会嫌太贵,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应该这样说,即使舒逸送他一根葱他也会欢喜很久。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曲笛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自己的房间。 看!我的剧本写好了! 桌上放着电脑,电脑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曲笛将文档拉到了最后,the end两个单词十分显眼。 舒逸一瞬间觉得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一直将这件事情一拖再拖,不过是拿曲笛还没有完成剧本来逃避这件事情。 怎么了?曲笛赶了两个通宵,终于完成了这一版他算是很满意的剧本,迫不及待地就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舒逸看起来为什么只有惊没有喜? 他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戏剧剧组那边出了问题,如果你难做的话,我自己也可以的不用你帮忙 他以为是谈好的剧组那边出了问题,他不想舒逸为难。 舒逸回过神来,动了动喉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我只是吓到了,我走之前你明明说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考证和斟酌,没想到一回来你就交出完整稿了。 他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不想让曲笛看出不妥,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的心似乎被两根线用了拉扯着,游移不定又无比心慌。 曲笛笑了笑,说: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这两天稍微努力了一下,很多细节也已经敲定了,可以先拿给他们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再次修改。 是吗?你你先发给我,我过两天亲自过去和他谈谈吧。 这网络发达的时代,舒逸又是那么有身份和地位的人,怎么样也用不着他亲自上门谈剧本的,但是曲笛没多想,当天晚上就把剧本给他发了过去。 看得出曲笛对这次的自荐又期待又紧张,不断问舒逸用不用他跟着过去。 如果他有问题,我也可以立刻给他讲解一下呀。 对比与曲笛的兴奋,舒逸则有些心不在焉:不用了,这个导演他他不随便见面陌生人,我去就行了。 我先回房。丢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曲笛觉得他有些奇怪,但他以为是这几天出差累了。 半夜三点,一向生物钟准时的舒逸失眠了,他翻了几个身,然后猛地坐了起来,外面传来野猫的叫声,期间还夹杂着几声奶声奶气的叫声,应该是小猫。 他摸到手机,再次打开了曲笛给他发的那一份文件,他看了好几次了,他是个演员,选剧本是他每次接工作的必要阶段,这个剧本他一看就是个好剧本,虽然有些地方略显稚嫩,感情表达也有些太含蓄了点。 但是他的内核,他的立意,甚至是故事走向都有成为一部好作品的潜质,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起码如果有人邀请他参演,他会同意。 好像是怕对方看不懂一些隐晦的表达,曲笛标了不少备注,而且把一些地方的灵感来源和参考历史都写上去了。 这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曲笛的心血,是他那些个日日夜夜凝结而成,他知道曲笛有时三四点都没睡,开着灯工作,第二天还是会准时起床,只是为了给他做一顿早餐。 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再一次问自己,但是好像每次他都得不出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如果真的就这么算了,那么舒曼怎么办?自己温柔美丽的姐姐,从此只能依靠药物和轮椅过活了,难道他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难道让他就这样继续开心喜乐地生活下去吗? 他父母也是因为这件事发生车祸离开,这是他恨了十几年的人,为了可笑的爱情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舒逸一直坚信自己能守住,沦陷的只会是那个愚蠢的beta,到时候他能干干净净地抽身离开,看着他在泥潭里面被践踏尊严。 现在又算什么?他就是个小丑,踩进了自己的陷阱里面,还自鸣得意。 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舒逸居然睡过头了,幸好没有通告,在家休息一天,曲笛早早做了早餐,也没打扰他,自己吃过之后就出门买菜了,这几天自己在家也懒得出门买东西,现在舒逸回来了,他得添置一下家里的东西。 舒逸悠悠醒来,觉得头痛欲裂,他昨天晚上做了不少梦,他清醒地看着舒曼,自己死去的父母,还有那个已经糟蹋他姐姐的人渣在自己面前来来去去。 分卷(24) 那些他爱的人哭声不断,却什么都没说,反而是那个人渣,得意洋洋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甚至当着他的面拉走了舒曼,他却像是当年一样,只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那股在他心中盘踞了多年的恨意一点点再次浮现,它张牙舞爪地开始侵蚀 他的灵魂。 当年的人,都该付出代价,他听见谁那么说着。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那文档发了出去,那是陆华严给他找的人,说好了只要接收到他的文档就会开始工作。 段德义:【是这份了吗?】 舒逸:【嗯。】 段德义:【好,那我这边开始了。】 舒逸:【等等!再等几天,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段德义:【可以。】 舒逸忽然间舒了一口气,刚刚不过是打了几个字,他双手已经沾满了汗,他的心抑制不住地跳动,生怕自己晚一步,那人就将曲笛推下深渊。 再让他想想他肯定能找到两全的方法的。 只是什么叫两全呢?让他死去的父母和被毁了一辈子的姐姐原谅曲笛当年的不作为吗?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或许他只是心存侥幸,他可以找到方法报复曲笛,然后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摘干净,到时候两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曲笛依旧爱他。 只要不让曲笛知道他会好好给他补偿的,将一切都偿还干净了,他会好好待他的。 好像是一个死结找到出口,舒逸一时觉得心情没有那么压抑了,他下楼吃了早餐,像往常一样和曲笛一起度过了一个简单但是满足的假期。 郑思义家里出事了,柳梦临时找了一个助理,但舒逸推掉了,说会自己找助理,转眼就把曲笛带了过去,柳梦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叮嘱曲笛又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她。 柳梦知道这个夕言的前助理现在是舒逸的伴侣,她最担心的不是他能不能照顾好舒逸,而是会不会被媒体拍到什么不该拍到的东西。 柳梦在舒逸看不见的地方苦口婆心地叮嘱他:你们到时候注意一点。 别大庭广众之下情难自已,别动手动脚,别你侬我侬,别卿卿我我,要是时间允许,柳梦想给他写个禁令100条。 她是为数不多知道舒逸和自己关系的人,他和舒逸一直是地下恋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他有些脸红:我知道的,我们有分寸,到时候思义回来了我就把工作交回给他。 曲笛着实看着乖巧,柳梦也很放心,她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今天的工作室一个简单的采访,加上两个杂志拍摄的通告,如果顺利的话也不会耽搁太久。 那边舒逸在化妆正好化好妆了,负责人让他先等一下,布景弄好了才叫他出来,一时间房里又剩下两个人了。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曲笛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哪有助理会站得离艺人那么远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海星!mua。 唐朝白:舒逸居然是那个beta的伴侣?什么狗屁眼光? 后来。 唐朝白:小笛子还对舒逸念念不忘?什么狗屁眼光? 第33章 曲笛无奈,走过去给他理了理衣服,公事公办地给他讲今天的通告。 等会这边的拍摄结束之后,会有南方娱乐的人过来采访,这边是采访的内容梗概,主要是集中在《山河》上,你先看看,下午的拍摄是三点,搭档是最近的人气明星李娇娇。 舒逸拿起那张纸,上面写了不少回答建议参考,一看就是柳梦写的。 对了!曲笛忽然想起什么。这边结束之后,中午有个小型的粉丝见面,就在摄影棚外面。 唉我就不爱搞这些。舒逸叹气,他是个演员,只想好好演戏,柳梦却老是想要他增加一下日常曝光度。 已经和后援会那边说好了,就近距离给你一些小礼物,你好好收下就行了。其实柳梦还说了,如果他愿意和粉丝交流交流那就最好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舒逸明明很会人情世故,和他合作过的艺人没有人说他不好,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应对那些喊着爱他的狂热粉丝。 拍摄和采访很快就结束了,采访人员显然对舒逸的印象不错,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换好衣服之后,舒逸就要去面对自己的粉丝了,他皱着眉头,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曲笛觉得好笑,但还是劝他:你别这样,让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我一想到待会他们扯着嗓子在我耳边喊,我就头疼。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艺人,别人怕粉丝不够多不够热情,你还嫌弃起来了。 舒逸反将一军:我被人追着喊老公,你不吃醋? 曲笛轻轻推了他一下:别胡说! 保安开道,外面也放好了围栏,从门口到保姆车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粉丝捧着花,带着礼物,拉着横幅,人还没出来就开始喊口号了。 舒逸和曲笛在保镖的保护下走出去,舒逸接过他们的礼物,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说谢谢。 不过是两个字,人群更加沸腾了起来,一堆人往他们这边挤,相机手机全部往这边怼。 曲笛一直注意着人群,看见有失控的倾向,他低声嘱托舒逸走快两步。 这时,有个穿着卫衣,戴着帽子的男人渐渐往这边挤了过来,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低着头,又或许是他大热天的穿得太多,曲笛一眼就看见了这个人。 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可没等他反应,人群朝着这边挤了过来,推到了立在地上的铁质栏杆,不少人摔在了地上。 曲笛下意识去扶摔在自己面前的人,舒逸同样上前扶人,保安忙着恢复现场秩序,喊着别挤,等他回过神来,那个黑衣男子已经走到舒逸跟前。 弯着腰的舒逸一抬头就看见了他手上闪着银光的小刀,那人眼露凶光,伸手就朝着舒逸刺过去,曲笛见状往后拉了舒逸一下,舒逸由于惯性往后退了几步,那人的刀子划伤了曲笛的手。 这事情发生得很快,但是旁边的保安和粉丝都反应了过来,有人开始大叫。 黑衣人见状不妙,一把拉过了离自己最近的曲笛,把刀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抵上曲笛的脖子,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往后退! 瞬间周围开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地,大家都不敢上前。 舒逸在曲笛拉开他的一瞬间心好像停止了跳动,看到那把刀子抵上他白皙的脖子,他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 那些保安立马围住了舒逸,舒逸却往前走了两步,他柔声说:你你想干什么。 他怕激怒了黑衣人。 看见舒逸,那人好像更加激动了,他握着小刀的手不住地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你这个垃圾怎么不去死! 曲笛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刺痛,有什么顺着皮肤流了下来。 你你别动!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舒逸第一次失了冷静。 曲笛受伤了。 他想要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冲上去把人救下来。 那人情绪波动很大,刚刚还在怒吼,下一秒就开始哭,他的喉咙发出压抑的哭声,有些无助地看着舒逸。 为什么你不看他一眼?他明明那么好,那么喜欢你?接着他眼神飘忽,不知道在和谁对话。 我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呢? 他一直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只有曲笛听见他在说什么,曲笛推断出这人应该是喜欢上谁了,但是那人却看不上他,他就把气撒到舒逸身上,认为那人是因为喜欢舒逸才看不上他的。 但他不敢说话,他怕再次激怒这个人。 远处已经有粉丝走开报了警,一些有经验的保安开始安抚他的情绪。 先生,你先放开他好吗?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和我们提。 那人一只手掐着曲笛的脖子,沾了一点血迹的刀子指向舒逸,他歇斯底里地喊:让他去死!只要他死了我就放了这个人! 周遭没人说话,舒逸却开口:可以。 这句可以掷地有声,在人群中掀起了很大的波澜,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挟持着曲笛的人似乎也愣住了,连情绪都稳定了下来,他轻声询问:真的吗? 舒逸推开那些围着自己的保安,往前走了几步。 只要你放了他。 那人难掩的兴奋,抑制不住地咧开嘴笑了起来,十分诡异。 听见舒逸这么说,人群中忽然有人喊:舒逸不要! 那些粉丝忽然回过神来,开始跟着喊:舒逸不要!舒逸不要! 连曲笛也非常不认同地看着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人回头朝着那些粉丝吼了一声:你们闭嘴!你们闭嘴!似乎真的怕舒逸会反悔。 见他转过头,手也松懈了下来,有个保安冲了上去,一手抓住他拿着刀子的手往后一扭,刀子应声落地。 曲笛摆脱了禁锢,他往前走了一步才发现自己的腿脚发软,往前扑了过去,舒逸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没事吧 嗯。 曲笛在这个时候了还记着柳梦的话,不着痕迹地离得远了一点,但是舒逸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他抬头,发现舒逸没了笑容,甚至带着些怒气。 舒逸从来没有对他生气。 他连说话都是冰冷的,没有起伏。 走吧。 说完他就放开了曲笛,转身朝着保姆车走去了。 下午的工作完全泡汤了,其实曲笛只是受了轻伤,上药包扎好久可以了,连留院观察都用不着,但是舒逸却强行让他住院,自己也留了下来陪床。 因此,下午的工作他亲自推了,那边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因此也没有多加责怪,只说会联系他的经纪人安排下次拍摄。 此时曲笛倚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舒逸坐在床边帮他削着苹果。 曲笛不安地摩挲着被子,心里斟酌着自己要说些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不大妥当的样子。 舒逸生气了,曲笛肯定,因为从上车到见到医生再到安排入院,舒逸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即使在车上他就不停地看自己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他也只是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曲笛酝酿了很久,一个苹果快削好了,他鼓起勇气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舒逸的手停了下来,接着继续工作,把最后一寸苹果皮削下来,然后把苹果放到桌子上的果盘里,他擦了擦手,说:没有。 没有才怪,曲笛不清楚他到底在生气什么,几乎无从下手。 舒逸站起来,说:我去给你装水。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就要出去。 可是里面有水 这里是私人医院,舒逸还给他选了单人病房,服务自然是最好的,这壶水还是他刚刚亲眼看着这里的护工给他拿来的。 舒逸转过身,把手里的水壶放下,很严肃的问他:你的道歉呢? 他憋了一路,黑着脸不说话就等着曲笛的那一句道歉,只要他诚心道歉,他可以原谅他。 曲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不是受害者吗? 但他还是顺着舒逸的话说:对对不起? 一点诚意都没有,那上挑的尾音明显就是心存疑惑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错在哪里了? 这问题难倒了曲笛,他蹙眉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求助地看着舒逸,希望他可以给自己一点提示。 舒逸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到头来自己生气了那么久,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冷脸看着床上的人,说:为什么要强出头? 他说的是曲笛把他往后拉导致自己受伤的事情。 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想,就那样做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舒逸不能受伤,所以脑子都没有想清楚就下意识把人往后拉,没想过自己会不会因此受伤。 舒逸气的就是这一点。 他带着刀!舒逸情绪有些激动,他扭过头,沉声说道:你就那么不惜命吗?要是他真的 要是那人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一刀割下去,曲笛肯定没有活路。 曲笛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他笑着说:我当然惜命,可是我更怕你出事。 这句话触动了舒逸心中的弦,他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猛地抱住了曲笛,在他耳边说道: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 他将自己埋在舒逸的颈窝处,感受着那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回答道:嗯。 或许下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曲笛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舒逸: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需要商量,听我的! 谢谢猪崽的鱼粮,也谢谢大家的海星! 第34章 曲笛睡下了,第二天出院,舒逸还是打算陪床一晚上。 他轻手轻脚走出病房,倚在走廊的墙上,拿出手机找到了之前联系的那个人。 舒逸:【之前说好的全部取消。】 那边很快就回信息了。 段德义:【为什么?】 按理说那边听话做事就行了,不该多嘴问为什么的,舒逸皱了皱眉,不大高兴。 舒逸:【你不该问那么多的,钱依旧会打给你,记得好好闭嘴。】 发完这句话之后舒逸就将这个人删除了,接着给陆华严发了信息说明自己的决定,他也只是回了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 做完这一切,舒逸才真正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就像是一直背负着的重担终于卸下来了,整个人豁然开朗了起来。 分卷(25) 今天的事让他弄清楚了,不是曲笛离不开他,而是他已经离不开曲笛了,他像是水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渗透入他的生命里边。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不想看到曲笛受伤。 或许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但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的话,一切都由他来承担好了,他希望曲笛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 他站了一会儿,开门回了病房,曲笛已经睡着了,他侧着身子,屈着膝盖,呼吸平缓。 舒逸走过去帮他拉了拉被子,手不自觉抚上了他的侧脸。 这是他的伴侣,是他舒逸的。 晚安。 说完这句话,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曲起腿睡了。 舒逸被袭击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娱乐圈,远在国外参与自己新歌mv制作的唐夕言在工作结束之后的晚上才看见这个消息。 这时,y市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一眼就看出了新闻报道照片上被挟持的那个人是谁,他一时什么也没考虑,连忙拿出手机给曲笛打了个电话。 喂? 是舒逸的声音,唐夕言满腔的担心一下子就消失了,对了,曲笛身边有舒逸,他们是正儿八经的一对,还轮不到她这个前上司过度关心。 夕言,有事吗?舒逸其实早就看见了来电上的名字了。 啊对上正主,夕言明显不自信,他匆匆说了句:打错了。就挂了电话。 曲笛从卫生间出来,问:谁的电话? 夕言的,问候你的情况。 那我给他回个电话。 舒逸却皱着眉,将手机举高不让他够到,说:我替你说过谢谢了,不必再回他电话了。 他可不希望两人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就保持着前工作伙伴的关系就够了,曲笛现在真真正正是他的人。 旁人休想横插一脚。 走吧,我们回去。 一周之后,舒逸告诉曲笛,著名的戏剧导演苗月杉很欣赏他的剧本想要和他深入聊一下。 真的!?曲笛正在做饭,差点就打翻了手里的鸡蛋。 苗月杉是戏剧界的骨灰级人物了,从业三十年来捧红了不少编剧和演员,大红的《山河》的导演就曾经在她的手下工作过。 她出了名眼光毒辣,高傲严格,同时她也是真正热爱戏剧,在她的手下工作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她教训起人来也是不留情面的。 只是在她的指导下的确能进步不少,因此顶着被臭骂和压榨的风险,还是不少人对苗月杉弟子这个名号趋之若鹜。 曲笛之前只是以为舒逸会帮他找戏剧方面的导演,或许小有名气,但是绝对想不到会是苗月杉。 他一时间有些无措,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时候,我需不需要买些什么对了,她有没有说我的剧本有什么不妥? 他抓着筷子快速搅拌着碗里的鸡蛋液,嘴里碎碎念个不停。 舒逸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安抚他的情绪。 你别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 曲笛第一次那么严肃的和他讲话,舒逸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又好笑。 那可是苗月杉我之前大学的老师就曾经和她合作过,连他都要叫一声老师我我居然可以有机会和她合作 别紧张,苗老师对你的评价很高,和你会面也只是谈一下细节问题。 两分钟之后,曲笛终于平静了下来,舒逸把他拉到客厅坐下,说道:今晚我们出去吃吧,我定了位置。 可我的牛肉 你不是还没做吗?我们明天再吃,今天难得你那么开心。 曲笛还是有顾虑:但是要是我们被人拍到了。 这个问题舒逸早就想好了。 没关系的,之前你你为了保护我受伤的事情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也知道了你是我助理之一,我请自己的助理吃一顿饭怎么了? 谢谢你。 要不是舒逸,别说苗月杉了,他可能还在唐夕言身边当着一个小小的助理,每天为了小事烦恼,烦着怎么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工作,忙着怎么照顾艺人的生活。 你是我伴侣,我自然得帮你的。 曲笛很喜欢伴侣两个字,两人相伴到老,柴米油盐是他们最真实的生活,或许偶尔吵闹,但总会有人先服软。 和苗月杉老师的见面十分顺利,不知是不是那些人夸大其词了,曲笛觉得苗月杉老师看起来很友善,说话也是平心静气的,即使是提出他的一些不足也会耐心给他讲解,并且很愿意听他的意见。 她这样说道:这是你的作品,最了解它的肯定是你,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见解,至于用不用还是看你。 两人约了下次见面,苗月杉老师也有意接手曲笛的剧本将它搬上舞台,为此,曲笛受宠若惊,但还是欣然接受,他相信自己肯定可以顺利且完美地完成这份工作的。 转眼便入冬了,y市是南方城市,秋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等大家从酷热的夏季回过神来,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就入冬了。 冷空气来的很急,一晚上就完完全全盘踞在了城市上方,带来的是淅淅沥沥怎么都下不完的冬雨和令人无比难受的回南天,连人都懒惰了许多,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曲笛的剧本经过十几次的修改,终于成稿,苗月杉开始甄选合适的舞台剧演员参演,选人的时候曲笛也在评委的行列。 但当他见到舒逸的时候,显然是吓了一跳,舒逸和其他候选人一样,胸前贴着代表着自己序号的纸,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评委,独独和他没有眼神交流。 苗月杉显然是认出他来了,也略显惊讶,她倒是没怎么见过红了的演员还回来演舞台剧的,工作人员举牌,示意舒逸开始展示。 评委们好,我是第12号舒逸,今天带来的片段是《花团锦簇》里面的姬甯自焚。 《花团锦簇》是苗月杉年轻时候的一个舞台剧,讲的是战火年代伶人姬甯眼中的社会变迁,他从万人皆捧的台柱成为人人喊打,不知廉耻的妓,他遇到了与自己相爱的人,后来那人却被征召入伍死在了战争里面。 姬甯入了敌方军营,用身体一步步爬了上去,在他的帮助下,华南最大的敌方势力被歼灭,他手刃了仇人,最后自焚死在了那人的身边。 他转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仇人,说出了爱这个字。 全剧充斥着悲剧色彩,可以说,姬甯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幸福。 这虽然不是苗月杉最著名的话剧,但是却一直是她最爱的一部,媒体都说,《花团锦簇》是苗月杉的青春,是她实现梦想的第一部 ,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存在。 舒逸敢挑这一部来试戏,可以说是非常大胆了,因为苗月杉不会因为两人的交情而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姬甯生来便是千娇百媚,一双柔软的玉臂搂过琵琶,搂过古琴,更在床上搂过千千万万的男人。 舒逸身为一个alpha,原本就比起omega和beta高大,并且他日常中便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形象,如果真的出演姬甯,很有可能会产生很大的违和感。 原本曲笛身为评委之一,应该是大公无私的,但是舒逸还是他的伴侣啊,他忍不住为他担心。 怎么也不事先和他商量一下呢? 但是舒逸果然是舒逸,他在参演电视剧之前其实也演过两年舞台剧的,他一个一米八快一米九的alpha把柔软无骨,悲天悯人的乱世歌姬演得出神入化。 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布景都没有,但是他们的确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悲壮而又炽烈的爱意,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的时候,带着些许笑意,好像回想起了自己这荒唐又可笑的一生。 表演完成,舒逸站起身来,鞠了一个躬,曲笛这才从剧中抽离出来,他抹了抹自己的双眼,似乎有些湿润了,表演真的非常精彩。 曲笛打了分,转过头看了一眼苗月杉老师,她并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副公事公办毫不徇私的模样。 原本看见舒逸就很让他惊讶的了,没想到唐夕言居然也来凑热闹。 评委们好,我是31号夕言,我的表演片段是《洋服》中的告白片段。 《洋服》是业内另一个著名舞台剧编剧兼导演的作品,是前几年的大热之作,讲的是一个喜欢穿lolita的alpha男人在得知自己的怪癖之后,害怕而又谨慎地生活着,他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但是却不能抑制住自己对小裙子的喜爱,大学毕业之后,他远离家庭,经济独立,开始买起一件又一件的洋服,并且给了自己另一个omega女孩的身份。 他混迹在各大高层酒会,直到他真的对一个alpha动了心,那个alpha在月光下与他告白,他却纠结于自己应该拒绝还是答应。 他是一个alpha,但是心中却是细腻敏感,他欲言又止,却抵挡不住心中的爱,决定隐瞒自己答应告白。 这段有大段大段的心里自白。 曲笛还真的怀疑骄傲又缺心眼的唐夕言可不可以演出那种类似于少女怀春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三人修罗场又来了,你以为小舒会就此逃过火葬场这一劫吗? 二狗:谁说我缺心眼的!?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什么叫少少女怀春!(脸红) 小笛子:好的,开始你的表演。 二狗(羞涩):你你先亲我一口,别说怀春,怀孕都行 小笛子: 第35章 工作人员举牌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不需要任何准备时间,唐夕言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整个人变得柔软又带着一些被喜爱之人告白的羞涩。 这是一大段的人物心理自白,纠结又矛盾,他贪恋着自己所向往的爱情,但他又是自卑的,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最终他选择继续隐瞒,他点下了头,在爱人激动地拥抱他的时候,他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怕失去什么一样。 即使现场只是搂着空气,但唐夕言还是表现出了主角对爱人无比眷恋的感觉。 表演结束,大家开始评分,曲笛最终给出了一个很优秀的分数。 不得不说,唐夕言的表演虽然算不上无可挑剔,但是却给了他很大的惊喜,这样的演员可塑性很强。 一天过去了,面试结束,各位面试者被通知回家等消息,他们则是留下进行讨论。 这次优秀的人真的挺多的。其中一个评委理了理自己的评分说道。 苗月杉老师却平淡地说:还行吧,比起以前的老演员,现在的人还是浮躁了些。 接着,苗月杉看向曲笛,问他:曲笛,你对谁比较满意? 我吗? 现场那么多前辈,曲笛没想到苗月杉会直接问他的意见,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是你的剧本,当然得先听一下你的意见。 曲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主角我比较中意的是李嘉平和蓝玉成,他们两个身上有主角的那种涉世未深的气质,观众代入感会比较强,李嘉平的演技很好,舞台表演很稳,但是蓝玉成的表演却比较有张力。 苗月杉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满意:很好,继续。 曲笛也有了信心,便大胆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关于跳海男子的角色,我觉得舒逸和罗余都很适合,这个角色原本就是妩媚多情但是却心思深沉的,舒逸不必多说,专业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为什么选择罗余,他只是个新人,从前也没有参演过这么大型的舞台剧。苗月杉打断道。 对,是这样没错,但是从他表演的片段来看,他的舞台表现力不逊色于一些老演员,他表演的是《窗口》中的精神病患者,他将那种无助而又以自我为中心的感觉演得很好,而且我觉得他还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并不是一味地照搬。 苗月杉终于笑了笑,很欣赏地说道:你的眼光的确不错。 但是她也指出了曲笛的不足:但你有没有发现,罗余的和他的角色一样,是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人,他的表演确实很有张力,但是跳海男子在我们的剧本中只是一个配角。 就像是《窗口》中的精神病人一样,他的表演太过于张扬和炽烈,在《窗口》这样主角同样张扬的舞台剧是没问题的,但是你的《消失的海浪》里面,主角胆小怕事,甚至是懦弱,如果配角太过于张扬,很容易让人忽略主角。 特别是在中间一大段都没有跳海男子的戏份的时候,人们会将自己的期待都放在跳海男子的身上,从而对主角产生抵触心理,这就是俗称的抢戏。 曲笛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罗余虽然是新人,但是他的的气场过于强大,以至于他还没开口说台词,他就感受到了他的压迫感。 他的表演大张大合,完全没有给人喘息的时间,这样的人如果只是一个戏份很小的配角,或许是过于抢戏了。 他犹豫地开口:那么您认为应该把角色给谁? 舒逸确实不错,但是如果问我的话,我觉得夕言也挺适合的。 夕言?这是曲笛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另一个前辈点了点头,补充道:确实,夕言的表演很有惊喜,我觉得他的可塑性很强,如果演好了确实是一个惊喜。 但是有人说道:他之前没有过戏剧的经验,如果出意外了 所以我打算让舒逸做他的候补。 苗月杉此话一出,现场的人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舒逸是谁,是从业多年依旧口碑良好没有一丝黑点的优秀演员,换句话说,他肯来他们剧组也算是给他们面子的了,现在苗月杉居然想舒逸做候补。 这曲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是苗月杉确实是比他要专业,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听。 他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实话说,我觉得舒逸才是最好的人选,无论是演技还是人物契合度上。 分卷(26) 这我也想过,我只是想要一个新一点的尝试,最后的决定权我还是放在你这个编剧手里。 曲笛沉默了,他想了很多,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苗月杉这个有十几年舞台经验的老师。 有人提出了问题:如果舒逸不愿意 他会愿意的,相信我。说完还若有深意地朝着曲笛笑了笑。 曲笛觉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一样,打了一个冷战。 经过讨论,演员名单算是定下来了,最后舒逸的定位真的就是唐夕言的候补,他们明天才会派人去通知。 曲笛很晚才回家,舒逸早早等着了,他像是洗过澡了,穿着居家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桌子上放着一杯茶。 这么晚了还喝茶,待会儿该睡不着了。 还没吃饭吧。 舒逸站起来,转身进了厨房,端出了一碟意大利面,上面是切开的一整块牛排,淋上了浓郁的黑椒汁。 我做的,给你温着呢,快过来吃。 你还会做这个? 两人同居以来,一直都是曲笛在做饭,舒逸充其量就是进厨房倒杯牛奶或者是烤一下面包片,他还真的不知道舒逸会做饭。 回来有时间,学着做的,没想到我还挺有天赋的,一次就做成了,你快尝一下,我试过了,味道还是可以的。 曲笛中午也没吃什么,现在的确是饿坏了,他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虽说不上惊艳,但是对于一个第一次做的人来说,真的是做的很好了。 他对上舒逸带着些期待的目光,说:很好吃。 曲笛一路上有些忧郁的情绪淡了很多,他一直在担心,舒逸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如果告诉他评委们把他安排在了替补的位置上,不知道会不会伤了他的自尊。 吃过晚饭之后,舒逸就推着他回房休息了。 一晚上曲笛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一向都是把自己的想法摆到脸上的,一点都不知道隐藏,舒逸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多半是剧组的事情,说不定还是关于他的。 但是现在名单还没有公布,曲笛肯定也不能提前透露的,曲笛不说那他也不会问,给彼此一点空间。 果然,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剧组那边的电话,原来是这件事情。 曲笛昨晚太累了,导致今天睡到了中午,还不知道剧组已经给舒逸打了电话这件事情,还在自我纠结着。 舒逸这段时间正好不接通告,在家里休假,两人吃午饭的时候他便顺口说了剧组电话的事情。 今天我接到了剧组的电话了。 曲笛一惊,手里的筷子差点就掉了下来。 你你知道?曲笛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是说我选上了的事情,还是说我是选上了做夕言替补的事情?舒逸语气平和,看不出来有一点的不高兴。 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曲笛能很轻易的知道舒逸什么时候是真的高兴,什么时候是假装高兴,看起来舒逸是真的不在意。 你从昨晚开始就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他没想到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我只是怕你不高兴。 有什么不高兴的,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我也经常做替补,有一段时间我都是坐在后台的板凳上看别人演戏的,付出了和别人一样的努力,可是却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一开始确实会愤愤不平。 但是现在,我也不是之前那个舒逸了,那段时间恰恰是我演技进步最快的时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这次去面试的原因除了你,还是因为这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剧本,加上苗月杉老师的参与,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可是要你做替补曲笛依旧是觉得大材小用了,舒逸无论拿到哪个剧组,都能轻松拿到主角的位置,但是现在却只能做一个小配角的替补。 那个角色我真的很喜欢,而且这是你的作品,我想参与进来。 接着他笑着说道:而且我们可以往好处想,苗月杉老师那么严格,说不定夕言哪天坚持不住,或者表演当他上不了台,那我就能补上了。 他也没那么脆弱。 你怎么帮着别的alpha说话呢?你就不怕我生气? 曲笛看他的确是很看得开,倒是自己多想了,心情好多了,故意说道:你要生气我也没办法。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曲笛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两人又一起在家里窝了一天,第二天舒逸依旧休息,但是曲笛要回剧组商量一些排练细节了。 这部《消失的海浪》的排练安排在下个月,只在此之前道具组的先安排好道具,并且得商量好转场,演员则是呆在家里背台词。 排练中肯定会暴露出不少问题,得之后再解决。 第二天曲笛回到剧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唐总?他怎么会在这里? 唐朝白在和苗月杉不知道说些什么,曲笛和别的负责人站在不远处听道具组的方案。 道具组负责人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小声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说了出来。 听说唐总想要在剧组里面插一个人。 曲笛不解:人选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大家都已经接到电话通知了,虽然还没有签合同,但是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吧,插人进来说起来也不大可能吧。 另一个负责灯光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唐家在苗老师还是个穷学生的时候资助过她,现在可说不定,说起来,这还是唐家第一次找苗老师帮忙呢。 另一个人附和道:对啊,就算是苗老师,也肯定要给他一个面子的。 唐家家大业大,想要捧一个人,确实不需要找他们这种做戏剧的,直接营销手段上场或者直接安排资源就行了。 大家没说几句,唐朝白就和苗月杉握了握手走了。 苗月杉走过来看向曲笛:笛子,你过来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不只是三个人修罗场了 话说每次唐大出场好像都是在走后门,真是个没有原则的男人。 话说小笛子的剧本来源于我的一个梦,认识的太太叫我写成短篇,但我还是选择放在这里,让小笛子帮我做成舞台剧。 期间很多关于演技的评论都是我乱说的,别当真才好,专业人员可以当我在胡说八道。 话说之前舒逸自那啥的小车车翻了hhhhh 小剧场: 唐大唐二小时候。 唐二:哥哥我想要你的棒棒糖。 唐大:给你。 唐二:哥哥我想要你的小熊。 唐大:给你。 长大之后。 唐二:哥哥我想要今晚小笛子陪我睡。 唐大:给了你一个通告,今晚飞巴西。 第36章 苗月杉和曲笛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周围的人虽然很好奇但是也不敢过来。 苗老师。 苗月杉看了眼那些伸着脑袋的好事者,说:他们也和你说了吧,唐家打算弄个人进来。 没有,他们什么也没说。曲笛重点好像完全搞错了。 苗月杉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前头才说要公平公正才搞了个演员的公开面试,后脚就安插个关系户进来。 他们跟了我那么久,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她往后靠在了墙上:也没什么,这在圈子里很常见,我也不怕别人在背后议论,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戏剧这上面来了。 不同于电视剧和电影,戏剧受众小,也没有什么走红的途经,很多时候只是一些年轻演员成功路上的一块踏脚石。 能往这里面赶的也就年纪大一点的演员了。 有背景的,还不如直接带资进组省事,来演戏剧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那边怎么说?曲笛知道那边肯定不止拿唐家对苗月杉的恩情说事,商人嘛,利益互换才是根本。 棠艺会冠名我们这次的戏剧演出,包括道具和人员开销上由他们负责,并且宣传方面也会帮忙,最重要的是,演出地点他提出定在魅影剧院。 原本他们预算不算很高,也只打算在y市一个中小型的剧院演出,观众撑死了也就七八百人,但是如果是到y市最大的剧院魅影剧院去的话,观众能达到两千七百人,加上棠艺这个大名,可以说收益十分可观。 先不说钱的事,你的剧本我是真的很喜欢,我很想让更多的人看见,也希望你能就此一炮而红,现在的娱乐圈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你也算是这几年我最中意的,如果有机会我不想你被埋没。 她叹了口气:虽然好像很功利,但是钱的确能让一些事情变得简单。 老师他何其荣幸能受到苗月杉老师这样的赞许。 我没答应,我说还是得看你的意思,让他回去等消息了。苗月杉怕是为数不过的敢让棠艺老总回去等消息的人了。 是一个女性omega,好像是个最近红起来的歌手,也不打算占用位置,就想要一个替补位,就是最后和主角一起出现在电梯里的那个女孩。 我记得原本定的是苏小熙,替补是安书兰,没有第二替补。 对,我说了即使她来了,也只能是第二替补的位置,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 戏剧演出一般都是有替补人员的,就是怕主演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就是替补顶上,有些剧组为了更加稳妥,还会安排第二替补,就是减少意外发生手足无措的可能性。 对比于第一替补,第二替补更加出头无望,出现主演和第一替补同时出问题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曲笛不知道连这都答应,这个关系户是图什么? 唐朝白花大价钱就是买个第二替补的位置?曲笛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吧,你先回去想一下,到时候再给我决定吧。 不用了!曲笛没什么不愿意的,整个剧组努力那么久,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他们的付出得到更大的回报,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只是个第二替补的位置,老师您就答应吧。 苗月杉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新人,稳得住心态,虽然很多地方的想法还是略显稚嫩,但是肯努力,想法也多,只要稳稳地走,以后怕是得爬到比她还高。 唉才刚入行就让你看见这些,我的老脸都挂不住了。她有些抱歉。 老师,我也不是小孩了,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说了算,总得向现实低头,我不怪您。 这种事情他在毕业之前就略有耳闻了,连大学这种地方都不能幸免,他的导师也试过帮一个经常逃课甚至打架的人些出国的大学推荐信,导师也不躲着他,就在他面前说。 有些事情容不得你说拒绝,只有当自己走得更远,爬得更高,才有更大的选择权。 你能理解就最好了,我回头通知他,到时候我们和那演员先见一面吧。 她叫什么名字? 棠艺选秀出来的,前段时间不是结束了吗,好像叫什么方莹莹,我不怎么关注,你们年轻人应该知道吧。 方莹莹曲笛好久都没有想起她了,之前在录影棚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了,其实严格上来说,曲笛几乎天天都能看见她。 方莹莹在第一期播出之后人气和关注度就是最高的,后来随着节目的推进,她的名气就更大了,什么最清纯校园女神,什么声音空灵,样貌出众,几乎天天出现在热搜上。 前段时间节目结束,她也不负众望拿下了第一,以断层式的票数成功出道,代言广告什么的一大堆。 现在她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为什么跑到这边坐冷板凳呢? 三人约在了两天后在棠艺总公司见面,安排在了一间比较宽敞的会议室里面。 苗月杉和曲笛刚到的时候方莹莹还在训练,于是负责人就把他们先带过去坐着等,他们等了半个小时之后,主角终于出现了。 方莹莹刚刚训练完,脸有些红,被汗水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前,后边扎了个大大的马尾辫,看起来的确是清纯可爱。 啊进门的一刹那,方莹莹看见曲笛便控制不住惊叹出声。小笛子? 曲笛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很久不见了。 苗月杉有些意外:你们两个认识? 之前都没有听曲笛提到过。 嗯,之前上大学的老朋友,店莹莹她很照顾我,只不过后来各自工作,倒也没见过了。 方莹莹现在的人设是刚刚毕业不谙世事的小女生人设,他自然不能戳穿她,其实她是大专毕业,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这位是苗月杉老师吧,我是方莹莹,您好。 两人握了手,便各自招呼着对方坐下,有人给他们倒了水,接着就出去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三个人了。 苗月杉一坐下就直接切入正题:不知道方小姐有没有出演戏剧的经验呢? 方莹莹面露难色:不好意思,我不是科班出身,没有过此类的经验。 但接着她又说道:但是我会努力学的,现在公司也有安排一些课给我,希望老师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苗月杉见识广,也不会就被她一两句话打动,每次选角,说这种话的人多了去了,她看了眼曲笛,对他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曲笛想了想,提议道:这样吧,你演一小段我们看看吧 方莹莹听到这话,心里是不舒服的,她原本就是个有些傲气的女孩子,现在红了之后,有的是人愿意捧着她。 唐朝白也说了他已经沟通过了,加上曲笛还是她之前认识的,她还以为只是走走过场,但是现在看起来曲笛是认真的。 真是忘恩负义,也不看看之前受了她多少照顾,现在攀上了个苗月杉就开始给她摆架子了。 分卷(27) 她心有不满,但是她没有傻到现在给他脸色看,还有苗月杉在场,她还是要给她一个面子的,而且唐朝白说了,如果这次能进这个剧组,她以后的影视资源就不愁了。 虽然只是个第二替补,但是能被苗月杉看上,以后也是拿得出手的。 她甜甜地笑了笑,说:那我演一段之前看过的《夜色浓》吧。 方莹莹简单地演了一段,最后对着苗月杉鞠了个躬。 苗月杉拧眉,这女孩子不是什么心思简单的小女生,苗月杉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认为看人还是有一手的。 这女孩显然是看不起曲笛的,全程都只把眼光放在她身上。 她故意问曲笛:笛子,你觉得怎么样? 曲笛细想了一下,说:自我色彩重,放不太开。 只有几个字,但是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 方莹莹的笑容有些僵住了。 但是,也算可以,主要是方小姐本身和角色的契合度很高,我想不是什么大问题。曲笛继续说道。 方莹莹现在正是红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下意识地保证自己的形象,在演戏中也一样,需要表情变化比较大的时候她放不开。 但是总的来说在角色和演员性格契合度高的情况下,这个问题可以掩盖过去。 既然曲笛说可以,那就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签个合约拿剧本吧。 苗月杉这么说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在告诉她,这个剧组免不了曲笛说了算,曲笛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有可无。 今天见面结束,其实苗月杉不太满意方莹莹,首先演技没有达到要求,其次就是这个人虚荣心重,小心思多,这种人大多见高踩底,她不爱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两人上了车准备离开,曲笛安慰道:老师,别想那么多了,方小姐也算过得去。 他以为苗月杉只是不满意方莹莹的演技,毕竟她的要求一向很高。 我没事,只是委屈了你,这是你的第一部 作品。 这不只是我的作品,还是我们的作品,我不能无视组里那么多人的努力,放弃这个能有更高回报的机会。 你倒是阔达。 曲笛笑着说道:自然得阔达,不然每天那么多不如意的事情,如果每次都纠结,那么就不用过日子了。 两人说说笑笑,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一个月后,演员和道具都已经到位,大家准备开始第一次的排练。 曲笛为了今天,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每天都和苗月杉在弄道具灯光和音乐的问题,道具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他们连夜送回去检修,幸好赶在前一天修好送回来了。 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曲笛就从折叠床上猛地惊醒过来,他看了看四周,昨晚留宿的也就几个人,现在也还睡得很熟。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凌晨四点。 昨天晚上他一直睡不着,也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他累是累,但是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后面要处理的事情肯定也不少,他可不能现在就倒下了。 他正想躺下继续睡,手机屏幕弹出了一条微信。 他打开一看,居然是唐夕言。 【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收藏忽然间不讲道理开始掉,是啥戳到你们的雷点了吗?不过好像取消收藏的也回答不了我在这里的问题了 二狗:半夜悄咪咪发个微信再撤回。 笛子:其实我也醒着。 二狗: 第37章 曲笛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方,许久也没有打出一个字来。 唐夕言这是什么意思? 最终他还是一个字也没回,他放下手机侧着身躺下来,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 恶作剧吗?大半夜的恶作剧?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外面刮着风,似乎又一轮冷空气要来了,他搓了搓手,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苗月杉已经到了,她指挥着大家开始干活,看见曲笛来了就迎上去。 怎么不多睡会儿? 曲笛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突突发疼的太阳穴:都日上三竿了,大家都起来了我哪好意思还赖着? 苗月杉知道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时间睡觉,定下来的剧本这段时间又改了几次,业内都说自己是变态的完美主义者,现在她觉得这个名号得让出去了。 过来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们买了早餐。 曲笛看过去,桌上放着一份份的早餐,面包豆浆,粥粉面都有。 苗月杉到后台去了,他左右看了看,实在没什么胃口,还是吃碗粥算了。 温热的肉沫粥,一口下肚好像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南方没有暖气,即使在室内也是冷得人直发抖。 他三两下吃完了,觉得整个人好多了,恰巧演员也陆续到了,一个个过来和他打招呼。 早上十点左右,所有人来齐了,曲笛一看,舒逸和唐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围过去和他们搭话,其中不乏他们的粉丝。 方莹莹是最后一个到的,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大概是助理和经纪人。 她一来到就走到曲笛的面前,亲昵地说:好久不见,笛子,前两天找你吃饭怎么不来? 前两天方莹莹的确找过他吃饭,但是那时候实在太忙他就拒绝了。 这段时间组里的人都忙得晕头转向的,实在是没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曲笛对于方莹莹这样的亲近觉得不太舒服,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矫情了些。 我知道,你现在是大编剧了,连苗老师都那么看重你,自然是忙的,不能像从前一样了。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换做是别人肯定听出来她话里有话,但这是曲笛,向来对人没什么心眼,他只是笑了笑。 我看你前段时间还去国外参加活动了,你现在也是大明星了。 这时候,苗月杉走出来,只看了方莹莹一眼,便对曲笛说道:笛子,开始吧。 知道了。 曲笛抱歉地看了眼方莹莹,说道:我们得排练了,那你先下去吧。 排练是主演们的事情,替补一般只能在下面看着,他们现在站着的是舞台,方莹莹自然要下去。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希望你顺利。 曲笛喊来了主演们,一共四个主演,加上若干个配角,大家在舞台上围着曲笛,听他差遣。 一开始曲笛觉得自己做不来这种事情,但是一个月下来他也渐渐适应了自己这个身份。 唐夕言虽然不算是主演之一,戏份只有第一场和最后一场,但是也算是里面比较重要的人物,加上他原本的名气,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大家推着站到了最前面。 他挺久没见曲笛了,从来到这里开始无时无刻不在偷看他,现在站在本人面前却怂了。 他生涩地笑了笑:好久没见 曲笛却只是瞄了他一眼,好像没什么心思和他叙旧,只回了句嗯,就把目光移开了。 大家听着,待会儿我们先试第一场戏。 在曲笛说戏的期间,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唐夕言一次,唐夕言从一开始地开开心心到后来蔫蔫的,满脸的委屈。 他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曲笛。 明明这段时间他都没和他说过话。 第一场戏,是主角在海边落水,唐夕言扮演的少年跳下去救人,最后主角得救,但是救人的少年却再也没有上来。 曲笛站在一边看着,手上拿着笔记本记录着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 第一场结束,曲笛停笔,之前都只是纸上谈兵,他没想到演出来还是有不少问题,除了演员的问题,剧本也需要修改。 他临时修改了一些地方,和演员交流了一下,接着再演,接着循环直到修改得他认为合适为止。 一天下来,第一场戏都还没有完成。 苗月杉看了看时间,打手势示意曲笛,曲笛这才惊觉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 停一下。他朝着演员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那么久,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先这样吧。 大家看起来累得很,但还是朝着他礼貌地道别,各自离开了。 唐夕言看曲笛也转身打算回后台,心里一急,嘴一快就叫住了他。 导演! 曲笛脚下一顿,还是回头,公事公办地问:有有什么事吗? 我我剧本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唐夕言的手偷偷抓住自己的裤腿,很害怕曲笛直接让他滚。 曲笛犹豫了一下,对他说:你说。 唐夕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迈着掩饰不了的欢快步伐走过去,假模假样地翻开剧本。 哪里? 曲笛看他翻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的戏份也就两场,他却在中间翻来翻去。 我唐夕言压低了声音。 我就是想问问你,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没你为什么那么问? 自己真的表现得很明显吗?他明明很克制了,他想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对上唐夕言眼睛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闪躲。 真的?唐夕言真的很怀疑。 真的,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曲笛好像看见舒逸了,他就站在台下,看着他和唐夕言两个人站在角落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看不清舒逸的脸色,但是心里莫名一慌,唐夕言看他面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舒逸。 满心满肺的酸涩感,他偷偷退了一步,准备好的话全部都说不出口了。 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耷拉着头离开了,他半路上还偷偷回头,果然,曲笛跑下去走到舒逸面前了。 舒逸也看着不远处的唐夕言:他和你说什么了? 就问了一下剧本的事情。舒逸大半是生气了。 最近他才发现舒逸对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舒逸收回目光,看向曲笛的时候瞬间柔和了下来:我和他是同一个角色,要是他又有什么不懂的,叫他来找我。 他声音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敌意,犹如自家的猎物被别的猛兽盯上了一样,他急切地想要划出一个区域,告诉自己的猎物不准越矩。 知道了。 舒逸就像是一只优雅的大猫,对外总是温和良顺的模样,但是关起门来比任何人都护短。 在他的私人区域内,任何物品都是不容许别触碰的,例如曲笛。 这种时候,顺着他的意思来是最明智的决定。 方莹莹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她径直朝着两人走来。 笛子。 舒逸看见来人,为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礼貌地对她点了点头。 方莹莹今天找他搭话好几次了。 啊舒前辈你也在啊。 明明两人一直站在这里,不可能看不见,舒逸明白,这人怕不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方莹莹下一句就是:我还想请笛子吃顿饭,要不前辈你也来吧。 曲笛还没说话,舒逸就绅士地笑了笑:最近方小姐正当红,我就不蹭你热度了。 舒逸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像是礼貌的拒绝,但是实际上谁比较红,谁蹭谁热度还不一定呢。 这段时间公司的确频繁给她买热搜,方莹莹的黑粉也抓着这个不停黑她。 那些记者抓着点蛛丝马迹就乱写,我也想不到 她还没说完,舒逸就打断她,直接说道:在娱乐圈那么多年,里面的弯弯绕绕方小姐可能还没有我知道的多,这种小手段用在我身上时没用的。 方莹莹被看透了心思,她有些慌张:我没有,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请你们吃顿饭,要是你不喜欢 她明白要怎样才能让一个alpha心软,但是舒逸偏偏铁石心肠。 其实是演戏剧这段时间她曝光少了,团队不想她的热度降下来,于是想了这么个主意。 曲笛拉了拉舒逸的衣服,小声说道:别这样。 舒逸却完全没有理会。 方小姐怕是联系过夕言那边了吧,我猜应该是被拒绝了才轮到我。 夕言和方莹莹之间的绯闻之前就有,现在接着炒一波热度未尝不可,但是现在却选择了之前和她没有交集的舒逸,怕是夕言那边不同意。 我 年轻人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要不然我怕你靠着这流量熬不过一年。 方莹莹脸色苍白,入行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不留情面地说她,她甚至连反驳都不敢。 曲笛在一旁看得心焦,连忙插嘴:舒逸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我就是这个意思。 方莹莹不敢对着舒逸发脾气,曲笛就成了她的靶子,他红着眼瞪了曲笛一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看我笑话很开心吧!? 曲笛一时愣住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成为了炮灰,幸好人走得差不多了,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舒逸却走前一步,脸色阴沉,眼神阴翳,方莹莹像是被谁攥住了心脏,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她有些腿软,几乎要站不住。 曲笛后知后觉地发现舒逸居然用信息素压制方莹莹,一般的omega哪里受得了alpha过于强大的信息素。 舒逸不顾曲笛的劝阻,凑到方莹莹耳边,说: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方莹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咕了几天,不好意思呀。 分卷(28) 喜欢的就点个收藏,不喜欢的直接点出去,人身攻击全部反弹,略略略。 经过大家的提醒,我修改了一些细纲,我会尽量修改文章节奏。 小剧场: 唐二:你怎么又和大哥睡,你再不理我我就和李娇娇拍杂志,贴身的那种。 笛子:哦。 唐二:你不能这么惯着我?快骂我!快阻止我!(网梗,侵删。) 第38章 方莹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一下子就瘫坐在家里的沙发上。 她出了一身虚汗,觉得自己的小腿还是软的,现代社会,讲求平等,已经没有alpha会随便使用信息素欺压beta和omega了。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被丢到了水里,有人紧紧摁住她的头,她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只能看着眼前的人渐渐靠近。 她知道,如果那时候面前的alpha想要杀了她,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经纪人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一路上你就心不在焉的,还出了不少汗。 经纪人怕她是生病了,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额头,却被方莹莹下意识打开了,现下她对任何人的靠近都是抗拒的。 她回过神来,手还有些抖,声音不像往常那样有力:我只是累了,你你先回去吧。 经纪人知道她的脾气,一向对她都是顺从的,也不多呆,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这时,方莹莹忽然叫住了她:对了,唐总那边你把事情如实相告。 方莹莹的经纪人是个beta女孩,脸上有些小雀斑,身材娇小,但是办事能力确实不错,方莹莹选上她也只是因为她十分识时务。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要他和邱助理报告她回来之后情绪不稳的事情。 我会和邱助理汇报的。 还有告诉他我今天找了曲笛和舒逸。 她做不了什么,不代表她就没有办法教训那两个人,唐朝白一向对她有求必应,到时候她打个电话哭两声,让那两人吃不了兜着走。 经纪人点了点头。 方莹莹拿起面前的水仰头喝尽,双手拿着玻璃杯,表情阴郁。 邱文翰当晚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唐朝白,唐朝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不是让经纪人看着的吗?怎么招惹上舒逸了? 舒逸虽然只是一个演员,但是也不是他轻易惹得起的,这就是他知道那个叫曲笛的和舒逸在一起之后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 为了一个beta和舒逸作对不值得,自然,他也不会为了一个omega去对付他。 邱文翰也很无奈,他公司的事情就已经够多的了,这个大小姐还时不时找经纪人骚扰他。 唐朝白敲了敲桌子,说:这件事情先放着,转头你给她送点小礼物,不说了,我忙着呢,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 说完唐朝白就挂了电话。 两天后方莹莹就收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最新首饰。 但她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下一秒就把往日自己最爱的首饰掀翻在地。 唐朝白给她送礼物只能说明他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她就是气不过,连曲笛这种人都能踩到自己头上了。 她气急败坏,狠狠地踢了一脚隔壁的桌子。 如果说当初对唐朝白还有一丝幻想,现在她是看清了,唐朝白只把她当做一个救过她的人来报答。 所以才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对她时不时的示好无动于衷。 她已经不是那些满脑子都是情爱的女孩了,现实才是真的。 所以她不再在唐朝白身上费心思,接受他给自己的一切便利的同时,她得给自己找出路。 既然唐朝白不愿意插手,那么她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时间还长着呢,总有一天她能把这些羞辱她的人踩在脚下。 曲笛因为舒逸这件事情,好几天不敢直视方莹莹,方莹莹也不情愿靠近他。 她好像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愿意维持了,每每看着曲笛的时候表情都是冰冷的。 曲笛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他也下意识地躲开方莹莹。 舒逸倒是一反常态,开始频繁地来找他,明明是个替补,但是常常出现在他的身边,不是送水就是送吃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起码舒逸对曲笛肯定是有不一样的心思的。 他们心里是有些惊讶的,他们没料到原来娱乐圈里传言性冷淡的视帝居然喜欢曲笛这一挂的。 虽然业务能力不错,但是总的来说也就是个挺平凡的beta,最多也就是长得还算可爱。 这里面个个都是人精,没人会把这件事情到处说,到时候惹出麻烦就不好解决了,他们也不想惹祸上身。 更重要的还是和舒逸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拉自己一把,大家都是在适当的时候走开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排练快到尾声了,算是定下来了,曲笛看着这天气,想到大家已经忙活很久了,也就提出让大家今天提前回去,大家欢呼起来,相继和他道别离开。 曲笛想走之前再检查一下现场的道具,明天投资商,也就是棠艺的人要过来看,他们得先演一次给他们看。 今年的冷空气来得很频繁,温度好像相比于往年更冷了些,他呼出一口气暖了暖自己有些冻僵了的手。 真冷啊。 冷了吧。 舒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把手中的围巾戴到他的脖子上,围了一圈在他面前别了个精致的结。 曲笛很是惊喜:你怎么还没走。 转而想到了什么,收起了笑容,转过身说道:不是让你少来找我了吗?你怎么这么也不听我说的。 组里的人对两人的事情虽然没说的什么,但是每次舒逸来找他大家都总是露出那种饱含深意的笑容。 这都结束了,现在算是私人时间。 接着他有些可怜地说道:你都两天没回家了。 语气三分凄凉,七分怨怼,像是独守空房多年的妻子埋怨自己的丈夫不来看自己。 他仗着自己的身高,整个人靠在曲笛的背上,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头顶,灼人的热度透过一层层的布料传递到曲笛的背上。 你是不是长高了些?舒逸忽然问道。 有吗?曲笛踮了踮脚。 之前我抱着你还得弯一下腰,现在倒是能直直地站着了。 曲笛小小个的,抱在怀里正好。 咱家的小孩长大了啊 谁是你家小孩。 两人就这样站着,也不说话,两人交换着体温,曲笛也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 好像没那么冷了,连手都暖和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曲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道:我还有工作呢。 这道具你都检查多少次了,排练也没出过问题。 他紧了紧搂住他的手,说:今晚早点回去吧,晚上冷空气要来,可能还会下雨。 曲笛看了眼窗外,的确开始飘小雨了,风也刮了起来。 他第一次起了偷懒的心思,明天早点过来看看好了。 曲笛握住舒逸在自己胸前的手,轻笑着说:回去吧,今晚我们吃火锅。 他也的确很久没有分出时间来陪一陪舒逸了。 第二天,曲笛起晚了,其实也不算晚,就是没时间提前过去看看道具的情况了,他急急忙忙收拾好自己就出门了。 当他到的时候,果然已经开始布置现场了,苗月杉也早就到场了。 笛子。 苗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 苗月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他们十点钟才到,你也别太紧张了。 曲笛点点头,问苗月杉:道具我昨晚来不及检查了,要不然我现在看看吧。 苗月杉叫住了他:这也不是你负责的区域,道具老师会负责的,你先去后面看看演员的准备情况吧。 好。 曲笛来到后台,来的人不少,主演已经全部到齐了,正在化妆。 唐夕言坐在最边上,可能早就到了,因此他已经收拾好了,正低头看着杂志。 听见有人和曲笛打招呼,唐夕言抬起头,视线和他对上,他愣了一下,只是朝着曲笛点了点头。 曲笛笑了笑,也对着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段时间他们的交流不少,但是都是关于表演方面的,脱离了工作,两个人可以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曲笛刻意避开,唐夕言不敢靠近,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不尴不尬的关系。 唐夕言是真的很怀念以前曲笛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那时候,他还只是把曲笛当做朋友,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毫无顾忌地勾肩搭背。 现在他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曲笛已经有主了。 天天看着舒逸在剧组里和曲笛互动,看着那些人小声说着相配,他就像是被人堵住了喉咙,很难受但是却说不出什么。 棠艺的人来得很准时。 但是曲笛却发现,除了唐朝白和他的助理邱文翰,就没有其他人了。 苗月杉也有些惊讶:只有你们俩吗? 唐朝白说:不然呢? 他回头看向邱文翰,问: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邱文翰也很无辜的样子:我说你会过来看一次完整的排练。 我还以为你们集团派一队人过来考察呢。 之前不少投资商就是这样,还要带上几个记者,写篇报道买个热搜。 唐朝白说:只是过来看看进度,你们随意点就好。 可是棠艺的总裁就站在这里,现场除了几个见过世面的,很多都是新人,哪里能放松得起来。 苗月杉将站在自己身后的曲笛拉到前面来,介绍道:这是我们的编剧,曲笛,之前你们还没有见过吧。 唐朝白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略带深意地说:我们之前见过,那时候就觉得曲先生是个有能力的人,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曲笛没听出其中的意思,伸出手,说:你好,叫我笛子就好了。 唐朝白盯着他的手看却迟迟没有动作,曲笛有些尴尬,想要收回来,唐朝白却伸出手握住了。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这人的手很凉,也没多少肉,骨骼分明。 你好,我叫唐朝白,合作愉快。 合合作愉快。 唐朝白放开他的手,曲笛把手藏在身后,偷偷搓了搓,这人的手可真热。 唐朝白吧目光从曲笛身上挪开,对苗月杉说:苗老师,开始吧。 大家落座,灯光暗了下来,表演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海星呀,大家是不是开始上学了呀,要努力学习哟! 小剧场: 某鹿:每人说一个你们想要的ooxx场景。 唐大:办公室,穿正装的那种。 唐二:其实我蛮想在家里的落地玻璃前 舒逸:那个剧院就很不错。 唐大唐二os:狠还是你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曲笛:你们当什么都没听见。 某鹿:大概会有? 第39章 一切都还算是顺利,除了中间有个演员走位出了一点问题之外,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最后一个场景。 主角死去,遇见了当初因为救他而死去的跳海少年,少年的声音如从地狱般传来,鬼魅恐怖。 你已经死了。他说道。 唐夕言扮演的跳海少年从身后扶着主角的肩膀,一挥手,桌上出现了一张纸。 只要你签下你的名字,那么,你就是我的了 到这里,灯光全暗,背景逐渐浮现火光,似乎要将两人吞噬。 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背景板,营造一种迷幻堕落明明灭灭的感觉,但是曲笛却发现有一块背景板好像是卡住了,并没有动起来。 看来道具还是出了问题,他正想要站起来,苗月杉拉住了他。 只是小问题,没关系的,先不要打断他们。 唐朝白似乎也看出来上面出了一些小问题,他转过头询问地看向曲笛,曲笛抱歉地小声说道:道具出了点小问题,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他就不顾苗月杉的阻拦跑到后台去了,唐夕言还在说着台词,其他两个演员也相继出场。 怎么回事? 曲笛找到了道具老师,道具老师说好像有一个地方卡住了,已经找人去看了,背景板是不透明的,有人在后面也看不见。 他看向台上,唐夕言的戏份快要结束了,他背后那块背景板还是一动不动,他有些急,对道具师父说道:我去看看。 他才跨出了几步,就发现那块背景板摇摇欲坠,下一秒就朝着唐夕言他们砸过去,唐夕言正巧走到了中间,绝对是躲不开的。 现场不知是谁发出了尖叫,曲笛脑袋一片空白,他想都没想就朝着唐夕言跑了过去。 快五十公斤重的背景板就这样重重地砸了下来,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唐夕言将跑过来的曲笛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身下,用他的后背抵挡着砸下来的板子。 疼痛席卷了唐夕言全身,他说不清哪里痛,只觉得整个人都散架了一样。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下来,曲笛瞪大了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唐夕言被压得动弹不得,他只是紧紧地把曲笛的脑袋往自己的肩膀处压。 没事的,别怕。 曲笛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力。 他无措地抓住了唐夕言的衣服,想要安慰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只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流血了。 耳边传来了杂乱的声音,似乎是他们尝试着将他们身上的背景板搬动起来。 分卷(29) 唐夕言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笑意:我还是第一次离你那么近,第一次这样抱着你。 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了,血液带着信息素的味道扩散开来,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他护着曲笛的手却完全没有放开过。 当背景板被抬起来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唐夕言的声音,轻轻地飘进了他的心里。 我喜欢你。 背景板从身上挪开,灯光有些刺眼,他看见了舒逸的脸,他满脸的惊慌失措,喊着他的名字,模糊中他好像还看见了唐朝白,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两人被送到了最近的医院,曲笛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脚踝扭到了,短时间内不能走动。 唐夕言被送进了手术室。 这件事情很快就引起了轰动,一群记者堵在医院门口要进去采访。 曲笛包扎好之后就让舒逸带着他来到了手术室门前,唐朝白和邱文翰在外面等着。 唐朝白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靠在墙上,衣服有些凌乱,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散开了,胸前的纽扣解开了,领带也拉开,一脸的颓唐。 舒逸让他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了,他问邱文翰:怎么样了。 邱文翰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回道:还在里面,头部受伤,肋骨断裂,幸好没有刺穿肺部,医生说还算乐观。 曲笛很是着急: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我 邱文翰还没说完,唐朝白便沉着声音说道:不劳你费心了,这件事情对夕言造成的损伤,棠艺的律师会估量的,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他的意思就是棠艺会追究剧组,或者说是曲笛的责任。 舒逸说:这件事情还是等夕言出来了再说吧。 怎么?唐朝白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他和夕言见面吗? 看来唐朝白是知道些什么,舒逸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想必唐总您也管不到夕言的私事上吧。 你倒是可以看看我管不管得了。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邱文翰真是害怕他们打起来,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里面躺着的是唐朝白的宝贝弟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唐朝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曲笛及时拉住了舒逸。 他小声劝说道:这次是我不对,我会会负责的。 曲笛! 别说了,舒逸,我们我们先回去吧。 他是很想等在这里看看唐夕言的状况再走的,但是很明显,唐朝白一点都不欢迎他。 而且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夕言,他的思绪乱糟糟的,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他没傻到说服自己只是他听错了。 当天夜里,就有人把事故现场发生的情况视频发到了网上,明明是他们私下的活动,但是却有人拍了视频,不用想肯定是有心之人干的。 视频像素不是很好,但是将曲笛跑过去,唐夕言在千钧一发之间把人护到了身下。 现场混乱不堪,第一个冲上台的是坐在第一排的舒逸,他快速跑了过去,跨上了台,二话不说就开始搬动那块大板子,接着三三两两的人反应过来也过去帮忙了。 他们分开了两人,最后救护车到了,曲笛还有意识,舒逸抱着他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医护人员才进来将唐夕言带走。 视频很长,并且很稳定,应该不是谁拿着手机拍摄的,而是早就设置好的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这个视频一出,在粉丝间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关心唐夕言的情况的,还有关心曲笛和他的关系。 这条新闻一出,半小时就登上了热搜第一,评论突破九万,各大粉丝和吃瓜群众到场。 灭霸霸:心疼我们哥哥,戏剧负责人能不能用点心,这么危险的东西都不用检查好久上台的吗?如果言言真的有什么后遗症,我鲨你全家! 小丸子不吃丸子:那得多疼啊,那么大一块板子,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希望言言能没事 精致的镜子:这个曲笛的名字有些耳熟啊是不是哪里听过。还有,他跑过去,夕言居然第一时间把人护在怀里,你说他们之间没关系我还真的不信。 蓓蓓呀:这题我会!他就是上次温故事件的涉事主人公之一!他原本是夕言的助理! 我看你挺会抬杠的:不是吧我就说为什么夕言会跑去演戏剧,还有舒逸,据说还是替补,你们看见了吗?舒逸第一个跑上去,那样子急得快哭了吧,心疼粉丝。 清华北大自己选:别cue我家舒逸,不管是谁出事了,他肯定也会去救人的,别什么都往那方面想行不行。 这把刀有剧毒吸溜:磕cp的时候就是一个眼神饱含爱,现在就只是朋友别瞎想,服了。 唐夕言的手术很成功,当晚就住进了普通病房,等着麻药过就好了,唐朝白总算是松了口气,可这伤势怕是得养上好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病房里就传来了唐夕言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居然赶走了他!?唐夕言愤愤不平,曲笛过来看他肯定是很担心他的,大哥居然把人赶走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警惕地问:你没有骂他吧? 唐朝白白了他一眼:怎么的,你还想骂回来? 唐夕言哀嚎:你果然骂他了!这下子他肯定不会过来看我了! 你给我安静点,好好休息,我回去了,等下一我让佣人给你带吃的。 唐朝白拿起自己的外套走了,一出房门他的脸就黑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拿出手机找到了邱文翰给他的手机号码。 喂?我是唐朝白。 舒逸因为这件事情被公司找了回去,曲笛一个人在家,正想找点什么吃,就接到了唐朝白的电话。 他不自觉抓紧了手机:唐总。 有时间吗?唐朝白单刀直入,我想和你聊聊,关于唐夕言的事情。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他的脚还没好,现在这个状况,苗月杉和舒逸都叮嘱他别出门。 我去接你,世纪花园a区706舒逸家里是吗? 曲笛心里一紧,唐朝白为什么会知道他住在舒逸的家里? 见他不说话,唐朝白说: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没必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 舒逸应该是被公司叫回去了,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我会在他回来之前把你送回去的,我现在就过去接你。说完他就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舒逸在公司听着自己的经纪人一条条地给他列解决方案。 现在已经有人怀疑舒逸和曲笛的关系了,特别是知道曲笛是舒逸引荐给苗月杉的事情之后,还有人扒出来曲笛和舒逸住在同一个小区,但是并不知道两人住在一起。 现在得先稳住粉丝我们的建议就是发公告澄清,记者见面会的话暂时没有必要,另外 开记者招待会。舒逸忽然开口。 这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记者招待会过于 就开记者招待会,尽快安排。舒逸语气十分认真,不像是说笑的样子。 柳梦愁上眉头,舒逸一向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这种事情也是全部交给他们处理的,怎么在忽然间就要开记者招待会了呢? 这样吧,我们先发个声明 他语气平淡:不用了,就按照我说的做,招待会上我会说清楚,我会给出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说: 二狗终于出息了啊!暗恋变明恋啰,唐大也开始作死了。下周上班了,我争取不影响更新呜呜呜呜 小剧场: 多年后 咸鱼(唐夕言粉丝):小笛子和我们言言好配啊!你看看那眼神,啊啊啊啊啊! 舒芙蕾(舒逸粉丝):你看看小笛子看着咱们舒逸的眼神,简直就是缱绻缠绵啊!舒逸什么时候把小笛子娶回家啊! 唐朝白:邱文翰,立马给我建个超话,cp名就叫白兰地!公司员工给我全部每天打卡,找几个人产粮,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王道cp! 第40章 结束通话不到半个小时,唐朝白就发信息给他说自己到小区门口了。 【你等我一下。】 曲笛把手机放回口袋,继续拄着拐杖往外走,十分钟前他就出发了,他腿脚不方便,走到小区门口得花不少时间,所以他提前出门了。 紧赶慢赶他还是多花了二十分钟才找到人。 车内的唐朝白有些不耐烦地频繁看自己的手表,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他不喜欢等人,同样的他也不会让别人浪费时间等他。 只是他一直都是开车出入的,根本不知道曲笛走出来需要多少时间,并且他早就把曲笛脚受伤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他打算给曲笛再打个电话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人,曲笛拐着拐杖,有些艰难地伸出手去开门禁,一旁的保安看见了,搭手帮他滴卡。 道过谢,他站在门口看了看,不远处的唐朝白降下了车窗,曲笛看见他就往这边走。 等很久了吧。他喘着气,大冬天地穿得不少,看起来有些臃肿,或许是走太快了,额头热出了薄汗,整个脸埋在驼色围巾里面,有些发红。 唐朝白刚才的烦躁一瞬间消失了,他倒是忘了他受伤了 唐朝白下车,接过他手中的拐杖,帮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是我忘了你的情况,进去吧。 曲笛连忙说道:我坐后面就可以了。 他和唐朝白并排坐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你很怕我? 不不是。或许是唐朝白的脸色太难看,曲笛下意识就否认了。 快上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曲笛只好乖乖坐上了副驾驶,唐朝白把拐杖丢到了后座。 系好安全带。 哦哦 一路上唐朝白都专心开车,一句话都没说,眼睛始终直视着面前的路况。 曲笛自然也不敢先开口,他扭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唐朝白找他到底要说什么。 但他知道应该是关于唐夕言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之后,车停了下来,唐朝白率先下车,然后好心地也扶着他下车了。 是淡淡的檀香,就像那天晚上闻到的一样。 能走吗? 嗯。 唐朝白也没有特别照顾他,自顾自地往下走,曲笛这才惊觉这里是一片墓园。 这里种了不少松树,打理得很好,即使是冬天也还是郁郁葱葱的,往下走就是一个个单独的墓碑。 这里是全y市最大也是最贵的墓园,不少有钱人都会选择长葬于此。 他更加疑惑了,他原以为唐朝白是带他去见唐夕言的,为什么跑到墓园来了? 唐朝白回过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对他喊道:跟上。 两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唐朝白终于停下来了,曲笛也尽量跟上,站在他的旁边。 面前的墓碑是一个双人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一对穿着西装的夫夫,一个笑得温润,一个只是微微勾起嘴角,虽然看起来面色严肃但还是难掩笑意。 这是我们的父亲和他的伴侣。 我们?这句话中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了,我们指的是谁? 曲笛嗫嚅道:你和夕言 我们是兄弟,他是我弟弟。 曲笛沉默了,这件事情唐夕言从来没有说过,怪不得唐朝白对他的事情那么上心。 这下子他更加无地自容了,因为他的失误把唐夕言弄进了医院。 唐朝白看向他:我知道你对他没那个心思,但是他很倔,眼里只看到你。 曲笛惊讶地看着他,他知道了 我就和你直说了,你的存在只能是他事业的绊脚石,他为了你能推了国外的音乐节邀请,就是为了演你那个戏剧,就一个小配角几句台词他就高兴得不行。唐朝白讥笑道。 他慢悠悠地说道: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你身后等着你招呼他过去 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不得不说你挺有本事的,搭上了舒逸之后还可以吊着唐夕言。 唐朝白话里带着很明显的恶意,曲笛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唐朝白有些讽刺地笑了一下,说:你们这些beta最会的不就是爬床办事吗?只有唐夕言这种人才会被你三言两语就骗得团团转。 曲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请你说话放干净一点。 看见这个人了吗?唐朝白指着那照片上的人说道:他就是个beta,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最后爬上了我父亲的床,为了一个角色。 那时候唐夕言才刚刚出生没多久,我父亲就离婚再婚,连死了都要和他葬在一起。 唐朝白看着照片上亲密的两人,讥笑道:最终两人都死于艾滋,真是报应。 照片上的人笑得青涩,眼里平淡无澜,但却是满满的爱意,或许是第一次拍这样的照片,他显得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地靠着自己的爱人。 这样一个人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人尽可夫吗? 唐朝白像是平静下来了,他看向曲笛,说:唐夕言这家伙别的没学到,倒是学到了老头的死脑筋。 他淡然地看了一眼曲笛,不屑地说:居然还学着他喜欢上一个beta,还是个有伴侣的beta。 分卷(30) 曲笛始终忍着他的羞辱,他夕言的确是因为他才受伤的,他没想到唐夕言居然为了他推了音乐节的邀请。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你的戏剧我会继续投资,但是唐夕言不会再去了,此外,我这边有个国外进修的资格,如果你过去,我会解决你的一切生活和学习开销。 你要知道,这是个你怎么都求不来的机会。 看来他是打算拿钱解决这件事情,直接把他放到唐夕言找不到的地方。 只要你不说,唐夕言不会知道你在哪里。 曲笛说:我暂时没有离开国内的想法,至于唐夕言那边我会说清楚,但是我并没有义务离开。 唐朝白没想到他会拒绝,出国进修这是他怎么都求不到的机会。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嗤笑道:我倒是忘了舒逸,有了他,怪不得你会看不上我的条件。 唐总,我一直没反驳你,不是因为你说的对,我只是看在你是唐夕言的哥哥份上,不想和你多有辩驳,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 说完,曲笛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唐朝白收回脸上的笑意,转头看着照片上笑意盈盈的两人,轻声说道:当年你也是这样和我爷爷呛声的,你这是死了也不放过我们唐家吗?想找另一个你来把夕言也害死吗? 这墓园在郊外,附近连公交车都没有,这边出入的都是有钱人,出租车更不会来这种地方。 他叫了车,在冷风中站了快一个小时才坐上了车,期间唐朝白开着车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顺路去买了些东西,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他前脚刚刚进门,后脚舒逸就回来了。 他看见曲笛撑着身体在收拾冰箱,赶紧过去接手。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别干活了吗?怎么还出去了? 在家里也是无聊,我看冰箱东西不多了,就去小区超市逛了一圈,没走远。 曲笛把桌上的东西递给他,让他放进冰箱,顺口问:事情还好吗?公司那边这么说。 舒逸说:没事,做个公关就好了,你别担心。 莱昂纳多导演那边 他笑道:他们看上的是我的职业素养,不是我的个人生活,你不用担心。 曲笛松了口气,最近国外的著名导演联系了舒逸,希望他出演新电影的一个角色,明年就开机了,他不想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苗月杉那边通知他,唐夕言因为受伤退出了,舒逸顶上原来的角色,曲笛没有多大的反应。 即使唐朝白不找他,他也会全唐夕言退出的,他伤得不轻,肯定要花好一段时间来恢复了。 但是曲笛和舒逸还有唐夕言的关系猜测愈演愈烈,不少人甚至拍到了曲笛从舒逸家里出来的照片。 这下子一直坚信着舒逸还是单身的粉丝开始动摇了,加上自家偶像一直没有出来说话,他们觉得心里越来越凉了。 两周后,舒逸召开了记者会,就此次事件做一个公开的解释。 这件事情是头一天晚上才宣布的,那天晚上舒逸没有回家,连曲笛的电话都不接,曲笛在家里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说只要做简单的危机公关就好了吗?前两天爆出的他从舒逸家里出门的照片,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因为那是那天他去见唐朝白出门的照片。 看来唐朝白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 记者会当天,曲笛一大早打车打算去会场截住舒逸,他第一次出门裹得那么严实,口罩墨镜全部都带上了。 但那天赶过去凑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即使他提前了好几个小时还是被堵着走不动,他脚还没有恢复,走过去也不现实,这导致他到场的时候只看见了一片混乱的会场。 不少人围在门口,进都进不去,酒店大厅外面直播着里面的情况。 不知舒逸在他来到之前说了什么,记者纷纷站起来,抢着要他回答。 场外的粉丝也是一片混乱,不少人将应援手幅丢到了地上,愤愤地骂着什么,更有甚者居然蹲下哭了起来。 忽然,有个记者问道:请问你知道曲笛的作品《消失的海浪》涉嫌抄袭吗?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舒逸表情不对,他表情不善,眯着眼看着那个记者,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曲笛听到也是愣住了,他看了看舒逸的样子,明显是生气了,可那个记者还是不怕死地重复了一遍:我说,请问你知道曲笛的新戏剧《消失的海浪》涉嫌抄袭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个文要过半啦!我也没想要到能写那么多,原本打算就二十万,现在看起来可能得去多一些了! abo在劫难逃 第41章 其他记者反应过来,纷纷把矛头转向那个记者,这分明就是拿到了内部消息准备搞个大新闻。 舒逸看着那人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证据,说:我这边有一份剧情对比,也就是网络上俗称的调色盘,我们了解了一下《消失的海浪》的人物设定和剧情,发现其与网络上一个网友发表的设定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舒逸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咬牙问道:戏剧的细节并没有公布,也没有公映,你的所谓调色盘资料来源于哪里? 那记者避重就轻:我们必有我们自己的渠道,这里不便公布,还请舒逸你回答一下你伴侣曲笛涉嫌抄袭的问题,给大家一个交代。 其实他们报社原本以为舒逸是就最近的传言做一个澄清的,没想他他居然承认了,这下子他们这条新闻就更加有爆点了。 在这样的大新闻面前,没有人会关心资料来源,即使他真的是通过违法渠道得到的,在急需维护自己名誉的时候,想必当事人也没心思去追究了。 这是全网直播的记者会,他必须冷静,不然只会起到反作用,他说:曲笛的稿子是我交上去的,恕我看着他一点一点磨出来的,我相信他不会抄袭。 那请问你是什么时候把稿子引荐给苗月杉苗老师的呢? 十二月份。 具体是那一天呢? 这人明显实在找茬,他还是回道:十二月26,《山河》开播的那一天。 那人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带着一丝得意地说道:网络上与其相似的故事,发表于十二月3号,不知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一个剧本,你觉得是二十天就能完成的吗? 那人却说道:写一部原创新剧是不可能,但假如是抄袭,我想这么点时间足够了。 眼看着面前的记者纷纷站起身来,想要舒逸给出一个正面回答,柳梦赶紧出来让人把舒逸带到后面去。 柳梦拿起麦克风道:这件事情我方会交由律师处理,此次记者招待会就此结束,谢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出席。 诶!抄袭的事情回答一下啊 对啊,舒逸,回答一下。 请正面回答一下你是否知情! 现场的人都不愿走,有的还想要到后台去继续采访拿点私人爆料,但是都被保安给拦住了。 大堂里看着直播的粉丝在舒逸公布了伴侣之后就足够崩溃的了,现在又爆出他的伴侣疑似抄袭,好像一切的不满和失望都有了发泄口,他们一致冒头向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舒逸伴侣。 他们三三两两地说这话,有些情绪激动的还大声骂出了口。 哪来的抄袭狗,就是为了让咱们舒逸推荐他吧,连剧本都是抄的。 长得不咋地,心思肯定多,不然舒逸怎么会看上他。 我都想不到哪个omega足够优秀能让舒逸喜欢上,现在居然告诉我只是个beta? 再多不堪入耳的语言曲笛也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人质疑他抄袭的事情,他离开了会场打车回家,路上他给苗月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在通话中。 事实上,苗月杉那边的电话已经快被打爆了,抄袭事件发酵得很快,加上粉丝的推波助澜,曲笛那只有为数不多几条推自己戏剧的微博很快就被攻陷了。 最近的一条发布戏剧首演时间的微博下面有几万条评论,几乎都是奔着辱骂他来的。 瓶瓶罐罐:这个人是荣大毕业的,一个在艺术学校算得上三本的地方大学,能养出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曲笛抄袭狗# 舒逸心头宝:舒逸是被什么蒙了眼睛啊!就算找柳梦也比这个好啊! 看到我催我减肥:这人还是个助理的时候就和夕言不清不楚了吧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勾搭上了舒逸。 湘湘吖:别拉我们言言,他们只是工作关系,现在他和我们言言完全没有关系了。 男上加男:别说没关系,之前舞台事故那段视频我就觉得夕言和他之间肯定有什么。 空调开放中:这件事情的关键难道不是抄袭吗?怎么全部都在关注他的私人生活。#曲笛抄袭狗# 曲狗什么时候死:舒逸不和她分手我就脱粉还要回踩,看上的是什么玩意儿#曲笛抄袭狗# 曲笛在家里战战兢兢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等来苗月杉的电话,期间他上网看了那个调色盘,惊觉那个网友发在网上的原文和他一开始的原稿故事线是一样的。 但后来他修改了很多次,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疑似百分之八十抄袭的版本。 这根本就是拿他现在都版本和原稿做对比 他看了看发帖时间,的确是他把完整稿子交给舒逸的几天后。 他理不出一个完整的思绪,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稿子他肯定是没有转手过的,除了舒逸。 但肯定不会是舒逸做的,难道是剧组里面的人吗? 也不太可能,稿子交上去之后,是苗月杉审阅的,直到定稿弄好了才通知的剧组其他人,所以,包括演员在内,他们看见的第一稿都是已经修改过的。 网上的文章里面有一个人物就是苗月杉和他第一次会谈之后他们删去的,剧组的人拿到的稿子是没有他的。 所以说这人拿到的必然是他交上去之前的稿子。 曲笛有些急躁,他试图找到问题的源头,但是却一无所获。 现在所有人都以最大的恶意来看他,网络上的羞辱他可以视而不见,但是他无法忽视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巨大后果。 这部戏剧是他们所有人的心血,不就之后就要公演了,如果他真的被证实是抄袭,那么前期的所有投入都会打水漂,苗月杉和舒逸的名誉也会带上污点。 而他永远也别想成为编剧了。 他回到房间,疯狂翻找自己的手写稿子,上面记录了所有的思路和灵感来源,涂涂画画得有些乱了。 每次工作结束他都会在最后面写上日期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算拍照上传,他急于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真的不是抄袭。 他的手有些抖,好几次都对焦不了,温热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滴落在他的屏幕上。 他慌忙擦去,拍了几张照片,在自己的微博上打了一大段话,最后又删除了,他不停地斟酌着自己语言,一直想着这样说到底对不对。 他打了删打了删好几次,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的输入框依旧一片空白。 信息通知那里已经快破五万了,他还是没有勇气点进去。 这时候,苗月杉来电了。 这三个字忽然就给了他一点勇气,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慌忙接通了。 但他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苗月杉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少了往日对他的温情,多了一点疏离。 这段时间你不要随便出面了。 这意思就是让他别乱说话,曲笛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电话,说:好的,苗老师。 就像是以前苗月杉每一次吩咐他做事一样,他都会乖乖地喊上一声苗老师。 那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这边事情比较多,有需要的话,我再让他们联系你。 苗月杉没有什么架子,一直都是亲自联系他,时不时还会和他说上几句体己的话,曲笛明白了什么。 意识到苗月杉要挂电话,他喊住了她:苗老师 那边沉默,等着他说些什么。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只想和您说真的没有抄袭。 苗月杉看向自己忙于接各种电话的工作人员,有些无力:曲笛,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说了就有人信的。 苗老师,您相信我吗? 我很想相信你。 但是证据就摆在眼前。 说完,苗月杉便挂了电话,曲笛听着忙音,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乱糟糟的笔记,心头渐渐涌上悲凉。 是不是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脱力地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自己熬了无数个日夜写出来的东西,忽然觉得绝望。 他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下午五点了。 得做饭了,他这样想着,却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忽而想起,舒逸还没有回来。 他一阵心悸,舒逸是不是也不相信他。 他很想很想有个人抱抱他,告诉他:我相信你,你没有错。 曲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了,他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掉,有什么堵在他的心口他快要疼得喘不过气来了。 他扒拉了几下,找到了刚才放下的手机,按下了快捷拨号键。 那边嘟嘟嘟地响了好几分钟,他心里不断地祈祷着能快点接起来,但最终还是失望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为什么不回来呢? 说白了,曲笛一直是个极度不自信的人,他害怕别人对他的一点点不满,他需要别人的认可来获得自信。 现在的他,犹如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是个人都想要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他。 就像是那年,那些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人,那些质问他的记者们,面对那些诘问,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不一样的,他告诉自己,一切都不一样,他有了爱他敬他的人 分卷(31) 他想要出去找他。 他快速换好了衣服,打算去他公司看看。 但走到客厅,就有人按响了门铃。 他心里猛地一跳,急切地跑了过去,可他忘了,舒逸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不需要按门铃的。 他满怀希望地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门。 面前的女人坐着轮椅,穿着淡黄色的长裙,长发懒懒地披着,温婉优雅,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而后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作者有话说: 忽然文思泉涌哈哈哈哈,你们的留言和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小剧场: 曲笛新剧开拍,借口搬了出去住几个月,他回到酒店房间,打算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独处时间。 一进门就有人抱住了他。 唐夕言:惊不惊喜! 几分钟后,有客房服务,打开门。 舒逸:笛子 半夜赶走了两人,终于安心睡下,半梦半醒中,有个人压了上来,还没开口那人就吻住了他。 唐朝白:是我。 曲笛:你怎么进来的? 唐朝白:我家的酒店,当然想进就进,我的人自然想吃就吃 啊~一夜无眠啊~ abo在劫难逃 第42章 女人轻柔的声音化作鬼魅,犹如无间地狱来的恶鬼,张牙舞爪,狠狠地撕开他一直以来刻意遗忘的记忆,鲜血淋漓。 曲笛在发抖,掌心冒汗,那些不堪的回忆将他的神经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久久没说出一句话,喉咙干涩得可怕。 他像是自欺欺人一般,用颤音说道:你你找错地方了我 他咽了一口唾液,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认识你。 说完他就想把门关上,女人却忽然开口说道:这里不是舒逸的家吗?你就是他的伴侣? 听到了自己恋人的名字,曲笛僵硬着身体看着她。 舒曼以为只是自己的忽然造访吓到了他,便小声说道:你别怕,我不是什么记者,我是舒逸的姐姐。 她在楼上听见了下面丈夫看电视新闻的声音,恰好听见了自家弟弟的声音,他说什么伴侣,没听全丈夫便把电视关了。 她也是趁着他出门的功夫偷偷跑过来的,这舒逸,有了伴侣也不带过来给她看看。 眼前的孩子,应该是个beta,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眼角绯红,不知是不是刚刚偷偷哭过,整个人像碧玉一般,清澈干净。 她很满意。 你那孩子开口了,声音很小,但是也听得真切。 你是舒逸的他说到一半,忽然不再说了,只是脸色忽然苍白了许多。 舒曼赶紧说:我是他的姐姐,亲生姐姐,你别怕!你你怎么了孩子! 曲笛跑了,他越过舒曼,发了狂似的往外跑,什么记者什么舆论他统统都不在意了,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一切都是假的。 舒曼看着越跑越远的曲笛,想要追上去,但是身体却不争气,轮椅划出一小段距离,她就已经看不见曲笛的身影了。 舒曼有些慌,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小孩撒腿就跑,无奈之下她只能给舒逸打了电话。 舒逸是舒曼的弟弟,对啊,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察觉到呢?都是姓舒的,为什么不多留心呢? 他不停地跑,直到双脚打颤,走起路来都有些无力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还没好透的脚踝疼得发热。 他没有哭,在这种时候反而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只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灵魂都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 他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慢慢蹲了下来,周遭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他跑到了什么地方,一个路人也没有。 他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泥地,急速地喘着气,像是要溺毙了一样。 原来你是她的弟弟啊 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为什么舒逸会主动接近他,为什么他会主动提出帮自己转交稿子,为什么自己的稿子会被指认抄袭。 天终于黑了下来,挂着稀稀疏疏几颗可怜的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月亮有些泛灰。 头顶上的路灯亮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照亮了整条路,同时也掩去了星光,有个人蹲在地上,久久没有动静。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扶着灯柱想要站起来,但似乎是累极了,他朝前摔了一下,接着颤抖着站了起来,经过一个一个路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舒逸在记者会之后就被柳梦没收了手机,并且勒令他呆在公司哪也不准去。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远处的郑思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完全不给他机会离开。 不知道曲笛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早上这件事情肯定是有预谋的,不然不会挑那种时间说出来,还是个不大不小的报社,之前也合作过,却没有事先和他们联系。 那稿子他明明说了不准外传,为什么会这样 他见不到曲笛,心里就根本不能平静下来,或许他只是知道问题肯定出在自己这边,他害怕曲笛知道。 在他打算找柳梦谈谈的时候,柳梦拿着他的手机进来了:是你姐。 手机还在振动,舒曼很少会打电话给他,怕打扰他的工作,难道她看见了新闻或者是自己早上的新闻发布会了吗 他急忙接起来,却听见了舒曼很着急声音。 小逸我她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说清楚。 姐你有什么事?慢点说,姐夫在你身边吗? 我我自己出门了,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什么!?舒逸拧着眉,心里祈祷曲笛不要遇见舒曼,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彻底把他的奢望给打碎了。 我看见你的伴侣了 她进了舒逸的家,和上次来差别真的很大,虽然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屋里满满的生活气息,两个同一系列不同颜色的杯子靠着放在桌上,沙发上放着昨天的报纸,桌上还有一个果盘,放着舒逸最爱吃的桃子。 厨房的冰箱放得满满当当的,还有貌似是昨天吃剩的饭菜。 听到舒曼的话,舒逸似乎被抽走了全身都的力气,他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失神地看着前方。 姐他他呢? 他还抱有一丝希望,或许那么多年过去了,曲笛早就不记得舒曼了。 他之前一直恨曲笛,恨他就那么轻易地把当年的事情忘干净了,现在他却无比希望,曲笛真的一点都记不住了。 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把曲笛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他跑了,小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拔腿就跑,现在都没有回来,你说外面的记者都在找他,怎么办啊。 姐,我马上回去。 好,你快点,我在家里守着,有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舒逸不管柳梦的阻挡,强行要离开。 柳梦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一旦出了差错,他的演艺事业就要折在这里了。 舒逸!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你们两个,曲笛抄袭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连苗月杉都宣布戏剧取消了,你别给我任性! 舒逸却看着她的眼睛,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对她说道:这件事情不关他的事,是我把稿子泄露出去的,这件事情不需要什么公关,现在!我要去找他! 柳梦愣在了原地,什么叫就是他泄露出去的? 舒逸几乎是用跑的,他开车离开公司,果然不少记者抗着长枪短跑在门口蹲守,看见他立马围了上来,舒逸一点都没有犹豫,踩着油门就冲了过去。 那些记者还是要命的,见他根本没有停车的想法,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舒曼,便打了电话让陆华严去把舒曼接回家。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家里还是和往常他回家一样,只是没了那抹灯光,没了那个在厨房忙碌的人。 没人用轻快的声音对他说:回来啦?洗个手吃饭吧。 曲笛的手机静静地躺在茶几上,怪不得他打了那么多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舒逸打起精神,他问过保安了,曲笛并没有出去,外面蹲着那么多的记者,他想出去也出去不了,那么说明,曲笛应该还在小区内。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他。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外走,打算去监控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那边的人也很配合,说不久前的确看见一个人。 他忽然出现在g区,那边没人住的,旁边就是一个很大的树林,很少有人会过去,所以就多看了眼。 那人把当时的监控画面调出来给他看。 舒逸看着他跑着进入了监控范围,似乎是累了,他停了下来,接着像是很痛苦一样蹲了下去,他背对着监控,身体似乎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身边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他也终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手机,沉声说道:能不能看到他去哪里了? 这边就是那个树林。那人指了指他离开的方向,继续说:不过那边有护栏的,应该是跑不出去的。 能不能让人去找找,他受了伤,我怕他走到哪里动不了了。 舒逸眼角泛红,声音压抑,那人连忙联系了保安去找人。 舒逸也跟着到那边找人了。 曲笛的确是走近了那片树林,围着铁丝网,长了不少藤蔓一样的植物,上面的小刺都有些生锈了。 他慢慢走过去,摇了摇那网,掉落了不少枯叶子。 他左右看了看,看见了一把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木凳子,有些坏了,但是却还能用。 用来爬墙。 铁网和铁网之间是水泥柱子,因为树林很大,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从这边进来,所以连巡逻的人都很少。 他摔下来一次,脚疼得更厉害了,手掌多了不少擦伤,沾着泥土。 他只是在早就不干净的衣服上擦了擦,继续站起身来,打算爬过去。 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他终于爬了上那水泥柱子,上面原有的灯不知被谁拿走了,光秃秃的,正好能坐一个人。 他坐在上面,抹了一把脸,一道红印子就印上去了,带着些许褐色。 曲笛似乎感觉到了刺痛,低头看了看自己早就面目全非的手掌,有些出神了。 面前的树林很黑,就这淡淡的月光什么都看不见,常年没人出入,根本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他回头看了眼,最近的路灯闪了闪,忽然就熄灭了,连着他眼里的光。 那天晚上,曲笛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他没有受伤,因为下面是厚厚的枯叶,只沾了一身的泥水,枯叶在里面发酵的味道熏的人作呕。 就像他糟糕无比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鸽了那么久,主要是我刚刚开始工作,第一天就工作到了九点半实在没时间,我以后一定会尽量抽时间出来的! 由于作者累死了,今天没有小剧场。 第43章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看不见出口的树林里面走了多久,他冷得浑身发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疼痛侵蚀着他每一根神经。 或许他会死在这里吧和那些不知道堆了多久的枯叶一样,在这里死亡,腐败,发臭。 他不想谁找到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死在这里也不错。 他曲笛靠在了一棵树上,抬头看了看,被树叶遮挡着的天空隐约能看见几颗星星,云已经遮住了头上的月亮,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 小时候在村里的时候,天空上的星星可比现在要多得多,偶尔经过的一两架闪着红蓝光的飞机能让他们兴奋很久。 是飞机!父亲,你看! 那年曲笛五岁,他和父亲蹲在水田边守夜,今年的水稻刚刚种下,不能让人把水抢了去,母亲累了一天,在家里休息。 他父亲点起早就被熏得发黑的老烟管,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烟管据说是爷爷留下来的,父亲一直不离身,他没看曲笛一眼,只是皱着眉头喊他坐着别乱动。 坐下!别烦! 曲笛乖乖地坐到了父亲身边,将自己的手缩到衣袖里面,晚风吹得他有些冷,身上捡隔壁哥哥家的衣服有些大,风灌到里面。 他缩在父亲身边,不敢说话,但眼睛还是望着头顶上渐渐远去的飞机,小曲笛双眼亮亮的,脸上还挂着笑。 虽然被父亲骂了,但是今晚看见飞机了呢!明天他要和隔壁家的哥哥说说,这样他们肯定就带他玩了。 半夜他熬不住了,打起了瞌睡,身边的父亲忽然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他往前扑去,跌进了水田里。 水不深,但是曲笛太小了,呛了几口水才勉强爬了起来,他忘记了哭,只是愣愣地看着站在田边的父亲。 父亲眼神冰冷,忽然嘀咕了一句:没用的beta。 他看曲笛久久没有动作,一脚踢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砸到了他的身上,曲笛一屁股坐到了水里,后知后觉地大哭了起来。 曲笛知道父亲不喜欢自己,他常常对自己发脾气,但是他还没从来没有挨过打,这是他第一次挨打。 那晚上他哭哑了嗓子,父亲都没打算拉他一把,最后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爬了上去。 父亲已经回到位置上开始抽烟,曲笛很害怕,他离父亲远远的,小声询问:父亲,我可以可以回家换衣服吗? 父亲斜了他一眼:滚回去,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 回到家之后,母亲看着浑身湿透不停抽泣的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拉着他去洗澡换衣服。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早上,他叔叔家出生了一个孩子,是个alpha。 分卷(32) 那天之后,父亲开始频繁对他动手,但他还是顾着手下的力道,起码曲笛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只是曲笛变得越来越沉默了,被打了骂了也不会哭了。 连母亲也不会心疼他。 以前他最希望的就是村里的小朋友可以带他一起玩,现在他连喝口水就要想想会不会挨打,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玩去闹了。 他越来越孤僻。 再后来母亲去了城里,说是打工,因为母亲寄回家的钱,家里情况好了不少,父亲似乎对他的打骂少了,甚至允许他到村里唯一的小学去上学了。 只是没多久,他们就和母亲失去了联系,她也不再往家里寄钱了,父亲又开始变得易怒,他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学也不上了。 再后来? 他记得那是一个雨天,他和父亲在家里剥豆子,外面的雷轰轰作响,有人敲响了门,父亲有些急切地放下手中的事情,跑着过去把门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陌生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帽子把半张脸都遮住了,他没敢多看。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两人就离开了,父亲怀里多了一个少女。 那是一个omega,睡着了的omega。 她穿着明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是一只从没见过的鸟的图案,眼睛是一颗亮晶晶的小石子,她浑身都湿透了,栗色的长发贴在脸上,他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但他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比村里盛开的鸡蛋花还要好闻。 也不给披个雨衣,淋坏了怎么办。父亲一边嘀咕一边把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他进门之后,用脚把门关上了。 曲笛没有抬头,不敢多问,只是一直安静地剥着豆子,心却飘走了。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听见女人近乎凄厉的哭声。 他有了一个后妈,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那天早上父亲很高兴,分给了他一个鸡蛋,这是家里的母鸡下的,父亲会吃,吃不完的都拿去卖了,他好久都没吃了。 他看着父亲的笑脸,一时间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时候让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alpha,看那二狗还敢不敢看不起我。 二狗是他的小叔,他们家的alpha今年已经五岁了,果然和他们beta是不一样的,还没上学就会背很多古诗,也会做乘法和除法了呢,据说他们家打算把他送去县里的小学读书。 村里的人都又羡慕又嫉妒,以后这alpha出息了,这家可就真的飞黄腾达了。 曲笛也很羡慕,乘除法他还没学到呢。 他父亲忽然有了干劲,下地也勤快了不少,曲笛也不用天天去地里帮着干活了,父亲让他多在家里照顾他的后妈。 他第一次见舒曼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他们村里最常见的大红花衣服了,那身好看的裙子被丢进了火坑里面烧没了,曲笛还有些遗憾。 舒曼呆在床上,缩在角落里,头发乱糟糟的,手上和腿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曲笛知道,父亲肯定打她了。 他把稀饭放到了床边才发现这个后妈的腿被链子锁了起来,另一端固定在了墙上,以前是没有的,他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弄的。 还没来得及细看,女人就打翻了他煮了一上午的粥,她抓起枕头朝着他扔了过去,大喊道:滚开!滚开! 她的声音沙哑,双眼通红,脸上都是泪痕。 曲笛害怕地跑了出去,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要锁着她呢? 没多久他再次捧着一碗白粥进去,女人还是缩在角落,曲笛不敢靠近,只是把粥放在她可以够得着的地方。 姐姐吃饭了。 他没有叫他阿姨或者是母亲,尽管父亲说这是他的后妈。 女人听见他的声音,眼珠子动了动,看向他这边,曲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头就把门关上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他常常会听见半夜父亲房里的哭喊声,他捂着自己的耳朵,让自己别去听,别去想。 他依旧每天给女人送饭,女人不再对他大吼大叫,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小声和他说谢谢。 他红着脸回:不客气。 直到有一天,女人叫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秋天的微风,沁人心脾。 曲笛犹豫了一会儿,回答:我叫曲笛,曲子的曲,笛子的笛。 他很开心,这是他从学校学会的自我介绍,可他一直没有机会认识新朋友。 很好听 女人的目光从他雀跃的脸挪开,低下头,搅了搅手中的白粥,在曲笛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轻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舒曼。 什么?曲笛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叫舒曼,舒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舒适的舒,曼妙的曼。 曲笛有些为难地说:我还没有学到这两个字 你过来舒曼对他招了招手。 曲笛走过去,舒曼拉起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两个字。 舒曼的手很瘦,血管凸起,上满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紫色痕迹,有些触目惊心。 那天下午,曲笛学会了写舒适和曼妙两个词语。 他没让父亲知道,但是半夜听见那熟悉的哭喊声时,曲笛的心一阵阵地发慌,这个姐姐白天才笑着教他写字。 她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村里李奶奶家的油菜花一样,温柔似水但又明艳动人。 第二天,他踌躇着不敢进去,还是舒曼喊了他的名字。 舒曼的脸上多了一块青紫,身上也多了不少伤痕,但她没有说晚上的事情,只是轻声和他聊天,问他想不想听故事。 他的愧疚心越来越重,他不敢直视舒曼,不敢继续接受舒曼的好,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第一次拒绝了舒曼要继续教他念诗的建议。 我我不学了,对不起,姐姐 他白着脸想要离开,他已经不敢看舒曼那憔悴得不成样子的身体了,她不再美丽,眼神空洞,连微笑都像是假的一样。 曲笛! 舒曼有些着急地叫住了他了,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哑着声音说:能不能帮帮我 舒曼哭了,这是曲笛第一次见她流泪,或许那些绝望的夜晚,她也曾哭过,但是他却假装不知道。 我曲笛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很想答应,舒曼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这些天他也知道了,这个姐姐是父亲买来的,就像是村里那个老光棍一样,找人买的媳妇。 他想起了父亲狰狞的脸,想起了那些落在他身上鞭子和木棍,想起了那次父亲猝不及防地将五岁的他踹进了水田里。 他不敢 父亲会杀了他的。 他慌忙拨开了舒曼抓着他的手,逃命似得跑出了房间。 舒曼喊着他的名字,带着绝望的哭声,但他没有再回去。 那天夜里,他没有听见那让人胆颤的声音,他缩在被窝里看着自己的手心。 这是他的第一个朋友 父亲的钥匙就藏在阁楼的箱子里面,他之前看见过,他或许今生就这样了,但是舒曼不该和他一样,在这里度过毫无希望的一生。 或许就和父亲说的一样,他早就该去死了,他这个没用的垃圾。 十岁的曲笛就想到了死,他想死之前要把舒曼放走,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可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舒曼在半夜拿出藏好的瓷片,想要杀了曲笛的父亲,却被发现了,他父亲一气之下割断了舒曼的脚筋 作者有话说: 悲催的我中秋都没有放假呜呜呜。 第44章 他父亲就躺在满是鲜血的房间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惊觉人快要没气息了,他慌忙找来村里的医生。 不行,得到医院去看。 不是啊,你再看看,不就是流点血吗?县里的医院有点远,如果找人开车带过去,得花一笔不小的费用。 医生摇了摇头:你下手也太重了,她的脚恐怕是毁了,快去找人吧,再拖下去人肯定没有了。 是她半夜也不安分,还老想着跑!他父亲怒目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人。 我就想让她断了这念头。 曲笛怯生生地躲在房外看着,他看见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床褥,跟着血液涌出来的信息素味道充盈了整个房子,只是那些人都闻不到罢了。 舒曼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腿一步也走不动了,双眼蓄着泪,心也狂跳不止,他忽然意识到,或许昨天舒曼向他求助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哭哭啼啼的作死呢!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他父亲说着就要把他关在房外,曲笛第一次反抗,他冲了上去挡着门,说道:父亲我们让村口的刘伯送姐姐去医院吧。 刘伯家里是开小卖部的,有一辆拖拉机,常常到县里给大伙进货。 死不了的,村里的狗断了腿不还好好地活着他语气有些不确定,但是如果送去医院,那得花多少钱啊,原本为了买这个omega,家里的积蓄都快用光了。 父亲,她是你花了很多钱买来的,还没有生下alpha。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想要一个alpha孩子,他们肯定买不起第二个omega了。 果然,听了他这句话,他父亲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动手把人抱起来,拿了些钱就出门了。 曲笛原本想要跟过去的,但是被他父亲呵斥住了,他只好留在家里。 他不吃不喝在家里等了两天两夜,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只等到了县里的警察。 他父亲被抓走了,他这个罪犯的儿子,最后被送到了亲生母亲身边。 曲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顺着树干坐了下来,他有些累了。 天空开始飘小雨,他眯着眼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风停了,雨也停了,衣服湿了大半。 他重新站了起来,继续慢慢外前走,喉咙有些痒,浑身发热,眼前也像是迷了一层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面。 肯定是发烧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居然走到了树林的尽头,是一条有些荒芜的马路,但要下去有大概两三米的高度。 他还没看清,就一脚踏空滚了下去,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自己的脖子。 他跌落在马路上,看着灰蒙蒙的天,试图动了动自己的手,疼得厉害,他咳了两声,喉头一阵腥甜。 意识在渐渐远去,他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曲笛! 隐约间,他听见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听着声音,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舒逸,谁都好 唐夕言在昨天晚上联系不上曲笛只好就拉下脸面给舒逸打了电话。 舒逸声音疲惫,一点都不想和他纠缠,但他却不依不饶,他只想和曲笛讲几句话让他知道曲笛没事就好。 最后舒逸怒吼一声,似乎还带着一丝犹不可见的哭腔:他不见了! 他这才知道曲笛从他家里跑出去了,但无论他怎么问,舒逸就是不肯说为什么,他们在小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人。 舒逸快奔溃了,他不停地喊着曲笛的名字,跑到跑不动了也不肯回去。 唐夕言也着急得很,后来他们分了几个人打算到树林尽头这边找找,而舒逸则带人进了树林。 最后是他找到了曲笛。 唐夕言跑过去把人抱在自己怀里。,他脖子上一道显眼的伤口,往外冒着血珠。 求你,别让他找到我 曲笛忽然喉咙一痒,吐出了一口血,红了他的衣襟,温热的感觉把唐夕言吓得魂魄尽散。 曲笛! 曲笛醒来的时候,手上挂着液,有些麻木了,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左手,好像被什么固定住了。 在一旁趴着睡觉的唐夕言被他弄醒了,赶紧按住他:你别动! 曲笛似乎还没有回神,疑惑地看着他,他拉了拉被子,说道:你这手骨折了,不能乱动。 接着他又用手探了探曲笛的额头,说:烧退了,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曲笛安静地看着他按铃,看着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车进来,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 恢复得不错,就是这手和脚肯定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医生说了不少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唐夕言听得很认真,拿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打进了备忘录。 医生走了之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唐夕言拿起一旁的杯子,说: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点。 曲笛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这医院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于致远的医院,设施什么的都很齐全。 唐夕言走到饮水机边给他倒了一杯水,曲笛刚想接过来,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不是很方便。 我来吧 。他把水杯递到曲笛嘴边,曲笛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就着这个姿势喝完了。 慢点,别急。 他原本还不觉得自己口渴,可当温热的水顺着喉道流入胃部的时候,他喝得有些急切了起来。 后来他又沉沉地睡着了,唐夕言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他抱着人开车到了医院,他浑身是伤的样子真的把他吓到了,还好他没事 曲笛睡了两天两夜,瘦了一点,因为缺水,嘴唇干燥起皮,不见往日的水润,手上因为输液多了不少针口。 他伸手抚上他的脸,温热的手摸上去感觉有些凉,他抬头看了看空调,把暖气调高了一点。 他不知道曲笛和舒逸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卑劣的想,要是曲笛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他带着曲笛来医院的事情媒体自然知道,第二天就上了新闻,舒逸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舒逸没了一向的波澜不惊,他满眼的红血丝,胡子拉碴,衣服也像是一直没换,皱皱巴巴的样子。 分卷(33) 曲笛在哪里?他看向唐夕言身后的病房,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就要往里走,唐夕言拦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 唐夕言说:曲笛不想见你,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曲笛在我这里,我就会护好他。 原以为怎么样舒逸会跟他吵,可没想到面前的人双眼忽然间黯淡了下来,他只是看向他身后的病房,疲惫地问:他还好吗? 不太好,还发着烧,还睡着。 他舒逸停顿住了,不知在想什么,很久之后他才说道:你好好照顾好他。 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唐夕言听见他说:我会回来带他走的。 只是不是现在,他要把所有人所有事都处理好了才有脸面回来求曲笛的原谅,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好 手机振动,唐夕言回神,发现是唐朝白给他的电话,他看都没看就挂断了。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找他是什么事情,不就是曲笛的事情吗?他在前两天就打了很多电话给他了,一接起来就是对他劈头盖脸的责骂。 后来他就干脆不接电话了。 唐朝白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扔出去,唐夕言从来没试过这么大胆,居然敢不接他的电话。 他翻了翻邱瀚文给他的文件,已经有五个代言打算和唐夕言解除合作了 他和曲笛在医院的消息已经发酵好几天,公司也发了通告,但是根本没人买账,他们只觉得唐夕言在包庇曲笛,知道他抄袭依旧和他同流合污。 恐吓和辱骂私信什么的,微博管理人员已经收到不少了。 他不能再任由唐夕言这么任性下去了。 当天傍晚,曲笛再一次醒了过来,这次他觉得自己好多了,胸中气闷的感觉也没有了,唐夕言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开了静音,一边玩一边嘴里小声念念有词,曲笛知道,他肯定又在骂人了。 他轻声喊他的名字,唐夕言立马弹了起来,把手机放到桌上,跑到床边。 他眉眼都是担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他声音还有些哑。 饿了吧,我让助理带了粥,在保温瓶温着呢,喝点吧。 唐夕言站起来,打开桌上的保温壶,一阵香味立刻飘散出来。 他闻了闻,嘟喃道:还蛮香的。 你也吃点吧。他两次醒来看见的都是他,他知道唐夕言肯定一直照顾他,恐怕也没吃什么。 你先吃吧,吃不下了我再吃。 唐夕言帮他坐起来,塞了两个枕头到他的腰下,然后拿起桌上盛好的粥,有些扭捏不好意思:我咳我喂你吃吧。 他眼神闪躲,耳朵发热,心里却是窃喜,忍得好幸苦才没有笑出来。 谢谢。 他的声音没有以前那样好听了,但唐夕言听着却依旧很受用,像是微风吻过湖面,泛起涟漪。 你你快吃! 原本曲笛抄袭这件事情随着作品下架应该会渐渐被人淡忘的,毕竟曲笛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戏剧也不是主流媒体愿意每天关注的事情。 但是他被扣上了舒逸伴侣这个帽子之后,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路人热衷于看热闹,粉丝想要他们分手,于是这热度持续了半个月依旧没有冷下来。 并且在拍到唐夕言带着出院的曲笛离开之后,这件事情重新被抛回了油锅,重新翻滚沸腾。 唐夕言可不管那么多,他好说歹说才把人拐回家的,要不是曲笛腿受伤了,怕是早就跑了。 他哼着曲子,推着轮椅回到了家里。 好久没来了,曲笛发现这里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他有些感慨。 你住一楼的房间吧,楼上不方便。 嗯。 曲笛话变少了,有时候他想故意逗他笑他也只是附和地扯了扯嘴角,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出神,他在想谁,唐夕言心知肚明。 把酸涩压回肚子里,唐夕言笑了笑,推着他进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久违的小剧场: 某天,曲笛遇到了潜规则,不过是别人想被他潜。 酒会上的演员里,有主演的舒逸,两人并排坐,旁边是一个omega男孩,白白净净,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得紧。 他在桌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极尽撩拨,就差坐到他身上了。 某演员被换下,还被爆出以前在酒吧陪酒。 舒逸吻了吻身下人的脖子,动了动,满意地听听着甜腻的声音。 你说的对,他就是个孩子,可不能让你这么舒服,对不对? 开机仪式由于编剧卧床不起,主演有事,延迟了三天。 第45章 这房间不大,但是很干净,我给你收拾了一下,床单什么的都是新买的,你放心住,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他献宝似得拍了拍那张床。 曲笛这才回过神来,房间并没有像唐夕言说的那样不大,对比与他自己住的地方,这房间够大了,他记得这之前是存放唐夕言那些架子鼓之类的乐器的。 或许是赶不及新装修了,墙上贴的是新的墙纸,蓝灰色的,很简单但也看得很舒服。 小小的阳台放了几株绿植,唐夕言不爱这些东西,说是懒得照顾,之前他买的仙人掌都给他养死了。 这花 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那几株粉色的百合尤其显眼,有半个成年人高了,虽然落地窗关上了,但还是有点点花香偷偷跑进来。 唐夕言有些结巴:这个是是买床单送的,他们非要送我,我就带回来了。 亏他这么蹩脚的理由也说的出口。 末了他忽然焦急地加了一句:我有每天浇水,你别担心。 他记起来那时候曲笛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仙人掌,他养死了,曲笛可惜地看着那干枯的仙人掌,嘀咕了一句可惜。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 怕惹曲笛不高兴了,他赶紧说清楚自己会对这几株草负责的。 曲笛没再问下去,只是淡淡地说:谢谢,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唐夕言一愣,讷讷地说:那你先休息。他跑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里面有几本书。 你无聊的话可以看书 嗯,谢谢你。 不不用谢。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轻轻地关上了门,门锁传来咔哒一声,曲笛的心跟着抖了一下。 他的心还在另一个alpha的身上,但是他却厚颜无耻地接受了另一个alpha的庇护 曲笛惨然一笑,自己果然是个无耻卑鄙的人。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从不见雪的南方城市居然也飘起了雪,只是一落地就融进土里,一点痕迹也不见了,只有格外凌冽的风无孔不入地四处逃窜。 其实这时间已经快到春天了,只是忽然来了冷空气,把人打得措手不及。 虽然这点雪和雨没什么差别,但是唐夕言还是很兴奋,实话说这么多年他还真的没见过雪了,每次出差到了会下雪的地方都总是阳光明媚。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家里开了暖气,也不冷,他趿拉着拖鞋跑到一楼,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曲笛的房门。 曲笛来他这里已经快一周了,大多数时间还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吃的不多,兴致不高,才几天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 他也已经旷工好几天了,就是为了在家里陪着曲笛。 曲笛?你起了吗? 曲笛浅眠,这段时间他睡不好,整夜整夜地失眠,即使眼睛已经很累了,但他就是睡不着,一闭眼那些陈年往事,那些和舒逸的缱绻旖旎就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听见门外唐夕言的声音,听见唐夕言问了几声,曲笛眼睛才渐渐清明:我醒了。 外面的人声音明显提高了几个度,满是按捺不住的欢呼雀跃:外边好像下雪了,我们去看看吧! 其实这屋里到处都是按照唐夕言要求弄的落地窗,每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了,出门是真的没必要。 见曲笛很久没说话,唐夕言以为他不喜欢,连忙改口说道:不过外面真的很冷,我看你刚刚养好了,我看还是呆在家里吧,开个窗看看就好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生怕别人听不出他的失望似得,但他真的没打算让曲笛为难,他只是有些失望。 唐夕言只是想让他开心一下,别再想那些糟心事了。 曲笛披上外套,撑着墙站了起来,他的腿还没好,但是单脚站一下还是没关系的。 唐夕言耷拉着耳朵,打算走了,门却忽然间开了。 曲笛单着腿站在门边:吃了早饭再出去吧。 好!唐夕言顿时心花怒放,就差蹦着去厨房了。 他早就叫好了外面,在厨房温着呢,赶紧吃完赶紧出门,虽然只是在院子里待一会儿,不过这已经够他开心很久了。 曲笛终于愿意出门了。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坐在桌前吃早饭,唐夕言把粥给他:这个南瓜粥很香甜,你应该会喜欢的。 谢谢 他苍白骨感的手接过他手中的银勺,忽然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像是白雪上落了一只银簪子。 曲笛好像瘦了不少,血管在他的手上清晰可见,原本有些圆润的手指好像就剩下皮下的骨头了,即使在暖气很足的室内,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一点健康的血色。 唐夕言觉得要是他摸一摸,肯定是凉的,凉到了心底的那种。 唐夕言把手覆上去的时候,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倒是曲笛猛地缩回手,连那银勺都掉在了桌上,和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做了失礼的事情,他在心里惊叹,曲笛的手真的太冷了。 曲笛眼里有些慌乱,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 唐夕言很识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他只是站起来往他房间走:你穿太少了,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别又生病了。 曲笛不敢看他,所以没发现他走得又多块,进到房间里面,他把额头抵在衣柜上面,满脸通红,心跳加速,他摸了曲笛的手! 他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心里想想,手就自己伸过去了! 唐夕言拿着外套出来的时候,曲笛依旧把那小半碗粥给喝完了,两人很默契,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唐夕言把外套披到他的身上:穿着吧。 曲笛头也不敢抬:嗯。 两人运气不错,刚好雪好像大了些,在外面的草丛上落下了薄薄的一层,颇有些雪景的味道。 唐夕言撑着伞,曲笛微微靠着他,勾起那只手上的脚,站在门前看着少得可怜的那几片雪花,曲笛伸出手,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掌心,但很快就消融了,湿了满手。 唐夕言也伸出手去接,被冷的一哆嗦,赶紧把他的手也拉回来:这得冻死人,你看看就得了。 曲笛看着自己从来没看过的景色,忽然沉吟道:真好看 唐夕言闻言转过头看着他,眼前的人眉眼间都是散不去的忧愁,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笑一笑,就像从前一样。 他忽然就怨恨起了舒逸,明明是该藏着掖着的宝贝,他却一点都不爱惜,把人弄得伤痕累累,可是该死的是,曲笛依旧满心满眼都是他。 这场雪来得急,去得也急,很快就停了,草坪上依旧没能留住一点痕迹,统统淌到了地下。 唐夕言站得腿都有些麻了,曲笛才说道:我们回去吧。 另一边,舒逸被困在了自己姐夫家里。 他的经纪公司是陆华严开的,他一出问题就有人通知他了,他第一时间把人骗回了家,收走了他所有通讯设备,把人关在了房间里面。 阿严。舒曼把牛奶放到他的手边。今天天冷,喝点热牛奶吧。 陆华严一向宠爱自己的小妻子,一看见他所有的疲惫都不见了似得,他笑了笑:怎么出来了? 舒曼很少出门,连出房门的次数都很少,上次为了弟弟独自一个人跑出去的确是花了她很大的勇气,但是她现在都没搞清楚那小孩为什么跑了。 陆华严不说,舒逸被关着也说不了。 昨晚又熬夜了?舒曼有些担心,自己的弟弟和丈夫情况都不是很好的样子,可是她什么都帮不上。 公司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没什么大问题。舒曼总是想很多,这对她的病情不好,所以他不想舒曼知道。 舒逸想要召开记者会,把自己的罪行全部公诸于众,陆华严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毁了自己,只好把人带回来,让他冷静冷静。 但是舒逸早就在公众面前承认了自己和曲笛的关系,加上之后对于抄袭的事情,他除了一封公司的道歉信就没有再说过话了,网络上不少人对他口诛笔伐。 工作停了,也丢了不少代言,违约金倒是其次的,他只怕舒逸一直都这样一根筋 人总是会偏心的,舒逸是舒曼的弟弟,是他的亲人,即使他知道那个叫曲笛的beta蒙受了怎样的不白之冤,他还是不能让舒逸为了他将一切都豁出去。 他还记得,那时候舒逸的父母去世了,姐姐疯疯癫癫的,他也曾经看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后来不知怎么的,舒逸爱上了表演,进了娱乐圈,舒曼渐渐好了起来,舒逸也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时他才二十吧。 他就告诉自己,他要站上前人没有站上的舞台,走到没人走到过的高度。 舒曼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阿逸是怎么了? 你别担心,只是小事,过几天我会好好和他谈一下的。 分卷(34) 其实舒曼已经有些怀疑了:是不是和他那个beta伴侣有关? 即使陆华严一直都想办法不让她看新闻,不让她上网,但他多多少少还是看到了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陆华严抱了抱自己的妻子,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阿逸是你的弟弟,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我不会害他的。 舒曼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抱住了自己的丈夫,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我信你的。 曲笛半夜起身喝水,走到楼梯口位置的时候忽然间闻到了若隐若现的信息素的味道。 夕言?他试着喊了一声,但是完全没有回应。 这信息素的浓度太不正常了,连他那微弱的感知都觉得浓烈,他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回应。 曲笛很担心,alpha忽然间信息素失控导致死亡的事情不是没有,他最终还是一瘸一拐地慢慢往楼上走。 作者有话说: 我有罪,我不该沉迷阴阳师三周年活动咕咕咕了那么多天!我抽不到大舅妈,我哭了呜呜呜 你们也太可爱了吧!居然改命催文,我的心被你们狙击到了! 唐二狗:its my show time ! 唐朝白: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两个人的戏,就是那种很特别的你懂吧! 第46章 或许是隔音太好,楼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夜里只有房间的空调会开着暖气,所以冷得不行,曲笛来到唐夕言房间门前,搓了搓手,轻轻地敲了门。 好像离唐夕言越近,信息素的浓度就越高,他暗自想,幸好并没有omega在这里,不然准得失控。 他等了等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他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他干脆用力拍了拍门,门是实木的,沉闷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有些可怕。 夕言?夕言?你没事吧!开门好吗? 曲笛心急如焚,这信息素的浓度,一定是出事了,他正想下楼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可刚刚转身,门就开了。 唐夕言站在他的面前,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夕言?你没事吧? 信息素在门开的一瞬间,像是海啸爆发一样朝他扑面而来,即使他是个对信息素不会有反应的beta,也有些压抑窒息的感觉。 曲笛往后退了一步,建议道:要不我们去一趟医院吧。 唐夕言这样模样实在是不太正常了。 唐夕言现在的脑子像一团浆糊一样,他浑身发热,心脏一阵阵的疼,但不知道为何,五感却变得尤其敏锐,他能听见楼下曲笛倒水的声音,听见他缓慢而沉稳的上楼声音。 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即使是黑暗中,他也能看清楚他的每一个细节,他或许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有些乱,他眉头紧蹙,好像在担心自己。 曲笛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轻柔婉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心脏又抽疼了起来,他忽然扶着门框,弯下了腰,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曲笛赶紧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夕言! 曲笛原本因为脚伤的缘故就站不稳,加上唐夕言一个踉跄,两人倒在了地上,就像是那次在舞台上一样,他紧紧地护着自己怀里的人。 其实上次受伤,他原本还得在家里静养的,但是听到曲笛出事,他还是跑了出去,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他。 加上今天任性跑出去看雪,半夜他居然发起了烧,他自己知道自己发烧了,但是他不想曲笛担心,就打算自己吃点药,一觉睡醒就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难受 曲笛冰冷的手抓住他的一瞬间,唐夕言忽然间就失控了,他双手紧紧地抱住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只觉得无比心安。 鬼使神差般,唐夕言低下头吻了曲笛的额头。 唐夕言!曲笛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全名,他颤抖着的声音透露着他的害怕。 他太不正常了!他只知道信息素失控的人会极度渴望omega,并且性情不稳定,常常在失控中伤到其他人。 可是他只是个beta! 唐夕言最害怕曲笛生气了,可是这次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觉得怀里的人能纾解他的难受,他一个翻身两人就调转了位置。 alpha信息素将他紧紧包裹着,一丝空隙都没有留给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曲笛挣扎起来。 可唐夕言是个alpha,原本就比他高大,轻而易举的就制止住了他,接着一只手护着他的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瞬间攻城略地。 唔 黑暗中,曲笛瞪大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失控的人,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滴泪划过他的眼角,落到了唐夕言的小臂上,唐夕言忽然停了下来,吻了吻他的眼睛。 别哭 可他却哭得更凶了:你放开我! 可唐夕言似乎就清醒了那么几秒,他挤进曲笛的双腿间,再次吻住了他 第二天,唐夕言醒得很晚,一丝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透了进来,照射在他的脸上,他抬起手挡了一下,头疼得很。 他有些迷糊,虽然头疼,但是浑身舒爽,昨天晚上发烧了,他打算捂一捂汗就好了,还真有效果。 可他刚动了动,手就碰到了另一个人,他猛地扭头一看,面前的场景让他心里一跳。 光滑雪白的背部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后颈处是很深的咬痕,甚至还出了血。 他记忆回笼,虽然模糊不清,很多细节都没有想起来,但是他却记得自己好像是听见了曲笛的声音,接着他去开了门。 他颤抖着伸出手,可是却不敢触碰眼前的人,他到底做了什么? 曲笛很久没有修剪过的头发软软地贴在脖子上,室内开了暖气,他的皮肤上甚至出了薄汗,圆润的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痕迹,他怀疑可能出血了。 最重要的是,他整个人散发着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专横又霸道。 他掀开自己的被子一看,床单上沾满了不明的干。涸痕迹,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唐夕言一时手足无措,他这是把人给强上了这样的事情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曲笛肯定会杀了他的。 他抓着自己身下的被子,甚至不敢动曲笛一下,他害怕曲笛醒了之后会用那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他。 他那么爱舒逸,可是受伤了之后他立刻就离开了他,自己呢?不过是个朋友,可是他却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完了,真的完了。 曲笛忽然咳嗽了几声,声音无力,接着又没了动静,唐夕言这才惊觉情况不对,他把人翻了过来。 曲笛皮肤的温度很高,上面薄薄的一层汗,额前的头发全湿了,他急急地呼吸着,脸色很苍白。 唐夕言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他那么珍惜这个人,怎么会将他糟践至此。 曲笛他甚至不敢怎么大声说话,怕惊扰了他。 可当他叫了几声曲笛都没反应的时候,他是真的慌了,他下床的时候差点就摔到了,手忙脚乱地找到了一堆衣服下面的手机,声音有些颤抖。 于致远! 于致远原本已经打算去吃中午饭了,可是才刚刚关了电脑就接到了唐夕言的电话,他正想嘲讽两句,可是电话里的人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直接喊救命。 要不是唐夕言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不对劲,于致远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玩什么恶作剧。 那年唐朝白连续熬夜不吃饭搞项目胃穿孔都没见他那么着急,就差哭出来了。 唐夕言只说自己在床上伤了一个beta,求他过来看看,于致远十分惊讶。 虽然他不喜欢唐夕言吧,但是他也知道他不是那些爱玩的人,别说在床上把人弄到需要找医生的地步,他可能甚至还是个可怜的处男呢! 这么一来就给他搞个大的,他急忙收拾东西,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告诉唐夕言一些降温的应急方法,直接请了假就往他家里去。 唐夕言可能一直在等着,他才按了门铃两秒钟,他就开门了。 他眼睛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吓哭了,要是平时,于致远肯定会笑他的,但是现在他只是担心那个beta是不是伤得很重。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现在怎么样了? 我按你说的给他量了体温,39度2,我给他擦了身体了,但是他还是没醒。 你搞什么!?我处理好了就给你大哥打电话。 你杀了我都行,但是你现在快点给他看看啊,他之前身体就不是很好 于致远来到二楼,跟着他进了卧室,床上明显是收拾过了,微微隆起一块,应该就是那个beta了,唐夕言也想跟过去,但是于致远恶狠狠地看着他,接着把他关在了门外。 你在外面等着。 唐夕言很想进去看着,但是现在曲笛还得靠于致远,他不敢有怨言,只能乖乖地等在门外。 刚才在清理的时候,他发现了居然有血,沾了不少在床单上,暗红色的,把他吓得魂都没了。 于致远掀开被子一看,觉得有些眼熟,没一会儿就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之前陪着唐夕言去医院的那个助理吗? 他暗骂唐夕言禽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a,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他仔细地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上那些痕迹倒是没什么,就是alpha有些太过了,发烧加上出血。 他先是处理了那处的问题,心想这个beta可能有一段时间只能吃流食了,接着给他挂了水。 半个小时之后,于致远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唐夕言立刻冲了上去。 于致远瞥了他一眼,满满的都是嫌弃:情况不算太好,但是也不算太差,那里的伤我已经处理了,但是还是要持续擦药,至于身上那些就只能等它自己慢慢好了,我给他挂了水,退烧了就好了。 唐夕言听完之后送了口气,但还是心疼得不行,他想进去看看,却被于致远拦住了。 他现在要休息,你先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昨晚好像信息素紊乱了就 信息素紊乱?于致远皱着眉想了一下,说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我很好啊。 心脏还好吗?有没有觉得浑身无力,心情躁郁? 唐夕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你觉得我像是浑身无力吗? 奇怪了按理说,信息素紊乱,要不就是去医院,要不就是 你会不会搞错了!曲笛他是beta。 很多alpha信息素紊乱会因为有了omega的抚慰而恢复,但是由于这期间很容易让omega受伤或者是死亡,所以这种方法十分不人道。 通常都会送到医院去,治疗过程漫长又痛苦,熬不过去的就会死亡。 这件事情暂且放下,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媒体那边暂且不说,你要知道,就算是beta,也是会怀孕的,特别是当alpha信息素泛滥的时候 我会负责的! 唐夕言没有一丝犹豫,张口就说出了这句话。 abo在劫难逃 第47章 于致远一点也没有被他感动,反而说:你做事还真是一头热,一点脑子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你用不用这么损我!这个时候了他没时间也没有心思和他吵。 于致远扶了扶眼镜,说道: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觉得你哥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你哥一只手指就能摁死他他瞟了唐夕言一眼,补充道:还有你。 唐朝白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和他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有严重的性别歧视,而歧视的就是beta。 是我要和他在一起,又不是我哥。其实唐夕言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的,因为那个beta继父,唐朝白对beta是异常痛恨。 指不定会以为曲笛像那些人一样,是为了巴结自己才接近的他。 于致远看唐夕言的样子,也知道他肯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也不打算多待了,医院工作忙得很。 他连饭都没吃呢! 我先走了,你有时间来医院做个检查吧。末了继续说道:最好叫上唐大哥。 信息素紊乱很有可能是基因问题,虽然说唐夕言没有什么问题,但身为医生,他还是觉得来医院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那曲笛怎么办 药我放在了桌子上,吃的一天两次,一次一颗,还有两管药膏,黄色那管涂身上,痕迹很快就会好,黑色那管涂哪里应该不用我说了。 有事打我电话。 送走了于致远,唐夕言松了口气,他走进厨房,里面温着粥,是他刚刚叫的外卖,想着曲笛醒了能有一口热的吃一吃。 曲笛回到了那条村子,深山里,开拖拉车去最近的县城也得一天,曲笛就从来没有去过,因为他父亲不愿意带着他去。 他站在村口,村口小卖店门口蹲着一只大黄狗,吐着舌头看着他,尾巴在身后摇的很欢。 它满眼都是讨好,但还是乖乖地蹲着看他,等他的指令。 大黄狗没有名字,他偷偷在心里叫他大黄,不用干活了他就跑到村口和大黄玩一下。 大黄喜欢蹭他的腿,还喜欢别人摸他的肚子。 曲笛蹲下身,朝着他招了招手,大黄激动地站了起来,向他跑了过来。 在扬起的尘土里,大黄扑倒了他,他还没反应过来,它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唐夕言坐在床边很久了,药水也挂完了,他在于致远的电话指导下拔了针头,他手抖了下,曲笛手背上又多了个淤青,他止了很久才把血止住。 他拨开了曲笛额前的碎发,他蹙着眉,满头冷汗,怕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分卷(35)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一刻也不放松。 曲笛他的声音很轻,明明是想要把人叫醒,但是又像是怕吵醒了他。 他抓住曲笛紧紧握拳的手,企图安慰他:你别怕,我在 梦里,那只大黄狗忽然间舔了他的脸,接着朝他大声吠叫,曲笛吓得不行,剧烈挣扎起来。 你怎么了?唐夕言看自己的安慰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曲笛反而开始蹬脚挣扎,他手脚并用把人按住了。 正想空出一只手拿手机,曲笛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呆愣,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惊恐爬上了他的双眼,沙哑的声音渐大。 你放开我放开我唐夕言!你放开我! 到最后,他声音里尽是委屈和恨意,唐夕言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原来是那么疼的。 他眼里满是失落,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曲笛。 我我这就放开你,你别乱动了,你身上有伤。 曲笛一挣开了禁锢,不顾自己身体,撑着身体起来,抓着身上的被子躲到了最角落,警惕地看着他。 他没忘,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疼痛,自己的每一声哀求都深深印在他的脑子里面,他越不想回想,它们就越要跳出来折磨他。 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躲着自己,唐夕言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有些牵强地勾了勾嘴角:那什么你饿了吗?我我给你 滚说完这个字,曲笛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干呕,喉咙像是火烧一样疼,但是他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唐夕言连忙跑过去,在他背上顺了顺:我去叫于致远,我去找他你别怕。 曲笛一下挥开他的手,眼里都是惊恐,他喃喃道:不要!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好我不叫他了,不叫了现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他,唐夕言什么都顺着他来说。 曲笛又睡过去了,唐夕言有些筋疲力尽,他说什么都不让自己靠近,好不容易等他清晰安定下来自己睡着了他才有空去吃点东西。 他给自己泡了个泡面,连窝蛋的心情都没有了,那碗粥还温着 不知道今晚吃不吃得了,要是明天还不吃东西,他不管怎么样也要让于致远来一趟了。 房间里,曲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或许是他是装睡的,他一开始只是情绪不稳,那些梦境和那晚的回忆让他每根神经都发疼。 而且他是真的害怕唐夕言的靠近,他想喘口气,也给唐夕言喘口气,所以才装睡的。 外面月光遥遥,温和地落在他的身上,他伸出手张开五指,挡住了落到自己脸上的月光。 手背上有个红紫色的痕迹,血管交织看得一清二楚。 明天就走吧,还是一个人落得干净。 这件事情他就当没有发生过,信息素紊乱,哪个alpha能控制自己,他难道真的要把人送上法庭吗? 以后也别再见了吧,两人互不相欠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一直猫不知何时落到了阳台,发绿的眼睛盯着他看,接着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跑开了。 好累啊。 唐夕言吃过之后回到了房间,曲笛还没醒,他拉了个椅子趴在床边,迎着月光他看向自己面前那只雪白的手。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尾指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好凉的手 第二天,曲笛没能如愿走成,因为他又发起了烧,于致远过来给扎了两针,他皱着眉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唐夕言。 你是不是想弄死他一了百了啊!?是的话别让我来了,直接掐死他得了,反正你哥会帮你收拾!也不怕什么后患。 他自动忽略他的冷嘲热讽:他怎么样了?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 于致远啧了一声,说:去医院他死得更快,不说你哥,你那些粉丝就能弄死他你信不信? 看唐夕言真的紧张,他也不闹他了,说:还是发烧,我之前怕是炎症,幸好不是,只是反复发热。他醒了之后不管怎么样都让他吃上两口,或者喝点水,胃里得有点什么。 唐夕言很沮丧:他不肯吃,我也不敢走近。 唉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真喜欢人家就说清楚,要是答应了就好,不答应你也别强求了。 我没想强求,我就是就是想负责 人家要你负责了吗?他指不定只想离你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这句话正中红心,唐夕言无话可说,他是有私心的,把人留着,一切都慢慢说。 于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情是你不对,到时候两个人好好谈谈,你也别勉强他了,他不去告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 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担待着吧,我先回去了。 中午曲笛终于醒了,唐夕言刚好端着热了第四次的粥进来,他连忙放下手里的粥,想过去把人扶起来,但是又不敢碰,手足无措的样子有些滑稽。 我想喝水。曲笛自己起身,靠在了床头。 唐夕言欣喜若狂,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痴傻至极的笑,接着跑到楼下去倒水。 没半分钟他就端着水上来了,他把水杯交给曲笛,说:里面放了葡萄糖,你太久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甜的。 不知他放了多少,曲笛这感觉有些甜过头了,实在是不喜欢那味道,他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不多喝点吗? 我嗓子疼,不喝了。 哦哦唐夕言有些可惜地看了眼那杯葡萄糖水。 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还有一碗粥:吃粥吗?我知道你喜欢甜粥,但是现在吃不了,这是白粥,我一直热着呢! 曲笛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过来吃了几口,但胃实在是难受,他摇了摇头放下了碗。 唐夕言又瞄了眼那碗粥,又没吃完我做了一早上呢 唐夕言 听到曲笛喊自己的全名,他不自觉正襟危坐,就像是准备听领导发言,就差大声喊个到再敬个礼了。 我们 对不起!我错了,如果你想要报警我也不会怎么样的,信息素紊乱不是借口,我只是我只是想先把你照顾好了,你你再告我行不行。 他低着头不敢看曲笛:你看你也没人在身边,我不放心别人,我得看着你,等你身体好了,我肯定会去自首的,我到时候也不请律师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认罪态度良好,要是他去警局自首了肯定能争取减刑。 看着唐夕言这样子,曲笛准备好的那些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曲笛说道:等我好点了,我搬回去住。 唐夕言抬起头看着他,没想到曲笛只是说了这句话,连一句责怪都没有,但这是不是说明了,曲笛不想和他有一点关系了。 连仇人都当不成了。 好。 唐夕言彻底推了所有工作,安心呆在家里看着自己的beta,虽然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但也还算得上是岁月静好。 曲笛这病反复了好几次,很多次想走都走不成,转眼两周过去了,春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院子里那棵树发了嫩芽。 最近唐夕言迷上了烘焙自己看教程学,失败了无数次,只有几次的东西能勉强入口,他自己就试过吃了拉肚子。 那次之后,他不敢随便给曲笛试了,都是自己先尝尝。 今天我学了做红丝绒蛋糕!我尝了,味道不错,两小时过去了,我也没有拉肚子,我给你弄了一小块! 曲笛在练毛笔字,这是他最近的爱好,练字能让他的心沉下来,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夕言献宝似的把一小块有些发黄的蛋糕放到他面前。 你别看丑了点,味道真的很不错。 第48章 曲笛放下笔,抬头看向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些天里,唐夕言不厌其烦地讨好他,而他却一直在拉开两人的距离。 事情总有了结的一天,两人的生活也一定会回到各自的轨迹上的。 他微微离远了点,说:嗯,放着吧。 唐夕言笑容有些僵硬,他远远地放下手里的盘子:那那你记得吃。 嗯。 门关上,曲笛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撑着桌子,有些气喘,纸上的墨水还没干透,沾了他一手。 他写了很久的字还是毁了。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安字出神,他的手慢慢攥住那张宣纸,忽然,他像是回过神来,有些慌张地抚平那张纸。 下午,唐朝白找上了门。 唐夕言从监控看见他哥就狠狠地打了个冷战,他还是怕他的,这段时间仇飞找过他不少次,他都给打发走了,他也猜到唐朝白肯定要找他了。 假装不在家是不可能的,他哥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监控里的人按了两次门铃都没人开门,皱着眉拿出手机。 不一会唐夕言的电话就响了,避无可避,唐夕言接了起来。 开门。没有一句废话,他说完就果断地挂了电话,唐夕言还嫩着,在他面前不敢作。 果然,几秒之后门就开了,唐夕言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哥 唐朝白往里面看了眼,没看见那个beta,他也没说什么,给了唐夕言一个眼神:跟上。 看来他哥没打算进门,他松了口气,他还在想怎么让他哥到别的地方去聊。 他换上鞋子,跟着唐朝白出门了,两人找了家很近的餐馆,开了包厢。 唐夕言有些坐立不安地看着自己哥哥和服务员点菜,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自己哥哥点的菜都是他爱吃的。 但是唐夕言宁愿他骂自己一顿,这样的风平浪静指不定有什么在后面等着他。 服务员走了之后,唐朝白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平静地就像是平常两兄弟的聚会。 哥唐夕言先忍不住了。 唐朝白抬眼,淡淡地说:吃完了再说,我怕你听完了我的话什么都吃不下。 果然如此,他心里猛地一跳,但还是不敢开口,唐朝白让他安静他不敢多说一句话,这是从小到大锻炼出来的。 唐朝白默默观察着自己的弟弟,心里冷笑,他自己的弟弟自己清楚,他有无数个手段可以治他。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的,两人都没吃多少。 饱了? 嗯。 唐朝白忽然叫来服务员。 拿些打包盒。 打包盒拿来之后,唐朝白遣走了服务员。 哥,你怎么忽然间打包了?家里不缺钱,他们出门吃饭就从来没有打包过。 给你的。 给我? 唐夕言,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手头上的所有通告和代言,解约的解约,由于你旷工能推了的都推了,赔偿已经发到公司了,过几天整合完毕会统一从你户口里面扣。 他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我怕你过几天连饭都吃不上了。 他语气平淡,公事公办,没有以往他闯祸时候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似乎只是和一个普通的员工说话。 哥我 现在和你谈事的不是你哥,是你的顶头上司。唐朝白勾了下嘴角,冷笑道:唐夕言先生,你的行为已经为公司带来了很大的不良影响,解约的事情很快就会有人找你谈了。 听到这里,唐夕言有些慌了,他哥真的打算放弃他,但是他并不打算妥协。 大哥!他站了起来。我不过是想要和我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为什么非要 为什么!?唐朝白失了冷静,他也站起身来,沉着脸说: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少和他接触,你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你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唐夕言,你以为你是靠自己吗?你靠的是我,是公司,是那些将你捧上神坛的人! 没有了这些,你什么都不是。 唐夕言一直活在象牙塔里面,他有公司做靠山,有唐朝白为他处理麻烦,有粉丝宠着爱着,可以这么说,他什么挫折都没有经历过。 虽然入行几年了,甚至连圈内的黑暗面都不曾真的了解,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唐朝白就靠着他自己,不知会跌得多惨。 唐夕言愣住了,他哥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和他说过话,在他的心里,自己似乎除了依靠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出路了,他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一股叛逆的心理。 哥,我不是非得靠你才能活下去。 哦?是吗?唐朝白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只是笑了笑,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看来我真的是高看你了,这几年在娱乐圈你真的一点成长都没有。 公司解约的事宜我会让仇飞和你谈 你忘了?唐朝白说道。仇飞是公司指给你的经纪人,现在闹成这样,这经纪人自然不会跟你了,不仅如此,你的助理,你的所有工作人员公司会全部召回指派给别的艺人,所以解约的事情你恐怕得自己处理了。 看来他哥是真的下定决心,一点情面都不留了,唐夕言也不服输:我会找律师和你对接的,你先定个时间吧。 分卷(36) 公司会通知你的,你就等着吧。 唐朝白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对他说:这顿饭我先买单了,算是我请你的。 哥,他是不一样的。别人或许不知道唐夕言在说些什么,但是唐朝白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说,曲笛和当年那个beta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呢?不过都是为权为钱爬上床的货色。 唐朝白离开了,唐夕言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和那几个透明的打包盒,忽然伸手将它们都掀翻在地,这分明是侮辱。 唐夕言买了一点吃的回到家里,曲笛似乎还在房内,他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他动了动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他说了声我进来了就推门而入了。 屋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暖风,已经入春了,但曲笛好像还是很怕冷,他裹着被子开着暖气在床上休息,不知他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就连睡着了都是眉头紧锁,放在被子上的手依旧攥住被子不放。 他看起来紧张又害怕。 唐夕言把手上的粥放到了桌上,小心翼翼地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他端详着面前的人,小小的脸躲在被子里面,他的皮肤苍白地近乎透明,能浅浅地看见下面细细的毛细血管,嘴唇有些干。 唐夕言虽然好像天天看着都挺开心的,但是他心里压力也很大,外界的舆论,唐朝白的步步紧逼,还有曲笛总是下意识的躲闪,他似乎哪边都没有得着好处。 没办法,谁叫自己心甘情愿呢,他低下头,嘴唇轻轻地碰了碰曲笛的额头,他将手覆在曲笛的手上,轻声说道:别怕,我在。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曲笛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连眉头都松泛了不少。 隔天,唐夕言和棠艺解约的消息就不胫而走,纷纷登上了各大娱乐板块和营销号,并且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那个涉嫌抄袭的编剧。 当天下午,唐夕言最大的个站站姐发出消息,说如果唐夕言还是一意孤行和曲笛混在一块的话,她会就此脱粉。 唐夕言此时正在家里捧着平板刷着消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维护他的粉丝纷纷对他恶言相向,不少人脱粉回踩,连遗照都p出来了。 唐朝白的动作很快,昨天才见过面,今天所有违约金金额都整理好发过来了,并且正式通知他两天后到公司商量解约事宜。 之前因为是自己家的公司,唐夕言签了二十年的约,这件事情说起来过错方算他,赔偿是少不了的,可能还不少,他有些头疼。 曲笛端着空碗走出来,唐夕言连忙把平板倒扣放在沙发上,他走过去接过曲笛受伤的碗:不是说了我等一下去拿吗? 没关系,我自己来也可以。 唐夕言拿着碗走进厨房:桌上有水果,你吃点再回去休息吧。 曲笛看着唐夕言的背影,欲言又止,水龙头打开,哗哗的水声冲击着曲笛的神经,从前连把碗放到水槽都不愿意的人,现在每天给他洗碗做饭。 过一会再说吧 曲笛坐下打算吃点水果,却坐到了唐夕言的平板,他拿起来,发现屏幕还亮着,上面曲笛两个大字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他愣愣地看完了那篇不长不短的报道,直到唐夕言走出厨房跑过来拿走他手上的平板才回过神来。 唐夕言关了平板,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些营销号真会编故事你不要多想。 你要和公司解约了? 反正也瞒不住的了,唐夕言顺势承认了:嗯。 曲笛低着头,放在身体两次的手显得有些无措,他的声音颤抖着:是是因为我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和老板闹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都是那些营销号乱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了点击 唐夕言曲笛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呢? 两人都沉默了,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正式地说过两人的关系问题,唐夕言的告白总是偷偷摸摸的,那次半夜的信息,或者是那次舞台的事故 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也好像只是发生了一场没有预料到的事故一样,谁也不打算明说。 唐夕言看着曲笛头顶上的发旋,用没有过的认真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第49章 曲笛,给我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很轻,唯恐吓到面前的人。 他在等曲笛的回答。 曲笛撇开头不看他: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人,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能不能忘了他。 唐夕言急切的表明态度:我不需要很多,只要你腾出一点位置,一点就够了,让我将我的名字放进去,我会一点点地将他抹去直到你心里就只剩下我。 他实在是孤单太久了,从小到大,他要的不多,一间小房子,一个与他相爱的人,或许还有孩子。 平平淡淡,无风无浪就是他的梦想。 曲笛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唐夕言,在利用他的爱汲取温暖,但他还是没有挣开唐夕言小心翼翼握住自己的手。 给我一次机会。 唐夕言,我在利用你。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实在是太无助了,他想要抓住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 唐夕言顺势把人拥进怀里,一下下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我愿意被你利用,也很高兴能成为支撑你的力量。 我一点都不好,我可坏了,你知道吗?在舒曼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是报应 曲笛颠三倒四地说了不少话,什么舒逸什么舒曼,唐夕言心里带着疑惑,但也没问什么,直到人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 他真的太累了,以至于他已经走不动了,现在出现了一个能让他靠着休息一下的人,他便卑鄙地接受了。 棠艺的法务部动作很快,所有事情都已经整理妥当了,唐夕言只需要带着自己的律师到公司签个字就可以了。 唐朝白没有出面,出面处理的是邱文翰,他将解约合同推到唐夕言面前: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 唐夕言带来的律师顺手接过,从第一页开始看,唐夕言站了起来,对邱文翰说:可以聊聊吗? 邱文翰在心里叹气,这两兄弟闹别扭就别扯上他了吧,但他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和唐夕言出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偏,出去了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唐夕言倚在门边,说道:我大哥呢? 除了公务上的行程,唐总其他行程我并不清楚,我想你还是 你少来这套,你连我哥家里的密码都知道,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邱文翰无奈,只好小声说道:唐总最近心情很不好,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就不该把那个人的简历呈上去。 邱文翰相信,唐朝白肯定也后悔自己当初聘用曲笛给唐夕言做什么助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我没错,是大哥自己死脑筋,这年头了还性别歧视,还要求什么门当户对,明明就比我大几岁,怎么就和老头子一样,食古不化。 诶!你小声点。这里还是公司,如果被谁听见了传到了唐朝白耳朵里,这件事情又得严重几分了。 虽然他嘴上不敢说,但是他老板真的是个小心眼且睚眦必报的人。 唐夕言不以为然:怕什么,这里就我和你,你嘴巴闭紧了,谁会知道。 你这小祖宗,听我一句劝吧,和那个曲笛分开,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的哥哥闹,这值得吗? 我看我哥也从来没看得起我过,我现在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怎么就碍着他的眼了? 唐总还不是为了你好吗?或许你找个别的beta他还没那么生气,你非得喜欢一个这样的 他没有抄袭。唐夕言反驳道,他相信曲笛,他既然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他会想办法证明他的清白的。 现在就只有自己站在他的身边了,他不能有任何的动摇,不然曲笛该寒心了。 邱文翰叹了口气:你都出道几年了,怎么还不清楚这圈子的规则呢?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是观众怎么看,趋利避害才能只这圈子里长久。 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在这里不管用,在别人眼里你就是脑子有问题,你和这些人人唾弃的站一边就是品德败坏。 娱乐圈是靠群众靠粉丝吃饭的,看重的人名誉和清白,没了这些,那么你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想当个跑龙套的都不会有人要你。 别人我或许会袖手旁观,就当是看了一场大戏,但是这次不行,他是我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唐夕言就这样看着邱文翰的眼睛说出这句话,一点躲闪都没有,邱文翰第一次看他这种眼神,就像是信徒敬爱和坚信着自己的神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算了,我说不动你的。他拍了拍唐夕言的肩膀:希望之后你还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吧。 唐夕言算是他看着出道,一点点走到今天的位置的,虽然棠艺和唐夕言的确给了他不少便利和机会,但是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果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走下去,以后乐坛最高的位置肯定会有他的名字,现在怕是 唐朝白一向心狠,为了逼自己的弟弟回头,他可能真的不会留一点情面。 两人回到会议室,唐夕言的律师已经把文件看完了。 有问题吗? 律师摇摇头:我看过了,所有条款都完全合理,您要不要亲自看看? 棠艺的法务部一直很出名,是十分顶尖的律师团队,如果拿出去开一家律所也肯定不愁生意,这一份小小的解约合同肯定是完美得挑不出错的。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专业性,我直接签字吧。今天他是瞒着曲笛出来处理的,他可得赶紧回去才行。 唐夕言签好了合同,一式两份,他拿了其中的一份离开。 对了。邱文翰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张卡:这是你的银行卡,你的账户一直是仇飞在管着,现在还给你。 唐夕言接过,塞进口袋:谢了。 邱文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次唐夕言过来解约没有任何媒体过来,看来自己大哥还是留了面子的,不然这么大一件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他在午饭前回到了家,一开门就问道了香味,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是狂喜,他快步走到厨房,果然看见曲笛站在炉灶前,他似乎在认真煮着锅里的东西没有注意到他回来。 做什么呢? 他忽然出现在曲笛背后,曲笛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嗯。唐夕言伸长了脖子瞧,原来是番茄牛腩。好香,还做了什么? 我还做了鸡翅,再烫个蔬菜就可以开饭了。 看来我回来得正好,冰箱里还有半个奶油蛋糕,待会儿做饭后甜点吧。 嗯。 你手怎么了?唐夕言注意到了曲笛手上粘着的创可贴,他伸手去抓,曲笛把手背到背后不让他看。 没什么,不小心切到了。 唐夕言皱眉,就要拉他的手看看,他掀开创可贴,伤口不小,可能是沾水了,被这创可贴一闷有些发白。 你别做了,剩下的我来吧。 他把人推出了厨房,转身开始料理那锅番茄牛腩,一边做还一边喃喃自语:以前不是很小心的吗?怎么就切到手了呢? 曲笛坐到客厅,看着自己手指的伤口,脸色不是很好。 他从小就做这些事情,已经很熟练了,虽然做不了什么很精致的菜,但切东西也不至于切到自己,他今天还打碎了一个碟子 曲笛总是不自觉的发呆走神,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半夜会醒来,然后莫名心慌,有时候会失眠到天亮。 曲笛!曲笛! 啊? 你怎么了?唐夕言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舒服吗?我喊了你几次都没反应。 又走神了吗?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嗯可能是昨晚上没怎么睡好。 幸好唐夕言神经大条,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那等下睡个午觉吧,今天我洗碗。 嗯 解约这种事情始终是不能瞒的,唐夕言是公众人物,工作上的变动肯定要和公众交代,因此解约的当天晚上,棠艺就发了公告告知和唐夕言解约的事情。 虽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这件事情还是一石掀起千层浪,在圈里引起了巨大的讨论。 唐夕言没想到接到的第一个电话会是温故的,算起来他们自从《山河》结束之后就没再见过面了,温故会偶尔在微信上和他打招呼,但也仅限于此。 曲笛拗不过唐夕言,答应和他看一部电影,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年代久远的经典爱情片。 唐夕言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 好。 唐夕言不想让曲笛知道这些糟心事,等这件事情淡下来了,自己找到了新的公司再和他说也不迟。 他走到一边,把声音压低:温故,有事吗? 你和棠艺解约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信号不太好的样子。 你在拍戏吗?前段时间也看到了温故新电视剧的宣发。 对,我现在在山里,信号可能不是太好。你别岔开话题,你和曲笛 唐夕言看了眼客厅的人,他屈起双脚放到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下巴低着自己的手背,看得很认真。 唐夕言眼里极尽温柔:嗯,是真的,我们在交往。 分卷(37) 虽然曲笛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是那天他没有推开自己,而且今天给自己做了午饭,这在唐夕言眼里就是接受,他们已经是以情侣的身份在交往了。 温故准备的话忽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一句:照顾好自己。 唐夕言隐约知道温故对他的感情,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要给别人希望了,他收起手机,走到曲笛身边坐下,把他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带。 曲笛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由着他去了,两人安安静静地看着电影,就像是交往多年的情侣一般。 第50章 【新一年的开春,棠艺最红偶像歌手之一的夕言宣布和公司解约,与此同时,各大品牌宣布和夕言解除合作关系,据了解,光最大的三个品牌违约金就高达五千万,如果算上公司解约金,夕言可能得赔一大笔钱。】 秃秃子:这年头拍一部电视剧就一集上百万,粉丝怕什么赔不起。 景大王:总有脑残会买账的,到时候风头过去了出来再继续捞钱,还怕他破产吗? 大欢欢:虽然我真的很爱言言,但是抄袭我真的不能忍,我也做不到脱粉回踩,就这样说再见吧。 木子牙牙迷路了:只有我觉得夕言没有杨方青红吗? 六味地黄丸:世上哥哥千千万,这个不行还有很多帅哥呢姐妹! kk:我还挺好奇的,那个叫什么笛的有什么魅力,舒逸夕言相继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连前程都不要了。 哥哥我可以:什么啊,就是新鲜感,鬼迷心窍,你看看舒逸那次记者会之后有再出来说一句话吗?舒逸都及时脱身了,夕言是傻吗? 阿西阿晚腻腻歪歪:指不定那beta看这个金主不行了,转眼又爬到谁的床上去了,你们可都看紧自家哥哥啊! 叭叭叭的:指不定是弟弟妹妹姐姐呢!这种人不挑的(滑稽) 梦想躺着收租:这夕言下去了,棠艺的顾秦岸要顶上了吧,一直被夕言压一头。 喂?邱助理吗?我找我哥! 你怎么打到我这里来了?邱文翰在文件上签了个名,把笔一丢,往后一靠。 我哥要是肯接我电话,我也不至于来找你。小孩儿的声音里带着些烦躁,邱文翰就知道,离了唐家,这烦心事只会一件接着一件,往后他可能得接无数个这样的电话了。 你找唐总什么事? 我那卡,就你上次给我那张,怎么就剩五百万了!?虽然他一直对自己的出场费代言费没什么概念,可也不至于穷得就只剩下五百万了吧。 他原本还没在意的,只是今早电话收到了扣款信息他才注意到自己那张卡里就剩那么点了,棠艺那边还打电话催他交解约款,正好五百万。 哪有什么正好,肯定是他大哥挖好了坑,就等着他跳进去呢!可他现在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在坑底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我了是吗? 这件事唐朝白早就和邱文翰说过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说,你该感谢他手下留情了,之前你一直刷的都是他的卡,以你那种大手大脚的花钱方式,这么多的违约金你不负债就算好的了。 唐朝白一直给他最好的条件,他要做的就是站在舞台上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站在他身后的人走了,以后只能靠他自己一个了。 唐夕言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知道他不能怪谁。 我知道了,先挂了。他大哥是铁了心的,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别说见面了,这是逼着他妥协呢。 诶!邱文翰叫住他。你还是快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首先你那房子物业费每个月就是五千,加上水电没个小一万下不来的 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下,别到时候真的急急忙忙住大街上了。 看来自己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屋子,不行的话这房子卖了吧。 邱文翰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似的,说:其实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房子买的时候是唐总帮忙看的,你嫌麻烦,所以房子也是落在他的名下 草。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了,他呆坐了一会儿,回头翻找自己的手机。 他翻了翻自己的通讯录,没几个人的,那些什么导演什么策划都不会直接和他联系,都是仇飞在交接,以前他懒得交际,所以很多人都是合作过后就干脆把联系方式给删除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找他们帮忙。 划了几下,他还是找到了仇飞,不多会儿,仇飞那边发来几条推荐联系人信息还外加一句话。 【自己看着办。】 唐夕言盯着这五个字看了很久,最后有些红了眼睛,他出道以来就是仇飞带着的,虽然他不说吧,但是他当仇飞是家人了,之前天天围着自己转给他忙前忙后的人现在得带别人去了。 但他还是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负面情绪,给其中一个节目的总导演发了好友申请。 唐夕言静静地等了五分钟,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想了想,会不会是自己没说清楚自己是谁,他又把人翻出来,申请信息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半小时过去了,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之前还求着我上节目他看着那人一朵向日葵面朝大海的诡异头像嘟喃了一句。 他再翻了翻,有个人没有微信,就只有个电话号码,这个他认得,是个蛮出名的电视剧导演,年纪不小了,52岁才红起来,有些傲气。 喂?谁啊。老头快六十了,还是中气十足。 叶老师,是我。 我哪知道你是谁? 唐夕言耐着性子说:夕言,上次你电视剧的片头是我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我这边很忙,长话短说。 长话短说之前还特地来录影棚见他,问他有没有兴趣出演他的电视剧,他看只是个男五号就没答应,他还拉着自己说了一个多小时。 是这样的,最近我有空,上次你提过说的主题曲 这个啊已经找到人了,杨方青,那小伙还真是不错,没那么多坏毛病,我这边就不劳你费心了。 那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如果是从前,这人已经被他拉入黑名单了,可他现在却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再次拨通了电话。 这次却是他被人拉入了黑名单。 曲笛回来的时候拿着两大袋东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里没开灯,他以为唐夕言又出门了。 你你在啊?他一开灯就看见有个人坐在沙发上,头靠着沙发背,手放在眼睛上面,好像在休息。 但他听见曲笛的声音,立刻转过头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曲笛觉得他好像有些憔悴,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回来了?他上前接过曲笛手里的袋子,声音有些哑。 今天的唐夕言有些安静地过分了,他拿着袋子走到厨房,默默地把东西归整好,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得放冰箱!曲笛看他把方便面放进冰箱,把零食放进放干货的柜子都没有出声,直到看见他把西红柿放到水果盘里面才忍不住。 啊我 我来吧。曲笛接过他手上的西红柿,再把之前放错位置的东西全部放好。 唐夕言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怎么和曲笛开口,他们可能很快就要搬出这里了。 之前是他过度乐观了,他今天联系了不下十个人,一开始还会期待他们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后来他就干脆直接打电话了。 善良点的就直接挂电话,脾气不好的直接出言嘲讽了,好像要把之前在他这里受的气全部还回去一样。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求过人,现在这种状况他没有骂回去已经是对自己情绪的极大克制了。 唐夕言心里窝着火,连发泄的出口都没有,现在的他只能忍着,受着。 你累了吧,今晚我做饭吧。曲笛跟了他一段时间,自然很轻易就看出他情绪不高,甚至有些阴郁。 唐夕言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晃,一时没忍住,从身后抱住了正在收拾的曲笛。 曲笛明显是被吓到了,他浑身一抖,下意识挣扎,但唐夕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就一会儿,让我抱抱你。 曲笛放下了试图掰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任由他抱着自己。 你怎么了? 身后的人没说话,他的手收紧了一些,曲笛也不再问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唐夕言抬起头,但还是抱着他。 唐夕言,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是不安的,m,fǎ,xe,yun,制作推荐~他知道自己会给唐夕言带来什么,所以他害怕 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抱抱你。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一点。 我之前就很想这样抱着你,可是你不让我靠近,现在我们总算是定下来了,我当然得谋取一些福利,你说是吧? 唐夕言在说谎。 嗯。 唐夕言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曲笛,笑着说道: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吗?我给你打下手吧。 曲笛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笑真的很勉强,但他还是顺着他的话,说:糖醋排骨,我记得你爱吃。 这是嗜辣的唐夕言喜欢的为数不多的酸甜口的菜式。 你会做? 不太会。他拿出自己买好的三斤排骨。所以我多买了些,我看着菜谱学一下。 这得花多少钱啊这是唐夕言第一个想法,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为多买了一点排骨觉得心疼。 是吗我和你一起做吧,如果做好了能吃好几天。 其实曲笛打算做坏了的自己吃的,他也不想浪费,只是这些天唐夕言都陪着自己,他想要让他开心一点。 作者有话说: 唐夕言实际上还是个小孩,他需要长大了,不然怎么能保护我们小笛子呢? 唐夕言:三斤排骨这猪肉涨价了,留着能吃几天呢? 曲笛:其实我有钱的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鱼粮和海星,mua!新赛季要来了,我的愿望还是单排上星耀(你的愿望就没变过,并且没实现过)】 第51章 他搬出去了? 嗯,好像昨天就搬出去了。邱文翰将自己找的私家侦探拍的照片放到唐朝白桌子上。 照片上唐夕言和曲笛站在门口,看着搬家公司的人把东西搬上车。 唐朝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唐夕言起码得找他闹一闹。 他找你了吗?自己把他拉入了黑名单,他肯定是找不到自己的。 前几天找过我一次,我说清楚了之后他也就没找我了。邱文翰也有些意外。 仇飞那边呢? 他不是很相信,这小子真的忽然之间就长大了? 仇飞他倒是联系过,说是要了些圈内人的联系方式,应该是想自己找点工作。不过他现在的口碑加上你邱文翰看了眼唐朝白:暂时他也不可能接到什么工作。 听到这里,唐朝白满意了,起码有一件事情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 你找的人靠谱吗? 他是我的弟弟,嘴很严,你放心,之后我会让他直接和你对接。 唐朝白让他找了个人,时刻盯着那两人的生活,在邱文翰看来,这两兄弟都不让人省心,闹别扭烦的就是他。 邱文翰走后,唐朝白拿起桌子上那几张照片,里面的两人状态不错,曲笛低着头看手机,唐夕言面带微笑站在他身边,手还搂着他的肩膀,就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 冥顽不灵他嘟喃了两句,就把照片丢进抽屉,用力关上了。 他脚一蹬,椅子往后旋转,背后是总裁办公室常见的城市全景。 唐朝白喜欢大大的落地窗,明明是一个偶像他却喜欢那种大开大合毫无隐私的装修,他不一样,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更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间里。 他的办公室虽然能看见外面的全景,但也安了厚厚的窗帘,他站起身将窗帘拉起来,将台灯关掉,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定做的窗帘质量很好,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他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但糟心事太多,他才闭眼没两分钟,电话就响了。 啧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接起来了,一般接到办公室的电话都是秘书筛选过的,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 喂? 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信号不太好的样子。 喂?是谁? 是我。那声音清亮明媚,是个年轻男人。 但唐朝白却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沉声说:你怎么打进来的? 那边的人笑了两声,说:不就是把电话直接接入到你的办公室吗?我手下的人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我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这次的事情是你做的? 别生气嘛那人轻轻咳了两声,说:我原本就是想整黄你的投资,没想到你那二货弟弟自己撞上去了。 唐朝白没和他说笑,他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我警告过你不要搞他。 我怎么会搞他?我可对他没兴趣他顿了顿,用最清朗的声音说着最下流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搞的只有你 分卷(38) 唐朝白不知道停了多少次了,居然忍住了没把手里的电话扔出去,只是手上逐渐清晰的青筋显示出了他的怒火。 那人似乎知道他现在的情绪,耶不再惹他了,只笑了两声就转移了话题:唐夕言那边我可以帮你,弄死一个beta不是什么难事。 我的事情你没资格插手。 我不知道你在烦些什么,明明有最直接的方法,非要弄那些弯弯绕绕。 你那猪脑子当然不知道,但凡你有点脑子,你妈也不会死。他知道他的痛处在什么地方。 没等那边说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 唐夕言和曲笛搬出去住了,他们搬到了曲笛一直租着的出租屋里面,原本就有些挤的房间塞进了唐夕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根本没地方下脚了。 其实他的东西很多都留在了原本的房子里面,虽然不住了,但是他想他哥也不会把东西都扔了的。 他带了些衣服和日用品,最大的东西就是他的吉他了。 你休息一下吧,东西我来收拾。 曲笛知道唐夕言肯定是不习惯这样的地方的,有小又旧他还有点积蓄,如果真的不行的话,他们可以换个地方。 唐夕言犹豫了两天才和他说这件事情,他知道他肯定是走投无路了,他还记得唐夕言跟自己说这件事情窘迫的样子 嗯唐夕言心情低落,直接抱着自己的吉他往房间里走,自从进到这个街区之后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即使他不开口,曲笛也能在他的眼里看见嫌弃两个字,或许是顾忌他的面子,所以才什么都没说。 曲笛眼神暗了暗,发了会儿呆,才慢悠悠地开始收拾东西,花了快三个小时,太阳都下山了,他才勉强把东西都收好。 他把纸箱都拆了折叠好打算带下去丢了。 楼下有个老婆婆在收废品,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立刻笑哈哈地迎上去,曲笛便把纸箱子都给他了,他转了个弯到街边的一家面铺打算买点晚饭。 面铺不大,都是周围的人才会来关顾,卫生条件当然也不见得多好,桌上油腻腻的,还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曲笛门口看了很久的菜单,最后点了一碗面带走。 他提着面,走了半个小时找到了一家咖啡厅,不久之后他提着外卖出来了。 曲笛抬头看了看天,快天黑了,他加快了步子。 回到家,唐夕言好像还在睡,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进去叫他,唐夕言抓着头发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 刚好,吃点东西吧。 唐夕言起床气重他是知道的,即使他脸色阴沉,曲笛也没放在心上。 你吃这个吧。曲笛把那份牛排意粉打开放到他面前。还有这杯奶茶。 听到奶茶,唐夕言心情好了不少,他喝了一口,里面还有珍珠,他把奶茶递到曲笛嘴边:你尝尝。 曲笛有些犹豫,但看着唐夕言的脸他还是凑过去喝了一口,太甜了点。 你这面 曲笛打开自己的面,时间太久了已经有些坨了,看着一点都不好吃。 这面就是这样,汤水少,我一直吃的这一家,我觉得还不错。 他似乎怕唐夕言不相信,拌了拌就急忙吃了一口,面条软得不像样,没了汤水的油附着在上面,吃起来十分腻。 你喜欢吃这个啊唐夕言吃了一口自己的意粉,皱了皱眉:有些冷了。 这个我下次早点回来,路上遇到了点事 没事。唐夕言笑了笑: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下次我做给你吃。 嗯好。曲笛放下心来,那碗油腻冰冷的面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吃了。 他吸了一口奶茶,问:对了,你这房子就一间房? 嗯这原本就是单人间,只有一间房房东那里应该还有房间我去问问有没有 不用了!唐夕言义正言辞地拒绝,能和他睡一间房,何乐而不为,虽然这里的环境是真的不怎么好,以后还有机会换的,不过即使换还是换个一居房好了 目前就不要麻烦了,搬来搬去的,累死人。 与此同时,许久没出现的舒逸出现在了唐夕言的家门口,他胡子拉碴,似乎很久都没有打理过自己了,以至于他连口罩都没戴,只是戴了墨镜,但一路上没人认出他。 他在门口晃了两圈,好像想透过那落地窗看些什么,但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门口的两盏路灯亮着。 没人吗?他上前按响了门铃,他听见里面传来的门铃声了,但一直没人出来。 他低头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仔细看脸上有不自然的红,他知道自己发烧了。 舒逸现在满心都是曲笛,他相见曲笛,他烦躁地拍了拍院子的铁门,铁门抖了两下,发出很大的声响,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他时间不多,要不了多久他姐夫肯定知道他跑出来了,他要找到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不能再被抓回去了,这段时间他快疯了,他从来没试过如此想念一个人,他担心曲笛的伤,害怕他就这样放弃自己跟别人走了,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他整夜整夜地失眠,一闭眼就是曲笛那天夜里离开的背影。 他甚至有些幻听,细碎的哭声偶尔响起,但谁也听不见,那是曲笛的声音。 他在哭。 半夜,曲笛忽然惊醒,没来由的他觉得心慌,他扭头就看见唐夕言的睡脸,他非要抱着自己睡。 双手双脚紧紧地缠着他,一点空隙都没有。 其实春天了,这房间有些潮湿,被子摸着总是湿湿的,人盖着就黏黏腻腻的,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就更加不舒服了。 他有些口渴,便下床倒水喝,他倒满了水走到窗边,最近他心神不宁的情况好像有所缓解了,可能是因为唐夕言吧 正出神,忽然,他看见了楼下的路灯旁依着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上衣,驼色裤子,带着墨镜,手上夹着香烟。 曲笛吓得差点拿不住手里的被子,那衣服是他买的 那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将手里的烟头丢到了地上,狠狠地碾了碾,在他抬头的瞬间,曲笛已经退了好几步。 他找过来了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在抖,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玻璃杯,不能让他找到的绝对不能 曲笛的第一反应是跑,但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他跑不了的 舒逸会找到他,然后再次将他推入地狱,他是来找自己报仇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他的报应还不够吗? 他慌不择路,转身踉踉跄跄地跑进了房子那个狭窄的卫生间,期间还撞到了桌子,但他一点都没在意,他现在只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卫生间里面湿漉漉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却莫名心安,他把自己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只要天亮了,他就会走了,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梦 作者有话说: 唐大出场了,还有个神秘男人,你们猜猜他是什么身份?其实前文他勉强也算是出场过的。 二狗和笛子的车写好了,可以加群或者微博,排队有序上车,低调安静下车。 舒逸:我真的觉得我还能救一下。 二狗:闭嘴吧,你不能了。 最后谢谢给我海星和鱼粮的小可爱,不知道是一位还是很多位小可爱给我捐了好几百的海星,受宠若惊,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天蒙蒙亮,唐夕言翻了个身想要抱住自己身边的人,却扑了空,睁开眼睛发现原本该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人呢? 他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多,曲笛最近有点嗜睡,很少那么早起床的。 唐夕言翻身下床找人,没想到最后居然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他屈起膝盖蜷缩在角落,头枕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好像是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蹲下身喊他的名字。 曲笛?曲笛? 曲笛浅眠,一下子就惊醒了,满眼惊恐地看向他,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人,唐夕言一时间也不敢碰他。 你怎么睡在这里啊?这天气还凉着呢。 我他动了动手,发现有些麻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挣扎着站起身来,唐夕言也不多问,只是沉默地把人扶起来。 你再回去睡一下吧,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 别!曲笛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服,他不知道舒逸还在不在楼下,要是唐夕言撞见舒逸 曲笛今天很不正常,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不稳定。 好,我不出门,我陪你再躺一会儿吧,来 还是先安抚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唐夕言拉着他回到床上,看着他睡下,自己也躺到他的身旁,曲笛第一次主动靠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口的衣服。 这是怎么了? 外头开始传来说话声,早餐摊也摆了出来,吆喝声吵得人睡不着,唐夕言眯了一会儿就醒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就不该睡的,倒是睡得有些头疼了。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抓了抓鸡窝一样的头发,心情一点都不美丽。 曲笛也迷迷糊糊醒来了,他心有余悸,在唐夕言去洗漱的时候偷偷看了眼楼下,昨天晚上舒逸站着的地方变成了一辆卖油条豆浆的小车。 下面的人熙熙攘攘,他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曲笛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甚至怀疑昨晚看见那个人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梦,或许只是自己看错了,他记得舒逸是不吸烟的。 唐夕言洗漱完看见曲笛站在窗前发呆,他慢慢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只看见一堆堆的人围在不同的早餐店前排队。 你想吃? 曲笛吓了一跳。 他松开抓着窗帘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就是很久没回来了,有些想念这里而已。 唐夕言狐疑地再次往下瞧了瞧,再次确认底下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没等他坐下喝杯热茶,一大早的居然有人来敲门了,此时曲笛正在洗漱,他朝外面喊道:可能是房东来了,他说得来看看水电表,你先去开门。 昨天他们忙着,房东不好打扰他们收拾东西,就打算今天早上再过来读水电表。 可打开门,唐夕言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准确一点来说,是看见了他最不想曲笛看见的人。 他迅速地想要将门关起来,但舒逸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单手挡住了门,两个alpha目光相遇,火药味很浓,但互不相让。 你来干什么?唐夕言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分明就是赶客。 舒逸却不打算和他纠缠太久,他直接越过唐夕言看向里面,但却没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但他刚刚分明听见了曲笛的声音。 曲笛呢? 我想他并不想你见到你。 舒逸不和他废话,想要直接推开他进门去,但唐夕言也不是个吃干饭的,好歹也是个alpha,加上舒逸这段时间不吃饭不睡觉,身体早就虚得不行了,唐夕言居然三两下就把人给推出门外去了。 哼。唐夕言挑衅一笑,就像是斗赢了的公牛,得意得不得了。 他反手就想把门关上,谁知舒逸冲上来挡住快要关起来的门,木门狠狠地夹住了他的手,连唐夕言都吓了一跳,松开了手。 房东 曲笛擦着手走出来,正疑惑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唐夕言有些心虚地回头,舒逸抓住了这个机会,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舒逸就把人拥进了怀里。 曲笛愣在了原地,直到那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将他包围他才回过神来,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唐夕言也冲了过去,想要把两个人拉开。 你个混蛋!他现在是我的伴侣! 听到唐夕言的话,舒逸松开了曲笛,忽然就挥起拳头朝着唐夕言打了过去,唐夕言躲避不及,硬生生接了下来。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还了一拳给他:你有病是不是! 舒逸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他的曲笛,那是他的曲笛,谁都不能抢走他,舒逸眼里全是红血丝,说着就冲了上去。 曲笛惊魂未定,往后退了几步,两个alpha忽然间就扭打了起来,他害怕,就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恐惧,他好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步都走不了了。 他想上去拉住两个人的,但是那阵薄荷味的信息素冲击着他的脑神经,胆战心寒。 最终唐夕言还是占了上风,他把人压在了身下:你还有脸过来?曲笛被人诬陷,你倒是跑得比谁都快,销声匿迹撇清关系。 曲笛从来就没和他说过自己和舒逸之间的事情,唐夕言只当舒逸是为了明哲保身所以才对曲笛不管不顾的,要不是这样,怎么可能在宣布了两人的情侣关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面为自己的伴侣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过。 在唐夕言眼里,舒逸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渣,现在怕不是看风头快过去了所以才死皮赖脸地回来想复合。 他找死! 别别打了 曲笛害怕出事,最终还是上前拉住了想要补几拳的唐夕言。 曲笛我咳咳咳。 舒逸忽然间剧烈咳嗽起来,唐夕言这才发现他异常的体温。 他不会是发烧了吧 唐夕言讪讪地从他身上起来,拉着曲笛站到了一边,手十分有占有欲地搭在了曲笛的肩膀,把人护着:你快走吧,别给我晕在这里了,我可不会给你找救护车。 咳咳舒逸扶着一边的桌子站了起来,曲笛这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分卷(39) 一点都不像是他知道的那个舒逸,那个时刻都保持着儒雅斯文的舒逸,那个永远都笑脸对人的舒逸。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仅不修边幅,满眼血丝,连头发都像是很久没有修剪了,加上唐夕言给的那几下,脸上多了几处淤青,看着就像是路边刚刚打完架的小混混。 舒逸往前走了两步,向曲笛伸出了手,眼里渐渐蒙上熟悉的温柔:我我回来了,跟我走,好不好? 曲笛却往唐夕言的身后躲了躲,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在害怕自己,舒逸伸着的手有一丝犹豫,最后耷拉了下来。 舒逸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对曲笛忽然笑了笑。或许在你眼里,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一切都只是我的自相情愿,我的下贱倒贴。 不是这样的 这场戏很精彩,你也看得很开心,能博你一笑也算是我对她的赎罪了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是不是还不尽兴 曲笛别说了。别说了,他会死的。 若是不尽兴,我也没办法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条命了,要是你想要就拿去!行不行!?曲笛忽然情绪奔溃,他蹲下身来,捂住自己的耳朵。 唐夕言慌忙将人搂在怀里:曲笛!曲笛!你冷静一点。 你放过我吧!你连在梦里都不肯放过我,我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是不是只有我的命才能抵消当年犯下的错!我真的真的快奔溃了,满屋子的血我也想帮她啊!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曲笛明显是失去了神志,不知道陷入到了哪段记忆里面,他一边哭泣一边喃喃自语。 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打我,那么大的酒瓶子就砸到我的头上,太疼了啊地上很冷,他就坐在旁边喝着酒,脚上沾着我的血为什么我没有死在那里?为什么不杀了我? 曲笛!曲笛!唐夕言把人抱住。别说了别说了,我在你身边,你别怕! 曲笛渐渐没了声音,他晕了过去,唐夕言抱着自己的爱人,回头狠厉地看着愣在原地满脸泪水不知所措的舒逸说道:滚!滚出去! 唐夕言把人抱起来回了房间,他轻轻地把人放到了床上,握住了他的手,昏迷的曲笛竟也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别怕 他现在才意识到,舒逸和曲笛之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两人之间或许有着更深的羁绊。 舒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客厅干干净净,两人打架弄倒的东西全部被放回了原位,门也关上了,唐夕言到厨房倒了杯水,失神地站在客厅。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他翻了翻发现手机在沙发的缝里,看见来电的名字,他才记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是有一个试角的,已经中午了,他赶不及了。 喂对不 叫你不要迟到,你直接就缺席了是吧!?在这里等了你半个小时了!发信息也不回,打电话不接,你现在这个身价,连十八线的烂泥都不如了,还给我耍大牌! 唐夕言忍着怒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资格谈条件了,这还是他放下身段求来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对不起,这次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呼那人像是骂够了。人选已经定了,你下午过来一趟。 人选定了,他还过去干什么? 我想问是不是有别的工作。 你过来就知道了。那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挂了电话,接着唐夕言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地址和时间。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海星和小礼物!超级爱你们呀! 昨天的神秘男人已经有小伙伴猜到了他的身份了,而且,他说的那个搞唐大,是想要和他睡觉的那种搞哈哈哈哈,他想压唐大! 第53章 唐夕言犹豫再三还是留下纸条离开了,这几天他打了不少电话也找了不少人,只有这个导员愿意搭理他,这人搁以前他是断然看不上的,就一狗血偶像剧导演,他还不至于自降身价。 但现在不一样了,已经不是他挑工作了,而是工作挑他,他哪里还能嫌弃什么。 按理说,他这种名气的即使是解约了,肯定不愁后路的,但事实上是,没有一家经纪公司找上他,甚至他亲自联系也没得着什么好处。 唐夕言不会开车,出入一直坐的都是保姆车,要不然就是公司派车过来接,他走出那个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小区的小区,在路边吹了半小时冷风才勉强拦到一辆出租车。 怎么在这里等车?要不是我恰好拉人过来,你恐怕不知道站到什么时候。司机没有认出他,看起来是个爱唠嗑的,唐夕言没有回答,他也能自己乐津津地说。 这小区住的大都是老太太老爷子,舍不得钱打车,何况门口就是地铁站和公交站,来这里根本拉不着客,你下次啊,走到外面五百米位置的那个广场,那边车多。 唐夕言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 嗯。 司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乘客根本不想和他交谈,一下子就转了话题。 小伙子,刚刚看你长得挺俊的,还有点像那个那个司机憋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了。就那个叫什么言的明星,我不是很记得,不过你们年轻人应该知道。 他提到了自己,唐夕言总算是回答他了:我知道,是个歌手。 可不就是嘛!我女儿房间里贴着的都是他的海报,还自己定做了个等身的抱枕,天天抱着睡觉呢!不过前段时间忽然间都扔了,还哭了一顿,怎么问都不肯说。 司机不关注这些八卦自然不清楚,他没想到正主就坐在自己的车后座上呢。后来我去搜了一下,好像是因为抄袭还是什么的,虽然我是个大老粗很多事情不懂,但是抄袭这种品德败坏的事情我也不能忍!幸好我女儿也悬崖勒马不再喜欢这样的人了。 诶!司机自己讲了一大通,没人回应他总觉得干巴巴的。小伙子,你说是吧。 前面放下我吧。 说得多了,忘了你就在前面下车。司机憨厚一笑,把车稳稳地停在路边。一共十七。 唐夕言将自己的口罩往上拉了拉,付了钱之后转身就走。 他来早了一个小时,他还从来没来过那么早,公司不大,前台凑到一起聊天,没注意到来人了。 唐夕言敲了敲那大理石:你好。 啊你好。其中一个比较高挑的姑娘放下手里的蛋黄酥,慌忙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站了起来。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赵导约了我今天下午过来录歌。 赵导我查一下。姑娘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您是夕言? 唐夕言第一次不想让别人认出来,他扭过头,不自然地拉了拉自己的口罩,声音微不可闻。 嗯。 他这一承认,其他几位就开始小声说着什么,一点都没打算避讳。 这边请。 那位姑娘还是有专业素养的,他带着唐夕言来到了三楼的录音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录音原定下午三点,你看你这来得有些早了。她拉了一张椅子。你先坐着吧。 谢谢。 那个那姑娘没走,有些犹豫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你要和我合影?唐夕言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酸涩,说不出的感觉,明明以前争着和他合影的人多了去了,他只觉得烦。 对。姑娘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的,不过之前都没机会见你如果打扰到你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可以。唐夕言摘下自己的口罩,笑了笑:当然可以,很荣幸可以让你喜欢。 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记者会,发布会,mv,舞台,还有社交平台上,他总是说着谢谢你的喜欢,很荣幸能让你喜欢,其中有多少真心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或许一开始是真的会为那些喜欢而感到高兴,但后来好像也就麻木了。 得到的喜欢太多,果然会有恃无恐。 真的吗!?姑娘很开心,拿出手机调试了很久。 最后两人靠在一起,姑娘比了个耶的手势,唐夕言只是笑着。 好了。姑娘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似乎很满意。谢谢你! 唐夕言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那姑娘走后,他一个人坐在录音室里面,忽然记起自己好像没有给她签名,要不等下离开的时候给她吧。 家里还有一些他的专辑,如果她喜欢要不然送她吧 还有人是喜欢着他的,还有人想要看他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漫长的一个小时不是太难熬,唐夕言思维跳跃,一时想到新歌,一时想到自己和曲笛以后的日子,一时又想到自己怎么样才可以让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哥哥对自己刮目相看。 来了?先到的是一个秃顶的男人,唐夕言之前做过功课,这就是赵导。 赵导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啤酒肚格外明显,两撇山羊胡让他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 赵导。唐夕言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嗯他们后面跟着呢,你可以再坐一下。 没多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录音老师,调音师,还跟着一个艺人和他的经纪人以及助理。 原本就不太宽敞的录音室瞬间占满了人。 哟!这不是夕言吗?好久不见了啊。那艺人是个alpha,长得还算高大英俊,就是身材有些过于瘦削了,看起来也是气血不足的样子。 唐夕言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 那人好像知道他不记得自己了,冷笑一声说道:你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我了吧,我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洪肖,面试过你上个mv的吉他手。 他伸出手,唐夕言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但还是礼貌地和他握手。 你好,我是夕言。 那人瞥了他一眼,说:现在你怕是有大把时间记住我了,我也真羡慕你一下子就有了那么长的假期,不像我啊上午才赶完场呢,下午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唐夕言不屑于和这样的人争什么,太掉价了,他转身走出了录音室:我去个卫生间。 唐夕言走后,洪肖的经纪人告诫道:你别那么张扬,他好歹也算是你的前辈。 洪肖不把唐夕言放在眼里:不就是比我早入行一年吗,说起来我还比他大三岁呢!上次去面试把我批得一无是处,现在还不是得给我作配,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不也就是小毛孩一个。 经纪人说不动他,也不打算劝了,他拉来了导演,问道:你和夕言说清楚了吗?他愿意? 导演不以为然:还没,不过我看他也没得选了,如果他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怎么可能来我们这里,我待会和他说清楚就好了。 唐夕言在卫生间泼了自己一脸冷水,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最后抹了一把脸,擦干净手便回去了。 回来了?夕言你过来我和你聊聊。唐夕言回到录音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了,赵导把他叫了出去。 两人出了录音室,赵导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次让你过来,主要是这首歌中间有一段高音,洪肖他不是很能唱上去,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唐夕言在这行时间不长不短,这话一出他就知道赵导想让他干什么。 演唱者会冠上我的名吗? 这赵导实话实说:这暂时算是洪肖的作品。 唐夕言冷笑:你这意思是想让我做替唱?把我唱的当做是他的? 也不能这么说不就是三四句话吗大部分还是洪肖唱的,当然算是他的作品了。 对不起,恕不奉陪。他唐夕言还不至于沦落到做这种事情,作假,让他替别人做嫁衣裳?简直是做梦。 里面那家伙糟糕到自己mv的吉他手都不会用他,现在让他给他做替唱?如果答应了他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人打。 见他就要走,赵导不假辞色,直接黑脸,说:你以为你还能选吗?业内你早就被封杀了,直接用你的名字?作品就得直接枪毙,你不做声替,你还能做什么?这里给你五千一句已经是抬举你了,我看你走出这里之后连五百一首的机会都找不到。 唐夕言顿住了脚步,放在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握,赵导知道自己说动他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勾了勾嘴角,走过去搭上他的肩膀: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呢,我看你缺钱吧 要不是缺钱,他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红了好几年的他居然一点积蓄都没有,但是这种便宜不要白不要。 唐夕言想走的,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他对音乐的热爱都不允许他低头,但是现实中,他得担心水电,住处,生活,还有那一大堆糟心的事情,他说的对,自己真的需要钱。 从前他可以眼睛不眨买下一个几十万的手表,现在的他连那一两千的房租水电都要担心。 唐夕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今天很顺利,他拿到了五万块。 离开那家公司的时候那姑娘不在,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借了笔和纸,认认真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特地问了其他人那姑娘的名字,签好之后折起来让她们帮忙转交。 分卷(40) 诸事不顺,但起码还是有让人欣喜的事情的,唐夕言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孩子总需要长大,奶狗得长成狼狗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人。 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样的读者,都想着让唐大被压,唐大:我明明是个猛攻!你们看见这八块腹肌和健硕的肱二头肌了吗?拳头砸在你们脸上,你们得哭好几天吧! 第54章 邱文亦:【唐总,这是这周的情况。】 邱文翰的弟弟邱文亦和唐朝白对接之后,一周给一次反馈,包括照片和两人的生活,事无巨细他都要看到。 实话说,要不是报酬可观,邱文亦不会接这样的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写一篇流水账小作文,连他去超市买了一个土豆都要写进去,事情简单但是不少。 他常常跟了一整天回到家已经一两点了还要整理资料,第二天一早就得起床,赶在他们起床之前到。 干完这单他得休假两个月恢复恢复元气。 四月三号,周三,雨 唐夕言一大早赶去了录影棚面试,是个很小很不正规的公司,他没进入复试,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由于一大早阴天他忘了带伞,回去的时候下了大雨,他站在公司门前一动不动。 附带的是三张照片,一张是他出门,一张是进公司,最后一张是他自己站在公司门前,面前是瓢泼大雨。 曲笛于六点二十一分出门,在门口的小摊买了一笼小笼包,跑了一千五百米去典庆隆买了一碗米线跑着回去。唐夕言出门之后,曲笛出门买菜,买了豆腐,肉,排骨,芥蓝和一朵西蓝花。 中午十二点,下雨,曲笛拿着伞出门,在公交站被推了一下,摔了一跤。 附带的是三张照片,一张是他拿着两份早餐跑着回去,一张是他在菜市场挑菜,最后是他低头慌忙地用纸巾擦着身上的泥污。 十二点半,曲笛带着伞到达唐夕言面试的公司,两人撑着伞离开。 照片是唐夕言接过曲笛的伞,将人搂在怀里。 唐朝白盯着那几张照片,反反复复地看,还将那不长不短的日常琐碎小作文来来回回咀嚼了好几次。 典庆隆 这是一家中等价位的早餐店,虽说比不上他们常吃的,但是说实话,三十多一碗的面,他们根本不可能长期吃的,但他翻了翻,发现这一周,曲笛都是先在楼下小摊买一份几块钱的早餐,再跑到典庆隆买一份,这是给谁吃的,不言而喻。 怪不得那小子虽说精神没那么好了,但是看起来气色不错,唐朝白忽然拿起一张照片,曲笛好像在和卖菜的讲价吧,他红着脸说着什么,连白玉似得脖子都抹上了红晕一般。 他翻了翻小日记:曲笛讲价失败,但卖菜的婆婆送了他一把小葱。 唐朝白就这样看着照片里的人,渐渐有些失神,他粗糙的拇指不知什么时候摩挲起了照片上的人。 唐夕言已经这样了,你还呆在他身边,到底图什么呢? 由于父亲的事情,唐朝白从小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唯独对自己的弟弟上点心,但一旦这个弟弟脱离自己的掌控,他也不会给他留情面的。 他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爱这个字曾经出现在自己的父亲和那个beta嘴里,但是他们的爱毁了一个安稳的家庭,毁了他一直引以为豪的严父慈母。 父亲会笑了,但对着的是那个不干不净的beta,一向慈爱的母亲狠心丢下他和弟弟离开了,那时候唐夕言才刚刚出生。 他不屑于谈爱,那只是那些龌蹉矫情的人为自己那些不堪的行为找的借口。 唐朝白也不打算在这件无聊的事情上花多少时间,年龄一到,他或许就会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面找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结婚生子,和伴侣相敬如宾一生,情况更好一点,就是商业联姻,他不觉得把婚姻和商业利益联系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各取所需。 至于唐夕言,从小到大就是个二愣子,虽然长得不错,才华满满,但他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问起,他就说那些omega还不如他手里的吉他好玩,他也就放松了心,想着以后唐夕言应该会和他一样,找一个年纪和家世都差不多的组成家庭。 可现在这个弟弟,为了爱情两个字,甘愿走出自己提供给他的舒适圈,甚至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他以前一定看不上的机会,生活里处处都是柴米油盐,甚至连多用一度电都会心疼。 他以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最多坚持两天就会回来,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爱情吗 他将手里的照片拍到桌子上,闭上眼,忽然满脑子都是那个红着脸和别人争那一块五毛的曲笛,还有两人撑着一把伞走进雨里,唐夕言半个肩膀都湿了。 唐夕言发现,工作是真的一点都不好找,那次做声替之后他已经一周没找到新的工作了,他有些泄气,甚至是烦躁,看着这满屋子因为回南天而湿漉漉的墙壁,他觉得心里的那股浊气更甚。 最近湿气重,我煮了点薏米水 放那吧。这东西难喝,前两天曲笛也给他煮了,他喝了两口就喝不下去了,那味道让人恶心。 曲笛将杯子放到桌上,小声提醒:这次我放了点红枣,味道应该会好点了,我看你这几天晚上睡不踏实,喝点会好一点。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唠叨了行不行!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曲笛最先反应过来,有些无措地说道:那个我先去写稿了,有篇稿子今晚要交。 唐夕言知道自己是心里憋着气,所以才无缘无故发脾气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曲笛没有一次会怪他,他拉不下脸皮来道歉,闷闷道:嗯。 他找不到工作,就算是自己和曲笛还有积蓄,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曲笛就在网上找了些杂志和公众号的写稿工作,曲笛原本就是做编剧的,写的文章文笔深度都很不错,钱不多,工作也不是常常有,但也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了。 曲笛勉强笑了笑,默默回了房,唐夕言这才吐出一口气,狠狠地把沙发上的靠枕扔了出去。 不是说好了别对他发脾气了吗!怎么就记不住呢? 可每次曲笛都不说他什么,甚至连一句争辩都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包容着他的一切,可不知为什么,每次他看见曲笛那样他心里有愧疚,但也有一种憋屈感。 为什么不骂他呢曲笛这样他只会更觉得自己窝囊,觉得自己没用可曲笛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得,到底是不在意他的事,还是根本就不在意他这个人? 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他干脆先放一边了,他拿出手机大算再看看之前投的简历有没有回应,但一开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夕言签名】 唐夕言皱着眉头点了进去,是一个人的微博,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粉丝也才几十个,但嘴上面的一条微博的转发却达到了十几万,评论高达两万。 小碗玩玩:妈耶,我今天收到了夕言的专辑,上面还签了个名,画了个笑脸,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之前假装是他粉丝,还和他合照了,你猜怎么着,那傻子好像要哭的样子!我下班就收到了他给我留的签名,我就想着他会不会还有什么,就等了两天,今天就收到了一张专辑,谁要他专辑啊! 下面是一张被踩碎的专辑,上面他特意画上的笑脸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就像是在嘲笑他深夜里可笑的自我感动 这人是他的专业黑粉,下面不少来看笑话的,还有质疑为什么他还能有工作的,剩下几个稀稀疏疏为他说话的评论淹没在一堆嬉笑之中。 唐夕言面无表情,黝黑的眼睛就这样紧紧地盯着那张照片,他的手指用力收紧,直到指节发白 半分钟之后,他猛地将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撞到了桌上的那杯薏米水,杯子应声碎裂,薏米水浸着已经屏幕碎裂的手机,不久之后便黑屏了。 曲笛听见声响,冲了出来,他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在唐夕言面前蹲下了,唐夕言低着头,双手十指交叉握着,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曲笛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唐夕言一点反应都没有。 夕言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我们不急的,我这边的稿费还算可以,我们省着点,对了,编辑那边说了 唐夕言缩回自己的手,负面情绪忽然全面爆发。 省省省!你就知道叫我省!外面那些人瞧不起我,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是,我窝囊,我没用,我离了我大哥就是废物一个,什么事都做不成,连一个黑粉都能把我玩得团团转! 唐夕言不管不顾,眼圈发红,声音哽咽:你和舒逸那点破事,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他来求你两次你就会头也不回地跟他走!你是不是只把我当做一根浮木,快要喘息不过的时候才勉强抓着我!你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爱我 人好像都是贪婪的,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是他说不介意曲笛利用他的,也是他说不在意他是不是依旧爱着舒逸的,但现在他却用这些来质问曲笛 其实,唐夕言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他想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是不是都值得他为了什么?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爱的人罢了 曲笛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爱面前这个人吗?他到现在都得不出一个答案。 但他真的真的想着和他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他愿意为了他一大早起床,花上几十块钱买自己根本舍不得吃的早餐;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甚至现在的他有些害怕和人接触,但他想要给唐夕言做喜欢吃的蒸鱼,他耐着性子和别人讲价,有事还会被人挥手赶走;他什么活都接,甚至连枪手千字三块钱的工作他也接,他以前是最看不起这样的人的;他半夜梦魇醒过来,看着身旁熟睡的人,他会心安。 他没和唐夕言说过,自己在半夜偷偷吻过他 这是爱吗? 作者有话说: 唐朝白:你图他什么,图他脾气够暴躁,图他毛都没长齐吗? 唐夕言:我哥忽然对着我伴侣的照片发sao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的季节。 我找到新工作啦!告诉你们一声。 第55章 见他久久不说话,唐夕言犹如被抛到了冰冷的水里,呼吸不畅,浑身冰凉。 早就知道是这样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算了唐夕言忽然泄气一般,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是我情绪激动了点,我出去走走。 曲笛心里一急,抓住了他的手:我没怪你我 行了,没什么。唐夕言笑了笑,曲笛却看出了他眼里的悲怆。 他拨开曲笛的手,转身出门: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你别饿着,如果不想做,冰箱还有中午剩下的汤,你煮个面就能吃了。 我就是想静一静,你不用管我。 曲笛刚想追上去,唐夕言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像是逃一样离开了。 曲笛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无措地紧了紧,刚刚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转过身把身后的狼藉收拾干净,一时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稿子他是没心情写了,他拿出手机想给唐夕言打个电话,但是忽然想起他的手机刚刚报废,正黑屏躺在桌子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夜晚刮起了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灌进来。 沙发上的人瑟缩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怎么又睡着了,明明昨晚还算是早睡的,他坐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腰,这沙发毕竟年岁大了,睡得肯定不舒服。 八点十三,他这是睡了多久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里没人,唐夕言还没有回来,曲笛这才有些急了,唐夕言第一次失去踪迹,他甚至连打电话找他都不能。 唐夕言其实没走远,他穿着家里的拖鞋就下楼了,楼下有几个老头在下棋,他便走了过去围观,背着手像个小老头一样围着看。 他也看不懂象棋,但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了好几局,直到四点钟老头表示要回家了,他才跟着大家散了。 唐夕言还不想回去,除了真的有些受伤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对曲笛说出了那样苛责的话,冷静下来之后他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他无事可做,就在附近晃悠着,反正这里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谁也认不得他。 直到华灯初上,他才发现自己有点饿了,是到了吃完饭的时间了,不知道曲笛自己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走一步踢一步。 算了!回去吧好好和曲笛道歉 我去!那个混蛋拿石子打我! 唐夕言没注意力道,一脚把那个石子踢得老远,他闻声抬头,小区角落有几个人蹲在地上,一个光头男人捂着额头看他。 看来是石子砸到人了! 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眼角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他站起来不高但皮肤黝黑,手臂上的肌肉微鼓,唐夕言也是练过的,他明白这不是虚的,是结结实实练出来的。 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一个对七个能不能跑。 只见那光头揉着额头朝他走过来,唐夕言以为要开打的时候,他忽然出声。 这小兄弟,没见过啊,新来的? 唐夕言往后退了两步:搬过来没多久。 光头露出一个讪笑,上前勾住了他的肩膀,朝他扬了扬下巴:来两把? 唐夕言顺着看过去,他们围着的地方放了一张小小的方桌,上面放着扑克牌和骰子,两人面前还放着皱皱巴巴的现金。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些人是躲在这里赌博。 他皱眉,躲开了光头的手:不了,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诶!真不来?我一天都赢了好几万了,他们中看不中用的,才想着叫上你! 刘老三!怎么说话的!别给老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其中一个男人笑着喊道。 分卷(41) 你们这是犯法的!唐夕言忍不住开口。 你这脑子是石头做的吗?这跟小区里老太太打麻将不一样吗?咱们这赢面还高一点,算是赚点零花钱。 他走过去再次勾住唐夕言的肩膀:这小区好久没有新面孔了,和他们都玩腻了,好不容易看见你,才想着找你玩玩。 反正你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游荡的,看起来最近闲的很吧。刘老三说的委婉,其实就是说他大概率是失业人员。 我可见过你家里那位,白净得很,要是不行,给兄弟爽一爽,一次几百还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这些人开黄腔没有下限,说完几个人便淫笑起来。 唐夕言忽然挥拳打在了刘老三的脸上,他用了十成的力道,刘老三往后踉跄了两步,他抹了把自己的嘴角。 出血了。 妈的!刘老三瞬间眼睛发红,朝着唐夕言就挥起了拳头,身后那几个人也反应过来,纷纷跑了过去 曲笛把洗了把脸,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唐夕言聚众斗殴进去了。 他慌忙收拾东西叫车往警局去,一路上心脏都快要停跳了,警局说伤得不轻,在医院包扎好之后才待会的警局,让他带上身份证到警局。 曲笛见到人的时候,他坐在审讯室里面,低着头,头上包的严严实实,左手吊了起来。 就在里面他情绪不太稳定,没办法好好做笔录,你看看能不能先和他聊聊。 好,谢谢。 曲笛进去之后门从外面关上了,听到关门的声音,唐夕言的身体有了点反应,但他抬头看见来人,立马把脸扭了过去不看他。 就只有一眼,曲笛还是看清了他的伤势,嘴角肿了,眼睛好像也有伤口,脸上红红紫紫的,快要看不清这个人了。 从前唐夕言一定程度上是靠脸吃饭的,别说现在这个样子了,眼睫毛掉了一根都要吵吵嚷嚷很久,哪能让人打成这样。 他的心像是和唐夕言一样被人狠狠地打了,他又心疼又生气。 但最终还是没舍得骂他。 他走过去,轻轻拍掉了他背上的脚印子,假装轻松地问道:疼吗? 唐夕言捏紧了拳头,一句话不说,他疼吗?疼死了,从小到大除了他哥他还没被打过,他哥就算打他也是适可而止的,哪能真的下狠手。 他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他们踹断了。 但他不想说,他不想在曲笛面前示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伤得有多狠。 他扯了扯嘴角:不疼,我一个人把他们都揍趴下了,他们算什么东西。 的确是揍趴下了,不过被揍趴下的是他,要不是有人路过看见偷偷报警,他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那些人是隔壁工地的工人,下手没轻重,抄起旁边的折叠桌子就往他头上抡,他轻微脑震荡,站都站不稳,医生都说了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而且被打的位置有点偏,醒不醒的过来还不知道。 这些,他不打算让曲笛知道。 就小事,我都说了别让他们找人了,蹲个几天 唐夕言!曲笛声音在抖。 唐夕言愣了愣,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打架!曲笛忍不住想哭。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不该是这样的,唐夕言就该光鲜亮丽,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理应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他把他拉下神坛的,是他毁了唐夕言的一切,埋没了他的才华,让他终日担心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他走过去蹲下和他平视,强硬把他的脸给他掰过来,唐夕言还想伸手遮一遮,曲笛挥开了他的手。 嘶 曲笛的手顿了顿,手下的力道温柔了不少,他眼眶微红:你这脸 没事!眼前的人一副要哭的样子,他不能说疼。医生说了能好,就是一些擦伤,养个几天就好了。 曲笛担忧地看向他头上的伤: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头晕? 没有,好多了,就是有些累。 他说话中气不错的样子,曲笛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我去给你办手续,你等一下。 他站起来有些急了,有些头晕,唐夕言搭手扶了一下,曲笛躲开了,自己站着稳了稳,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唐夕言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收拢手指,过了一会收回,曲笛真的生气了 唐夕言算是受害者,加上那几个人聚众赌博,所以办个手续交了钱就可以先出来了。 曲笛一直没看唐夕言,独自走在他的前面,走得很快,唐夕言想说什么但不敢开口,脚上有伤也走不快,只好一瘸一拐地跟着,尽量跟上曲笛的步伐。 回到家里,曲笛就在衣柜找出了一套枕头被子,在唐夕言疑惑的眼神中说:我怕压到你的伤,这段时间我先睡在客厅,有什么事你叫我。 曲笛你这是在生气吗?我说了是他们先骂骂人,我才打他的!他都和警察说了多少次了。 嗯我知道,我没生气。他气的原本就不是他,现在也清醒不少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我真的只是怕压到你的伤口。 唐夕言明显不信,他觉得曲笛就是个说不动的榆木脑袋,就知道把脾气憋在心里。 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憋着不说,我猜多少次才能猜到你想什么?你冷暴力有意思吗?要不是为了你,谁tmd会去打架!?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唐夕言一急起来就口无遮拦,曲笛好久没说话,唐夕言转身回房,门关上发出巨响。 怎么又吵起来了呢,曲笛想不明白,明明没想和他吵架的。 第56章 这一天,两人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光顾着吵架了,现在静下来了,曲笛才觉得饿了,他看了看那扇关着的门,心想唐夕言肯定也没吃什么。 他转身进了厨房做了两碗面,窝了两个鸡蛋,想了想,把自己碗里那个夹到唐夕言碗里。 曲笛有些忐忑,他端着面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抿嘴再次敲门,这次里面终于有声响了。 我睡了! 我做了点吃的,你没吃晚饭吧我进去放下就走,或者你开门拿一下。怎么样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唐夕言生着气的最主要表现就是不爱搭理人,他用被子把自己蒙住,憋着火。 夕言今天是我不对。曲笛低下头,认真反省了自己。我不该不问缘由就向你吼的,我和你道歉。 伴侣轻轻柔柔的声音震动着他的耳膜,他撇了撇嘴,并不打算就这样原谅他,他今天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特别是自己问曲笛究竟喜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的沉默和躲避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带着毒的匕首,直击心脏,瞬间疼痛不止。 外面没了声,唐夕言却又别扭了起来,怎么说了两句话就放弃了?他掀开被子坐再床上沉思,这是,忽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唐夕言一个激灵,立马躺下,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曲笛进来将面放在桌上,接着坐到了床边,试图拉开那张被子,但是里面的人并不想见他,死死地拽着不放手。 曲笛放弃了,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黑暗中的唐夕言有些心慌,想要偷偷看看但是又拉不下面子来。 幸好,曲笛没有离开,他只是打开了空调的抽湿模式,说:回南天屋里湿得难受,最好开开抽湿。 接着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曲笛忽然坐回去,手放在那床上鼓起来的一团上,热度透过被子传到了唐夕言的手臂上,他似乎一瞬间就气消了,只想抱抱他。 我知道我很普通,长相普通,能力普通,甚至连性别都是最普通的beta,实话说,或许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甚至算得上是特别糟糕的一个人,胆小懦弱,做事不干脆,抱残守缺,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总是安于现状,得过且过。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轻轻收紧: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很自卑,刻在骨子里的自卑。大学的时候,其实我和杨嵇交往过,他很优秀,我用尽一切力气都没能留住他,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听到这里,唐夕言很惊讶,那个什么杨嵇他还是记得的,当时在剧组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只是他没想到曲笛居然是和他认识的。 接着是舒逸,别人眼中前途无量,温文尔雅的影帝,呆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我很幸福,同时我也很害怕,所以拼尽一切想要往上爬,做一个能配得上他的人。 曲笛笑了笑,低下头说道:结果你也清楚,我摔得很狠,我太高看自己了,舒逸不过是为了报复我才和我在一起的,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是曲笛第一次和他提起自己和舒逸的事情,他想,如果他真的要和唐夕言在一起,那么这些事情瞒着只会成为两人之间的无休无止冲突的导火索。 唐夕言直接扯开被子,在曲笛呆愣的眼神中抓住他的手。 曲笛觉着好笑:怎么?总算是愿意和我说话了? 唐夕言看着他红了的眼角,觉得他是强颜欢笑,把人一把搂过,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按在自己的怀里。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谁也替代不了的那种,那是那些傻子不懂珍惜而已。 唐夕言也认错:今天是我心情不好才对你发脾气的,是我先不对,我道歉。 曲笛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其实和你在一起,我也是觉得配不上你。 谁说配不上的,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你别管他们说什么。 他在唐夕言的肩膀处亲昵地蹭了蹭: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开始喜欢上你了,我想和你好好地过我们的日子。 唐夕言忽然想哭,但他只是收紧了自己抱着曲笛的手,声音闷闷地:说好了,我等你,等你爱上我的那天。 他要的不是好感,不是喜欢,是曲笛的爱,是伴侣间亲密的爱,他已经等到了他说喜欢,那么是不是自己的等待快要到头了? 两人互诉衷情,曲笛把他和舒逸之间的事情全盘托出,唐夕言气得想要找舒逸将他狠狠地揍一顿,曲笛赶紧拉住他。 我非得把那小兔崽子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亏那些人还说他是什么君子,做的龌蹉事情连小人都不如!有本事他找你那个混蛋父亲,找你算什么本事!?妈的! 算了,我现在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是不能再有接触!唐夕言愤愤地说:下次见到他看我不嘶痛痛痛 他情绪太过激动,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的,曲笛忍不住笑了,唐夕言看着他笑了,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饿死了。 曲笛这才想起两个人都没吃晚饭。 对了,快把面给吃他看着桌上的面条,很可惜,时间太久了,面条都坨了,上面的两个鸡蛋看着也不太好吃的样子了。 要不我再去做一碗你等着。 好 半夜十二点,两人终于吃上了今天的晚饭,家里唯二的两个鸡蛋已经用完了,曲笛就把之前那两个回锅煎了一下,虽然没了糖心,但唐夕言饿了很久了,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因为手受伤了享受了曲笛的喂食服务。 吃完了之后,两人还开了一瓶酒,这是超市凭小票抽奖换的,是很劣质的葡萄酒,连牌子都是唐夕言从来没听说过的,大概也是个杂牌。 但是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讲究那么多了,只是求个开心尽兴。 两人就拿着两个玻璃杯,其中一个还是豁了口子的,每人倒上半杯,唐夕言还教曲笛装模作样地晃了几下。 曲笛学着唐夕言的样子抿了抿,酸涩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他艰难地吞了下去,皱着眉表情凝重。 唐夕言喝了一口表情也不怎么好。 年份不够,味道也不够浓,应该是掺了水的,勉强能入口。 味道不够浓吗?曲笛怀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杯子,他觉得味道太浓了,他甚至有些恶心。 唐夕言注意到曲笛的表情,笑着说道:这葡萄酒度数也就十几,你不是这都喝不了吧? 不是只是这味道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啤酒白酒他都喝过了,味道都不怎么好,现在连红酒他都觉得恶心,看来他真的不是喝酒的料。 他放下了酒杯,实在是欣赏不来。 你就喝一口!?今天晚上难得高兴,多喝两口他端起酒杯往曲笛手里塞,曲笛拒绝不了,只好又喝了一口。 唔他一口气吞下去了,但是那残留的味道让他反胃,他放下杯子,捂着嘴就往浴室跑。 唐夕言一惊,赶紧跟了过去,曲笛不仅将刚刚那两口红酒全部吐出来了,就连吃下去的面条都全部吐出来了。 他勉强站起来,唐夕言扶着他,他赶紧把那些东西都冲走。 很脏,你别 这时候还管什么脏不脏,曲笛漱了口,他把人扶到沙发上,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接着去接了一杯水给他。 曲笛这一遭像是没了半条命一样,胃酸烧喉咙更烧心,他的胃也一阵阵的难受,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了,一点都不想动。 唐夕言在一旁担心得很: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会不会是那酒有问题。 他就不该缠着他喝的,那东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曲笛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自己还闹他,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用了曲笛说话没力气,轻飘飘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就是恶心那味道,你看看你喝了也没什么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分卷(42) 这大半夜的,他不想折腾唐夕言了,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真的只是那东西味道太令人难受而已。 可是唐夕言很不放心,都吐成这个样子了,不去医院看看他真的不放心。 我累了,我想睡一下。 曲笛刚刚难受得流出了生理泪水,现在眼睛还是湿漉漉的,他白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唐夕言,唐夕言败下阵来,他把人带到卧室,给他盖好被子。 他见曲笛闭了眼,正想出去收拾一下外面吃剩的碗,床上的人却拉住了他。 别去了,陪我睡吧。 我就出去收拾一下,东西不过,很快就能弄好了。 曲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依恋起面前这个人了,他现在难受得很,只想他能躺在自己身边,抱抱自己。 没有你我睡不着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他自己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话有多黏腻,唐夕言闻言心花怒放,什么都丢到脑后去了,掀开被子就挤了上去。 曲笛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序的心跳声,感受着alpha比他略高的体温,沉沉地睡去了。 第57章 两人关系缓和,甚至说得上是蜜里调油,曲笛觉得自己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他之前忽然走神发呆和心情郁闷的情况也好了不少。 曲笛心里明白,自己前段时间恐怕真的是出了点问题,不知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只是不敢和唐夕言说罢了,说出来除了增加两人的压力就不会有什么用处了,因此他一直一个人扛着。 既然现在情况好多了,那也就更没必要说了。 舒逸那天离开之后,他就听说了他息影的消息,这对于娱乐圈来说不啻于投下了一枚原子弹,和当初唐夕言的事情不相上下。 但舒逸这件事情给大家的惊吓更大,曲笛出事之后他就没再出面了,并且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新工作,大家都以为他是看清了曲笛,更是在爱情中受到了伤害,需要时间去调节,大部分人以为他也只是暂时休息而已,粉丝还充满希望,而且庆幸自己的偶像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和唐夕言落得一个下场。 可现在舒逸亲自出面打脸那些以前说自己偶像多么多么理智,唐夕言多么多么没脑子的粉丝。 他那空了好多天的私人账号发了一篇声明,字不多,只是说自己对不起曲笛,他会息影,并且环他一个公道。 至于其他的,他没再多说,以至于大家开始纷纷猜测。 陆华严看着新闻上的报道,气得手抖,他就不该相信舒逸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 好了,你就别操心了舒曼拍了拍丈夫的手,让他放宽心。 陆华严不想舒曼想太多,这对她的病情没好处,虽然舒曼最近好像真的好了不少。 你说他唉我当初就不该放任他去找那个beta。要是他知道事情会往这方面发展他绝对一开始就不会帮舒逸的。 他原以为舒逸最多也只是玩玩,有什么事情他都可以兜着,只是个beta,舒逸不会出事的,可他哪知道舒逸居然玩着玩着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太伤脑筋了。 那天被他跑了出去,他也想找人去抓的,但是转头想想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亲自解决的,他知道那个beta现在喝唐夕言住在一起,或许舒逸见到之后就死心了,所以就由着他去了。 他果然第二天就自己回来了,还和准备出门的他打了招呼,然后自己上楼去了,晚上就梳洗整齐下楼吃饭了,除了面容憔悴了些,好像还是以前那个舒逸。 陆华严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所以也渐渐不管了,没想到过没两天他就宣布息影,闹得整个娱乐圈不安宁。 舒曼倒是不怎么担心。 阿逸已经不是小孩子,他自己的事情你就少掺和吧。更何况,舒逸自己这些年的积累,不做演员也饿不死。 你就知道惯着他,做演员是他的梦想,我只是不想他后悔陆华严叹了口气,想起了当年那个才刚刚出道但是站在记者面前面容带笑不卑不亢的少年,仿佛他就是天生吃这口饭的。 或许他找到了比梦想更重要的东西。舒曼想,说不定,他的梦想早就不是演员了,而是换成了一个人 曲笛那个小孩,她现在还记得,怯生生地躲在门后偷看他,把自己的鸡蛋藏着留给她吃,有时候脸蛋会因为做饭染上脏污,但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生气,他用清脆的声音喊自己姐姐。 那是个好孩子舒曼从来没有怪他,因为他见过他父亲将他抽地哭不出声,只因为隔壁的狗咬死了他们家的一只鸡,而曲笛的父亲不敢找邻居算账,只能把气撒在曲笛身上。 都是身在地狱,她不怪他不肯拉自己一把,毕竟连他也逃不出去。 舒曼有些郁闷,早知道就不去找他了,自己居然把弟媳给吓走了现在事情那么糟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心疼那孩子,她也骂过舒逸了,现在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了。 没办法了陆华严搂住自己的妻子,说道:要是阿逸真的吃不起饭了,大不了我养他。 两人笑做一团,也不再纠结了。 舒逸宣布息影并不是真的打算去休息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完,他必须还曲笛一个清白,但是他这个曲笛前男友的身份恐怕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他必须找到证据 曲笛对于这一切都不为所知,家里的事情已经够他烦的了 日子过得难,唐夕言依旧没有收入,他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去做一些工作,曲笛自然也不让他去干,宁愿自己累点,但娱乐圈这块舒逸是真的混不下去了,连走穴这种工作都不要他,他知道只要自己还在y市,那么就不可能走出自己哥哥的控制。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曲笛停下筷子,呆呆地看着他好像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换个地方?曲笛没想过,这么多年来他连个能称作家的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他就不大想变了,更何况,唐夕言的根就在这里,他真的舍得走吗? 对啊!唐夕言拉了拉凳子坐到他旁边,打算和他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看在这边也没什么出路了,我哥的手伸得太长了,我们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他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一直由曲笛做那些琐碎的兼职来支撑两个人的生活,而他想帮一把都无能为力。 他才是这个家的alpha。 曲笛似乎不大感兴趣,他推了推唐夕言,说:这件事情我好好想想,你先把饭吃了。 吃过饭后,两人面对面坐在不大的客厅里面,打算好好谈谈搬家的事情。 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夕言,这件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事实上他们的存款在一天天的减少,收入和支出完全不成正比,迟早有一天会山穷水尽的。 但曲笛还是要劝唐夕言好好想想,他在这里出生长大,搬走容易,但是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真的比说起来难多了。 他当初离开那个小村,跟着多年不见的母亲来到大城市,但是那在大家眼里的幸福生活却让他噩梦连连,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甚至连世界观被全部推倒重塑。 他那时候甚至不需要考虑生计问题,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只增不减,人生地不熟,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我想了好几天了,只要我还在y市一天,我就别想再赚到一分钱,我哥这是逼着我回去。唐夕言也是没有办法了,他说道: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但我们也需要生活我想承担起我的责任,而不是每天都只能怨天尤人。 可是我们可以去哪里? a市,那边虽然不如这边发达,但是因为a大,经纪公司也有不少。a大事全国排名前三的电影学院,虽然最出名的专业是编剧专业,但是表演专业也是屈指一数的,所以那边可能机会比不上y市,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而且,那边有我哥的死对头,我哥他的公司到现在在那边也没有涉及。a市离得远,算是北方城市了,加上那边有唐朝白不喜欢的人,唐朝白好像从来就没有踏足过。 曲笛,你相信我一次 唐夕言怕他不答应,有些紧张,曲笛最后松了口气,轻轻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走? 他在原地站太久了,在壳里蒙着眼太久了,或许真的可以像唐夕言说的那样,勇敢一次,走出去试试,就算是失败了又怎么样呢?他的生活也不能更糟糕了。 一直以来唐夕言在他眼里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吃不得苦省不下钱的,但他这段时间真的让他改观了,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自己才是那个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人。 要搬去另一个城市,要准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唐夕言说自己有朋友在那边,他先过去把住的地方都先落实好了再过来接他。 唐夕言在圈里一直是得罪人多的,他都不知道他还有住在a市的朋友。 之前合作过,还挺投缘的,是个beta,后来他去了a市,做起了幕后,也很久不联系了,前天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愿意帮我。他也没想到,毕竟当初也不是很熟,留了联系方式之后就不怎么见面了,他也是忽然才想起来的,还以为会被拒绝,他都做好了好好求求人的准备了,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答应了,他自己也觉得挺庆幸的。 那你小心一点。曲笛拿出一张卡交给他。里面有两万块,不多,要是找到了合适的地方,钱这方面不能欠着别人了,先把钱给交了。 用不了这么多的,你以为我是去卖房交首付吗? 曲笛被他逗笑了:这两万块可不够首付,你就收着吧,毕竟是外地,万一发生点什么,有钱傍身也好。 唐夕言也不推迟了,将卡收了起来:你一个人在家里记得按时吃饭,顺利的话我后天就回来了。 嗯,你自己也要吃好点。 唐夕言低下头吻了吻他,原本只想浅尝辄止,预支自己明后天的福利,但一向在这方面羞怯的伴侣却难得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张开嘴像是邀请他一样。 他可把持不住,反手就把人推到门上,一手撑着门,一手搂着腰,享受这顿盛宴。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曲笛躲在他的怀里红着脸不说话,双眼湿漉漉的,唐夕言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嘴角带笑。 要不是赶时间,我非得把你办了!自从在一起之后,他们谁也没说起过那件事情,一直睡在一张床上,唐夕言哪能没点心思,但他又怕把人吓到了,毕竟第一次不算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只是这次情到浓时,不经意就说出来了,他转头就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轻浮了,正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怀里的人却轻轻地嗯了一声。 唐夕言愣了足足有一分钟,咧开嘴笑了,像个傻子一样,甚至都不想走了。 abo在劫难逃 第58章 一直觉得房子有点小,厨房所站一个人就连转身都转不了了,现在少了个人,曲笛居然觉得这个小房子空旷了起来,平常总觉得忙得抽不开身,现在倒是闲下来了,却好像提不起精神做事。 他有些想唐夕言了,他分明才刚刚走了不到一小时,刚刚给他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到机场了。 他去了机场?唐朝白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夕言已经上了飞机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死小子又在干什么。 邱文翰说:刚刚股东例会,下面的人不敢过来打扰。 他把咖啡放到桌上:我查过了他的机票是去a市的,刚走没多久,前两天他联系过辛夏。 辛夏?这是谁?他对这个名字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 之前是个小演员,和唐夕言上过同一档综艺。不过唐夕言是那期的主角,辛夏和其他两个人不过是来陪衬的,连镜头都没几个。 后来好像转幕后了,现在好像是心安影业旗下的。 a市一听这个地方,他知道唐夕言打的什么主意了。 唐朝白一笑:真是出息了。 邱文翰打了个冷战,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善意的笑容,谁都知道唐朝白多讨厌a市,唐夕言不可能不清楚的,现在却为了躲他,想到了去a市。 他带上那个beta了? 没有,看起来像是自己先过去那边安顿好,这次过去应该是找住的地方。 唐朝白沉默了一下,有些感慨:看来他还真是长大了。 要是以前,他毫不怀疑唐夕言会兴起一个念头立马就收拾东西带着人跑到a市去。 他还记得小时候唐夕言接了一个陌生人的糖,被生气的他给揍了,五岁的他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想离家出走。 但是走出别墅区才发现自己连打车的钱都没有,最后保安把蹲在路边哭成傻逼的他带回来。 邱文翰问:要不要找人 不用,什么都别管,别让他以为生活真的那么轻松,跑到a市去?冷冷地笑了笑。他能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喝了口咖啡,说:由着他去,暂时先别管了,他回来的时候再通知我。 嗯,对了,方小姐那边她说想见你。 不是说了告诉她我最近出差了,人不在吗? 邱文翰也很为难,这个大小姐来过几次见不到人之后就常常电话轰炸他,他都快神经衰弱了,可是他又不能不接。 他就搞不明白,原本他还以为自家老板对那姑娘或许多多少少都点那个意思的,可是现在看来又不太像,表面上看起来她是被公司高层主推的艺人,但实际上除了刚来那会儿,很多事情现在都是下面的人在负责。 唐夕言低头签了个名:之前她把唐夕言弄进医院的事情我还没找她算账。 什么!?邱文翰不知道这件事情,大概是唐朝白找人查的。唐总,那你 分卷(43) 他知道唐朝白多疼这个弟弟,他居然不追究这件事情。 公司不是有个剧吗,西双版纳,你给她弄个角色,让她随剧组过去。 唐朝白不说,他也没那么傻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知道了,我会让她的经纪人给她腾出点时间。 他原本还不觉得这omega那么烦人的,之前是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加上算了,唐朝白觉得最近事情多到快让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失眠了好几天,公司好几个企划他都连夜看了,甚至还做了修改方案,现在谁的总裁还会干这个?以至于下面的人都诚惶诚恐,还以为老板因为没了夕言这棵摇钱树所以神经失调了。 连带着下面的人都天天加班,唯恐走得比老总早要被炒鱿鱼。 唐夕言落地之后立马给曲笛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和辛夏见面了,曲笛还在电话里面和辛夏打了个招呼。 接着他就说先去看看地方,之后再给他电话,曲笛也不好打扰,虽然还想多说两句。 这个电话之后曲笛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再收到唐夕言的电话,连短信都没回,曲笛着急,但是又不敢给他打电话。 这次过去除了找住的地方,主要还是找经纪公司,谈谈合作的事情,辛夏说他有那边的门路,可以介绍唐夕言过去,加上他之前的名气,应该会很顺利的。 他一直忍着没给唐夕言打电话,终于在晚上九点等来了他的电话。 他一直守着,电话才响了一声他就立马接起来了:喂!? 那边的人也不说话,但曲笛能听到他厚重的呼吸声。 他预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放轻声音,试探性地叫了他的名字:夕言?你还好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曲笛都想说立刻过去找他。 曲笛我唐夕言好像哭了 果然发生了什么吗?他心里一跳,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曲笛能给我转点钱过来吗? 好,要多少?曲笛不问为什么,他只怕唐夕言出什么事。我支付宝还有钱,我先转给你,三千够不够? 曲笛起身往卧室走,翻箱倒柜找出家里的银行卡,他的手在抖:不够的话我卡里还有三万,可以全部转给你。 那边没了声音,他听见了压抑的哭声。 明明自己也怕得很,但他还是安慰道:夕言你怎么了?你你别怕,我还在呢! 那边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是谁在说话,接着一阵混乱之后,手机那边换了个人。 喂?你叫那个曲是那个叫辛夏的声音,他们之前在电话里打过招呼,曲笛还记得他。 幸好还有熟人在唐夕言身边,曲笛连忙说道:曲笛!我叫曲笛!我们今早通过电话的,你记得吗? 记得。 夕言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曲笛以为是公司遇到问题了,这走关系是免不了钱财交易的,他想说要是不行那就算了。 废话就不多说了,夕言在这边赌钱,输了五十七万,你那边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打钱过来! 我没有!是他们坑我的!我明明才借了十五万! 闭嘴!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唐夕言没了声音。 曲笛听见五十七万的时候,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唐夕言去赌钱了他没时间想太多,他只怕唐夕言出事。 你别伤害他,我我立马凑钱过去给你!可他哪里去筹那么多钱。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给你个银行卡号,你直接转账吧,钱到位了,人我们自然会放回去。 不行!曲笛说。我得过去见到人安安全全的才可以。 那边笑了笑,说:你不想想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我一时间 你别和我说没钱,他之前那么火,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钱也不少吧,还不至于解个约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吧。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们根本拿不出这笔钱,但曲笛怕他们知道没钱会对唐夕言做出什么,还是硬着头皮说:当然有,钱都在我手上,所以他才拿不出,但是这么一大笔钱转过去需要时间你能不能让我先和夕言说说话? 啧,麻烦。 辛夏转头让那些人放开唐夕言,把手机交给他。 喂?夕言,你别怕,钱我会想办法的,我去借 唐夕言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去哪里借?谁会借给他五十多万? 曲笛,你去报警呜 唐夕言话都没说完,那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他听见了那些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见了唐夕言忍着的闷哼声。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我立刻给你们打钱过去!你们再打一分钱也别想要!他声音都沙哑了,眼睛红了,不住地流眼泪,但他没有哭出声,在那些人面前他不能示弱。 别想着报警,咱们做着行当的,上面哪能没个人,要是你报警了,我看看到底是谁先完蛋。 我不会报警的!你们别打他,我明天之前给你把钱转过去! 记着你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辛夏就挂了电话,曲笛拿着手机听着那嘟嘟声,浑身无力,跪在了地上。 屋里指针走动的声音忽然放大起来,就像是恶兽在耳边咆哮,曲笛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去听,但他还是从毛孔潜入他的心脏,震得生疼。 他头昏眼花,接着他跑进了厕所呕了起来,恶心感怎么都压不住,直到他筋疲力竭,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该怎么办 五十七万,他能去哪里找人借五十七万,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快一年没见面的母亲,那次舒逸的事情之后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了。 他颤抖着手找到母亲的电话,犹豫地接通,但那边告诉他电话已注销的女音打碎了他的希望。 他不死心,又打通了养父的电话,但那边响了两声之后就被掐断了,他不想接自己的电话,但他还是接连打了好几次,最后那边索性关机了。 第59章 谁给你打电话?曲笛的母亲张婷刚刚洗完碗,她在厨房就听见丈夫的电话响了很多次了。 没什么。万子平将手机翻过来放到桌上,继续看电视。 张婷看出不对劲,慌乱了起来:不是说好每个月还一部分的吗?现在就找上门来了?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拿他的手机,万子平看了她一眼,没管。 手机一向没有密码,她很顺利就打开了。 曲笛?张婷安下心来,不是那些人就好,她尴尬地笑了笑:他他找你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他给咱们家带来的除了那点破事还能有什么,之前那些记者好不容易不来了,他又来烦我。 他抢过自己的手机,语气不善:那时候都说别带回来了,放到乡下找个亲戚看着,每月给他钱不就好了,养大了只白眼狼,净是找麻烦。 万子平,你这算什么意思?张婷不乐意了。当初我可没想把他带来的,是你自己那时候要上位,说靠他上次新闻,树立形象的,你现在怪我算是怎么回事? 懒得和你说。万子平站起来,径直回了房。 张婷只能自己生闷气,这家里一直都是万子平说了算的,她家里没钱没势,自己也没有工作,连吵架都没有底气。 张婷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擦了擦手,站起来往房间走去:子平,我记得那新闻上说什么曲笛和那个明星在一起了。 万子平翻了个身,不在意:那又怎么样? 哎呀!张婷快步走过去坐到床边:那个alpha之前可出名了,还能没钱吗?正所谓烂船也有三千钉,借个十几万也是没问题的吧! 她之前被记者烦得要死,看见曲笛这个名字就烦,倒是没想到这一出。 万子平也来了精神:你是想让他借钱?可说完,自己也觉得没可能:你之前那样对他,他能借你? 他能不借吗?我是他妈!我们俩养了他十几年,上学吃喝的问题也没亏待过他,之前他去y市,我还给了他一笔钱。说起来她还有些后悔,钱给了他,现在应急的钱也拿不出了。 他们还不敢和万玉凝说这件事。 万子平想了想,说:要不把那些收藏品抵押给他怎么样?不过他会不会看出来? 他能看出来什么?告诉他拿着过几十年会升值,他藏在家里谁能看出来。 万子平还在犹豫,张婷就拿过他的手机打了回拨。 诶!万子平还没想清楚呢,但他也没怎么阻止张婷,要是这次真的能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他求之不得呢! 曲笛绝望之际,万子平居然给他回电话了,他赶紧接起来。 喂? 张婷把手机塞给万子平,示意他说话,万子平只好接过来。 喂?笛子吖!我是你万叔叔。 我知道我知道!万叔叔,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你有事万叔叔肯定帮你的,不过吧,万叔叔和你妈妈这边出了点问题,需要需要一点资金周转,你看能不能 万子平看曲笛没了声音,以为他在犹豫,赶紧说道:万叔叔也不是白要的,就算是借的好不好,家里还有些收藏品,我们可以拿着来抵押 曲笛是万万没想到万子平跟他借钱的,他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钱。 万叔叔我我可能帮不了你,我原本 哎呀,曲笛啊!你就帮帮你万叔叔吧!张婷抢过手机,又哭又嚎的。家里快过不下去了,你万叔叔被人骗了,欠了别人十几万呢!人家都要到家里来要债了,你妈我天天提心吊胆的! 妈我真的没钱我这边 你这算什么意思啊!你那男朋友,多出名,十几万都不是多少钱,也不是不还你,咱们养你那么多年了,你翅膀硬了就不用管我们死活了是吧! 妈!曲笛脑子一片混乱,他尽量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说:我这边真的有要紧事,我没时间和你们说了,我 他不能哭,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以后我再联系你。 曲笛! 张婷不敢相信曲笛居然挂了她的电话,她气急败坏地把手机丢回给万子平:气死我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万子平虽然没说什么,单心情也是不佳,他这算是拉下脸去求他也不肯借。 唐朝白接到邱文翰的电话时,失眠了好久的他正打算好好睡一觉。 他找我借钱?借多少? 五十七万。 终于找上门来吗?之前他就了解到曲笛的继父被人骗着投资什么纪念品,欠了快二十万,他还想着曲笛能什么时候忍不住上门找他。 来的比想象中快了一点,是发现在唐夕言身上捞不着钱了吗?趁着唐夕言出门就过来找他? 把人带过来吧。 带去雅苑?雅苑是唐朝白住的小区。 嗯。 唐朝白挂了电话之后脱下了睡衣,换上了正装,他站在镜子前面认真打理着自己。 这领带是不是颜色太亮了,不太严肃?他把脖子上系好的领带撤下来放到一边,换了一条。 看起来好多了。 邱文翰做事很利索,不到一小时就把人带过来了,唐朝白打开门,那个畏畏缩缩的beta就躲在邱文翰身后,低着头,双手紧张地在身前交握。 你先回去吧!男人醇厚的声音响起,曲笛微微抖了一下,他对这把声音有阴影,他知道唐朝白看不起他。 呃邱文翰看着自己大半夜在家里穿西装踩皮鞋的老板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听话地留下曲笛走了。 进来吧。唐朝白先转身进来,接着说道:记得把门带上。 曲笛一一照做,唐朝白心情不错,他坐到了客厅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曲笛站在一边。 邱文翰说你找他借钱? 嗯他的声音很小,幸好家里安静,他才勉强听清楚。 唐朝白低头把玩起自己的袖扣,说:你要借六十万? 五十七万!他不会多要一分钱的。 男人笑了笑,带着冷意的双眼看向他:你倒是狮子大开口!虽然这么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我为什么要便宜了你呢? 他明明只需要十几万就能还清,却一开口就要五十七万,和唐夕言玩了那么久的爱情游戏闹了半天还是钱。 大概是发现唐夕言是真的变成一个穷鬼了。 我只要五十七万,我会还你的!他脸色苍白,一字一句地说:我可以和唐夕言分手我以后不会再 唐夕言没耐心听他说,他打断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没打算在这件事上花钱,他回来只是时间问题,我何必花这五十七万。 他双脚,交叠,靠在沙发上,说:你说对吧,曲先生,这亏本买卖,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可这是曲笛想到了什么,没说下去,他扭过头说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等价交换,你从我身上拿钱,那么我也得从你身上拿什么,你说对吧? 分卷(44) 他还有什么可以给他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唐总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 你当然有。唐朝白站了起来,和他靠的很近,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头顶。你当然有。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有两个发旋,唐朝白走神了一下,接着稳了稳心神,冷冷地说: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体,能把我家那个傻小子迷得混混沌沌连我这个哥都不要的。 曲笛没想到他居然想他吓得后退了一步,面对唐朝白对他的羞辱,下意识想要离开这里。 但他没走出两步,唐朝白低沉的声音击打着他的鼓膜:门在那里,你随时可以离开,没人会拦着你的,不过过了今晚我可就没那兴趣了。 曲笛硬生生定住了脚步,他低头看着底下光滑的地板,它映出自己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上唯独眼睛通红,他哭了吗?别哭啊别让他再有笑话你的机会。 唐朝白也不急,他也想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万家欠的那笔钱也不是还不起,只是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到时候可能还的不仅仅是那十几万。 拿着唐夕言做筹码,除了万家那笔钱,他可加了不少,不知道唐夕言知道自己就值个六十万会做何感想,连凑个整一百都不用。 爱情也不过如此,他之前居然还生出过这个beta或许不一样的错觉,只能说他太能演了。 不知过了多久,曲笛觉得自己双腿已经站得僵硬了,背对着唐朝白,绝望而又无助。 他没得选,不是吗? 我答应你。 呵。唐朝白忽然有些索然无味了,果然和其他的beta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他需要一些证据,一些让唐夕言死心的证据。 唐夕言为了所谓的未来,一个人跑到那地方去,他辛辛苦苦地到处奔走,怕是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出卖身体。 唐夕言站起来,说:上楼吧。 曲笛却抓住了他的衣袖,皱着眉焦急地说道:能不能先把钱给我。 他的声音在抖,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的尊严丢到了地上,滑稽可笑地表演着,下贱地讨好着唐朝白。 作者有话说: 舒逸:明明是我先,为什么? 第60章 唐朝白墨黑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脸,好一会儿他才说:待会儿我让邱文翰打到你的户口上。 不!打到这个账户。曲笛急忙拿出一张已经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这个你让他打到这个账户上。 唐朝白接过,看了眼,心想连备用账户都准备好了。 行。 他随手拍了照片发给了邱文翰,曲笛在一旁看着,那张纸没抚平,他小声说道:这个不抚平看不清。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白皙的手在唐朝白眼前动了动很快就收回去了。 他的样子和那些懦弱眼界小的街井小市民没什么区别,上不了台面。 唐朝白按照他说的把照片发给邱文翰,曲笛松了一口气,但他又立刻紧张了起来。 走吧,上楼,时间不早了。 唐朝白先他一步往楼上去,曲笛不安地攥着自己的衣服,忍下心里的抗拒跟着他上楼。 两人到了一间房间,很干净的深色调房间,唐朝白脱下外套,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冷声说:到床上去吧。 曲笛很害怕,不仅仅是因为唐朝白,他其实对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恐惧,毕竟第一次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提到这事,只有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和深入骨髓的疼痛,即便是和唐夕言他也是害怕的,但他很努力克制。 他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只过清心寡欲的样子,唐夕言为了他在努力忍耐,他也得为他想想。 他手心开始冒冷汗,面前的床就像是会吃人的无底洞,他不想过去。 唐朝白抬手看了看手表:你已经浪费了我五分钟了,不知曲先生打算浪费我多长时间呢? 曲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床上的,那上面充满了淡淡的花香,应该是洗衣液的味道,他不安地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衣服脱了。 他不能拒绝,这是交易,曲笛很明白,自己已经把这副身体卖出去了,他只是一件商品而已,他颤抖着手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里面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袖。 动作快些。唐朝白催促道。 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接着是里面的长袖,这时的天气还凉,他瑟缩了一下。 少年雪白嫩滑的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那两处嫣红就像是开在雪地里的梅花,因为寒冷颤颤巍巍地立着,他身材看着瘦削,但其实匀称得很,只是可能长时间久坐,肚子的位置看起来软软的,和他们这些alpha一点都不一样。 他难堪地侧过身,想要躲避唐朝白探究的眼光,漂亮的肩胛骨像是蝴蝶一样好看,修长的脖子下面是清晰深邃的锁骨,圆润的肩膀微微朝前,欲语还休。 唐朝白忽然觉得有些热,但他的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看着比刚才还要阴沉。 继续。他声音有些沙哑,但曲笛没有发现。 他完全被恐惧笼罩着,沉默了一会儿,他颤声问道:能不能不能请你关灯。 他居然在自己的爱人哥哥面前衣衫尽除,轻浮且下贱,羞耻感快要将他溺毙了,而黑暗可以作为他的遮羞布。 但他的到的却是唐朝白不近人情的拒绝。 不行,你现在可没有提条件的权利。 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唐朝白走到他的面前,阴影一下子将他笼罩住,压抑感瞬间填满了他的心。 既然你做不到,那么我来帮你好了。 不要! 唐朝白将人推倒在床上,一只手抓住他乱动的双手,另一只手快速地扯下他的长裤,alpha独有的檀香味因为他的靠近逐渐清晰了起来。 少年有一双很好看的腿,笔直修长,这个beta居然连体毛都没有多少,雪白的腿在灯下像丝绸一般泛着光。 怪不得唐夕言不肯放手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beta的身体的确是极品,甚至公司有的omega艺人都比不上。 曲笛想要将这个人从自己身上踹下去,但是两人的体型和力量都是不能比的。 那个alpha轻易地掣肘住了他,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他终于是放弃了挣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他失神地看着头顶那盏好看的吊灯,哭了。 唐朝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拿出了一旁抽屉的相机,对着面前的身体按下了快门。 相机的声音将曲笛的神志拉了回来,他急忙扭过头再次想要逃离。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别拍我!别拍我! 为什么要拍照 你放开我! 唐朝白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地压制住他,将他从头到脚拍了一遍,不知为什么,他没和预期一样将他全身赤裸的样子拍下来,而是不经意扯过一边的薄被,将那重点位置遮了起来。 最后唐朝白满意地放开了他,曲笛扑过去抢他手里的相机。 你混蛋! 他带着哭嗓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是在撒娇的样子。 唐朝白和他拉开距离,扭过头不去看他:你把衣服穿上。 曲笛这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他赤裸着身体扑到了他的身上,他赶紧将自己的衣服穿回去。 这时唐朝白拿出记忆卡,夹在两指之间,说:我总得留些证据,或者说你的把柄,你说对吗? 原来他一开始就没想要把自己曲笛现在居然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他咬着唇不说话,一双因为哭过而红肿的眼睛透露出他心里的挣扎。 不过是几张照片,底片也只有我这里有,只要你以后按照你自己说的去做,那么就不会有第三个知道的人。 唐朝白坐回去,翘起腿,说道:但如果你不守诺言,那么我也不知道它会出现在谁的手里。 我知道了他真的累了,就这样吧,总好过他真的把自己那样他就真的没有脸面面对唐夕言了。 他现在只想要好好地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至于这一切破事,都抛到脑后吧。 唐总,那我先走了。 他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唐朝白不知怎的想追上去,但还是停住了脚步,这时他却接到了邱文翰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跟着曲笛下楼。 喂?账户?是刚才那笔钱出问题了吗? 听到他说话,曲笛皱着眉扭头看他,几乎要跑到他面前。 a市?唐朝白狐疑地看着曲笛,曲笛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他心虚都太明显了。 他还没问清楚,忽而那边就断了。 喂?喂?一阵沙沙的声音过后,电话那边传来了他熟悉但是无比厌恶的声音。 是我。 唐朝白不想多说,想要挂电话。 你那傻子弟弟来了a市你知道吗? 听到他说唐夕言,加上刚刚邱文翰的话,他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想。 他在你手上? 那边笑了笑,说:哪能啊,要是他来了我这边我肯定好吃好喝供着,这还得讨好你不是? 别废话,他现在就在你手上对不对。不然他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曲笛听见他和那人的对话,猜想是不是有唐夕言的消息了,他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唐朝白看了他一眼,没阻止。 你弟到这边的赌场去了,输了不少钱,很可惜,那个赌场不是我下面的,是我的对头的,我得到消息就想把他弄出来。 不过,很可惜,那傻子自己跑了,现在找不着了。 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唐朝白强忍着怒气,现在只能从他这里得到消息了。 他反抗太过激烈就被锁起来了,那赌场在半山腰,他不知怎么就弄开了窗子跑了,那边可是不少悬崖的,那边好像还没找到人。那人漫不经心地说完了,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唐朝白忽然静了下来,他双眼通红,脸色阴沉。 就这样吧,回见。那边挂了,邱文翰重新连接上了。 喂?唐总?他自言自语道:不是通话中吗?怎么没声音了? 邱文翰,立刻给我订去a市的私人飞机。唐朝白哑着声音,推开面前的曲笛往外走。 现在?现在机组人员都回家睡觉了吧 立刻!马上!我四十分钟之后到。 他快速走到玄关穿鞋,曲笛拉住了他的衣服,唐朝白太不对劲了,他肯定是知道了唐夕言的事情了,可他不是已经把钱打过去了吗? 唐夕言不会出事的。 放手。 夕言他已经安全了,对不对?他安全了,是吗?他们说了只要给钱就会放人的,他们说了的真的唐朝白的表情透露出太多信息了,曲笛慌了神,明明说好了的 他满脸泪痕,却依旧执着地看着唐朝白想要他的一个回答。 唐朝白却静静地拨开他抓着衣服的手,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出事了?要是你 如果如果他早知道是那臭小子出事了,他会出面解决的,犯不着为了那几十万 他的话里满是对曲笛的怨怼,他怪他隐瞒了事实。 曲笛失神地后退了两步,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他肯定不想你知道的他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依靠你才能生活,他说他想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不想让你看不起他想坐到和你一样的位置,可以毫不畏惧地平视你的双眼 所以他才会只身过去,只想要做出一番成绩。 最后,他求助似的看着唐朝白,问:是我害了他吗? 作者有话说: 唐朝白:什么身子能让唐夕言那么迷恋哇哦。 第61章 唐朝白带上了曲笛,两人连夜赶到了a市,一路上曲笛都显得很焦虑,他虽然没说话,但是两只手绞得死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机一落地,他就猛地站了起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站不住,唐朝白扶住了他。 你别急。他不擅长安慰人,许久也就憋出那么一句。 你急也没用。 曲笛这阵头晕还伴随着恶心,他不想添麻烦了,也就忍着没说。 找到夕言了没有? 两人相继走下飞机,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几个半夜被拉起来工作的人和私人机场亮着的灯。 唐朝白一直拿着手机联系人,他看着手机往外走:没有,我已经报警了,我这边也会有人一起找,得先去见见帮忙的人。 唐夕言逃是逃了,但那个赌场原本就是不合法的,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选址很隐蔽,是一处挺荒凉的地区,那边一片山,它就建在半山腰。 除了隐秘,也方便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靠着上面有人罩着,所以才一直安然无恙。 可是唐朝白一直不涉足a市,在这边也没什么认识的,他也是找到自己的发小,兜兜转转才联系到这边的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帮忙。 发小和那人关系不错,半夜了他还是亲自过来机场接他。 他们走到外面,已经有车在等着了,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打开车门:唐先生,我们是来接你的。 到了地方,是一幢私人别墅,门口站了两个穿军装的人。 进到里面,一个精神抖擞,头发花白,穿着中山装的老人笑嘻嘻地迎上去了。 分卷(45) 你就是唐老人家停住了,似乎在想他的名字。 唐朝白。他补充道。 对对!谢家小子和我说了,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谢子吟是谢家的小儿子,一个alpha,和唐朝白算是从小到大过硬的交情。 谢家的人分布在政坛各个部门,自然关系网也大些,这个也老爷子就是a市前任市长。 他看到唐朝白身后的人,问:这位是 曲笛知道这老爷子大概就是来帮他们的,他低垂眼睑,说道:我是唐夕言的 他是我助理。唐朝白打断道。 啊这样啊,你看起来面色不是很好,没睡好吧,都过来坐吧。虽然这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助理,但他也不是多事的人,没必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叶先生,我想请您帮忙。 我知道,谢家小子和我说过了,位置在平华山上,我找了老战友的儿子帮忙,他找人过去了,搜索也已经开始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曲笛的手攥得死紧,但他不敢贸然开口,他现在只是个助理。 唐朝白和叶金林相对而坐,曲笛乖乖地站在唐朝白身旁。 你也知道,那片地方一直荒着,面积也着实不小,那边还连着紫庭河,悬崖瀑布不少,一个走岔了可能 唐朝白面色不好:我知道,不管如何还是得多谢你的帮忙。 赌场那边上边有人,揭发出来不知得牵连多少人,我也不在位很久了,肯卖我面子的也就那些老战友了。说明白了也就是除了帮忙找人,他也不能再帮什么忙了,叶金林不想老年惹祸上身。 唐朝白也理解,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人找到:我知道的,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老爷子笑了笑,说:你理解就好,我看你也赶不及想过去了,我让你过来也是提醒一下你,免得你 不过现在看起来,和你和谢家小子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不一样,倒是沉稳得很。他就怕小孩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把这件事情抖出来,到时候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弄得一身骚。 那我先走了。要不是有求于人,他也不会听话过来,唐夕言现在还影都没有。 去吧,车在外面。 两人告别了叶金林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平华山下,说是一座山,其实只是这一片山里面最高的那座山的称呼。 偏僻荒凉的地方第一次那么热闹,山下停了不少警车和军用车,一队一队的人相继上山,但距离开始搜索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人依旧没有找到。 唐朝白一到地方就去找相关负责人了解情况了,曲笛一下没跟上,自己扶着下来了。 他不太舒服,小腹微微胀痛,像是有人拿针一下下地扎进去一样,他手脚冰凉,开始冒冷汗。 他没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唐夕言他到底在哪里 他脚一落地,差点栽倒在地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靠着背后的车门,微微喘气,疼痛越来越明显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想要缓解一下,但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仰头靠着,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肚子里那头毫无方向胡乱冲撞野兽安分下来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正巧这时候唐朝白也回来了,他的眉头好像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曲笛连忙上前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唐朝白忽然发现他脸色不太好,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个天气还有些凉,不至于出汗。 你怎么了? 唐朝白下意识伸手想要探一下他的额头,曲笛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别过脸颤着声音说: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唐朝白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里不太舒服,一个他一直看不起的人居然嫌弃他了。 唐先生!一个拿着对讲机的军人走了过来,他表情不太好。 这是这次搜索的负责人之一,看来是有情况了。 过去说。唐朝白看曲笛那精神不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样子,想到一边说。 但曲笛却跟了上来。 你回车里休息吧,这边我看着就行了。 我只是听听,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他坐不住,一想到唐夕言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他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过来。 他曾经在那个小小的树林里面呆了一夜,他知道那种看不到出口的绝望,知道那种又冷又饿的无力感,况且现在唐夕言的情况比他危险多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即使只是在一边听听最新进展他也能安心一点。 唐朝白看他坚持,便示意那人说。 是这样的,有一个小队在在一个瀑布旁边找到了一只手表,另一支队伍在别的地方看到了些许血迹。 血迹曲笛忽然一阵眩晕,他是受伤了吗? 人呢?人找到了了吗?他受伤了肯定走不远的!曲笛比唐朝白这个兄弟还要激动,抓着那人的衣服不肯放,似乎非要从他嘴里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才肯罢休。 你冷静一点。唐朝白把他拉过来,对那人说道:不好意见,还要继续麻烦你了。 那人狐疑地看了曲笛一眼,心里疑惑这也是家属吗?他有些于心不忍,安慰了一句:别担心,没有消息也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对曲笛对自己说道:那手表可能不是他的,还有血迹山里那么多动物,说不定就是它们的,他又不傻肯定躲起来了,他怕我骂他 嘴里这样说着,可他却还是渐渐红了双眼,他慌忙抹去自己的眼泪,哭什么呢?唐夕言肯定还好好的。 唐朝白看他这个样子,心情复杂。 能不能再多找点人上去?唐朝白问道。 他看起来很冷静,但没人比他更急,他恨不得立刻找人把这座山翻过来,但是不能,他必须要保持理智,唐夕言还等着他。 其实他应该跑不远的,现在的人手已经足够了,如果他只是躲着了,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前提是他还活着。 唐朝白现在也是脑袋一片空白,他之前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已经快早上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是快要发烧的症状。 他只能祈祷自己别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先生!唐朝白被一声惊呼拉回来。 眼疾手快的他扶住了即将倒下的人,曲笛捂着自己的肚子,雪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嘴唇也因为极度的疼痛微张着快速呼吸。 你怎么了!? 我肚子呃太疼了,像是谁要碾碎他的内脏一样。 那负责人赶紧喊来原本就在山下候命的医生,唐朝白抱起他将他放到一边的医疗床上。 到了有亮光的地方他才发现曲笛深色的裤子好像有些湿了,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有一瞬间的呆愣,直到医护人员将他拉开,他都还失神地站着。 流产先兆。医生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他的伴侣?!医生回头问唐朝白。 流产这两个字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下子把唐朝白给打懵了。 他怀孕了? 看起来快两个月了,你们不知道吗?医生语气不善,beta怀孕原本就不容易,怎么那么松懈。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明明他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侄子侄女,但他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的伴侣唐朝白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医生立马明白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也对,除了是那个失踪alpha的伴侣,谁还会顶着大肚子半夜还站在这里。 医生清楚了状况,语气柔和了不少:原本是希望孩子的父亲过来进行信息素安抚的,现在的状况只能先送医院了。 说着他就招呼着人把曲笛抬上了救护车。 曲笛已经失去了意识,但他一直拧着的眉头却一点都没有松懈。 唐朝白看了一眼远处的搜救人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跟了上去:我跟你们去医院。 唐夕言这边他除了等,还是只能等,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因为私人原因不肯到这边来,如果他在这边有势力有人脉,不会如此被动。 唐夕言的孩子他起码得把他的孩子保住。 孩子他们有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闷骚男唐大先生。 谢谢大家的海星和小礼物,过20w啦! abo在劫难逃 第62章 曲笛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一睁眼就被刺眼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 记忆回笼,他挣扎着起来,不小心扯到了手上的针。 呃 一边打盹的男护工也猛然惊醒,发现睡了好几天的病人自己坐了起来,他连忙起身过去。 你醒了?他把枕头垫在他的腰后面,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按了铃让医生过来。 你别乱动,你睡了好几天了,现在身体很虚弱,等医生过来看看。 我睡了几天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一阵无法忍受的疼痛,接着有人扶住了他,然后呢他努力回想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三天了,你伴侣好像也在你来的那天晚上病倒了,不过住了一晚就走了,这几天倒是每天会过来看看你。 那个alpha高大帅气,虽然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他精致俊俏的脸和完美的身材还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优秀的alpha总是惹人侧目。 伴侣他的第一反应是唐夕言,听到他说那人也病了,难道是已经找到了,受伤住院了吗?这个念头渐渐占据了他的脑子,他好像失去了判断能力,掘强地肯定那个人就是唐夕言。 唐夕言那张常常出现在大荧幕上面的脸,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得。 我得去看看他。说着他就掀被子下床。 男护工赶紧按住他:你别乱动!你现在出去也见不到人,他早就出院了,你安心等等吧,大概中午他就会过来了。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必须确认唐夕言的安危,但护工就是不让他走,他睡了那么多天,不吃不喝的,体力一下子就用光了哪里争得过。 曲笛做出让步:能不能把手机借我。 可以医生!护工看见医生就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这病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那么倔呢?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beta女性,微胖,笑起来亲和力很足。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看见医生,曲笛果然安分多了。 我没事了,我只是有些累,医生,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让他好好躺着,看着手上的病历本说道:你先兆流产可不是什么小事,加上你本来身体就虚,还是要多住几天观察一下。 见曲笛还想说什么,她说道:你这种情况必须要伴侣签字才可以出院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待着吧。 医生见他呆呆愣愣的,以为他还是在胡思乱想,叹了口气,说:beta怀上孩子本来就很不容易,现在被折腾到差点流产了,你也不心疼心疼他。 曲笛什么也没听进去,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不敢置信地说:我我怀孕了? 原来这个小beta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医生笑了笑,把放在床尾的b超给他看。 看,这个,小小的就是你的孩子,你的身体不太好甚至有些营养不良,怀孕快三个月了小孩还是和两个月的差不多大小,你得好好补补。 b超上一片漆黑,左上角一个小小的块状根本看不出什么孩子的样子,曲笛却觉得他无比可爱。 我的孩子 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医生看他喜极而泣快要哭出来似的,欣慰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这下他该肯乖乖留在医院了吧。 这个你拿着,你伴侣应该也快来了,你别让他担心。医生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就是进医院那个凌晨,曲笛进了手术室之后他自己也倒下了,发烧快39度了。 那个alpha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每天烧退了他立马就出院了,每天也只是中午过来看一看问问情况,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些小年轻也真是的,就算忙也要多抽时间陪陪自己的伴侣啊。 曲笛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不吵不闹,拿着那张b超反复看了好久,看不腻似的。 期间他借了护工的手机给唐夕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不死心打了好几个,依旧没人接。 他不知为何潜意识里接受了唐夕言已经回来了这个想法,好像这就是事实一样,他相信他们口中的伴侣一定是唐夕言。 所以看到唐朝白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伸着脖子往他背后瞧。 医生说你身体不太好,喝点补汤吧。唐朝白看起来情况也不太好,整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但是看着颓废没精神,人也瘦了一圈。 他把手上的汤放到了桌上,看着曲笛还在往外面看,他问:你在找谁? 问出来他就后悔了,曲笛还能找谁,当然是唐夕言,他的伴侣,他孩子的父亲。 夕言呢? 果然如此。 他一下子噎住了,夕言呢?他也想知道,唐夕言中午过混小子到底在哪里,已经三天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今天天气不好,晚上可能要下雨,上山搜索的人在今晚就会撤下来。 分卷(46) 他们也直言,人活着的几率不大了,因为唐夕言中了一枪。 赌场那边也知道自己是惹到大麻烦了,把那晚那几个人推出来担事,唐朝白才知道,他们在追捕的过程中开枪了,他们也的确找到了唐夕言的血迹。 但他还是逃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有这种毅力,抗着伤依旧跑了,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小屁孩而已,虽然比起其他纨绔子弟好多了,但也是个得过且过半分委屈都受不了的富二代。 看来他一直都错了。 他一口气堵在心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个beta说谎。 如果告诉他真相,他受得了吗?但如果欺骗他,又能瞒得了多久呢? 他看向他手中的那张b超,他除了医生他是第一个拿到手的人,他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就是一张毫无意义的图片,现在却惊觉,这可能是唐夕言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他低头打开汤盅,香味弥漫开来,他不敢去看那个beta的眼睛。 他要接受调查,而且受了伤,现在不能来看你。 他还是选择了欺骗,医生说了,他情绪不稳,身体虚弱,要养上一段不短的时间。 是吗曲笛没在问,明明这个谎言一戳就破,难道就忙到连打个电话都没时间吗?但他没问,只是看起来有点失落。 自欺欺人其实很容易。 喝一碗吧。 没再继续唐夕言这个话题,谁也不去提。 谢谢。 曲笛又在医院住了两周,他变得越来越沉默,甚至有些孤僻了,最爱做的就是拿着那张b超发呆,手指摩挲着不知想些什么。 要是唐夕言在,他肯定会发现曲笛现在这个样子和当初与舒逸分手的那段时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肚子里多了个孩子。 所以他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出去散步,有时候还会听听歌。 除了安静了点,好像和一般孕夫没什么不一样。 这期间他没再问过唐夕言,一次都没有。 唐朝白来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还会在病房里呆上一段时间,他其实情绪也不高,但还是会和曲笛搭话,但曲笛不太愿意回应,渐渐的他也不说了,只是在病房里陪着他。 两周之后,唐朝白来接他出院,准备回y市,那天的阳光很好,还柔柔地吹着风,带来阵阵花香,不知是哪里的花开了。 他出了医院大门,忽然站住,抬头看向远处的阳光,太刺眼了,他抬头挡了挡,唐朝白也不催他,只是在一旁看着。 那只瘦削白皙的手渐渐放下,覆在了他的双眼上,唐朝白迎着日光,看见有泪顺着他的脸颊滴落。 他们回了y市,唐朝白提出让他搬到自己家里去住,他找专人照顾他,曲笛拒绝了,他坚持要回到自己的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面。 一向专横霸道的唐朝白却默许了他,亲自把他送了回去。 我就不请你进来了,里面尘多。 嗯。 门关上了,唐朝白还站在原地,木制的老旧大门隔音效果很差,压抑沉闷的哭声传了出来,唐朝白也红了眼睛,转身靠在门上。 陪陪他吧,而且他也想要一个人陪陪自己。 唐夕言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不知不觉回来快一个月了,回来没多久,曲笛的妊娠反应就出现了,他频繁地吐,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今天是莲藕汤,阿姨说今天的莲藕很粉,你多吃一点。 唐朝白虽然没强制他到自己家里去住,但每天都会过来,带着家里请的阿姨做的饭,四菜一汤,营养都是充足的。 嗯。 曲笛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补了那么久也不见长肉,吃的也越来越少了,但往往唐朝白问他想吃什么,他都是说都可以。 昨晚没睡好吗?唐朝白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没有。 他尝了一口,味道很好,莲藕也像那个阿姨说的那样,又糯又粉,排骨炖得软烂。 唐朝白一般会陪他吃饭,两人都不话说,饭桌上十分安静。 曲笛依旧吃的不多,一碗饭都没吃完就放下了筷子,唐朝白夹了一块鸡放到他的碗里。 再多吃一点吧,孩子越来越大了,营养要跟上。 曲笛已经显怀,小肚微凸,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努力多吃了一点,他不敢说,其实它一点都不饿,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饿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孩子需要营养,所以才每天按时吃饭。 曲笛夹起那块鸡肉,只吃了一口就跑向了卫生间,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唐朝白也急忙过去,手里拿着一杯清水,十分熟练地在他的背部上下抚摸,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他把清水递给曲笛让他漱口,接着把脱力一般坐到地上的人抱到了卧室。 还好吗? 嗯。 曲笛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说,唐朝白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嗯字,他很无奈,到厨房倒了一杯热牛奶给他。 最近还是吐得厉害吗? 还好。 知道问他是问不出什么的,他只好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问问医生该怎么办。 回答他的还是一个嗯字。 第63章 唐朝白回到y市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只是每天多了去曲笛家里吃饭这一项。 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唐夕言的消息,搜寻工作依旧在进行,只是叶金林的人已经撤下来了,剩下的是唐朝白自己找的人。 熟悉他的人还以为唐夕言依旧在和他犟不肯回家,娱乐圈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唐夕言的消息了,才几个月的时间,人们似乎已经将他淡忘,新人一茬一茬地冒出来,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走了。 很多时候人们口中的永远只是那一瞬间,可曲笛似乎陷进了那两个字里面,有些出不来了。 曲笛的孕吐太严重,半夜他又起身吐了一次,睡前那杯牛奶也吐得干干净净了。 这片区域是很著名的养老区,夜里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婉转凄厉,不知是不是发情了。 曲笛睁着双眼坐在客厅,听着墙上那个钟轻微的转动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而温柔的笑了笑。 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透露着他的绝望。 我快要撑不住了怎么办啊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再次安静了下来,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最近身子重了,走起路来有些力不从心,他走回了卧室重新躺到了床上。 这个夜晚太长了,但他再也没有睡着。 唐朝白昨晚就预约好了医生,今天一早就拿着早餐过来了,曲笛吃不下东西,早餐一般都是温糯的粥,配上几个包子,但他大多数是不吃的。 他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还打算在外面站一下等他起身,但走到门口他就听见了里面有声音,似乎开着电视。 起那么早? 他看了看手表,才早上七点,昨晚他留得晚了些,十一点才走的,不是说怀孕了都会比较嗜睡吗? 他试探性敲了敲门,没多久门就开了,曲笛换好了衣服,似乎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上面放着早间新闻。 进来吧。 唐朝白把早餐放到桌上,招呼他过来吃,走进了他才发现曲笛眼里有红血丝,他皱着眉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曲笛低头喝粥,没什么不妥的样子,他很自然地说:很好。 这个谎话说得太多次,现在已经是脱口而出了。 但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不只是今天,这个月他觉得曲笛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很好。他不愿多说,唐夕言也不敢多问,他明白的,虽然曲笛只是个beta,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需要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的,而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强撑着。 你慢点吃,我们不急。他希望曲笛慢点吃,那么他可能就会多吃点。 唐夕言依旧没有消息,他在公司常常发脾气,以前他一直都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感情不轻易外露,但现在他好像失去了自制力,所有的焦虑和悲伤都没有发泄口,在一些小事上便控制不住了。 但不知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看见他,他总能沉稳下来,耐着性子和他讲话。 他们一个失去了亲弟弟,一个失去了伴侣,唐夕言总觉得只有曲笛能够理解他,就像寒夜里的两个人,靠近彼此想要获取那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温暖。 唐朝白找的医生是于致远医院的,做完检查,唐朝白去拿报告,曲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 于致远刚刚巡完房打算回办公室,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进一看果然是他。 但曲笛好像没看见他,上演空洞地看着前方,他走过去和曲笛打招呼。 好久不见 曲笛似乎没听见,于致远皱着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这下总算是把他的意识拉回来了,曲笛抬头看着他:啊于医生。 他还记得,那时候带唐夕言来医院就是这个医生。 于致远进修过心理学,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曲笛的不对劲,他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问道:怎么一个人来 曲笛将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他这才发现宽松的衣服下面是微微隆起的肚子。 你你怀孕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这里就是产科自己刚刚怎么没注意呢? 曲笛的肚子看着大概三个多月了吧。 孩子多大了?应该就是那次吧孩子大概就是唐夕言的了,他就说 四个月了。说起孩子,曲笛的脸上总于有了些神采不至于死气沉沉的,嘴角微微勾起,却带着一丝苦涩。 他变得太多了,于致远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虽然看着沉默不多话,但是整个人还是活力满满的样子,带着青年人特有的青春鲜活。 现在怎么 唐夕言呢?怎么来了也不找我。 听到这个名字,曲笛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当于致远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的时候,曲笛说道:他忙着,在外地忙着呢 外地?这时候他应该在你身边的怪不得这个beta看起来精神那么不好,肯定是肚子里的孩子感受不到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所以闹腾起他了。 曲笛表情不对,于致远在心中有了很多设想,什么抛妻弃子,嫌贫爱富,逃避责任。 但以他对唐夕言的了解,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谁陪你过来的,报告拿了吗? 他去拿了。 也很久没见了,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外面吵。 致远! 于致远一抬头便看见唐朝白拿着报告走了过来,难道是唐朝白陪他过来的? 一瞬间信息实在太复杂了,于致远一向灵活的大脑似乎有一瞬间的当机,直到唐朝白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唐大哥。于致远小时候和唐夕言一起玩,一直都对这个比他们大好几岁的大哥有一种敬畏之情。 唐朝白从小就是大写的别人家的孩子,读书一直名列前茅,不爱和他们这些小孩子一起玩,放假了也总是呆在家里学这个学那个。 酒会上还能即兴给大人弹一首钢琴曲,十八岁成年就开始接手家里的公司,而且越做越大。 唐家旁支不多,唐朝白的父亲只有一个姐姐,没什么野心,到时间了就把唐家产业交出去然后环游世界去了。 嗯。唐朝白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但没人敢去惹他。 于致远看了眼低头扣着身下的座椅,明显有些不安的beta,还是鼓起勇气道:原来是唐大哥送曲笛过来的。 为什么唐夕言不自己过来,这个孩子到底是他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唐朝白说道:唐夕言他有点事,我带他过来检查一下。 有什么事可以比自己的伴侣和孩子都重要的吗? 于致远还想问什么,曲笛却自己站了起来,先一步往外走,唐朝白赶紧跟上,他回头和于致远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先离开了。 于致远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满脑子的疑问,赶紧拿出手机给唐夕言打电话,可电话却一直不通。 说起来,自己好像真的好久都没和他联系了,这段时间他烦心事太多了,哪能分出心思来。 其实这些上流社会的家族里面哪能没有一些不能说的事情呢?有个想法在他心里渐渐浮现,但他却下意识否决。 算了,他们自己的家事他还是不要过多干预了。 唐朝白开着车,乘着等红灯的间隙看了眼坐在后座闭眼休息的人,心里浮现起医生的话。 孩子总的来说发育还算很好,但比起其他同时期的还是不足。医生将报告合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倒是孕夫的的状况不是很好。 他最近是有些精神不济,加上孕吐太严重了,几乎吃了就吐。 我说的不是身体,他只是有些贫血和营养不良,但我注意到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精神状态其实唐朝白也注意到了,但是曲笛不说,每次都说没事,他也以为只是夜里太想唐夕言了所以睡不好。 是的,和他短暂聊了聊,我初步判断他可能有抑郁症的倾向,但也只是我的判断罢了,你最好还是带他去看看专业的医生。 快中午了,我们就在外边吃吧。 曲笛睁开眼,动了动身子,轻声回:嗯。 绿灯亮起,唐朝白压下心里的话,专心开车。 到了。唐朝白先下车,绕到后面打开后车门,曲笛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不太集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解开安全带。 分卷(47) 我来。醇厚成熟的男音在耳边响起,曲笛有一瞬间的失神,松开了手中的安全带扣子。 兄弟俩长得是一点都不像,唐朝白常年冷着脸不苟言笑,唐夕言虽然脾气不好,喜怒形于色,看起来就是家里受宠的金贵小公子。 但他们两个的声音很像,特别是当唐夕言正经起来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活生生一个唐朝白2号。 很多个夜晚,他就是用这把嗓音在他耳边说着情话,说着永远,说着未来。 下车吧。唐朝白伸出手打算扶他一把,曲笛愣愣地看着他这张对于他来说陌生也熟悉的脸,第一次顺从地伸出手搭了上去。 这不是唐朝白第一次朝他伸手了,但他每次都是躲过,自己扶着车门下车也不愿碰他。 a的手有些凉,他轻轻收拢,想要将他捂热但又怕吓到他了。 唐朝白知道自己内心那点渐渐滋生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它再疯长下去了,他只能把这个人当做自己的弟媳来照顾。 但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守住这个底线。 作者有话说: 唐大:我只是个替身吗?还是声音的那种!?我的腹肌不够硬,还是我的**(哔)不够*(哔)? 第64章 唐朝白考虑到曲笛口味清淡,便找了一家牛肉火锅店,最近寒潮忽然回笼,似乎想赶在夏天来临之前再冻上一回,迟迟不退,现在吃点火热的东西暖暖身体也好。 你想吃什么?唐朝白接过服务员给的两张菜单,将其中一张递给他。 曲笛只是看了一看,说:你定吧。 唐朝白无奈,只好一道道念给他听。 牛肉丸吃吗?这里的都是手打的,你应该喜欢。 嗯 吊龙呢?就是牛脖子后面的肉,口感不错。 嗯 牛腱你爱吃吗? 嗯 算了。 也不知道曲笛到底有没有在听,最后他也不问了,自己做主点菜了,点完他才发现好像有点多了。 这边没那么讲究,而且火锅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没有包房,最多也就是拿屏风挡一下。 唐朝白特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曲笛喜欢安静。 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个人坐着一张圆桌,满桌子都是菜,刚刚点的时候也是打算什么都来一点让曲笛自己喜欢什么吃什么,也没意识到自己点太多了。 这边菜上齐了,请您慢用。服务员核对过之后就离开了,顺手把屏风拉了起来。 唐朝白把东西都下下去,再捞上来放到曲笛的盘子里面,曲笛挑着自己想吃的吃了,幸好孩子还算乖巧,一顿饭下来曲笛吃得算多了,而且也没有任何不适。 吃饱了唐朝白打算把人先送回去然后自己回去上班,可车刚刚启动,电话便响个不停,他只好熄火接电话。 那边是邱文翰,他语气带着焦急,声音穿过电话差点震破耳膜:唐总,出事了! 他把手机拿远了点:你慢点说。 田玉离把方莹莹给打了! 艺人闹矛盾不至于捅到他这里来,但是田玉离可是他们棠艺的一姐,出道二十几年了从来没出错过,业务娴熟,家庭美满,在业内的口碑和人缘都是极好的。 一般这种资历都会自立门户,但是田玉离没有,当初就是棠艺一手将她提拔上来的,她知恩图报,每次合同到期了都是毫不犹豫地续约,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棠艺不少合作都是田玉离在其中牵桥搭线谈好的,连唐朝白平日里都要敬她三分。 幸好田玉离不是个心眼多的,直来直去,也没什么野心,一直都在棠艺呆的好好的,前两年唐朝白甚至还划了一点股份给她,每年分红。 至于方莹莹怎么说也是唐朝白招呼要看着的人,邱文翰觉得自己是处理不了了,于是连忙联系了唐朝白。 唐朝白面色不善,这件事情的确严重了,他来不及问细节,只说自己会马上回去处理。 他转头对曲笛说:公司有点急事,你先跟我过去,等我处理好了再送你回去。田玉离说真的可不是什么善茬,一想起这个比他大不少的前辈他就头疼。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没必要那么麻烦,他又不是孩子用不着一刻不能离人。 不行!唐朝白没思考过就脱口而出,接着他正了正身体,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安地转了转,说到:我不放心。 原本他就不会让他这个身体情况乱跑的,加上今天早上医生说的,他就更不可能让他自己回去了。 他怕曲笛还拒绝,劝说道:你放心,你就在我的休息室等着,处理好了我就去找你。 曲笛懒懒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唐朝白把车停在了停车场,曲笛下车之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外套,看不出肚子的情况,他还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了大部分的脸。 唐朝白知道他在怕什么,虽然那件事情热度已经过去了,但他还是怕被人认出来。 他把围巾往下拉,露出他的脸:没事的,公司里面没人会乱说,待会我带你坐直达电梯上去,不会有人看见的。 停车场就有直达他办公室的电梯,根本不需要见人,一出电梯,坐在接待处的邱文翰立马站了起来。 唐总 唐朝白伸手示意他闭嘴,他把到嘴边的话全部憋回去了。 然后他看见唐总侧身让出位置,手虚放在那人的腰部让他往外走,他低着头耐心地说道:你先到里面休息,要是困了可以睡觉,我很快就回来。 那人穿着到膝盖的风衣,带着帽子,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唐朝白又一直有意识地护着他,导致邱文翰没认出来是谁。 唐朝白把他晾在外面,自己带着人进了办公室,并且怕他跟进去似的,下一秒就把门关上了,五分钟之后他终于出来了。 到接待室聊。 接待室一边是让那些vip客户等待的时候待的地方,前台的秘书拿了钥匙跟过去给他们开门。 两人坐下之后,邱文翰把来龙去脉简短地说了一遍。 其实起因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两人同时参加棠艺自制的一档节目,主要就是接受采访,在主持人的采访下谈谈自己的经历。 一个是老牌演员,一个是红起来没多久的小花旦,也有个对比。 台上是聊得好好的,气氛也算是融洽,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出问题了,听说是方莹莹说起了唐夕言的事情,原本只是想找个话题。 但方莹莹不知道唐夕言和唐朝白的关系,田玉离却是知道的,而且还颇为疼爱这位后生,套近乎的八卦瞬间变成了对一直护着的后辈的诋毁,田玉离虽然四十多了,但是暴脾气不改当年,直接一巴掌就糊了上去,毫不含糊。 方莹莹被吓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还手,可田玉离年轻的时候可是学过空手道的,她抓住方莹莹的手,一脚就踹到了她的肚子上,方莹莹摔到了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站都站不起来了。 现场的人好不容易把两人拉住了,节目也录不下去了,幸运的是,这只是棚内的节目,连观众都不请的那种,只要内部封好嘴保证不外传就是了。 田姐呢?田玉离和他姑姑年纪差不多,他自然要叫姐的。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现在在三十一楼休息室坐着。邱文翰算是见识了,女人狠起来还真的不比男人差,她那一脚可直接把人家踢得站不起来了,她还穿着尖跟的十厘米高跟鞋,据说要不是她收力了,差点出人命。 方莹莹呢? 送医院去了,外面有蹲守的粉丝,我们对外说是练舞不小心摔了。 应该是于致远的医院,那家私人医院一直和他们公司关系不错,隐私保密问题是不用担心的。 唐朝白站起来:去看看田姐。 唐朝白打开门,田玉离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在看电视剧,桌上放着一杯果汁,她的助理站起来,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唐总。 唐朝白对她点了点头:你好。 邱文翰也礼貌地和她打招呼:晚儿姐。 田玉离是个alpha女,天生气场足,性格火爆,只有在自己温婉的伴侣身边才能收一收脾气。 她的助理陆晚儿是个普通的beta女,也是她的伴侣,这是公开的事情了,当年婚礼还上了娱乐头条,邱文翰自然也得喊一声姐。 田玉离只是轻轻抬眼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看平板上的电视剧了。 陆晚儿有些无奈,她轻轻碰了碰田玉离的脚,小声说:别这样。 哼。年纪不小的田玉离却像是个幼稚的小孩一样,别过脸不想看唐朝白似的。 陆晚儿只好主动让出空间:我先出去,唐总和玉离聊吧。 邱文翰自然也识趣地跟了出去。 田姐。 田玉离大发慈悲地放下手中的平板,愿意搭理她了:你还知道我是你姐? 自然,姑姑交代过的事情我不能忘了。 田玉离和唐朝白的姑姑唐忧是很多年的好友了,当年他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唐忧在田玉离还没红还是个刚刚出道的小女孩时,就欣赏她了,后来接手公司之后顺势提拔她,让她一步步走到万人敬仰的位置,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 岁月似乎十分优待她,除了眼角的细纹之外,田玉离看起来还魅力十足,妩媚多情。 但她一开口什么柔美什么多情全部消失不见:你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什么时候那么掉价了?这种女人你也看得上?我看还不如邱文翰呢!? 看来她是在公司里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你给她走后门找关系?我当年都没得你这种待遇。说着说着她火气又上来了。一看就是个没教养的!口无遮拦,背后诋毁,我不教教她怎么做人,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唐朝白知道她的脾性,立马顺着她的意思来:这件事情一下子说不清,是我做的不对,这次您教训她我也不会说什么,权当是您给后辈的教导了。 外面的人都说唐朝白和那个方莹莹有什么,加上邱文翰对她刻意的照顾,她原本也是真的怀疑唐朝白真的是看上这个人了,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要不是他们拉着,我不把她那张破嘴撕烂!田玉离撇了撇嘴,忽然问道:你呢?还打算和你弟闹呢? 她毕竟是个外人,一直不好插手唐家的事情,只是唐夕言是她看着长大的,疼爱的很,她免不了多问两句。 意思意思就得了,你还打算真的不要他了?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不就是个beta,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死心眼呢唉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但唐朝白的心结他也略知一二。 唐朝白喉头苦涩,但还是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情绪,说:自然的。 其实这些话谁都会说,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想明白,田玉离不会到现在都不愿意回家看看自己唯一的亲人。 那个女的背后编排小言,说得有多难听我就不提了,反正我可不想再见到她了,看着膈应。她一口气喝完那杯果汁,喊陆晚儿进来。 谈完了? 田玉离点了点头,看向唐朝白:你自己看着办吧。 离开时她忽然回头,没注意唐朝白有些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角,说:赶紧让小言回来,我请你们哥俩吃顿饭,有什么就当着我的面说清楚。 唐朝白应下了。 田玉离得到满意的答案便离开了,邱文翰先下去处理方莹莹的事情了,唐朝白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松开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他坐到沙发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一直不愿意公布唐夕言的事情,但他不知道还能瞒多久,或许说,他还能自欺欺人多久才能接受现实。 方莹莹送去医院之后做了检查,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和皮肤擦伤,肚子上看着发紫的伤虽然很可怕,但只是瘀血而已,休养几天就好了。 倒是脸上看着的巴掌印让她得有一段时间不能见人了。 如果说那一脚是留了力的,那么这一巴掌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印子红肿,甚至有些渗血。 方莹莹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打不通,她就知道自己被拉进黑名单了,她怒急攻心,拿手边东西出气,玻璃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 田姐和四攻有点点关系哦,没错,还有最后一个人没出场呢!如果我没把他删掉的话,毕竟这篇文和我初步构想的差的有点多,我也控制不了 第65章 莹莹,你冷静一点,田姐是公司的老前辈了,唐总在私底下都得喊她一声姐,你这次 明明是她的不对,为什么要我藏着掖着!?方莹莹气不过,对着经纪人大喊。 虽说她不对唐朝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但人又的时候就是这样,忍不了落差,唐朝白一开始对她虽然说不上温柔体贴,但也是事事上心的,连一些小事他都亲自出面。 但自从唐夕言那件事对自己警告过之后,他就没有在见她了,她根本联系不上,而且她的资源似乎有些后继无力了,热度也渐渐下来了。 她急,但公司总叫她等,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这次她也不过想在老前辈面前好好表现,她也听说了田玉离算是唐朝白的长辈,说不定还能通过田玉离见见他,可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两句,那疯婆子就一巴掌打过来,接着还毫不留情地踹了她一脚。 她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公司那边还要求她不要在外面乱说话,分明是不想自己把田玉离做的事情说出去。 她给唐朝白打了电话,没人接,现在连邱文翰都敢挂她的电话了。 方莹莹阴沉地说道:你帮我把消息放出去,我想他们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新闻。 田玉离打人,到时候她只要再楚楚可怜一点,大度地原谅她,肯定能博得不少人的好感,反正她在外面树的人设就是一个清纯柔软的omega,不少人吃她这一套。 分卷(48) 这经纪人犹豫了。田姐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莹莹,还是算了吧。 经纪人年纪不大,但是看得比她通透,她都不知道方莹莹到底是怎么会被唐朝白看上的,自大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件事情还是听公司的安排吧。她没那么蠢,她只是个经纪人,还想在公司混下去的。 你怎么那么畏缩!我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的!你还想在我这里干下去就给我做!说着还掐了她一把。 经纪人捂着被她掐红了的手臂,退了一步。 还不快去! 经纪人出门之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落下了一个红印子,过段时间可能就会转紫了,方莹莹这段时间过得不顺心,脾气大,动不动就打骂她和助理,小助理受不了,都换了好几个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给自己的上司打了电话,她是不想继续干了,临走前也要恶心方莹莹一把。 曲笛进了休息室,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他捂着嘴冲到卫生间,将午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说道:你乖一点,好不好,爸爸太累了。 孩子自然是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的,他走出去打算坐着等一等,却意外发现唐朝床头倒扣着一个相框。 鬼使神差地,曲笛伸手拿了起来,里面两个男人一个青涩稚嫩,一个成熟稳重,年纪看着都不大。 唐夕言捧着奖杯搂着自己哥哥的脖子拍了一张照片,背景像是就在这个办公室。 应该是唐夕言早年出道不久的时候拍的。 曲笛隔着冰冷的玻璃触碰那张笑得阳光的脸,不知怎的,负面情绪忽然喷涌而出,将他打得措手不及,他放弃了挣扎,思绪渐渐飘远,手上拿着相框的手却逐渐收紧。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无法抑制地在脑海里疯长,将所有的美好,希望,和期许统统碾碎,那一瞬间,似乎真的人生无望,他甚至想着和孩子一起下去找他好了。 唐朝白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原本放在床头的相框碎在了地上,曲笛满手是血地拿着那张照片,模糊了上面两个人的脸。 你这是干什么!唐朝白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当他想要去拿他手上的照片时,曲笛却紧紧地攥着不肯放手。 别别他恳求地看着唐朝白,他唐朝白愣了愣,才发现面前的人哭了。 这不是曲笛第一次哭了,他知道他常常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唐朝白也不会故意去问,但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歇斯底里地和他抢那张皱皱巴巴的照片。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鲜血滴在地上,床上,和他的身上,他手腕上横着几道磕磕绊绊的伤痕,皮肉都翻了出来,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看着触目惊心。 给我! 唐朝白心一狠将它抢了过来,曲笛哭着要去拿,他便将人抱住了,他哭着在唐朝白耳边喊着唐夕言的名字。 唐朝白将他按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拿出手机通知了于致远的医院。 失血过多导致曲笛很快就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双眼空洞,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唐朝白赶紧先自己做紧急处理,拿来了医疗箱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放到了床上。 此时两人狼狈不堪,唐朝白也脱力似的靠在了一边的墙上,他快速抹了一把眼睛,手背上留下一道水痕。 他仰起头,看着橙黄色的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曲笛伤口看着吓人,但玻璃不太锋利,只是割破了皮肉,唐朝白庆幸自己休息室里面没有刀。 他情绪不太稳定,等他醒来我会找闻医生和他聊聊。闻辉医生是他们院很出名的心理医生。 嗯。 唐大哥,你看起来脸色不好,要不到病房里休息一下吧,我让护士给你加个床。于致远也有些内疚,他今天明明看出来曲笛状态不好了,却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把最要紧的给忘了。 最终护士给加了床,单唐朝白没睡,他坐在床沿,手肘撑着膝盖,手掌在身前交握,低头看着熟睡的人,他打了镇静剂,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了。 他还想着慢慢来,没想到出事就在一瞬间。 医生说了,对于抑郁症病人来说,不是只有重大刺激才会奔溃,可能日常中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就能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曲笛来说,这根稻草就是那张照片。 唐朝白看了他好一会儿,人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太累了,于是便躺下休息。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他睡了三个小时,床上的人还没醒,护士应该来过,吊瓶是满的。 他帮曲笛掖了掖被角,于致远刚好提着晚餐进来。 邱助理带来的,他还有事忙就交给我了,要是知道你醒了就让他自己给你了。 他过去看了一眼曲笛:还在睡吗?不过也好,能好好休息也算是好事了。虽然可能只是镇静剂的功劳。 吃吗? 唐朝白摇了摇头:等他醒了再一起吃吧。 于致远放下手中的东西,但并不打算走,他看着唐朝白欲言又止。 唐朝白问:还有事? 于致远捏紧拳头,下定决心说:唐大哥,我们出去说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曲笛。 好。 其实唐朝白也知道他要问什么。 唐夕言那小子呢?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的伴侣进了医院也不管?甚至曲笛还熬出了抑郁症。 别说他有事来不了,我虽然整天和他互相看不顺眼,但也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之前不问是不想插你们的私事。正因为如此,唐夕言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找他帮忙,那家伙才不会轻易就认输了。 不知道缘由我们没办法治疗。 唐朝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难烦闷得很,想吸烟了,他没什么烟瘾,只是刚接手公司的时候事情多,不少人为难他,他才学会了抽烟。 这么多年来也没再犯过烟瘾。 唐夕言失踪了。他选择了一个比较有回转余地的说法。 于致远站直了身体:失踪!?他没想过是这个答案。你找过了吗!?是不是有人绑了他 有钱人家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但问题是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唐夕言和唐朝白的关系,加上他现在不过是个住出租屋的落魄过气偶像,谁会去绑架他。 发生了一些事,他在a市失踪了。他没把唐夕言赌钱的事情说出来,那小子最好面子了。 多久了? 一个月。 一个月!?他根本没听到什么风声,圈内都以为他被唐朝白抓回去了,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于致远有点接受不了,一个月,不见了一个月,这不就是说明 一个活生生的,和他从小闹到大的朋友,忽然有一天失踪了,而且很大可能人找不回来了。 我找我父亲帮忙他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想要给自己在政界工作的父亲打电话。 唐朝白抓住了他的手,平静地说:没用的,我已经联系过叶老先生了。 叶金林怎么说也比他父亲有人脉,还是a市著名的军商两界的重要人物,连叶金林都没办法,于致远父亲不过是y市的官,伸手也伸不到那边。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一向冷静的于致远有些失控,不远处的护士纷纷伸头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他红着眼,说:我不相信他就这么这么他说不出那个字。 唐朝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着于致远这样,呗压制的情绪似乎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必须撑着。 并不是毫无希望的,现在我们必须先照顾好曲笛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于致远沉默了一会,似乎冷静下来了,他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我去看看他。 作者有话说: 嗷!谢谢大家的喜爱,嘻嘻小可爱们的小礼物和海星,超级爱你们! 第66章 心理治疗室的门打开,闻辉对等在外面的唐朝白点了点头。 接着他对曲笛说:既然有人在等你,我就不送了。 唐朝白把手上的外套披到他身上。 饿了吗?今天就不吃医院餐了,致远说有家中餐味道不错。 我想吃鱼 唐朝白愣了一秒,心如擂鼓,这是这几天来曲笛说的第一句话,他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心理辅导了,闻辉也说他的情况有点严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好转。 这是治疗起效果了吗? 好,你想吃什么都行。 他带曲笛回去把病服换了,夏天在这几天急匆匆地来到,一下子蝉鸣都出来了。 吵死了!方莹莹心情烦躁,这么一点蝉叫让她更加不耐烦,新来的经纪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管,继续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她可能还不知道吧,公司打算雪藏她了,不过是上面的管理有事没功夫处理才象征性又给她派了个经纪人罢了。 自己也是倒霉,刚好闲下来了,就把她给派过来了。 李雪颜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能回去了,公司新一轮发展签了不少人。 方莹莹阴狠地看向李雪颜对着自己的后背,气不打一处来,公司忽然换了个比较有资历的经纪人给她,她还高兴了一会儿,还以为这是公司给她的补偿。 那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她早就看不顺眼了,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可没想到这两天相处下来,这个李雪颜也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是对她不好,也不敢给她颜色看,就是对她不理不睬,就好像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她完全看不见似的。 你去给我换个病房,这边吵死了!下午那些人还在外面聊天,小孩儿哭得人心烦! 李雪颜头也没抬:病房紧缺,换不了。 你都没去问呢!这种私人医院怎么可能病房紧缺?每天来的人也没多少。 李雪颜没好气地说:不用问,这边也没相熟的医生,即使有病房空出来也不会随便帮你换的。 方莹莹可受不了这种委屈,她大声说道:你这什么态度! 李雪颜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她看了看时间,说:啊时间到了,我先去吃饭了。 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对她笑了笑,说:护工到会儿会给你送饭,我下午再过来。 说完她就直接离开了,方莹莹气得直发抖,这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时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唐总这几天在仁善医院。】 仁善她不就在仁善吗?唐朝白来了怎么不找她她心中满是疑虑,最终还是没坐住,她得去打听一下。 唐朝白带着曲笛去吃了饭,回来之后他就躺下睡了,他现在每天下午都要睡两三个小时,医生说了这也算好事。 恰巧邱文翰说有几份紧急文件需要他立马看看,他就打算让于致远找个房间让他们处理一下工作。 离开一会儿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他轻手轻脚关上了门,打算尽快回来。 方莹莹根据护士说的找到了1208,这个病房在高层,在走廊尽头,位置很好很安静。 不像她,病房就在二楼,一直人来人往的,她想花钱升级病房,那些人却说这是公司安排的病房是不能换的,她就知道公司的人在针对她。 哪有医院有钱也不要的。 唐朝白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完完全全忘记了她一样,两人疏远地连上司下属都不如。 1208她先是敲了敲门,里面什么声响都没有,她又试着敲了敲,里面还是没动静。 但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太多了,她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试着转了转门把手,门居然没锁上,一下子就开了。 床上躺着一个人,侧着身子背对着她,似乎是被她吵醒了,那人动了动。 方莹莹心中的疑虑更大了,这不可能是唐朝白,她原本还以为是唐朝白出了什么事所以住院了,现在看来却是他为了照顾这人才在医院的。 到底是谁让唐朝白这样屈尊降贵的,她进医院就请了个护工,后来好多了连护工都走了,就剩个不冷不热的经纪人。 你好。她现在处于被动的位置,得先探清楚对方的底细。请问你知道唐总在 曲笛!?方莹莹被吓到了,她想过无数种情况,什么新进的艺人,或者是唐朝白身边的人,可她从来没把曲笛和唐朝白联系在一起。 她许久没听到曲笛的消息了,她还以为曲笛是因为抄袭的事情不敢露面了,怎么会在唐朝白这里。 会不会是自己找错病房了,他和唐朝白根本没有关系? 曲笛反应有些慢,他看了几秒才想起面前的是谁:店长好好久不见了。 他见到故人,心情还是不错的,他笑了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方莹莹一大堆想要问的,在看见他那已经藏不住的肚子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 曲笛忘了自己的情况,慌乱地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肚子,他低下头不说话。 你的肚子方莹莹走过去,不顾曲笛的反抗和哀求,抢过他手中的被子,面露怒色。 你怀孕了你怎么方莹莹忽然想起她是来这里找唐朝白的。 唐朝白这段时间都不在公司,自己的电话也不接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曲笛被爆抄袭的时候开始的。 怪不得怪不得 分卷(49) 这个孩子 你的孩子是唐总的? 唐总曲笛现在的思维反应很慢,很多事情他得想一下才会做出回应。 不是 可他那一下的停顿让方莹莹肯定了这个孩子的身份,要不是唐朝白的,他用得着亲自过来照顾他吗?还给他安排了环境最好的病房。 方莹莹一直觉得曲笛一点威胁都没有,她根本不担心他回去和唐朝白邀功,更何况,他连见唐朝白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对了唐朝白对自己的忽然冷淡,会不会是曲笛和他说了那件事情的真相? 是了,肯定是的,不然她实在找不到别的原因。 方莹莹慌了,这是她唯一的筹码,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向唐朝白提条件 她又得回到原来的生活吗?她签了棠艺,要是唐朝白容不下她了,她肯定前途尽毁了。 不是?要不是他的孩子,他会每天亲自过来照顾你吗?方莹莹头晕目眩,心里浮现无数个解决方案,唐朝白会不会相信她 曲笛方莹莹放柔了声音,走到他身边蹲下说道: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跟谁不好非跟唐总吗?这些有钱人说的话都做不得数的,我只是担心你。 我们是朋友,你又那么单纯,你看看之前的杨嵇,还有舒逸我怕你又被骗了。 曲笛垂下眼,手不安地抓着被子:我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曲笛,你听我一句劝,他还真不是咱们这种人能高攀得起的。见曲笛还是没有反应,方莹莹说:我之前不是说了我有个男朋友吗?你以为是谁?现在我还不是得坐冷板凳。 她苦口婆心地说:我只是担心你,之前我就跟他说过了你才是救他的人,但他不为所动,说你不过是个普通人,给你一份工作就好了,所以你才有机会做夕言的助理,这件事情他没和你说过吧 曲笛其实已经听不见她说话了,她提到了舒逸,这个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名字,那些被他藏在心底的伤痕统统被撕裂开来。 还有唐夕言唐夕言 他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方莹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想要从曲笛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他现在又找上你,还不知道他去怀的什么心思,对了,你有和他说你救了他的事情吗? 曲笛?你怎么了你她伸手想要帮他擦一下头上的汗,却被他一手打开了。 曲笛惊恐地看着她,眼里蓄满了泪,方莹莹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不你和我说说唐总的事,我可不会骗你的,只是怕你被欺负了。 我曲笛又开始头疼了,混乱的情绪在胸腔毫无章法地横冲直撞,他似乎又陷入到了一个无止境痛苦的世界,走不出来。 负面情绪向他扑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曲笛曲啊! 方莹莹的手被人抓住了,往后一扭,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扭曲着,疼彻心扉。 救命救命好疼!方莹莹跌倒在地上,发现那人居然是唐朝白。 唐大哥唐大哥她哭着爬过去想要抓住他的裤脚。 唐朝白却没理会她,他走过去心疼地抱住了快要情绪奔溃的曲笛,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曲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领子。 别怕,别怕我们说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吧,今天中午的鱼不错,你海鲜过敏,就算是河鲜也不能吃太多。所以我们今晚吃西餐好不好,有家西餐的布丁不错,我和医生说说,今晚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 曲笛没有回应,只是情绪似乎稳定了一点,他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了。 唐大哥唐大哥方莹莹看着眼前这个极致温柔的人,似乎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她太疼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唐朝白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专心安抚着怀里的人。 对了,那家餐厅旁边是凌江,夏天到了,那边有灯光表演,很好看,我订一个靠窗的位置,好不好。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耐心和温情,即使是对自己唯一的弟弟,他从小到大的教育方式都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唐夕言就是棍棒下养出来的。 不喜欢西餐。 唐朝白松了口气,总算是有回应了。 没关系,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布丁。 不想吃西餐但是却对他说的布丁感兴趣了。 闻辉医生说了有时候他们的要求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加上怀孕,情绪变化就更加无法捉摸,所以最好不要和他们讲道理。 好,我去给你买,对了,小笛中午要睡觉的,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会儿好不好。 曲笛似乎完全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就这样再次睡着了。 方莹莹早就疼得昏过去了,唐朝白安顿好曲笛,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才分出心思处理地上躺着的人。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满脑子都是刚刚方莹莹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她说:你有和他说你救了他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方莹莹迷惑行为:自爆。 唐大称呼:曲笛小笛。 惹~ 最后谢谢大家的礼物,爱你们。 第67章 邱文翰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唐朝白让他调查方莹莹和曲笛的关系。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两人能有什么关系吗,他调查过曲笛,记得他没有姐姐啊。 还有,立马撤下方莹莹的所有通告,经纪人也撤回来,让韦丽去看着她,剩下的事情我会和韦丽对接。 韦丽是他们公司资深的经纪人,但是已经不带艺人很多年了,她转到公关部去,现在是公关部的一把好手,怎么忽然间让她去带方莹莹? 要说是看重她,但又要他撤下方莹莹的所有工作,自己老板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邱文翰满脑子疑惑,但也还是应下了,看起来以后那位方小姐的事情他总算不用管了。 忽然心情好了不是一丝半点。 是。 此时,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连窗户都没有。 房里没有开灯,床上有个人仰面躺着,呼吸声很重。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是个女孩子,穿着一套很修身的红色制服,她像是怕被人看见一样,挤身进去,立刻把门关上了。 她拨了一下自己的卷发,脸上带着娇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保得体,接着她扬起一个微笑走了过去。 她打开床头的灯,照亮了原本就不大的房间,床上赫然躺着失踪多日的唐夕言。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燥起皮,人瘦了不少,额头上都是虚汗。 我回来了。女孩声音婉转,帮他拉了拉被子。 要是唐夕言醒着肯定会被吓到,因为这人分明就是那时候被他送进精神病院的私生饭徐绮松。 徐绮松拿过放在一边的棉签,在杯子里沾了点水抹到唐夕言的嘴唇上,她迷恋地看着床上的人,说:渴了吧,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唐夕言明显就是没了意识根本没办法回答她,徐绮松也不生气,从带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保温壶,里面装着一些白粥。 我特地让厨房的老王做的,我和她说我喝酒喝多了,夜里胃不舒服他才给我做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这些一点味道都没有的东西,但是你现在得听我的知道吗? 她给床上的人喂了几口都喂不进去,还弄脏了被子,她忽然皱起眉头,大声呵斥:你给我看什么脸色!?有的吃你就给我吃!你现在是我的东西! 说着又灌了他几口,把唐夕言的身体扶起来一点,顺利吞了下去,徐绮松的表情缓和了一点。 粥吃得七七八八了,徐绮松拿着衣服打算去公共浴室洗澡,走之前她吻了吻唐夕言的脸,像是对恋人的叮嘱:等我回来。 她走后,床上的人缓缓醒来,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满眼都是红血丝,他咬牙切齿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依旧浑身没有力气。 他试了很多次还是一样的结果,唐夕言红着眼睛哭了,但由于药物的关系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已经在这里多久了?一周?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他不知道,一开始他还有时间意识,到了后来,不停地昏睡,醒来,他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要不是知道那个女人的作息,他连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知道。 他又开始困了,看来是那粥里又放了什么。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逐渐失去意识,曲笛曲笛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他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小绮!天字号来客人了,经理喊你过去!徐绮松才洗完澡回到房间,就有人喊她工作去了。 她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明明都下班了,但工作还是得去的,她问门外的人:哪间房? 天字松,你赶紧的,经理说了不准迟到,四点前到那里。 知道了。 徐绮松看了看床上的人,就在他面前换起了衣服,最后她走过去,吻了吻他的手,还趴下抱了抱他。 我要工作去了,别太想我。 徐绮松和几个姐妹来到松字房,经理早就等在那里了,正指使那些人摆放酒水和食物。 你们还想不想干了!?让你们麻利点麻利点,这都四点零五了!这位客人可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 不好意思嘛,我都睡下了,您一下子喊我起来,换衣服化妆也要时间的。小珂嘴甜,声音也好听,缱绻婉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经理也不追究了,他说: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待会儿老板带着客人过来,喊你们进去你们才可以进去。 老板?经理,这客人什么来头?居然让老板亲自接待?小珂好奇得很,她们老板别算是a市道上有名的人,连上边都不敢动,平时可是见一面都难的,现在居然凌晨四五点不睡觉也要亲自接待。 经理难得对她的撒娇不受用,横了她一眼,警告道:别多管闲事,待会儿进去伺候也给我少说话,要是他们高兴了,钱肯定少不了,但是如果惹他们不高兴了,也有你享受的。 这个享受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珂呐呐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说话了。 这赌场钱是赚得多,但要是得罪了客人少不了一顿打的,打还算是轻的,有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反正这里偏僻,做什么都没人知道。 闹得最凶的就是上个月好像有个有头有脸的人在这里失踪了,找了很久,他们也配合着关门闭业了三天。 她们跟着经理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接到电话说人到了,姑娘们抻了抻发麻的腿,挺直腰露出微笑,打起精神来等着客人。 我下去接人,你们给我等着。 不一会儿经理就带着一行人上来了,为首的是两个男人,其中矮一点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小眼睛男人是他们的老板金国豹,她们见过几次。 她们却满眼都只看见金国豹旁边的男人,看起来起码一米九的身高,挺拔的身姿,结实的身材,鹰似的眼神透露着英锐之气,但脸部轮廓柔美,不知是不是有西方血统,五官深刻但却能看出东方气质。 他嘴角含笑,气质优雅,看起来像个彬彬有礼的贵家公子。 时先生,老板,这边。经理将他们两人和身后的几个人引到这边,小珂识趣地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金国豹和时越汐落座,其他人则是各自站在自己老大身后,经理问道:需不需要留两个姑娘 先出去。金国豹开口。 经理点头出去了。 站在身后的人目不斜视,但他们却是在盯着对方的人马看。 时越汐倒是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他放松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阿俊。 梁俊上前一步,给自家老大倒了一杯威士忌,接着回到自己的位置。 时越汐摇了摇杯中的冰块,叮当作响,他浅浅尝了一口,说:这酒还真不错,不愧是金老大赌场的东西。 金国豹的手下也在他的示意下帮他倒了一杯,金国豹说:招待时老弟的,自然是用最好的东西,这瓶酒是我自己私人酒窖里的,为了你才拿出来的。 倒是显得我没规矩了,来你这边也没带什么礼物。嘴上这样说着,语气可没有听出任何愧疚。 咱们那么多年了,还搞这些虚的干什么,你肯来我就很高兴了! 时越汐笑了笑,说道:我没记错的话,我接手时家也才五年,期间一年也就见个两三次,我觉得我们之前礼数还是少不了的。 阿俊。 梁俊从口袋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金国豹一看,脸都黑了。 那是一枚弹壳,时越汐问:这型号还认得吗? 这金国豹吱吱唔唔半天也没说什么,倒是时越汐笑着说到:前三个月你从m国订购了一批东西,里面就有这个型号的,一周之后有人来我们的地盘闹事,还开了枪,把荣兴送进了医院,幸好打偏了点,不然他就得死在那里。 他说话不疾不徐,像是和他探讨今天吃了什么,天气如何,甚至脸上的笑意一点都没有减退,看不出一点怒意。 不知道我们家荣兴一个小会计倒是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分卷(50) 时老弟,是我管人不严,手下的认错了人才会闹出那么大的误会,要是你还生气,那几个人可以给你处置,城东那块地我也可以让给你。金国豹咬牙切齿,一点都不像是自愿的,但现在他有求于人,肯定是要低头的。 这行不行可不看我。时越汐手指一钩,梁俊站了出来。咱们荣兴是梁俊的伴侣,为这件事情差点要辞职了,这人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怎么舍得,你说对吧? 来,梁俊,你告诉金老大,这条件你接不接受。 梁俊冷着脸,说:荣兴到现在都不能下床,和我闹了很久,老大我还是不想干了。 这哪是不想干的样子,金国豹知道,这是时越汐授意的,他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依旧不满意。 m国的克莱德曼急出一批货,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四十,我已经和他交接上了,我可以引荐你们见面。这等同于是将这个大便宜让给他了。 时越汐没有表态,他还是问梁俊:阿俊,怎么样? 梁俊依旧是面无表情:那几个人交给我。 时越汐说:自然。 这算是翻篇了,金国豹也说出了自己这次的目的。 时老弟,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唐家的事。 作者有话说: 唐二:我脏了,我不干净了。 第68章 唐家远在y市,而且也不在我们这道上混,金大哥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时越汐似乎完全不知情,金国豹产生了怀疑,难道之前自己得到的情报是假的? 前段时间唐家在我们这里丢了个人。 哦?是吗?这件事情普通人可能不知道,时越汐肯定有人盯着这边,怎么会没拿到消息。 金国豹耐着性子把事情都讲了一遍,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你是说,那人没找回来,现在上头有人打算找你麻烦? 前两天刚收到的消息,说是y市那边已经有动静了,让我做好准备。 y市是经济政治中心,唐家在那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了,祖上当官的不少,在上面自然能说得上话,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问题,但时间一长,关系打通了,那把火早晚得烧到他们身上。 a市离y市远,所谓山高皇帝远的,底下小动作很猖狂,但就是因为没人把手伸到这边,他们才无所顾忌,要是真的派人过来查了,他们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起码这个赌场是留不住的了。 这个赌场,不仅是他赚钱的地方,更是他打通人际关系的地方,很多生意和合作都是在这里谈的,这里倒了,恐怕那些和他有联系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如果上面大洗牌,他肯定元气大伤。 既然那边让你做好准备,你不赶紧打点上下,把不该留的东西销毁掉,你找我做什么? 他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听说时老弟你和唐家有点交情,这不,我想你帮帮忙。有些事能避免就避免,别给自己找麻烦。 时越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着摇了摇头,接着眯着眼对金国豹说:你难道不知道唐夕言为什么不涉足a市吗?是因为我,他杀了我老子。 这是个惊天大秘密,他却像是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一样,一点忌讳都没有。 当年时家老爷子对外宣称是病死的,葬礼匆匆办了,一个外人都没请,没人怀疑过,因为时老爷子缠绵病榻多年,只是一直不愿意退下来罢了。 当年他夫人意外死亡,不久他就病逝了,大家都觉得是他情深至此,受不住爱人去世的打击。 现在看来,是另有隐情,但金国豹没想到这居然和唐家扯上关系。 时老弟这他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因为面前的人提到这件事情非但看不见恨,甚至还露出了阴冷的笑。 金国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件事情金老大应该不会多嘴吧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金国豹觉得他的话就像是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只要自己逆了他的意思立马就会被割开喉咙。 这个小子不简单,自己混了那么多年,踩着多少人才来到这个位置上,居然被他一个表情给吓住了。 自然,但如果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何不和我合作呢?指不定能乘机扳倒唐家。 你在开什么玩笑?时越汐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扳倒唐家?你是想扳倒他背后整个y市的政治势力吗?金老大,我可不傻。 被人明着面说傻,金国豹也不和他虚以委蛇了,他皱着眉说道:你拿我那么多东西,我可不是为了和你聊天的。 稍安勿躁。时越汐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听到这句话,金国豹表情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太相信他,时家本来就乱,前两年才安定下来,就是当年时老爷子去世没留遗嘱留下了个烂摊子,导致各方势力夺权。 大家都没想到居然是时越汐成功坐上了那把椅子。 那年他才十八岁。 你要我做什么。金国豹问道。 这就不需要你插手了。 金国豹也不多嘴,他们这种人手上有多少底牌自然不会露出来的。 金国豹举杯: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两人一碰杯就代表这次合作谈成了,他们做的事情是不大光彩但绝对不会违背诺言,根本不需要什么白纸黑字的契约。 金国豹事情得到了解决,心情大好,让外面的姑娘进来伺候,金国豹是个beta,感受不到信息素,但小珂和徐绮松是omega,时越汐似乎没有收敛信息素的好习惯,她们一进门,强势的信息素就扑面而来,她们腿软地差点站不稳。 是很清淡的酒香,带着一丝甜味,让人迷醉。 时越汐将目光粘在了徐绮松身上,徐绮松也注意到了,没有得到指示的她红着脸低头站在原地不敢动。 女孩们站成一排,一共六个。 金国豹指了指徐绮松和小珂说:这两个是omega,时老弟觉得怎么样? 时越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就她吧。 徐绮松一愣,才发现时越汐指着自己。 小珂推了她一把,小声说:快去啊。 金国豹对她那木头一样的表现很不满意: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时老板倒酒。 是。 徐绮松想要坐到时越汐身边,还没坐下,他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耳边响起:我让你坐了吗? 徐绮松一惊,却发现面前的人依旧微笑着,只是声音冰冷刺骨,她连忙站直了腰。 跪着。他又说到。 这个赌场的女孩虽然是陪酒的,偶尔做皮肉生意,但外面的客人都是捧着的,从没人会这样侮辱她们,起码是金国豹的人,总要给点面子的。 但金国豹就在旁边,他没说话,徐绮松知道自己只能按照他说的做了,于是缓缓跪在了他脚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时老板,是小绮不对,不懂规矩,时老板就原谅小绮吧。徐绮松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虽然不像小珂那样撒桥起来让人魂都没了,但是却带着一种成熟知性,在那些客人中也是很受欢迎的。 时越汐说:你可是金老大的人,我可不敢把你怎么样,不过他忽然凑到她的脖子边,说:你这信息素的味道还挺特别的。 或许是沐浴露的味道吧,小绮刚刚洗过澡。说着她十分有暗示性地摸上了时越汐的大腿。 时越汐看着她的手,已经笑着,但徐绮松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给缠上了,浑身不自在,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时越汐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的怀里,扭头对金国豹说:有客房吗? 当然有,让小绮带你去。金国豹看他受了自己的好意,心里更有底了,赶忙让徐绮松带他去房间休息。 y市,当晚唐朝白就拿到了邱文翰给自己的资料,方莹莹和曲笛的确有交集。 那间花店。 曲笛在方莹莹的花店做过店员,并且查到了当天晚上附近的监控,方莹莹一早就离开了,接着曲笛来了,店里的另外一个员工离开。 而曲笛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走,在此之前方莹莹先到了花店。 之前他就生疑,因为方莹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和他那天晚上闻到的味道有点出入,他只当是花店里面味道太杂,自己给弄混了。 没想到,那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信息素,救了他的是一个beta,是一个胆小的beta。 唐朝白盯着面前的照片许久,那是私家侦探偷拍的曲笛和唐夕言的生活,他不知怎么的把那张曲笛在雨中跌倒后站起来,皱着眉慌乱擦着身上脏污的照片留了下来。 原来你才是救了我的人。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泛酸,有点呼吸不畅,但心跳却如擂鼓。 他对方莹莹没有什么特殊情感,对于她救了自己这个认知不过是想要报答她,并且这份心也并不是那么纯粹,他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 他知道那个家伙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天晚上来那么一出没成功,指不定还会有第二次,明枪易躲冷箭难防,幸好他还有为数不多的一个优点,就是在他有伴侣的时候绝不会做出格的事。 两年前他出过一个绯闻女友,他安分了好一阵子,直到那个女的不再和自己暧昧,转而迅速结婚,他才又卷土重来。 想骗过他不是那么容易,不是随便拉个人说是自己伴侣他就会相信的,所以他选择了方莹莹,一个救了他的人,为了让他相信,他凡事亲力亲为,连公司的一些人也相信了他们两个的关系。 这个方法果然很有效,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时不时的电话骚扰,他在没有找过自己,甚至跑回了a市。 方莹莹充其量是一个冠着恩人名号的挡箭牌,所以他为了补偿,几乎对她有求必应。 既然没有喜欢,那为什么知道真相的时候却那么愤怒呢?是愤怒方莹莹欺骗自己,还是愤怒自己没有查清楚,没有早点认识 唐朝白打住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他是你的弟媳,他再一次提醒自己。 但只因为有了松动,有了怀疑,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才需要不断提醒自己,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唐朝白收起桌上的东西,放到一边,曲笛说想吃布丁,他让邱文翰去买了,不知道买回来了没有 曲笛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晚上都还没醒,他买的粥还放在保温壶里。 嗯床上的人似乎醒了,唐朝白赶忙过去帮忙扶着他的腰起身。 曲笛睡眼朦胧,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傻傻地说:天黑了。 唐朝白帮他拨了拨略长的头发,说:对啊,天黑了,小笛该吃饭了。 眼前的人因为侧睡,一边脸颊压红了,刚睡醒眼睛自动分泌泪水,一双眼睛看着纯洁无辜,水汪汪的,他身上没有omega的信息素,但唐朝白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是他买的沐浴露味道。 曲笛似乎在发呆,他眼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窗外,唐朝白不知受了什么蛊惑,渐渐靠近他。 作者有话说: 多年后 梁俊:老大,你不是喜欢唐朝白的吗? 时越汐:唐什么? 梁俊:唐朝白。 时越汐:什么白?这是个人?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人? 最后谢谢大家的礼物!!我终于快要靠写文攒够买个皮肤的钱啦! 第69章 曲笛忽然转过头,唐朝白硬生生停住了,两人四目相对,他能清楚看见曲笛眼里的惊恐,下一秒,他就被推开了。 曲笛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似乎是动情了的原因,alpha的信息素有些泛滥,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朝白冷静极了,完全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很自然地站了起来,将保温壶里面的粥倒了出来,清香四溢,是白果腐竹粥。 你下午不是说想吃布丁吗?我让人去买了,很快就能买回来了,先吃点暖暖胃吧。 他端着碗走过去,就像之前那几天一样打算亲自喂他吃饭,曲笛却想要接过他手里的碗:我我自己来。 唐朝白却不着痕迹地躲过了,他低头吹了吹,勺子递到他口边:吃吧。 曲笛看着他,迟迟不张口,眼里都是躲闪,他紧张地抓着被子,低着头不敢直视唐朝白。 你胃不太好,必须按时吃饭。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唐朝白败下阵来,他把碗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说:你记得吃,我出去走走。 夏日真的来了,风里都带着热浪,唐朝白清醒了不少,刚刚脑子一抽居然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心惊,他到底在做什么?从小到大控制情绪是他的强项,刚才却只是一个侧颜他便失了神志,连纲常伦理都抛在了脑后。 他忽然想起了闻辉的话。 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精神寄托,曲笛内心是个十分胆小脆弱的人,同时他渴望着关心渴望着温暖,这大概和他童年经历有关,但他始终不肯说。 他的情感没有依托,就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还有谁可以依靠,同时他将你弟弟失踪这件事情当作是他自己的错,强烈孤独感和自我厌弃会让一个人陷入消极情绪。 老实说,再这样下去,我不确保孩子是否可以降生。不是健康降生,而是可能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唐朝白问:你的心理辅导也不管用吗?你是医院最优秀的心理医生! 闻辉叹气,说:我只是辅助作用,他这种情况不是靠我一两句话就能治好的,他的心结根太深了,而且不愿意我深挖,说到一些敏感的事情,他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并且我也感受到他的抵触心理,他可能在说服自己和我交流,但潜意识里是抗拒任何人窥探他的内心世界的。可以说,这几天都心里干预似乎实质上毫无进展,闻辉也很烦恼,这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病人了。 分卷(51) 只能让他这样下去了吗? 我这里有一个建议,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的。 唐朝白赶紧问是什么。 让他找到另一个情感依托,暂时缓解他的情况,至少让他安全把孩子生下来。 情感依托 唐总!邱文翰跑了老远才买到那个小小的布丁,一下车就看见自家老总在医院门口看星星。 唐朝白回过神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问:韦丽呢? 她明天过来,方莹莹那边撤公告我们可能得赔一笔钱了。 唐朝白不以为意:我和田姐说了,她愿意接下海岚和霓裳的代言,你找人过去洽谈。 是。海岚和霓裳都是国内的中高端品牌,一个经营化妆品,一个经营女性服饰,是里面最大的两个牌子了。 相比于大牌来说算是很多一般都市女性首选,但他们也请不起田玉离这样的国际明星。 用一个方莹莹换田玉离,他们没什么不愿意的。 至于其他几个零零散散的广告和杂志通告,推了也没什么大事。 唐朝白明明在外面站了不短时间了,但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曲笛还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吃着,像是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在品尝着辛苦得来的浆果。 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还是把人吓到了,差点把粥给洒了。 布丁到了,要尝尝吗? 话音未落,曲笛忽然放下手中的勺子,捂住嘴巴,脸色煞白,唐朝白对此轻车熟路,接过他的碗,扶着人去了卫生间。 曲笛将晚餐全数吐了出来,无力地靠在唐朝白身上,精神萎靡,睡了一下午养出来的好脸色一下子消失殆尽。 唐朝白心里抽疼,这段时间明明好多了,中午还多吃了点,怎么忽然间又回去了一样? 唐朝白还是喊来了于致远,检查之后,于致远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单纯的孕吐而已。 唐大哥你去前台签一下名把,把这段时间的住院费给清了。 唐朝白疑惑地看向于致远,住院费什么的一直从他的账户里面直接扣,而且这也还没出院,清什么住院费?但于致远对着他点了点头,说:走吧,唐大哥。 唐朝白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交代曲笛好好躺着休息之后跟着他出去了。 他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正当唐朝白松了一口气地时候,于致远又说:他的身体状况就没好过,和入院的时候一样糟糕。 可他最近 都是身体的假象,闻辉和你交流过了吧,他心理问题一直存在,只是可能下意识地隐藏了,他表现出来的好转可能只是不想我们在对他进行过多的干预。 这样的情况很危险,哪一天他忽然撑不住了,可能会毫不犹豫地从这里一跃而下。 于致远表情凝重:现在他的身体先受不住了,再也装不出若无其事一切安好的样子了。 唐朝白如鲠在喉:你是说连你们也没有办法吗? 病人并不配合,甚至是在抗拒,现在最坏的打算就是先把孩子流了,再慢慢进行治疗,孩子给他带来的身体负担太重了。 不行!唐朝白知道的,这个孩子或许就是把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那根丝线了,如果剪断了,他真的会落入深渊。 唐大哥我们没有办法,再这么下去,我们谁也保不住。 唐朝白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力,他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天比一天憔悴,甚至走向死亡。 于致远和他说明了利弊,让他做决定,毕竟他现在算是曲笛唯一的亲属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曲笛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晃动的双腿,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只是安静地专心地做着无意义的事情,连他走进了都没有发现。 怎么不躺着休息。 他停下了晃动的双腿,忽然说道:小时候我很羡慕村长家的房子,三层,是村里最高的,最上面一层种着菜养着鸡,他们喜欢坐在上面吹风然后朝着路过的他喊野孩子。 唐朝白忽然意识到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幻想着自己坐在高高的天台上 哪一天他忽然撑不住了,可能会毫不犹豫地从这里一跃而下。于致远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里一跳,顾不得什么了,把人抱紧了,说:曲笛!别做傻事 曲笛无力地挣扎着,但他就是不放手,求着他:你答应我,曲笛,答应我! 放开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声音小得像小猫一样。 你放开我他的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曲笛捶打着他的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他会不高兴的!他会不高兴的! 曲笛!他可能回不来了唐朝白用力闭上双眼,无力地承认这个他一直以来不肯承认的事实。 他拨开自己的伤口,将血淋淋的皮肉捧到曲笛面前,只是想唤醒他,让他走出那片黑暗的,吃人的泥沼。 你胡说!你胡说!啊曲笛的手垂了下来,他不再挣扎了,只是放肆地哭着,眼泪湿了唐朝白的肩膀,太烫了他的心似乎已经疼得毫无知觉了。 唐夕言是他的弟弟啊他怎么肯承认自己的弟弟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毫无预兆,打得他猝不及防。 可是他不能倒下,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他还有唐家,还有棠艺,还有很多事情要他撑着,他抱紧了怀里的人,酸涩的眼睛再也困不住那些日积月累的压力,化作了一滴泪。 他快速擦去眼角的泪,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倨傲疏离的唐朝白。 曲笛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孩子你还有我。 我该怎么办我每晚每晚地梦到他,他问我为什么不救他他伤得很重,可我根本抓不住他。他双眼失神,回忆着那些支离破碎的梦。 我不敢睡,但我又想见到他,即使他掐着我的脖子要我的命。 他让我去陪他他那么爱热闹的一个人 曲笛!唐朝白心都要碎了。那不是他!他很爱你,很爱你们的孩子,他不是只会把事情推到你身上的孬种!那不是你的错知道吗? 唐朝白顿了一下,说:是我的错,是我,要不是我他就不会到那该死的a市去,我母亲将他交给我我却弄成这个模样 该死的是我 听见这句话,曲笛忽然身体一软,抬手轻轻抱住了他,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小时候,因为他不是个alpha,父亲冷眼对他说:你怎么不去死。 后来上学,学校实践课的小鸡死了,同学都指责是他干的,对他丢小石子:该死的是你!你害死了我们的小鸡! 再后来,母亲离家,接着断了经济来源,父亲说:当时就不该把你生下来,赔钱货! 在这不长的人生里面,他习惯了包揽责任,不多辩驳,总觉得事情搞砸了都是自己的错,甚至连舒逸那样骗取他的感情,践踏他的尊严,他也觉得是自己当年做错了事情。 这个习惯刻进了他的骨血里面,变成了他性格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自卑胆小好欺负。 是我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不是你,是我这个亲生哥哥推他离开的。唐朝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太可笑了,我根本不配做他哥哥。 不是这样的 不是他愣愣地说道:不是这样的 唐朝白听见他说话了,放开了他,温柔地擦去脸上残留的泪水。 曲笛急切地抓着他:他很爱你很爱你,很自豪有你这样的哥哥不是不是你的错。 他断断续续说了不少唐夕言的事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唐朝白听一样,最后只是重复着那句:不是你的错。 曲笛哭累了,又睡了过去,唐朝白不敢离开,但今晚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他和衣在旁边的沙发上睡了。 半夜却被曲笛无意识的呢喃惊醒,他以为是有什么事,跑到床边打算按铃,却发现曲笛闭着眼,双颊通红,嘴里发出的甜腻的轻吟 第70章 唐朝白像是被钉在原地了一样,面前的人面色酡红,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微张开了眼睛,发现是他之后挣扎着往后退。 别管我,出去!出去!羞耻感让他无法直视面前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体深处涌出奇怪的感觉,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喊着让唐朝白出去。 唐朝白知道这不正常,他在发热,但beta是不会有发热期的。 他最后还是按了铃,于致远睡眼朦胧地带着几个护士进来了,他主动申请了全权负责曲笛的情况,一直睡在医院。 怎么了 唐朝白高大的身体挡在床边,看着他身后那两个护士说:让他们先出去吧。 刚刚曲笛抓着他的袖子求他不要叫人,他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人看见,可是没办法,这种情况他处理不了必须叫人。 于致远看他神色不太自然的样子,便让那两个一头雾水的护士先出去了,病房里面只剩下三个人,唐朝白才侧身让他上前看。 床上的人满头大汗,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被子盖到下巴,他抬眼看向于致远,恳求道:别看别看 于致远皱眉,转头对唐朝白说:唐大哥你出去! 唐朝白忽然意识到难道是自己的缘故,他连忙离开。 于致远摸了摸曲笛的额头,有点热度但不是发烧,他蹲下,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曲笛摇了摇头,不肯说。 没事的,我们都是beta,我还是医生,你告诉我我才能做出判断,才能帮你。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到。 曲笛水灵灵的双眼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在艰难地分出一点理智来思考这件事,之后才哑着声音说:难受 于致远经过询问,基本了然,虽然他不受信息素影响,但他肚子里的孩子不一样,他已经五个月了,需要另一个父亲的信息素。 可能是唐朝白和唐夕言是兄弟,信息素有相似之处,肚子里的孩子想要两个父亲亲密接触以得到信息素抚慰。 说白了就是唐朝白的信息素和孩子共同作用勾起了他的情,曲笛完全是无辜的。 怀孕中后期的omega那方面的需要不是一般强,beta虽然不一样,但也是有的,除了满足需求更多的是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另一个父亲或母亲的信息素。 他就像是缺水的鱼,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泛滥的羞耻gan让他不敢看面前的人,尽管他是医生。 没事的。于致远安慰他。这是怀孕中后期的正常现象,是我忽略了。 有没有办法他说话异常艰难,喉咙沙哑。 于致远为难了,很少有人为了这个问题来医院求医的,这个时候抑制剂不管用,也不能乱用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还是直接释放出来。 这不是大事,正常渠道解决就好了。 于致远起身出去,两个护士和唐朝白沉默地站着,唐朝白看起来就是不好接触的,两个护士和他在一个空间浑身不自在,现在看见于致远就像看见救世主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 怎么样了?唐朝白问道。 没什么事,我去拿点东西。接着对两个护士说:你们先回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那我进去看看。说着唐朝白就要推门进去,于致远连忙拉住他。 唐大哥你别进去。他闻不到信息素,不知道唐朝白到底干了什么让曲笛这个样子。 你跟我来。 唐朝白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走。 于致远一边走一边说明情况,两个人都尴尬不已。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尽管他能感受到信息素,但应该比起omega的感知度来说还差的远要不是大量的信息素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唐朝白不说话,他想起了自己晚上那一刻的情动,满屋子都是他释放的信息素,他还以为曲笛不知道他原来可以感知到信息素,怪不得他那时候脸色不太正常。 自己的信息素让他情动了吗?尽管那不是像omega那样的特殊期,只是普通的个人需求,可他还是忍不住往那边想,甚至心头一热,有些口干舌燥。 混蛋,他骂自己。 算了。于致远也不问了,直接说:你你还是在外面呆着吧,先别进去,我去去给他拿点东西。 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唐朝白走回了病房,病房里就开了床头的灯,黑乎乎的,靠着门上小小的玻璃也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没多久于致远就回来了,他拿着一个布袋子,看见他像是做贼心虚一样遮遮掩掩地按住袋子口。 接着低头进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原本于致远打算帮一下自己的患者的,但实在是而且曲笛不愿意。 于致远盯着唐朝白,说:我陪你等着吧。唐朝白毕竟是个alpha,危险系数不能完全忽视。 分卷(52) 唐朝白奇怪,为什么治疗不待在里面,反而在外面等着,他想起曲笛的情况,忽然有个荒唐的念头出现了,他不敢细想,走到一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于致远站在一边打哈欠,才刚睡了一个小时就被拽起来了。 十五分钟后,一个男护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和于致远说:于医生,507的病人喊着肚子疼非要你过去 于致远头疼,那个病人老是喊不舒服,要他过去看,但每次过去都检查不出什么,他早就烦了,但人家家里有钱有势的,他又接了这个病人,不敢有什么脾气。 这他思考了两秒钟,选择相信自己从小认识的哥哥的人品,叮嘱了一句:他好了会按铃,你等我回来,我不会耽搁很久。 接着跟着小护士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唐朝白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才过去了五分钟,明明觉得好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于致远一直和那个病人斡旋,完全顾不上曲笛这边。 他不知道人是怎么进去的,反正一个小时之后,唐朝白从病房里出来,穿着整齐,他拿着干净的手帕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他深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平复身体里不安分的因子。 或许有人会注意到这个alpha浑身都是欲求不满的信息素的味道。 于致远匆匆忙忙赶回来,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了,没想到那麻烦病人这次倒是真的不舒服,折腾了很久,等他空下来了发现曲笛没有按铃,于是急忙赶过来。 他看见唐朝白像他离开那时一样还坐在那里,也没管,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但他刚把手放上把手,就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他睡了,你轻点。 他睡了睡了你怎么知道他睡了 你进去看过了!?于致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唐朝白没有正面回应他:东西收好放到桌上了。 于致远还是不肯相信,推门一看,里面的人睡熟了,呼吸规律,床褥也换了的样子,他带来的东西果然已经装好了放到了桌上。 于致远: 作者有话说: 于致远:送你个礼物吧。 唐夕言:什么? 于致远:你觉得这顶绿帽子好看吗?(我怀疑我会被灭口) 不知道会不会被举报,且看且珍惜,我已经很克制了,细节或许周六放到群里或者微博上。 感谢,爱你们。 第71章 仿佛一颗原子弹落在了于致远的心中,将他的伦理道德世界观和对这个大哥的信任炸得粉碎。 他走过去探了探曲笛额头的热度,已经降下来了,这种beta孕中的假性发qing很快只要释放出来很快就会消退的。 他一脸复杂地拿起桌上的东西,他草草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好像也清理过了,摆放整齐,符合他知道的那个强迫症唐朝白的习惯。 于致远出来之后看了一眼唐朝白,闷闷地说了一句:他是唐夕言的伴侣。 他不相信唐夕言再也回不来了,他做不了什么,至少能提醒一下唐朝白,那是他弟弟的人。 我知道。唐朝白站起来,补充道:我有分寸。 说完他就推门进去了,留下于致远在原地叹气。 唐朝白重新躺回沙发上,他扭头看了看埋在被子里的脸,心里一阵酸涩。 那是你弟媳,他再次告诫自己。 第二天曲笛醒得比唐朝白还要早,他有些睡迷糊了,太久没有睡过这么深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昨天晚上那些粘腻不堪的记忆重新回笼,清晰无比。 如果说和唐夕言的那一次留给他的记忆只有疼痛的话,那么昨晚的回忆就只有羞耻和不堪,他记得快感涌上心头的感觉,记得自己是怎么勾上alpha的腰,将他往自己这边带的,记得自己怎么哀求地让他进到更深的地方。 心里有着唐夕言,在他生死不明的时候,和他哥哥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但确也是不忠。 他不能再呆在唐朝白身边了,他得离开,他不知道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想到逃避逃得远远的。 不仅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有昨晚唐朝白看他的眼神直白而又炽烈,他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曲笛了,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甚至比起唐夕言当年看他的眼神还要让人害怕。 仿佛想要把自己吞了一般。 种种想法如千丝万缕在他脑中胡乱游走,打结缠绕,他怎么都理不顺。 醒了?不好意思我睡晚了点。唐朝白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床前,如无其事地问他:早餐简单吃点吧,我们下去吃?你得多走走。 既然他假装无事发生,他也不会傻到去提起那件事,只是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嗯。他拉了拉被子,说:你给我请个护工吧。 唐朝白倒水的手一顿,继而冷静地说道:不用,我在就行了。他仿佛真的把自己当做了照顾曲笛的护工,任劳任怨。 他把温水放到桌上:起来洗漱吧,然后把水喝了,我下去买早餐。 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但离开的步子快了些,这里这样的医院用不着自己下去买早餐,打个电话自然有人送上来,他也在躲着自己吗? 曲笛撑着身体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拿起牙刷才发现今天没人帮他挤好牙膏,他愣了一下,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他默默洗漱完,出来却发现唐朝白已经买好早餐了,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看了眼曲笛,把粥打开,让他过来吃,接着自己进了卫生间洗漱。 曲笛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像是计算好了他洗漱时间一样。 同一时间,a市。 老大。梁俊走了过来,衣领有些歪了。 时越汐从手上的报纸抬眼,说:又闹起来了? 医生说他出现了些药物依赖,浑身不自在。梁俊说着正了正自己的衣领,都隔着栏杆了,他还伸出手来抓自己的衣领,像个疯子一样。 时越汐没什么表示,只是翻了一页,说:那边怎么样了? 医院的线人说,他现在日夜在病房陪着那个小编剧。 小编剧?她原本只是让人去打听唐朝白的消息的,这小编剧又是何许人物? 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示意梁俊继续说。 自家老大果然对唐家大少爷的事情比较上心,他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统统说了出来。 似乎是唐夕言的伴侣,我们得到消息他怀孕了,好像是心理上有点毛病,现在住院治疗。 你说唐朝白一直陪着? 对。末了梁俊加了一句:日夜陪伴,没有请护工。 这不怪他多想,梁俊自己也觉得这个唐朝白对自己弟弟的伴侣是不是过于上心了,即使他怀孕了,也不用亲自陪着,连棠艺都放在一边。 有点意思。 时越汐一笑,梁俊打了个冷战,这个表情,不知道自家老大又在计划着什么。 那老大,我们还需要联系唐朝白吗? 唐夕言这个闹腾的家伙带回来才一天,闹得人头疼,原本就是打算过几天联系唐朝白把人领回去的。 先放着吧,好吃好喝别亏待了。时越汐嘴角带着笑,说:给我继续查查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被他当成唐朝白真爱的女人,他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那个肤浅势力omega,就算是那天拉了他一把,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吧,给点钱打发了不就好了。 但后来找人跟了一段时间,他凡事亲力亲为下场给她开后门,天天嘘寒问暖给她花钱,他还以为唐朝白真的那么俗套,有什么救命恩人情结,非得卖身报恩。 这个我们的人一直看着,前段时间她受伤进了医院,那边经纪人换了两次现在是韦丽。 韦丽时越汐若有所思,不是退下来了吗? 老大。见他迟迟不说话,梁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看着,有什么事及时报回来。有个想法已经在他脑海里渐渐成型了,现在只需要找到证据。 要是让我知道你耍着我玩时越汐阴狠地想,看我不把你艹得下不来床。 放我出去!狗ri的!恢复了精神的唐夕言精神头好的不得了,时刻都在喊,让看门的恨不得把他的嘴塞住再绑起来。 喊了许久除了那个人模人样面无表情的家伙来过之外就没人过来了,门关着,外面还有一道铁栅栏,吃喝全部从那里送进来,都是一些面包牛奶小香肠,或者小碗米饭分多次送进来,就是不开铁门,让他连个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中午发脾气踩扁了一个面包,没吃饱,唐夕言喊累了直接坐到门边,一只脚屈起,手搭在上面。 那晚上他昏睡过去了,醒来就被换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迷迷糊糊醒来,依旧全身没力气,一个男人站在他床边说着什么,他好像听见了唐朝白的名字。 再次睡过去之前他以为是自己哥哥找人来救他了,没想到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被锁在了房间里面,那些人也不打他也不骂他,就是关着他,房间还有电视和游戏让他打发时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到了另一个疯狂粉丝的手上。 坐了一会儿,他感觉心底涌上一股烦躁的感觉,他开始坐立难安,手脚不知往哪儿放才合适,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 好像有什么往他血管里钻一样,让他焦躁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就是止不住地到处乱走。 妈d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抛到洁白但凌乱的大床上,蚀骨的感觉渐渐清晰,可又寻不到原因,他用力锤了两下身下的床。 抓着薄被用力撕扯企图缓解浑身的焦躁不安感,他体内的暴力因子似乎爆发了,三两下把被子撕得破烂,可那种想要揍人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减。 他踹了一脚一旁的床头柜,接着又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嘴里喃喃地说着粗口。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人送来晚饭,唐夕言似乎终于挺过去了,他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隐没在一片黑暗中,他没有开灯。 听见声响他才动了动发麻的腿,僵硬着手脚站了起来。 吃饭了。 晚饭是两个三明治和两盒牛奶,三明治很大,足够填饱肚子了,他经过了这一天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眼下乌青,精神不济。 他拿起三明治,迫不及待撕开了包装往自己嘴巴里塞,他太饿了,今天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没有敌人的战斗,用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吃饱了他重新坐回床上,开始思考自己的情况,太不对劲了,他这个样子是不正常的就像就像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在哪里看见的呢?他不记得了,但他记得,那是吸毒的人在犯毒瘾的时候的状况,暴力,焦躁,甚至产生幻觉,他或许没有那么严重,但他确实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要什么来满足和平息自己躁动的血液。 是什么呢?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唐夕言惊出了一身汗,他有些狼狈地跑到门边拍打了起来。 让今天那家伙过来!让他过来!他嘶吼着要见梁俊,他知道看门的两个人根本做不了主,而他见过的就只有今天那个穿着西装一板一眼的男人了。 他实在闹得厉害,只要拿得起来的全部往门的方向砸,他恶狠狠地威胁着门外的人要弄死他们。 那两个人最后还是叫来了梁俊,倒不是他的威胁起作用了,只是老大也在这房子住着,要是他还要闹下去,他怕扰了老大清梦。 作者有话说: 我简介说总受文,有人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总受文,是我老了吗?现在没人这么说来吗?于是我又加了个一受多攻,依旧有人问那我说明一下,这篇是np文,就是曲笛以后会有四个老攻,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 abo在劫难逃 第72章 他们找到梁俊的时候,梁俊正在老大书房,时越汐面色不虞地看着下面的人给他的调查报告,这次他们查的很深,才一个下午就把唐朝白查了个底朝天,连他找人调查方莹莹的事情都知道了,那段不长的监控视频自然也落到了他的手上。 果然如此,唐朝白真的将他耍了一通,时越汐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原本就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脸,面若桃花,明眸皓齿,褐色的眼睛满是深情,足以让人心甘情愿被他迷惑,这一笑肯定能迷倒不少beta,omega,甚至是alpha。 但梁俊默默咽了咽口水,双手手心微微冒汗,上次他这样笑是时家揪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害得时越汐赔了一笔大买卖,时越汐亲自下场把人打得半死不活,最后一枪将他送走。 自己也因为监管不力被伤了两鞭子。 外面的人都说时越汐身边的忠犬梁俊杀人如麻,冷血冷情,是在人血里浸泡大的,心狠手辣,梁俊也不否认,但他也有怕的人,那就是时越汐。 老大 时越汐不疾不徐地说道:好极了,梁俊,你说我不陪他玩玩是不是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了? 这时候梁俊自然不会去碰他的逆鳞,现在无论时越汐说什么,他只需要点头同意就好了,时越汐也并不是要听他的意见。 老大,接下来时越汐肯定不会放过唐朝白的,至于什么手段他就不得而知了,时越汐玩人的手段这么多年来都不带重复的。 由着他们演吧。他放松自己靠在皮质转椅上,眼神幽幽地盯着屏幕上的一个名字,有些事情他还需要确认,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玩了。 恰巧这时候,有人小声敲门。 梁俊看向时越汐,时越汐抬手让他出去。 门关上,那人和梁俊走到楼下,他才开口:关着的那小子要见你。 梁俊有些不耐烦,他可没时间陪小孩儿闹脾气。 还在闹? 闹了一下午了,里头被他糟蹋地没一处好的,消停了一会儿,这忽然间又开始喊着要见你了。那人皱着眉似乎想起唐夕言头就疼。 分卷(53) 梁俊思考了三秒,最后还是打算和时越汐说,老大现在摆明了是要整唐朝白的,那他肯定不会放过唐夕言这个现成的棋子。 告诉他,他染上毒瘾了。时越汐淡淡道,好像早就知道唐夕言找梁俊要问什么似的。 事实证明,时越汐没有猜错,唐夕言看见梁俊,双眼通红,恶狠狠地问他:你tm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梁俊呆在时越汐身边快十年了,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唐夕言瞪圆了双眼,伸手就要去抓他,但被铁栅栏拦着,他根本就够不着,他哑着声音吼道:你胡说!胡说!别想骗老子!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是要凿开唐夕言的血肉。 是你要问的,我不过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他冷冷地说:就算我不说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也该知道吧。 我根本就没有接触他失神般喃喃道。 梁俊打断他:你在那里躺了将近一个半月,用在你身上的都是违禁药物,效果显著,但容易成瘾。 唐夕言往后踉跄了几步,奔溃地看着面前的人:不会的我我只是情绪焦躁,我以前也这样,我哥我哥我哥老说我是根炮仗,一点就着。 那不一样,唐夕言知道。 不信就罢了,我还有事。说完梁俊就走了,外面的人把门重新关上,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今晚换班之后可以睡个好觉了,看门的人这样想着。 两天之后,方莹莹传出暂时退出娱乐圈,到国外进修,并且po出了自己被国外某知名音乐学校录取的录取通知书。 放出消息是我资助上的大学。唐朝白很放心韦丽的能力。 现在方莹莹还有用,他没空再找另一个人了。 已经吩咐下去了。邱文翰说道。 唐总,十一点了。邱文翰忽然提醒道。 唐朝白看了看时间十一点过十分,曲笛今天的心理治疗应该结束了,他起身去接人回病房。 他来到治疗室门前,没等多久闻辉就送曲笛出来了,两人点头示意,唐朝白像往常一样给他披上一件薄外套,这家医院里面开着空调,夏天也有些凉。 唐总。闻辉叫住了他,说:最近天气不错,要不找时间带小曲到外面走走吧,放松放松心情。 这大概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唐朝白应下了。,闻辉私下也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尽量找些轻松点的活动,例如看看花草动物风景什么的。 唐朝白没耽误,回去就开始找合适外出的地点,他坐在病房里敲着键盘,表情严肃,看起来像是处理什么大事一样,曲笛默默关了电视,其实他只是盯着电脑里的小猫在想曲笛会不会猫毛过敏。 第二天唐朝白就带着曲笛出去了,曲笛一踏出病房门好像整个人都不太适应,他低着头,一直拢着身上的风衣,默默地跟在唐朝白身后,眼睛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和事。 唐朝白知道他在怕什么,那件事情对他产生的阴影还在,他害怕外出,害怕见到生人。 曲笛从知道自己要出门开始,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甚至有些视线模糊,头昏脑胀。 他不知道自己的怎么走出医院的,但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脚步虚浮,在门口差点摔下楼梯,唐朝白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怀里的人在发抖,明明这几天对他避之不及,但现在却好像在往他怀里躲。 他不想见人。 但他必须狠下心,闻辉说了他不能一直这样,一直将自己封闭起来只会加重病情,可以一步步慢慢来,先带他到人少的地方走走,让他适应,也让他知道其实外面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可怕,外面的人也不是总对他怀有敌意。 他太依赖于唐夕言,在他心里唐夕言是能不介意他的一切全心全意待他的人,是曲笛唯一愿意信任的人,当这个人消失,他便会陷入无助,觉得全世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了,没人会接纳他。 唐朝白看着面前彷徨无助的人,忽然抓住了他冰凉的手,他的手心都是冷汗。 走吧。唐朝白牵着他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曲笛只能加快步子跟上他,他的心思全然放在了两人紧握的手上,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回到车上,没等曲笛说什么,唐朝白很自然地放开了他的手,倒是显得他有些过于在意了。 司机目不斜视,老板上车之后就启动汽车往目的地去,车里温度适宜,从座位上放着的背包里面拿出一盒糖果。 要吃吗?曲笛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很休闲,头发不再一丝不苟地梳起来,穿着白衬衫,最上边的扣子没扣,黑色休闲裤,运动鞋,再加上那个不大不小的背包,说是大学生出外旅游恐怕都有人信。 就是他那张带着冷冽的脸还是让人不敢靠近。 曲笛没说话,唐朝白径自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倒了两颗,粉色的小糖果,是草莓味的。 曲笛不好拒绝,将糖果放到了嘴里,糖分在嘴里溶解,整个口腔都充盈着草莓的味道,甜但不腻。 两人再也没说话,一直到了目的地。 路程不远,也就半小时不到,曲笛靠着车窗看着外面一路的风景变化,最后停在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幢房子,房子前还有个小院子,铁门处趴着一只大狗,是只阿拉斯加犬,听见汽车的声音猛地抬起头。 汪!是陌生人的味道,它可劲儿地朝他们叫。 包子!唐朝白韩出了它的名字,包子停止了狗吠,歪头看着他,接着小心翼翼靠近铁门似乎在确认他的味道。 汪!它伸出舌头兴奋地将两只前脚趴到铁门上,如果不是那道门,包子肯定扑到了他的身上。 包子疯狂地摇着尾巴,开心地转圈,同时还朝身后的屋子叫了几声。 没多久,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老头,带着老花镜,手指朝下指了指,包子乖乖坐下了,但还是咧着嘴伸着舌头看向唐朝白。 来了?老头把门开了。 路上不堵,想着过来吃午饭。唐朝白不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说话的语气好像还带上了一丝愉悦。 老头和蔼地笑了笑,招呼他们进来,门关上,包子坐在原地脑袋跟着唐朝白移动,一直看着他。 老头拍了拍包子的头,说:没想到它还记得你呢。 他是记得我的零食吧。 包子适时叫了一声:汪! 曲笛原本是挺喜欢小动物的,但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狗,满嘴的牙齿阴森森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咬断他的脖子。 他偷偷看了两眼,包子也注意到他了,圆溜溜的眼珠子也盯着他看,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唐朝白低声说:包子很乖的,你别怕。 嗯。他说道。 三人进了屋,包子还可怜兮兮地呆在原地,老头对他喊道:进来吧! 包子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奔了进来,然后乖乖在门口站定,唐朝白蹲下身从一旁拿出一包湿纸巾,给包子擦他那脏兮兮的爪子。 包子也很配合地抬脚,不过他现在好像对这个没见过的人类更加感兴趣,眼睛一直盯着曲笛看。 来试试吗?唐朝白说道。包子很喜欢你。 曲笛还在犹豫,他将人拉了过来,把湿纸巾放到他的手上,包子咧着嘴,乖乖抬起前爪等着他。 或许是包子的眼神太过于炽烈,又或许是唐朝白的语气太过于温柔,曲笛慢慢抬起手抓住了那只毛茸茸的爪子,很认真地帮它擦干净了爪子。 一旁的唐朝白看着他,眼里是极尽的温柔。 老头叫李国强,是个beta,以前是唐家的老管家,后来退休了就自己搬出来住了,这边原本也是唐家的房子,唐朝白把他送给了李管家养老。 他一生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 现在也就唐朝白偶尔过来看看了。 他们吃了午饭,唐朝白提议带着包子出去散步,这边是半山腰,风景好空气好,散步最好不过了。 怕包子跑得太快伤到了曲笛,唐朝白便自己牵着,不过包子似乎更喜欢曲笛,一直走在他的脚边,还不停抬头看看他。 曲笛被看得不自在,唐朝白停下,说:要不要摸摸它?包子最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和肚子了。 似乎听懂了唐朝白说话,包子坐下来,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曲笛忽然心里一片柔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阿拉斯加毛很长,也算不上柔软,但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温度好像能直达人的心底。 第一次见包子那么喜欢一个人,我当年还是买了不少零食才勉强收买了他。 曲笛看着那双黑黝黝的小眼睛,纯洁干净,不掺一点杂质,他会心一笑,说:他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那一点肉渣果然被锁了 第73章 包子以前是只流浪狗,它太大了,走在路边别人看见都害怕,有的还会打骂它让它走,连垃圾桶都不让它翻,被收进救助站的时候可瘦了,就现在的一半大,看见人就躲。 曲笛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大脸,包子舔了他一手口水。 两人继续遛狗,唐朝白说起很多包子的事情。 包子就躲在笼子的角落,看见人就缩着,他不亲人,长的又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体型,一直没人领养,那救助站不大,动物超过三个月没人领养都会安排安乐死。 后来李管家看到了他,他原本只想找只猫或者小一点的狗陪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包子带回去了。 刚来那段日子他只会缩在院子角落里,等李管家放下食物走远了才敢过去吃,现在唐朝白语气里多了一丝笑意:李管家刚打开装狗粮的柜子,他就围着打转了。 曲笛听得入迷,他看向坐在自己前面,尾巴疯狂扫地的包子,包子现在看起来很亲人,甚至称得上黏人了。 汪!包子站了起来,表示自己想要方便,唐朝白接过曲笛手中的绳子,带着它进了一边的树林。 李管家对它很好,吃喝全是最好的,时不时还远远地站着陪着他玩小球,一开始它是不愿意玩的,时间长了就忍不住去捡,现在最爱玩的还是建小球的游戏。 听到这里,曲笛笑了笑,他想了想那幅画面,真的很可爱。 唐朝白虽然一直说着包子的事情,但他也观察着曲笛的表情,动物最能让人镇静下来,而且还有抚慰情绪的作用,看起来,包子很管用。 曲笛来到这里之后就轻松了不少,一路上主动去抚摸包子的次数渐渐增加,导致第二天告别的时候,包子追着曲笛不让他走,甚至还扒拉上了车窗,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曲笛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揉了揉他的耳朵,包子也在李管家的呵斥下乖乖后退,看着他们离开。 曲笛透过后车窗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次我们还过来,包子忘性大,说不定一会儿就玩得很开心了。 他不会的。曲笛说道。他肯定记得我的。 唐朝白没想到他对自己随意一句玩笑都那么认真,但也顺着他的意思说:它还是第一次那么快熟悉一个人,而且还那么喜欢你,它肯定会记得你的。 两人没有再回医院,那里的东西唐朝白都让邱文翰找人搬回家里了,自然,是唐朝白的家,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三层的房子,一楼客厅,二楼是他和唐夕言的房间,三楼是客房。 唐夕言不常回家里住,其实他的房间和客房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吧,每周闻辉都会过来。 他告诉曲笛闻辉就住在这里附近,来这边会比较方便,曲笛不爱麻烦别人,就答应了。 这边开车半小时就是火车站了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曲笛的病人? 新来的护士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口罩墨镜帽子,大热天还穿着大外套的人,警惕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们不会随便透露病人消息的。 那人脾气好,嗓音温柔:我是他的朋友,听说他不舒服住院了,想看看他。 但她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您可以联系他,让他下来接你,或者直接给前台电话。 她刚进来,护士长就说了,他们是正规的私人医院,出入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少记者狗仔会装成普通人溜进来,所以他们必须把好关,如果出事了,责任会归到他们身上。 那人沉默了一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十分钟之后,护士看见她只见过一次的副院长火急火燎地坐电梯下来了。 刘副院长。 诶!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什么事可以提前给叔叔打个电话嘛。刘副院长虽然自称叔叔,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在刻意讨好这个人。 那护士心里一咯噔,难道自己得罪了大人物吗 就是来看个朋友,想问问他住哪个病房,但是你们家的护士太敬业了说着他笑了笑,看向那女护士。 护士哆哆嗦嗦地说:这个是是医院的规定,护士长说说 那人打断她:你别紧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刘副院长也不会和一个小护士计较,说:快帮着查一下。 哦好! 那人礼貌地说:曲笛,曲子的曲,笛子的笛。 两分钟之后,护士抬头,说:他昨天就出院了,申请了闻辉医生定期上面检查治疗。 出院了? 刘副院长对这个有印象,是唐氏的唐总亲自送过来的,自己还见过两次,他说:这人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定时的心理治疗。 分卷(54) 他怎么了?舒逸只知道曲笛进医院了,至于是因为什么,现在情况如何,他全部不知道。 他们太久没见面了,他每天都在想他,自虐似的想他和唐夕言过得怎么样,甚至还偷偷给曲笛的卡里打钱,但往往第二天就给退回来了。 他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 幸好那件事情的调查已经有了眉目,他才敢过来,只想远远地看上两眼就好了。 刘副院长看出来他和这个叫曲笛的肯定有点什么,不然他这个身份见个人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甚至还把他姐夫拉出来了。 要不你上楼,我给你把他的病历调出来。 唐朝白陪着曲笛吃过午饭,曲笛照例去睡午觉,房间安排在了二楼,那是这间房子最大的主卧,是他的房间,他特意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三楼,让他睡在二楼。 期间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到书房开视频会议,开到一半,门铃响了,楼下阿姨还在收拾,便开了门。 这个小区进出都很严格,一般不是户主的都进不来,除非户主带着,并且要做身份登记,阿姨也没想太多,以为是老板的朋友。 唐夕言呢? 阿姨疑惑:您是不是走错了,户主不叫唐夕言。 可以请你老板出来吗? 不好意思,老板在工作,说过不能打扰他,他的伴侣也在休息我不能随便放您进来。 伴侣舒逸冷冷地笑了笑,看着阿姨的眼睛,说:我才是他伴侣。 阿姨有些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反手就想要把门关上,舒逸一个alpha,单手就撑住了门,径直推门进去。 请你出去,我要叫保安了!阿姨想要按下门边的报警器,那是直接连到保安室的,最近的保安室会直接派人过来。 舒逸拿下了他的口罩,对着阿姨礼貌地说道:我想你认得我吧。 阿姨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那个按钮,这张脸她当然认得,即使她不像那些小年轻那样追星,也看过他演的电视剧,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宣布息影的舒逸吗? 他知道这家的主人是演艺公司的老总,他们之间肯定认识吧。 但但老板说了 他那张温润和煦的脸很具有迷惑性,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是有坏心思的人。 你放心,我就坐在楼下,等唐朝白结束。 这阿姨还是犹豫,这家人工资高,但是要求也高,家里有个怀孕的beta,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看得出来这家的主人是个会疼人的。 舒逸坐在了沙发上,说:我不会做什么,到时候我和他说清楚是我非要进来的,与您无关。 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半个小时之后,唐朝白从楼上下来,打算让阿姨给曲笛热牛奶,却看见一张讨人嫌的脸带着讨人嫌的笑容看着他。 他从前只觉得舒逸是个优秀的演员,为人谦逊有礼,他挺看好的,现在却恨不得在他虚假的笑容上给上一拳。 但他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他看着站起来的人,说:我怎么不记得有邀请过客人过来。 老板阿姨有些害怕。 是我自己要进来的,想和唐总谈些事,怕你贵人多事,没时间接待我,我就不请自来了,我想唐总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去给客人倒杯茶。他下楼坐到舒逸对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冷峻,一个温润,但气势却不相上下,阿姨是个beta,一点也没感觉到空气中针锋相对的两股信息素。 许久之后,舒逸率先开口。 怎么不见夕言? 这是我家,夕言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我忘了,唐总的弟弟现在被流放了,当然不在。 唐朝白清楚,这人是来找谁的,他也清楚,绝对不能让曲笛见到他,他看了看时间,离平时曲笛起床还有半小时。 如果你是想找夕言,那么我就不送了。 夕言?舒逸摇了摇头,我只是出于礼貌问问罢了,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找我的伴侣。 舒逸加重最后两个字,眼里多了一丝锐利,像是露出了尖牙打算捍卫自己东西都野兽,没有往日的从容和和善。 作者有话说: 我咕咕咕了那么多天,只是因为我一直在改那章被锁了的肉渣,我连肉渣都全部过滤掉了,审查还是不通过,我实在是太难了 abo在劫难逃 第74章 两个alpha之间的信息素博弈并没有分出胜负。 唐朝白的脸色如常,丝毫没有慌乱,谈判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舒先生到我家里找你的伴侣?是不是太可笑了点,并且据我所知,能称的上你伴侣的,不过是你的前伴侣 他一顿,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吧。 舒逸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吓到的:不过是我爱人和我闹脾气,我可从未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阿姨将茶端过来,正要放到两人面前,唐朝白忽然说道:看来这茶你是喝不上的了,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这边是私人小区,我想你也不想被保安架着出去吧。 你这是威胁我? 唐朝白直言不讳:看来你也不是看不出来我并不欢迎你。 舒逸却伸手接过自己那杯茶,说:我不过是来问候一下刚刚丧弟的唐总。 唐朝白脸色一黑,唐夕言的事现在是他的逆鳞,容不得外人来对他指指点点,他沉声警告:我劝你好好斟酌再和我说话。 怎么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他知道自己戳到了唐朝白的痛处,他接着说道:即使曲笛不是我的伴侣,那也绝不会是你的伴侣。 他轻声说道:毕竟他肚子里的是你的 闭嘴。唐朝白咬牙,像是下一秒就要咬断他的脖子,眼神阴翳,表情不善。 阿姨懂得看脸色,放下杯子就躲回了厨房。 两个alpha再次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舒逸悠闲地品尝着手中的茶,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惊讶,他知道自己拿死人来说事是小人行径,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须带曲笛走。 现在他急需照顾,但这个唐朝白明显目的不纯,他不会让他搅进去的,只要曲笛肯回来,他不介意他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舒逸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着脸说道: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我不会允许你把他牵扯进那些肮脏见不得人的关系之间。 这件事情如果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虽说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两兄弟的关系,但他还是要将危险扼杀,他受的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够多了。 他肚子里的是我们唐家的孩子。既然是他们唐家的孩子,那么就该呆在他们唐家。 舒逸不给他留余地,将他心中暗藏的那一点心思撕开来全部摆到桌面上谈论:但那也是曲笛自己的孩子,他不是你们唐家的所有物,即便是,那也是唐夕言的妻儿,而不会是你唐朝白的。 唐朝白死死地盯着他,说:我不会让他走的。 他没想到唐朝白那么固执,他也不甘示弱地拿出自己的筹码:那么我保证明天唐夕言的事情就会见报。 你敢我就能弄死你,舒逸,别以为背后有陆华严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你当然敢,唐总,不过,你觉得我会怕吗?陆华严虽比不上唐家,但是护他周全也只是小事一桩。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姨祖父叫叶金林。 唐朝白一愣,叶金林不就是a市的那位。 舒逸提醒他:你们上次在a市见过的,我想唐总不会那么快就忘了吧。 叶金林的妻子有个omega妹妹,早就去世十年了,因为他和妻子两人一直没能有孩子,所以叶金林一直很疼爱这个小姨的alpha孙子,但一直没人知道他就是舒家的舒逸。 是他告诉你的?怪不得他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谁告诉我的不重要,唐总只需要知道,如果你要和我抢,那么我绝对有能力奉陪到底。 唐朝白没想到他还藏着这一手,事实上,和陆华严或者叶金林闹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 但现在他不能让步。 你问过曲笛了吗?他愿意和你走? 舒逸被噎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方才胜券在握的表情出现了松动。 我们俩的事不用你管。 这句话我也还给你,我和曲笛的事情,不用你管,并且他起码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对了,曲笛才是他最大的筹码,他愿意跟自己回来,但绝对不会跟舒逸走的,他们之间的那些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他愿不愿意跟你走,我想你应该清楚。 你 曲先生 听见阿姨的惊呼,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二楼,曲笛穿着宽松的睡衣,睡眼朦胧地站在楼梯口。 两人的气焰似乎瞬间被浇灭了,都不约而同收起了盛气凌人的模样,唐朝白立马抛下舒逸快步上楼,抚平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今天早了些,没睡好吗? 接着他带着胜利者的姿势,顺势搂住了他的肩膀,柔声说:牛奶在楼下温着,我让阿姨带上来。接着就想把人往房间带,期间还冷冷地看了眼楼下犹豫着不敢上楼的某人。 舒逸在下面看着无比眼红,自己的爱人被另一个alpha搂在怀里,他还什么都不敢做,他在曲笛心里已经是负分了,他怕自己多走一步把人推得更远。 但出乎意料的是,曲笛看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他往楼下看,对唐朝白说:你不是来客人了吗? 没有,只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快走了。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刚才还说要带走曲笛的舒逸,此时一动不敢动,他不想走,但是如果曲笛出面赶他,他又不敢不走说过的豪言壮志全部抛诸脑后。 我睡够了,想下去坐坐。 唐朝白自然是不愿意他下去和舒逸见面的,但他还是顺了他的意,把他带了下去。 唐朝白回房找了一条小毛毯,跟着下楼了,经过舒逸身边的时候,舒逸说:好久不见。 曲笛脚步停了一下,低着头轻声回:嗯,好久不见。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嘶吼混杂着眼泪,曲笛无助地在他面前哭泣,扑进了另一个alpha的怀里,而他,对那天的记忆只有悲凉和绝望。 他被曲笛放弃了。 如今他们就像很久不见的好友一样,平静地打招呼,他出现了一丝错觉,好像那些纠葛和伤害都已经化作云烟。 舒逸亦步亦趋地跟在曲笛身后,在曲笛坐下之后他也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的身旁,不远也不近。 唐朝白同样坐在了他的另一边,接过阿姨拿来的牛奶,拿在手里温度合适,他递给了曲笛。 曲笛被两个人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们继续聊。 我们已经结束了。 好。 两人的回答同时响起,目光在空中相汇,互不相让,但他们都不想在曲笛心里留下狠厉不留情面的形象,开始假惺惺地客套起来。 舒逸先挑起话题:棠艺余力欢导演的新剧,我看着还不错,如果有需要的话 唐朝白冷着脸地回答道:没记错的话,舒先生你应该是已经息影了。 忘了这一茬了 舒逸只好笑笑,说:现在的确还有一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曲笛,曲笛乖乖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牛奶,并没有注意他。 等结束之后,自然还是要回归到演艺事业的。 我想舒视帝的回归之作我们棠艺这家小公司当担不起,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添麻烦呢?棠艺的制作水平有目共睹,怕不是唐总看不起我? 唐朝白却公事公办地说:这事我说了也不算,决策的事情还是交给导演和制作团队,我想我帮不上忙,抱歉。 不知曲笛有没有听他们说话,他默默把牛奶喝完,舒逸眼疾手快,赶在唐朝白面前抢过那个空杯子。 他声音依旧温润阳煦,此时带上了一丝雀跃:喝完了?我我再给你倒一杯? 唐朝白无情地插话:他一直都是喝一杯就够,喝太多了不好。末了加上一句:医生建议。 啊是我没考虑周到。舒逸语气有些尴尬。 外面的人都说他好相处,为人和善,很多事情都能考虑周到,也很会照顾人,现在他却手足无措,怕自己哪个字说错了让曲笛讨厌。 我我现在住在你们隔壁,没事的话能来找你吗? 唐朝白拧眉,什么时候他住在隔壁了?但舒逸像是完完全全忽视他了一样,急切地解释:只是聊聊天什么的,就就像朋友那样,你一直一个人呆着也会无聊。 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 唐朝白没反驳,他看向曲笛,只见曲笛低头玩着毛毯的边边,小声回答:我需要休息。 这算是拒绝了,舒逸勉强笑了笑,没把自己的情绪外露:没关系,我不打扰你,如果你有需要记得我就在隔壁,我电话没变,你直接找我就好了。 唐朝白说:我会看着他的,不必打扰你。 分卷(55) 舒逸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和曲笛说道:对了,你知道吗?胎教对于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等有胎动了,我可以给他讲讲故事。 他眼神里都是柔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他的,说到孩子,曲笛终于对他有了点反应。 是吗他抚上自己的肚子,说:医生说他是个alpha。 舒逸聊了没多久就被唐朝白以晚饭时间不留客为由送走了,虽然很多时候只是他在说,唐朝白偶尔呛一句,但他今天的心情却是这几个月越来最好的。 起码曲笛愿意搭理他了。 第二天中午,唐朝白就在窗户看见了一直空着的隔壁房子前停了好几辆搬家公司的车。 他烦躁地拉起了窗帘,上楼喊曲笛吃饭。 第75章 视帝舒逸伴侣被指抄袭第二年的夏天,网络上忽然爆出一篇文章,里面详细叙述了曲笛舞台剧《消失的海浪》是如何泄露的。 他说自己就是当初那篇网络文章的作者,他也是一名编剧,而他的大哥是某位导演,曲笛当初也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小编剧,因此和很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将自己的作品分别寄给了不少导演,只是希望可以得到一个机会,而他的大哥就是其中一位受到他的作品的导演。 而他则是没毕业的编剧专业学生,恰逢快要期末了,他的期末作品没时间做,很巧的是,他看见了曲笛的作品,曲笛只寄出去了故事大纲和其中五幕的内容,他也害怕自己抄袭会被发现,因此将大纲改编成一篇不长不短的故事发到了网络上,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认出来。 他没想到会引发那么大的事件,他是学校的保研生,如果被教授发现自己抄袭,那他的前途就毁了,所以事情爆发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在此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道歉。 蓝花兰:我就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反转已经是常态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反转来得那么迟。 嘟嘟也:狼人自爆?不过这个曲笛也真是惨,现在说出来是不是太迟了点,当初全网网暴到什么样了。 明天请叫醒我:!!!!我还因为这件事情脱粉我家言言了!我都做了什么啊! 被窝爱我我爱被窝: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知不知道自己毁了人家的生活啊!曲笛身败名裂,唐夕言解约,舒逸息影,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绿油油的荷叶帽:果然很多事情旁人根本没资格评判,那时候我们指责舒逸和唐夕言维护抄袭的人没有原则,但其实我们只是道听途说,反而是真正了解曲笛的人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为我当初说过的每一句话道歉,对不起。 炸气场翘屁股羊:不知道曲笛现在怎么样了,我刚刚去看了他微博,最后一条下面全是谩骂,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去的已经很久没听说他的消息了,连唐夕言都好像是失踪了一样。 panda呀:@小笛子qd,出来说句话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静雅超可爱:还有我家言言@夕言,这些日子支持你的咸鱼们根本不敢说话,我们很担心你但是却没有途经能关心一下你,言言你也出来说句话吧,让我们知道你好不好。 眯眯眼都是怪物:@小笛子qd,你的作品没有被抢走,虽然没你的作品没能搬上舞台,但是看了他抄袭你写的那篇小说,真的写得很好。 地里的小白菜:这种事情能不能告他啊,把人家的生活弄成这样,他就说句道歉什么事都没有吗?这种人死一死行不行,根本就不是人了,是畜生吧,抄袭就算了,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这件事情爆出来已经是舒逸搬到小区的一周后了,唐朝白公司忙了起来,他没办法真的每时每刻都待在家里,应酬什么的也少不了,这就给了某人钻空子的机会。 一大早门铃就响了,阿姨擦了擦手去开门,果然是舒逸,这段时间他来得太勤了,都快要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了。 他手上拿着买好的早餐,朝她点了点头,这小伙子实在是太懂礼貌了,而且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对着谁都是一副好相与的样子,阿姨其实对他印象还挺好的。 先生昨晚又酒会,回来得晚了,现在还在睡,曲先生也没醒呢。 他从昨天开始就一大早买好早餐等曲笛起床,今天又早了点,不到七点就过来了。 舒逸把买好的东西交给阿姨,说道:喝了酒就别回来了,不知道孕夫对这些味道最敏感了吗? 先生没喝多少,回来的时候曲先生也已经睡了。虽然他进房呆了好一会儿,阿姨没敢提,这些天她好像有些清楚了,曲先生和谁都不是伴侣或者夫夫,虽然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但这两位alpha好像都在追求他。 牛奶热好了吗? 阿姨把东西都盛出来温着。曲先生说牛奶喝腻了,我今天给蒸了鸡蛋羹,中午喝花胶鸡汤。 虽然唐朝白昨天睡得晚但他一般都会记得比曲笛早起床,曲笛雷打不动八点半起床,他就七点半起床,他和唐夕言一样,有着很严重的起床气,特别是睡不够的时候,但是唐夕言会直接爆发,他则是阴沉着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唐朝白睡不够,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当他看见了站在他家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盆栽的某人,心情又沉了一分。 这几天他纵容着这个人在他们家进出,只是因为闻辉说了,曲笛情况是真的好转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也算是好事。 曲笛还是需要有人陪着,外人曲笛会下意识害怕,熟人的话他也没有,就只剩下舒逸了,虽说曲笛似乎对他还是不待见的样子,常常看见他就回房,但是经不住他脸皮厚,有时候曲笛还是愿意和他在客厅看看电视听听音乐的。 唐朝白少话,根本不会哄人,舒逸不一样,他能说会道嘴巴甜,连阿姨都被他哄骗地晕头转向的,曲笛就更不用说了,前两天还愿意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了,之前是怎么都不肯出门的。 别的不说,舒逸在这方面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情不愿地,他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私人领域出入,任由他霸占曲笛的时间。 舒逸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去继续看外面刚刚开花的野草了,唐朝白轻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他。 先生。 唐朝白对阿姨说道:今天中午我带他出去吃饭,你先回去吧。 唐朝白这周忙,今天算是清闲一点了,他打算带曲笛出去走走,吃顿中午饭。 舒逸听见之后,看着外面的花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外面的东西不干不净的,你少带他去吃杂七杂八的东西。 唐朝白冷笑:哦?是吗?我看你买的龙凤花卷很不错啊。 舒逸早早起床,这早餐还是让人送来的,包装袋上面写着大大的龙凤酒店四个字。 龙凤酒店是陆华严名下的一家中式酒楼,出品自然是没话说的,价钱也是不便宜,重点是那酒楼离这里快一小时的车程,不知道他动用了多少人力。 那是我叫厨师特意做的,私人厨房,每天送过来,就不用唐总担心了。 舒逸转过身来,说道:而且小笛子喜欢这家的点心,之前我和他住的时候我常常和他一起吃,当然了,如果他喜欢我做的,我肯定也会做给他吃的,毕竟小笛子说过他喜欢会做饭的人,顾家。 唐朝白脸色黑得滴水,因为养尊处优的唐总并不会做饭,唐夕言起码还会下个面什么的,他是真的从来没有进过厨房。 两人像是要打起来一样,直到电话震动打破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唐朝白接起电话,越听脸色越不好,舒逸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对唐朝白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但唐朝白挂了电话却直直地走到了他身旁,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起来。 你做的? 舒逸漫不经心地拿起了今天才送过来的报纸,说:不知道唐总说的是哪件事? 你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他也一直在查,之前时越汐说是他动的手,他就一直往那边查,但是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舒逸没想说太多,这是他对曲笛的补偿,他只说道:最近还是别让这些事打扰到他,现在网络上都是我们三个的消息。 自然也包括了唐夕言,有很多人都在问唐夕言和曲笛现在的状况,毕竟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和曲笛一起,后来由于唐朝白施压,加上陆华严的警告,没人敢去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唐朝白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消沉:我知道。 唐夕言的事情,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禁忌。 由于这件事情,中午外出吃饭的计划也就取消了,现在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外面铺天盖地的led屏幕,难保不会出现差错,而且现在所有媒体都想要赶在最前找到唐夕言或者是曲笛,以便拿到第一手的信息,那么就更不能让他出门了。 在这件事情上,两人难得达成了统一,那发布道歉信的人是陆华严找到的,就是当初陆华严找给舒逸处理曲笛剧本的人的弟弟,道歉信八分真,两分假。 那人的确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导演,他弟弟也的确是一个学编剧的学生,他也的确是为了抄袭才把故事发到网络上试试水,但那份剧本原件是舒逸发过去的。 出事之后,两兄弟躲着不敢露面,陆华严也是派人找了很久,直到最近才抓到人。 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他,第二天苗月杉就发了声明,她这边会全权处理这件事情,对抄袭者和当初污蔑曲笛抄袭的媒体公司提起诉讼。 至于曲笛的情况,她只是模棱两可地透露出他因为这件事情情绪奔溃,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现在还在治疗,所以不能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大家就更加心疼这个遭受无妄之灾的小编剧了。 至于棠艺这边,也发表了声明,公布了唐夕言的消息,说他只是暂时出国学习,他们会和夕言联系,询问他关于解约合同作废的事情,自然,选择权还是在夕言手上的。 你还不打算把他的事情告诉公众吗?舒逸坐在唐朝白的书房里,他刚刚和唐朝白聊完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 唐朝白看着电脑屏幕,不断敲打键盘,说:这件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我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但是我查到曲笛被爆抄袭的事情可不仅仅是那个抄袭者的责任,媒体是另一个人私下联系的。 唐朝白的手一顿,眼神暗了暗:我知道,我会处理。 舒逸站起身来,俯视着他,说:另外,我在姨祖父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时家的事情不过时家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对付小笛子呢? 作者有话说: 锁了的那章要是还改不过,我就删了放微博了我太难了。 时某:就是我做的,怎么样,来打我啊! 不久之后的时某: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别乱说! 第76章 我和他有点矛盾。至于时越汐是因为方莹莹才想要搞砸这个投资的他自然不会说。 舒逸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即使要针对你,也没道理对这么一个项目下手。 曲笛只是个新人导演,又是刚刚毕业的大学,以前没有作品,即使有苗月杉的名气加持,加上他和唐夕言,这也只是个小众的舞台剧表演,谁也不指望他能给公司赚多少钱。 实话说,不亏钱已经算好的了,搞砸了这个投资,对棠艺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既然商业竞争说不通,那就只剩下私人恩怨了。 他狐疑地看向唐朝白:他是因为你吧 但和曲笛也完全没有关系,舒逸百思不得其解。 唐朝白十分淡定,没有显露出一点内心的情绪,他说:他做事从来不讲道理,你也别试图在一个疯子身上找到逻辑。 时越汐这个名字他有在叶金林那里听说过,为人狠厉疏离,对着谁都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一张风情万种的脸迷惑住了不少人,但私下手段残忍暴力,阴晴不定。 一句不高兴就把自己的叔父给拉下马,那叔父还乖乖让位,跑到国外再也不敢回来。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花时间揣摩他在想什么了,他站起身来,俯视着唐朝白,说道: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管好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管不了,那就把小笛子还给我。 唐朝白冷哼一声。 舒逸却道出事实:唐朝白,抄袭事件起源在我,但你也摘不干净。 唐朝白脸色一黑,目若寒霜,舒逸却不打算和他纠缠,曲笛该起床散步了。 曲笛照例睡到下午三点,接着他会起床看会儿书,或者到院子里走走,房子自带院子,唐朝白找人把它修葺了一下,种上了好看的花草,舒逸偶尔带着曲笛散步,有利于日后生产。 他看了看时间,赶在曲笛出来之前准备了一小盘水果,现在天气热,就算是下午,院子里也热得很。 曲笛其实比较喜欢一个人走走,但舒逸总爱跟着,即使曲笛一直不搭理他他也能自己说得开心,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的两人行硬生生变成了三人行,连唐朝白也来凑这个热闹了。 曲笛敛眉,不大自在:我自己能走。 我看唐总公司事还不少,还是回去好好处理吧。 唐朝白随手拿掉曲笛头上落着的一片叶子,说:我不急,倒是你,你公司该催你回去了吧。 难得休假,我还没休息够呢。 他们在不大的园子里走了半小时,这两人一来一回整整半个小时没停过,原本走两个人就算挤的小道现在走了三个人,为了拯救那些被他们残害在脚下的花草,曲笛选择了结束这次散步。 放我出去!唐夕言瘦了些,没了精气神,黑眼圈挂着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下,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他坐在地上,手上攥着几张照片,三个男人其乐融融地在院子里面散步,中间那个是他的伴侣。 曲笛什么时候和自己的哥哥认识了其中一张照片唐朝白亲昵地伸手帮他把头上的树叶拿下来,他大哥对他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全身的锋芒都藏了起来,眼里全是他。 他一阵心惊,下意识逃避那个可能性,但时越汐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勾起艳红好看的唇,说道:没想到吧,唐朝白和那个叫曲笛的搞在了一起。 你胡说!他不会相信的,他伸手想要抓住外面那个煽风点火胡说八道的家伙。 时越汐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你在这过的什么日子?他们早就放弃你了,不然我能找到你,唐朝白就偏偏找不到吗? 分卷(56) 你闭嘴!他难受地想要一头撞死的时候想过,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还不来找他,要是他哥来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些人,那个疯女人,和现在这些看他笑话的人。 但是没有,一天又一天,他被折磨地脱了人型,还是没人来救他。 可能他真的找不到自己,这个人太狡猾了,他还是找着借口。 他你!是你藏得太好了!我哥肯定还在找我!我不会信你的。他喃喃道。 你愿意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 他居高临下地隔着栅栏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讥讽:你在这里要死要活地戒du,他们过得很自在啊 说完他就离开了,梁俊默默跟在他身后,时越汐说:明天开始减少剂量。 是。 唐夕言根本没有du瘾,他只是被那个女人长期注入非法神经麻痹药物所以有些药物依赖,只要停药很快就会好了,但时越汐让人在他的吃食里面每日放小剂量的神经药物,这种东西也只是让他的药物依赖加重,停药一段时间会恢复正常。 唐夕言却真的以为自己染上了du瘾。 过两天找个医生过去,告诉他只要再熬半个月,他就能完全摆脱了。 他不会怀疑吗?这种东西哪能那么简单就戒了 时越汐嗤笑一声: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小孩儿,你说他就会信。 《消失的海浪》宣布重新演出,还是由棠艺投资,唐夕言的角色由舒逸这个替补顶上,大家都说他把回归之后第一件作品献给了自己的伴侣,可想而知他多爱曲笛。 这些事曲笛一概不知,舒逸借着电视有辐射这个理由,连电视都不开了,曲笛闲来无事就看看书,发发呆。 他的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他不再恶心难受,但还是嗜睡,唐朝白却说这样也好,他没时间胡思乱想。 闻辉每周过来和他聊上两个小时,他说曲笛的情绪问题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了,不过也只是暂时,根源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舒逸中午饭过后又来了,唐朝白今天中午没回来吃饭,他特地过来看看的。 曲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想呆在家里。 你闷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就去看场舞台剧,算是给他涨涨见识了。舒逸看向他的肚子。 曲笛最终还是被他拉着出门了,工作日的下午路上车不多,他们很快就到达了y市最大的大剧院,舒逸带他走的工作人员通道,他们来得早了,里面安静得很。 舒逸把他带我休息室,说:先坐一会儿吧,演出还没开始。 曲笛却想,为什么来得那么早,这里看起来连布置都没有弄好的样子。 我们得赶回去吃饭的。曲笛担心家里的阿姨做了饭菜没人吃。 嗯,我知道。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赶回去吃饭,曲笛有些不安,他很久没有在外面呆过那么长的时间了,随着外面路过的人说话声越来越多,他的焦虑越来越重,不停询问舒逸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傍晚七点钟,舒逸终于将他带了出去,接着来到了二楼的独立vip座位。 他偷偷看了眼曲笛,他双手绞在一起,眼神警惕地左右看着,似乎真的害怕陌生的环境。 舒逸犹豫了一番,伸手搭在他有些发凉的手上。 曲笛惊慌失措地想要缩回来,但他却紧紧地抓住。 开始了。 音乐响起,曲笛却愣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那熟悉的旋律没一下都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战栗不止。 幕布拉开,那熟悉的舞台布置撞进了他的眼里,那早就满溢的泪水终于支撑不住 救我!台上的人说出第一句台词,那是揉进了他的骨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两个字,是他在黑夜里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他是这个故事的开端 舒逸也忍不住红了眼,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曲笛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一句话都说不明白:这是不是他 最后他只说出了五个字:我没有抄袭。 舒逸再也忍不住,他将人抱紧怀里: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曲笛大哭起来,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背部。 对不起。 席上的人都入迷地看着,没人发现楼上那个哭哑了声音的人。 结束的时候,现场的掌声络绎不绝,接着苗月杉来到台前,站在了谢幕人员的中间。 她似乎也有些感触,眼睛泛红:《消失的海浪》经历了太多了,但最终还是将他呈现在了你们面前,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的支持。 众人朝台下鞠躬。 但我们的第一场演出献给的是我们的编剧,曲笛,这是他的心血,他为了自己的作品日夜不眠,但很遗憾,他苗月杉控制不住,低头擦了一下眼泪。他没能看见自己的作品顺利诞生,还被泼上了那样的脏水,我必须要道歉,那时我没有相信他,原本我不该站在这个位置的,我没有脸面站在他该站的位置。 但我还是想站在这里和他说一句对不起,和他说,你的心血没有被辜负。 台上的人都开始偷偷抹眼泪,曲笛是个好脾气的,经过排练那段日子的相处,他们很喜欢这个年纪不大但是做事认真的孩子。 舒逸没有参加谢幕,他就这样穿着戏服跑了回去,当看到那人还乖乖地坐在那里,他松了一口气。 谢幕结束,掌声依旧如雷鸣。 曲笛站了起来,手抓着木制的雕花精美的栏杆,定定地往下看。 舒逸走过去楼住他的肩膀,才发现这人的泪似乎停不下来一样,泪眼朦胧的样子让舒逸一窒。 作者有话说: 工作太忙了不好意思,咕太久了。 第77章 曾经曲笛对这部作品抱有多大的期望,时隔半年终于公演,心中百种滋味交杂,甚至生出害怕的感觉来了。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的地狱,所有那些快乐的绝望的全是这部作品带来的。 此时的他退缩了,不如就这样让它沉寂下去,而不是搬出来任由他人评头论足,就当做是自己藏起来的宝物,好好的护着。 舒逸走过去,轻轻搂住了他的肩膀,曲笛一个激灵,下意识打掉了他的手,他后退了两步,低头擦去眼泪。 舒逸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离他远了一点,他故作轻松地说道:一直瞒着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过现在看来是惊吓了。 谢幕结束,演员陆续退场,观众也开始离场,下面乌泱泱的人头,吵闹地不行。 你不需要这样。曲笛说道。 舒逸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他把音量提高了一些:你不需要这样,我们说好了的,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们两清了。 如今顺利公演,难道还想他再欠着他们舒家什么吗? 曲笛这不是交易。 这是我们都清楚不是吗?他转过身背对着他,说:我们家把把把她害成那个样子,我该赔的,应该的 这不是你教会我的吗? 舒逸急着想要争辩,但曲笛轻飘飘一句我想回去了就让他无奈冷静下来。 好,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他们到家已经不早了,唐朝白沉着脸给他们开门,他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似乎连衣服都没换,一直等着他们回来。 曲笛径直回了房间,舒逸也没什么精神,只淡淡看了唐朝白一眼就走了。 a市,时越汐踢了一脚跪在自己面前面色潮红嘴边沾着可疑痕迹的人,将自己整理好站了起来,omega信息素的味道愈渐浓郁,面前的人开始蜷缩起来,轻声低吟。 把人弄出去。 外面进来两个人将他抬了出去,梁俊走了进来。 时越汐抽出手帕擦了擦手,问:那家伙怎么样了? 停药之后渐渐好转了,但还是有些萎靡不振,照片也已经给他了,吵了一下午。 舒逸和曲笛在表演当天两人的照片被拍得有些暧昧,这个曲笛的旧情人现在就陪在唐夕言的伴侣身边,他怎么会受得了,原本舒逸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时越汐勾起嘴角,将手里的手帕丢给梁俊,说:下周把人放回去吧。 既然有胆子糊弄我,唐朝白就得想到有这么一天。 外面还传是唐朝白把方莹莹送出国外进修,看来还打算继续骗下去,时越汐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就算他想要唐朝白也不会容许他这么挑战自己的权威。 日子还需继续过下去,舒逸依旧天天过来,但曲笛不大爱搭理他了,连孩子也没用了,曲笛像是完完全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唐朝白自然乐见其成。 舒逸出演了话剧之后并没有其他工作安排,任由网络上的粉丝不断催促他复工,他就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往返于两间房子之间。 原本他是打算能让曲笛开心一些才带他过去的,但是他却发现曲笛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当然只是对他,唐朝白没有这种感觉。 【我待会儿回来陪你吃饭。】唐朝白下午四点给他发了短信。 曲笛回了个好继续看着下面淅淅沥沥的雨,这是夏天以来的第一场雨,总算是能给这个酷热的南方城市降降温了。 今天舒逸没有过来。 习惯了每天都有个人围着自己转,忽然的缺席让他有些在意,他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渐渐发起了呆。 今天恰好家里有事,阿姨把晚饭做好了就打算先回去了。 曲先生,晚饭做好了,在厨房热着呢,到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可以吃了,我就先回家了,我和先生说过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曲笛回过神来,说:好。 阿姨习惯了曲笛淡淡的性子,提醒道:那您自己小心点,先生说了大概五点半就会到家了,舒先生的电话号码我也写在楼下的电话本里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他。 嗯,我知道了,你不是赶时间吗?快回去吧。 只剩他一个人在家,瞬间安静了不少似得,他找了本儿童读物,倚在床头读了起来,这是他最近的每日任务,给肚子里的小家伙读故事。 小蝴蝶接受了青蛙先生的求婚,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故事很短,但他也断断续续读了半个小时,快到五点半了。 他正打算去洗个脸,屋里的门铃响了,难道是唐朝白回来了吗?是忘了带钥匙吗?他拖着有些笨重的肚子下楼开门,他走得慢了些,门外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拍门。 不知门外的人用了多大力气敲门,震得他有些心理发慌,曲笛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唐朝白或者是舒逸,更不会是去而复返的阿姨 家里有监控的,唐朝白说过。 虽然门外的人进不来,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他有些慌张地往楼上走,监控在楼上书房的电脑可以看到。 他走得有些心急,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了 楼下到书房的距离不长,他却像是走了很久一样,敲门声开始断断续续,弱了下来,他走进书房,将门反锁了,忽然才想起来自己该给唐朝白打个电话才好的 敲门声似乎停了,曲笛打开电脑,输入唐朝白告诉他的密码,找到了监控,可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只小飞虫围着监控转。 明明有人敲门的 他必须给唐朝白打电话但他才刚刚碰到书房门的把手,才想起来,自己的房间窗户是没有关上的,屋里太闷,他便开了一小条缝。 他犹豫着松开了门把手,不可以出去 忽然外面隐约传来碰掉东西的声音,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外面有人。 书房里有座机,但他不记得唐朝白的电话。 他双手止不住颤抖,双腿也有些发软,他该怎么办 铃铃铃这时,常年不响的楼下座机和书房座机一起响了起来,曲笛被吓得靠着门坐了下来。 他手心冒汗,几乎是爬着走了过去,还差点将话筒掉到了地上。 曲笛? 是唐朝白。 砰砰砰。书房的门响了起来。 曲笛的眼泪控制不住往外冒,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手里的电话。 救救我他的声音满是害怕。 曲笛,你在哪里? 这电话楼下一台,书房一台,都是一个号码,只要打了两个电话都能接起来。 书房我在书房。 门锁好,知道吗?他一边安抚着曲笛,一边催着司机开快点。 他就在外面曲笛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别怕别怕唐朝白捂住电话,朝着司机怒吼:快点! 小笛子门外的声音就像是鬼魅,悠悠地透过木门钻进来,电话另一边的唐朝白自然也听到了。 曲笛手一滑,电话掉到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外面的人确定了他就在里面,开始扭动门把手。 不出来也没关系的外面的声音顿了顿,桀桀地笑了两声,说:那你就永远呆在里面吧 门缝有透明的液体淌了进来,带着刺鼻的味道,是汽油! 他肯定赶着回来了吧方莹莹靠在墙上看着面前紧锁的门。那么我们就等等他。 方莹莹瘦了很多,皮肤龟裂干燥,眼睛无神,笑得可怖。 分卷(57) 她手上拿着一个打火机,她将盖子打开关上打卡关上,如此往复,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间不小的房子里十分清晰。 她拿出手机,给唐朝白发了一张照片,书房门前被她泼满了汽油。 【一个人过来。】 唐朝白拿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方莹莹的手机,却被一次又一次地挂断了。 他没想到方莹莹会找到自己的家里去,她到底是怎么逃出来了,又怎么可能能进到他家的小区里面 小笛,别怕,我很快就到了,书房的桌上有个雕塑你看见了吗? 看看见了。曲笛撑着桌子站起来,桌上放着一只鹰的小雕塑。 你往左扭到底,再往后掰。 曲笛按照他说的做了,咔嚓一声,背后的书柜开了。 现在你躲进去,记得把雕塑归位,进去之后你会看见门边的按钮,按一下。 曲笛躲了进去,按钮一按,书柜关上了,他脱力地滑落在地,但他知道如果外面的人真的点火,他呆在这里只是等死。 他没了电话,一个人十分无措,忽然有红点一闪一闪,他注意到了头上那挂在墙上的电话,正闪着红色指示灯,他接通了,是唐朝白的声音。 是我。 唐朝白曲笛哭了,你报警,你快报警她是来找你的 他听出来了,外面的人是冲着唐朝白来的,他是很怕,但他不想唐朝白为了救他出什么事。 我知道车到了地方,他怕惊动方莹莹,车停在了比较远的地方,他带着的人也陆续到了,跟在他身后等着吩咐。 你不要出去,知道吗?警察很快就到了,你也不要太激动了,孩子会害怕的。 他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分散开来,唐朝白开始转移曲笛的注意力:医生说了,是个男孩,不过,还不是道第二性征是什么。 曲笛不再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让唐朝白确定他还在听。 有一个人在背面找到了一根垂下来的绳子,唐朝白点头,其中两个人顺着爬了上去,另外的人从另一边上去。 唐朝白不敢说话了他怕方莹莹听见。 两个人就这样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谁也不讲话。 忽然,曲笛问道:唐朝白,你是不是回来了 第78章 唐朝白沉默着不说话,曲笛知道他肯定是回来了。 几分钟之后,他听见唐朝白压低声音说道:曲笛,我得护好你。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说完唐朝白就挂了,跟着来的人已经悄悄进了房子,只要把方莹莹控制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曲笛也不敢给他回电话,他屏着呼吸焦躁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他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清晰可闻的尖叫声,是一把女声,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跌落在地的声音,曲笛趴在书柜背面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唐总! 有人在喊唐朝白,声音急切,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吗?曲笛想出去但他发现自己不会从里面开门,他咬着下唇,护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一脚踹到了那木制的书柜背面,但很遗憾的是,它纹丝不动。 这时,门忽然开了,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险些将他扑倒在地,外面红艳艳地火光一片,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人在外面喊着唐总小心,火势很大,将整间书房都吞噬了,烟雾重重,外面是什么样子一点也看不清。 他要死了,曲笛想着。 有个人影身上披着宽大的被子闯了进来,他脸上有一道伤痕,渗出了血,他张开手臂撑起被子,朝他喊到:进来! 曲笛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被子沾了水,很湿,鼻尖是冷冽淡雅的檀香,那是属于唐朝白的信息素味道。 他看不清唐朝白的样子,因为他将自己死死地护在怀里,只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边无比清晰,火势太大了,他们在里面停留了一会儿才找到机会往外冲。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成为了背景,洒水器在头顶沙沙作响,曲笛似乎只听见那厚重的令人安心的心跳声,还有他那带着一丝冷意的嗓音:别怕我在。 幸好书房不大,曲笛被他护着走了几步外面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他们都能逃出去,他是唐朝白,是唐夕言口中那个独断专制,无所不能的唐朝白。 唐总!是谁在耳边惊呼,挡在他身后的人往前踉跄了一下,他听见背后有什么落地碎裂的声音。 唐朝白?没人听见他的呼喊。 他接着往前走了几步,身后那个温暖稳重的屏障忽然间压了下来,有人接住了他们两个,他们扯开那张脏兮兮的被子,曲笛回头,只看见那原本挂在书房上方的木制水晶吊灯碎落一地,上面的檀木熊熊燃烧着。 那几个人带着昏迷的唐朝白和似乎被吓傻了的曲笛跑到外面,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只有曲笛只是跑丢了一直鞋子,衣领歪了一点。 那人将唐朝白平放在地上,不敢再碰他,他朝着另一个人喊道:救护车呢! 已经报了火警和叫了救护车了。那人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曲笛趴在地上,狼狈地向着不远处躺着的人爬过去,他摇了摇,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 身旁的人连忙拉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责备:你别动他! 火势太大了,书房里全是汽油和一大堆的木制家具,他们根本进不去,唐总却一点犹豫都没有,抢过他们手中的湿被子冲了进去拉都拉不住。 曲笛伸出自己的手但又不敢触碰,只能一次次地喊着唐朝白的名字,可他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自己害死他了吗? 就像是唐夕言一样。 消防车来得很快,救护车随后也到了,曲笛抢着要随车,可才踏上去一步,便昏了过去。 舒逸收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在唐朝白病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们住一间病房,曲笛醒得早,手上还挂着水,现在趴在唐朝白床边睡着,不挂水的手握着唐朝白。 唐朝白伤得不清,手臂和后背都有烧伤,因为外力撞击,整个后背都紫了,还进了不少碎玻璃,他只能趴着。 似乎不太舒服,唐朝白皱着眉满头冷汗,他轻哼了一声,曲笛被吓醒了,赶紧按铃叫人,舒逸这才走了进去,他帮着曲笛给唐朝白调整了一下姿势。 医生看过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麻药过了,疼是应该的,但人还昏睡着,需要有人定时上药,曲笛想要自己来,却被舒逸叫住了。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医生说你的孩子不是太稳定。 曲笛却说:我想照顾他。 这件事情自然不会真的落到曲笛身上,唐朝白醒来的时候正是第二天下午,有人在他背后捣鼓着什么,后背火辣辣的疼着,但也带着一丝清凉。 你醒了!是他最想看见的人,唐朝白悬着的心落下来了,看来人没事。 嗯他皱眉闷哼,背后的人动作重了,疼得厉害。 你轻点!曲笛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语气,但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柔下声音问唐朝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很快就到了,舒逸给你上药,等会儿就没那么疼了,对了你要喝水吗? 他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有些拿不稳水壶还倒出来了一点,唐朝白下意识伸手去接,曲笛却找了一根吸管说:用这个,我给你拿着。 背后的人又用力按了按,他扭头一看,舒逸面色不善地看着他,那样子看起来像想要杀了他而不是帮他上药。 曲笛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是一丝半点,这是唐朝白这几天的感受,他后背有伤,只能趴着,趴久了难免浑身不自在,胸口被压得有些发闷,曲笛每天给他读报纸,之前在家里唐朝白一早起来就是看当天送来的报纸。 税率下调新规定将会在年中落实曲笛合上报纸将它放到一边,又到了上药时间,舒逸还没到,舒逸不是必须做这个的,他知道最近他好像忙着复出的事情,那天家里出事他不在就是去谈新合作了。 曲笛走到柜子旁边翻出要用的药打算今天自己来。 唐朝白知道自己不该仗着身上这点伤博取曲笛的同情心,看他日夜为自己担心,甚至有时候怕他起夜上厕所,觉都睡不好,他稍微一动曲笛就急忙下床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但这是他第一次见曲笛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们之间似乎掀掉了那一层轻纱,对面的人开始变得真实生动变得触手可及。 让护士来吧。曲笛受不了这浓重的药味,每次他都脸色苍白地站在自己旁边看着,还吐过一次,但每每唐朝白让他出去走走他都不愿意总要看舒逸好好地帮他上完药才算。 不用麻烦他们,我来就好了。他拿出纱布,用酒精浸湿。我也习惯了,这味道现在闻着也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唐朝白觉得曲笛话变得多了些,整个人也都开朗了一点,开始有点鲜活气了。 有点疼,你忍着。相比于舒逸,他的动作很轻,很怕弄疼他,但酒精涂在未痊愈的伤口上哪能不疼的,绕是唐朝白这种忍耐力惊人的,也疼出了一头冷汗,他抓着枕头,骨节发白,但就是不出声。 曲笛时不时问他疼不疼,他也总说没事,但看他这个样子哪像是没事的人,曲笛只能加快手下的速度,尽快结束。 a市。 时越汐和梁俊两口子在家里吃饭,荣兴是个修长斯文的beta,带着金丝眼镜,身上的银色西装一丝不苟,连头发都用发蜡梳得齐整,是个严谨禁欲的斯文人。 梁俊和时越汐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不是一般上下属,时常一起聚餐,后来有了荣兴,也就变成三人饭会了。 老大,今晚荣兴钓了两只龙虾,你吃吃看。荣兴有个爱好,出海钓鱼,来之前恰好和梁俊出了一次海。 时越汐是个重度海鲜爱好者,只要是海鲜他就来者不拒,尤其钟爱龙虾和生蚝,对海鲜的要求也很高,新不新鲜他一吃就能吃出来。 家里的厨房做成了一只清蒸一只芝士焗龙虾,时越汐尝了一口清蒸的,点了点头:荣兴拿来的没一次会让我失望。 荣兴难得笑了笑,给自家伴侣夹了蛤蜊炒蛋。 老大,公司那边的第一季度账目已经弄好了,明天我让他们拿过来给你看看。荣兴前段时间因为金国豹的事情进了医院,其实子弹只是擦伤了他的手臂,说那些不过是唬人的,但时越汐还是说到:让你好好休个假,你就乖乖休假,这点事不需要你看着。 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更何况,家里没人闲不住。 嗯?时越汐听出了他里的意思,他看着梁俊说道:看来有人是怪我把某人扣在这里了? 梁俊平时黑着脸一脸吓人的凶相,现在憨憨的笑了笑,说:老大,我想陪小兴出国走走,想向你请个假。 荣兴虽然不说话,但眼里希冀满满地看着他,时越汐也想,梁俊一年到头没啥假期,几乎每天都呆在自己身边,过年也常常跟着他在外面跑,荣兴就也把自己投入到了时家的公司,自己是不是过于压榨员工了。 于是他干脆当场给梁俊批了两个月的假期。 其实也不需要那么久明明挺开心的,但荣兴依旧说:一周就够了,我们就出去走走,这边的工作也不能放太久。 时越汐明显心情好,喝了一口汤,开玩笑般说:还害怕这里离了你们就运转不了了吗?指不定回来连你们的位置都没有,到时候干脆提前退休整天二人世界算了。 荣兴还想说什么,梁俊握住了自己爱人的手,接受了这次假期,并且保证会安排好一切才离开。 老大,我这边有个小子还不错,这两个月我就让他顶我的位置。 时越汐相信梁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安排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 对了时越汐提醒道:你走之前把他放回去吧,告诉他,他家亲爱的大哥现在在医院躺着也不对,是趴着。 吃饱喝足,时越汐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接着丢回放毛巾的盘子里,好戏该上场了,他正愁最近生活太平淡了。 作者有话说: 学校快放假了,事情真的好多我上周还以为能歇一下没想着各种事情又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第79章 医生建议唐朝白留院观察直到痊愈,但外面记者虎视眈眈,想着逮着机会就溜进他的病房,棠艺老总宅子着火绝对算是一个大新闻,连社交平台上都有不少人担心这个高大英俊的钻石王老五会不会就此毁容,毕竟整个房子什么都没剩下,人怎么可能没事。 你还是收拾东西回去吧,有你一个不够,那个舒逸也天天往这边跑,算什么事啊!每天至少能抓到五个溜进来的记者,保安都要辞职了。于致远拿起看了看床尾挂着的病历,判断他可以自行出院调理。 我明天就出院。唐朝白也不含糊,新住处早就找好了,他名下房产不少,去哪儿都行,但他还得考虑曲笛的情况才挑挑拣拣好几天。 曲笛正削好苹果,他递给唐朝白,有些担忧地问于致远:可他后背还是青得厉害,伤口也还没结痂 于致远看他这百般担心的样子有些百感交集,以前他还敢确定唐朝白一厢情愿,那么现在呢?这几天他是看在眼里的,两人整天窝在病房里,曲笛给他读报纸读新闻,唐朝白也给他讲自己到出差的见闻,他不止一次看见两人相视无言,曲笛红了耳朵。 曲笛情况好了许多,这毋庸置疑,并且这也是他需要的,一个能托付的人,一个能让他依靠的肩膀,只是为什么会是唐朝白呢? 唉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回去按时上药,我每周过去看看就好了,有事给我电话。 于致远赶着巡病房,不久就走了,唐朝白把苹果吃得只剩下个核,曲笛过去帮他丢进垃圾桶,还抽出湿纸巾给他擦手,这样的事这几天他做多了现在都没了当初的害羞和眼神躲闪。 分卷(58) 两人都不说话,曲笛低着头,专心给他将那一根根手指擦干净,唐朝白却一直看着他的脸,曲笛的睫毛很长,窗外的灯光倾泻下来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睫毛上撒上了精灵粉。 你睡会儿吧。 唐朝白拉住了曲笛要离去的手,他有些湿润的手掌在他们的无言中变得干燥,没有人说话,他看着曲笛,曲笛却看着自己的脚尖。 许久之后,他轻轻挣了挣,唐朝白却强势地握紧了,他坚毅的眼神看着曲笛,似乎想要他说些什么。 曲笛喉咙干涩,磕磕绊绊地说道:你是不是疼了我去叫 曲笛。唐朝白叫了他的名字,曲笛干巴巴地闭嘴,心跳得很快,他另一只手在身侧握拳,骨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刺穿他的皮肉。 曲笛,你看出来了,对不对。 他没办法装傻,唐朝白时常用那种无奈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连打扫的阿姨也问床上躺着的是不是他的伴侣,他之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才一直没有注意到。现在唐朝白在那一场炽烈而又猩红的火灾里闯入了他的世界,他没办法视而不见,他没有死在大火里,却快要被他灼热的眼神吞没了。 这是不对的。 是的,他明明爱着唐夕言,那个一度是他的救世主的人,带着温暖和世界上最耀眼的光芒落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拉出了泥淖。 现在他却趁他不在,对着另一个alpha动心吗?他看向床上的人,他为了留住自己一只手撑着侧着身子,背后是他救下自己而被烙上的痕迹,他毫不掩饰内心压抑已久的想法,那是满腔的爱意。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但我希望以后你能接受我对你的好。唐朝白从未如此紧张,他手心冒汗,但却不愿放开。 曲笛知道自己该拒绝,但他忘不了那在大火中为他隔绝了所有的怀抱,面前的这个人爱着他,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个认知让他犹豫,做了一个卑劣自私的决定,他的父亲说的对,他本就是个该下地狱的人。 即使是假的,也让他暂时歇一歇吧 曲笛坐在房间里,手上拿着一张车票,是明天从y市到a市的,他想去那里将孩子生下来,然后陪着唐夕言死在那里,他爱着这个孩子,因为他是唐夕言和他唯一的联系了,但他没打算陪着他长大,可能因为这个决定,让他最近轻松了不少,以至于闻辉都觉得他病情好转,只是他没发现曲笛正打算选择用死亡来逃避,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有了期限,只要这个孩子一生下来,他的痛苦他的孤独他那不幸的人生都会全部结束。 所以他不再焦虑,不再紧张,只是按部就班地过好每一天。 曲笛!唐朝白在叫他。 他猛然回过神来,颤抖着手将那张车票撕成两半,塞到了抽屉最里面,再等等吧,他很贪心,好像只要有一点光源他便跑着将他护在怀里,试图找到一点自己存在的价值 对不起。 曲笛收拾好心情走出去,发现唐朝白撑着拐杖过来找他,他过去扶住他,说:你的腰好些了吗?怎么就下床了。 没事,该吃饭了,阿姨说敲了门你没应门。 阿姨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说:我怕您还睡着,没敢打扰您,但总得吃晚饭的。 新房子有个比以前还大的花园,后面还带着个很大的游泳池,唐朝白说想走走,曲笛就带着他到花园逛逛。 唐朝白忽然说道:舒逸今天来过了。 曲笛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看着远处的灯光,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当他只是随口说说。 嗯。其实舒逸也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但他没接。 舒逸上次参加了演出他说的是上次的舞台剧。曲笛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情,唐朝白继续说道:反响很好,公司有意增加场次。 啊曲笛忽然反应过来,说:是你们的投资吗? 唐朝白依旧声线清冷,没有一丝起伏:嗯。接着不知所以然地加了一句:元启广场的广告牌很大。 元启广场是这边市中心最大的购物中心,人流量很大,那边最大的一块广告牌长期都是一些大牌子或者是高端品牌的广告。 曲笛很疑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听说是很大不过我也没去看过。 和元慕飞的合作谈下来了。 怎么忽然间谈起了工作 元慕飞就是元启集团的太子爷,他也略有耳闻,唐朝白这种地位的人和他谈合作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为什么要和他说 曲笛只好说:是吗恭喜啊。 这次的对话就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了,第二天唐朝白忽然不顾曲笛的阻拦非要带他出门吃饭,两人第一次产生了争执。 在车上,唐朝白坐在后座,曲笛却和司机一起坐到了前面,他冷着脸明显不高兴,唐朝白一直盯着曲笛但也不说话,司机浑身冒冷汗。 系安全带。唐朝白说道。 曲笛一时忘记了,扯过安全带却发现肚子有些大了,手一直摸不到安全带的扣子,司机看了一会儿只好说:曲先生,我来吧。 正当他要接手那根安全带的时候,后面的人语气明显带着不善。 不用。 接着他自顾自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弯腰把他的安全带给系好了,曲笛看他这样表情从冷漠变成了担忧,一直往他的后背看。 他不该出门的,伤口没好透就这样被衣服在大热天焐着肯定会出问题的,但唐朝白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是不听,他这才生气的。 我没事。唐朝白看出了他的担心,也放缓了语气。我们出去放松一下总是好的。 他们到了元启广场最高的大楼的高层私人菜馆,环境清幽,人也不多,他订了包房,两人坐定,曲笛忽然开口:你把外套脱了吧。 唐朝白也听话,把外套给脱了,要不是这里是外面,曲笛想让他把衣服全部给脱了,让伤口透透气。 曲笛完全没有出来散心的感觉,他只是一直担心唐朝白的情况,甚至连自己现在在几楼都不知道,他只想快点吃完离开,唐朝白忽然开口:这边风景很好的,能看家元启广场的全貌。 嗯。曲笛兴致不高的样子。 唐朝白提醒到:那边是落地窗。 曲笛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淡淡道:挺好的。 服务员将菜上齐,唐朝白叫住了他,让他将落地窗的窗帘拉开,服务员应下了,说:这个房间位置是最好的,下面那个大喷泉晚上会有一小段音乐喷泉表演,两位要是晚上来就更好看了。 说着他拉开了窗帘,屋里一直开着暖暖的橘黄色灯光,阳光直直地照射进来让曲笛有点不适应,他眯着眼看向窗外,一大副海报映入眼帘 暗蓝色的海浪翻滚着,一位少年被卷入其中,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微笑着看着前方,有些诡异的海报。 这版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怎么说呢?好是好,但是可能会有不少人被这样的海报劝退,目前来说我们还是不建议用这种风格。 那就b方案吧。他选择了妥协,但余光还是流连在那张被否定的海报上,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方案。 现在这张被否决的海报就出现在眼前,占据了元启广场购物中心最大的广告牌,这里从未有过舞台剧的海报,他们舍不得把钱投在这种地方。 编剧:曲笛 他的名字出现在了左上角,烫金字,规整的四方字。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窗前,额头靠在落地窗上,傻傻地看着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广告牌,消失的海浪,这五个字是他写的,三点水的偏旁他总是连笔,而且连得一点都不好看。 我的字太丑了。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这版海报也太吓人了,不会有人去看的他的嗓音在颤抖。真的,没人想去看。 有人搂住了他的肩膀,热度透过那双有力的手传到他的皮肤上,血管里,直达心脏。 下次,我带你去看。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也没有咕咕咕,我元旦写了快一万的车车啦,没看多小伙伴入群领取或者微博上车也可以哦,等下周结束我就真的有时间恢复更新速度啦,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唐大:我投资的,广告我投放的,你快问问我什么广告啊!怎么不问?算了,明天亲自带你去看。 第80章 唐朝白曲笛忽然转过身看着他,我不爱你。 他曾经爱过,爱过杨嵇,爱过舒逸,他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想对他好,倾尽一切地对他他,只要想到他心里便会甜地冒泡,同样的,他期待着对方的回报,期待着对方将他放在心尖上,期待着对方能同样爱着他。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唐夕言?或许在那几个月的相处里面有过心动,有过喜欢,但他知道那不是爱。 唐夕言单方面的付出,他诚惶诚恐地接受,每得到他的一点好就想着怎么才能还回去,这样的不是爱情,或许是亲情,或许只是一种想要报答他的想法,所以将自己的爱也当做是回报,努力让自己爱着他。 他也会对舒逸耍小性子,会在他面前笑,委屈的时候也会哭,但他在唐夕言面前,只有经久不变的勉强地微笑,包涵他一切的小性子,即使他也快撑不下去了,也会安慰他:我们会挺过去的。 他是喜欢唐夕言的,但他不爱他,他已经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爱情了,那是带刺的荆棘,一次又一次扎入他的皮肤,抽干他的血,还要吞噬他的肉体。 他已经害死了唐夕言了,他不能再让唐朝白跌进自己这个不能回头的地狱里面。 唐朝白,我不爱你。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唐朝白身体似乎又一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了,对于这样的答案他早有准备了。 我知道。 下面的广场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你不知道!我骗了唐夕言,我不爱你,不爱他,可能连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爱。 这些你都不知道。 曲笛唐朝白第一反应就是他情绪再次出现问题了。 唐朝白将窗帘拉上,说:别看了,我们先吃饭吧。 他拉着曲笛的手腕,曲笛立在原地不动,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孩子不是我想要的。他似乎有些失落:我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爸爸,但是我害死了他,所以我得还你们家一个孩子。 唐朝白忽然想起闻辉的话,曲笛作为父亲,似乎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很深的眷恋,他以为只是那段时间曲笛伤心过度罢了。 现在想来,一开始的那段时间,曲笛看似正常,但不像现在这样,事事都会考虑好孩子,饭后散步,看育儿书籍,有时候听音乐讲故事,好像都是这段时间才开始的。 曲笛自嘲地笑了笑:他为了我放弃了一切,我只能为他做这些了。他说的就像是一场交易一样,唐夕言给了他扶持,他换唐夕言一场他想要的恋爱。 我欠着他。 我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曲笛掀开了窗帘的边缘,看向外面那副巨大的海报,说:我贪恋他给我的安全感,他的满腔爱意,好像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那时候讨厌我是应该的,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 我只是迷恋他给我的认同感想要他告诉我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糟糕 他转过身毫无畏惧地直视唐朝白:唐朝白,我骗了他,不能再骗你了。 我真的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 唐朝白知道自己无权对他们两个的关系做评价,他慢慢放开了拉着曲笛的手,语气有些冷淡:吃饭吧。 曲笛放在身侧的手握拳再松开:好。 两人沉默着来,沉默着回去,连司机都感受到了唐朝白身上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喘,曲笛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车流,也不再说话。 曲笛的剖白,无论是谁听,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自私的骗子,骗得唐夕言奋不顾身,现在落得下落不明的田地;更何况那是他的弟弟,他看着长大的亲弟弟。 曲笛却轻松多了,压在心里的东西太多了,他不愿说给闻辉听,抑郁才会越来越严重,压在身上的巨石挪走了一点,他竟生出了一点悠然的感觉来。 孩子生下来,那么一切都该结束了,兜兜转转,他父亲说的倒是一点都没错。 唐朝白一夜无眠,第二天五点钟电话就响了,是他的私人手机,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想都没想就按掉了,经常会有一些推销的号码打进来,但这么早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正打算再睡一会儿,电话再次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还是刚刚那个号码,他很疑惑,最后还是接了 他开车找到唐夕言的时候,唐夕言缩在之前他住的那个小区门口,身上还算穿戴整齐,但人瘦了一大圈,眼窝凹进去,满脸胡子,眼睛都是红血丝,不知他多久没休息了。 车停下的时候,唐夕言就站了起来,唐朝白松开安全扣的手有些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他一下车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即使唐夕言变了很多他也不会认错的。 哥唐夕言委屈地叫着哥哥,走了几步就差点摔倒,唐朝白赶紧接住他。 哥他试着眨了几次眼,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我还没吃早餐,有些腿软。 唐朝白同样声音沙哑:我们先回家。 唐夕言坐上车没多久就歪着头睡着了,唐朝白下意识想开回去,但到了路口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唐夕言以前住着的地方开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想到了家里的曲笛。 分卷(59) 他抓紧了方向盘,心里嘲笑着自己,唐朝白,其实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唐朝白没急着问什么,到了之后直接让他去洗澡换衣服,自己给他叫了外卖,他看起来饿了很久,事实上也是如此,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最后冲到卫生间里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了,唐朝白跟过去,说:我让于致远过来看看。 不用!唐夕言叫住他,我没事,只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胃里受不了而已,别叫医生。 唐朝白不容拒绝地说道:无论怎样,我得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哥!我不需要医生!他声音拔高,带了怒气。 他不能让唐朝白知道自己曾经染上了毒瘾,他不确定于致远能不能看出来,但是他不能冒这个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唐朝白先妥协:你上楼休息一下吧,这房子一直有人打扫着,是干净的,有什么事我等你恢复过来了再说。 他走过去将坐在地上的唐夕言拉起来:上楼去吧。 唐夕言乖乖回房,躺在床上,他忽然问唐朝白:哥,曲笛呢? 唐朝白眼神暗了暗,没打算骗他,这种事情根本骗不了多久,也没有欺骗的必要。 他现在住在江南永道。 唐夕言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哪里:母亲留给你的那幢房子? 唐朝白名下房产多到可能自己都记不住,但江南永道那里的却是他们母亲留下来的,一直空闲着,有人按时打扫,他自己也会偶尔回去住上几天,别的人一律不给进,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如此,他总说唐夕言粗手粗脚的,怕他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是吗唐夕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猛然想起那个人给自己看过的那些照片,里面的人亲近暧昧。 唐朝白解释道:现在还早,他应该还在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过去见他。 嗯,哥,我先睡了。唐夕言转过身背对着他,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没再说什么,像是真的累极了的样子。 唐朝白关灯下楼,坐在沙发上吩咐邱文翰取消今天的会议。 没过多久,家里的阿姨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曲先生以为您还没起床,等了好一会儿,他也不好意思打扰您,但孩子饿不得,我才去敲了您的门。结果发现床上的被子凌乱,但人不见了。 唐朝白捏了捏眉心,睡眠不足让他身心疲惫:我有事出门了。 那您还回来吃早餐吗? 不了,你照顾好他就行。 曲笛一天都没见到唐朝白,他想可能是自己昨天说的话让他有了顾虑吧,也对,是谁听到都不想离他这样的人太近。 晚饭的时候他倒是回来了,阿姨急急忙忙去开门,却发现唐朝白眉眼间皆是疲惫。 阿姨赶紧说道:先生,曲先生让留了汤,您喝一点吧。 曲笛没表现地太兴奋,他只是淡淡道:回来了? 唐朝白没向往常一样回应,即使只是一个嗯,他往门外看了看,不知在和谁说话。 进来吧。 当那个人的面容被屋内的灯光照亮,曲笛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虽然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唐夕言相比变化太多,但那就是唐夕言,曲笛眼里的泪水迅速聚集,他不敢说话,怕是自己的梦。 倒是那个憔悴得令人心疼的唐夕言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向着他张开手:我回来了,你不抱抱我吗? 曲笛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站在遇到你一动不动,只是哭着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办法唐夕言语气里都是无奈和宠溺。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人拥入怀中:我好想你。 这时曲笛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颤着手回应了他的拥抱,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唐夕言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不哭。 没人注意到,唐朝白还站在门前,阿姨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一进来就抱住了曲先生,而且总是在舒先生面前宣誓主权的唐先生今天就这么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他对阿姨说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诶阿姨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我回来你怎么不高兴,一直在哭。唐夕言笑了笑,让他抬起头看自己,用指腹抹去他的眼泪。 身后的唐朝白看着他们,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打游戏知真的气死我了,游戏不如写文! 第81章 唐朝白上了楼,唐夕言收回自己的余光,看向红着眼却不敢哭的人: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捧着曲笛的脸细细查看,说:好像比我走之前胖了点,看来我大哥把你照顾得不错。 接着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他隆起的肚子,他慢慢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但手却停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曲笛没什么别的心思,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庆幸给打蒙了似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渍,他牵着唐夕言的手覆到自己的肚子上,急切地说道: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是个男孩子很乖的,一点也不调皮。 他好像第一次对这个孩子感到如此亲切,或许是另一个父亲回来了,他有了依靠,身边有了顶梁柱,让他心安。 这是他们的孩子。 啊唐夕言的反应有些平淡,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肚子,眼神复杂。我的孩子他喃喃道。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阴郁的气息,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即使心情不好,唐夕言也总是阳光的,鲜活的。 他怯怯地喊唐夕言的名字,他似乎没听见,放在他肚子上的手渐渐收紧,曲笛心里一惊,将他推开了,不知是曲笛的力气太大了,还是唐夕言的身体太虚弱了,他竟然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曲笛无措地伸出手想要拉他。 对对不起。 唐夕言抬起头,露出笑容:太久没见了,我的亲密就让你那么不舒服吗?他的笑带着刀似得,曲笛一时不敢上前,伸出的手也微微颤抖,太奇怪了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唐夕言。 以前的唐夕言就像是一只小狼崽,自我又骄傲,热情善良又护短,做错事了就摇着尾巴逗他开心;面前的人却像是一匹受伤的孤狼,孤僻又阴翳,伸出爪子捍卫自己的领地,而曲笛似乎也被他划在了领地之外。 他最终还是没有抓住曲笛伸出的手,他自己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还是一样高,但瘦了很多,即使事先准备过,他看起来还是十分颓唐没精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曲笛小心翼翼地道歉。 唐夕言在他面前坐下了,面前放着的是刚刚曲笛在吃的水果拼盘,他说:看来才几个月没见,我就成了外人了,连抱一下都不行了。 他似乎在开玩笑,事实上,他表情轻松,眼睛盯着自己打开的电视,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曲笛却浑身一颤,手脚冰凉,眼前的人很陌生,是不是谁披上了唐夕言的皮囊来欺骗他。 唐夕言 怎么?我记得走之前你还叫我夕言,哦,对了,还有老公,现在变回唐夕言了?他甚至没有看曲笛一眼,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曲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感受到了唐夕言语气中的轻蔑,他不过是顺口叫了他的名字,之前那些亲密的称呼都是唐夕言吻得他晕晕乎乎哄骗他说的,他虽然不大情愿,但也是一点甜蜜的回忆,如今竟然变成了唐夕言伤害他的武刀。 曲笛只当他是不适应,还是顺了他的意思:我夕言对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或者你饿了想吃点东西吗。 唐夕言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他和以前一样,毫无心机地一笑:不是说有汤吗,给我盛一碗吧。 好。 曲笛转身进厨房,微波炉热着一碗汤,如果唐朝白晚归,阿姨总会留一碗给他,也只有一碗,现在他总算是想起唐朝白了,他根本没注意他的离开,曲笛心里很乱,忘记戴手套就伸手去拿,手一抖,惊呼一声,汤撒在了微波炉里面。 怎么了?唐夕言听到声响赶紧走进厨房,曲笛手忙脚乱地拿过一旁的抹布打算去擦。对不起,我打翻了。 汤顺着桌子流到了地上,有些顺着下面柜子的缝隙渗进去,一碗汤就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唐夕言看他踩着湿漉漉的地板将他拉了出去,皱着眉说:别弄了,明天让阿姨过来处理吧。 只是撒了,擦干净就好了没必要等明天,明天油渍什么的干了更难处理。我去拿拖把。 唐夕言看他那有些笨重的身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憋着气,他猛地扯过曲笛的手,他差点没站稳,惊得脸色发白,但唐夕言似乎没看到,他只是厉声说道:我说了别弄了!你是不是现在连这种小事都不想听我的了! 我曲笛嚅嚅地解释:我只是想弄干净 我说了没必要!他不耐烦地看向他弄脏的裤子,说:上去把衣服换了。 许是他说话太大声了,连在书房的唐朝白都听见了,他换上了居家服,穿着棉拖鞋下楼,来到厨房就看见了红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曲笛和脸色明显不太对的唐夕言。 怎么了? 没事。唐夕言扭过头不看他。曲笛打翻了汤,我让他上去换衣服。 可唐朝白明明听见他的呵斥了,但也没有揭穿,他看了看曲笛的裤子的确是脏了一块,手上也沾了些油,他十分熟练地走过去扯过一小截厨房用纸,下意识想要给他擦手,但他只是将纸巾塞到了曲笛手里:先擦擦吧,听他的上去把衣服换了。他看向地上的狼藉,说:明天阿姨会处理的,你别操心了。 嗯曲笛挣了挣手唐夕言才慢慢放开他,听话地上去换衣服了。 两兄弟站在厨房,气氛有些奇怪。 他倒是听你的话,我让他换衣服他非要搞,你一说倒是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唐朝白双手插在口袋,神色自如:这几个月我都代替你照顾他,我是你哥,也算是他大哥了,你都不敢忤逆我,他当然也不敢。 他的话说的找不到错处,唐夕言也没打算和他较真什么,站了一会儿便问:我也休息了,大哥你也早点睡吧。 你都房间在三楼。言外之意,他不能喝曲笛一起睡。 唐夕言顿住脚步,说:我想我们家的床不至于小到躺不下我们两个人吧。 唐朝白却解释道:你睡相不好,他现在怀着孩子,我怕你伤到他了。 呵他轻笑一声,唐朝白还不确定他是不是笑了,唐夕言便说:还真是难为大哥那么关心我的孩子了。 说完他就抬脚离开,唐朝白看着他上了三楼,在口袋里紧紧握着的双拳才放松开来,唐夕言现在对着他有敌意,他很容易就感受出来了,他将自己隔绝起来,将所有的不如意都当做是他们对他的伤害,即使是他的兄弟他的伴侣。 他必须带唐夕言去看医生,他问唐夕言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说自己受了伤被好心人救了,休养了很久,所以才一直到这时候才联络他,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吗?非要千里迢迢回到y市借小区保安的电话通知自己吗? 或许是唐夕言回来给了他太大的刺激,他当天晚上一直做梦,梦的内容杂乱无章什么都有,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脸闪过,他一时站在那个贫穷落后的村里,一时又站在舞台上跟着大家谢幕,一时又回到了和舒逸一起看流星的那晚上,一时又梦到了唐夕言猛扑上来咬住了他的脖子。 曲笛!梦里唐夕言的叫得悲怆又狠厉,他猛地惊醒,入眼是熟悉的天花板,上面是很普通的电灯。 他喘着气,捂出了一身汗,他抬起头搭在额头上,扭头看了看床头的时间,早上六点四十三,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厚厚的窗帘挡着那一点微不可见的光,这里一向隔音好,他能听见雨声,那么外面的雨肯定小不了了。 曲笛睁着酸痛的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唐夕言出现在自己面前,紧紧地抱住了自己,昨晚做的梦太多了,他一时分不清那个唐夕言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心里一急,猛地起身,头却一阵抽痛,让他差点跌回去,很久没有头痛了。 他坐在床上缓了两秒钟,狠狠地眨了两次眼,还是没怎么缓解,但他还是下床穿好鞋子就出去了,昨晚似乎听见有人上了三楼,他急切地往上走,楼梯口第一间房间半开着,他慢下了脚步,推开了门,里面的人缩在床的一边,身上盖着被子,空调呼呼地吹着。 他一直跳动不安的心此时此刻终于消停了,不是自己的梦,唐夕言是真的回来了。 曲笛没有进去,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缩在一边毫无安全感的背影,直到外面打了一个响雷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他轻轻关上了门,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还在 唐朝白早早起来,七点多接到了阿姨的电话说雨太大了来不了,问能不能请假,唐朝白也不是为难人的老板,爽快地答应了,阿姨提醒他冰箱里面买了好些冰冻的馒头包子,还有一些速冻饺子,直接做就好了。 快要挂电话了,阿姨赶紧提醒道:曲先生每天喝的牛奶会放在门口,您记得去拿。 唐朝白开门一看,门口果然放着一瓶玻璃瓶装着的牛奶,他拿进厨房,发现昨晚上打翻的汤已经干涸了,油渍和汤汁黏在桌上,柜子上,和地上,微波炉里面也是脏地很,他花了一点时间打扫干净,包子蒸上就打算煮饺子了,他是不会做饭,但这些简单的东西还是会弄的。 分卷(60) 先下楼的是唐夕言,他昨晚睡得挺早的,他和唐朝白打了招呼,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早饭吃什么? 阿姨来不了了。说着外面又打雷了,他回头看了看在工作的炉子,说:蒸了些包子,还打算等一下煮点饺子,你饿的话我先给你做。 唐夕言过去拿起锅盖,里面的确在蒸包子,他说道:我长那么大了,这次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吃上你做的早饭。 唐朝白从冰箱里拿出饺子,说:外卖不太干净。他也没想这些速冻产品和外面的外卖到底谁更不健康,他就是觉得自己经手的东西比较放心。 你以前打死都不进厨房。 唐朝白怔愣了一下,随后语气神色如常:那是你的孩子,很多事情我不放心,你回来了这些自然要交回给你了。 说着唐朝白把手上的速冻饺子给他:他喜欢喝粥,我不会做,你看着做吧。似乎之前真的只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才对自己弟弟的伴侣这么好,现在他回来了,也就自然而然把位置让回给他了,没有半点犹豫半点不舍。 坦坦荡荡的唐朝白,他实在挑不出一点错处,他手上的速冻饺子冻得他的手有些僵硬,他看向唐朝白。 唐朝白坐在客厅看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起了报纸,那是昨天就放在桌子上的,今天的报纸湿了一半被丢到了一边。 在唐夕言没注意到的地方,锅里隔水温着牛奶,唐朝白眼睛落在昨天看过的新闻上,心里想的却是雨天雷声会不会吵到曲笛休息。 作者有话说: 唐大:弟弟好像也有点精神疾病了,我太难了。 第82章 今年夏天一直闷热,忽然来了一场大雨,将夏火都浇灭了,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猛烈,早上八点天文台正式挂起了红色暴雨预警和五级大风标记。 唐朝白也不打算冒雨上班了,唐夕言最终还是把饺子煮了,至于粥现在是没时间做的了,饺子有些煮久了,饺子皮膨胀发软,一碰就破了,但唐朝白没嫌弃还是吃了一大碗,倒是唐夕言没什么胃口,吃了两三个喝了一杯水就不吃了。 唐朝白看着他吃剩的碗,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让于致远过来一趟。 两兄弟久别重逢,但现在却有些相顾无言了,有些东西是真的不一样了。 唐夕言率先站起来,把吃剩的饺子倒了,洗了碗,说:我先回房了。 嗯。 唐夕言在他面前一直没什么规矩,最熟练的是撒泼耍赖,他对现在这个安静阴沉,甚至说话带刺的唐夕言感到陌生,不过是一次事故,就将他们二十几年血脉相连毁了。 曲笛昏昏沉沉又多睡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唐朝白把他叫醒。 唐朝白带着凉意的手覆在他的额前,平时一直的冷漠表情不见了,蹙着眉语气着急:你发烧了。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干涩难受,唐朝白拿过一边的温水,扶起他让他喝,一杯温水下肚,他感觉好了一些,嘶哑着声音问:现在几点了。 中午了。 唐朝白拿过电子温度计一探,38.5度。 我让家庭医生过来。于致远恰好出差了,要三天之后才回来,不过走之前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家庭医生。 雨太大了咳咳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他脑子混混沌沌的,只想着不必麻烦别人,外面大风大雨的。 唐朝白自然没听他的,曲笛也睡过去了,他喊来唐夕言在旁边照顾他,打算开车把医生接过来。 你帮他用医用酒精擦一下身体。唐朝白把已经稀释过的酒精装在盆里,让他帮忙。我去把家庭医生接过来,你看着他。 唐朝白走得很急,唐夕言慢慢在曲笛身边坐下,按照他哥说的那样,用毛巾沾了稀释过的酒精给他擦拭身体,做完之后他便坐在一旁看着曲笛的脸发呆。 他伸出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露出干净光洁的脸,说实话,他哥的确把人养得不错,昨天看起来脸色红润,即使现在苍白了点,看起来也想是个养在宅子里的小少爷。 不像以前,瘦瘦小小的,似乎风一吹就倒了。 他明明那么讨厌你。唐夕言喃喃道。 唐夕言盯着他发白的嘴唇,缓缓低下头,双唇触碰,是他熟悉的感觉,柔软的令人心动的,但却少了从前的甜蜜,多了一点苦涩。 他直起身子看着自己身下的人,眼神渐渐失去温度:曲笛,你是我的东西。 如果你背叛了我在我生不如死绝望无助的时候 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唐朝白带着和他一样狼狈的女医生回来了唐朝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带着人到曲笛的房间,唐夕言就坐在旁边,曲笛熟睡着。 怎么样了?唐朝白问。 我刚刚又测了一次,降到38度了。 随后唐夕言把位置让出来,医生脱下外套之后给曲笛做了检查,表示没什么大碍,只是孕期激素不稳定造成的发热,采用物理降温能让热度降下来的话很快就会好了。 医生从带来的包里拿出几包药剂:等醒了让他和水吃了。 唐夕言点头借过,唐朝白问:孕期吃这个有副作用吗? 没有,这是中药提取物,您放心。 唐夕言看着自己大哥熟练地询问医生各种注意事项,觉得自己这个孩子的父亲好像个局外人一样,一句话都插不上,他沉默着端起那盆水走到卫生间倒掉。 唐夕言撑着洗漱台看向镜中的自己,止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那些照片,那个孩子。 这天的雨在傍晚就停下来了,唐朝白也接到了电话需要他到m国出差一周,有曲笛在家这种工作他一般能推就推了,但这次他应下了,明天出发。 记得给他吃药,一日三餐一般阿姨都会过来做饭的,周日会有人来打扫,你记得提醒他每天散步他说了很多,但不知道唐夕言听进去了多少,唐朝白心里盘算着还是和阿姨说说让她多看着比较靠谱。 曲笛到了第二天才精神了些,昨天醒过一次吃了点东西和药,很快又睡过去了,唐夕言一直陪着曲笛,唐朝白也不过去打扰,出差的事情便没有和他说。 曲笛醒来的时间和唐夕言差不多,两人在二楼楼梯口相遇。 唐夕言去摸他的额头:精神好像好多了。 应该好了,你一直照顾我辛苦了。他几次醒来都是唐夕言陪在身边喂饭喂药。 两人坐到了饭桌前,阿姨早早到了做了很丰盛的早饭,看见曲笛便问他好:曲先生病好些了吧?我怕您没胃口,做了白粥配小菜,小菜都是我自己家做的,肯定健康。 阿姨有些拘谨地向这个新来的主人打招呼:唐先生。唐夕言只是点了点头在曲笛身边坐下了。 好多了,对了,阿姨你上次带来的面条还有吗? 阿姨赶紧进厨房找出来:有的有的,曲先生你是想吃面吗? 不是我,夕言早饭不喜欢吃粥,你给他下一碗吧。 阿姨说:诶!桌上有小笼包,唐先生可以先吃着垫肚子。 她边择菜便问:对了,家里的微波炉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着。 她一早拿了牛奶打算热一下,却找不到微波炉了,只好隔水温了。 这时唐夕言才说话,他淡定地说道:被我大哥丢了。 啊?阿姨很诧异,喃喃道:那么新的微波炉怎么扔了。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在想什么。 其实唐夕言知道自己大哥弄不干净那东西,怎么弄里面都是油腻腻的,又不能水洗,便干脆丢了的时候也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他能自己动手拖地擦干净料理台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吃得差不多了,曲笛忽然问:唐总呢? 他意识到唐夕言不喜欢自己对唐朝白过于亲密,于是便转换了称呼,这次唐夕言果然没什么不对的情绪。 大哥出差,今早六点的飞机,很早就走了。 这样啊 唐夕言似乎心情不错,中午带着曲笛去院子散步,问起了孩子的情况,连预产期都问到了,曲笛一一回答了,还拉着他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肚子。 曲笛其实有点紧张,唐夕言和孩子见面的第一次情况属实不是很美好。 但这次唐夕言似乎来了点兴趣,他温柔地摸了摸,眼中带着笑意说:听别人说怀孕会有胎动。 他还没动过。 没关系,可能是个文静的孩子。他抬头看向曲笛:就像你一样。 那个唐夕言在那一瞬间好像回来了,曲笛由衷一笑:他在等你回来,把第一次和外界的交流留给你。 之后的三天日子过得很平静充实,唐夕言对孩子上心多了,开始翻阅起放在客厅的那一大沓育儿书,偶尔和曲笛探讨一下自己新学到的育儿经,对于曲笛的日常生活也开始管起来了,甚至比唐朝白管得还要严。 直到这天下午,家里的门铃响了。 彼时两人正并排坐在客厅看着电视,阿姨做完午饭洗完碗外出扔垃圾去了,唐夕言起身开门,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让他无比讨厌的脸。 他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舒逸看到他先是一愣,唐夕言居然回来了?他没有收到一点消息,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初,说:我来看笛子。 这个称呼让唐夕言无名火起,差点就忍不住挥起拳头往他的脸上打去,他紧紧抓着门框,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冷声说道:这里不是你能来到,识趣的赶紧给我滚。 舒逸却同样没打算给他面子:之前可都是我在照顾他,带他散步看医生,陪他胎教配营养餐,你又算什么?在他最重要最无助的时候不见人影,现在却摆出一副主人公的姿态,是不是太可笑了。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见唐夕言去开个门迟迟没动静,曲笛站起来问道:谁来了? 在唐夕言说话之前,舒逸拔高了声音说:笛子! 曲笛一愣,不知道舒逸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自从唐朝白出院之后,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以为他会就此消停了,曲笛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舒逸推开唐夕言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果篮,说:前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我姐也病了,所以才没时间过来看你,我姐让我给你带点水果。 曲笛知道唐夕言肯定不开心,果然,他黑着脸站在舒逸身后看着他,曲笛只好说:你回去吧,我挺好的。 舒逸却自顾自走过去把果篮放下:我姐挑的,她还说下次要来看看你。 曲笛听见这话却吓得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茶几差点摔倒,舒逸上前拉住他,可才刚站稳,唐夕言便一手将放在茶几上的果篮掀翻,水果洒落一地。 没等舒逸反应,他的拳头就挥了过来,正好砸在了舒逸的下巴,紫了一块,舒逸往后踉跄了两步,狠厉地看着唐夕言。 你算什么东西!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舒逸的到来让他想起了两人以前的那些让他生羡的日子,那段他只能躲在身后嫉妒的日子,曲笛该对这个毁了他的人怒目而视的,为何现在却如此和颜悦色,这段他不在的日子,他是不是和舒逸发生了什么? 原本他就对自己和曲笛的这段感情没有安全感,他只是在曲笛没有依靠的时候趁虚而入,侵占了他心中的位置,甚至连这个孩子都是以那种方式得到的 夕言你 你给我闭嘴!唐夕言控制不住自己,朝着曲笛吼叫,他对舒逸的一点关心都让他恨不得弄死面前的男人。 曲笛没被他吓到,他只是怕唐夕言和舒逸打起来,唐夕言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打起来绝对占不到好处。 他上前拉了拉唐夕言的衣摆,柔声劝道:你冷静一下,他只是来看看我,我让他走。 听到这话,唐夕言更加恼怒,他拨开了曲笛的手,朝着舒逸说: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曲笛不知所措地站在两人身后,眼里都是慌乱,舒逸心疼,走过去将曲笛护在身后:唐夕言,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作者有话说: 时某人:艹,什么时候才有老子的戏份,母胎solo没谈过恋爱的我已经饥渴难耐了。 第83章 他是我的人,他怀的是我的孩子!你不是看不起他吗?现在回来和我抢,舒逸,你贱不贱!? 唐夕言过去就要拉曲笛,舒逸自然不肯,阿姨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alpha打做一团,曲笛在旁边想要拉架却根本插不进手,哭得满脸是泪。 哎呦,要死啊。 阿姨赶紧过去把曲笛拉到一边,保安接到电话随后来到将两人拉开,舒逸冷静下来,用力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他看着唐夕言眼中没有一点温度,唐夕言还不甘心,像是发怒的狼一样想要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妈的,放开老子,我弄死你! 舒逸火上浇油:唐夕言,你就是个不成熟的小孩,根本给不了曲笛安全感。 这瞬间让唐夕言失去理智,他一只知道自己不够成熟,不够独立,所以才会离了唐朝白就没办法生存,没了唐家,他什么都不是,他是骄傲的,骄傲到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和自卑,现在被自己的情敌如此讽刺,他怎么受得了。 他的理智,他的涵养抛到了脑后,情绪控制了他。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我用过的po鞋你还不是死皮赖脸地求他回 唐夕言!舒逸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没脑子的话,连忙打断了他。 唐夕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垂下了手,没有回头看曲笛什么表情,只是抿着唇倔强地不认错。 舒逸看得清清楚楚,曲笛那一瞬间的怔愣,接着面如死灰,颤抖着唇低下了头。 分卷(61) 阿姨,我累了。 啊曲阿姨了被惊到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感情问题,她什么都不知道。 曲笛舒逸走过去朝他伸出手,这次唐夕言没有阻止。 但曲笛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脚下似乎踩着棉花,站都站不稳,幸好阿姨在一边扶住他,曲笛上楼回房,将阿姨也锁在了外面。 一场闹剧结束,舒逸留下一句唐夕言,你不配就离开了。 唐夕言赶走了保安,赶走了阿姨,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动画片,里面的小猫弹起钢琴,刚刚两人打算给孩子做做胎教的,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明晃晃地刺激着他的视网膜,唐夕言眯着眼,双世无力地放在身侧。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见不得他对其他男人好,见不得他们那副余情未了的模样。 曲笛回到房间,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忽然肚子一阵异动,曲笛心中一惊,慢慢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轻微的胎动带着无限的生命力。 这是他的第一次胎动,还没欣喜,没有期待。 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刚刚践踏了他的尊严,他一个人孤独地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那些渐渐消散的黑暗似乎又开始吞噬他了,可他一点都不想反抗了。 原来我在他心目中是这样的呀曲笛勾了勾嘴角,一滴泪却顺着脸颊滑下。 时越汐洗了澡,梁俊安排的人过来报道。 男人长得高大,面容却温和,穿着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蜡竖起来,露出一双似水的眼眸,今年也才30,是个beta,虽然比不上梁俊但也是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 就是你?时越汐毫不避讳,穿着宽松的浴袍坐到床上,手上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是,时总。一直都只有梁俊叫他老大,他有意洗白时家的产业,下属都叫他老板或者时总。 他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真皮笔记本和一支深蓝色金属钢笔,他翻开第一页,一板一眼地说道:时总,我叫何一醇,是梁大哥手下的人,现在分管城南的产业。 这些所谓的产业,不过是时家的一些酒吧,酒店和地下赌场,能管一整个城南的,能力不俗。 时越汐饶有兴趣地翘起二郎腿,对他道我倒是没见过你,走进点我看看。 何一醇往前走了两步,果然是个长相上乘的beta,不过时越汐不吃窝边草,自己手下的人一向不碰的,他也只是有点兴趣罢了。 行了。他挥挥手,拿起桌边的红酒,一口饮尽。 要说什么赶紧的。 何一醇看着眼前这个身份优越,外表出众的alpha,一点想法都没有,他淡定地翻开手上笔记本,开始报告梁俊吩咐他需要跟进并且报告的事情。 都是些公司和产业上的资金流转,没什么大问题,时越汐听得有些无聊。 这些你看着就行了,说点别的,别罗里吧嗦地浪费时间。 何一醇应下了,翻了两页开始报告时越汐的私事。 洪小姐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她跟了您一年零七个月,划到她名下的有愉园春色的一套房子和一百万,明天晚上有个和方总的饭局,时总想要谁陪着出席? 莉娜吧,给她送身好点的礼服过去。 何一醇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注意事项和出席人名单,终于说到了时越汐感兴趣的事情。 唐朝白出差,现在家里就唐夕言和曲笛两个人。 打发了何一醇,时越汐心情大好,多喝了两杯,只剩那个愣头青和那个叫曲笛的在一起,不用想肯定出事,只要能给唐朝白添堵,他睡着都能笑醒。 就是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孩子还生不生得下来了。 唐朝白在接到阿姨的电话之后连夜赶了回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家里的两个人还在睡,阿姨一早到了在厨房准备早餐,看见唐朝白就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样,擦了擦手上去接过他的外套。 唐朝白昨晚一晚没睡,脸色不好,下巴冒出来青色的胡茬,他压低声音问道:还在睡? 对啊,昨晚上我还是回来做了饭,喊了曲先生,他没出来,今早桌上的饭菜一点都没动过。唐夕言和曲笛都没吃完饭,但阿姨才不管他吃没吃饭,脾气不好还对着怀孕的曲先生说出那样伤人的话,简直是个渣a。 听到曲笛没吃饭,唐朝白一直拧着的眉更加舒展不开了,阿姨连忙说:我熬了小米粥,养胃的,待会儿您哄曲先生吃一点吧。 在她心里,还是唐朝白更靠谱。 我上去看看。说着就上楼了,但他不是往曲笛的房间去,他直奔三楼唐夕言的房间。 房间没锁,打开门里面拉着窗帘,一片漆黑,床上被子隆起一块,唐朝白直直地走过去一把掀起了他的被子丢到地上,缩在床边的人动了动,语气不佳:谁啊! 唐朝白直接把窗帘拉开,夏日里六点半已经有阳光,投过玻璃照射在睡眼朦胧的唐夕言脸上。 他不悦地转头想要看看是谁扰人清梦,他状态也不是很好,眼下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十分明显,加上昨天打架弄伤的嘴角和眼角,看起来惨不忍睹。 唐朝白一点都没有心疼他,冷冷道:起来。 唐夕言还是敬畏自己这个大哥的,何况他也知道他为了什么事情回来。 他起身坐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那个长舌妇叫你回来的? 唐朝白眼神更冷了:你再说一遍? 他的语气明显加重,唐夕言不说话了。 长舌妇?她年纪比你大,每天给你做饭打扫,你这么称呼他?唐夕言,你的教养呢? 唐夕言梗着脖子说道:我有钱,一堆人抢着来我家做保姆。 很好,我教了你那么多年,就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唐朝白努力压抑自己涌上心头的怒火。 不就是个保姆,你用得着吗? 不就是个保姆?那么曲笛呢?他是你的伴侣!他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你说那样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看见唐朝白为了曲笛这样训斥自己,他很难不怀疑,他的大哥一向都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他以前干出不少混蛋事也没有被他这样,黑这脸指着鼻子骂过,他不怀疑,他敢再说一句曲笛不好,他大哥也会毫不犹豫给他一拳。 唐夕言看着唐朝白的眼睛,说道:你之前百般看不上他这个beta,现在又这样护着他,哥,你让我不得不多想,我不在的日子,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 唐夕言,是不是我把他赶出去让他因为帮你还赌债花光积蓄,没有收入露宿街头你才觉得正常? 赌钱的事情唐朝白一直不说是顾及他的心情,可他说话毫无遮拦,句句带刺,唐朝白便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说。 归根结底,是他没教好唐夕言,他才会去赌钱,才会失踪,这里面的责任他们两个都逃不了,唯独曲笛是无辜的。 唐夕言的脸瞬间苍白,屈辱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如鲠在喉,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将脾气发泄在那些死物身上,一挥手将桌上的装饰物扫落在地,红着眼拧过脖子背对唐朝白。 唐朝白失望至极:舒逸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孩子,被宠坏的孩子,连一点责任都担不起来。 他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唐夕言一个人,他很失望很心痛,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可以说是他看着唐夕言长大的,甚至于姑姑离开之后,唐夕言是他一直看着的,是不是他的错,才把他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自我为中心,毫无担当,甚至连自制力都没有,这些以前都被优渥的生活隐藏起来了,一旦出现什么意外,这些问题就会展露无遗。 不能让他再呆在这里了,曲笛的情绪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作者有话说: 原来下周五就过年啦,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直到我想买眼线液却发现快递不发了。 此阶段二狗股遭遇滑铁卢,请大家及时止损。 第84章 唐朝白也不和他废话了:你明天搬回你原来住的地方,我让邱文翰处理好了,等下司机过来接你。 唐夕言愣住了,不敢置信:你是在赶我走吗?就为了他!? 我只是让你先冷静一下,想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你不小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他不该为你的任性买单。 我该做什么?唐夕言冷笑道:你不如问问你们在做什么。不过是想我给你腾位置吧,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舒逸一样,之前看不上他,现在倒是一个两个上赶着要他了,他也就那样,我真好奇你们怎么就非看上他了。 啪。 时间似乎停止了,唐夕言被打懵了似的,一时没回过神来,唐朝白却没有一丝后悔,他看着自己弟弟脸上发红的掌印,说:唐夕言,你说谁都可以,但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他为了你 唐夕言红了眼,恶狠狠地打断他: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当初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我赌钱也不过是想让他能有过好点,他呢!在我绝望难熬的时候勾搭上我的大哥!还有你!他还怀着我的孩子,你就跟他不清不楚地搅在一起!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我就死在那里永远别回来! 他的委屈再也忍不了了。 他以为自己被牵挂着,被担心着,每时每刻都在期待着自己宛如天神无所不能的哥哥能将自己拉出那个地狱,每每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他想的念的都是自己的伴侣,想要为他坚持下去。 结果呢?两个人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过得惬意舒服,是不是还恨不得自己不回来,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是不是他哥就想他死,那个人说得对,为什么他能轻易找到他,而他大哥却好几个月都没动静。 啊!曲先生! 外边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唐朝白丢下唐夕言跑了出去,只见房外曲笛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一旁是焦急的阿姨和碎得满地的碎片和切好的水果。 曲笛唐朝白不敢随便碰他,唐夕言也跟了出来,看见曲笛的样子不知所措。 唐朝白大声朝他喊道:快给医院打电话! 曲笛疼得快要失去直觉了,身体歪着要倒下,唐夕言下意识往前一步想要扶住他,唐朝白却抢先一步。 阿姨看他帮不上什么忙,赶紧给医院打电话。 唐夕言就像是被排除在外,看着曲笛白着脸虚弱地靠在唐朝白怀里,唐朝白用自己昂贵的衬衣袖子给他擦头上的冷汗,安慰他道:没事的,医生很快就来了,你那里疼,告诉我。 肚子嗯。他清晰地感觉到撕裂感,那里有什么涌出来了,他慌张地抓住唐朝白的手:我的孩子救救他,啊 曲笛!一向对外人冷漠冷情的哥哥在为他担心,甚至有些无措。 他死死地咬住下唇,红着眼睛不说话。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随行医生就是于致远,他还没从看见消失已久的唐夕言的震惊里面回过神来,就强迫自己先看看曲笛的情况。 他神情逐渐冷凝,状况不容乐观,对护士说道:赶紧上担架回医院,让产科的梁医生候着。 人抬起来之后,大家都注意到了地上一小块血迹,虽然在深色的木制地板上不太明显,但此时让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他们一直养着护着曲笛就是想他能顺利生下孩子。 此时的曲笛已经没了意识,于致远催促道:走快点。 唐朝白跟着走了,他回头看了唐夕言一眼,满眼的都是失望。 唐朝白被拦在了手术室外,他白色的衬衣上也沾了一点红色的痕迹,他刚才脑中一片混乱,没了平日里的冷静,现在狂跳不止的心终于慢下来了。 手术室亮起红灯,于致远进去之前和他说:做好心理准备。 一夜没睡,一大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手术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灯终于灭了,他猛地站起来等在门口,于致远和产科梁医生首先出来,后面曲笛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唐朝白走过去握住他的一只手,还是暖的,他松了一口气。 梁医生让护士先把人推到病房,他脱下口罩,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就是精英人士的唐总说道:原本病人情绪就不太稳定,他还是个不易怀孕的beta,你们做丈夫的就不能在家里让让他吗?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进来了,自从怀孕,他没少来医院,再折腾下去,这孩子没了也是迟早的,说不定还得带着他一起走。 梁医生刚来没多久,只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对他的语气不好,带着明显的指责,于致远在一旁想要插嘴,唐朝白却认真认错:是我的不对,我惹他不开心了。 唉。梁医生看他态度良好也不多加指责了。有轻微出血的状况,孩子很不稳定,不过养好了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现在主要是病人的身体一定要保证健康,不然将来生孩子还是一道坎。 和梁医生聊了很久,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曲笛已经悠悠转醒了,不是什么大手术,有孩子也没有打麻药,曲笛只觉得下面隐隐作痛。 他看向唐朝白的眼神有些闪躲,唐朝白想他肯定是听见了他和唐夕言的对话,至于听到了多少他不敢肯定,但也不敢问。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你生气可以,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我不会反抗,如果你要教训那个混小子,我就帮你把他绑起来,但是你不要和你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为了我们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曲笛忽然说道:你别告诉他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我精神病的事情,不要告诉他。即使唐朝白于致远他们一直说自己只是精神不稳定,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知道的,他的精神不正常。 分卷(62) 唐朝白不喜欢他这样妄自菲薄:我说了,你只是精神不稳定,你看你最近不是好了很多了吗?闻辉也说过,很多刚怀孕的人都会因为一些愿意产生抑郁的情况,等孩子生下来了,很快就能痊愈了。 嗯所以,没必要和他说的。 唐夕言对他的爱似乎已经被渐渐磨灭了,就像他当初预想的那样,他对当初自己放弃一切的选择后悔了,两人最终分道扬镳,这个结局他一点都不意外,来的还算晚了点。 既然要分开了,那些不重要的,惹人烦的事情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他唐朝白还是想为自己弟弟说些什么,但在曲笛的注视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夕言太混了,曲笛那段时间做梦都喊着名字的人,每一句话都带着伤人的利刺。 他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那笑在他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上有一种苍凉之感。 他眼神暗了暗,喃喃道:不过还好,这次伤得不重,只需要一些时间 唐朝白以为他在说身上的伤,便安慰道: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了。 唐朝白打算回去给他拿点换洗衣物,可走出病房就撞到了守在门口的唐夕言。 谁准你进来的?这边是vip病房可不会让没登记的人进来。 唐夕言没有了早上的盛气凌人,像做错事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耳朵局促地站着。 于致远放我进来的,他他怎么样了 现在来关心他的死活了? 哥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在外面。 唐朝白不想曲笛再受刺激了,压低声音说:这不是他在不在外面听不听得到的问题,而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只是 他很矛盾,他怀疑曲笛怀疑唐朝白,可内心还想着要相信他们,事实却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不正常。 唐朝白并不想和他在这里吵,让他跟着自己回去了,阿姨一直没敢回去,唐朝白打了电话回来之后她就炖上了补汤。 唐先生阿姨给他们开门,问道:曲先生怎么样了?孩子还好吧。她刚刚打扫了那地上的血迹,一直担惊受怕。 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回来给他带点换洗的贴身衣物。 诶!阿姨瞪了唐夕言一眼,说道:我早就收拾好了,我去给你拿。 好。 阿姨上楼之后,唐朝白对唐夕言说道:今天早上说的,让你搬回去,你趁着这几天曲笛不在,赶紧走吧。 最终,唐夕言搬走了,也答应了唐朝白去看心理医生,尽管有些抵触但他一想起曲笛无力地倒在地上紧紧地抓着唐朝白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就能惊出一身冷汗。 闻辉收起笔记本,让助手给唐夕言倒了一杯茶:感觉好多了吗? 好多了。唐夕言想了想,叮嘱道:你不会和我哥说吧。 不会,病人隐私没有经过允许是连家属都不能透露的,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更何况唐总也从来没问过,只会派助理来了解一下治疗效果。唐朝白一向很有分寸,不会强人所难。 唐夕言和他说了很多,连吸毒的事情都说了,他只想自己快点好起来,回到曲笛的身边。 不知道他这两周过得好不好,他不敢去看,也不敢问,唐朝白也完全没有打算主动告诉他的意思。 他看出来了,唐朝白真的对曲笛有什么心思,那么曲笛怎么想呢?他那可怕的执念和占有欲没那么强了,但总是在怕,怕他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而推开自己,彻底选择了自己的大哥。 唐夕言快要离开时,闻辉忽然说道:今天曲笛出院。 他回头一看 闻辉低头写着什么,并没有看他,好像刚刚听见的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闻辉还在写着,他翻过一页,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唐朝白真的彻彻底底把曲笛保护了起来,具体一点说,是把曲笛从唐夕言那里隔绝出来,不让他有靠近曲笛的机会,连于致远都被他换掉了,现在由梁医生全权处理曲笛的情况,以至于唐夕言连知道消息的渠道都没有了。 太阳花怎么样?舒曼饶有兴趣地问自己的弟弟,可他明显在走神,帽沿下的眼睛不知在看哪里。 小逸!舒曼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肚子。 啊? 我问你这花怎么样,太阳花,粉丝的。 他看了一眼,敷衍地说道:很好看。 曲笛之前在花店工作过,选得再好也没有他亲自配的好看,以前家里花瓶的插花可都是他自己弄得。 作者有话说: 二狗: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你觉得呢? 唐大舒逸时某:安息吧。 第85章 舒曼看了眼正在忙活的店员,确定他没有认出自己这个带着口罩帽子墨镜宛如一个可疑人物的弟弟就是视帝舒逸,小声说: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怕见到小笛尴尬? 她也知道曲笛现在身边有了别人,甚至还怀了孩子,自己的弟弟怕真的是过去式了,她也没想到因为自己舒逸和曲笛就此有缘无分分道扬镳了。 要不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着吧。她原本也打算自己过来的,就是陆华严不放心,非要舒逸带她出门他才肯放行。 不用,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快挑吧,待会儿探望时间过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挑了粉色的康乃馨,搭配了一些香水百合和黄莺,寓意早日康复,接着又在医院不远处买了果篮。 两人来的不是时候,正好和想偷偷去看曲笛的唐夕言在门口撞上了,门口的两个保镖拦着不让唐夕言进去,他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死对头,就算他把自己裹得看不出人样,他还是能从他那讨人厌的气场感觉出来了。 他还推着一个好看温婉的omega,即使他感觉出了那女人身上沾染的是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他还是想要隔应他。 你该不会带着你的新欢来的吧。 舒逸皱眉,正要回嘴,舒曼拍了拍他握住轮椅把手的手,像一个和蔼的长辈一样微笑着对唐夕言说:你就是夕言吧,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真人果然很好看。 这两周唐夕言好吃好喝终于把自己的身体养回来一点了,看着也精神多了。 我是舒逸的姐姐,舒曼,曼妙的曼。 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夕言就算是喜欢故意找茬这时候也有些脸红,舒曼实在是太得体太优雅了,被冒犯了也不生气,倒是显得他的行为很幼稚。 他不情不愿地收敛了自己身上充满了进攻性的信息素,说:你好。 舒曼说:小笛在里面吗?我过来看看他,我出入不方便所以让小逸陪我过来。 舒曼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曲笛现任伴侣,担心他误会舒逸。 唐夕言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守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保镖,说:我大哥不让人进去,你们还是回去吧。 舒曼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啊是吗?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之前知道了他来了y市也一直没时间见面。 她叹了口气:我还买了花和水果。 这时,旁边的保镖用毫无起伏的声调说:唐总说了,只是不让二少进去,如果确定是曲先生认识的,可以进去看看。 唐夕言不干了:凭什么! 这时舒逸的声音悠悠传来:可能凭他是你哥,不是我哥吧。 舒曼笑了笑:那请你告诉小笛,我是舒曼。 其中一个保镖开门进去,几分钟之后他出来了:请进。 唐夕言尝试着挤进去但最终失败了,抓耳挠腮地看着自己的情敌带着满肚子坏水进去了,一个大哥就够他难受的了,这个舒逸怎么也来凑热闹。 舒逸和舒曼进去的时候曲笛正坐着靠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着还好,旁边放着收拾好了的衣物。 从两人进门开始,曲笛眼睛就一直没敢看向他们,只是一只低头看着自己紧张地搅在一起的手指。 小笛。舒曼放柔了声音叫了他的名字。 曲笛全身一抖,缓缓抬头看向她。 那么多年过去了,舒曼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柔和温顺,蛾眉皓齿,肤若凝脂,活脱脱一个娉婷袅袅的美人;但她身下坐着的轮椅刺眼地提醒着曲笛当年发生过什么,那是他永远都不能推卸的罪责。 他颤着声音说:你好。 舒曼知道他心里对当年的事情还是过不去,她回头对舒逸说:把东西放下你出去吧,我和小笛说会儿话。 舒逸出去之后,舒曼自己滚动着轮椅来到他的床边,曲笛看着她,眼里的泪渐渐积聚,要落不落的样子很惹人心疼。 舒曼握住他焦躁不安的手,说:以前你都喊我姐姐的,怎么现在那么生疏了?我一直念着你,你是不是早就把我给忘了啊。 没有!曲笛迫切地否认。我只是对不起,是我他看向舒曼盖着毯子的腿,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大胆一点 不怪你。舒曼抚上他的头,像是小时候安慰自己的哭泣的弟弟一样安慰这个无措的少年。真的不怪你,想想我也很庆幸,当年我怎么会想到找你求助,要是你这个傻孩子真的把我放走了,那你怎么办呢? 她或许得拖上一段时间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这段时间里曲笛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他那个病态的父亲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她亲眼见过曲笛因为晚回了一点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但他忍着没哭。 后来小小的曲笛告诉她,要是哭了,他父亲会打得更加狠。 可是你的腿。那样一个窈窕的姑娘,从此都不能站起来了。你还要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跳芭蕾,跳给你最爱的人看。 舒曼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我为了他才去学的芭蕾,现在他是我老公了,用不着用芭蕾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曲笛狐疑:真的吗?你明明说 当年两人青梅竹马,她以为那家伙不喜欢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看见他说一个跳芭蕾的人好看,一气之下也去学了,直到自己被救,那人哭着拥抱她,他才知道他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 你不用自责,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过得现在很好,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当年也打听过你的消息,不过已经是两年后了,知道你和母亲一起,我也就没多打扰。 舒曼被救回去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花了很长时间去恢复,当她想起曲笛的时候,曲笛已经在新家庭生活了两年了,得知母亲对他还不错,所以没有去找她。 原以为孩子忘性大,说不定没多久就把她给忘了,谁知道他记了那么久,还一直对她心怀愧疚。 小笛我已经放下了,你也不要把自己困在原地了,我们需要向前看。 曲笛哭着朝她笑,最终俯在舒曼的肩膀无声地哭了起来,舒曼心疼地说:舒逸那个混蛋自作主张,伤了你的心,虽然他是我弟弟,你也不要轻易原谅他,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舒逸的事情留给舒逸自己解决,她绝对不会给曲笛压力。 唐朝白下班打算过来把人接回家,却看见门口多了两个人,唐夕言靠在墙边,频频忘门的方向看,舒逸倒是淡定很多,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看到他来了还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哥唐夕言下意识直起身子,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答应了不会过来打扰曲笛的。 唐朝白没管他,他问舒逸:你怎么来了? 我姐在里面。就是说他是陪他那个腿有残疾的姐姐过来的。 唐朝白调查过他们的事情,知道舒曼是谁,他不大高兴:曲笛现在不能受刺激,她进去多久了? 说着打开门进去了。 里面倒是一片祥和,两人坐着一起把舒曼带来的花插到桌上的花瓶里,听到声音两人一起回头,唐朝白淡定地和舒曼问好:陆夫人,你好。 你好,唐总。 唐夕言不敢进去,舒逸没这个顾忌,便一起跟着进去了,曲笛眼睛还有些红,但两人聊得应该不错,舒逸就知道自己的姐姐肯定能把事情办妥的。 舒曼面对唐朝白也不拘谨,她将手上的花插进瓶子里,问曲笛: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剪太短了? 曲笛说:很好看。 唐朝白走过去,对曲笛说:出院手续已经找人去办了,我们待会儿就能走了。 曲笛看向舒曼,有些不舍,这个大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切温柔,就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让他无比放松,似乎最近的烦心事都消失不见了。 舒曼说:我们也聊了很久了,你不累孩子也该累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不是给你留了电话吗?想要找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舒逸也插话:到时候我送我姐过去。 舒曼毫不留情拆台:不用了,家里有司机,你这个大明星就不要出来抛头露面了。 舒逸: 好。 舒逸和舒曼先走了,办出院手续的保镖回来了,唐朝白给曲笛披上薄外套,推着轮椅离开,唐夕言一直站在门外,曲笛和他四目相对,但他似乎看见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点感情起伏都没有,只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唐朝白也没说什么,带着人离开,唐夕言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绞痛。 家里阿姨炖着鸡汤等着他们,看见曲笛坐着轮椅,恨不得把那个混蛋渣a打一顿。 唐先生曲先生,晚饭做好了,现在开饭吗? 分卷(63) 他想曲笛也该饿了,就让阿姨准备开饭他先带着曲笛上楼换衣服。 医生说曲笛最近一个月最好静养,不要剧烈运动,但某人似乎存心误解医生的嘱咐,非要抱着他上楼,他魁梧健壮,曲笛的反抗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最后他还是被抱着上楼了。 男人充满了力量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震耳欲聋,两人都没说话,一段短短的楼梯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似的。 作者有话说: 舒逸;说好的做我的僚机呢? 舒曼:我不揍你你就偷笑吧,alpha都是渣。 陆华严: 第86章 晚饭曲笛是在房里吃的,唐朝白明明没必要陪着他却还是把自己那一份也搬进来和他一起吃了,曲笛今天心情还算不错,耐心地听唐朝白说起公司的事情,哪个艺人又闯祸了,哪个艺人偷偷谈恋爱了,哪个艺人有人捧了,没人不爱听八卦的,即使唐朝白说起这些来也像是在正儿八经地谈公事,但他还是听得很认真。 那你们打算雪藏他吗?小有名气的男团团长和一个粉丝谈起了恋爱,男团处在上升期,要不就分手,要不就放弃粉丝。 我们还没给出方案,他就自己找经纪人说已经分手了。 啊曲笛有些失望,看来他还是选择了事业放弃了爱人,总让他能把这件事和自己当初的经历联系到一起。 不过我们联系了那个女孩,她不打算妥协,看起来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如果东窗事发,不仅现在的人设保不住,还会被冠上渣男的头衔。 这个男团不是什么重要的团队,棠艺名下有很多个这样的团队,唐朝白不以为意:这边会试着联系,要是不行那只能放弃了。 毕竟资源有限,不可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曲笛有些意兴阑珊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到了唐夕言,他们即使选择了爱情也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唐朝白看他原本还听得兴致勃勃的,现在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走神,有些奇怪:怎么了?阿姨说已经放温了,现在喝刚好。 没什么吃的有点多了,喝不下了。 先放着吧,厨房还有,你休息一下下午喝,我先回公司了,阿姨今天下午会待到我回来,有什么事叫她就好。 唐朝白收拾好东西,看着曲笛躺下盖好被子,他把窗帘拉好关灯出去了。 黑暗中,曲笛看着那一点点从窗帘空隙中透进来的光,心乱如麻,他知道自己该快刀斩乱麻的,放过唐夕言,也放过他自己,唐夕言太喜怒无常了,他害怕自己原谅了他哪一天就再次被他所厌弃。 他不愿这么被动,但是他们之间还有这个孩子,像是一根绳子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将来无论他们多疏远都始终有这层关系在。 他自己也在自我拉扯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棠艺项目多了起来,唐朝白晚归的天数也逐渐增多,但他雷打不动地每天和曲笛说晚安,不在家就打电话,曲笛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似乎不再顾忌唐夕言这层关系开始明目张胆地对自己示好了。 唐夕言配合着医生的治疗,据说好得差不多了,他也来过几次但都被保镖拦下来了,他迎着大太阳在楼下往上面看,曲笛总是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不出现。 至于舒逸,沾了舒曼的光,大摇大摆地进门,两人聊天的时候他也不说话只是陪着,有需要的时候提醒舒曼吃药,他们插花的时候给两人打打下手,必要时下厨做点吃的。 舒曼总是叮嘱曲笛别被他弟弟的甜言蜜语给骗了,舒逸敢怒不敢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曲笛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再过一周正好满八个月了,他趁唐朝白不在家,偷偷拿出自己以前的存折,果然和他记忆中没差别,那一大笔钱转走之后卡里就剩下两百二十块了,连一张远一点的机票都买不起。 他这段时间真的太过于依赖唐朝白了,事事不用操心,但也多亏了他,自己才不用为了生计奔波,但他不能一辈子靠他过活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生对他说道:你乖一点,等我找到办法了,我们得走了。 他只怕孩子适应不了,毕竟他给不了他和现在相当的生活条件。 再缓缓吧,等孩子生下来了他就能出去工作了。 哥,你什么意思?医生明明说了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唐夕言气红了脸,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他只能来公司找他了。 唐朝白也没让他拦他,还让秘书给他带到总裁公办室。 唐朝白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大名,将文件合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面对他不像是个哥哥,而像个谈判的生意人一样,语气抑扬顿挫:我现在在追求曲笛,为自己创造优势合情合理。 他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唐夕言被他这一番论述吓得愣住了,花了几秒钟消化他的话,转而快步走过去,撑在那张檀木桌上和他对视,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是我的伴侣! 唐夕言在他眼里就是个好对付的小孩,他轻松地往后一靠,说:在你说出那些话,在你怀疑他,在他对你心死的时候,你已经没资格以他的伴侣自称了。 唐朝白! 唐夕言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但唐朝白一点都没有生气,他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在感情上是对立关系,其他事情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找我帮忙,但曲笛你别想见到。 明明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一出大伯勾引弟媳的狗血剧,但在唐朝白那张嘴说出来怎么就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他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唐朝白理了理自己的袖扣,波澜不惊地说:我知道,但事实上你们并没有婚姻约束,最终要看的依旧是曲笛的选择。 你你面对这么冷静又不讲理的唐朝白,唐夕言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了,他之前唯一的优势就是曲笛和他确立了伴侣关系,并且两人还有了孩子,但现在连曲笛都不愿意见他了,唐朝白说得对,曲笛想要离开他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甚至只能看着别人对他好,把他从曲笛心里挤出去,连孩子可能都得叫别人父亲了。 自从那天和唐朝白摊牌之后,唐夕言心里一直上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打算把这里改成婴儿房,你觉得呢?唐朝白拿着图纸给曲笛比划。地面我打算全部铺上地毯,这面墙我们可以画上一点东西,这边是娱乐区,婴儿床到时候我让他们把版式送过来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房间就在曲笛房间的旁边,一直空着,可说实话曲笛觉得一个孩子没必要住那么大的房间,况且他不打算一直住在这里。 其实孩子不用住那么大的房间的,和我睡一间房就好了。他不敢和唐朝白说自己的打算,因为肯定会被拒绝的,在他有能力离开他独自生活之前他不想让他知道。 孩子长的快,以后上小学了就得有自己的房间了,既然有条件就现在准备着吧。唐朝白在图纸上画了个圈:这里还是得改一下。 曲笛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好像这就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当真一点都不介意吗?还是只是一时兴起,就像是唐夕言一样 y市机场,一个穿着裁剪完美西装,身材高大笔挺的男人从私人飞机上下来,虽然全身都散发着不可忽视的alpha威压,但他精致的面容还是惹得不少人驻足,他后面跟着一个长相还不错的beta。 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请问您是要现在就过去吗? 唐朝白那边怎么样了。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顺利来到y市。 何一醇说:唐夕言回去了,加上那人产期临近,他盯得也不严了,这次您是顶了一个政府人员的身份过来的。 时越汐冷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那么上心,看来是不打算藏了。 唐夕言前段时间搬出去了,具体什么原因打听不到。 时越汐心情不佳,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开始光明正大和自己弟弟抢人,把人赶出去。 真是个废物。 还打算让唐夕言回去给他弄点麻烦出来,居然那么轻易就被唐朝白给解决了,果然不能给一个孩子太大的期待。 何一醇还是提醒他:不过您还是低调一点,毕竟这里是唐家的地方。 时家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跨越一个国家,就像唐朝白到了a市依然要到处找人帮忙一样。 金国豹那边怎么样了? 那块地他已经交接完毕了,已经让人跟进了。唐夕言回去之后,唐朝白总算是收了手,金国豹还不知道这个救命符是从他那里带走的,还以为真的是时越汐帮了忙,上赶着把之前承诺的东西奉上。 你盯着点,别给我出什么纰漏。 在这边也没什么人好应酬的,他们直接到了住处,是何一醇用自己的身份买下的一幢复式小洋房,两层楼外带一个小院子。 他颠簸了一天了,一回来就洗了个热水澡,一出去发现何一醇还在等着他。 还有事? 柴显周联系上了,他想要和您见一面。 时越汐抬眼看着他,似乎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有这个资格吗? 一个十八线小团的团员,恐怕连自己的老板唐朝白都没见过,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重要货色吗? 他说他手上有唐朝白的把柄。 时越汐不屑一顾,并没有被说动:他有这个本事大可直接威胁唐朝白去,说不定唐朝白都要跪下求他放过。 何一醇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直接忽略和他交谈的过程,说出重点:他想要到a市去发展,而且给了一张截图。 他是自己自己得罪了唐朝白肯定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时候了,在何一醇联系他想要他帮忙搞点麻烦的时候,他迫不及待抓住了时越汐这个高枝。 说着何一醇拿出了打印出来的那一小张截图,看起来是偷拍的照片再截取了一小部分,图中的人含着泪看镜头,好看的锁骨夺取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虽然只有这一小部分,却诱导着人去想象那被截走的部分。 有点意思。 看着时越汐似乎闪着火光的双眼和唇边的笑意,何一醇知道,那个叫柴显周的这次压对了。 作者有话说: 唐大:我把照片打出来绝对只是为了缓解思念,没有用来做奇怪的事情!没有! 二狗:哥!你太过分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os:给我康康.jpg) 第87章 唐夕言看见那些模糊不清但仍然可以认出是谁的照片时,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想法一一浮现,最后他抖着手给那个陌生的邮箱发去信息。 【你是谁?】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想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吗?】 【你想要什么?】 他一开始想到的是哪家媒体想要搞事,毕竟曲笛前段时间恢复名誉,热度不低,但如果是媒体的话,不会拿着照片来找他,这么一个能让他名声大噪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五百万。】 向他这么个落魄过气偶像要五百万?虽然对于以前的他来说不多,但现在他根本拿不出来,而且他是怎么联系上自己的。 【先别急着讨价还价,附赠你一个消息,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问唐总,我想他肯定很愿意出这笔钱。】 【你什么意思?】 他接着连续发了几条信息过去,但都石沉大海般再也没有回复了,他的话让唐夕言心惊,这些照片里,曲笛不像现在的样子挺着大肚子,身材清秀匀称,活像是他们分开前的样子,而那个人让他去问他哥 唐夕言怒气冲冲地跑到了棠艺,前台给邱文翰电话,说了几句就让他上楼去了,唐朝白坐在桌后,秘书进来把他对面那杯没喝完的牛奶端走,接着关上了门。 坐吧,有什么事快说,我待会儿还有会。这会儿他说话就像只是面对自己的前员工,完全没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看。 唐夕言走过去,把手机举到他的面前,看着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冷声问道:这些照片怎么回事? 唐朝白皱眉看着那些熟悉的照片,抬眼看他,冷静地说道:你从哪里拿到的? 这些照片一直躺在他的电脑里面,还有他的办公桌抽屉里,怎么会到了唐夕言的手上,最近唐夕言并没有单独来过他的办公室,不会是他,而他今天忽然拿着照片来找自己,怒气未消的样子,显然是刚刚才拿到手的。 谁给你的? 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告诉唐夕言,这东西就是从他这里流出去的,唐夕言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这人还义正言辞地说他自己是正当地追求曲笛,他们却不知在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做这些不见得人的事情。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这么说,这东西是你的? 唐朝白眼神有些闪躲,他站起身来说:我们出去说。 唐夕言冷笑:出去说?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龌蹉事吗?还说我草木皆兵,是你们早就不干净了!倒是有情趣,以前和我亲热都不大肯的人,居然肯和你玩这种东西!哥,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唐夕言!唐朝白想要拉住他,唐夕言却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说:我现在不得不怀疑了,他肚子里那块肉到底是不是我的。 唐朝白往身后的休息室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责任全在我,到外面的会议室说。 唐夕言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唐朝白对秘书说:带他到会议室去,我待会儿过去。 唐夕言走了之后,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唐朝白深吸一口气,走向休息室,手放在门把手上很久很久才慢慢打开房门。 房内拉着窗帘,灯也关上了,一片漆黑,隐约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盖着被子背对着唐朝白,唐朝白的心落了下来,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分卷(64) 小笛 没人回答,他走进了点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喊他的名字,依旧没有反应。 唐朝白松了口气,应该是刚才去闻辉那里太累了,所以睡熟了,这休息室隔音也算好,应该是没吵醒他的,他把被子掖了掖,轻手轻脚出去了。 关门声传来,床上闭着眼的人捏紧了被角,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件事是我不对,不关他的事。 唐夕言一点都不相信:拍这种照片,不是你情我愿谁会信。照片上的人红着眼似乎有些委屈可怜,但是如果他不去找唐朝白,不是自愿的话,怎么可能会任由他拍下这样的照片,指不定是他们什么奇怪的情趣。 我之前一直想要你们分开。 唐夕言呛声:不过是掩人耳目吧,也对,我这个落魄偶像怎么比得上你这个棠艺最高负责人。 唐朝白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现在不怕曲笛听见了,让他先发泄一下也没什么,看唐夕言扭头不看自己的别扭样子,他把当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他。 你是说这些照片是他为了我唐夕言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样侮辱人格的事情,曲笛居然为了他 唐朝白,我艹你回过神来,唐夕言站起来抓住了唐朝白的衣领,凶神恶煞,但他看着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心中的敬畏像是刻在骨子里了,怎么也下不来手。 他颓然地松开手,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妈的,现在怎么办? 把那个账号给我,我让人去查。 不行!唐夕言差点跳起来,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说实话,他对这件事情还是心里有疙瘩的,即使是他的大哥,他也接受不了,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必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再说其他的事情。 我有分寸,只是让他们揪出背后的人,至于你手机里的那些东西,到时候我会自己处理。 他要五百万。 不能给。 我知道不能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留底。但是不给的话,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起码先将他拖住。 唐朝白把那人的账号信息全部交给了邱文翰,邱文翰说最快今天晚上会有结果。 你先稳住他,说你凑不到那么多钱,让他给个宽限期。 唐夕言说:不能让曲笛知道这件事情。 这我知道。 唐夕言得了便宜,得寸进尺:我明天去看他。 唐朝白皱眉显然是不大情愿的样子,一个天天带着姐姐串门的舒逸已经让他很不耐烦了,但偏偏不能把人赶走,那个陆夫人待人诚恳温柔,说话得体,找不出一丝的想要帮舒逸私心,就像真的只是想来和曲笛见见面。 现在唐夕言再掺和进来,他又要上班,他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是不是该再次停了给唐夕言的经济资助,让他出去工作才对。 行,记得早上九点之前和中午的一点到三点他要休息。 唐夕言总算心情好了一点,利落地应下了:我知道。 傍晚,唐朝白和曲笛在客厅吃饭,吃着吃着,唐朝白的电话响了,铃声吓得曲笛手一抖,唐朝白看了看来电显示,站起来,第一次躲开他到阳台去听电话。 他谈了大概十分钟才回来,曲笛已经上楼了,碗里的饭和桌上的菜没少多少,唐朝白匆匆吃完,给他把阿姨的炖汤给拿上去。 他敲了敲门,曲笛的声音很小:什么事? 是不是太累了,今晚你吃的有点少,阿姨给炖的汤你多少喝一点吧。 不知曲笛在里面做什么,唐朝白觉得自己端着汤的手有些累了门才开。 曲笛伸出他的脑袋,说:给我吧,待会儿我自己喝完了拿下去。 我来 不用了。曲笛挡着他的身体不让他进门,态度有些强硬,唐朝白也不好过于勉强,只好把汤给他,叮嘱了两句让他吃完了放洗手池让阿姨明天过来处理就好了。 门关上之后,唐朝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一想闻辉说了每次复诊之后最好给他一点私人时间独处会比较好,也就没有多想。 手下的人手脚麻利,办事迅速,果然很快就查到了这个账号的来源,甚至还给定了位,是一个小区的别墅区。 唐朝白有些不解,那房子是被全款买下来的,是登记在一位商人的名下的,没有出租和转卖的情况,也就是说,那房子只有房子主人才能进去。 邱文翰给了他一个电话,说是那家的号码。 唐朝白回到书房,打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怎么现在才打来,我还以为能早点给我电话呢,看来我是高估了你手下的那些人的工作效率啊。 这个声音化成灰他也认得。 时越汐! 时越汐轻笑一声,说:真难得,你都多久没叫我的名字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叫什么呢!怎么样,我给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他依旧是这种吊儿郎当的口气,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求自己舒心快活,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以为你把那个女人藏起来,我会以为你金屋藏娇?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脑子?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认为的。 唐朝白,我是不是就让你那么膈应?想来想去他就上次给他下药了,也没干过什么别的事情了。 我早就和你说了,别再缠着我了。 我也没缠着你,现在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你不会以为你玩了我一轮我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 唐朝白清楚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担心他会对曲笛做什么,他警告道:你是个alpha,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别那么没种拿一个无辜的人来开刀。 看他那么紧张那个beta,时越汐就是不爽,和他在一起很委屈吗?居然宁愿给别人养孩子接手那个二手货:我可没找他,不过只要能让你闹心,我不介意对他做点什么,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愿意当小人,只要我开心。 你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阴森森地,让人浑身出冷汗:你是真不懂假不懂,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朝白哥哥 作者有话说: 大家新年快乐,总算是在年初一赶出来啦!不知不觉我好像已经写文半年啦,多谢大家的支持,我知道我水平还不够,作品还有很多瑕疵,但我我努力的,新的一年还请多多指教!新年大家别乱跑啦,出门记得戴口罩,回家要洗手,安安全全健健康康才是最重要的。爱你们。 第88章 唐朝白二十岁的时候跟着姑姑的朋友田玉离到过a市度假,当时住在了田玉离的表哥时彪家中,他们家还有一个alpha男孩时飞捷,一个beta女孩时菲敬,时飞捷当时已经二十五了,时菲敬也已经十八了,正在家里享受高中最后一个悠长的假期。 时彪对于自己这个表妹疼爱得很,对于她带来的这个小孩子也一起宠着,虽说他当时身体已经出了些问题了,但还算是乐观。 时飞捷逐渐接手时家的事情,但由于他早年过于浪荡,常年出没于声色场所,上学也总是最后一名,最后还是花钱出国混了个文凭回来,唐朝白记得,他常常听见时彪书房门不关,咳嗽着责骂自己的大儿子,那个没用的alpha只会低头道歉,甚至哭着说自己干不来。 时菲敬身为beta,就轻松多了,她是时彪的后面娶的老婆的孩子,成绩一直很好,但没什么大志向,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总归有我的一份,饿不死就行了,何必去啃硬骨头。 其实唐朝白一点都不想过来,棠艺的事情就有得忙的了,哪有时间到处走,但田玉离性格强悍,在他因为工作大病一场之后硬是拉着他到a时游玩。 田玉离也忙得很,来a市主要还是有一部电影要拍摄,顺便把唐朝白给带过来了,唐朝白也常常见不到她的人,不过她一番心意,唐朝白也没打算偷偷离开。 朝白哥哥!少女正处于最青春可爱的时候,束着高高的马尾,穿着艳丽的红色纱裙,在阳光下笑得明朗又羞怯。 嗯。他没时间应酬,公司有合约急需他过目,他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繁琐的英文合同,女孩也不生气,绕到他的背后皱着眉看着那一个个又长又臭的英文。 你可真厉害,我看得眼睛疼。她在学校最不喜欢的就是英语了,现在解放了她是一个英文字母都不想看到了。 虽说她可能根本就看不懂,但这也属于公司的机密文件,唐朝白伸手将笔记本给盖上了,耐着性子问: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性子,她笑着把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背到身后,说道:厨房做了曲奇,我就是来问问你吃不吃。 我不爱吃甜食。 时菲敬还没说什么,他就单手拿着笔记本电脑站起来打算回房继续工作: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自便我就不陪了。 少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情绪低落:哦 唐朝白一直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干脆的拒绝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毕竟不说别的,她是个beta这件事就让他十分膈应,但碍于田玉离的面子才不得不和她交际。 女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忽然转身猛地踹了一脚身边的树,落了一只虫子在肩膀上,尖叫着将它丢开。 哈哈哈哈哈哈傻子。一个唇红齿白的白嫩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的角落,笑得眼角泛红,明明是夏天,他却像是满身都沾上了春色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时菲敬原本心情就不好,她扭头一看,那个不要脸的贱骨头躲在角落看她笑话呢,她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指着他骂到:你个妓女的儿子,谁让你到前屋来的! 时越汐擦了擦眼角的泪,冷笑着对她说道:你妈和我妈半斤八两,那时候不也是好姐妹吗?姐姐。 你时菲敬的母亲出身不太好,是酒店的陪喝,好运被时彪看上了,但也不是时越汐能侮辱的。好歹我妈就我爸一个男人,你妈可是千人骑的表子,给钱就能上! 虽然时越汐的母亲比起她母亲美艳不少,但两人身份不同,一个只是陪酒,一个是陪睡,时彪也只是不清不楚睡了他母亲一次,没想到十年后她带着时越汐回家要钱,还妄图踢走只生了个beta 的她母亲嫁给时彪。 时彪看不起时越汐母亲的身份,给了她一笔钱就打发了,条件就是把孩子留下,五天之后,有人来通知他,他母亲喝醉了掉进江里淹死了。 那又怎么样?我依旧姓时,还是个alpha。他凑近时菲敬的脸,幽幽地说道:你说我处理了你,父亲会怎么样?对了,到时你也不知道了吧,不过是个不成器的beta。 早年时越汐曾经弄死过一个佣人,时菲敬毕竟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母亲又把她保护得很好,想着以后嫁一个好人家,她害怕这个疯子,给了他一巴掌跑掉了。 时越汐不屑地看着她,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内壁,妈的,力气真大,今晚那女人肯定要来找他了。 他抬头,对上了一双黝黑冷漠的眼,时越汐楞了一下,挑衅地对他比了个中指,唐朝白将窗帘拉了起来。 做作!时越汐哼着小曲回到后面的房子,几个佣人倚在门口聊天,看他回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家分前后两屋,前面是大屋,住着时家的人和用于招待客人,后屋一直是空着的,直到他这个私生子来了才收拾出来给他住。 当晚他果然被谢安怡叫过去了,进门的时候他环顾了一下大厅,寥寥几个佣人在收拾吃过的饭桌,桌上只有两副碗筷,时彪和时飞捷果然不在家,也对,时菲敬也只敢找谢安怡哭了,时彪只会觉得她烦。 他看向谢安怡那张明明已经皱纹满脸却还是像刷墙一样刷了一层粉的脸,说道:哟,父亲不在,我猜你也不是找我吃完饭的吧。 她冷呵:跪下! 时菲敬在一边想看他笑话。 我连父亲都没跪过,你算什么东西? 他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谢安怡,她一直对当年的好姐妹趁自己怀孕爬上时彪的床十分记仇,那女人是死了,但还留下了个眼中钉,更让她难受的是,自己生了个beta,那女人居然运气那么好生了个alpha,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要不是时彪那个没福气的大老婆死之前留下了个alpha儿子,时家岂不是得交到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手里,谢安怡越想越气。 你是不是以为时家没人管得了你了! 本来就没人管过我,怎么现在跳出来扮演好继母的角色了吗? 你进了时家,我就是你母亲!你不要不知好歹! 谢安怡对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说道:去,把他给我抓起来! 那时时越汐已经有一米七八的个子了,但始终是个少年,三两下就被扣住了,还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他猛地一下跪在了那个女人面前。 时越汐收起了笑,脖子处的血管暴起,狠厉地看向谢安怡,谢安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还是硬着嘴说道:你瞪什么瞪!一点规矩都没有,我今天就替你父亲好好管教你。 说着她抽起早就放在一边的藤条,那是时彪教训手下的时候用的特制藤条,不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但是能让人生不如死。 时越汐没料到谢安怡居然真的敢打他,虽说她是时家的夫人,但是并没有什么实权,完全是摆着好看的,不过也好他看了眼谢安怡还有些抖的手,低下头勾起了嘴角,不知道得熬几下。 夫人。男人的声音不像是变声期的少年那样嘶哑,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威严。 谢安怡放下举起鞭子的手,转头一看,唐朝白正从楼上下来。 时菲敬立马委屈起来了,红着眼朝他走去:朝白哥哥,他今天威胁我要弄死我! 分卷(65) 唐朝白避开她想要挽住自己的手,走到谢安怡面前,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时越汐。 夫人,您这是 唉这让你看笑话了,我教训孩子呢。 唐朝白终于赏了时越汐一个眼神:这是 时菲敬嘟喃道:就是个野种 谢安怡连忙制止:菲菲!别乱说。她装作一副好母亲的样子,说道:这是时家的三少爷,不过啊,一直不服管教,我们都很头疼,这不今天居然对菲菲说出那样子的话,真的不管不行了,我也不想这孩子走上歧途是不是? 唐朝白看着嘴边青了一块的人,对谢安怡说:您教训孩子我是不该插手的,但这三少爷已经成年了,用这种方式可能不太合适,毕竟是时家的孩子,要是时叔叔看见了我怕他误解您的好意。 时越汐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唐朝白,唐朝白却挪开了目光,他这是在维护自己吗?时越汐才十八岁,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在发热,他憋红了脸才没有扯着人问他:为什么帮我! 谢安怡这才反应过来,她挑时彪不在的时候下手,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孩子虽然不受重视,但毕竟是个alpha,时彪也一直对他好吃好喝得待着,上次自己不过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闲话,时彪就不高兴了,他说:那女人都死了,这是我时彪的孩子,你想弄死他不成!我告诉你,好好做你的时夫人,别给我自以为是。 这她这是气昏脑子了,要是被时彪知道了如此大费周章地她开始慌乱起来。 没等谢安怡反应过来,外面传来了停车的声音,她连忙让人把时越汐放开,怎知他顺势倒在了地上。 你好歹是时家的人,怎么蠢得和猪一样时彪正指着时飞捷的脑袋骂,一进门就看见了满屋的混乱,自己那个小儿子倒在地上,满头冷汗,谢安怡慌张地想要把人拉起来。 老公,你听我说他自己倒下的,我就骂了他几句! 时越汐看见时彪,满眼的敬畏害怕,想要站起来却一次次地倒下,旁边的两个保镖将他拉起来,这才发现他的左脚好像骨折了。 父亲时越汐低着头,像个无害的小兔子一样,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阴狠模样,唐朝白在一旁看着挑了挑眉。 时彪转而看向谢安怡,冷声问:我说过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 不是我真的 唐朝白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这晚上谢安怡哭声很大,跪在书房门前不愿离开,时越汐被送去了医院,第二天唐朝白才知道,时飞捷投资亏了七千万,时彪本就气得不行,第一次注意到了自己这个不待见的小儿子。 至于后来唐朝白记不清了,只记得,时彪不久之后把这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拉到了大家面前,正式接手时家的公司,后来时飞捷和谢安怡死了,时菲敬被送出了国,时彪病情急转直下,他被关在了时家,时越汐时不时来找他。 两个月后,时彪死了,时越汐将他带到时彪的病床前,时彪已经活不久了,医生都建议安乐死,时越汐却对他说:拔了他的管子,我就让你走。 他那时很冷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死亡是迟早的事情,而唐家不能没有他,于是,他亲手拔下了时彪的氧气管。 唐朝白,你杀了我父亲,你永远欠我一条命。 作者有话说: 没错,时某就是个神经病,无意中春心暗动,缠着唐大不放手,我们生活中可不能这样哦。 第89章 唐朝白依旧连续两天没有回家吃晚饭了,他忙得焦头烂额,找到了那个叫柴显周的小明星,之前因为恋爱的事情给公司找了不少麻烦,后来经纪人打算暂时雪藏他,他找到了一个有点资历的前辈让他带着自己去了顶楼。 他不知哪里听来的,说唐总喜欢好看的男性beta,正打算溜进去把自己给献出去,没想到却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别的东西,他辗转找到了时越汐身边的人打算拿此做筹码转到a市发展,这花了他不少钱,可没等他接到时家那边下一步的消息,唐朝白先找到了他。 可原件早就不在他手上了。 阿姨出门买菜了。曲笛穿戴整齐,站在客厅和舒逸说话。 我先上去帮你拿行李。 前两天曲笛忽然找到他,说不想呆在唐家了,问能不能去舒曼那里住一段时间,舒曼是没有意见的,舒逸更是乐意为之,兴冲冲地当即就要上门把人接走,但曲笛说自己走的话唐家两兄弟肯定不会愿意,让他帮自己。 东西不多,就只有一个24寸的行李箱,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舒逸想着这里的东西都是唐朝白买的,不要就不要了,等过去了缺什么他一样可以给他买,如此想来,曲笛似乎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眷恋了,心情更加好了。 上车之后,舒逸交给曲笛一张火车票,说:待会儿到了火车站,你小心点别让人碰着了,那个站的出口我安排好了,换好衣服出来他直接将你接到我姐家里。 其实他光明正大把曲笛带走,唐朝白想要秋后算账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曲笛就是怕,说不想他们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他不得已才来了这一出。 为了让人信服,他将人送到火车站,买的是长途火车,但是他在最近的一个站就会下车,那个站有人接应,直接把人带回舒曼家里。 曲笛接过那张火车票,面色有些凝重,眼角泛红,他假装不经意抬手,顺势擦去眼角的泪水,眼里似水雾缠绕,让人心疼。 火车站不远,舒逸亦步亦趋的把人送到闸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进去,曲笛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看他,舒逸怕他害怕,很想朝他笑一笑,但他不能让别人认出来,带着口罩什么也做不了,现在他才发觉自己是个傻子,糊弄一下曲笛就好了,还真的把人带到火车站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可没等他反悔,铃声响起,曲笛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他不知怎么的内心终是不安,而且这种感觉越演越烈,他告诉自己不用太担心,甚至给曲笛去了个电话,曲笛接了给他报了平安,他还是心慌。 直到去接他的人回电话说接不到人而且电话也打不通了他才惊觉自己是不是掉进了曲笛的陷阱里面,他是真的打算走,根本就没打算回来而自己做的为他掩盖痕迹的一切或许成为了他远走的条件。 舒逸再给他电话,彻底打不通了 陆华严还在公司,被自己小舅子几个电话叫回了家,一向冷静的舒逸红着眼让他帮忙找人,这样癫狂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之前的那段时间,舒逸和曲笛分手的那段时间。 舒曼也是精神不济的样子,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哭了起来,陆华严心疼不已。 舒逸打不通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跑到预定的车站去找人,结果被人认出来了,狼狈逃走,他只好回家找陆华严帮忙,他把曲笛弄丢了,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能去哪里,他那个身子甚至走路都不太稳。 他已经给曲笛的账户打了一笔钱,他恨曲笛那样利用他,但是他也担心他一个人为了躲他吃不吧睡不好,而且银行那边肯定也能查到消息的,只要他用钱,想到这里,舒逸安慰自己,没事的,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唐朝白是被阿姨叫回家的,她以为曲笛一直在房间休息,直到晚饭时间去找人才发现他没在家里,唐朝白第一时间查了监控,发现是舒逸把人带走了,他浑身都是肃杀之气地找到了陆家,得到的却是人不见了的消息。 唐朝白从来没有那么意气用事,他看不起那些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不过脑子就动手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可以谈判可以解决的,而武力是最愚蠢的解决方法,但他却对着舒逸动手了,两人扭打起来,很不容易才被陆华严拉开。 别闹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人! 唐朝白拭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阴冷:如果他出事了,舒逸你也别想好过。 陆华严十分头疼,这唐朝白在生意场上看着那么睿智儒雅,怎么也会为了一个beta大打出手,一点平时的样子就看不见了。 那边火急火燎地找人,其实曲笛就是在原定的那个站点下车了,不过他没有在说好的那个出口出去,混着人群在另一个出口走了,他打了车,到了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城市,他拿出自己的现金付钱,那司机还花了一点时间去小店里面换零钱给他找零。 他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小城市人不多,但也算是热闹,路边不少小摊贩在吆喝,他买了一个手抓饼坐在油腻的板凳上吃了起来,东西不太好吃,或许是这段时间嘴巴都被养刁了,他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将整个手抓饼都吃完了,他可以不吃,但肚子里的小家伙可不能不吃。 旁边小店放着娱乐新闻,曲笛有些看着出了神,不知要过几天,这上面会出现自己的照片,那些不堪的,凌辱的,让人笑话的照片,他会再次成为他们舆论的中心,每一个人都指着他骂他不要脸,让他去死。 他必须逃的,但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他没有多余的钱了,他把能用的钱都提了出来,接着到唐朝白放现金的柜子里拿了一些,凑了两千块,他知道自己想要和他们摆脱关系,这么做未免有些无耻了,但他真的没办法,以后他会想办法还上的。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的重新开始,但他真的很想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些人,要是当初乖乖地呆在那个小山村里,没有因为想要摆脱自己的处境而跟着母亲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说到底还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小城市不少人都是老人小孩,成年人都到大城市打工去了,有些人倒是会到这边的小工厂工作,因此不少小出租屋,他运气算好的,一个beta女房东看他怀着孕还到处奔波,答应降低价钱让他租。 一个月三百,水电自理,这边有空调,不过算是老家伙了可能制冷效果没那么好。 房东叫赵小瑜,今年也才三十,家里不缺钱,有好几栋楼,她毕业之后就没工作,在自家房子一楼开了个书店,靠着收租打发日子,书店不是都卖书,主要是开给附近的小学的,除了一些练习,更多的是小玩具和零食,那些个小孩放学之后最喜欢来这边买上点东西偷偷吃了再回家。 这一楼都是商户,二楼未免吵了,很多人不愿意租,不过这个价钱也只能给你住这里了。她看了眼曲笛早就遮不住的肚子,说:不过对于你来说这倒是方便了,上下记得小心点,我可不想你在我这里出事。 谢谢你,已经很好了。 虽然不大,也就十五平米,外带一个独立的浴室,一个人住绝对足够了。 床也有了,床垫我那里有一张不用的,待会儿我让我老公给你搬上来吧。赵小瑜自己也有个女儿,当初怀她的时候受了不少苦,疼得很,自然也对他心生怜悯。 反正她也不缺钱,就当是为孩子积德吧。 赵小瑜把钥匙交给他,没多久她那个长相魁梧高大的丈夫扛着一张有些旧的席梦思床垫来了,甚至还给他带了床单被子和枕头,曲笛对着他们好一顿谢,十分不好意思。 男人有些木讷,没说什么,赵小瑜挥挥手让他别太客气,不过是点小东西。 两人走了之后,曲笛开始收拾自己带了的行李,几件衣服和一些钱,多的再也没有了,手机卡他也早就换了,以后别做什么梦了,这样的生活才是他该有的,平庸又简单。 他们应该都发现自己走了吧希望那两兄弟别过于责怪舒逸才好,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才利用他的。 来了新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太累了他倒是睡得挺好的,楼下的书店开门,早餐会卖点杯面,有些孩子就喜欢背着父母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一大早就在楼下吵吵嚷嚷的。 臭小子!安静点。赵小瑜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我不!你以前都不嫌弃我吵的!小心我以后不来你这里花钱了!小孩子说话充满了稚气。 不来拉倒!楼上有个哥哥怀了小宝宝,你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 不知是不是被赵小瑜吓到了,楼下的孩子声音还真的小了点,曲笛听着心里一阵暖意,这个小城镇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 孩子陆陆续续去了学校,赵小瑜了闲下来了,把自己家的早餐分了一点拿到曲笛房里,非要他收下,说是买多了,不吃的话就不让他住在这里了,曲笛半推半就收下了,心里很是感激。 什么地方啊时越汐努力想要从地图上把那个小小的从没听过的水莞镇认出来。 何一醇为他解释:水莞镇,在南里火车站二十七公里的北方,以加工业为主,是个四线城市。 时越汐一直监视着他们,没想到自己都还没做什么,那个beta倒是先跑了,真是孬种一个,唐朝白眼睛是瞎了了,还是脑子坏掉了? 作者有话说: 人都睡傻了 第90章 曲笛去了最近的超市采购,买了一些必须的日常用品,买了个二手风扇,他舍不得开空调,超市的老板人好帮他开车送到家里。 赵小瑜坐在店里嗑瓜子,看他拿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也搭了把手。 曲笛屋里什么也没有,只能给人老板倒了杯水,老板走后,赵小瑜打算帮他收拾收拾东西。 这烧水壶不安全啊,你怎么买这个牌子的? 曲笛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牌子杂,但便宜,他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了。 其实也挺好的,我注意一点就好了。 赵小瑜看他表情窘迫,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像他这样的她见过不少,大多是家里穷,自己跑出来赚钱的,身上钱不多,一块钱掰成十块钱花,少吃一顿是一顿。 赵小瑜连忙转移话题:孩子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第二性征还得等出生了才知道。 我女儿,是个alpha,你还没见过吧,长得可好了,就是人懒了点,要是宝宝出生了,看看能不能订个娃娃亲什么的!她那性子,我都怕没有人能看上她。虽然嘴里数落着,但赵小瑜的脸上分明是闪着名为骄傲的东西。 分卷(66) 曲笛也笑着摸了摸肚子,说:你的孩子那么优秀,我怕她看不上我们家糖糖。糖糖是孩子的小名,取自唐的同音字,曲笛在心里一直这样叫他。 赵小瑜干脆在他家和他聊起来了,说了不少怀孕时期的注意事项,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她得去接孩子回家吃饭了。 半夜曲笛腿抽筋,他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但怎么也够不着自己的小腿,他没办法,只好靠着等着它过去,幸好没多久腿就不抽了,取而代之的是酸痛,之前唐朝白会帮他揉腿 他重新躺下,忍受着闷热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在书店闹腾过之后陆续回学校上课,赵小瑜在楼下收拾残局,曲笛下楼买早餐,回来的时候赵小瑜叫住了他。 来,小曲,坐这儿。 坐下之后,赵小瑜打开天窗说亮话:小曲,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曲笛一惊:没有,我挺好的。 是这样的,昨天超市老板和我说了,你问他店里缺不缺人,你也知道,他那个超市是我们镇上最大的超市了,整天忙个没停的,你是个孕父,他怕你出事才不帮忙的。 看来超市老板是觉得不好意思,找赵小瑜来表达歉意的,其实他没生气,他知道自己这种情况根本不会有人要的,他也不想去麻烦别人。 他连忙说:我没怪他,我理解的,其实我现在是有些资金上的麻烦,孩子预产期可能就是两个月后,我怕到时候曲笛不抱希望地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还招人吗? 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了,曲笛也不想赵小瑜为难,毕竟他想应该没人想要招一个快要生产的人,于是他说:临时工也行。 要真的找不到工作,他还真的有想过去捡些废旧物品去卖,他小时候干过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为了生活,总得低头。 前边的快递站好像招人,嗯还有拐角处的那个水果店招收银的。赵小瑜笑了笑,说:不过呢,你这种情况我还是建议你去水果店,那个快递站经常要搬搬抬抬,那些人又来来往往的,要是有不知轻重的撞到你了怎么办? 水果店那不是 对啊,就是我老公的水果店。赵小瑜抱怨道:他总说放心不过别人,现在店里就他一个人,闲的时候是很闲,忙的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一天三顿几乎都在店里吃,我骂了他好几天他才答应招人的。 早中晚三个时间段也正是下班的时候,自然人最多,赵小瑜的丈夫常常没时间回家吃饭。 虽然她这么说,曲笛还是觉得她在特意帮忙,受人恩惠他有点不好意思,但特殊时期他只能接受,他郑重而又感激地说:谢谢你,小瑜姐。 嗨,客气什么,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哪能没有低谷期,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嘛,现在我帮你了,指不定以后我有困难也得找你,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我妈一直教我,做人啊,不要计较那么多,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谢谢,谢谢曲笛泪眼婆娑的,看得人生出爱惜的心来。 赵小瑜可受不了这种煽情的事情,赶紧抽了两张纸巾:别哭啦,快擦擦,老一辈的人都说啊,老是哭的话会生个小哭包出来的。 其实她也只是想让他先止住眼泪,没想到曲笛真的被她吓到了,他发觉自己这个孕期好像还真是常常流眼泪,紧张地问:那怎么办? 赵小瑜被他逗笑了,没想到他那么好骗,只好安慰他说其实这些话也不准的,像她女儿,她怀孕的时候就天天发脾气,可苏檀脾气也没像她,倒是像自己那个闷葫芦老公苏天。 赵小瑜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问:我能摸摸他吗? 曲笛拉着她的手放到肚子上。 呀!赵小瑜被忽然的胎动吓得缩回手,惊喜地看着曲笛:他动啦!他动啦! 这个早晨,宁静又美好。 与此同时,时越汐也在镇上最大的酒店下榻,他从进大门到房门关上,嘴里的挑剔就没有停下来过,何一醇见惯不怪,时越汐要求高,被单不是真丝的不要,地上没有羊毛地毯的不要,灯光不是暖色调的不要,不安静的不要,等等等的挑剔行为。 时越汐嫌弃地坐在白色的床铺上,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要弄死他着实简单,何必自己亲自下场,但是想到唐朝白那个混蛋居然喜欢这样的也看不上他,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整唐朝白,更要整整这个所谓的唐朝白心上人。 不知道唐朝白看到他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对头是什么精彩的表情,到时候再一脚把他踹开,他就不信唐朝白还会要一个他用过的货色。 时越汐对自己很有信心,他这副容貌不说在情场上了,在谈判场上也占过不少便宜,区区一个beta他还不放在眼里,刚好这阵子闲得慌,他也好久没玩这种游戏了。 其实他还住在后屋的时候,他就靠着接近前屋的人来让他们为自己办事,其实时彪有很多机密他都是知道的,因为时彪身边的秘书就是他的枕边人,因此他才能在后来迅速接管时家,至于那个秘书?知道得太多的人他怎么会留? 曲笛最终在苏天的水果店当收银,苏天看起来蛮木讷的一个人,其实很会照顾人,他特地弄来了一张高一点的凳子让他收银的时候可以坐着,偶尔也会给他一点水果吃,说是做果盘剩下的,可哪有人会把最好吃的那部分剩下来的。 苏天多了时间回家吃饭,赵小瑜也很开心,有的时候时彪回不去了,她带饭过来也会带上曲笛的那一份。 苏天和赵小瑜的女儿苏檀他见了几次,挺成熟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怕他似得,经常躲在父亲身后不肯出来。 我警告过她别碰着哥哥的小宝宝了,她可能记着了才这样,她还和我说这个哥哥很温柔,喜欢着呢,你别多心,那孩子就是嘴笨,跟她那个呆子老爸一样。赵小瑜一没事干就丢下书店到水果店和他聊天,书店雇了一个人看着也不怕。 赵小瑜把桌上的葡萄吃完,说:对了,方圆路那边开了一家新的蛋糕店,本人凭身份证可以免费领一个小蛋糕,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那天苏大哥和我说了。 你去了没啊,苏檀那天领回来了一个,别说,还真的蛮好吃的,也不用你关注什么公众号发什么朋友圈,我打算待会儿和苏天去领两个回来,要不你也去吧 曲笛刚想说什么,店里就来客人了,问他有没有水晶葡萄,曲笛连忙过去给他们服务去了。 晚上十点,路上人不多了,苏天也打算回家休息了,他让曲笛先走,自己收尾关门,曲笛走到路口,忽然想起来赵小瑜的话,他今天一天都念着小蛋糕,他好像很久没吃甜的了,他抿了抿嘴,转头朝着蛋糕店的方向去了。 原本他是没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那家店还真的没有关门,他快步走了过去,有个女孩儿在收银台后打哈欠。 她见有人来了,赶紧打起精神:欢迎光临! 曲笛换走了最后一个小蛋糕,是个切件,上面有只可爱的小猫,店员还把卖不完的巧克力曲奇送了他一小包,曲笛心情愉悦,连步伐都轻快了起来。 这边都是商户,除了镇上另一边的烧烤摊,路上都没人了,曲笛抓紧了手上的小蛋糕,走得快了些,可他走到一个小巷口边,黑压压的地方忽然冒出一双手把他给扯过去了。 曲笛下意识挣扎,那人却恶狠狠地说道:再动就杀了你! 他不敢动了,那人在他身上摸索,最后才在口袋里找出几张零钱,曲笛忍着恶心不敢动。 妈的,才二十块!那人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小刀抵在了曲笛的脖子上,松开了他的嘴,说:手机呢?拿出来? 曲笛的手机刚才顺手放进了小蛋糕的袋子里,他颤抖着声音回到:在在那里,在那个袋子里面。 那人抢过他手上的袋子,一低头就有人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拿着刀子的手腕往后一扭,刀子落到了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就被抵住了腹部往后来了个过肩摔,那人瞬间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曲笛浑身脱力,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他想跑但是腿却一直在打颤站都站不起来。 他抬起头,逆着路灯的灯光和清冷的月光,伴着夏天的风,一张过分精致好看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越汐甩了甩自己的手,问:你有事没? 作者有话说: 时某戏份正式开始。 今天刷了一天的红+,一直被刷新认知下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答应我好吗,真的真的不要再给湖北红+捐钱了好吗? 第91章 这人穿着白t恤蓝色牛仔裤,脚下蹬着很常见的一双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就像是没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只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时越汐看他坐那儿有些嫌弃,多脏啊,于是大发慈悲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刚刚那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中看不中用,他才摔了一下就躺在地上嗷嗷叫,腰都直不起来了。 曲笛接受了他的好意,站起来之后说了谢谢,接着哆哆嗦嗦拿出自己的手机。 你干嘛? 报警。吓得忽然忘了报警电话,我我该该打120还是110? 时越汐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把抢过他的手机,随口编了个理由,说:别报警,我我前段时间偷了车,要是到警局去肯定要登记信息,这不暴露了吗?我才救了你,你别转头就把我送进去了。 曲笛看着他这副青春的学生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偷车的小混混,有些怀疑他说的话。 不过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曲笛,要是他报警了,做笔录的时候肯定要登记私人信息的,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通过这找到自己。 曲笛惊魂未定地看了眼挣扎的人,说:那他怎么办? 时越汐不留情地在他肚子踩了一脚,不顾那人鬼一样的叫声,说:就是个小混混,只敢抢你这种弱鸡,给个教训就好。 曲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那人自顾自地捡起他的东西拉着他就要走,他也只好跟上。 可时越汐没想到的是,才走出几步,刚刚倒地不起的人露出了阴冷的眼神,捡起身边的木棍站起身来,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力气之大导致那不粗的木棍应声断裂。 时越汐只觉得脑袋一疼,眼前模糊了起来。 草,何一醇到底在搞什么?计划里没有这一出啊 曲笛没来得及理会那个自己也被吓到,快速逃跑的人。 他手忙脚乱接住了快要倒下的人,可他实在是太重了曲笛根本抓不住他,最后只能任由他躺在了地上,他无措地站在一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报警,可当他下定决心打120的时候,躺着的人忽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吓得一哆嗦,手机掉在地上迅速黑屏。 你你没事吧曲笛现在的身子蹲不下去,只能伸手把人拉起来,时越汐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手,趁脑子还有点理智,说:回回你那里。 说实话,曲笛是不敢把陌生人带回家的,但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心中的愧疚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就这样放下这个人。 他刚刚说自己之前偷车,是真的很怕被带回去才不愿意去医院的吧 快点!这人浑身没力气了,说话倒是还中气十足。 曲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扶着这个大活人回到家里的,把他放到家里唯一的床上,曲笛将已经一塌糊涂的小蛋糕丢进了垃圾桶里面。 他走到床边,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吃他忽然想起来,这屋里别说药了,连一块创可贴都没有,只好闭了嘴。 那人似乎昏过去了,在门口的时候就走不动了,是他一点点把人拖进来弄到床上的。 曲笛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他的脑袋往旁边掰了掰,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后面一个很明显的大包,但幸好没出血,他有些担心,又在四周按了按,昏过去的人疼得皱眉,曲笛连忙收起手。 那就先让他休息一晚上吧,如果真的有事他还是会把他送医院的。 到了半夜,睡在地上的曲笛翻来覆去睡不着,腰酸得厉害,小腿抽筋,他只能坐起来靠在墙边抻了抻自己的腿。 今晚的月色很好,出租屋没有窗帘,月光就这样撒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面。 呃床上的人忽然出声,曲笛在月光下隐约看见他发红的脸,他伸手一探,果然是发烧了。 家里没有药,一晚上曲笛端着水进进出出,愣是用最简单直接的物理降温把温度给降下来了,他靠在床边打算待会儿给人换毛巾,没想到就这样睡过去了。 哥哥哥哥 谁在吵曲笛胡乱挥了挥手打算把这扰人清梦的声音赶走,今天正好是一周一休的时间,闹钟没有响。 哥哥,小汐好饿啊。 曲笛猛地惊醒,转头一看,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那个高大的男人委屈地蹲在床边睁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他。 哥哥! 他咧开一个笑,将这张明媚张扬的脸衬托得有些傻气,曲笛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回笼,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妥。 你 男人抢话:哥哥你为什么睡地上呀?小汐怕小宝宝着凉了,所以把你抱床上睡了。说完他还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曲笛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谁都看得出,这男人好像是傻了被人打傻了。 小傻子嘿嘿笑着,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曲笛的肚子,眼里充满了希冀:哥哥,小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你你曲笛立马起身,不行,他必须把人带医院去,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那么他的罪过就大了,无论怎么样,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分卷(67) 小傻子笑嘻嘻地以为可以出去玩,十分听话,但是当曲笛穿好衣服随口说了一句咱们去医院,小傻子不干了,他跑回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哭闹着不肯走。 我不去我不去,小汐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打针?哥哥你是坏人,我不要和你玩了! 曲笛很头疼,只能试着和他沟通:小小汐是吧,你今年几岁了? 小汐五岁了!不是小朋友了,你别想骗我!说完往里缩了缩:哼! 最终曲笛没能把人忽悠去医院,他打死也不肯出门,曲笛又怕人知道把自己抓到警察局去,他又不可能把人绑过去,只能看着吃小笼包吃得开开心心的男人一脸烦恼,这小笼包是他到楼下买的,他一直闹着要吃东西。 哥哥,你吃!小傻子很懂礼貌,六个小笼包给曲笛留了三个,即使自己真的很喜欢吃也不多吃一个。 曲笛没心情吃东西了,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想要找他的家人但是这人身上居然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不说身份证了,连手机都不带,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找? 哥哥,你不吃东西会饿的。小傻子勺了一勺粥,笨拙地吹了吹,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期待地看着他:哥哥,快吃,小宝宝要饿啦。 小傻子眼神很清澈,他的长相一看就是很能迷惑人的那种,连眼睛都是饱含春情的桃花眼,但不知怎么的,他的眼里干干净净一片纯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不忍拒绝。 他就着小傻子的姿势吃下了粥,他高兴地很,非要继续,最后那一碗粥全部进了曲笛肚子。 经过初步的了解,小傻子叫越汐,和妈妈一起生活,越这个姓很少见,曲笛打算暗中问一下这镇上有没有姓越的人家,赵小瑜说了,他们这一片大多是认识的,说不定越汐就是这附近的人,但是他又担心,之前他说自己偷车的事情,会不会他是个外来人员,只是逃到了这边,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很麻烦了。 哥哥,你在想什么呀?曲笛坐在床上,小傻子一点忌讳都没有,蹲在他的面前,两张脸凑得很近,曲笛连忙推开他,尽力忽视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 小汐,你还记得妈妈住在哪里吗? 他记得那么多东西说不定记得自己住在哪里,这就好办了,可小傻子没了笑容,嘴角下拉,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哥哥不想要小汐了吗? 琉璃一样的眼珠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蓄着水,随时随地就能调出来,红着眼眶控诉着他的不是。 你你别哭,我没说不要你啊 小傻子开始啜泣,委屈地擦去自己的眼泪:妈妈妈妈不要小汐了,哥哥你别不要我。 这孩子不是才五岁吗?妈妈不要他了是怎么回事?他这话勾起了曲笛的记忆,他母亲也是在他没多大的时候离开的,干脆利落一点眷恋都没有。 或许是感同身受,曲笛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人,心里想着他小时候肯定也很可爱吧,还是个alpha,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人会把这么好看的alpha小孩丢下呢?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做偷车这样的事情。 小傻子哼哧哼哧地吃着曲笛给他的小饼干,完全不知道他已经在脑子里把他悲惨的一生全部过了一遍了。 以至于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或许是怀孕的原因,曲笛对小孩子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理了理小汐的头发,看他吃得满手都是巧克力,笑了笑,拿出毛巾给他擦手,这小傻子不肯走,那就暂时待着吧,他也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你慢点。 看着哥哥的笑容,小汐心里砰砰跳,这个哥哥人可真好呀,他要一辈子都陪着他,他不想回去妈妈那里了。 曲笛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赵小瑜他们解释小汐的存在,只好让他待在家里不要随便出门,小汐很乖,点头答应,曲笛有些担心,但是又必须出门买菜,他买了个便宜的电饭锅,赵小瑜给了他一个旧的电磁炉和锅子,他一直在家里做饭。 他匆匆买好需要的东西,才走到楼下,就看见小傻子站在床边笑着和他挥手,他叮嘱过他不要随便出声,他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还是兴奋地挥着,曲笛不知怎的,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个人在家里等他 作者有话说: 时某: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小笛子:我以为是个天使,后来天使傻了。 abo在劫难逃 第92章 曲笛一进门,小汐就紧张兮兮地和他说:刚刚有个阿姨来敲门了,我没开门。接着他指着卫生间说道:我躲进去啦,嘿嘿。 他就像只大黑狗一样,摇着尾巴求表扬,真是小孩子心性,但他还是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说:小汐真乖。 曲笛给他买了几件衣服,都是市场买衣服的摊位上淘的,十五块一件,五十块四件,还买了两条短裤两条长裤,最贵的还是那两套五十一套的睡衣,原本就没多少钱现在又多了一笔支出,但曲笛心里没有一点不舍得,反而想着家里的小傻子看见会多开心。 过来。曲笛拿出那几套衣服,让他把身上那套有些脏了的换下来,小傻子本来就觉得这衣服穿着不舒服,开开心心地开始脱衣服,一点都没有顾忌曲笛。 你你到浴室换。这是个alpha,这样大咧咧地在自己面前脱衣服,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小傻子没问为什么,拿着最喜欢的小熊睡衣就进去了,曲笛在外面坐了没多久,浴室里传来小傻子的声音:哥哥,你没有给小汐买小裤裤! 曲笛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站起来走到门前,问:什么小裤裤?那是连体睡衣。 小傻子打开门伸出一个脑袋,扁着嘴巴说:哥哥,小鸡鸡没有衣服穿了。 曲笛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总算知道什么是小裤裤了,感情他是说他还没给alpha买过这种东西,一下子给忘记了,他羞得脸色发红,支支吾吾地说:你先先穿,哥哥忘了,我我待会儿给你去买。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小傻子换好衣服出来,把小熊睡衣的帽子也带上了,头上顶着两只圆圆的耳朵,他显然十分喜欢,转过身让曲笛看看他的小尾巴。 哥哥,我可爱吗? 可爱。这是真心话,他原本长得就好看,恐怕套个麻袋都好看。 曲笛走过去摸了摸,这衣服有些厚,他买了一套薄的一套厚的就想着过几个月该冷了就可以穿了,但是小傻子显然更喜欢这套。 可是哥哥,小鸡鸡痒痒的。说着还伸手去挠,这不雅的姿势让人不忍直视,曲笛想,果然还是得先去把最重要的贴身用品给买回来。 忙了一天,总算是把需要的日常用品给买回来了,曲笛脑子现在还一团浆糊一样,他只要想着自己那个一个alpha穿过的内裤估算他要穿多大的,就不好意思去看那个小傻子。 这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并不强势,是淡淡的甜酒味道。 小傻子吃饱了就待不住了,总想出去走走,但是曲笛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个多出来的人,只能先委屈他了,这小出租屋也没什么娱乐方式,他就一直趴在窗户边上看楼下的街道,看起来的确可怜巴巴的。 窗户外面的架子上晾着几条一看就不是他的尺寸的内裤,上面还有小猫图案,这小傻子就是喜欢小动物,天知道曲笛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恶趣味的成人内裤,买的时候那些人的目光让他想把自己埋起来。 小傻子没看多久就困了,曲笛带着他刷牙睡觉,床不大,曲笛怀着孩子不可能两人挤着睡,小傻子主动提出睡地上,曲笛也没反对,拿出自己买的棉被铺在地上给了他一个商场打折送的薄毯子和苏檀送他的小猪抱枕。 小傻子似乎一点都不认生,每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曲笛侧着身体,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叹了口气,他对未来真是越来越迷茫了,原本一个人生活就已经挺难的了,现在还多了一个人,他不知道知道到底能不能扛起这个责任。 不过想想又释怀了,再差也差不过现在,他已经在网络上联系到了之前找人写一些杂志文章的人,他答应自己有需要的话会给他一点工作,赵小瑜心疼他,连带着苏天开给他的工资都比外面的正常工资高一点,省着点的话,两个人应该也是够的。 第二天曲笛得去上班了,小傻子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磨磨蹭蹭的,一直暗示自己很能干,想让曲笛也带他上班。 但最终曲笛狠狠心还是把人丢在了家里,这导致他一早上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拿出花了好几百才修好的手机才发现家里根本没有电话,只好作罢。 家里的电饭锅温着饭,他中午看店会带饭,店里有微波炉可以用,他就把多出来的一份放在电饭锅里温着,现在他开始担心小汐会不会用了,毕竟他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晚上苏天吃过饭之后回来替他,看他一整天都在走神便让他吃过饭之后不用过来了,曲笛也知道自己不在状态,道过谢之后就赶忙回家了。 他才刚把钥匙插进门,门就开了,小傻子身上穿着那套小熊睡衣,看见他眼睛都凉了,脆生生地喊他哥哥。 曲笛做好了回家一团糟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小傻子不仅自己解决了吃饭问题,连碗筷都洗好了,甚至还把外面挂着的衣服全部收进来了。 怎么穿着这身,你不热吗? 小傻子以为曲笛要骂他,解释道:哥哥,我摸了,小熊已经干了我才穿的。 曲笛忍不住笑了:我没想骂你,不过这大热天的穿这个小心捂出痱子。 他看曲笛确实没生气,乐滋滋地说:不会的,我打开窗户啦。 曲笛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说:你就那么喜欢这衣服? 他想都没想:喜欢!哥哥喜欢吗? 高大的alpha站在他的面前,好像是将他搂在怀里似的,浓重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带着一点汗味,即使曲笛只能感受到一点点也觉得有点不适,他往后退了两步,把人推进浴室:先洗澡,把这身换下来,我去做饭。 哦 小傻子想不明白,小熊那么可爱,为什么哥哥不喜欢呢? 曲笛还想把人藏两天,可没想到第二天八卦的赵小瑜就跑到店里来找他聊天,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屋里那男人是谁? 曲笛还没想好理由,脑子一片空白。 赵小瑜一副了然的表情:是你男人吧! 不不是!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是?别和我说他是你弟。 他他没错。曲笛放弃挣扎:他就是我弟,前两天过来的。 赵小瑜的表情显然不相信,但没有戳穿他:你弟长得不错呀! 你看见他了?不是让他别出门的吗?曲笛站起身来,问:你在哪儿看见他了? 赵小瑜拉住他,奇怪地说道:昨天他收衣服我就在楼下来着,你急什么啊?一个成年人了还能没了不成。 曲笛松了一口气,他想到以后赵小瑜绝对会和小汐碰面的,于是交代了实情:我这远方表弟有些问题他脑子不太好,家里人不管他了,我就把他接过来了,既然你知道了,他现在一个人在家要是他跑出来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赵小瑜是不信的,没人管了也轮不到所谓的远方表哥管啊,脑子有问题还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找他? 难道赵小瑜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这人会不会真的就是曲笛的男人,两人相爱怀了孩子,但是曲笛家里嫌弃这个他脑子有毛病,于是两人私奔出来的,其实之前他一直藏着人,就是昨天才让她看见了。 不过这小两口也是够可怜的,也不知道曲笛喜欢他什么,一个人怀着孩子还要出来赚钱。 诶半夜赵小瑜越想越担心,用手肘捅醒了自己的丈夫,苏天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打开了床头的灯。 怎么了? 老公,我觉得你店里还缺一个卸货的,你觉得呢? 苏天不明所以,大半夜的把他叫醒就是说这事吗?我不缺啊,曲笛来了之后我都闲多了。 赵小瑜定眼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明天就给你招一个。 小瑜 好了,反对意见驳回,请听从组织的安排。说完赵小瑜伸手熄灯:睡觉。 就这样,傻子小汐莫名其妙也变成了水果店的一员,但别说,除了卸货这一个功能,他还兼顾着吉祥物的功能,他那张看脸往店门口一站,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往里走,没多久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这边的水果店多了一个傻傻的美男子。 家里有了两份工资,手头上松泛了不少,发工资的那一天,曲笛带着小傻子到蛋糕店买蛋糕,他平时也不怎么给他买零食,他常常看着路过的小孩手上的棒棒糖和雪糕两眼放光。 谁知道刚走到蛋糕店门口小傻子就不动了。 怎么了?按理说小孩子都喜欢才对啊。 小傻子扭扭捏捏,在曲笛的再三追问下才套出了缘由。 小瑜姐姐说,要给小宝宝攒钱,养小宝宝很费钱的,哥哥我给宝宝赚钱,你不能不要我。一开始他看见赵小瑜直接喊阿姨,把赵小瑜气得不行,说他这样一喊,自己和曲笛就直接差了一个辈分,非要他喊自己姐姐。 小傻子自己说完就红着眼睛一副委屈的样子。 曲笛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怪不得他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伸手,小傻子自觉地低下头让他摸摸自己的脑袋。 小汐那么乖,哥哥不会不要你的,小汐这段时间工作很认真,小蛋糕是给小汐的奖励,也是哥哥给自己的奖励,小汐要是不吃,那我只好自己全部吃掉了! 小傻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忍痛割爱:哥哥喜欢吃,那小汐不吃了,都给你! 分卷(68) 曲笛买了个六寸的蛋糕,两个人分着吃,曲笛吃了两口就有些吃不下了,其实最近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太舒服,离了亲生父亲的信息素,很快就会出问题的,就像他当初一样,之前有医生看着,多少会缓解一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哥哥,你怎么了? 我曲笛忽然站起来,往浴室跑去,将那几口蛋糕全部吐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孕吐了,小傻子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围着曲笛转,但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曲笛回到床上,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汐,朝他笑了笑:我没事,小汐快去把蛋糕吃了吧,放到明天可就不能吃了,哥哥会心疼的。 半夜曲笛小腿抽筋,疼得他发出低吟声,小傻子一晚上都担心地睡不着,听见他低低的抽泣声,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他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曲笛回头看他,脸色苍白,声音无力:小汐,你你帮哥哥揉揉腿好吗? 作者有话说: 时某:我不喜欢小熊!谁说我喜欢小熊!再说就鲨了你! abo在劫难逃 第93章 小傻子当然不会拒绝:好。 他小心地掀开被子,曲笛为了方便穿的是特制的孕夫睡裙,由于怀孕的缘故,他的小腿一直水肿,又红又肿的脚都看不清脚趾头的模样了。 小傻子没头没脑地笑了出来:哥哥,你的脚好像小猪的脚。 他说这话没有一点恶意,纯粹是觉得有趣,曲笛当然不会怪他,只是笑了笑,说:小汐,怀宝宝的人都是勇敢的,他们要承受很多困难,用自己的精神体力来孕育另一个生命,他们会睡不着,吃不下,小腿会肿得跟哥哥一样,有的人都走不动路,所以啊,如果你在路上看见了,这样的话不能说知道吗? 小傻子听不太懂,但也知道自己说了不对的话,连忙收起笑容,讨好地帮他捏小腿,是不是还问他自己捏得好不好。 嗯轻点,有点疼。小傻子第一次做这种事,和唐朝白比起来实在是手法粗糙,但总算是聊胜于无,酸痛的感觉渐渐缓解。 小傻子不知在想什么,刚才还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现在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用逐渐娴熟的手法专心给他捏腿,伴随着有点醉人的信息素味道,曲笛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偶尔发出几声舒服的鼻音。 嗯小汐,怎么不说话了?啊他忽然用力一捏,曲笛忍不住惊叫起来,这小傻子手劲还真不小。 小汐终于回过神来似得,迅速收手,紧张地凑到刚刚捏重了的那块皮肤跟前,拼命吹起:呼呼呼,不痛不痛。 没事没事,你别紧张,我好多了,你回去睡吧。 小傻子眼角下垂十分愧疚: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曲笛安慰道:说了没事了,快回去睡吧。 他扭扭捏捏一步三回头地钻进被窝里,曲笛也打算睡了,明天他们休假,他打算带着小傻子到外边走走,这段时间该闷坏他了。 可耳边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他看见地上那团黑影一直在动,他以为小傻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纠结,便说:小汐?怎么还不睡?哥哥说了没关系的,你不睡的话哥哥也睡不着了。 小傻子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黑夜中那双带着点淡棕色的眼睛像是星星一样,他支支吾吾了很久才小声用气音说:哥哥,我小鸡鸡好痛啊。 说完他还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谁看见一样,曲笛浑身的血液都涌到脸上了,像是火烧一样,可小傻子一点都不顾忌,问:哥哥,我想去尿尿。 你你去就去,问我干什么? 小傻子赶紧起身,边走边说:我怕哥哥睡着了不敢动。 浴室的灯亮了起来,曲笛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干脆坐了起来,他怎么就那么大意呢?他刚刚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信息素。 曲笛盯着浴室的门,心里祈祷着他能够自己解决这种尴尬的事情,但他明显是高估了五岁小孩的知识储备,没几分钟他就哭着跑出来说:哥哥,我尿不出来,我的小鸡鸡也肿了! 曲笛有些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小傻子就哭诉道:我再也不说你的腿像小猪的!我不要小鸡鸡也变成小猪的腿! 感情他是以为自己说了不对的话受到惩罚了。 说着就要嚎啕大哭起来,他不想死! 曲笛怕他真的哭起来吵到隔壁的邻居了,赶紧招手让他过来,打开台灯,扯过纸巾给他擦眼泪,他乖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那玩意儿把短裤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扭过头去,红着脸骂到:你又不穿小裤裤! 小傻子睡觉不喜欢穿内裤,被曲笛教训了好久才乖乖穿上,可小傻子很委屈地说:小裤裤在卫生间,他不合穿了我不是故意的,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曲笛捂住他的嘴巴,扭过脸不去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抛却羞耻说道:你你自己摸摸就好了 小傻子低头往那位置粗鲁地抓了一下,表情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问:是这样吗? 不不是,你你曲笛一直你你你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傻子忽然觉得哥哥的手好热啊哥哥的脖子也好好看,还有刚刚哥哥叫的好好听,他的小鸡鸡才会痛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有些发红的耳朵,好想舔一舔 他不仅想,他还做了,掌心温热湿润的触感让曲笛一个激灵,他松开手惊恐地看着小傻子:你你你做什么! 哥哥好难受啊。小傻子眼角沁泪,双颊泛红,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曲笛心中警铃大响,他面前的是个成年的alpha,并不真的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而这个alpha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志力 小傻子往他那边靠了靠,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曲笛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抓着自己的手往那地方去,委屈地说:哥哥你教教小汐吧,小汐不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始的,但帮他弄出来总好过他受不了兽性大发,他心中一直默念着,这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很快就好了。 可小傻子浓重的的呼吸声和时不时传来的闷哼在提醒他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小傻子色胆包天,干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享受他的服务。 幸亏曲笛的理智还在,才没有让他弄脏自己的床铺,结束之后他立刻把人赶下了床,羞耻感让他短时间内不想和他说话,小傻子一点也没有在意,他觉得浑身舒畅,心情都好起来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哥哥看起来不喜欢的样子呢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曲笛却完全睡不着了,他看着睡得正熟的人,无奈地叹息。 第二天曲笛睡晚了,小傻子早早起来坐在窗前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看见熟人了还朝着他挥挥手。 桌上放着他到楼下买的早点,看见曲笛醒了,招呼他过去吃早餐:哥哥,姜爷爷送了我两根油条,我没要,我说你喜欢吃包子,他就给了我一个肉包! 是吗他有些脑袋发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谁,坐了一会儿才下床洗漱吃早点。 昨晚的事情曲笛还很尴尬,一直不敢和小傻子对视,小傻子只想着今天要出去玩了,开心得不行,一直催促他赶紧换衣服。 小孩就是小孩,忘性大恐怕他睡一觉早就忘了那档子事了。 曲笛也不纠结了,让他拿上昨晚就收拾好的背包,两人打算去最近的那个湿地公园走走,那地方不大,不过就是些花花草草,假山假水,是很多人散步游玩的地方,不过他很忙一直没时间去走走。 小傻子把这次当成了郊游,背包里一半都是他买的小零食,曲笛也满足他的愿望,带上了一块不大的格子布,打算和他来一次郊游。 到达地方刚好是中午,店里周一休假,公园没什么人,只有一些老人家在三三两两地聊天,两人找了一块比较安静的地方,东西一摆就坐了下来。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不大,甚至还有些风,很是舒服,曲笛学着做了些小小的三文治,吃了几个就饱了,剩下的都让小傻子给解决了。 曲笛昨晚睡得不好,如今有些困了,小傻子大方地让出了自己的腿,可曲笛还是别扭,最后靠着旁边的树打算眯一眯,小傻子拿着他的手机看动画片,遇到好笑的就捂着嘴笑,时不时偷偷看有没有吵醒哥哥。 傻子!忽然出现两个小男孩,站在不远处捡起地上的小树枝扔到他们这边。 小傻子没听清,但是他的朝着自己扔东西,他很不喜欢,哥哥好像睡熟了,他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小声警告道:哥哥在睡觉!我不和你们玩。 蓝衣服的小孩对黄衣服的小孩说:哈哈哈哈,我就说了他是个傻子。 接着蓝衣服小孩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谁要和一个傻子玩啊!和傻子玩就会变傻子,那个小孩生出来就是个小傻子! 两个小孩笑作一团,不知那句话触到了小傻子敏感的神经,他放下手上的手机,恶狠狠地看着那两个小孩:闭嘴! 他那股子憨劲儿好像不见了,眼里的狠厉让人心里犯怵,蓝衣小孩儿明显有些害怕了,但是他还是不怕死地说了一句:我妈说和傻子生出来的娃娃是短命鬼啊!放开我!妈妈!妈妈! 小傻子一下子就抓着他的脖子把人提溜起来了,手上没用什么劲儿,但小孩还是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道歉! 曲笛被小孩凄厉的叫声惊醒了,看见了让人心跳停止的一幕,他小跑着过去拉住小汐的手,看着那个小孩呼吸困难的样子,曲笛要吓坏了:放手!越汐!快放手! 曲笛快要哭出来了,小傻子才把人丢到了地上,曲笛连忙上去扶,小孩却怕得连滚带爬地想要跑,不远处两个女人哭喊着朝这边跑过来 abo在劫难逃 第94章 妈妈!呜哇哇哇哇哇哇!孩子的母亲一来就把他抱在怀里,有了靠山,那孩子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跟着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充当了前锋的作用,一上来就指着曲笛两人破口大骂,甚至还上前拉扯小傻子的衣服,曲笛连忙拉开他们两个。 蓝衣孩子的母亲也反应过来了翻开孩子的衣领,红色的掐痕很是明显,她哭着控诉两个成年人的不是,声音尖锐,步步紧逼:你们两个大人欺负我的孩子,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掐死他啊!大家都来看看呀!杀人了!杀人了! 小傻子不服,出声说道:我才没用力! 小汐!曲笛把人拦在自己身后,怕这两个在气头上的母亲会伤害到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傻子。闭嘴! 小傻子乖乖闭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背看。 那母亲哭着要报警,小孩儿一个劲喊疼,另一个女人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周围也围三两个老人家,指着曲笛他们说闲话。 在他们眼里,无论怎么样,大人都不该和小孩子计较,何况那孩子看起来真的吓得不轻的样子,孩子的母亲拿出手机要报警。 不要报警曲笛上前轻轻拉了一下蓝衣孩子的母亲手臂,被嫌弃地躲开了。 你要弄死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死不要脸的和你的姘头滚远点。说着低头就要拨打110,曲笛心一急,说:我们可以赔钱的,求你别报警他什么都不懂,可能只是误会。 女人推了曲笛一下:脑子有问题就别出门祸害别人! 站在他身后的小傻子赶紧扶住他:你别动我哥哥! 这小镇子上很多人都是见过面的,这两个女人也认识这个带着傻子弟弟的beta,但这不代表她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孩子在一旁抽泣:妈妈,让警察叔叔来抓他。 要抓也抓你!是你先骂人的!晚上怪兽就要把你这个坏孩子吃掉!小傻子喊道。 曲笛回头,表情严厉: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小傻子慌了,哥哥真的生气了,和以前那种自己打破了杯子偷吃糖果的生气是不一样的,他表情软了下来,小声说:我不说话了,哥哥。 曲笛恳求道: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们赔偿,除了医药费,我额外赔偿两千不,三千,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对不起 曲笛大着肚子,只能微微弯腰给他们道歉,小孩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一旁有的人是认得曲笛他们的,一直以来对他们的印象都很好,便开口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女人还是不消气,知道骂一个傻子他也不知道,便开始指桑骂槐地说曲笛肯定和这个傻子弟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曲笛捏紧了拳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他挺直了腰站在小傻子面前为他承担下了所有的谩骂。 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陪孩子去了医院,没什么事,就是脖子淤青了一点,孩子的母亲不愿意用医保卡,就是想看他们难堪,一点点药花了三百块,最后她拿到了曲笛转给她的三千块赔偿,骂骂咧咧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太阳的余晖落在他们每天都走的那条大道上,曲笛走在前面,小傻子默默跟在身后,他好几次去拉曲笛都挥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小傻子的心像是跌落了深秋的潭底,又冷又无助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在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害怕曲笛会将他赶出去。 但曲笛没有,只是那一晚上曲笛没有吃饭,他躺在床上面对着那面白墙,沉默不语,小傻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知道昨天才拿到的工资没了一大半,他偷偷坐在床边的地上,想要离他近一点。 分卷(69) 小傻子按捺不住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给自己壮壮胆子,偷偷扯了扯被子:哥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曲笛心中一直堵着一口气,心口闷闷的,小傻子这一句试探性的哥哥好像把气球戳破了一个洞,那些委屈和负面情绪倾泻而出,他偷偷抹去眼泪,依旧不答话。 他现在还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想把气撒在小傻子的身上,他知道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沟通和理解,在他情绪稳定下来之前他不想说话。 哥哥小傻子声音带上了哭腔。哥哥,小汐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可以打我屁股,我一定不哭的。 对于他来说,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打屁股了,妈妈生气了就拿家里那根竹鞭子抽他,疼得他哇哇叫,还得在家里趴几天才敢上学。 小傻子大着胆子拉他的手,轻轻晃着:哥哥你说说话嘛唔他忍不住抽泣起来。 曲笛被他一闹,抽回自己的手,说: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他声音沙哑哽咽,小傻子被吓得愣住了,他探身去看曲笛:哥哥,你是不是哭了呀 生气没什么,但是对于自己闹哭了哥哥这一件事,小傻子心脏跳动似乎失去了频率,很是惊慌,眼睛也酸酸的,他借着自己占优势的体格和力气,硬是把背对着他的人给掰过来了,一双泛红湿润的眼睛撞进他的眼中,带着湿气的睫毛无辜地颤抖着。 小傻子呆了一下,无措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哥哥你别哭好不好,小汐错了,你别哭 明明该委屈的是自己,但那小傻子越哭越厉害,那张好看的脸上被他的眼泪鼻涕糟蹋地一塌糊涂,曲笛无奈,只好收起情绪哄哄这孩子。 不知道这小傻子哪来那么多眼泪,曲笛哄了好久他才慢慢停下来,完了还不停地打哭嗝,浅棕色的眼珠子像是被月光浸过一样,明亮清澈。 小傻子哭完只好,战战兢兢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袖子,问:哥哥你不生气了? 曲笛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垂下眼帘,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欺负人家? 是他先骂人的!我让他道歉! 曲笛也能猜到一点,有些小孩也常常在店门前逗着小傻子玩,他是工作人员不能做什么,往往是把小傻子拉走就算了,今天怕是那些小孩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就算他们骂人了,你也不能那样动手,万一真的出意外了怎么办?幸好小孩没什么事,要是真的伤到哪儿了,她们肯定不会放过小傻子的,说不定还真的要他偿命呢。 我一开始也好好说了呀小傻子低下头,手指戳着自己的大腿,说:我说了哥哥睡觉,我不和他们玩可他们骂了哥哥,还骂了小宝宝小汐只是太生气了 原来他们还骂了自己和孩子,曲笛心里有些触动,他是在维护自己,他摸了摸小傻子的脑袋,小傻子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哥哥,你不生气啦? 两人很快就和好了,曲笛还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葱油饼,小傻子吃得满嘴都是油。 小地方不大,那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别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了,说水果店那个好看的傻子打小孩,把人都打骨折了,平时对他们还算友好的人开始告诫自己的孩子离那个小傻子远一点,有的人路过水果店还露出嫌弃的眼神绕开他走。 傻子似乎没有感觉到大家对他的排斥,端着试吃的盘子热情地对着路过的每一个人笑,看见熟悉的还喊人家过来吃,但那些人都摆摆手拒绝加快步伐离开。但他只是撇撇嘴,继续对着下一个路人笑。 好处也不是没有的,起码那些讨人厌的小孩再也不敢来招惹他了。 这天休假,曲笛买菜去了,小傻子呆在楼下小书店闲坐等着哥哥回来,小学生也上学去了,店里没人,赵小瑜也无聊和小傻子聊了起来。 你怎么不陪小曲去买东西啊?他那大肚子不得小心点。 哥哥说我碍事不让我跟着去。事实上他上次跟着去蹲在卖鱼的档口前看鱼怎么拉都不肯走,最后曲笛只能买了一条鱼回家给放桶里,谁知道晚上那条鱼就上了饭桌,他含泪吃了三大碗,一边吃还一边控诉哥哥太无情。 赵小瑜左右看了看,拉了拉凳子靠近他,小声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那什么你们的性生活还和谐吧其实赵小瑜想知道的是,曲笛的孩子是怎么来的,难不成傻子别的都不会,唯独知道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说小曲才是主导的那个 可他看起来那么腼腆害羞,真想不到啊 小傻子看着手里的动漫书,没有认真听她说话:什么叫姓生活啊?什么叫和谐呀? 探听别人的私生活是不太对的,但她真的太好奇了,她只好委婉的解释:你哥哥肚子里的小宝宝是怎么来的? 小傻子头也不抬:哥哥说是一只小狗叼来的,然后放进哥哥肚子里住十个月宝宝就能出生了。 这都是什么老掉牙的故事?问题是他居然还信了,看起来这傻子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啊!对了。小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哥哥晚上会腿痛,我经常帮他捏捏腿的,但是有时候他会痛好几次,小瑜姐姐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哥哥不那么难受呀? 这傻子还会捏腿了,还算是个及格的伴侣。 她也怀过孩子,也有一些经验,说:你可以在按摩的时候拿热毛巾敷一下,让他抬抬腿动一动,促进血液循环。 哦~小傻子记下来了,接着他又问:还有还有,有时候很晚很晚了,大家都睡觉了,哥哥好像会难受,就是那种他想了一下,他极度匮乏的词汇量形容不出来,只要直接学着叫:嗯嗯啊啊嗯,他就是这样叫的,好像很不舒服,声音很小,但是我能听见的,我问哥哥哪里不舒服,他说没事,可他常常这样。 他一脸无辜地问:小瑜姐姐,哥哥怎么了呀? 赵小瑜这算是厚脸皮的人都被他说的满脸通红,这场景她熟悉,怀孕后期那什么需要会异常大,医生还说适当的夫妻生活可以减轻生育的负担。 曲笛肯定是不好意思向一个小傻子求huan,所以才自己忍着,赵小瑜忽然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于是她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张年代久远少儿不宜的碟片,这还是他和家里那口子热恋的时候的小情趣呢。 她默哀了三秒钟,将他交给了小傻子,还大发慈悲让他在自己家里看。 曲笛这天恰好回来得晚了一点,小傻子看完了影片的第一个片段,那羞耻的声音还萦绕耳边,他满脸通红手脚僵硬地坐在赵小瑜家里。 小鸡鸡又痛了 第95章 曲笛总觉得小傻子今天怪怪的,眼神躲闪,说话还结巴,难得放假也不闹着出去玩了,抱着几块钱一大包的虾片啃。 你今天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他一副心虚的样子。 小傻子挪开眼神,此地无银三百两:没有!不信你问小瑜姐姐 难不成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出租屋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两个人就一起看最新的电视剧,幸好赵小瑜整栋楼都有无线wifi,不然他还真舍不得用流量来看。 这是最近的小说改编网剧,好评如潮,曲笛是看得津津有味,但小傻子看不懂那些人文绉绉地说些什么,下巴抵着膝盖,快要睡着了。 砰砰砰。 忽然有人敲门,小傻子蹦起来:我去开门。 打开门,门口站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西装革履,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哥哥,你找谁? 何一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那天晚上时总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他走之前叮嘱过短时间内不必找他,但别说人看不到了,连通讯设备都联系不到人,何一醇硬着头皮帮他处理了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最后只能派人去找了。 得到的消息就是时总在曲笛那儿住下了,还在水果店打起了工,更重要的是,那人说时总看起来很奇怪。 何一醇总算是意识到出问题了,这段时间时越汐不在a市,金国豹似乎按捺不住了,开始在时家的地盘上频繁搞事,而且他帮时越汐联系的那个打手第二天就失去了消息。 时 谁啊? 小傻子侧开身子,对曲笛说:是个不认识的哥哥。 何一醇顺势走进来,和曲笛打招呼:你好,曲先生。 你你好。曲笛站起来,看着这个穿着得体,全身都散发着上流社会气息的人,扯了扯自己有些旧的衣服,眼神躲闪不自在,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心里有不好的预想。 他扭头看向小汐,小汐当有客人来了,曲笛没时间看电视剧了,开心地问他:哥哥,我能不能看小猪佩奇? 曲笛的手在抖,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一点:小汐,你到小瑜姐姐的书店坐一下吧。 啊?小傻子不情愿:为什么呀?我不想去。 去吧,听话。 最后屋里只剩下何一醇和曲笛,曲笛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一个多余的杯子给他倒杯茶。 不用忙了,曲先生坐吧。 曲笛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何一醇没多废话,直接拿出了时越汐的身份证,说:我是来带他回去的。 曲笛双手不安地交叠着,他扯了扯嘴角,说:他你是他家人?怎么现在才来找他? 我们也找了很久,最近才找到他,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这是报酬。何一醇拿出补偿,曲笛看了一眼,他带来的公文袋里都是现金,恐怕几万块还是有的。 我知道曲先生你的情况特殊,所以准备了这些现金,不知你还满意吗?这人连他的底细都查清楚了。 他不过是个陌生人,恰好在那个时间点遇到了他,照顾了他一段时间 他自嘲道:没想到这几个星期能拿到这么多钱。把公文袋推回他的面前: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要。 何一醇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将钱放下就打算下去把人带走了,曲笛慌忙站起来拉住了他,说:我和他说他恳求道:我来说,他很固执的,我怕他不听你的。 何一醇沉默了一会儿,说:麻烦了,你也知道的,他这个样子我必须尽快送他去看医生。 对了,他这个样子,自己连送他去医院都不敢,有什么资格留着他呢? 楼下,小傻子把玩着赵小瑜给他的玩具,看到楼上的曲笛朝他挥手,他立刻丢了手上的东西跑回去,是那个陌生的哥哥给自己开门的,小傻子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小汐这个是 朋友。何一醇说道。 嗯,这是你的朋友,姓何。曲笛不知道该怎么花,小傻子皱着眉站到了曲笛伸手,警惕地看着那个陌生的哥哥,在这里他认识的,信任的就只有曲笛一个人,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是他的朋友,他满心的抵触。 我才不认识他,他肯定是骗人的!哥哥你不要被他骗了。 何一醇恨不能接受这么单纯无害的时越汐,世界观似乎被摧毁了,但他还是柔着声音说道:那个小汐是吧,我真的是你的朋友,你跟我回家吧! 这人果然是来带自己走的,小汐不可置信地看向曲笛,控诉道:哥哥,你要送小汐走吗? 他是你的家人你不能让他担心。曲笛安慰道:就算你回去了,我们也是可以见面的对不对,就像你和小瑜姐姐一样,住在不一样的地方,可放假了还是能见面的。 我不要小傻子对何一醇十分抵触,他推着何一醇要把他赶出去,红着眼倔着不哭,他一哭哥哥又得烦他了。 小汐!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哥哥答应你,有空会去看你的。 我不要!小汐忽然看到了桌上的公文包,里面红艳艳的都是钞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得,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他咬紧牙关,狠狠地说:哥哥就是不想要我了!你拿小汐来换钱! 他这样想自己曲笛很受伤,他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了,可他毕竟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去的。 现在想想,他还清醒的时候说的话说不定就是假的,什么偷车贼什么小混混,要是知道他家情况是这样的,他肯定会一早把人送回去的。 这孩子倔头倔脑的,怎么说都不肯听,拿着包里的钱就往何一醇身上砸,粉红色的纸片飘落一地,曲笛上前拉他:小汐!你冷静下来。 可他双眼发红,明显就是气急了,甚至还想着和何一醇动手,何一醇无奈,从口袋拿出针管就往时越汐手臂上扎。 你干嘛!曲笛吓坏了,一把推开了何一醇。 身后哐当一声,小傻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曲笛急得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喊他的名字,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一醇打电话让候着的人上来,那些人把小傻子抬走的时候,曲笛硬是拉着不然走,这人往小傻子身上扎针,他现在严重怀疑他的身份,他是多没脑子才会这样相信一个忽然出现的陌生人。 你往他身上扎什么了!你放下他,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曲笛敌不过三个壮汉,眼睁睁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小傻子被带下楼去了,这里的动静不小,有的人已经围在下面看了。 分卷(70) 何一醇拦住了曲笛,说:只是镇静剂,我没时间耗在这里了,等他恢复过来了,我自然会联系你的。 曲先生,之前你鉴于自己的身份,宁愿给钱了事都不愿去警局。他忽然笑了笑:我想你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大对吧,毕竟,您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见光吧。 接着他看了眼满地的钞票,冷脸说:这些钱,曲先生还是收下吧。 曲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屋里一片寂静。 曲笛病倒了,赵小瑜那天恰好不在,事情经过他还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来了黑社会把人带走了,还说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让赵小瑜离曲笛远点,赵小瑜不信,去敲曲笛的门,里面久久没人应答,她拿来备用钥匙打开门。 地上满满的都是钞票,小桌子小椅子东歪西倒的,曲笛窝在床上一动不动,赵小瑜心道糟糕,过去一看,人都有点烧糊涂了。 小曲! 嗯曲笛掀开眼睛,艰难地辨认着面前的人,语气中带着失望:小瑜姐是你啊。 什么是我啊!你发烧了,赶紧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赵小瑜找来一件外套,打算给苏天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曲笛却说:我不去医院 哪能不去医院!赵小瑜生气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这孩子也不想要了是不是!赶紧给我起来! 不行的曲笛挣扎着,愣愣地说道:我不能去医院的小瑜姐,我不能去医院他们他们会找到我的 谁?赵小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咳咳曲笛觉得浑身发冷,他再次躲进了被子里,喃喃道:不能去医院,不能去啊 曲笛不知道自己怎么又睡过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还在自己小小的出租屋里面,赵小瑜趴在床边睡得香甜。 咳咳刚想说话,他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糊住了一样,一阵阵刺痛。 啊!赵小瑜好像睡傻了,嚯得一下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最后才回过神来,她揉了揉眼睛:你醒了啊,对了,喝水喝水。 一杯温水下肚,曲笛觉得好多了,但声音还是像生锈嘶哑的机器一样,每说一句话,喉咙就会疼,该是扁桃体发炎了。 事到如今,曲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告诉赵小瑜自己是为了躲仇人才到这里来的,所以才不敢去医院。 仇人?就今天那几个? 不是那是小汐的家人,他他其实是我在半路上捡到的,现在他的家人找上门来了,他不想走,一直闹,所以所以才用那种方式把他带走的。曲笛不安地摩挲着手里的杯子,不知道小汐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你们真的没关系啊我还以为算了算了,那小子有良心的会回来看你的,你也别为了这点事弄坏身子了。 曲笛垂下眼睑:我知道的我只是有点难过。外边淅淅沥沥下着雨,一点光亮都没有,曲笛嗫嚅道:又剩我一个人了啊 赵小瑜一阵心酸,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作者有话说: 我的设定中小笛子就是个弱受,所以别问我为什么他那么弱了。上一章关于赔钱了事,是因为真的报警去警局了,小笛子肯定要做笔录的,很快就会暴露行踪,而且生活中一个成年男人掐着一个孩子的脖子怎么说都是暴力行径,无论孩子怎么骂人了,动手肯定是不对的,道德和法律层面他们都不会占优势,拿钱了事已经是曲笛能做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如果真的报警闹大了,虽然时某是傻子,但是赔钱肯定少不了的。他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没钱没权,是不得不低头的,他没那个资本去挺直腰杆和他们闹,只能委屈自己保全动手的时越汐。 没想到这会有那么多人接受不了。 第96章 生活还得继续的,何一醇带来的钱他理了理,有五万块,他病好了才发现他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说什么以后还能见面他连小傻子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赵小瑜劝他把钱收好,说什么他也养了那家伙好一段时间了,还为了他赔了钱,孩子出生得花不少,曲笛不想让人找到,只能去镇上那家不大的私人诊所,花钱是少不了的。 曲笛觉得自己要是真的用了这笔钱,好像真的验证了小傻子的指控,自己拿他换了钱,他一直没动,他想或许哪天小傻子回来了他把钱还回去,或许可以堂堂正正挺直腰杆和他交个朋友。 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就该出生了,曲笛去医院做了个检查,顺便照了b超,他自身有些营养不良,但孩子的情况很好,医生说了足月之后剖腹产是最佳的选择,这个私人医院没有条件保证顺产的安全性。 赵小瑜有些担心,一直想劝他不如到正规的大医院去,但曲笛很坚持。 别的人怀孕到这个时候大多是待在家里待产的,但曲笛不行,他还坚持到水果店上班,久坐让他的腰酸痛,再也没人笑着帮他揉,半夜小腿抽筋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忍着。 赵小瑜觉得,曲笛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常常坐着就能神游天外,得喊好几声才回过神来,她知道他在想谁,但她不敢问,怕勾起他的伤心事。 夏天快过去了,南方迎来了回南天,外面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雨,屋里满墙满地都是水珠,连床上的被子枕头都像是洗了没晾干一样,曲笛第一次开了空调的抽湿功能,睡在这样的床上他怕对孩子不好。 如果说一开始对这个孩子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害怕,但现在,他发现,那么多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最终只有这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能陪着自己了,或许往后更长的时间甚至是他这一生他也只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了。 这两个周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小汐,他也壮着胆子去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比较有钱的人家,他上门看过了,那只是一家比较富裕的当地商人,和小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他很后悔当天没有留下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他又开始做噩梦了,梦里变成了小傻子被带走的那天,冰冷的针尖闪着银光,毫不犹豫地刺进小汐的皮肤,那个相貌端庄的何先生变得面目可憎,在他面前一片片地割下小汐的皮肉,他半夜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睁眼看到熟悉的环境,一直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躺了一会儿外边闷了一天的雨终于开始下了,雨声渐大,他起身打算给自己倒杯水。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敲门声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阴森。 曲笛放下水杯,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敲门声再次响起,他没有听错,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出租屋没有猫眼,他小心翼翼地靠在门上想要听听外面的声音,说实话,这边的治安不算特别好,尤其是他们这种出租屋,偷窃是很常见的,但由于这栋楼下赵小瑜每天在下面的书店坐着,另一栋楼有苏天的水果店,陌生人是上不了楼的。 哥哥正当曲笛打算打电话叫苏天来看看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小汐! 曲笛急忙开门,小傻子湿着身子站在门外,他和之前一直穿着t恤和大裤衩的样子不一样了,换上了白衬衫,穿着黑色的休闲裤,脚下却穿着一双棉拖鞋,由于下雨的缘故,上面的毛沾着泥土脏兮兮的。 修剪过的短发趴在脑袋上,一点精神也没有,他有些打颤,看见曲笛的一瞬间水汽迅速在眼睛集结,下一秒就落下来了。 曲笛心疼极了,把人拉了进来,找来毛巾给他擦头发,小傻子呆呆地站在,身上的水滴落下来在他脚下形成一个小水洼。 他红着眼把毛巾盖在他头上,小傻子忽然往前一步把人抱进怀里,他低着头把眼睛埋在他的肩膀上,湿意渐渐明显,不知那是他的眼泪还是身上的雨水。 曲笛一点都不嫌弃,伸手回抱住了他,浑身湿透了的人身上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热度,搏动的心脏将自己的想念一点点地传递给他,小傻子没有忘记他。 真好。 哥哥。小傻子哭了。你为什么不来看看小汐。 曲笛心被攥住了一般抽疼:对不起,哥哥忘记问何先生的联系方式了,你原谅哥哥好吗? 不好!小傻子第一次不听话,他控诉着曲笛的无情:他们说哥哥不要小汐了,他说你有了自己的小孩才不会要我,那个何朋友一点都不好哥哥我们把钱还回去,小汐给你赚钱好不好。 小汐曲笛不想他走了,但是他在那里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哥哥,小汐很难才跑出来的你咳咳你带小汐走好不好,他们会把我抓回去的,好热啊哥哥。小傻子抱着曲笛的手越来越紧,呼出的热气隔着衣服也像是要把人灼伤一样。 曲笛这才注意到小傻子的体温似乎不太正常,空气中飘散着甜酒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 小汐你怎么了?曲笛想要推开他,但alpha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抗衡不了。 小傻子抬起头,狼一般的双眼盯着他看,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我不知道 事实上是医生告诉何一醇让时越汐做一些之前经常做的事情看能不能刺激他恢复记忆,何一醇和他只是上下属的关系,最后只想到了一个馊主意,找来他最喜欢的一个床伴打算让他回忆一下,为了防止他拒绝,给他喂了点东西。 哥哥你好好看呀。小傻子着迷了一样盯着他看,无师自通地吻了他,甚至还想撬开他的嘴。 曲笛狠下心来咬了他一口,可他却一点都没有退缩,反而借着这个机会长驱直入,血腥味让这个吻充斥着暴力的味道。 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犀利阴翳,将他的双手扣在了头顶,借着曲笛穿着睡裙的便利,将人压在墙上,一点适应的时间都没有给曲笛,直接顶了进去。 这场雨下了很久,终于在凌晨五点停了下来,屋檐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楼下的铁皮上,屋内也归于平静 曲笛累得睡着了,他发红的眼角,身上无法忽视的痕迹和手腕上的淤青都诉说着那场情事的激烈程度。 发热的小傻子像是疯了一样,毫无节制,做完之后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了过去。 时越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白云,他一直走一直走都走不到尽头,可一向没什么耐心的他却心平气和地在这个奇怪的梦里呆了很久很久。 时越汐睁开双眼,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香玉满怀,身上都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当曲笛那张泛着白的脸映入眼帘的时候,作为小汐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他只花了五分钟来消化这件事情,他就这样盯着怀里的人看了整整五分钟,最后他吻了吻自己怀里的人:睡吧。 曲笛醒来之后一摸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双腿有些打颤,昨天站着被他们昨天居然他瞬间羞愧难当,在他眼里,小汐一直都只是个孩子。 醒了? 曲笛抬头,小傻子再次换上了大裤衩,端着一杯菊花茶来到床边蹲下:嗓子不舒服吧,温度刚刚好,喝吧。 曲笛傻傻地看着面前这个说话得体,举止成熟的人,他的眼神透露着精明,这绝对他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傻子。 他迟迟不敢接过手里的菊花茶,时越汐忽然一笑,妩媚至极,即使是一个omega都不会有这样魅惑人心的能力:想我喂你吗? 你你曲笛往后退,时越汐抓住了他的手,凑上去再次吻住了他,这次他极尽温柔,细细研磨,曲笛连抵抗都忘记了。 一吻毕,曲笛捂着嘴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时越汐恢复记忆了,就这样靠着一场莫名其妙的性*恢复了记忆,但他却不想走了,一个电话把打算过来抓人的何一醇打发走了,自己则打算赖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面。 第二天两人谁也没提起那晚上的事情,似乎只当做是一个梦,只是恢复记忆的时越汐曲笛有点接受不了,以前他那张脸任谁看见了都会被惊艳到,但是配上他憨憨傻傻的笑就显得很单纯可爱。 现在的小傻子也时不时对他笑,但总是充满了色欲,犹如美杜莎一般,美丽又危险。 你不回去吗? 吃饭的时间到了,时越汐直接叫了外卖,是镇上最贵的那家酒店的饭菜,说不上精致,但是价钱却是曲笛绝对舍不得的。 时越汐给他夹了满满的一碗,笑着说:你很想我走吗? 他的话带着冰碴子似得,曲笛怎么敢再说什么,只能埋头吃饭。 时越汐无奈一笑: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这人笑起来总是让人挪不开眼睛,曲笛每次都暗自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再被这张脸给迷惑了,但没有哪次可以抵挡住这张脸,特别是他温柔地对着自己笑的时候,如果世界上有天使这种生物,或许就是这样子的吧。 他们现在的关系,畸形又别扭 时越汐不再去水果店上班了,连带着也不让曲笛去了,曲笛不想靠着他生活,两人在这点上一直不能达成一致,时越汐又不能对他做什么,只能咬牙切齿天天站在水果店帮他收银。 镇上那个好看的傻子好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人尽皆知,来水果店看人的男男女女更多了,居然还有alpha红着脸想要时越汐联系方式的,时越汐冷笑地看着他,说:滚。 原来小傻子是个冰美人。 作者有话说: 时某:我觉得我恢复的不是太好,需要多来几次。 第97章 午休时间,赵小瑜带着午饭来水果店,她和女儿吃过了,曲笛和苏天坐在后面吃饭,她和时越汐接手了收银的工作。 送走了一批客人,赵小瑜松了松发酸的胳膊,斜着眼偷看时越汐,别的不说,没了那股傻劲儿,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身上还是穿着廉价的大裤衩和白恤衫,但就是浑身贵气,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 分卷(71) 以前她还喜欢调侃小傻子来着,现在连看看他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时越汐忽然扭过头来,赵小瑜心虚地挪开了目光,假装自己在整理东西。 你女儿入学的事情等下会有人给你电话,别错过了。时越汐站在她身旁,但没看他,声音清冷。 啊?赵小瑜脑子转不过弯来。 时越汐看她的傻样,好心提醒:你不是打算把女儿送到国际学校去吗? 镇上教育资源一般,倒是隔壁镇有个很好的国际学校,很多人都把孩子往里面送,那里出来的孩子大多有出息,赵小瑜是不缺钱,但不像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像自己一样连思想都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面,她想苏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她成为一个思想开阔,独立的女性,她是个alpha,该有更好的人生。 但那家学校实力足够,也财大气粗,除了成绩他们也看重孩子的家室,算得上是一所贵族学校,她们送钱学校还觉得他们俗气,他们摸不着门道还平白受了不少白眼。 时越汐这话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你赵小瑜不敢相信,她开心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别多想,不过是你应得的东西,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要不是赵小瑜那直接粗暴的生理知识教育,说不定那晚上他难受得浑身打滚都不知道怎么做,她也算是自己恢复的功臣之一。 赵小瑜只当他是感谢自己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也不矫情,乐滋滋地回家等电话去了。 曲笛吃着饭,抬起头正好对上时越汐的目光,连忙低下头,时越汐看着不远处明显对他有着畏惧和警惕的人,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出了些意外,但还算是没有偏离原本的计划,甚至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开局,省去自己很多心思。 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唐家和舒家该找上门来了,但他可不是会被一点点小恩惠就打发的人,预订好的东西他不会轻易放弃。 曲笛最终还是朝着他招了招手:过来吃饭吧。 好。背着阳光,曲笛看不清他的表情,尘埃漂浮在空中却似乎一点都沾染不到这个人的身上,干净而神圣。 门外路过的两个人在说着最近的八卦,前段时间说被傻子欺负的孩子回家路上摔下了水沟把腿给摔断了,可能得一辈子坐轮椅了,他隔壁家的孩子也因为偷东西被学校记了大过。 两人感叹一句,现在的孩子还真的不学好。 回家路上,时越汐提着苏天送的橘子,路边的小食摊嘈杂声不断,时越汐恢复正常了之后再也不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曲笛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好,两人就一直沉默着。 走到楼下的时候赵小瑜眉开眼笑地和他们打了招呼,走到门前,曲笛把钥匙插进去,忽然听到时越汐说:他们一直在找你。 扭动的手停了下来,曲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颤抖起来,手心渗汗。 时越汐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旋转了一下,门开了。有我呢,我都安排好了他们找不到你的。 曲笛扭头看着他,委屈又无助,时越汐低下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楼道里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曲笛脑子一片空白,他眨了一下眼,面前的人模糊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太清醒,为什么没有在时越汐吻他的时候推开他?半夜里他依旧在想这个问题,时越汐不再是那个没分寸的孩子了,一个吻意味着什么?喜欢?还是爱? 时越汐亲吻他的时候,他心中很平静,但灵魂深处却隐隐地雀跃着,就像唐朝白说爱他的时候,他不爱他,但仍在为他的喜欢而心感愉悦。 他不正常,闻辉和他说过的,这是唐朝白不知道的事情,他再也没有办法对爱他的人产生共情了,爱对于他来说等于伤害和危险。 从那场充满着欺骗和痛苦的爱情里面抽离出来之后,他好像再也没有爱一个人的感觉了,但他希望有人能护着他,就像流言开始时的唐夕言,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唐朝白,还有现在的时越汐 他在主动接受着他们的好,甚至是爱他依恋且珍惜,但提不起勇气给他们同等的回报。 发情的猫又在尖声嚎叫,曲笛惊出一身冷汗 是了,他为什么逃呢?不是因为那些照片,不是因为唐夕言那些不堪入耳的嘲讽,只是因为害怕,害怕那些不堪会毁掉一切,毁掉他们对自己的好,才选择了逃避,与其被他们抛弃,他宁愿远走。 或许他只是想证明一样东西,这个世界上依旧有人爱着他。 理智和欲望在心中拉扯,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和那些玩弄感情的人渣没有一点区别,他不再理想主义,不再追求身心合一只有彼此的理想式爱情,他学会了无形中利用每一个爱他的人,看着他们燃烧自己的一切来温暖冰冷的自己。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自私的人,但他却享受着这一切,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害怕,即使是天塌下来了也会有人给你扛着。 爱,只是带来痛苦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那些热烈的,为了爱人付出一切的感情是怎么在他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当他回过头的时候,身后已经一片黑暗,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个说着我要找一个爱我的人,然后用尽一切去爱他的曲笛,好像已经死了。 他所拥有的一切已经被人挥霍殆尽,他再也拿不出一丝一毫了。 依旧睡在地上的时越汐翻了个身,曲笛轻声叫了他的名字。 嗯? 他没睡。 曲笛用很轻松的语气问:你喜欢我吗? 尽管时越汐一直把喜欢把爱挂在嘴边,这是他和情人相处的情趣,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也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捉弄你才亲你的吧。 我不值得。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曲笛,你只需要接受我的好,就够了。 不需要回报的爱,到底什么时候会消失呢?曲笛不再说话,闭上眼,听他呼吸平稳,似乎睡了,时越汐没得到回答,心中忽如其来一阵烦躁,他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两周后,苏檀如愿进入了那所国际小学,一周回来一次,赵小瑜特地请了曲笛和时越汐出去吃饭,选了镇上最好的饭店,包了包厢,一共五个人却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赵小瑜开心,喝多了两杯,抱着曲笛一直说要给苏檀结娃娃亲,曲笛哭笑不得。 吃过饭,苏天叫了车和妻子女儿一起回去,曲笛说想走走,于是两人并着肩走在路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去。 天被染成了深橘色,恐怕明天得下雨了,路过那家甜品店的时候,时越汐让他等着,没多久提着小蛋糕出来了。 他举起了手上的蛋糕,笑着说道:你喜欢的水果蛋糕。接着顺势牵住了曲笛的右手,曲笛低头看了一眼,干燥温软的手让他有一瞬间失神,正当时越汐打算放开他时,曲笛微微手指微微弯曲,虚虚地握住了他的手。 时越汐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被放入了曼妥思的可乐汽水,快要冲出来了。 他从没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曲笛的态度,现在却好像被他弄得心率失衡,他喉结动了动,告诉自己,不过是计划成功的激动。 一到晚上,这边人就很多,路边的烧烤摊都在准备今晚的生意,早上没卖出去的菜农趁着晚上下班时间也来守着,时越汐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点。 曲笛轻轻地说着什么,混杂着身边的叫卖声,但时越汐还是听到了。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他知道时越汐是为了他才一直留在这里的,他没什么能给的,时越汐什么都不缺,迁就是他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迁就他的生活,迁就他的脾气,他想试着重新开始,哪一天他的病好了,他或许能够给出时越汐想要的那个答案。 时越汐停住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笑着将人拥住。 好,我们离开这里。 明亮的灯光中,他看向似火的天空,燃烧的云悠悠飘过,怀里的人毫无顾忌地信任着他,他竟生出了一点怜悯。 他最终会毁了这个人的。 走的那天天气很好,苏檀特地请了假回来,泪汪汪地看着曲笛,手里拿着一个丑丑的娃娃,赵小瑜笑了笑,把苏檀往前推,苏檀抽抽搭搭地哭着说道:呜哥哥,这呜这是阿檀的礼物,送呜送给你。 曲笛朝着她张开双臂,苏檀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最喜欢这个给他送糖果偶尔送他上下学的哥哥了。 别哭啦,哥哥有空还会回来看阿檀的,你要好好学习,下次哥哥还带你出去玩。曲笛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 赵小瑜看着车的后玻璃,忽然有些感慨,苏天搂住自己的妻子,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曲笛探出头对着他们说再见,汽车扬起灰尘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小镇。 不少人到水果店还会念叨两句,那个好看的小傻子和怀孕的beta呢? 他们回了a市,住进了时越汐准备的别墅。 作者有话说: 曲笛:可可爱爱,不谈恋爱。 第98章 何一醇知道时越汐把人带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些惊讶,但身为时越汐的助理兼下属,他选择保持沉默,他们坐着私人飞机回去,依旧用的来时的身份,唐家那边还在倾尽全力找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在时越汐手上。 下午五点他们终于到了a市,来接机的人原本是有事要汇报的,但看见时越汐身边的陌生人之后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上车之后曲笛靠着窗户继续睡了,前面的小弟正要开口问,时越汐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回去再说。 他们回到了时越汐的宅子,不是时家大宅,时越汐觉得住着膈应早就在接手时家不久之后一把火烧了,那块地现在还荒废着。 时越汐在a市是有头有脸的人,但树敌也多,住的地方选在了半山腰,只有这一栋房子,他和一百多个兄弟都住在这里,这里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庄园,后面院子甚至还有养鸡鸭鱼的。 经过一条不长的路,一道铁质的大门出现,门口亮着灯,站着几个保镖,两只大狗趴在一边,听见熟悉的汽车声立马竖起耳朵站了起来,尾巴摇得很欢。 曲笛倒是有点被面前的大阵仗给吓到了,他之前只以为时越汐家里有点钱,是个商人,可这放在古代完全就是一方之主的架势,他现在很怀疑他说的话。 时越汐看出了他的疑惑,也不多说,直接带着他进门,进门之后是一个很大的西式院子,中间一个巨大的喷泉,奶白色的西式建筑像是伫立在山中的另一个世界,这里有一栋主建筑,是时越汐住的地方,后面有五栋副建筑,一样的西式宫廷风格,住着他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主要负责这里的安全和日常需求。 推开门,就像曲笛想象中的一样,他以为自己走进了西方宫廷,两边是巨大的楼梯直通二楼,一楼就是一个大厅,正中间放着一个美女雕塑,往里走应该是房间。 厨房在后面,我通常在房间吃晚餐,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到后面的花园吃饭。 还有花园 不用了。曲笛连忙拒绝,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两人走上楼梯,楼梯挂着的倒不是什么油画,是一幅幅的昆虫标本,看着有些吓人,可不能否认的是有些还真的挺好看的。 曲笛犹豫了很久,支支吾吾地问:你的家人是外国人吗? 时越汐还真的忍住想了一会儿,说:据说我祖上有人是法国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房子就是法国贵族的遗产吗? 时越汐笑了笑,敲了敲他的脑袋,说:想什么呢?法国贵族也不会把房子建到中国的深山老林里面,这是我自己花钱盖的。 曲笛摸了摸一直蝴蝶标本的相框,心中感慨,你的品位还真的挺独特的。 时越汐把人带到房间后就去开会了,二楼一共五个房间,一间时越汐住的主卧,一间书房一间会议室,剩下的就是客房了,三楼有健身室,私人影院,一间小型图书馆,一间画室,四楼暂时只有桑拿房。 他有些后悔跟着时越汐来a市了,他看到这一切心中有点害怕,总觉得他不是他自己说的只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门口凶神恶煞的狼狗和脸上带着疤痕面无表情的保镖都让人心生恐惧和不安,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时越汐说吃过饭后会有医生给他做产检和简单的身体检查。 晚饭时间两人没能在在一起吃,时越汐开会脱不开身,楼下的女仆曲笛只能想到这个称呼,因为她们真的穿着女仆装,男人要不是西装,要不就穿着一套统一的服侍,看起来和那身女仆装是同一系列的,白衬衫黑裤子黑马甲,还带着黑色的领结。 时越汐应该事先交代过,女佣给他做了中餐,还是他喜欢吃的,不过他有些累,吃不下太多东西,女佣点了点头,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之后就收拾好推着餐车离开了,曲笛想着待会儿医生会来,就倚在床边等着,没想到等着等着睡着了。 兴许是太累了,他迷迷糊糊睡到十一点多才醒过来发现自己盖上了被子,身边的时越汐坐着翻看着什么文件,他一动,时越汐就放下手里的文件,扶着他的腰让他坐起来。 曲笛揉了揉睡模糊了的眼睛,问: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 医生他还记得自己是要等医生来着。 我让他明天再过来。时越汐把他微翘的头发抚平,说:起来洗个澡继续睡吧。 时越汐准备好了他能穿的衣服,睡衣长裙布料柔软,宽松舒适,和自己在地摊上买的一百三件的很不一样,房间的地上铺着毛毯,就算不穿鞋也不会担心被冷到脚,浴室里也早就准备好了他那一套梳洗用具。 时越汐告诉他浴缸水温怎么调,告诉他那些写满了法文英文的瓶子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水,他还让人买了一点有安眠作用的香薰,泡澡的时候点着晚上会睡得好一点。 时越汐把香薰滴到仪器里面,说:这是孕夫可用的,对孩子没有任何伤害。他站了起来,忽然靠近他,两人的脸大概只有两指距离,狎昵道: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浴缸里的水散发着水雾,衬得时越汐这张极具诱惑力的脸更加圣洁,曲笛扭过头,红着耳朵将他推开:别闹。 分卷(72) 开玩笑的,你自己小心点,站起来的时候扶着旁边的扶手。曲笛这才注意到浴缸旁边的墙上多了一个大理石的扶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嗯。 时越汐真的对他很好,相比于唐朝白还要无微不至,可曲笛却对这些好意有顾虑,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会就算是自己救了他,他也不相信这么短时间里他对自己能有多深厚的感情。 他掬起一捧水,扑到自己的脸上,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知道这样不管不顾地跟着他来到a市,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每张脸,每一个摆设,甚至是空气中风带来的阵阵花香都是陌生的,他不属于这里,时越汐这样的人也不会属于他。 他能想到的就是那晚上的事情或许给了这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一点新鲜感,所以才将自己留在身边。 这房子居然还有b超机器,医生把孩子的b超图交给曲笛,时越汐也凑过去看,他皱着眉看着图片上黑黑白白的一坨,指着那个圆乎乎的脑袋说:他的头好大啊。 医生笑了笑,说:只是角度问题,你明天来看可能又不一样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时越汐说:以后我给你找个保姆,这孩子就让他们带着吧。 你不喜欢孩子吗?曲笛心中忐忑,他不喜欢孩子,而且这个还不是他的孩子 孩子闹哄哄的,听着烦人。 他也不打算要孩子,时越汐没啥血缘亲疏观念,他不需要别人养老,干嘛要生个孩子出来闹心,以后挑个能干的小辈,养大了把时家交给他就是了。 小汐曲笛还是习惯这么叫他。你不介意这个孩子吗? 介意什么?时越汐无所谓地说道:介意他不是我的孩子?你别把我想的太迂腐,谁还没个过去,你不说我也不会问,哪一天你愿意说了,我就听着,不过,你就算一辈子不说,我也不生气,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他摸了摸曲笛的肚子,说:只要你愿意一直陪着我,这就够了。 其实时越汐知道唐家人找他的事情,是不是说明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孩子是谁的,曲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他也是会害怕的,带着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他永远没办法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接受时越汐给自己的一切。 好像,时越汐一直在追,而他一直在退,他不敢踏出那一步,害怕再次跌得粉身碎骨。 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告诉你行吗?到时候不管时越汐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有异议。 好。 一个月后,曲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大家都以为自己的当家人有了伴侣,甚至还怀了孩子,这是时越汐在这里呆得最长时间的一次,这个时间指的是没带任何人回家过夜的时间,他们都觉得时总安定下来了,对这个夫人也很是上心。 预产期定下来了,两周后,医生给出了剖腹产和顺产的方案,时越汐第一次拒绝曲笛的意见,选择了剖腹产,顺产风险太高,他直接实行一票否决权。 曲笛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听从他的意见。 好,听你的。 时越汐还以为他会据理力争,曲笛一直都是以这个孩子为先,自己在他心里好像也只能往后排,他都准备好一大筐的话来说服他了,可他只对自己笑了笑说听你的,时越汐忽然觉得一阵舒爽,难以言喻的舒爽。 甚至有些飘飘然,准许曲笛到花园和园丁一起种花,之前他一直不让他去。 彼时,何一醇在办公室汇报工作进度,梁俊快回来了,他也能功成身退了。 时总陆家好像查到我们这边了。 唐家一个月前就找到了水莞镇,找到了赵小瑜,不过赵小瑜他已经打点过了,绝对不会说曲笛来过,只说是一对夫夫租住在那里,不过也瞒不了多久,虽然身边多了个小傻子,但恰好怀着孩子还叫曲笛,不会这么凑巧的。 花了一个月摸到他们身上,也算是厉害了。 时越汐听到他的话,缓了缓呼吸,手上的笔在檀木桌上一下下地敲着,何一醇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但以他的经验来看,心情不算太好。 时总要将消息放出去吗? 作者有话说: 即将四攻会面。 第99章 时越汐沉默了许久,久到何一醇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正斟酌着要不要先认个错的时候,他最后说:再缓缓。 至少,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他只是想报复唐朝白,用不着搭上人命。 他为自己找着借口,却不想自己从来都是个宁可错杀的人,一条还没出世的人命,从前在他眼里甚至还算不上是个人。 至少当初将曲笛作为自己报复的工具时,他就没想过放过无辜的人。 何一醇看出时越汐忽然心情不好,匆匆走了。 时越汐放下手中的笔,卸下浑身的力气,往后靠在真皮座椅上,他将手搭在眼睛上,心乱如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想起曲笛就心乱如麻,优柔寡断。 脑中不断浮现出两人相处的时光,怎么都赶不走。 大雨天他撑着伞在门口等自己回家,暖橙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那次他们两天没见了,曲笛见到他后三两步跑到自己身边,他接过他手中的雨伞,搂着他的肩膀往回走。 那天他有些感冒,曲笛给他熬了汤,味道比不上家里的厨师,但他们告诉自己,曲笛挺着肚子在厨房待了一个下午。 还有他看向桌上的小雏菊,是曲笛在花园摘的,他说书房颜色太单调了,呆久了眼睛不舒服,偶尔看看花心情会好一些,这花让他工作的时候时时走神,但他没让人拿走。 好像有些想见他了。 这段时间陪着他,好像根本没时间想些别的了,连唐朝白这个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光顾了,要不是何一醇今天提醒 曲笛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慢慢渗透入他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即使曲笛不在身边,他心中也是他,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听话好好散步。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从没有照顾过人的时越汐养成了半夜三点醒来的生物钟,看到身边的人没有抽筋没有不舒服才继续睡。 这原本是他最不屑的生活,平淡而毫无波澜,曲笛也是那种无趣至极,规行矩步的人,甚至是懦弱无能,以前的他嗤之以鼻。 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母亲发疯的时候抱着他哭,一遍一遍地说着这句话,别人都说她是想上位的小三,她也从未将自己的野心和贪欲掩饰,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才会哭着说着她心里的苦心里的痛。 再等等吧,他需要时间弄清楚。 曲笛在楼下看着园艺师介绍自己培养的新品种,他听得入迷,忽然门口的藏獒喊了两嗓子,把曲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两只狗凶是凶但是被教得很好,轻易不会乱叫。 离得有些远了,曲笛只看见一抹红站在门外和门口站着的人说着些什么,这里很偏僻鲜少会有来客。 莉娜被拒绝入内之后气得不行,推搡着面前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啊?我上次陪时总回来的时候你们俩看门狗没看见吗? 她太久没见时越汐了,他花了多少时间和人脉才有这个认识他的机会,明明那天晚上时越汐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不满,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呆在他身边,可自从那次之后到今天已经两个多月了,时越汐再也没有找她。 时越汐不是个吝啬的人,一段关系结束他总会给一笔不少的补偿,何一醇根本没有来找过她。 她一直抱着幻想,或许时越汐只是有事没时间罢了,可昨天她才从别人耳朵听到消息,时越汐似乎有了个新欢,宠得很,已经在半山别墅住了一个多月了。 莉娜等不了了,她不能接受时越汐就这样丢掉她,换上了他最喜欢的红色,打扮得体,车辆在山下上不来她硬生生穿着高跟鞋走了两个小时,却被拒之门外,她从小就是家里的公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莉娜小姐,请你回去,我们会派车送你下山。两个人一点都不妥协,一人抓着她的一只手往后扯。 这里的人谁都知道时总有了个正宫夫人,还怀着孩子,平日里时总对着他温柔体贴,虽然看着有些惊悚,但是起码时越汐脾气温和了不少,怕夫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些腌臜血腥的事全都挪了地方办。 那夫人看着就是良家妇男,被他知道时总那些风流史那还得了。 莉娜开始不顾形象大喊大叫起时越汐的名字,他们捂住了她的嘴巴,打算把人打晕直接送回去就好了,这个莉娜是公司一位高管的女儿,很早就跟着时越汐了,三分薄面总要给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边实在动静太大了,曲笛只想过来看看。 莉娜一眼就看到了他,以及他看起来月份不小的肚子,这么说,这人应该是在自己出现在时越汐面前就已经怀了孩子了,她瞬间愣住了,也不挣扎了,两人见状放开了她。 莉娜浑浑噩噩,发红的眼睛瞪着他的肚子,曲笛被看得有些不舒服,手挡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大家以为莉娜要闹起来了,可她只是看着曲笛的肚子,久久没说话,最后她双眼泛红,她只是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转身说道:对不起,我走错了。 曲笛就这样看着她,好看的裙子沾了不少泥污,看起来灰扑扑的,高跟鞋的带子散开了,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站在那儿直到园艺师过来叫他,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笑着走了,似乎刚才的闹剧只是自己的错觉,站在门口的两人庆幸着自己守住了老大的秘密。 曲先生! 曲笛回过神来,手指已经渗出血珠,地上掉落一只玫瑰,园艺师吓得半死,他把花递给他告诉他这花要先去刺,可他好像失了魂一样,什么也没听到,剪子也没接。 死了死了,自己弄伤了夫人,时总会不会弄死他。 这这我我去找医生园艺师吓得都结巴了。 曲笛接过他给的纸巾捂住伤口,淡淡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那个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你也别做太久了。 曲先生 园艺师总觉得他有些失魂落魄的。 时越汐正打算出门找他,就在门口遇到他了,门前放着园艺师的新宠物,一只玄凤鸟,呆在笼子里歪着头看叽叽地叫了两声。 时越汐搂过他的肩膀,嫌弃地看了眼黄毛红腮的鸟:这东西有什么好养的,又不能看门又不能摸。 嗯曲笛兴致缺缺,不怎么说话,平时他还挺喜欢这只小东西的,逗着他叽叽喳喳叫。 怎么了?时越汐低头。是不是太累了?我都说了别去忙活了,喜欢什么花花草草让老李给你拿了你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没有曲笛担心他反悔:我还挺开心的,你说了让我去的。 时越汐笑道:没说不让你去,你急什么。 那个曲笛犹豫着要说些什么,但对上时越汐那双明亮的双眼,就像一摔就碎的玻璃,虚幻又不真实。 怎么了? 曲笛忽然问不出口了,他没有这个勇气打破现在的安稳生活,但他自己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安稳,或许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认识的时越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时越汐。 没什么,走吧。曲笛扬起笑:今晚吃什么? 你不是说想吃牛腩吗?我让他们做了番茄牛腩,你今晚怎么也得多吃点。 下午给你煮的水果茶你喝了没有? 时越汐想到在桌上放凉了的雪梨菊花茶,昧着良心说:喝完了喝完了,还分了点给何一醇。 味道还好吧? 还好就是他直接丢锅给何一醇:何一醇说下次糖可以少放点。 我只是听别人说甜食能让人开心点,我下次少放点。 时越汐牵起他的手:你怎么手那么凉? 有吗?曲笛收回手搓了搓,转头看了看平静无风的院子:外面刮风了。 时越汐没放在心上,他眼神暗了暗,想起了今天的事情,原本伸出的手放了下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走吧,吃饭去。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但现实想要用冷水将你浇醒的时候,你毫无躲避的机会。 今天梁俊两口子提前回来,时越汐打算亲自去机场接人,何一醇也顺便回公司和他们碰面交接最近的工作事宜。 曲笛百无聊赖在屋后的花园看园艺师修草,太阳不大,微风也吹得舒服,他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有些昏昏欲睡,最后有些累了便和园艺师老李打了招呼打算回去。 前门梁俊带着荣兴下了车,他昨天给时越汐发了航班信息,没想到时越汐会屈尊去接机,重要的是他收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唐朝白在查他。 之前时越汐把调查唐朝白和那个叫曲笛的任务交给了他,他下放让下面的人去查,今天得了新消息,梁俊带着传真文件赶了回来,a市的金国豹一直在搞事,现在唐朝白好像也要踏足a市这块地,肯定也是冲着时家来的。 梁哥,荣哥。门口的两人和他们打招呼,打开门让他们进去,梁俊和相识的人匆匆打了招呼,带着荣兴进去,却听说时越汐出门去了公司。 他急得都忘了先给时越汐打个电话了,他站在大厅,给了时越汐一个电话,梁俊嗓门大,一说话就在偌大的大厅里面回荡。 老大,唐朝白查到a市来了。 打算进门的曲笛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下意识躲在了门外,玄凤鸟叽叽地叫着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它今天还没出笼玩。 曲笛不像往常一样笑着打开笼子放他出来。 分卷(73)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尽量将自己藏在门后。 就是那个叫曲笛的!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他最近一个月一直在找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什么叫之前你让我查的曲笛在害怕,他想要逃,他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现在离开,他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呢?你希望活在谎言里多久? 他觉得呼吸不畅,紧紧地攥着手,直到指尖发白。 时越汐不知道他回去了,便直接说了那个人在家里,梁俊沉声道:老大,你没弄死他?不应该啊。现在人在哪里?在审讯室吗? 说是审讯室,其实就是处理一些不见得人的事用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有,进去了就没有撬不开的嘴,死了或许还算是给个痛快,可在那里面,没抖出来任何东西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时越汐没告诉他现在人不仅不在审讯室,还天天睡在他的枕边。 我之前也没想到一个小beta那么重要,既然现在他在你手上,那有什么我们等你回来再说。 你说什么?时越汐连忙让司机掉头:你说你在哪里? 半山别墅。 时越汐有种被扒光衣服露出里面黑暗又布满尖刺的身体,等着曲笛来发现的恐惧感,但目前梁俊似乎还没见到人,毕竟他刚刚还在问曲笛的事情,那就是说两人还没碰面。 可他还是忐忑不安。 你到我书房去,没事不要出来。 作者有话说: 梁俊:谈笑风生中打出老大的爱情gg。 快要一百章啦,没想到这个写了那么长原本想着就二十万来着 abo在劫难逃 第100章 梁俊只当他要说事,带着荣兴到书房去了,打算耐心等自家老大回来,完全没注意到躲在门后的人。 曲笛被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上学的时候老师总说他的悟性好,短短的几句话,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根本没有什么偶遇,时越汐一早就知道他了,或许连那段他视为宝贝的短暂日子也只是时越汐一时兴起的玩笑,他看着自己为了生活狼狈奔走,用着最次等的东西来讨好他这个大少爷,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他对自己的所有好不过是掺在砒霜里的蜜糖。 他曲笛几乎要站不稳了,几近绝望,院子里的喷泉散出水雾,在空中凝出一道朦胧的彩虹,谁都知道那是触不可及的东西,但都为了那一点点希望愿飞蛾扑火。 听见时越汐车回来的声音,梁俊就打开书房的门在门边等着,果然这件事很重要,才二十分钟他就回来了。 时越汐不耽搁时间,步履匆匆,梁俊迎上前却被无情地推开了,时越汐面无表情道:回去待着。 关门之前,他好像看见自己不可一世的老大有些局促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还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他好像看见了曾经暗恋自己伴侣的自己。 梁俊自顾自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把门关上了。 他听下面的人说曲笛刚刚在后面的花园看人除草,累了直接回去了,知道人还在,时越汐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有些冒冷汗的手心,拧开了房门,房里窗帘拉着,灯也没开,时越汐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清。 宝贝?他最近都这么叫他,曲笛从一开始的抗拒害羞到现在也彻底顺从了,时越汐就是个无赖,他怎么说都不听,反而被弄得满脸通红。 怎么不开时越汐打开灯,这才看清楚的房里的情况。 曲笛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身边放着来时拖着的那个行李箱,那个箱子原本就是便宜货,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边角已经脱漆凹陷了,看着很是可怜,时越汐不止一次想要把它丢掉,但曲笛死活不愿意。 时越汐耳朵嗡地一声,心口似乎被什么压住了,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箱子你还拿出来干什么?终于愿意扔了吗? 他没意识到自己走过去的动作有多急,他急着确认曲笛并不是想离开,可当他将手放到行李箱的把手上时,曲笛抬起头看向他。 这段时间他把人养的很好,总是面色红润,才不见了不到一个小时,好像自己用尽心思呵护的花毫无预兆地开始枯萎了,他脸色苍白,下唇被咬出了血,眼里似乎蓄满一泉水,无声地控诉着他。 怎么了?时越汐嘴角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身侧的手颤抖着抬起来,想要触碰他的脸,曲笛却挥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时越汐呼吸渐重,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现在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了,看来曲笛是已经知道了,他不清楚曲笛到底知道多少,但起码知道了一些自己一直隐瞒的东西。 宝贝 曲笛的声音轻飘飘的:你这么叫我的时候,不恶心吗? 曲笛从没有用过这样阴阳怪气的语气和他说话,时越汐是多娇贵高傲的一个人,没人敢这么冷嘲热讽地和他说话,说白了这不就是个报复唐朝白的工具吗? 时越汐也不再装那副深情的模样了,他沉声问道:你想去哪里? 他的冷漠似乎就是强有力的证据,给他心中的所有猜想都盖上了章,他甚至已经不屑于欺骗自己了。 他忍着眼泪,说话中已经带上哭腔了:我想回去。 回哪儿?时越汐冷笑一声:回你那小到多住一个人都挤得不行的出租屋?还是回到你那些姘头那里? 他褪去那层虚假的柔情,变得咄咄逼人,满口恶言:就算你想回去,你怕是连飞机钱都给不起。 曲笛双手在膝盖上交叠,不安地扣着自己的手指,他说得对,自己一分钱都没有了,他的身份证银行卡全部交给了时越汐,现在想来,他那时候说要帮自己保管好这些东西是不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曲笛闭上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骗我。 时越汐看着也有些不忍,他不自觉地收起浑身戾气,走到他面前蹲下,似乎给予他恩赐一般说道: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的,我依旧对你好,给你最好的生活,你只需要呆在我身边就可以了,这样不好吗?我答应你,我和唐朝白之间我会自己解决,不会将你推出去的。 他试着将手覆到曲笛发凉不安的双手上,曲笛却被吓到一般甩开了,他满眼惊恐地看着他,恳求似得喃喃道:别碰我别碰我 说完他竟扶着床干呕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时越汐是什么肮脏恶心的东西,碰一下都觉得作呕。 时越汐皱起眉梢,面色不虞:你什么意思?看着我!你这是觉得我恶心? 曲笛捂着胸口,低着头不去看他,他害怕这个人的接近,甚至空气中由于他生气散发出的淡淡酒香都让他觉得窒息,他再和时越汐呆在一起,他会死的。 曲笛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去拉时越汐身后的行李箱,他要离开这里 时越汐却一脚把行李箱踹倒,接着强行控制住曲笛的双手将他压在了床上,他迫人的气势让曲笛感觉喘不上气: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害怕,面前就像是会吃人的野兽,下一秒就会被剥皮拆骨,他睁大双眼无力地挣扎着:为什么都要骗我 他声音太小,时越汐没听清,以为他终于软下心来,便凑到他嘴边:嗯? 曲笛忽然厌恶地瞪着他,声音低哑:时越汐,你让人恶心! 你们都是让人恶心的魔鬼,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还一遍遍说着我爱你。 曲笛!面对对他的如此冒犯,时越汐怒不可遏。 他钳住他的下巴,强制他看着自己,语气阴鸷:你有脸说我吗?嗯?同时和三个alpha纠缠在一起,我都不嫌你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我可不会和那几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地团团转,怎么?知道这次是自己被玩了很不甘心是吗? 曲笛表情凝滞,似乎听不懂眼前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惶惶不知所措。 时越汐玩味一笑,敷衍地亲了亲他的嘴角:我给你钱,你给我操,你以为自己多清高。 话音一落,曲笛发疯似的一口咬住了时越汐的脖子,时越汐吃痛,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失去氧气的曲笛很快卸了气力,他眼前一黑,时越汐的一巴掌已经落下。 曲笛偏过头,他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脸颊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也不怎么疼。 时越汐咬牙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沾上了一点血迹,刺痛感也一直没有消失,那一下曲笛用尽了力气,好像真的要咬断他的脖子。 里面闹得有些厉害,梁俊被下面的佣人叫了出来,他急匆匆赶到主卧,只见有人躺在了床上,时越汐捂着脖子满脸怒气,他对着门外喊:把医生叫过来。 呃忽然曲笛感觉到了肚子一阵阵抽疼,他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嗓子发烫沙哑,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轻喘。 老大你 时越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信息素不要命地往外施压,梁俊一下子就满头冷汗。 时越汐曲笛像是要断气一般叫着他的名字,时越汐不耐地看过去,他一脸痛苦,红着眼梢,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只手用力地抓着身下的被子。 时越汐怒气未消,脱口而出:装什么装? 啊!一阵剧痛,曲笛明显感到自己身下涌出液体,肚子搅痛,他吊着一口气哭都哭不出来,攥着被子的手骨节发白,好像要刺穿那张雪白的布一样。 时越汐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了,他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了:你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看见了曲笛身下晕染开来的红色,时越汐愣在了原地,继而怒吼:让医生过来! 梁俊不明两人的关系,但时越汐的样子着实可怕,他也顾不上问了,跑着到后面去叫医生。 时越汐扑到曲笛身边,颤着手帮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别怕别怕宝贝,你看着我。 疼痛燃烧着他的神经,好像有千百根铁钉钉入他的身体,他开始意识模糊,恨不得就这样死了一了百了。 救我救我他气若游丝,指尖发抖,慌不择路地抓着面前这个刚刚他无比恐惧的人。 时越汐慌了神,一向对每一件事都胜券在握的人现在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只能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别睡。 死在他面前的人他自己都数不清,更有不少人抓着他的裤脚求他救命,可他心中从未被掀起波澜,他从未敬畏生命,也不信轮回报应,如今却在心中求着上帝。 现在面对着毫无生气的曲笛,他浑身发冷,血腥味像是凌迟他的刀,慢慢割下他的皮肉。 医生是被梁俊扛着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被时越汐抓着领子吼:救他!救不活你就跟他一起死! 半山别墅有现成的手术室,曲笛预产期将至,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虽然又得手忙脚乱,但仍然顺利将人推进了手术室,半途曲笛醒了过来,声音嘶哑地哭喊着。 医生一看,孩子已经到了宫口,只能顺产了。 作者有话说: 100章啦! 当事人时某: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第101章 曲笛属于急产,孩子顺利生产,但他出现了严重的撕裂情况,出血量不少。 助手抱着皱皱巴巴还没洗干净的孩子出来时,时越汐没看一眼,拉着就问曲笛怎么样了,助手看他红着眼的狼狈样子很是害怕,只好模糊了细节说在缝合,对于大出血的事情一个字没提。 老大,你冷静一点。梁俊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急促地原地踱步,一分钟能看十次手术室,还在不停地问要不要送医院,之前他对自己请来的这些医护人员都是很有信心的,就算是自己受伤了也不屑于去正规医院。 助手感谢地看了梁俊一样,抱着孩子走了,这里备着育儿箱,孩子还要再观察几天,毕竟不是正常顺产下来的孩子,就怕有什么事。 一个小时后,时越汐快要忍不住要冲进去时,满手是血的主治医师终于推门出来了,身后跟着的助手推着曲笛出来,他带着氧气罩,脸色灰白,紧闭双眼,整个人的生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脸上的红肿格外引人注意。 他全身的重量好像就在肚子上一样,孩子降生,他的精气神也没了支撑点,营养不良似的。 曲笛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手脚都没有多少肉,因为失血的原因手上的血管明显。 时越汐不敢动他,只能碰了碰他的手,轻轻喊他的名字,可他也不能回应他了。 宝贝他吻着他的手背,所有的话都如噎在喉,他无论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时总主治医生忍不住提醒。病人现在需要观察,先入病房吧。 梁俊满脑子疑惑,还是拉开了时越汐,让荣兴去跟进孩子的情况。 人没事,时越汐看着医生把人推走,脚下虚浮,一阵后怕,他伸出手:阿俊,搭把手。 时家夫人早产了,是个6.5斤的大胖小子,呆在育儿箱里也安安静静的不爱闹,一开始大家还担心有什么问题,但两天过去了,孩子还是健健康康的,只是孩子乖巧不爱哭罢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第三天孩子忽然哭了起来,哭声撕心裂肺,昏迷了几天的夫人终于醒了过来,时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时总这些日子都呆在病房,脸色阴沉,见谁都不顺眼,一些小事就会动气,连梁俊都不敢管了。 曲笛醒来的时候,耳边是时越汐毫无感情朗读新闻的声音,一字跟着一字,毫无感情起伏,就像是个机器一样,时越汐已经三天没睡好了。 曲笛动了动手,他的扯动了手上的点滴,塑料的调节器碰到旁边的铁质支架发出声音,把时越汐惊醒了,他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站了起来碰倒了身后的椅子:你你醒了别动! 分卷(74) 时越汐按住了他的手,医生一直待命,晚上都有人熬夜值班,就怕这边出什么事,现在一接到消息,没一会儿就过来了。 检查结果不错,没出现什么并发症,但身体肯定是有损伤的,加上这几天一直打着葡萄糖,什么也没吃,人消瘦了不少,连脸上原本的那点肉都瘦没了。 医生带着人浩浩荡荡地来,半小时之后就浩浩荡荡地走了,梁俊也跟着出去守在门口,他怕时越汐又发疯。 这几天他总算是从何一醇嘴里知道了事情经过了,简单来说就是时越汐玩着玩着把自己玩进去的故事。 除了醒来那一刻,曲笛再也没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明明和医生对话的时候都温声细语的,医生一走他就不再说话了,他盯着窗外的云不知在想什么。 时越汐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 时越汐酝酿了好几天,肚子里打了无数草稿,最终也憋出一句对不起。 曲笛似乎没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已经好几天了他脸上的红印还没淡去,像是他犯罪的烙印,时刻提醒着时越汐他那天干了什么。 饿吗?时越汐声音沙哑憔悴。我让他们 孩子呢?他的肚子现在还有坠痛感,他在手术室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他一直憋着一口气咬牙直到孩子顺利出生才敢放松,一下便昏了过去。 在育儿箱待着要不要看看我让他们抱过来。说着就要起身,怕迟了一秒惹得曲笛不高兴了。 小糖糖哇哇地哭着被抱过来,时越汐听见这哭声心里一阵急,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巴,要是曲笛以为他虐待他儿子怎么办。 实际上时家的人把这个时家长子养得很好,脱了那丑猴子的样子,看起来白白胖胖的,眼睛圆溜溜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笑脸哭得发红。 负责照顾的保姆哄了一回儿他还是闷闷地哭着,她小心地把孩子放到曲笛怀里,曲笛第一次抱孩子,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保姆笑着帮他,最后终于稳稳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小糖糖也不哭了,咧着嘴看着曲笛,小手使劲往上够想要摸摸他,曲笛低下了头,孩子柔嫩的小手在他脸上抓了几下,如何自顾自笑了起来,小腿也开心地蹬着。 看这孩子,曲笛脸上出现了能称作笑容的东西,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眉眼带着笑意。 时越汐看着,觉着这孩子也没那么烦了,起码曲笛看着会开心。 保姆识相地出去了说帮孩子弄点奶粉,曲笛抱着小糖糖晃了几下,时越汐都觉得自己内心柔软了下来。 时越汐主动说:是个alpha曲笛像是没听到,专心哄着孩子,他有点尴尬,但还是厚着脸皮看两父子之间温馨的画面,几次插话试图融入进去,都以无人回应告终。 几次下来,时越汐也不说话了,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坐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干。 嘶小糖糖玩开了,挣得比较厉害,小腿碰到了曲笛手背上的针,暗红色的血液倒流在软管里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往上涨,时越汐想都没想就扯过他的手按铃叫医生。 他抓着曲笛的一只手导致曲笛有点抱不住孩子,时越汐也不知道伸手去帮着够一下,曲笛甩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冷漠,自己扯下了手上的针,抱着有些扁嘴的孩子哄了起来。 自己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时越汐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命了! 接着粗鲁地拿着纸巾往他开始冒血青紫的针口按,曲笛没看他,眼睛盯着孩子,话语里充满了恶意:收起你这副面孔,我恶心。 时越汐有一瞬间失聪了一般,周遭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句透着寒冬般刺骨的话语在脑中一遍遍回荡。 他一遍遍地试探,可面对的是他已经严防死守的心,甚至连一点点阳光都会被当做利剑挡在外面。 医生很快就来了,时越汐失魂地让开了位置,保姆想要接过孩子喂奶,可曲笛死都不肯放手,态度十分强硬。 乖曲笛逗笑了孩子,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护士看了眼时越汐。 时越汐不知为什么,看着满脸柔情的曲笛只觉得浑身冰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紧了身侧的手,说:别管他,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护士和保姆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敢真的不管,就这样处理好了针口,保姆也把奶粉瓶交给他,曲笛只是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糖糖,看他吮吸着奶瓶,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夫人醒来了,可奇怪的是,时总的坏脾气没有一丝一毫地改变,甚至可以说是愈演愈烈了。 他常常在隔着病房不远的地方大声斥责那些劝不了曲笛吃饭的人,甚至在病房钱砸掉了送来的饭菜,他做完这一切看向病房里的人,可他似乎真的把自己圈起来,待在了那个只有自己和孩子的世界,对外面发生的事不闻不问。 时越汐胸腔剧烈起伏,曲笛长时间的无视和冷漠已经快让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暴虐因子了,他甚至产生过把那小东西掐死的想法。 最好把那个不正眼看自己的人也掐死,这样他就能安安静静睡在自己身边了。 老大梁俊说话都尽量谨慎了,傻蛋抓到了。 时越汐忽然露出一个笑,残忍到令人发憷:很好,带到审讯室去。 说着他就带着梁俊走了,许久不开门的审讯室迎来了第一个人。 最近金国豹频繁搞小动作,之前把时越汐打傻了的打手也是他们的人,至于时越汐的行踪肯定是有人放出去的,幸的那个打手胆子小,才动手看着人倒了就怕地跑了,不然时越汐的小命还真不好说。 至于那个收钱放消息的傻蛋,是他众多的司机之一,跟了他三年多了,欠了高利贷急着还钱,被金国豹钻了空子。 他现在撞在时越汐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只当是他倒霉。 半夜,那个有着天使翅膀光圈的恶魔在梦中如约而至,带刺的鞭子像是毒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他凑到自己耳边,幽幽地说着:我爱你。 墙上的指针指向两点十分,床上的人惊恐地睁开了眼睛,窗外只剩些许蟋蟀清脆的叫声,曲笛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很久,他觉得很久,可一抬眼才发现只过了十分钟,秒针还在慢慢走着,他的世界好像被放慢了几十倍。 最后他似乎回过神来了,记起自己想要做什么,站起来打算去看看睡在一边的小糖糖。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无来由的害怕,他时刻记着这都是时越汐给他的他要拿命来换的。 他开始胡思乱想,今天时越汐在门外打翻了饭菜,碎片落了一地,曲笛低头一看,带着好看花纹的瓷碎片就滑落在脚下,他下意识去躲,撞到了身后的床,剧痛传来,他眨了眨眼睛发现面前什么也没有。 心里的恐慌越发严重,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所有的正面情绪都带走了,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心起来了。 只有看着孩子那张无害稚嫩的脸才能暂时平静下来,不去想时越汐,不去想过去,不去想未来,对只要看看孩子就好了 啊!惨厉的叫声若有若无地传来。 曲笛猛地回头,那尖叫声似乎在宅子里回荡。 救我 谁!曲笛无助地环顾四周,可房间里分明谁也没有,却似乎有人一直在他耳边呢喃,一遍又一遍,他捂着耳朵缩到了角落,眼神涣散,眼里蓄着泪水。 救我 曲笛似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他双脚不受控制地往门边走去,那人的求救声越来越清晰,他跑着去把门开了,可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外边谁也没有。 作者有话说: 梁俊:我老大好像爱上了死对头/前暗恋对象的暗恋对象,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02章 黑洞洞的长廊似乎看不到尽头,阴森可怕的巨兽就蜷缩在里面,等待着谁人踏入他的领土,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品尝他的鲜血肉体。 救我曲笛目视着前方,最终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声音走了进去。 房内,刺眼的光束透过厚重的窗帘强势地打在床上,楼下的人压低着声音说话,躺在婴儿床里的糖糖扁了扁嘴,皱着眉快要醒来。 找死吗?那是夫人和小少爷的房间。 照进来的光逃似得消失了,小孩砸吧砸吧嘴继续睡了,旁边的床上空无一人。 时越汐半夜被吵醒,梁俊说,被他打得半死的傻蛋逃了,跟在他身边几年了,是有点本事的,拖着那条被打断的腿跑出了审讯室。 让他们找去,不用带回来了。时越汐一向没耐心,既然给他找事,干脆永除后患,他也没期待能从这个小喽啰嘴里知道什么。 对了。时越汐不耐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明天把秦安带过来。 老大这个 秦安是时越汐之前玩过的omega,也是他这么多床伴里最懂事的,不吵不闹也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他来就洗干净过来,让他走也绝不问为什么,以至于他还在宅子里住过一个月,要知道时越汐从来不会让这些人住在这里,连睡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都会腻,时越汐宠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把人送走了,但还是时不时找回来玩一玩。 你还真的和下面的人一样,以为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没有梁俊一向不会多嘴,这次也一样:我明天找人把他接过来吧。 狗叫声回荡在半山别墅,没人能睡得着,曲笛摸着墙往楼下走,时不时传来的狗叫总能让他一哆嗦,但他不曾停下来,他只是倔强地往楼上,他听见了楼下的脚步声,不断闪过的光束让他心如擂鼓,他越走越快,最后逃似得跑了起来。 不能被他们抓住 他身体本来就不大好,跑了没几层他就跑不动了,下身的伤口撕裂地疼,心口犹如窒息一般,他喘不上气来。 曲笛跪倒在楼梯上,手下一片黏腻,他慢慢地抬起手,血腥味四散开来,一向胆小的曲笛却没害怕,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忽然他慌乱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喃喃道:我来救你了,你别怕。 他站起身来继续往上走,没多久就走到了楼顶,楼顶的门微微打开,门把手上清晰可见的血印,他急切地打开门,顺着脚下的拖拽痕迹走到了放杂物的角落。 一个浑身都是鞭痕,衣服凌乱的男人曲着一条腿坐在一堆杂物中,他听见声音,深邃的眼睛在被汗沾湿的头发后死死地盯着他,手上冰冷的枪口对着面前的人。 傻蛋拖着自己被打到骨裂的腿爬上的楼,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就算出了半山别墅他也会死在半路上,但是死在这里他也不想再落到时越汐的手里了,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里的时候,有个没见过的beta找到了他。 他面对自己的枪口完全没有害怕,甚至抓住了他拿枪的手,傻蛋觉得他很奇怪,他叫自己小笛子。 曲笛抱着浑身血污的男人喃喃道:别怕,我会救你的,小笛子不怕。那双一直澄澈灵动的双眼,现在空洞洞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手下的人带着狗寻着血腥味找到了楼顶,只看见有个人穿着睡衣费力地打算把行动不便甚至有些意识涣散的人拖走,但很显然他那点力气根本带不走这个人。 一开始他们没认出来这就是他们一直挂在嘴上的夫人,纷纷掏出枪指着那边的两人,带头的松开了藏獒的项圈,朝着两人扑了过去。 始料未及的是,藏獒在那人脚下硬生生停下了,伸着舌头围着他打转,看他不管自己还急得跺脚。 旺财!咬!那人再次发出指令,旺财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咬住了傻蛋的裤腿帮他的忙。 带头的已经打算开枪了,时越汐说了这个人不用留了,但当曲笛因为他们的声音停下来转过头的时候,大家都愣住了,这不是时家的夫人吗? 收起来!收起来!带头的有些慌张,要是被时总知道他们拿枪指着夫人那就不得了了。 身边的人提醒道:头儿,傻蛋 旺财!回来!看着旺财恋恋不舍地往他们这边走,带头的人吩咐人去通知时越汐,这种情况他决定不了。 只是夫人为什么会和傻蛋这个叛徒在一起?今天梁俊还和他们说没事别在时总面前提起夫人,他们还以为是小两口闹情绪了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曲笛被他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把人挡在了身后,傻蛋早就没了意识了,手里握着枪,连呼吸都很微弱,即使不用他们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曲先生带头的叫了他的名字,曲笛回头看了昏迷的傻蛋一眼,急切地说道:别伤害他。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说话,带头的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先稳住他等时总过来了:曲先生我们不会伤害他,您别怕。 是不是时越汐让你们来的?曲笛呼吸急促,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曲先生他们都意识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反应有些激烈。 让他走让他走好不好?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带头的很为难:时总说了 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曲笛低头自言自语道。他不愿意放过曲笛,他们都不愿意放过他。 恰巧这时候时越汐坐着电梯上来了,梁俊跟在他的身后。 人呢?打开门,现场的人直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他的声音一响起,曲笛吓得大骇,瞳孔微缩,他红着眼看着他,眼里尽是恐惧无助,时越汐眼神隐晦难明,看着曲笛蹲下身把那个要死不活的废物揽在怀里。 他厉声:曲笛,你给我过来! 不要曲笛低下头不去看他。 时越汐下最后通牒:我再说一次,立刻给我过来! 分卷(75) 曲笛看着怀里的人,他的面容渐渐扭曲成自己的样子,无助地求着自己帮帮他,他拨开额前的头发,说:别怕,没人能伤害你了。 这副温馨的画面看得时越汐火气直冒,他抢过梁俊手里的枪径直走到曲笛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两人,曲笛将怀里的人抱着更紧了:别过来你别过来 时越汐举起枪,毫不犹豫的直接给了傻蛋另一只腿一枪,傻蛋依旧闭着眼,皱着眉闷哼一声,但没有醒过来 不要!曲笛慌乱地哭着捂住了正在流血伤口,可怎么都止不住那湿热的液体,仿佛面对死亡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灼人的温度蚕食着他的神志,漫天的血红色在眼前散开。 他看着满眼绝望的人:我警告过你了。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微弱,甚至连身体都开始发凉,曲笛无措地看着这一切。 时越汐拉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拉起来,他看不得他如此珍视那个肮脏的废物,至于两人的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去查,去问。 曲笛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接着果断地抓起了傻蛋手里的枪,枪口对着时越汐,身后的人看见这幅画面也全部举起了枪,无论曲笛是谁,时越汐都是他们第一个要保护的对象。 时越汐却只是笑了笑,蹲下来,毒蛇一般的双眼与他视线缠绕,他似乎能感觉得到他冰凉的蛇信子舔舐他的脖颈,尖牙刺入他的皮肤。 时越汐笃定他根本不敢开枪,身体前倾,那枪口抵在了他的心口,声音如鬼魅:曲笛,你是第一个敢拿枪对着我的人。 他抚上曲笛被泪水沾湿的脸:你弄不死我可就是我弄死你了。 杀了他杀了他 砰 一声枪响,时越汐倒在了地上,曲笛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枪,失神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人。 老大! 时总进了重症监护室,子弹没打中心脏而是偏了一点,或许是曲笛第一次开枪拿不稳,所以时越汐捡回了一条性命。 那晚上,曲笛抱着被鲜血染红心口的时越汐泣不成声,梁俊恨不得杀了他,但始终有一点理智,将人关在了审讯室,曲笛进去之后整日浑浑噩噩,就缩在阴冷的角落发呆,脚踝上是金属的脚扣,将他锁在里面,除了吃饭没人会进去。 那里溅上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怎么都洗刷不干净,留着淡淡的暗红色。 这天专门送饭的将东西送进去之后打算离开,一双苍白肮脏的手抓住了他的裤腿,那人下了一条,踹开了他的手,对这个吃里扒外的前夫人语气不善: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我的他声音沙哑,带着恳求:孩子。 已经三天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天,他日日夜夜都困在这里,一点亮光都没有,安静得可怕,乌黑的地面上带着令人难受的黏腻感。 那是时家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我的曲笛m,fǎ,xe,yun,制作推荐~激动起来:那是我的孩子,我的。 那人嫌弃地后退了两步喃喃了一句神经病便关上门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谢催,人在平安京,刚下六星彼岸花鬼王车,日入百万积分,十连用完up。催更下手轻一点。 第103章 曲笛朝着他追过去,没走几步脚下的铁链就将他拽倒,送来的饭菜打翻一地,油腻的汤汁刺痛手上的擦伤。 他是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凄厉的哭喊让人心惊。 可门一关,将一切声音都隔绝在里面,任由他怎么哭喊都不会有人来看看。 孩子一直被当成时家的长子在照顾,梁俊也没说什么,还特意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保姆,可小糖糖哭闹的次数多了起来,半夜也会莫名其妙哭起来,保姆说可能是感受不到生父的气息。 日子过去了三天,时越汐情况稳定下来了,梁俊忽然想起审讯室的曲笛就打算去看看,在时越汐醒来之前人不能死。 审讯室里弥漫着潮湿难闻的气味,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打扫了,梁俊敛眉,时越汐是个有点洁癖的人,审讯室虽然是处置人的地方,但也要求专人负责打扫,他不会在过于肮脏的地方多呆。 跟在身后的小弟满头冷汗:俊哥,他们说每次过来,里面的人都要抓着他们发疯,所以我让他们先不来了,也是怕伤着他了 梁俊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可走进关着曲笛的小房间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看不清面容的人蜷缩在角落,旁边放着一碗飘着灰尘的水,另一个碗里放着半碗狗粮,那都是养旺财和进宝用过的东西。 梁俊对于他们的阳奉阴违怒不可遏: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曲笛将时越汐弄进了重症监护,梁俊一向对时越汐忠心,他们这些手下也气得发疯,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出出气,他们以为梁俊也会默许才对。 俊哥,那小子伤了时总,我们气不过,大伙儿都不想就这么放过他。接着他不屑地看了看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的人:反正也饿不死他。 我说过什么?梁俊冷着脸质问。 那人面色凝滞了一瞬间,小声道:你说等时总醒来再处置他。 大声点! 那人不服,梗着脖子说:俊哥!你何必护着他,老大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横竖都是死,咱们兄弟多打一巴掌算什么! 之前他们跟着时越汐,一直喊老大,之后时越汐有意洗白时家的产业,他们全部改口叫时总了,除了梁俊,现在他情急之下,也忘了时越汐的吩咐了。 对于他们来说,时越汐就是他们的老大,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怎么能容忍有人伤他,更何况时越汐对曲笛的好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杀之而后快。 任何借口都不是你犯错的理由。这是时越汐定下的规矩,他和梁俊两个人的吩咐他们只有无条件执行,没有第二个选项。 那人依然愤愤不平,但还是下去领罚了,十鞭子是逃不过的。 审讯室只剩下梁俊和曲笛,梁俊不清楚他是昏了过去还是只是睡了,他找来人准备了热粥,顺便叫醒了他,曲笛发着高热,混混沌沌地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任由着这些人摆弄他。 检查身体的人转头对梁俊说:俊哥,得找个干净点的地方,他下面的伤口发炎了。 曲笛生孩子严重撕裂,原本缝合之后就该好好休养,现在一个弄不好可能连小命都没了。 梁俊应下了,最终也只是给他安排了个比较干净的牢房多了一张木床和被子,有人给他擦洗上药,换了个人给他送饭,至少在时越汐醒来之前,人不能死了。 消毒时曲笛活生生被痛醒了,无意识地挣扎起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习惯这里的光线,只有一盏不大的台灯淡淡地照在女护士的半边脸上。 这个素未谋面的护士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别乱动。 别碰我!曲笛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开她的桎梏,直接摔下了床,护士皱着眉,那地儿还没上药。 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恐惧,即使站不起来了也爬着躲到了床脚,嘴里喃喃道:小糖糖不怕 护士也觉察到他的不对劲了,她虽然不是医生但也是个资深护士了,这精神状况说没问题谁会相信。 她试探着喊他:曲先生 我的!你走开!是我的他怀里抱着什么似得,不让人靠近。 她大着胆子过去,可手还没碰到他,他就瑟缩着不让人靠近,张牙舞爪却又怯懦的样子,即使害怕还是要护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护士思虑再三还是什么都没说,曲笛在半山别墅里面的身份太过于尴尬了,无论是谁听到这个名字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不就是精神出问题了吗,进了审讯室就没人能完完整整出来,他这算是幸运的了,护士一咬牙喊来了几个人,强制性将他绑在了床上。 不要!不要!白布在他的手腕脚腕上勒出红痕,甚至渗出血丝,但他们视若无睹。 护士得了梁俊的首肯负责他的伤势,她想,自己不过是为了帮他上药,她吩咐道:掰开他的腿。 那些人没有犹豫,将他的私处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忽然心中升起一股荣誉感,他们处置了这个伤害时越汐的凶手。 身边的恶人扭曲着面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哭喊到声音沙哑,喉咙腥甜,将他的人格和尊严统统碾碎吞咽下肚。 能不能杀了我,他想求这些人杀了他,可是我还有一个孩子,唯一属于他不会离弃他的孩子,他需要自己 贱人还装什么贞洁,都跟了时总了还和傻蛋勾搭上了,不要脸!那天晚上的事情很快就在这个小圈子里传开了,什么版本的都有。 护士自顾自地辱骂着。 曲笛愣愣地看着,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他逐渐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在场的人就像离自己很远一般,细碎的声音和模糊的残影远去。 床上的人不再挣扎,空洞的眼神似乎失去了灵魂,他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又好像并不在看什么,若不是他还睁着眼,看见的人说不定怀疑他已经死了。 护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胡乱给他上了药就让那些人离开了,只留下了小腿上的掐痕,都是粗人下手不知轻重,痕迹有些泛紫。 护士心虚地叫了叫他的名字,这次一点回应都没有,她意识到出问题了,连忙解开了缠着的白布逃跑似得离开了。 泪落入发鬓,屋里唯一的一个人也走了,他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慢慢侧过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拉过一边的薄被覆盖在满是痕迹的腿上。 他在这四面白墙的房间里不知道呆了多少天,每天有人按时来上药送饭,脚上也重新扣着一根脚链,可他除了喝水,什么都没吃。 不过,也没人担心他的死活,连梁俊都没再来过了,时越汐出了重症,情况在好转,只是还在昏迷当中,他每天处理时家和公司的事情,根本忙不过来。 时越汐手上还打着吊针,身上披着外套,一脸苍白地被人推着来到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有床上隆起的一块,隔着被子他也感受到得到床上的人的不安。 咳咳让他给我起来!还给我睡!他用浅葱一般白的手指着床上的人,身后的下属立刻上前掀开被子,将人拉起来。 原本睡眠质量不好的人刚刚才勉强入睡,猝不及防地被人拉了起来,多日没吃东西的曲笛站都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身上的衣服就像是尺码过大,根本撑不起来,他整个人瘦得可怕,透着灰败的气息,无神的双眼下是憔悴的黑眼圈,头发不知多久没洗了,在浙西穿得光鲜亮丽的人面前犹如一块垃圾。 脚上的锁链似乎随时都能压断他的腿脖子,有些生锈的环扣在脚上磨出了血,他一动,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在回荡,格外清晰。 时越汐正在气头上,才刚能下床就带着人直接来找曲笛了,梁俊拉都拉不住,只好跟过来了,生怕他一个不顺心气得伤口裂开。 这小子居然真的给了他一枪!时越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屈辱,他要不玩死他就不姓时、 站起来!即使浑身虚弱,他说起话来也中气十足。 曲笛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乖乖地动作,撑着旁边的床想要站起来,但很明显他遭受虐待的身体已经已经不听使唤了,他跌倒了无数次,但在场的人都冷静地站在一旁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没人去搭把手。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孱弱无力,瘦得就像是一具骨架,原本水灵灵的眼睛就像是失去了灵魂,除了绝望什么都盛不下,就像是风烛残年对世界毫无留念的老人。 这个念头一出,时越汐就鄙视自己,他都要杀了你了,你还在这里矫情地担心什么? 你!你把他弄起来。 离曲笛最近的人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拽起来,曲笛喘着气,颤着腿根想要站稳,为了让他站稳那人只好一直抓着他的手。 怎么就这么要死不活?给我子弹的时候不是神气得很吗?时越汐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都还没追究他和傻蛋的事情呢,他妈的就吃了一颗子弹,差点丢了命,他就像是个笑话,窝囊极了。 曲笛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什么也没说,似乎听不见他问话一般,时越汐怒从心头起,吼道:说话!你哑巴了吗!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现在才发觉时越汐的存在,他看向时越汐,眼里平静如水,一丝波澜都没有。 时越汐猛然觉得心惊,心脏狂跳不止,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一直告诫着自己不能轻易心软,压下心中的慌乱,说:滚过来! 他走不动路,被人一拽就扑倒在地,时越汐皱眉,冷嘲热讽道:果然是滋润日子过久了,关几天就成这个死样话音刚落,面前的人便忽然捂着心口不停地呕血。 时越汐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看着星星点点的血沫洒在他的脚边,那一瞬间他头脑发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去接住倒下的人,手上的针被扯了出来也毫无感觉。 最终曲笛进了急救室,他也因为伤口崩裂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作者有话说: 别催啦,再催鹿都傻了嘤嘤嘤 第104章 病房里,时越汐摩挲着曲笛的手,明显突出的骨节磕的生疼:你说他急性胃粘膜出血,据我所知,曲笛并没有胃病。 检查结果来看,他应该至少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这也是医生的保留说法,三天不吃东西还不至于折腾成这样。 梁俊。时越汐语气似乎很正常,带梁俊清楚这才是他盛怒时候的表现,他越冷静代表他越生气,尽管他想护一下手底下的人,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他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给时越汐听,时越汐只是听着,一直没说话,时不时还身子前倾摸摸曲笛苍白的脸。 直到他说完了,时越汐才问:还有呢? 梁俊明说:老大,曲笛这几天身体方面都是李护士负责,至于饭菜交给了后厨。他也没想推卸责任:是我没及时询问具体情况,老大,我需要负很大的责任。 分卷(76) 时越汐只是淡淡道:还没轮到你,不用急着领罚。 接着他牵起曲笛瘦得脱相的手吻了吻,紧咬的牙关挤出话来:把那些人全部给我找出来,每!一!个! 梁俊应下之后就离开了,这些人怕是没有安宁日子过了。 氧气罩在那张瘦小的脸上显得有些大,原本小巧红润的嘴唇变得干燥皲裂,脸上有一道小小的划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很浅但在这张原本就没什么生气的脸上显得有些吓人,他心疼地摸了摸。 时总,那我先下去了。 需要什么你直接和梁俊说。 第二天一大早,时越汐刚醒来就得到消息说曲笛醒过来了,但情况有些糟糕,他火急火燎地让梁俊把他推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喊声,曲笛嘶哑着嗓子恐惧地尖叫。 一群医生和护士围在外面不敢进去,见他来了赶紧让出一条道。 入眼便是满脸惊恐的曲笛躲在角落,身上披着白色的床单,将整个人都遮盖起来只漏出一双充满着哀痛害怕的眼。 昨天的主治医生想靠近他,但只要她一动,曲笛就挣扎着蜷缩起来,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一样,沙哑地发出凄厉的尖叫,手背上针口的血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 时总。主治医师转头看到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人他们不敢来强的也不敢给他打镇静剂,一直耗着,所有人都累出了一身汗。 时越汐没看他,撑着轮椅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那只受伤的小兽,曲笛警惕地看着他,呼吸沉重,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害怕时越汐,正想松一口气。 但当他走到和主治医师一样的位置时,曲笛终于喊叫起来,甚至抓起刚刚跌落在地的苹果朝着他扔了过去。 啊!走开!走开!他侧着身子想要躲避他的视线,眼睛却时刻盯着他的行动,只要他想要靠近曲笛就会发疯似的尖叫。 时越汐就这样愣在原地,他的曲笛在害怕自己,在恐惧自己,他不敢往前一步,他充满防备的双眼化作一把把刀插进他的心脏,疼得他无法呼吸。 宝贝他总喜欢这么叫曲笛,每次他都脸颊绯红地扭过头不看自己。 啊!啊!曲笛喘着气叫了起来,忽然扒住了身后的窗户站了起来,张开腿就要翻窗,时越汐顾不得其他,飞奔到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腰部,盖在头上的床单落了下来,曲笛的手肘往后顶,想要挣开他的禁锢。 时越汐闷哼一声,伤口恐怕又裂开了,身后的人想要上前但时越汐阻止了他们,他们只能呆在原地看着。 曲笛死也不想靠近他,双手紧紧地抓着窗台想要跳出去逃跑,时越汐觉得自己快没力气了,他不敢叫他的名字,怕他会更加害怕。 别过来!别过来!救我!救我!啊!他抓着窗台的手用力到快要抠出血来了。 哥哥 忽然时越汐温柔地唤了一声哥哥,曲笛似乎没听到,依旧想要逃,时越汐收紧了自己的双手,在他耳边柔柔地道:曲笛哥哥,我是小汐啊。 时越汐明显感觉到他挣扎的力气变小了,双手也松开了窗台,他怔怔地小声道:小汐是谁?对了小汐是乖孩子,小汐很乖的,长得像个小天使,你见过他吗? 小汐早就长大了,哥哥不知道吗?我就是小汐啊。时越汐眼眶发热,他继续哄道:哥哥你不乖,你说过危险的事情不能做,怎么可以翻窗呢。 时越汐把人抱在怀里。 我没有不乖曲笛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抓着他的前襟:他们是坏人,他们要欺负我我没有不乖我只是很害怕真的 好,哥哥没有不乖,小汐相信你,他们时越汐又些许哽咽:他们不是坏人,哥哥让他们看看好不好。 不好不好他急切地拒绝:赶走他们好不好,穿白衣服的人会吃人的,小汐我害怕,我害怕他们要吃了我,小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偷偷的不让他们知道。 曲笛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微热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时越汐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但他还是耐心地安抚着曲笛:哥哥别怕,我让他们走。 他扭头对站在那里的医生护士小声说道:去把衣服换了。 时越汐轻轻拍着曲笛的后背,让他渐渐安稳下来,换好衣服的护士也过来帮他的手止血包扎,在时越汐的授意下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 时越汐搂着曲笛渐渐发软的身体,吻了吻他的发顶:睡吧,我在。 时越汐第三次缝合的时候,负责的医生皱着眉频频叹气:您要是再来一次,恐怕得再进一次重症了,您还是注意一点吧。 时越汐扣上衣服扣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嗯了声。 他怕曲笛醒了,得赶紧赶回去看看。 好在回去的时候曲笛还在睡,医生说了他现在的身体一针镇静剂能睡很久,他让厨房热着粥,让他醒了随时可以吃。 找的心理医生也到了,对时越汐他们的描述进行了简单的评估,曲笛的精神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治好。 现在只是初步评估,具体的我还需要见到他本人才行,我估计他拒绝和外界交流,甚至已经在自己脑中建立了一个世界,如果出不来,他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 没关系。时越汐站起身打算离开,医生只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句:无论他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他。 曲笛这一觉睡了整整24个小时,时越汐急得不得了,那样躺着一动不动的曲笛太可怕了,他一直握着他的手,只为了确定他的脉搏还跳着。 第二天早上,曲笛的手终于动了动,把时越汐惊醒了,他忙问曲笛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曲笛只是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小汐,我要迟到了 说完自顾自起身,随后他发现自己手背上的针,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一样,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什么话也不说。 哥哥时越汐握住他的手,尽量语气轻松:怎么了?你在看这个针吗?你生病了,小瑜姐姐让你休息不用上班,你忘了吗? 曲笛甩了甩自己打针的手,时越汐连忙按住,只听见曲笛用平静无波地语气说:好疼啊语调平淡得似乎只是在陈述别人的感受。 好。时越汐哄道:我们不打这个了。 接着他按铃让人拔针,只是葡萄糖不打也没关系,之后曲笛都安安静静的,只是在有人进门的时候总是习惯性警惕地看一眼。 他害怕所有穿着白衣服和西装的人,整个别墅上下都换了日常的衣服,曲笛还真的不再哭闹了,更多的时候是一言不发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时越汐叫他好几次都听不见。 心理医生来过两次,谈话都由于曲笛的沉默无疾而终,他只好提出等他身体大好了试一下催眠的方式,时越汐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这天时越汐带着曲笛下楼散步,他推着曲笛的轮椅,每看见一种花他就介绍给他听,曲笛一直沉默不语,这些他以前很有兴趣的东西现在就像是地上的石头树上的枯叶,对于他来说似乎毫无吸引。 北方的秋天一向来得早,风一吹,青草的味道让人放松,曲笛忽然抬起头,淡淡地说:他哭了。 时越汐停下了脚步,走到曲笛面前蹲下,他抓着曲笛的手,颤着声音问道:哥哥,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边? 曲笛依旧一周没说过一句话了,除了半夜惊醒哭喊着救命,他没再说过话,时越汐几乎喜极而泣,他真的很怀念以前那像春雨一样温柔细嫩的声音。 曲笛这次终于理会他了,他居然对着时越汐笑了起来,温柔地说:我好像听见他哭了小汐,他在哪里啊? 谁?时越汐没转过脑筋来,曲笛忽然摸着肚子,说:他在这里的时候从来不哭的。 原来是那个孩子,他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个孩子呢? 曲笛现在不抗拒他的接近只是因为他把自己当做了当初的那个傻子,但他似乎也不信任小汐,偶尔会惊恐地推开他,喊着时越汐的名字让他去死。 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再次忘记所有的事情了。 小糖糖被送到了曲笛的手中,他熟练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他在自己怀里吐泡泡,曲笛温柔地看着他,喃喃道:乖啊 他哼着不知名的歌谣,看着小糖糖入睡,回到了房里也不愿意放下,一直小声反抗道:我的,这是我的。 时越汐无奈,只好陪着他看小糖糖睡觉,曲笛抱不了多久就累了,时越汐这才逮着机会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曲笛就趴在床边,一看就是一下午。 着火了! 半夜时越汐被火警报警铃声吵醒,他打开窗户一看,别墅西边的一栋楼着火了,一楼的火迅速蔓延,火舌往上吞噬着楼层。 作者有话说: 在这里预告一下吧,这篇文预计会在28号入v,入v当日两更,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每次看到你们鼓励的留言都会开心很久很久。 第105章 老大!此时梁俊忽然出现在门外,神色慌张,满头大汗,时越汐直觉不好。 果然,他一出口便道:曲笛不见了! 你说什么!?时越汐跑着到了曲笛的房间,因为曲笛睡眠质量太不好了,所以他才搬到隔壁睡的,这段时间明明一直相安无事。 曲笛的房间窗户大开,夜里的凉风吹开纱质的白色窗帘,皎洁纯净的月光投进房内,隔壁的婴儿床上是睡得正酣的小糖糖,他似乎没有发现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父亲消失不见。 派人去找!时越汐怒吼道,他这次没有失去冷静,边走边分析道:这里是三楼,他不可能自己跑了,肯定有人帮他。 梁俊提醒道:老大,西边的火灾 时越汐忽然意识到这忽如其来的火灾会不会和曲笛有关,联系到曲笛的精神状况,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焦急,直接让人调监控。 负责监控的人说曲笛房间窗外的监控恰好坏了,但是看见半个小时前他往西边那栋楼去了。 妈的,他去那里干什么! 时越汐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脑海中浮现出让人心惊的情景,你倒是狠狠报复我一把啊!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他情愿曲笛对着他大闹一场,甚至再给他来一枪他也甘之若饴,这算是什么,想他一辈子愧疚吗?太可笑了,他时越汐要什么人没有,不是非他不可。 两人到楼下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撤出来了,以前都不是什么正道人物,现在虽然用不着把命挂在裤腰带上了,但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火警警铃一响他们全部往楼下跑了,有的人灰头土脸地在护士的帮助下吸着氧,有的伤了点,都不算严重。 半山别墅什么都不缺,几个人拉着灭火用的水枪在灭火,消防电话也打了,不过到这里得要一点时间。 只见时越汐来到之后像失了魂一样跑到人群中一边找一边大声喊道:你们有没有人看见曲笛了! 烈火燃烧的速度很快,木质的大门很快就被烧成炭黑色倒了下来,发出巨响,扑起一阵灰黑色的烟尘。 时越汐抢过一人手上的水盆往自己头上倒,瞬间浑身湿透,他红着眼发狠地看着火焰炽烧,抢过一人手上的湿毛巾,除非自己放手,谁也不准带走曲笛,想要一死了之,也要问问他放不放人。 老大!梁俊自然不会由着他去送死,死死地拽着他的手,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晶莹的水在他的发梢凝聚成珠,为他徒添阴冷的气息,他说出的话也似乎带着冰碴子:他休想跑。 即使下地狱他也要把曲笛拉回来。 你疯了吗!梁俊第一次这么对时越汐吼,没了平时对他的恭敬,抓起他的衣领满脸怒色:不就是一个beta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时越汐冷不丁地勾起一抹笑:要是里面的人是荣兴,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梁俊被他这句话给弄傻了,他一直以为时越汐或许真的对那个beta真的有一点感情在里面,但也不过是他这种少爷的新鲜感,过不了多久就会消退了,他愣愣道:这不一样 荣兴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他可以为了他去死,可那个曲笛,不过是他报复唐朝白的一个工具,他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时越汐抓住他的手甩开,用他从没见过的认真表情声音轻柔地对他说道:一样的,梁俊,我逃不了了,所以,他也别想逃。 说着他径直往里冲了进去,梁俊也很快反应过来,披上被人丢在一边的湿棉被,带着几个忠心的跟着进去了,他们冲过门口的大火就看见时越汐往楼上跑的背影。 梁俊觉得他真的疯了,根本不能确定人就在里面他就这么一股脑地跑进来了,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老大!咳咳他一张嘴浓烟就往喉咙里窜,他急忙弯下腰带着人慢慢往楼上走。 头上的忽然掉落一块带着火的碎片,就落在他们脚边,身后跟着的也觉着太危险了:俊哥,不行!火太大了,太危险了。 梁俊没打算退缩,他这条命可以说是时越汐给的,尽管他死在这里也要让他先逃出去:怕死的都给我出去!我自己去把老大拉出来! 跟进来的三人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和他最亲近的一人视死如归地说道:俊哥,我不怕死。 或许是有了他的激励,剩下的两个也纷纷表态,自己是自愿留下来的,不怕死,梁俊带着人弯着腰艰难地走到二楼,身上裹着的棉被都快要被蒸干了。 梁俊觉得自己的皮肤已经开始有灼烧的刺痛感,看着眼前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大火和不时落下的碎片,现在他们是真的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分卷(77) 对不起了,荣兴。 梁俊! 是时越汐的声音,梁俊努力想要从这燃烧着的噼里啪啦声里辨认出时越汐的位置,他捂住口鼻,可呼吸道还是有灼热堵塞的感觉。 不远处的杂物房里,时越汐趴在地上防止掉落的火花落到身下的人身上,手上的湿毛巾已经没用了,他甚至出现了眼前发黑的感觉,他不知道梁俊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别怕,别怕他那双像是装进了一整个深秋的褐瞳此时像是一汪泉水,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给了身下的人:对不起啊 曲笛醒来肯定得生气了,不过生气好懂得生气的曲笛才是个活生生的人。 身下的人穿着单薄的睡衣,脸上沾了些灰,他不知道曲笛是怎么在大火中完好无损的,不过此刻他真的感谢他从不相信的那个叫上帝的家伙。 时越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肺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开始呼吸困难,他拿下手上这块唯一可以救命的布,轻轻捂住了曲笛的口鼻。 也好,要死就一起死吧,刚好这里就把我俩一起烧了,分不出谁是谁,希望梁俊能有点眼见力,把他们俩一块埋了。 时越汐真的快撑不住了,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时越汐虚弱地对着背后的梁俊笑了笑,梁俊皱着眉把他拉起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其中一个状况比较好的人把曲笛背了起来。 时越汐快发不出声音了,可他还是用他那已经变成破锣嗓的声音说:小心点。 后来一楼的火总算是小下来了,几人安全出来,大家都围上去看时越汐的情况,时越汐这个疯子,扒开人群把原本要给他看的医生带到曲笛那边。 你咳咳你给我先看看他他的情况。 医生却看着他的左手,提醒道:时总你的手。 大家这才看清了时越汐被烧得血肉模糊的左手,不知他到底撑了多久,衣服也烧得漆黑粘在红白交错的伤口上,黏黏糊糊地渗着血。 我没事他他在里面呆太久了,你快看看。 医生不止一个,受伤最重的就是时越汐和昏迷的曲笛了,大家把两人带到专门的医疗楼层进行救治,时越汐非要守在曲笛的床边接受治疗,像是怕他醒来半路跑了一样。 时总,这烧伤面积太大了,恐怕会留疤 时越汐不甚在意:我知道了嘶 刚才还没注意,现在火辣辣的疼痛愈发明显,像是一团火在他的手臂上烧着,疼得脑神经都跟着痛。 医生也看不下去了:时总,打点麻醉吧,只是局部麻醉。 刚才他就提过了,但是时越汐怕自己打了麻醉精神不够,总得看着曲笛才安心,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用。 曲笛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曲笛除了一点擦伤和喉道灼伤似乎没什么大碍,医生也觉得很奇怪,正常来说要是没问题他怎么还在昏睡中,但他没将这件事说出来,时越汐的情况现在还是少操点心比较好。 他私下让人给曲笛做了个血液检测,检测结果得第二天才出来。 时越汐虽然一直强撑着精神,但吃了消炎药和止痛药之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梁俊带着人负责留下来的麻烦事,消防来了之后火很快就灭了,但这件事情要想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头条,他又很多事情要做。 消防的初步调查结果也出来了,有人在一楼故意纵火,这和梁俊原本的猜测差不多,他猜想会不会是精神不好的曲笛半夜去放的火,但那边的监控恰巧就在当天晚上坏了,这引起了他的怀疑,所有的意外出现在一起就不是意外了。 这样的恶性纵火事件肯定是要往上报的,但调查时家不是他们说了算的,这边的人也懂,也就听梁俊的说了些注意事项直接走了。 何一醇接到消息也连夜赶到了半山别墅,梁俊也有点喉道灼伤,精神不是很好,何一醇过来接手剩下的事情,住在别出的荣兴也一起赶过来了,红着的眼躲在精致的金丝眼镜后边,抿着嘴看着坐在病床上接受检查的爱人。 梁俊一抬头就看见了泫然欲泣的荣兴,没等他说话,荣兴就紧握拳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一旁的医生被吓得手里的酒精都摔成了碎片。 这位先生 梁俊站起来挡住了想要去拉住荣兴的医生,说:你先出去。 医生糊里糊涂地就被赶出去了,荣兴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瞪着桃花儿似的双眼挥起拳头还想给他一拳,梁俊接住了他的手,说:我还伤着呢。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脸上也有不少细碎的伤口,嘴角还有被自己打的淤青,看着凄惨无比,荣兴那副自制冷静的盔甲总算是碎裂开来,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雪白的脸落了下来,他赶紧用手抹去,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说话。 好了。梁俊抱着他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窝:我错了,你可以生气,不过我真的很累,能不能等我休息好了再打。 作者有话说: 入v出了点意外,我发存稿给编辑迟到了,所以得推到下周一啦,到时候可能会从这一章开始倒v,希望大家理解,明天还有会有一章,老规矩,周一更两章,希望我能顺利入v,阿弥陀佛。 第106章 荣兴一向心软,加上他本就只是因为心疼他才会如此生气,如此一来,他怎么还会责怪他。 他抚上梁俊的脑袋,像是安抚一只撒娇的大狗一样,哽咽着说道:你个混蛋。 好,我是混蛋。 时越汐是惊醒的,梦里那个冷漠决绝的曲笛太过于真实,让人不寒而栗,无论他怎么靠近,曲笛始终不肯走进他一步。 呃时越汐看了眼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左手,没了止痛药的效果,炽痛感依旧灼烧着他的神经。 对了,曲笛他掀被下床,拖着有些不稳的步子走到隔壁病房,曲笛还在睡,这下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时总,你怎么起来了?去拿药的护士回来看见他定定地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一看时越汐看着曲笛,便主动说道:曲先生没什么大碍,安眠药剂量有些大才睡到了现在。 安眠药?安眠药对身体不好,就算曲笛一直入睡困难时越汐都没让他吃安眠药,他哪来的安眠药? 护士这才想起来血液检测结果今天才出,时越汐应该还不知道,连忙道:时总您还是去找陆医生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时越汐也没有为难他,陆医生也正好估摸着时越汐快醒了,拿着检测结果来找他,看他和护士的表情,陆医生也猜到了什么,直接说道:时总我们到隔壁聊吧。 时越汐的目光依旧在曲笛上流连,陆医生便说:曲先生暂时不会醒,说完了你再过来也不迟。 到了隔壁病房,陆医生敞开天窗说亮话:时总,我怀疑曲先生是别人下药了,安眠药剂量很精准,但又不至于伤及他的性命,很大可能是学医的。 时越汐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问:你怀疑谁? 陈医生笑了笑,将报告交给他:我只是个医生,也只能给你分析检测结果,至于找到证据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曲笛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睁眼就看见了头顶上的吊灯,精致的水晶灯坠着珠子,绚丽灿烂,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杂乱的思绪在他脑中缠绕打结,他久久理不出头绪来,脑中还隐约回荡着谁的声音,轻柔舒缓,让人不禁放松,可以此同时他的头也痛了起来。 曲先生,你醒了!护士这样一叫,在隔壁换药的时越汐顾不得还没包好的手臂就冲了过来,曲笛捂着脑袋痛苦地低吟,护士在一旁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时越汐直接把人拨开,凑到曲笛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问他:你怎么样了? 曲笛喃喃道:别说了好疼好疼 他这样子着实吓到了时越汐,陈医生也赶了过来,他先让曲笛躺下,努力给一直乱动的人做了简单的检查。 期间曲笛一直嚷嚷着头疼,可陆医生问他到底哪个位置疼的时候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一个劲地喊疼,好像还在和谁说话一样喊着让他别再说了。 陆医生和时越汐按住曲笛强制性给他打了一支镇静剂,随后让人去把请来的精神科医生找来。 闻辉前晚睡得很不安稳,半夜又被西边别墅的大火和吵闹声惊醒了,接着下楼跟着那些过去处理伤者,他也学过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还算是做的得心应手,一直忙活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得空吃了午饭,接着他就回去休息了,可没躺下多久就又被拉起来了。 闻辉顶着黑眼圈急匆匆地往这边赶,问清楚情况之后做出了初步的判断,可能只是安眠药的副作用,曲笛可能没分清梦和现实的区别,所以才有那么奇怪的表现。 时越汐向他确认:真的没什么大碍吗? 闻辉很负责任地说:你放心,我会在这里呆着直到曲先生醒过来的。 梁俊受伤了,何一醇只能再次被抓回来帮忙了,公司那边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曲笛的事,那几个一直都不想时家彻底放弃那些灰色地带产业的股东开始闹着要见时越汐。 眼看着人就要跑到半山别墅探望被烧伤的他了,时越汐只能去公司和他们见一面。 虽然时越汐很不待见他们,但是当初要是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也不能坐上时家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怎么说都要给三分薄面的。 尽管很不放心曲笛的情况,但陆医生和闻辉保证自己会好好看着曲笛,他就带着何一醇回公司了。 陆医生和闻辉不是很熟,只知道这个闻辉医生是被时总半威胁半商量带回来的,连夜坐的飞机,一队人压着回半山别墅的。 可他也好像没什么要反抗的迹象,反而每天都笑脸迎人的,现在两人不熟的人坐在一起未免有些尴尬。 闻辉倒是先开口了:曲先生的身体检查结果报告能给我看看吗? 陆医生对这个时越汐花重金请回来的心理医生不疑有他,便把曲笛的报告给他了。 闻辉翻了两页,问:这安眠药的剂量很准确,不仅知道成年人的安全剂量范围,还把曲笛身体状况给考虑进去了。 陆医生点点头,说:时总怀疑是内部人员做的,但现在还没找到合理的证据去指控谁,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就由我来接手曲先生的情况了。 陆医生全名陆晚,是个beta,人长得清清秀秀的,可个子却不矮,和闻辉这个一米八的站在一起也不逊色。 闻辉笑了笑,将报告还给他,接着他左右看了看,将椅子拉到他身边,小声问:我看你不像是这里的人,你也是被抓过来的吗? 陆晚看他这副鬼鬼祟祟像是怕被人监听了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没想到看起来禁欲正经的人也会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的话,他无奈道:我看你在这里过得也蛮自在的啊。 闻辉似乎和他聊开了,心情放松了不少,他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不能要死要活的吧,太难看了,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调节情绪,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里条件也不错,工资待遇也高,都那么憋屈了,总得敲他一笔才能走。 你们心理医生都是那么幽默的吗?他认识的医生要不就是固执脑袋的小老头,要不就是不解风情只知道埋头专研的小年轻,这个幽默风趣的闻辉真的让他眼前一亮。 做人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我看你们在这半山别墅天天两点一线的,一点乐趣都没有,倒像是个监狱。 陆晚想了想,好像他说的也没错,但时越汐没规定不能出门,只是这边离市中心太远了,很多人懒得下山。 我毕业之后就在这里工作了,到现在也五年了,其实在这里生活也挺舒服的,都是熟人,也没有什么工作压力。 闻辉却说:你们这样的老板没有工作压力? 时越汐是个外貌优秀的alpha,这是毋庸置疑的,他和人交谈的时候似乎嘴角含着笑意,可只要看他的双眼,就能感受到疏离和警戒,这种人他敢断定肯定有性格缺陷,或许是容易暴怒,或许是自我主义者,不过他可不敢让时越汐接受他的评估。 还好吧陆晚想了想,说:时总对我们还是很不错,不过他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前提是你没有得罪他,没有做错事。 闻辉说:怎么整得和古代君王一样。 可大家还是服他的,大部分人都跟了时总很久,很多人都是自愿跟着他过来的。 闻辉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发着光的年轻男孩问道:你也是吗? 陆晚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不大想说这个话题,只说:我很感激时总,同时,他也很信任我,这就够了。 闻辉不会去跨越别人的底线,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便岔开了这个话题。 两个人聊了一下午,忘了时间,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吃饭时间了,曲笛这时忽然动了动,撑着坐了起来,他好像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傻傻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陆晚打算给他探探体温,曲笛却一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探热枪,动作忙乱地就要下床,嘴里喊着小糖糖的名字。 两人好不容易把他稳下来了,护士便抱着孩子过来了,手里捧着奶瓶喝得正开心,曲笛见到孩子之后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抱着孩子哼着摇篮曲,说什么都听不见,似乎谁都插不进去。 陆晚还打算哄他吃药,闻辉却拉住了他:算了吧,我们现在对于他来说和床边的凳子桌子没什么区别,还是等你们的时总回来吧,他也是唯一一个能靠近曲笛的人了。 时越汐怒气冲冲地从公司走出来,狠狠地扯下了自己的领带,解开自己扣得一丝不苟的袖扣,将因为手受伤所以一直披在肩膀上的西装外套丢到车后座,接着坐了进去。 何一醇也跟着坐上了后座,吩咐司机开车回半山别墅。 分卷(78) 时越汐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可何一醇还是得开口:时总,你打算怎么办? 时越汐轻蔑一笑:那些老不死的以为我会被他们威胁!?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我给他面子还真当自己是我的谁了?等我弄死金国豹那混蛋迟早轮到他们!去他妈的! 时家名下产业众多,有一半都是没有转型完成的灰色产业,酒色场所沾了大多数,而这些东西就是在那些老家伙的手上,他们占着公司的股份,却还想在这里面继续捞钱,时越汐迟迟没能把东西收回来就是因为他们。 现在金国豹借机搞事,就是想借这些东西搞垮自己,他们还不听劝去碰那些碰不得的东西。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们曲笛和唐朝白的关系,他们对付一个金国豹已经焦头烂额了,胆子小的和老鼠似的,怕唐朝白也横插一脚,让他赶紧把曲笛送回去。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怕曲笛是唐家的人,怕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其实不就是为了自己那点臭钱。 刚才他说曲笛是破、鞋的时候,要不是何一醇拉住他,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鞋扔他脸上。 作者有话说: 精神小伙时某人。 第107章 何一醇也知道这些有点钱和权在手的公司老人解决起来很困难,处处受着掣肘不说还不能和他撕破脸,公司现在忙着上市的事情,一点意外都出不得。 还想把那个莉娜弄进来?一个高中不及格花钱到国外镀金还被人退学的花瓶,他正当我时家是什么垃圾回收站了? 那女人上赶着来给自己睡,他是玩过那女人几次,她那不要脸的父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时总。何一醇提醒道:其实莉娜小姐那边的结束工作你还没有交代下来。 时越汐和她玩了几次之后就跑到水莞镇去了,何一醇不会擅自帮时越汐决定一段关系的结束与否,时越汐回来之后也是状况频发,导致莉娜的问题一直没时间解决。 按以前的标准来,房子给她折算成现金吧。那老家伙肯定不缺钱,但他就是要恶心一下他。钱直接让人当面交给姓孟的那个老头,记住,是现金。 黑何一醇对他这种恶趣味的报复手段已经见惯不怪了,他一一记下,并且迅速通知下面的人在给出的期限前完成。 孟学益仗着自己当年在时家争权的时候帮过时越汐,一直眼高于顶,这些年都不知道往公司塞了多少自己家的各种亲戚,再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了时越汐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开始以时越汐的岳父身份自居了,现在时越汐这样打他的脸,好像就是借机告诉所有人,他孟学益的女儿和那些陪床并没有区别。 何一醇一想到后面各种要处理的棘手问题就头疼,这孟学益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车快要离开市中心的时候,时越汐忽然喊停车,何一醇正奇怪着,时越汐就下车往那家有着粉色调可爱招牌的蛋糕店走去,何一醇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着过去。 没多久,时越汐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仔细看似乎还能看见他脸色不太自然,车窗打开:带现金了吗? 这年头哪里还有人用现金,何一醇拿出自己的手机:我只有这个。 时越汐有些气急败坏:我哪知道他不能刷卡。 何一醇又看了一眼那家小小的蛋糕店,心想这种小店谁给你刷卡啊,看来长时间依赖自己的助手,他这个老板已经和社会脱轨了。 何一醇拿着手机跟着他过去,原本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想要吃点普通人吃的东西,没想到他挑了半天把人家冰柜里的将近四分之三的蛋糕全部买回去了,还不说那一袋袋的甜腻小饼干和甜甜圈。 不过看起来老板被坏了的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时间,恰巧何一醇在时越汐就让他也留下来吃饭了,何一醇没推迟,和梁俊两口子一起吃饭,时越汐带着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曲笛的房间。 孩子睡了,曲笛趴在婴儿床的木栏杆上哼着歌谣,时越汐轻轻喊了他的名字,这次曲笛倒是一次就听见了。 扭过头看到他的时候双眼还亮了一下,接着竟灿烂地笑着喊他小汐,时越汐竟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曲笛跑过去拉着他用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对他炫耀着小糖糖。 可爱吗?他仰着头问他,双手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笑得毫无芥蒂,这副场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恍如隔世,他就像是忽然被丢进了蜜糖罐里面,甜得不知所措。 啊好好看他像你。 曲笛仔细端详了一下小糖糖的样子,道:是吗?他摸了摸小糖糖的小脸蛋,说:他长得其实像他的另一个父亲。 时越汐正懊悔自己说错话了,可曲笛似乎没放在心上,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可没有他那么可爱。 这开朗阳光的样子看得时越汐止不住心动,他想都没想就把人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地说道:谁说的,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犹如一只忽然闯进荒地的猫咪,撩拨着他的心弦,尾巴扫过皮肤,让他的心尖颤抖不已。 你好奇怪啊 时越汐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将自己今天的收获都给他看,那些人很识相,放下东西就走了,桌上放不下的全部排整齐放在了地上,期间一个红丝绒蛋糕格外显眼。 曲笛惊呼:好多蛋糕。 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样的,都买了一点回来。那家粉嫩的蛋糕店他一眼就看出来和当初在水莞镇的那家一模一样,应该是分店,不过里面的蛋糕种类就多很多了。 他们相遇的那天晚上,他似乎也提着这家蛋糕店的蛋糕,不过好像都摔得惨不忍睹。 不过曲笛肠胃已经不太好了,这段时间饮食都很清淡,他才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甚至还有了胸闷想吐的征兆,时越汐赶紧将他手上的蛋糕抢过来。 我把这个吃完,太浪费了。 时越汐当然不会给他:不浪费,我们放起来,你想吃的时候我们拿出来就好了。 与此同时,唐朝白和唐夕言坐着私人飞机在a市的一处私人空地上降落,随之而来的还有舒逸。 唐朝白看见不远处下飞机的舒逸,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也来了? 地方是他查到的。他在a市这边人脉不行,舒逸倒是有个姨祖父叶金林,轻而易举的就查到了时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负责这次接送的人也是他联系的。 唐夕言显然不乐意,现在他看自己的兄长都有些道不明的情绪,他依旧是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人,但他只要想起唐朝白对曲笛的心思他就觉得膈应。 他也不能和唐朝白翻脸,那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不是说短就断的,而且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是他在尽心照顾曲笛,自己脑子不清楚做混事的时候也是唐朝白在顾着曲笛,最主要的是,曲笛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他好像没资格反对什么。 一个唐朝白依旧够棘手的了,现在还来一个难缠的舒逸,他不要脸缠着曲笛的功力不容小觑,曲笛也是真真切切爱过他的,自己那点幼稚的表现会不会拿不出手。 还没见到人,唐夕言就已经想了很多了,人也莫名焦躁起来。 在得知他们不是马上去找人,而是先回舒逸安排的住处时,他坐不住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人吗!?我没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见曲笛,也数不清自己到底失眠了多久了,甚至那种急躁暴躁想要破坏的情绪好像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并且唐朝白和他提过一次曲笛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 确认怀孕的时候他不在曲笛身边,孕期他也没陪着曲笛多久时间,甚至还害得他进了医院,现在他连陪着他生产的机会都错过了。 舒逸没把他放在眼里,自顾自把钥匙插进去打开门,冷冷道:没人勉强你留下来,你倒是可以试试你那脑子得花多少年才找到曲笛。 你 唐朝白这次也没惯着他,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等着舒逸的消息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唐夕言,什么也没说便越过他径直进门了。 要不是被唐夕言听到了他和舒逸讲电话,说实话他并不想把唐夕言带过来,他太不成熟,但有一腔孤勇,做事不想前因后果,脑子一热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他这个一手带大的弟弟的缺点数都数不清。 唐夕言就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孩儿,唐朝白一冷脸他就闭嘴了,耷拉着脑袋跟着进去了。 曲笛吃坏了肚子,半夜起来吐了三次,整个人都虚脱了,时越汐后悔不已,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曲笛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说着没关系,真的把他当做当初那个小傻子了,一口一个小汐地叫着,叫得时越汐心都软了。 他心疼地伸手搭在他捂着热水袋的肚子上:好点了吗? 曲笛有些抱歉:好点了,以前我明明很喜欢吃小蛋糕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时越汐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医生说你生孩子有点伤了身体,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了。 闻辉来看过,说对于曲笛来说现在的时间点是在水莞镇的时候,他似乎给自己构建了一个不一样的故事,闻辉没问太清楚,只知道两人一直生活在水莞镇一直没有离开过,期间孩子出生了,可他也不问为什么两人的生活环境变化那么大,也不再闹着去上班了。 他就这样诡异地接受了眼前的生活,不管如何,对于时越汐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他甚至希望曲笛能一辈子都这样,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不再与他针锋相对。 曲笛忽然没说话,歪着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他,时越汐被这探究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惊,情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双眼。 曲笛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笑意:小汐你怎么了? 时越汐没有把手松开,反而捂得更紧了,他是心虚的,现在的一切就像是偷来的一样,都是假的,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的谎言。 哥哥别一直盯着我看。 害羞了!?曲笛放下了抓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些失落:总觉得小汐好像长大了,不一样了,不需要我照顾了,反而是你在照顾我。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无论如何也装不出那小傻子的单纯和幼稚,他松开手,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直直地看着他,在曲笛没反应过来,吻已经落下。 作者有话说: 几经波折,终于顺利入v了,第一次入v,业务不是很熟练,对不起哈哈哈哈 不过我依旧是爱你们的 第108章 曲笛被他忽然的偷袭吓到了,身子猛然向后倾,捂着自己的嘴,眼神不知所措,似乎不明白自己一直当做是孩子的小汐为什么要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时越汐只是不在意地说:电视剧里亲亲是给喜欢的人的,哥哥不喜欢小汐吗? 他这话倒是骗过了单纯的曲笛,或者说是自认为小汐单纯的曲笛,他一点都没多想,反而愣愣地点点头,几分钟过去之后才补了一句:下次不准这样了。 好。 曲笛睡得早,时越汐在他房里加了一张床,就睡在他的身边,他已经躺在床上四个小时了,孩子和曲笛早就睡熟了,可他被手上的疼痛折磨地睡不着,他僵硬着侧了身,动了动长时间仰躺导致有些发麻的腿。 当他听到外面传来狗叫的声音后,他终于决定起身去要点止痛药,可他还没动,忽然就听到了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曲笛背对着他坐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只能模糊辨别出一个人的轮廓。 时越汐想起了火灾那天晚上,会不会是他的精神忽然出什么问题了?他不想吓到他,或许他只是起来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时越汐撑起身体看着曲笛,等了很久都曲笛都一动不动,就像是个被放在床上的木头玩偶。 哥哥。 时越汐按捺不住了,他起身走到曲笛面前,曲笛黯淡无光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前面看,他在看孩子吗?时越汐下一秒就否定了,他的眼神太奇怪了,他什么都没在看只是单纯地盯着前面看,样子古怪又诡异。 墙上的钟指向两点,曲笛的手指动了动,他好像并没注意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时越汐往后一倒撞到了身后的婴儿床,堪堪站稳就看见曲笛像是个机器人一样一边走一边数数,每说一个数字就往前走一笔。 一二三四 接着他转了个弯,继续数:一二三 时越汐看着曲笛在自己的床前站定了,接着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拉开了一旁的桌子抽屉,里面明晃晃地放着一把水果刀。 刀尖在下一秒就刺进了柔软的被子上,拉扯出雪白的棉花,曲笛口中依旧喃喃地数着数:一二三四 当他数到十的之后他把刀放了回去,还细心地摆回原来的样子,接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似乎在擦拭着并不存在的血迹。 时越汐看到这样谋杀自己的场景,好像看见自己的真心被凌迟,在雪地里被一刀刀地割下皮肉。 曲笛做完这一切之后数着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愣愣地看着前方,时越汐牙齿在打颤,他慢慢蹲了下来,看着曲笛毫无神气的双眼,触上他发凉的手:你就这么恨我? 恨不得一刀刀将我杀了,让我的血流尽,这样才能温暖你那颗冰冷疏离的心吗? 曲笛!他狠狠地抓住了曲笛的手,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最终也只是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像个机器人一样重新躺下闭眼。 他躺下之后,不知是不是时越汐的错觉,看起来柔软了许多,和刚才全身长着刺,富有侵略性的人没有一点相似。 时越汐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他看着曲笛毫无攻击性的睡颜和已经被扎得看不清原来模样的床铺,心里有了自己的计较。 他不是傻子,曲笛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幸亏他没睡着,如果他睡着了,就算死不了也肯定得受个几刀,他那僵硬的步伐和动作,机械一样地数着数,就像是有人事先设定好了一个程序,时间到了就按程序运行。 分卷(79) 有人想要借曲笛的手杀了自己,如果自己死了,没人会想到其他地方去,只会觉得和时越汐闹出不少事的曲笛怀恨在心,如果不是自己看到了,受伤的他也不会怀疑曲笛有什么不对劲,只当他是恨透了自己。 到底是谁 曲笛这一觉睡到了中午,他起身就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哥哥,来吃点东西吧。时越汐端着午餐进来,都是些曲笛爱吃的菜,青椒牛肉就是他昨天提过的,但他胃不好,用的是甜椒,牛肉也做得很嫩,时越汐负责看着他不让他多吃。 小汐曲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不太舒服的样子。 时越汐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他身边,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没发烧 只是有点头疼,可能是我睡太久了。他接过时越汐递给他的温牛奶,自言自语道:怎么就睡到了十一点了呢?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十点多就睡了,他这是睡了十二个小时吗? 时越汐安慰道:多睡点好,对身体有好处,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身体养回来。 白果腐竹粥 他一打开盖子曲笛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他从小就喜欢的粥,不过a市在北方,这里的口味和南方大相径庭,讲究浓油赤酱,他很久没吃过了。 时越汐给他盛了一碗:请的南方师父到了,你尝尝喜不喜欢,和你们那边的像不像。 曲笛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时越汐看着他扬起的嘴角就知道这个厨师挖得值当,他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细腻绵柔,混合着白果的清甜和腐竹滑嫩的口感,果然是不一样的滋味,不过对于时越汐来说还是有些过于清淡了。 正巧这时候小糖糖喂完奶被抱了回来,伸着小手就要曲笛抱。 曲笛想放下碗去抱孩子却被时越汐拉住了:抱什么?你别惯着他,他一不顺心就哭,一哭你就抱,这只会宠坏他的,你吃你的,让护士看着就行了。 曲笛没说什么呢,时越汐就直接把护士赶出去了,果不其然没走两步小糖糖震耳欲聋的哭声就传来了。 曲笛急了:他哭了 哭了就哭了,刚好锻炼一下嗓子以后好说话。 曲笛心里犯嘀咕,这个小汐真的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记忆中的小汐不是这样的,但是他又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收拾的时候,曲笛忽然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红了一块,像是被什么勒过一样,他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有些酸痛。 他满是疑惑的脸落在时越汐的眼里,那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即使他昨晚做那件事的时候全程都是睁着双眼的,但好像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他一大早就让人收拾干净换了新的被褥,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的惨状,梁俊看见的时候欲言又止。 没确定之前时越汐不打算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最近何一醇和梁俊在得忙着应对金国豹和唐朝白的施压,这种玩意还是他当年玩剩下的。 吃过午饭,曲笛忽然提出想要出去走走,时越汐这才发现他好像来了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别墅的大门了,像是被自己圈养在这里的宠物一样。 行吗?我就想给糖糖买点小衣服。小糖糖的衣服全是统一买的,大老爷们的审美不见得多好,直接把同一个品牌最贵的那件买了二十几套一模一样的回来,曲笛还以为自己的孩子没衣服穿。 也好,趁这个机会带着他出去散散心。 出门前,时越汐帮他戴上了口罩,说是秋天的风太干冷了,吹多了会不舒服,曲笛没想太多,其实时越汐是担心有人认出曲笛,毕竟消失的海浪当时还是引起了挺大的轰动的,虽然互联网忘性大,但说不定就有几个记性好的。 曲笛乖乖带上口罩,时越汐还给他套了一顶红色的针织帽,顶上是雪白的毛球,毛球上有两只水灵灵的珠子,活像是一只小小的精灵,手上戴着的是同款的红色毛手套。 时越汐今天打扮地很简洁休闲,白色的毛衣配上黑色的长裤,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的休闲皮鞋,套上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带子系紧,勾勒出他精瘦却又充满力量的腰,手上戴着保暖的皮质手套,活脱脱一个英伦绅士。 两个穿衣风格迥然不同的人站在一起居然意外的和谐。 时越汐把这次出行看作是两人难得的约会,没让司机开车,自己带着曲笛出门。 他这次的目的可不是带他去给那个小屁孩买什么衣服,吃饭电影看月亮的约会三部曲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他带着曲笛来到了市中心最热闹的商圈,因为正值下午的上班时间,这里的人不算太多,商场前面的广场有他标志性的鲤鱼喷泉,隔壁放着一个巨大的可口可乐的白熊玩偶,一些小孩抢着要去拍照。 曲笛似乎也被吸引住了,感叹道:小朋友好可爱啊,糖糖长大了会不会也是这样。 怎么和他出来还是想着那个小屁孩,看他现在动不动就扯着嗓之嗷的样子,长大了肯定也是个没种的哭包alpha。 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嘴上什么都没说。 忽然他拿出手机,拉着曲笛要一起拍照:哥哥,我们也合照一张。 他搂着曲笛的肩膀,让他看向镜头,曲笛不好意思地拉下口罩到下巴处,青涩地笑了笑,时越汐看着身边的人,忍住想要吻他那双似有盈盈秋水的双眼的冲动,默默按下了照相按键。 曲笛拉下他的手看了看,照片里的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得出很憔悴,一点都不好看,时越汐侧着脸盯着自己看,完全没有看镜头,想要删除。 时越汐自然不情愿,举着手机不让他拿:我就得挺好的,不删。 作者有话说: 时某:当时我害怕极了。 第109章 这两人在路人眼里俨然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时越汐收起自己的手机,看着因情绪激动脸颊通红的曲笛,笑了笑,细细地帮他把口罩戴上,还正了正他有些歪了的帽子。 一张照片而已,看你激动的,还以为我拍了你的 曲笛睁大双眼正认真听着,时越汐的骚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眼前的人明明连孩子都有了,怎么看起来还干净得像个处子,自己就像是个不要脸的老流氓。 还以为什么? 没什么。时越汐牵起他的手。外边冷,我们到里面去。 时越汐进去之后给曲笛买了一杯热巧克力,领着人到顶楼的电影院去了,明明家里就有个小型的私人电影院,但他就特别享受这种像是亲密爱人外出约会的感觉,甚至还在前台买了大杯的爆米花。 这里是市中心的高档商圈,电影院有vip的包厢,如果按照平时,时越汐这么一个做作讲究的人肯定不情愿和一堆陌生人挤在下面一起看电影,可今天他就只买了两张普通座位的票。 这是最近很热的爆米花英雄片,人气很高,他们掐着时间入场的,人已经差不多坐满了,时越汐第一次体会这种平民生活,虽然说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跟着自己母亲是生活的,但是那时他母亲哪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在时越汐第三次找错位置之后,曲笛拿过他手里的票,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位置。 可找到正确的位置之后他们却发现已经有一对中年夫妻坐在那里了,曲笛弯下腰小声提醒道:你好,你们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曲笛把票递给他们:这边好像是我们的位置。 那男人瞥了他一眼,随便看了一眼他的票,说:坐错了就坐错了嘛,都快开场了,你们坐我们的位置去就好了。 f2和f3。男人声大如钟,旁边的人开始不满,但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两人怕是故意的,他们的位置是f 排最中间的位置,观影位置极佳,他们的则是这排的最旁边,斜着看肯定不舒服。 先生,我们不打算换位置,可以请你把位置还给我们吗? 曲笛以前也的确遇到过这种事情,但大多数人自知理亏都会离开,可这男人并不打算走,反而还大声嚷嚷: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不就一个位置吗?一样的票价也不少你缺你什么,我老婆脖子不好,让一下怎么了?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就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曲笛被他一推搡,撞到了身后的时越汐。 时越汐扶住他的肩膀,似乎是他最强大的后盾,他听到身后的人冷声道:狗吠得还挺大声的。 你再说一遍!男人站起身来,身材魁梧,满身烟味,脖子上浮夸的金链子叮叮当当,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底气十足:医生说了我脖子不好,一个位置你都斤斤计较,要是我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时越汐把曲笛拉到自己身后:实话说,就算你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120来拉你的时候我都不会回头看。 女人的表情扭曲:你咒我死!我扒烂你的脸!男人也作势要动手。 你们俩!手电筒的强光照到男人的脸上,双眼睁都睁不开,他拿手去挡。 来了好几个影院保安,曲笛他们和那对夫妇跟着出去,那男人似乎认识领头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对着他勾肩搭背:兄弟,好久不见,帮我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扔出去。 那经理满头大汗地拨开他的手,又退了好几步,对着时越汐点头哈腰:时总,您怎么来了? 男人讪讪地看着自己眼中的大人物对着那个小白脸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讨好,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再在我的地方看见他。 说完时越汐就搂着曲笛的肩膀打算回去,经理不敢多说,回头满脸怒气地看着这个傻货。 这家伙是一个暴发户,靠着炒楼起来的,和他也就见过几面就天天和称兄道弟的。 老李这男人的声音有些抖。 李经理满肚子的气,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以时越汐的性格,他那刚开的房地产公司恐怕得遭殃了。 再次进场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快二十分钟了,连带来的爆米花都凉了,只有他手中的热巧克力还有点余温。 整场电影下来,曲笛都心不在焉的,他好几次扭头看时越汐,蓝色的荧幕光映在他脸上,他察觉到了曲笛的注视,扭过头小声问他怎么了,曲笛只是摇摇头。 刚才的小汐太让人陌生了,阴郁淡漠,浑身都是迫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电影,其实我也觉得有些无聊了,你喜欢看什么,下次我们可以看点别的。 电影剧情紧凑,惊险刺激又不失温情缱绻,哪里是他口中的无聊。 曲笛翕翕然:刚刚那个人你认识?他喊你时总。 他问的是那个经理。 时越汐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还在曲笛面前扮演着小汐的角色,他甚至都不姓时。 时越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听到曲笛忽然自言自语道:他是你朋友吧他是为了帮你才这么叫你的,你不是什么时总,你就是小汐 他似是说给自己听的,自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闻辉说得对,他构建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他都会自己想办法将它变成合理。 他一边说着,手一直不停地搅拌着碗里的东西,没了镇定沉着。 对,哥哥,他是我朋友。时越汐不紧不慢地回道。 终于他松了一口气,停下了焦躁不安的手,不再祸害碗里的食物,笑得干净通透,无论时越汐说什么,他都会信的。 时越汐却黯下了眼神。 接下来其实还有活动,可时越汐没什么心情了,便直接带着曲笛去了一家婴儿用品店,许是有人打过招呼了,他们一进门就被三四个人围着服务。 时越汐打发了他们走,就站在一边看着曲笛耐心地对比着每款衣服的优缺点,时不时还问问时越汐的意见。 唐夕言心情郁结,借着出来吃饭的理由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最近的商场,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饿了就打算在这边解决。 唐夕言带着口罩帽子等电梯,红色的数字从五开始倒数,他百无聊赖地盯着那变化的数字。 五四三二一。 叮! 电梯门换换打开,里面站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绅士一可爱,两人调笑着一时没注意到电梯外的人。 就算曲笛身形变了不少,甚至还带着口罩和帽子,但他只靠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就确定这就是自己丢了好几个月的宝贝。 曲笛!他猝不及防地抓住曲笛的手,他手上拿着的泡芙跌在地上。 没等他说什么,曲笛双眼的惊讶就变成了极度的恐惧,挣扎着让他放手,惊恐地往时越汐身后躲去。 他的反应让唐夕言大受伤害,可仍不愿放手:曲笛!我是唐夕言啊! 曲笛连连后退,摇着头道不要!不要!我不是曲笛,我不是! 时越汐在下一秒就抓住了唐夕言的手腕:放手。 唐夕言这才想起他身边还站着个人,这张脸这双眼睛是自己噩梦的源头。 几乎一瞬间,唐夕言便理清了思绪,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大哥口中的时越汐,绑他的人和绑曲笛的人就是同一个。 他到底想做什么。 妈的,我杀了你!唐夕言松开曲笛的手,拳头朝着时越汐那张精致的脸上去,时越汐反应迅速,抓住他的手转身,手往下拉,唐夕言的背被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 接着,时越汐钳制住他的手,膝盖顶住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 他对曲笛说道:电话在我的口袋里,打给何一醇,让他过来接我们。 曲笛呐呐道:他会不会有事 你看他生龙活虎的像是有事吗? 唐夕言双眼充血,像一头战败的孤狼一样,不甘心地看着自己的仇人。 而他寻找多时,满心挂念的人却和他站在一起,冷眼看着自己被他羞辱。 分卷(80) 唐夕言怒从心起,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一扭,竟掙开了时越汐,接着给了他肚子一拳。 他站起身来,抢过曲笛手中的手机,砸到墙上瞬间粉碎。 他没再看曲笛一眼,而是面若寒霜地朝着一下子直不起腰的时越汐走去。 他不弄死他就不姓唐。 两个alpha都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以造成威压,周遭看戏的很多都受不住匆匆离开。 我gan死你!唐夕言再次挥起拳头,时越汐不知是不是挨了一拳的缘故,这次没躲开,那一拳实实在在地落到了他的肩胛骨处,接着唐夕言抬腿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踉跄了一下,抬手反击,唐夕言拿手去挡,可时越汐另一只手也朝他的脸攻去,他的脸瞬间肿起来一块。 两个alpha渐m,fǎ,xe,yun,制作推荐~ 渐毫无章法地互殴,连信息素似乎都在空气中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曲笛上前去拉,可周围的人却制止住他,这两个alpha看起来就是疯了。 时越汐脸上再次挨了一拳,他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液,说了一句脏话一脚踹在了唐夕言的胸口。 这一脚真的伤到了实处,唐夕言捂着胸口,急急地喘着粗气,单脚跪在地上,好几次试着站起来都失败了。 时越汐还想继续,曲笛却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腰,泪水在他的风衣上晕开:别打了,求你。 作者有话说: 毫不意外应该是隔日更。 abo在劫难逃 第110章 方才还打红了眼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穿着粗气却不再动作了,时越汐轻轻搂住他:好,哥哥我听你的。 胃中的酸水堵在喉咙,灼热感让人难受,可唐夕言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来,可抬头就看见曲笛和那家伙卿卿我我的样子。 曲笛扭头看他,可和他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就立刻躲开,拉着时越汐就要走。 时越汐回头看了他一眼,满是挑衅,接着蹲下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袋子,唐夕言恍惚间似乎听不见耳边的吵闹声,曲笛和时越汐说话时的软糯嗓音却被无限放大,他们多甜蜜自己就有多凄惨可笑。 当年舒逸上门,以一位胜利者的身份站在曲笛身边的人是他,现在那个浑身是伤像一堆烂泥一样得不到曲笛正眼的变成了他。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曲笛,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走了,他那么单纯怎么肯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肯定是被那个虚伪的家伙给骗了一定是的。 唐夕言忍受不了曲笛竟和一个曾经对他百般侮辱的人如此亲密,两人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但唐夕言不想承认。 他不顾还疼着的身体,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和被扯得不成模样的衣服一把将曲笛拉了过来。 你有完没完!时越汐再次想要动手,唐夕言却视若无睹,他忍住心中的酸涩,禁锢着怀里的人,如爱人缠绵一般温声细语: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可曲笛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唐夕言的到来反而提醒了他一直遗忘的事情,他当初是为了那些照片才选择离开的,唐夕言找到他了是不是代表这件事情捂不住了 被人再次将隐私放到大众面前被人指指点点的恐惧占据了他的脑子,他浑身颤抖着朝着时越汐求救,一点也没把眼前尽诉衷肠的唐夕言的话听进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保安也出动了,时越汐冷静下来之后直接让保安把人拉开,曲笛回到时越汐怀里之后就再也没抬起过头,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曲笛对他如此害怕,唐夕言的满腔柔情似乎都沦为了看客中的笑话,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唐夕言被两个保安架着:曲笛,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曲笛依旧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夕言,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唐夕言觉得好笑: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看我要死不活地找你你是不是就痛快了?你就这么一句结束了就想打发我走?曲笛,你是不是没有心啊? 他的话让曲笛心头一颤,他们也有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他真的以为他会和唐夕言一直走下去,他想过两人的未来,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年,他们就已经形同陌路。 时越汐敛眉不说话,带着曲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拉着曲笛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曲笛有些跟不上,小跑了起来。 回到车上,时越汐黑着脸不想说话,但看到曲笛笨手笨脚的急得安全带都扣不上,啧了一声侧过身子帮他扣上了。 谢谢。 这个谢谢不知道怎么的又戳到了时越汐的痛点:哥哥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吗?谢谢?我不需要你的谢谢。他一来你就整个人失了神。 曲笛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低着头不说话,小汐说的没错,唐夕言一来,他就失了理智冷静,他内疚但也害怕。 他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他不说话的样子明显就是默认了自己对唐夕言余情未了,时越汐起的够呛,可最终也只能自己受着闷气,一路上无言,还因为超速被开了一张罚单。 两人似乎有了隔阂,时越汐一直沉默不语,但该做的还是会做,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甚至给那个孩子喂奶都帮着做,可曲笛只觉得压抑。 他分明和小汐勉强算得上是家人的关系,可唐夕言的出现让他莫名的心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小汐也莫名地生气,他也不敢问,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还是不要在小汐面前提唐夕言才是明智的选择。 曲笛以为晚上时越汐不会再和他睡一个房间了,可时间到了他依旧出现在自己房间。 他拿着毛巾毫无章法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看到曲笛坐在床上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问道:怎么还不洗澡,平时这个时间你都快要睡了。 这房间只有一个浴室,曲笛很早就会洗澡睡觉 所以他就到隔壁房间洗好了再过来,往常这个时候曲笛应该已经洗好了坐在床上哄孩子了。 啊我现在就去。曲笛手忙脚乱地起身去衣柜找衣服,慌乱中好几件衣服被勾落在地,他连忙蹲下去捡。 一双手抢先他一步把衣服都捡起来。 急什么,没人催你。 嗯。自己的反应确实太大了,不知怎么他现在不太敢直视时越汐的眼睛。 时越汐看着他拿着衣服进去了,试着把衣服叠起来放回去,可试了好几次都叠地歪歪扭扭,最后他一气,随手塞进衣柜里。 头发干了大半,他找到风筒吹干,曲笛也正好洗完出来了,他穿着睡衣,不像他的懒散,曲笛每颗扣子都乖乖扣上了,长袖睡衣把他每一寸肌肤都好好地遮掩起来,不能让人窥视半分。 时越汐招招手让他过来:哥哥,我给你吹头发。 好。 曲笛坐着,风力放到最小,时越汐的手指温柔地穿过每一根头发:你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是吗?曲笛抬眼一看,额前的头发的确要遮住自己的眼睛了。可我明明上周才剪过 他记得为了不麻烦还让师傅剪短了一点,洗剪吹一共十五,很便宜。 你什么时候剪过了? 曲笛认真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上周还在超市给你买了白兔糖,你不记得了吗? 说着曲笛忽然回头,温热的风落在他的脸上,他有些不适地眯着眼:上次喊你一起剪,你也不愿意曲笛细细看了看他,疑惑地说道:你的头发怎么短了点? 曲笛伸手去摸,时越汐愣了一下,接着才说道:哥哥你记错了吧,那次是我剪的头发,哥哥说头发还不长所以不剪了。 是吗?曲笛收回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我记得是我剪了头发啊 时越汐憋了一晚上的气这一瞬间忽然都消失了,他默默地帮他把头发吹干,再用梳子梳了梳。 他的一头黑发现在已经有些发黄了,发尾也很多分叉,他可能没注意到,但时越汐每次帮他梳头发都会发现他掉头发,虽然不至于成把成把的掉,但也绝不是正常情况。 医生说了,这身体很不健康,只能一点点养回来,那次胃出血之后还落下了胃病,一日三餐不按时吃就会出问题,刺激性的食物也不能多吃,现在曲笛几乎每顿吃的都是粥。 小汐? 怎么了? 可以了吧。时越汐梳得有些久了,他感觉到时越汐好像有些低落,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小汐。 时越汐没想到他会和自己道歉,明明只是他心理不平衡,他嫉妒那个姓唐的小屁孩和曲笛从前有过一段,狠那人在曲笛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以至于他一出现曲笛就乱了心跳。 曲笛没有做错,可他依旧和自己道歉。 见时越汐还是不说话,曲笛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高兴一点,只能干巴巴道:我没想跟他走的 我知道。时越汐弯下腰,下巴抵着他的肩窝,说:是我自己生闷气,不关哥哥的事,哥哥原谅我好不好。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对曲笛生气的,命运对他已经足够好了,他在曲笛的眼中依旧是那个毫无心机,单纯善良的傻子,他们之间没有欺骗,没有隐瞒,更没有那差点要了他命的一枪。 唐夕言来了就代表着唐朝白也来了,那又如何,曲笛不会愿意跟着他们走的,他才是那个占据优势的一方。 他闭眼享受着两人独处的时光,嗅着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道,清新淡雅的木兰香,刚吹干的头发还带着余温,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小汐曲笛忽然扭头,正好对上了时越汐那双慵懒的双眼,他懒懒地发出鼻音:嗯? 他一直都知道小汐好看,可每次都能轻易地被他这张脸蛊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却不知道,自己微微张嘴的样子在时越汐眼里才是世间最甜的花蜜,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轻易地就被诱惑着吻了上去。 他曲笛的惊呼声中,撬开他的双唇,勾起他的舌,细细品尝。 果然是甜的,果香的牙膏味别有一番滋味。 他轻易地就抓住了那双挣扎的手,尽情享受自己的福利。 吻毕,曲笛双颊微红,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唇上湿亮的痕迹是两人之间突破家人界限的证据。 时越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唇,手指指腹划过曲笛的唇,在他略带惊恐的眼神中说道:哥哥,我喜欢你。 他不会一直做那个小傻子的,他要的是曲笛爱人的身份,曲笛一直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会强硬帮他从里面拽出来,但他必须闯进去,让自己也成为他世界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就当那些血泪从未发生过,他们的以后都会是甜蜜的,开满鲜花的。 作者有话说: 时越汐:众所周知,谈恋爱的事情我最擅长了。 心疼那些等我的姐妹,不过最近有点忙,尽量保持两天一更,如果晚上十点没等到可以判断为没有了。 第111章 一团浆糊的脑袋已经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也喜欢小汐,但这是这是 这是情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我知道。 看着一直逼近自己,丝毫不给她喘息空间的时越汐,曲笛开始害怕了,他推开时越汐躲到了床的角落:小汐,我们是家人。 哥哥。时越汐双膝跪在床上一步步朝他靠近,曲笛已经退无可退,他盯着那还留着晶莹的唇,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能不能把我当做一个成年的alpha看待,我不需要糖果,不需要玩具,哥哥,我只需要你。 直白而热烈的告白让曲笛心跳加快。 刚才那一吻缠绵而露骨,alpha强势的信息素若隐若现,似乎想要将他完完全全纳入其中。 亲爱的曲笛脑中忽然闪过一把熟悉的声音,目光深情又温柔,一阵刺痛袭来,曲笛捂住了自己的头。 时越汐脸色一变,按铃喊来了陆晚,以免曲笛有什么突发状况,房里安了铃,铃响了陆晚会迅速过来。 但他的症状在陆晚赶过来之前就消失了,只是疼了一下就没了下文,曲笛想说让陆晚回去的,可时越汐坚持要做个检查。 没发现什么不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加上曲先生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时总不必担心。 陆晚言下之意是曲笛精神方面的问题可能就是造成这次忽然头疼的原因,在曲笛面前这件事不能明说,时越汐了然,也不再问什么了。 匆匆赶来的人又匆匆离去,曲笛有些感激这个忽如其来的意外,不然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小汐。 他偏头看着拿着各种钙片按照说明书给他搭配的小汐,忽然有种他真的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感觉。 自己是不是太小看小汐了,他不仅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还能将他也一同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来,把这个吃了。那一掌心五颜六色的营养药看着就让人头疼,但曲笛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全部和着水吞了下去。 闹了一晚上了,曲笛已经昏昏欲睡了,时越汐才去洗个手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他靠在床头歪着脑袋睡着了。 时越汐把他放下躺好,心里遗憾今晚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还好,自己还赚了一个吻。 小糖糖吐奶了。 事情发生在一个晚上,曲笛抱着他喂完奶正哄他睡觉,可才抱着他轻轻拍了两下,他就开始吐奶,把晚上吃的奶全部吐个干净。 曲笛狼狈极了,后背湿漉漉一片,小糖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咬着手指笑。 时越汐接过他的孩子让他去换衣服,小糖糖猝不及防又吐了,时越汐忍住嫌弃的表情让人来抱走他。 他不是故意的。曲笛换好衣服帮他脱弄脏了的衬衫,小心翼翼地说道。 时越汐脸色真的太难看了,一副要吃小孩的样子,他怕时越汐动手。 时越汐明明自己有手有脚的,却非要曲笛帮他换衣服,他正享受着服务,心里舒爽着:我还没到打小孩那么没人性。 分卷(81) 不过时越汐狡黠地凑到他面前:哥哥要是能给点补偿那就最好了。 男人眼中的情意显而易见,那张脸太具有诱惑力了,曲笛只好扭头让自己别看:你要什么补偿。 时越汐脱下衬衣,露出自己白皙但强有力的肉体,紧绷的肌肉散发着男性alpha的荷尔蒙,任谁看了都脸红。 他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的身体,曲笛明显不好意思,慌乱中弄掉了那件干净的衬衣,还没来得及捡起来,alpha信息素的味道便逼近。 时越汐笑着说道:哥哥只要亲亲我就行了。 亲曲笛窘迫极了,快速捡起衣服扔到他的脸上:我去看看糖糖。 时越汐撇撇嘴没跟上去,他就喜欢看曲笛这副手作无措又害羞的样子,怎么看都很可爱。 这是个好现象,起码他已经不会把自己当作是个幼稚的小孩了。 两天后有个海上宴会,是a市前市长的生日宴,我弄到了三张请帖。舒逸把黑底金字的请柬放在桌上,这是前市长的五十岁生日宴,是私人宴会,很忌讳外人和媒体,这三张还是拖了叶金林的面子才拿到的。 你是想唐朝白拿过一看,请柬里面还附带着一张磁卡。 舒逸道:时家的半山别墅我们根本进不去,只能等他们出来了。 但他已经知道我们到了a市,会不会有所防范?唐夕言当时一冲动什么都没考虑直接冲出去了,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已。 人没带回来还暴露了行踪。 舒逸道:他一定会带着曲笛去的,他那么谨慎,肯定会把人带在身边。 舒逸拿出一张a市地图:下周三在这个港口上船,他不允许无关人员上去,所以时越汐的人只能在港口等着。 唐朝白道:我们也带不了人上去,万一起了冲突,你能保证我们全身而退吗? 所以我们得说服曲笛跟我们走,到时候理亏的是他。在前市长的生日宴上,谅他也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不为别的,曲笛肯跟他们走就行了。 唐夕言却很担心:可那天曲笛看见我就跑,一头扎进那个混蛋的怀里。 一想到那天的情形,唐夕言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曲笛肯跟他走,那天他早就把人带回来了,哪会带不走人还进局子蹲了一晚上。 三人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他们没想到的,原以为是时越汐绑了曲笛,可现在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舒逸道:这次航行一共两天三夜,我们要尽快弄清楚情况,我们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处于劣势。 曲笛是为了逃开他们才走的,现在看起来和时越汐的关系不简单,他们没人能保证曲笛会答应跟他们离开,三人都清楚,就算他们不想承认,但也不能排除曲笛他是心甘情愿留在时越汐身边的。 唐朝白道:我的人会尽快过来,到时候想办法带一两个人上船。 在时家的底盘上,他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舒逸沉吟了一会儿,道:交给我吧。 与此同时,时越汐也收到了一样的请柬,一共两张,梁俊道:老大,这次金国豹也会去。 时越汐把东西随手放到桌上:猜到了。 金国豹前段时间被扣下了一批货,警方那边也迟迟没有消息,说明金国豹在交涉,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快两周了还没搞定,但这次去他肯定少不了找前市长帮忙。 到时候你跟我去,还有,带上陆晚和闻辉。 梁俊不解:老大不带两个人吗?带两个不能打不能抗的医生有什么用? 之前时越汐不管怎么样都会带上两个人,不管规矩不规矩的,这就是时越汐自己的规矩,大家也习惯了他的性格,渐渐就成了默认。 时越汐翻开没看完的书,不疾不徐道:我这次打算带上曲笛。 梁俊一惊,当即提出反对:老大,这种场合你带他去 说得不好听的,这就是个斗兽场,大家各怀心思拉帮结派,盯着对手看何时能让他一发毙命,带着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弱点,时越汐就是在找死。 我不放心他待在这里,那几个家伙肯定要有动作,不带在身边我不放心。 时越汐从没有那么不理智过,他是喜欢肆意妄为,不拿别人的意见当回事,但也知道轻重缓急,这种事情他从不会如此掉以轻心。 真的疯了。 梁俊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的了,满腹牢骚不敢说,憋德难受,时越汐对他很是了解,道:既然知道不该说就别说了,审讯室那些人都丢出去吧。 时越汐到底是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那几个人被打得半死但也留了命,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时越汐面前了,至于那个自以为是的护士,现在怕是被绑在最肮脏的地方日夜接客。 他怎么对曲笛的,时越汐就千倍万倍地还回去,她既然喜欢将别人的私密处拿出来侮辱,那就让她张开腿让别人也看看吧。 是。 时越汐看了一下午的书,伸了伸懒腰,一开窗就看见曲笛推着孩子在楼下散步,时不时蹲下给他摘朵野花,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什么事情都讲究松弛有度,他天天跟着曲笛未免会让人厌烦,所以适当的时候也得让他自己走走。 看起来他是能自由活动了,但暗中看着的眼睛也不少。 他拎起桌上的一颗牛顿摆球,松手。 啪嗒啪嗒啪嗒。 两颗球交相弹起落下,他想起昨晚的曲笛,依旧是那个时候,依旧一样的动作,不过抽屉里的刀换成了木棍,可他一点都没发现。 而且走到一半他就倒下了,好像是拉着他的绳断了一样,是人是鬼很快就能清楚了。 这次的海上宴会,注定不会平静。 出海吗?曲笛眼睛亮晶晶的,期待都快要溢出来了,时越汐倒是没想到他那么喜欢海。 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出海那么开心?据他所知,曲笛并不会游泳,他小时候就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面,就算后来生活在海滨城市也没能学会游泳,妥妥的旱鸭子。 我没见过几次海,小时候我不会游泳,他们也不带我玩。 曲笛刚刚来到母亲身边时,因为口音和瘦黑的形象,同学都不爱和他玩,必然不可能和他一起去海边玩,仅仅有过几次的经历还是养父带着一家人去的,但他不会游泳性格又木讷,往往是他呆呆地坐在沙滩看着一家三口玩得开心。 作者有话说: 打起来,打起来! 第112章 不过这次你可能看不到沙滩了,这个宴会在海上,三天两夜,最后一天晚上才下船。即使是在船上他也打定主意了,要不是必须他是不会出房的,连带着曲笛也得跟他呆在房间里,避免一些无关紧要的见面。 陆晚没想到时越汐会带上他,看他眼睛都亮起来的样子,闻辉笑着说:你怎么和孩子一样,出去玩就那么开心。 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这次宴会与其说是外出旅游还不如说是出差,虽然是去赴宴,但得做好随时给老板提供医疗服务。 时越汐没病没痛的一个人,他们俩大概率是为曲笛准备的。 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陆晚哼起了歌,心情不错。我都两个月没出别墅了,虽然是因为我懒得出去,但是一直待在这里也是无聊。 没想到时总居然还带上我。闻辉拿起一边的医书翻了翻,全英文的外科书,他听说陆晚只是本科毕业,没想到还能看这样的书,时越汐果然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被他看上了。 他就不怕我跑了。 陆晚脱下外衣,打算去吃饭,今天中午有小鸡炖蘑菇,他饿得慌。 两人并肩往外走,陆晚道:到时候在海上,你想跑除非跳海,不然进去出来都要核实身份的,你不跟着时总只会被抓起来。 或许你觉得自己能游回来。 出发前一天,陆晚给曲笛做了个身体检查,下身撕裂情况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人也养回来了一点,虽然看着还是太瘦了,但比起之前算是有好转。 遗忘真的能治愈一切,曲笛现在每天都很忙,忙着带孩子,忙着从时越汐的甜言蜜语中脱身,忙着赴宴的准备。 时越汐饶有兴趣地看着曲笛收拾两人的行李,其实没必要准备,又不是真的去旅游,带几套换洗衣服就好了,船上什么都有,但时越汐就喜欢看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 两人共用一个大行李箱,衣服之类的好收拾,曲笛还准备了清凉油和晕船药,他没坐过船,不知道会不会不舒服。 洗漱用品可以不带了,那边肯定有准备。 曲笛考虑了一下,但还是打算带上自己的牙刷:牙刷和毛巾的话还是带上吧,我怕不干净。 他看了不少什么旅游注意事项和外出住宿小妙招,把高级轮船当成那些黑心旅店了,时越汐也不拆穿他。 对了。时越汐提醒道:你的钙片记得带上。 曲笛扬了扬自己手上的分装盒,表示自己没有忘记。 我配好了每日用量,闹钟也定好了,肯定记得吃。 花了快两小时,曲笛终于收拾好了,时越汐掂量了一下,还是有点重量的。 是不是有点重唔面前的人忽然转身低头,精准地吻上他的唇,曲笛只是愣了一秒便顺从地闭上双眼,双手不安地抓着他的衣服,黑而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轻颤。 时越汐眼神一暗,搂住他的腰开始得寸进尺。 这段时间的陪伴和悉心照料似乎敲开了曲笛的心门,他小心翼翼地从门后探出头来,允许他窥视门后的世界,但要想踏进去,或许还得多花一点时间。 没关系,他一向耐心。 时越汐有些动情了,但怕吓到曲笛,硬生生结束了这个吻。 曲笛羞怯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时越汐较往常多了一丝喑哑:本想说给哥哥一个奖励的,没想到赚到的是我。 别说了我去看看糖糖。曲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一热就或许是那一瞬间太过于美好了,秋日阳光下的时越汐像是被镀上一层金光的上神,委身下人间渡人,撇去了孤高沾染上了烟火气。 总之,他就是这样做了,但他羞愧于自己的行为却没有一点后悔,看他眉眼带笑的样子,曲笛的心被塞得满满的。 别走,让我抱抱。他的心中盈满欢喜:哥哥,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曲笛没说话,回应他的只是慢慢回抱时越汐的手。 时越汐抱着不肯撒手,曲笛不舒服地动了动,红着脸说道:你你顶着我了。 气氛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时越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他的,但当天晚上在他的强烈要求和不要脸的纠缠下,时越汐顺利爬上了曲笛的床。 第二天下午,他们顺利到了港口,一艘豪华的游轮停在岸边,入口处站着黑衣黑裤面色严肃的人负责查看请柬,确认之后还要用请柬带的磁卡录入信息才能进去。 梁俊和闻辉陆晚属于多带的人,确认身份之后跟着负责人从另一个入口进去,进去前还要搜身。 他们从梁俊腰间摸出一把手枪,那人看了梁俊一眼默默放回去了,时家的人上边打过招呼的。 进去之后有专人带他们到指定的房间,一张请柬一间房,但曲笛还是跟着时越汐一起住。 进去之后曲笛才知道自己带的那些毛巾牙刷多么可笑,里面就算是船头的画都是价格不菲,以前在鉴赏课上看见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 画很大,占据了床头的一整片空白,虽是抽象画风但也能看清楚上面那些裸露的男男女女,忘情地纠缠在一起,看了难免脸红。 时越汐却像是鉴别艺术品一样看了许久,在曲笛受不了他那露骨的眼神打算去卫生间躲躲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这块红的是处子血吗? 难不成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吗? 曲笛剜了他一眼,抱着准备的毛巾进了卫生间,里面干净整洁,以蓝灰色为主,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按摩浴缸,与其说是浴缸,还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浴池。 半透明的玻璃隔开洗漱和沐浴区,浴池边还有一篮花瓣和一个熏香。 他看了半天,把自己带来的普通牙刷放进了洗漱台上的黑底金边瓷杯里。 不管怎样,还是自己的东西干净,他这么安慰自己。 学来的防夜袭锁门法在电子锁上也没法用,因为不要用里面的热水壶烧水的劝告而带的几瓶矿泉水也因为房里用的是带加热功能的净水器而派不上用场。 里面带的小型厨房看起来比哪里都要干净,用具和设备甚至是没拆封的。 曲笛左捡右捡,发现除了衣服他带的东西似乎都没什么用,不禁有些气馁,这些东西他收拾了好久。 好了时越汐安慰道:我不用这里的东西,就用哥哥带来的。 曲笛不知,怎的有些不开心:你也不告诉我 我喜欢看哥哥为了我忙活,哥哥准备的在我看来才是最好的。 时越汐帮着他把东西收拾好,说:饿了吗?晚宴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我让他们送点吃的过来吧。 我看那边有水果,我吃点就好了,还不是很饿。他觉得这个时间让别人送吃的太麻烦了。 都听你的。 今天曲笛起得早,一路上都很兴奋,但这会儿到了这里却是累了,吃了一个苹果就开始打哈欠了。 时越汐看他明明困极了还强撑着的样子有些心疼,便劝道:先睡会儿吧,时间到了我喊你。 曲笛眼睛都睁不开,但他还是想着别人的生日宴不能迟到,时越汐告诉他这次是他一个不熟的朋友举行的生日宴会,没告诉他这次来的可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 分卷(82) 曲笛还天真地问他要不要准备礼物,甚至在知道了这个朋友是个有点钱的老板之后,偷偷上网买了一个几千块的领结,刷的是时越汐的卡,他向时越汐保证这是借的,会还钱。 他还不至于心疼这么点钱,只是这个礼物在那些人眼里可能和地摊货没区别。 但看他珍而重之地把那个那些人根本看不上眼的领结放进特地买的礼物盒里面,时越汐没告诉他事实,甚至答应了他亲自把礼物交给寿星的要求。 礼物盒就放在桌上,时越汐过去打开,拿出里面的纯黑色领结,再从口袋拿出一个一模一样,只是原本那个中间点缀的那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人造水晶换成了真正的天然蓝宝石。 至于曲笛买的那个,他不会送出去让那些人糟蹋,无论男女,曲笛只能给他买东西。 后来的某一天,曲笛在他的众多价格不菲的领结里面发现了原本该送出去的那个,它被放在收纳盒的最中间,上面的人造水晶依旧熠熠生辉。 另一边,打算四处走走顺便摸清楚船体构造的梁俊在入口处看见了唐朝白,身边还跟着唐夕言,两人穿着正式,明显是来赴宴的。 这次的邀请名单是保密的,但来的大部分都是a市或者周边城市的政客和商人,他们往往都有着利益关系。 他也没想到y市的唐家也能弄到邀请函,也猜不准唐朝白是为了什么来的,难道真的像老大说的那样,是为了那个beta? 他急忙给时越汐打电话却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没多久收到了时越汐的信息。 【短信说】 明明是时越汐说的,能打电话千万别给我发短信 他说明了目前的情况,还带上了自己的一大段应对措施,时越汐只回了他【嗯,你回房休息别在外面晃悠了。】 舒逸提前到了,也蹲到了时越汐的房间号,天知道他看见曲笛和时越汐进了同一个房间之后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敲门把人带走。 他瘦了很多,气色也不像从前一样好了,可他看着时越汐的时候,一直弯着眉眼,他许久没见过笑得这么毫无顾忌了。 作者有话说: 天哪,我有点想和时某谈恋爱! 时某:别爱我没结果。 第113章 梁俊觉得不放心,还是打算去找时越汐谈谈,刚敲了一下门,时越汐就开门了,穿着浴袍的样子明显是刚洗完澡。 老大 刚说两个字,时越汐就示意他安静,梁俊到嘴边的一大堆话全都给憋回去了。 他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他在睡,没事别过来。 怪不得刚才让他别打电话,只是因为那个beta在睡觉吗?他从未想过时越汐也会变成这样的好男人。 可梁俊不能就这样离开,如果说只有唐朝白一个人还好办,毕竟实在他们时家的地盘上,怎么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据他所知,前段时间唐朝白和金国豹才在私下联系过,保不准这次有什么计划,他不得不提防。 他不死心,还是想劝一下时越汐,但时越汐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在他开口前就道:你放心,他和金国豹的事情我清楚,我还不至于色令智昏。 听到这话,梁俊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从前也这样,时越汐很多时候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是他可能也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时越汐几乎没有失手过,就算拉上了唐家,金国豹也没那个能耐在这里动手。 那老大,我先回去了。 时越汐点了点头,重新把门关上了。 秋日的天气总是多变,白天还算得上是晴空万里,但入夜了便开始刮风,随即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船内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生日宴,倒也一点都没影响。 宴会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大概还有两个小时,不少人趁着这段时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这次宴会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正是聊合作和生意的好机会,他们段然不会放过。 闻辉原本打算这几天就窝在房间里的,他对这些有钱人的活动没有多大的兴趣,但同住的陆晚硬是把他拉到了酒吧。 闻辉作为一个医生,对于烟酒之类的东西一向是避之不及的,他对酒保道:一杯温水。 酒保果然是训练周到的,只是愣了一下便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给他装了一杯温水:请您慢用。 陆晚接过那杯渐变绿的鸡尾酒,小口轻尝,同时鄙夷地看着闻辉手上的温水:都来了还穷讲究,平时看你挺会玩的样子,怎么是个老古板。 闻辉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晚,破洞牛仔黑皮外套,脚上踩着白鞋子,头发还认真地抓了几下,有种不羁的味道:我也没想到陆医生私底下是这样的。 陆晚捻起酒杯上的殷桃往嘴里丢:穿上白大褂就是个医生了,不能不正经,我都好久没尝酒的味道了。 所以说你怎么不下山。 陆晚淡淡道:我懒。 所以这是一个爱玩但是又很懒的人吗?怎么这么矛盾。 喂!三点钟方向。陆晚小声说道。 闻辉往那儿一看,一个穿着大胆的女人,半露酥胸,腻歪在一个中年人身边。 闻辉认得,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陆晚晚。 别看她人模人样的,就是爬床上位的,隔壁那个是风采娱乐的当家人,今年都四十了,结婚十几年,一直是顾家好a的形象。 闻辉却重点跑偏:她和你名字一样!我就说你的名字有点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陆晚眼角绯红,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他当即大怒:我们差了一个字! 接着愤愤地仰头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 闻辉无奈:我就是说一嘴,你怎么还生气了。 她艺名卢翠芹,起什么艺名!似乎受不了那么个人和自己名字那么相似。 他喃喃道:她以后肯定要摔个狗啃泥的,我可不想谁听见我的名字就想起她。 他忽然来了精神,朝着酒保喊:再来一杯! 闻辉看他两颊泛红就知道他肯定醉了,酒保说了这杯鸡尾酒后劲大他还非要点,说自己千杯不倒,怎么是个一杯就倒。 就要这个!陆晚举起自己已经喝得干干净净的酒杯,伸到酒保小哥面前:好喝!我要这个! 闻辉拉住他的手,抱歉地对酒保说:不要了,不好意思。 他背着陆晚打算回房,陆晚伏在他的背上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一个成年beta还是有点重量的,他往上掂了掂,走到电梯前。 恰好电梯门开了,闻辉走进去,道:三楼谢谢。 舒逸顺手帮他按了三楼,两人并排站着相对无言,只是舒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到了地方,闻辉说了谢谢便背着人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舒逸才想起来为什么这个人眼熟,这不就是之前曲笛的心理医生吗?他见过一次,不过连招呼都没打,所以才记不清。 他急忙狂按开门键,但他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了,这绝对不是巧合,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辉背着人从杂物房里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长廊。 事情好像复杂起来了他原本以为就是个平常的宴会,怎么y市的人也来了,这个舒逸他没记错的话曾经是曲笛的伴侣吧。 他可不认为舒逸单纯是来参加宴会的,怎么那边也没和他透露这个消息。 这个太酸了!我不叫陆晚晚!背上的人忽然大声嚷嚷,闻辉连忙把人背回去,早知道就不出门了,舒逸肯定也会怀疑的。 诸事不顺。 曲笛是被闹钟叫醒的,他一看时间,晚上六点,闹钟是之前提醒他吃带来的各种补充营养的药,把睡在一边的时越汐也吵醒了。 他嘟喃道:是不是该吃药了。 时越汐刚刚睡下没多久,脑子不清晰,眯着眼睛就起来给他倒水递到他手边。 吃过药两人都觉得饿了,时越汐抱怨这个老头不会安排时间,哪有人让客人吃了晚饭才开始宴会的。 其实他清楚得很,这个晚宴可不是什么正经晚宴,到了半夜才是最精彩的,不少少爷公主在等着。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曲笛知道。 时越汐订了两个套餐,接着开了电视两人挤在一处看,是一部经典恐怖片,曲笛上大学鉴赏课看过,还写过一篇作文,因此他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时越汐更不用说了,甚至在男女主角劫后余生拥吻在一块的时候顺势吻住了身边的人。 吃过晚饭,两人换上衣服,时越汐是一套三件套的修身西装,搭配一条酒红色的领带,胸前口袋中是一样色系的方巾,禁欲中带着一点魅,将他的高贵气质完美地勾勒出来。 曲笛和他的是一套,不过是一整套白色的礼服,配上同样红色的领结,同样样式的方巾,映着脸色也好了不少。 曲笛有点太瘦了,没撑得起来,他自己看着也怪怪的,时越汐帮他整了整领结,安慰他:很好看,有我在没人敢说你不好。 曲笛也不是什么在意外貌的人,只是怕给时越汐丢面子罢了,他拿起桌上的礼物,看时越汐两手空空,问:你的礼物呢? 他看向曲笛手中的袋子:你不是买了吗? 这是我的,怎么能两个人送一份呢? 时越汐理直气壮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怎么不能了,谁家两口子还分你我的,你送的不就是我送的吗? 曲笛被他噎到:谁谁是两口子了 我时越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和你。 胡说八道。曲笛慌乱中还撞倒了桌上的杯子,幸好地上铺着毛毯没有摔坏。 走吧。时越汐搂住他的肩膀往外走,曲笛红着脸但也没拒绝。 这样看着好像两个人真的是两口子一样。 宴会八点开始,七点半人就来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长桌上摆了不少小点心但也没几个人会去吃。 闻辉和陆晚是没机会参加的,因此没有过来,梁俊换好衣服早就等在宴会厅门口了,见他一来就快步上前,小声在时越汐耳边道:唐家两兄弟已经到了,还有陆家小舅子。 行了。 曲笛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生日宴,有些束手束脚的,眼神都不敢乱飘,紧紧地跟在时越汐身边,时越汐大大方方地牵起他的手,带着人走进去。 时家在y市可是了不起的大家族,时越汐更是众多人等着巴结的时家当家人,他一来宴会厅大多数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直站在角落的唐夕言往前走了一步,但最终还是忍着没上去。 那三人的目光都粘在了曲笛身上,今晚的曲笛是他们没见过的,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色西装礼服,但是却让他们看出来一丝媚态来,他低垂着眼帘亦步亦趋地跟着时越汐,乖巧恭顺。 时越汐回绝了那些上前攀关系的人,不知和曲笛说了什么,曲笛紧张的表情变得柔和,接着时越汐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三人嫉妒的快要发狂,唐夕言咬紧牙关,转身一口喝完手里的酒,唐朝白虽没他表现得那样明显,但双手在两侧紧紧攥着,明显就在压抑着怒火,舒逸一贯的温和也不见了,眼神里晦暗不明。 有人认出了舒逸,看起来是哪家刚成年的小孩,谨慎地跑过来要签名,舒逸笑得依旧让人如沐春风,但出口便是滚。 那人一愣,接着红着眼跑开了。 唐朝白把手里的红酒杯放到桌上,说:我去离开一下。 曲笛有些紧张,手里拿着的红酒时越汐也不允许他喝,似乎遇上了摆脱不了的人,时越汐耐着性子和他闲聊,曲笛刚刚喝了一大碗汤,他扯了扯时越汐的手,小声道:我去方便一下。 时越汐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道:就在那边,快去快回。 好。时越汐目送着曲笛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那人笑道:时总很宠这孩子啊。 时越汐笑了笑,说:我的伴侣自然得宠着。 那人有些惊讶,时越汐每次都带着不同的人出席各种场合,他以为这只是他的新玩伴,他还说时越汐眼光怎么差了那么多。 第114章 或许是为了不影响宴会厅,卫生间的距离还有点远,拐拐绕绕才看见,宴会还没开始人也才刚来因此并没有什么人。 有个身穿亚麻材质西装的男人靠在墙边,手中的香烟闪着火星冒着白烟,他来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指间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尽,他低垂着眉眼在想着什么。 曲笛生生止住了脚步,没等他转身逃离,那人注意到了他,眼里分明有一丝欣喜,但很快就湮没在了苦涩之中。 唐朝白将手中的香烟碾灭在身边的垃圾桶,站直了身体,道:里面没人。 里面没人在在这里吸烟。 曲笛看了眼已经熄灭的烟头,道:你我记得你不吸烟的。 唐朝白淡淡道:压力大的时候总要有些寄托,其实挺好的,麻痹神经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曲笛。 当初唐朝白这样照顾他,甚至自己对他产生过依赖,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东西还是对身体不好的你还是戒了吧。 有时候整夜睡不着,这东西打发时间挺有效的。他从前觉得依靠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来逃避现实是很愚蠢的行为,现在却觉得这东西能让他暂时从现实中抽离出来,也挺好的。 看起来你过的不错。唐朝白的目光落在他和时越汐同样式的方巾上。 曲笛有种出轨被抓的窘迫感,但他还是说:小汐他对我很好。 小汐?唐朝白声音沙哑晦涩:他会让你这么叫他? 时越汐那个睥睨众生,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人,会让曲笛这么叫他吗? 曲笛不知怎的,像是急于解释一般,道:他很好的!他对我很好 分卷(83) 唐朝白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他咬牙走到曲笛面前,有些失控地抓住曲笛的双肩:他对你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是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你要这样一句话也不留地逃开?我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廉价?一句解释都不值得吗? 字字铿锵,句句落地有声,重重地砸在曲笛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仓皇地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双彷徨无助的眼,似乎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如此避之不及。 你别这样曲笛抓住他的手想要掰开,但他用了死力,像要掰断他的骨头。 唐朝白控制自己的急促的呼吸 ,意识到是自己激动了,他缓缓放开曲笛,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对不起。 曲笛脑子乱成一团,但他知道,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自己,是自己当初义正言辞地说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了,现在却走到了时越汐身边 不会再爱任何一个人 对啊 为什么现在会对着时越汐心动呢?曲笛隐隐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他怎么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唐朝白见他忽然陷入沉思,忍不住触上他的脸颊,但堪堪触碰到他便缩回了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笛你还好吗? 我曲笛回过神来,脑中依旧一团浆糊一般。我还好 唐朝白似乎回复成了那个冷静从容的唐总,他侧过身体道:不是要去卫生间吗? 曲笛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急切地问:你认识小汐 看来曲笛真的对时越汐一无所知,对于他接近曲笛的原因,唐朝白是清楚点,不外乎是因为自己,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认识 当然认识。没等唐朝白继续说下去,时越汐忽然出现在曲笛身后,插嘴道。 不知他是恰巧出现,还是早就到了。 时越汐走到曲笛身边,像个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和唐朝白打招呼:唐总,好久不见,刚才没注意你也来了,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唐朝白不打算给他面子,冷冷道:你不记得和时总关系有这么好。 时越汐哈哈一笑,道:之前年轻不懂事让唐总不舒服了,我想你也没那么小气吧。 唐朝白很想把他做的一切龌龊事都说出来,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是在a市,要在时越汐眼底下带走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即使曲笛愿意跟他们离开。 而且他也怕时越汐为难曲笛,他道: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时总说笑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火花迸发,信息素威压也不自觉加重,互不相让,可面上依旧礼貌友善的样子。 时越汐的事情,他必须找个时间单独和曲笛解释。 曲笛之前和我提过唐总,一直没机会多谢你对我伴侣的照顾。时越汐故意加重伴侣两字,满意地看到唐朝白压抑愤怒地表情。 唐朝白看不得两人亲密的样子,对曲笛道别之后便越过两人离开了。 时越汐不屑地勾起嘴角,还想抢他的人?他够格吗? 你我之前和你说过唐朝白吗?曲笛忽然道。 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说的曲笛皱着仔细回想,但依旧想不起来,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时越汐瞬间血色尽褪,说话都有些结巴:有你不记得了,你和我说过的,说唐总照顾过你。 是吗曲笛依旧寻不到关于他和小汐说唐朝白的记忆,他不是个健忘的人,更何况这种事他确定自己并不会轻易忘记。 时越汐为避免他在这件事上纠结,推着他进了卫生间:不是要去卫生间吗? 曲笛似乎纠结在这件事上了,并不能轻易过去,但他出来之后宴会就快要开始了,他也就暂时放下了。 a市前市长项洪是个alpha,今年六十了,依旧精神健硕,笑起来和蔼可亲,可现场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多么心狠的人,当初上位牺牲了不少人,甚至是他的岳父也成了他的垫脚石。 即便退休了他也不舍弃手上的关系链,还是有不少人上赶着巴结他让他帮忙,现在依旧在a市混得风生水起。 项洪在oemga女儿项芸歌的陪伴下出现,项洪一辈子除了正妻还有不少情人,可不知怎的就只有一个omega女儿,还是年近四十才得的孩子,宠爱得很。 这次除了是自己的生日宴,也想给项芸歌找个结婚对象,而他早有人选。 项芸歌长得比其他omega要高大,骨架不大,身材曲线凹凸有致,身着墨绿色露背礼服,栗色及腰大波浪,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虽不是传统意义上弱小可爱的omega形象,但也符合不少人的审美。 时越汐并不想出什么风头,宴会开始,主人公出现,他一直拉着曲笛在角落小声说着什么。 可项洪一出现和一些相熟的人打过招呼之后,无视了想上前和他攀谈的金国豹,直接朝着时越汐去了。 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或许还有点嫉妒,金国豹那边在上头的有意无意打压下最近有些进退维艰,相比于靠着黑灰色地带谋生的金国豹,他们更青睐逐渐洗白的时家。 要是和项家联姻,那么时家在a市的地位可就不是谁都能撼动的。 越汐,怎么躲在这里? 时越汐即使面对项洪也是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一点都不把这个大人物放在眼里。 项先生。他举了举酒杯,道:这是你的主场,我没必要抢你的风头。 项洪笑道:以你的模样,我还真怕你把在场的人魂给勾走了。 他算是这里为数不多的感拿他相貌说笑的人。 梁俊把拿着的礼物递给曲笛,时越汐将人往前一推,道:这是我和内人选的礼物,希望项先生别嫌弃。 项洪一愣,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边这个毫不起眼的beta身上,现场的人或多或少会带上舞伴,大多是自己的小情儿,时越汐每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身边也会跟着一个人,他刚才没当一回事。 可现在,时越汐称他为内人。 项洪接过交给身边的人,说: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曲笛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面前的人对他的不善他能感受出来。 他还没答应,不过迟早会答应的,到时候一定请项先生来喝一杯。 项洪原本是打算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时越汐的,可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反将一军,面色不算太好,但项芸歌却没什么不乐意,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和时越汐甚至是曲笛都握手示好。 他们聊着曲笛听不懂的话题,他百无聊赖开始出神,环顾宴会厅的时候目光捕捉到了熟悉的人影,那是唐朝白穿着的衣服。 接着他也同样注意到了跟在唐朝白身边的两人,舒逸和唐夕言。 舒逸身着收腰海军蓝的上衣,双排银色扣子,下身是同色系的英式西装长裤,胸前别一个刺绣徽标,带着英式军人制服感,但银色领结缓和了制服感的死板。 他同样注意到了看向这边的曲笛,对他温和一笑,就像当初初见他的样子。 一边独自喝酒没注意到他的唐夕言破天荒地穿了一套神圣严肃的黑色燕尾服,内着双翼领礼服衬衣,黑色领结中间是复古的镶边红宝石,极简的线条勾勒出他出色的身材比例。 三人都是优秀的alpha,有两个还是电视上的明人,因此身边也聚着好几个人,试图和他们认识一下。 忽然,灯光一暗,台上走出一个主持人,套话结束便邀请今天的主人公上台。 不外乎是些感谢家人朋友之类的话,明里暗里也提到了自己想要为唯一的女儿找个可靠归宿的意愿,简短的讲话结束,项芸歌从后面推着一个六层大蛋糕出来,香槟塔的酒也分了出去。 宴会厅灯光亮起,接着变暗,悠扬的乐声缓缓传出,绅士们邀请自己的舞伴滑入舞池。 项芸歌大步走向唐夕言,在他懵逼的表情中伸出手:这位先生,请问我能有幸和你共舞一曲吗? abo在劫难逃 第115章 一旁喝酒聊天的人霎时间将目光都投到这个有点面熟但看起来年纪不大的alpha身上,有人认出了他是之前风头无两的流行曲歌手,不知他引退了一年之久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可唐夕言却下意识地看向曲笛原本站着的位置,却发现他和那个混蛋已经不见了,目光一转,就看见他们两人跟着众人进入了舞池,那家伙似乎在一点点地教着他,他有点笨拙地努力跟上他的舞步,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让唐夕言看红了眼。 他仰头一口气喝光被子里的香槟,一气之下抓住项芸歌的手往舞池走去,他大步昂扬,项芸歌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有点跟不上。 一手揽住项芸歌的腰,一手和她交握,两人熟练地跳起了华尔兹,从容而舞,舞态典雅华贵。 唐夕言那身招人眼球的燕尾服随着他的一次次优雅转身翻飞飘扬,项芸歌的裙摆也跟随着舞步一次次勾走周遭人的目光,雪白细腻的后背像是点缀在青松上的白雪,圣洁高雅。 不少人让开位置,他们逐渐走到舞池中央,连一直在边缘的时越汐两人都注意到了他们,唐夕言那带着恨意和嫉妒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让人忽视不得,曲笛与他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却完全软了下来,委屈明晃晃地写在脸上,这样子居然和闹着要玩的小糖糖有点相似。 不准看。时越汐捂住他的眼睛,占有欲十足,在一个alpha身边却看着另一个alpha,如果曲笛是被他标记过的omega,现在这两个alpha该不要命地打起来了。 他算是克制的了。 曲子逐渐逐渐高昂,唐夕言眼神一暗,带着不明所以的项芸歌往舞池边走去,一个松手,旋转,唐夕言居然把时越汐怀里的人给扯了过来,项芸歌到了时越汐的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把这支舞跳下去,虽然时越汐对项芸歌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弃项芸歌于不顾,那就是在打项洪的脸,他没必要和项洪杠上,项芸歌也一样,只能不情不愿地和他完成这支舞。 熟悉的温度透过手掌似乎传到了唐夕言的心脏,一片荒芜的地方开始重新跳动,有了甜蜜心悸的感觉,就犹如那天早上昏暗光线下那个眼神清澈的小beta,一下子就闯进了他的心里。 他心如擂鼓,喜欢两字按都按不住,浑身都散发着对他的爱意。 相比于上次的激动,他似乎学会了收敛,说话都带着颤音:曲笛我很想你。他毫不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思念,但又怕把人给吓跑了。 曲笛想要收回被他紧握的手,可他怎么会允许,换来的不过是更加牢固的桎梏,腰间的手带着炽人的热度,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热烈而不加掩饰。 孩子孩子还好吗?唐夕言之前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这个问题,那是他的孩子,如果姓时的真的和曲笛好上了,那么他会容得下自己的孩子吗?可他实在想不到说些什么来和曲笛拉近关系了,只能结结巴巴地问出口。 曲笛没想到他会问小糖糖的事情,曲笛记得之前他甚至还怀疑过小糖糖的身份,质问他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可唐夕言总归是孩子的父亲。 他很健康,是个是个alpha男孩。 唐夕言有些想哭,曲笛留下了那个孩子,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是曲笛威胁着要杀了那个孩子,让唐夕言这个名字从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留下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代表他心里其实还有他唐夕言的位置,他是不是可以重新站到他的身边? 很很好我唐夕言手心冒汗,很是紧张:我能见见他吗? 如果你能带着孩子跟我走就好了 曲笛如实回答:小糖糖在宅子里,这次没有跟过来。 糖糖吗?他叫糖糖? 嗯户口已经上了,落在我的名下。 唐夕言一愣,随后道:没关系,自然是落在你名下的,我想着要不跟你姓吧,咱们就姓曲,很好听,比姓唐好听,你那么辛苦才生下的他。 他这句话把唐夕言那一点少得可怜的自信打回原形,让他怀疑曲笛是不是还是想要和他们唐家划清界限,可糖糖这个小名又怎么解释? 时越汐满脸幽怨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那小屁孩紧紧地搂着曲笛腰,低着头脸还靠得那么近,简直是找死。 项芸歌冷笑道:你这小情儿还挺有人气。 她不喜欢这个看起来就阴险且工于心计的alpha,长着一副天使一样的面孔,还不知道内里多黑,这种人他见多了,反而那个简简单单什么都摆在脸上的alpha还合她口味一点,不过看起来自己好像晚了一步。 时越汐也不甘示弱:你看上的人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到时候可能还得哭着找你要奶喝。 项芸歌恨不得给他脸上来一拳,把他这张装无辜的脸打得和猪头一样。 曲笛的确想和他们划清界限了,因此没告诉唐夕言其实小糖糖的大名叫唐遇,他是自己的孩子,但也是唐夕言的孩子,这是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他肯定很可爱,和你一样唐夕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我给他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男孩子应该都喜欢遥控汽车吧?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就给他买了一个 曲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走神,但潜意识里有个人在说话,似曾相识的场景但他却不记得自己经历过 面容模糊的人摸着他的肚子,调笑道:以后跟我姓得了,姓时。 这个人是谁?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对了,他说:不行,这个孩子得姓唐,叫唐遇 这个孩子得姓唐叫叫唐遇不知不觉他把话说了出来。 分卷(84) 他忽然停下脚步,唐夕言被他踩了一脚,刚说了句没关系,我不疼,人就忽然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同时穿过人群往这边走的还有另外三个alpha。 曲笛曲笛唐夕言手足无措,轻轻摇晃着曲笛,可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时越汐最先跑过来,大声喊着梁俊的名字。 梁俊!他顾不得这是谁的生日宴了,叫陆晚他们过来!快去! 梁俊赶紧打电话叫人,时越汐背起人就想离开,但却被一脸冷意的舒逸抓住了手臂。 时越汐目光如炬:放手! 舒逸非但不放手,甚至还抓得更用力了,看着昏迷不醒的曲笛,似乎想要掰断他的胳膊: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带走他吗?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时越汐没时间和他掰扯,只能让他们都跟了过来,陆晚依旧有些不清醒,还是被闻辉拉着过来的,一来就看到了好几个高大的alpha围在床边,压迫感十足。 他先和时越汐打了招呼,接着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却发现他身体一切正常,连感冒都没有,只好说先让他休息一下。 时越汐轻轻摩挲着曲笛放在身边的手,质问道: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曲笛是在唐夕言身边倒下去的,一直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昏倒,肯定是唐夕言对曲笛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鉴于他之前的不良记录,连唐朝白都开始怀疑,唐夕言倒反问他:我能说什么?我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就差和他跪下求他回到自己身边了。 倒是你,曲笛瘦了那么多,你到底是怎么对他的!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也是拜这个人所赐,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该不会是 时越汐像看一个傻子一样不屑地看着他:他是我的伴侣! 放屁!唐夕言情绪激动:我和他有孩子了!我才是他的伴侣!接着他冷笑道:我们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他看向曲笛,接着道:我猜他还不知道吧。 虽然他和曲笛之间有太多的矛盾,但唐夕言确定曲笛是不会跟一个曾经折磨过他的人在一起的,那么只能是姓时的骗了曲笛。 果然,他看见时越汐脸上有过一丝慌乱。 忽然,有人敲门,一旁的梁俊去开门,发现是项芸歌,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我父亲让我带人来看看,这是船上的医生。 梁俊征求时越汐的意见,时越汐心里着急,让他把人放进来,他虽相信自己带来的人,但是多一重保障总能让人安心。 项芸歌看见在场的alpha们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便隐藏起来了。 床边人太多了,医生把他们都赶到一边,陆晚似乎还有些醉,倒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时越汐也终于松开了曲笛的手走到旁边,倒是唐夕言死脑筋非要守在他的身边。 明明人多得很,但谁也不说话,有种诡异的安静,医生帮曲笛量完体温,忽然往唐夕言这边挪了一下,撞到了他的腰部,唐夕言把注意力从曲笛脸上收回,捂着自己的腰。 忽然寒光一闪,唐夕言朝着曲笛扑了过去,一把手术刀刺进了他的肩膀,他猛地一脚踹上了那个医生的肚子,力气之大,导致那人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桌子,桌上的医药箱跌落在地,东西四散。 这动静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梁俊是第一个有反应的,他上前钳制住了倒在地上的呻吟不止的医生,舒逸下意识抓住了一旁的项芸歌,时越汐也逮住了那个似乎吓呆了的医生护士。 唐朝白立刻捡起地上未开封的医用棉布,小心地捂在了刀口附近。 惊醒的陆晚也赶紧和闻辉上前帮忙。 艹!唐夕言这才感觉到锥心的痛。 他覆在曲笛身上,小心翼翼地擦去他脸上沾到的血迹,幸好他昏睡着,没吓到他。 作者有话说: 唐二:谁再说我是最丑的,我就鲨了你! 时某:呵,丑比。 第116章 行凶的人被抓了起来,至于那个医生助手,似乎毫不知情,甚至都有些被吓傻了,面对面前及格凶神恶煞好像要吃人的alpha,几乎要哭出来。 但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无辜,还是把人给关起来了。 项洪还在安排晚上的派对,忽然接到了项芸歌的电话,一向冷静的她声音发抖,让他过来看看,项洪便带上人过去了。 时越汐的房间房门大开,梁俊木着脸站在门口,礼貌地问好。 项洪狐疑地走进去,里面的低气压让人发怵,好几个强势的alpha毫无顾忌地散发着信息素,谁也压制不了谁。 坐在面对门的位置的舒逸最先看到他,但他只是冷笑一声便低下头,凝视着床上的人,那是时家小子带来的beta。 半裸着身子的唐夕言龇牙咧嘴地受着消毒的刺痛:嘶,能不能轻点? 陆晚瞟了他一眼:要不你和酒精说说,和我说没用。 时越汐也注意到了他,虽很礼貌地喊他项先生,但表情却不太友好,分明是强忍着怒火的感觉。 不知 项洪一头雾水,话还没说出口,被这些alpha的信息素逼得只能缩在角落发抖的项芸歌猛地扑到自己的父亲面前,她快疯了 这些alpha也不打她不骂她,但那信息素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窜,她快受不住了。 项洪下意识搂住自己宠爱的女儿,看她头发凌乱,鞋子没了一只,精致的妆容也花地不像样子,躲在自己的怀里不敢抬头,连站都站不稳。 项洪瞬间怒不可遏 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却被欺负成这副模样,他让人把项芸歌带出去,质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想问问项先生什么意思。时越汐走到他面前,比起这个不年轻的alpha,时越汐还高了半个头,极具压迫感。我是给你面子,不然那女人可不能完完整整在你怀里哭,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时越汐面对着谁都是一副好相处的模样,但做起事来往往不近人情心狠手辣,项洪也是很欣赏他这一点的,无谓的同情心对于他来说是最没必要的东西。 可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威胁自己。 梁俊。时越汐一叫,梁俊便把被打得看不清原来面貌的男人从卫生间里拖出来,原本干净整洁的瓷面也沾满了血污,触目惊心。 那人双手被人用领带绑在身后,死死地勒着,快要陷进他的肉里,脸上看不到一块好皮,白大褂也脏得看不了了。 他跪在地上,头往前倒下撑着身体,闭着眼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 这是这次宴会很多事情都不是他亲自负责的,他自然是不认得这个人的,只能依稀靠着他身上的衣服判断他是不是医生。 舒逸属于这里面比较理智的了,他依旧看着曲笛,眼都不抬一下,道:你船上的人试图杀害客人,我想项先生应该要给我们个交代吧。 什么!项洪也很震惊,但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装的。你怀疑是我派人做的? 舒逸道:我们没那么说,但项先生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这人是令千金带过来的,假若你找不到幕后主使,我们也只能让她来负责了。 不留一点余地,要是他真的拿不出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他恐怕真的会拿自己的宝贝女儿开刀。 项洪冷静下来,屋里的人他都得罪得起,但若是他们一起连他都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没人敢同时得罪时家和唐家。 他语气软下来:这的确是我做事不周到,我会尽快给各位一个答复的。 接着他想让跟来的人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医生带走,梁俊却上前拦住了。 项洪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越汐道:避免被人毁尸灭迹,人得由我们带回去。 这是怀疑事情是他做的了,项洪也是第一次被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这么污蔑,气不打一处来:你得搞清楚这是我的地方。 时越汐却自顾自地说:别担心,我的人明天就会到,到时候还得劳烦项先生行个方便,放时某下船个,这次旅程时某怕是无福消受了,到时候我在家里静候项老先生的佳音。 项洪一甩手便带着人离开了,他如此颐指气使,但自己却是毫无办法,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实权在握的市长了,时越汐之前对他的恭敬不过是做好表面功夫罢了。 梁俊见势把人拖回了卫生间。 喂!包扎好的唐夕言好像精神还行,他对时越汐嚷嚷道:明天几点走。 时越汐却道:和你有关吗? 你打算自己走!?唐夕言不爽极了,救了曲笛的可是自己,他怎么能让这家伙邀功把人带走。 时越汐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想快点带着曲笛离开这鬼地方:有本事你就游回去。 你!唐朝白拦住了情绪激动的弟弟,道:你觉得我们会让你就这么把人带走吗?事实证明,你根本没有能力护他周全,要不是夕言,今晚伤的就是曲笛! 时越汐表情不太自然,抿着嘴不说话。 这时,舒逸开口了:我们的人明天也会到。 他千求万求才让叶金林答应帮他,那些人一直侯在港口,只要一下命令,他们就会赶过来,到时候谁的人先到还不一定。 他们原本是打算说服曲笛之后偷偷把人带走的,但现在事发突然,不知这船上还有什么危险,他们连对方的目的都不明确,为什么要对曲笛下手?他充其量只是时家当家人的情人,至少外面的人是这么想的。 这船上藏着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他们一概不知。 时越汐冷着声音道:梁俊,把人都给我请出去。 闻辉和陆晚在一旁看着都没说话,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言辞犀利互不相容的alpha太可怕了,信息素强势到连闻辉这个也是alpha的人都有窒息的感觉。 梁俊还没动作,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搭到自己的额头上难受地哼出声。 那几个前一秒还针尖对针尖的alpha不约而同地围到床边,表情都柔和下来,信息素立马收敛了一半,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陆晚感叹,自己总算是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了,这要是个omega那还得了。 惨白的天花上是复杂华丽的花纹,暗红色配着雍容的金色扭曲地舞动着,刺得他脑袋发昏,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轻呼他的名字。 曲笛转头一看,淡褐色的眼像是蒙着三月的烟雨,多情又妩媚,他渐渐模糊起来,和记忆中的那只剜他心脏的怪物重合起来。 不要!曲笛忽然惊呼一声,将时越汐推倒在地,居然在一众手足无措的alpha眼皮底下想要逃跑。 还是唐朝白按住了眼神涣散的曲笛,隔着被子收敛力气将他按在床上:曲笛曲笛 唐夕言急得不得了:你怎么了? 曲笛双手挡在自己的的脸上,喃喃道:别打我别打我。 众人皆是一愣,只站在床边的时越汐脸色发白,眼神里透着害怕 舒逸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了,他抓着时越汐的领子将他抵在墙上,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蹦出来:你打他? 时越汐垂下眼帘,扭过头不说话,额前的头发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在三个男人眼里等同于默认。 梁俊几乎是同一刻上前抓住了舒逸的手:舒先生,请您放手。 舒逸无视他的话,只死死地瞪着时越汐:你打他?你tmd敢打他!? 话音刚落,舒逸便一拳招呼了上去。 曲笛就这么猝不及防毫无预兆地恢复了,他记得所有的谎言欺骗 记得时越汐掐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巴掌,记得在昏暗的审讯室里被当做低贱的狗一样拴着,在雪白的房间内,被掰开下体供一个又一个人羞辱。 他嘶哑地哭泣着,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咬伤了唐朝白的手,唐夕言的伤口也在混乱中被撞出血,最终他躲在了圆桌底下,怎么都不肯出来。 无神的双眼透露着无边的恐惧,他们也不肯贸然上前,害怕伤到他,他手腕上不小心过于用力掐出来的红痕已经让唐朝白后悔了。 他们看不见的这段时间,曲笛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早该想到的,时越汐怎么可能会好好对他。 最终还是陆晚的一针镇静剂让混乱的一切回归平静,曲笛过于激烈的挣扎差点弄断了针。 他紧紧地抓着圆桌的桌角,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直到视线模糊,倒在了地上。 时越汐不敢面对这样的曲笛,他带着一身被舒逸打的伤靠在门外的墙上,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舒逸背着昏睡过去的曲笛出来了。 时越汐不加思考地就抓住了舒逸的胳膊:你想带他去哪里! 他不允许曲笛离开他,就算是疯了,他也要把人留在身边,假若他疯一辈子,他就陪着他一辈子,将他锁在家里 可当他看见那未干的泪痕,心底猛然颤动,双耳轰鸣般疼痛,他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可以拿出一切手段将人留在身边,但这或许就代表着,那像是夏日里揉碎了的白云一般温软的笑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舒逸把人带走,喉咙苦涩,太阳穴有种充血发疼的感觉,几乎要站不稳了。 梁俊想要扶住他,他抬手阻止了:没关系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半夜镇静剂失效,曲笛再次打闹起来,一直熬到半夜没睡的三人有所顾忌,他跑到了床底下趴着躲了起来,怎么都不肯出来。 小笛唐朝白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往里边伸手,曲笛已经被逼到了角落,惶惶不安地啜泣着。 汪汪他讨好地学着小狗叫,带着哭腔,那人拽着他的头往墙上撞,将吃食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时,总是笑着让他学狗叫,这样他就不用疼不用挨饿了。 分卷(85) 第117章 瞬间房内气压剧降,所有人呼吸一窒,只剩曲笛衣服摩擦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他的抽泣声,唐朝白全身紧绷,伸向他的手缓缓握拳,青筋暴现。 曲笛似乎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想要将自己藏进黑暗里面,小声地学着小狗叫,带着恳求和委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唐夕言暴力地扯下自己的领结,扔到地上,领结上的宝石和地面相碰发出哐当一声,舒逸脸色阴郁,冷声道:我要杀了他。 唐朝白又足够的耐心,最终竟哄得曲笛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没等他反悔,唐朝白便趁机抓住他的手,强制性将人拉了出来。 不出意外,曲笛猛烈挣扎,对着他拳打脚踢,但他那点力气还撼动不了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镇静剂用多了总归是不好的,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冷静下来。 不知什么缘故,他对着唐家两兄弟还是保持着警惕,但却一直拉着舒逸的手不肯放,显然是很信赖他的样子,直到曲笛喊出那句曼曼姐姐他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曲笛是把和舒曼眉眼间有些相似的舒曼弄混了。 听到这称呼,因为愤怒和嫉妒而黑脸的唐夕言嘴角抽搐,差点笑出声。 舒逸却完全不在意,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曲笛给他的恩赐,他感谢自己的父母把他和舒曼生得如此相似。 曲笛拉着舒逸到了角落,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曼曼姐姐,我有个宝贝。 他怕被人听见了抢走他的宝贝,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你看到他了吗? 舒逸很配合:什么宝贝? 小糖糖。曲笛终于笑了,带着炫耀的味道,向他介绍自己的宝贝:他很小,圆圆的,白白的,像个汤圆。 他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他的眼睛可好看了真的很好看的 忽然他转过身趴到地上,手在地毯上摸索着,张皇失措:小糖糖呢?我的小糖糖呢? 舒逸不明所以,将人拉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抓着他的手臂问:我的小糖糖呢?我的小糖糖不见了,曼曼姐姐,我的小糖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也不要我了?我很乖的,我真的很乖,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渐渐开始情绪激动,指甲抓伤了舒逸耳朵后的皮肤,曲笛露出内疚害怕的表情,不停地道歉,舒逸长臂一伸将人带到了怀里,亲吻着他的头顶,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哭泣。 不知不觉天亮了,闹了一晚上的曲笛似乎累了,直接在舒逸怀里睡着了,舒逸把人抱到床上,联系了自己的人,得知他们应该在中午之间就能到了。 至于时越汐那边的人,他们留在港口的人通知他们,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出发,不出意外的话,最快下午四点能到。 既然如此,他们肯定能带走曲笛。 时越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梁俊不得已一大早要来了卡开门,一进门就闻到了熏天的酒气,时越汐靠着厨房的吧台,身上熨烫服帖的礼服被丢到一边,领带扯得不像样子,衬衫解了两颗扣子,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红酒一概不开,倒是威士忌全开封了,连杯子都懒得用,直接对口吹。 身边四五瓶空酒瓶,酒柜旁还碎了一瓶香槟,大概是喝着喝着睡过去了,他手里的还剩半瓶,琥珀一样的颜色映着暖暖的灯光。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时越汐挡住刺眼的灯光,手中的酒瓶滚了几下在梁俊脚下停住,他适应了光线之后抬头看向梁俊,声音沙哑晦涩:准备好了? 人已经通知了。 时越汐从一堆酒瓶中站起来,扶着吧台缓解眩晕感:叶金林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概中午。 时越汐是想着把人先送走的,昨天晚上的宴会他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加上混在船上的人调查,金国豹可能有大动作,这次他想向项洪寻求帮助,他的资金链已经断了,被扣押的那一批军火是他打算卖到u国去的,来这里只是中转。 但他这次太过了,上面打算整治黑恶势力,第一个拿来祭天便是一直接着庇护猖狂的金国豹,只要拿下他,那就是大功一件,升迁不是问题,但金国豹手上也有不少能让a市政坛动荡的东西,所以他必须死。 他注意到了,昨晚来的人里面不少生面孔,而往年都会按时出席的某部门部长这次却缺席了,这次金国豹的事是他全权负责的。 他料想恐怕得有人沉尸海底这艘船才能返航。 原本他不该掺和这件事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在这上面了,绝不可能全身而退,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在谁的暗杀名单里靠着金国豹的名字。 时越汐揉了揉发昏的脑袋,问:闻辉还有和陆家联系吗? 之前他一直和陆家夫人舒曼保持联系,但上船之后就不再联系了。 他们从把人请回来的那一天就知道闻辉和舒曼有联系,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他是最清楚曲笛情况的人,只要他不伤害曲笛那么一切好说。 但从曲笛后面的奇怪表现看来,那边的人似乎想要的是他的命,那场大火里甚至连曲笛也不打算放过。 舒逸感觉好多了,道:你记得看好陆晚。 毕竟是自己带过来的人,他是为了不让闻辉怀疑才把陆晚也带上船的,自然得保着他的安全。 曲笛只睡了一个小时便醒了,唐夕言不知哪里找来的小猫玩偶,不要脸地凑到他身边,试图逗他开心,但他说的笑话曲笛现在根本听不懂,接过他手里的玩偶就翻脸不认人,直躲在曼曼姐姐身后低头玩手指。 舒逸捏了捏曲笛的手腕,他的手能一下子握住他两只手的手腕。 太瘦了。 曲笛缄默不语,抽出自己的手戳着小猫玩偶的脸玩。 唐朝白叫了客房服务,一碗银耳粥,是甜的,不过怕他吃了不舒服,糖放得少,放上红枣枸杞,看了很有食欲,唐朝白一直记着他怀孕期间他喜欢吃这个。 他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怕他饿了还不说。 舒逸想接过,可唐朝白却偏过身子自己坐到了曲笛身边,醇厚的男音带着宠溺:小笛,吃点东西吧。 曲笛抬起头,目光落在那碗银耳粥上,唐朝白搅了搅散热气,里面饱满的红枣打了个滚,曲笛莫名笑了起来。 朝白对我可好了,他也总做这个。似乎在自言自语,并不说给谁听。 唐朝白手上的动作却停住了,唐夕言恍惚中看见他拿着调羹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平静无波,似乎没听见曲笛对他如此亲昵的称呼。 来,尝尝。 唐夕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哥那么做作。 由于前一天晚上的狂欢,船上大部分人还在床上躺着,甲板上也只有一两个人在晒着太阳,连看守的人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们昨晚也逮着机会喝了几杯,酒精麻痹了他们的神经,靠在门边连站都没站直。 不过他们的负责人昨晚喝大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张床上。 如此松懈的戒备不过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驶出公海,因此但抢抵在他们脑袋上的时候他们还没回过神来。 如此不堪一击的守卫,来人干脆打晕了拖走。 威尔斯,巴顿那边的人也抓起来了。一个高瘦的beta抄着t国口音的英语,穿着不知多久没洗的衣服,脸上的胡子杂乱无章地生长着,及肩头发编成了脏辫,长时间暴露在阳光底下的皮肤黝黑粗糙,嘴唇起皮,深邃的五官还能看出来是白人。 被称作威尔斯的大概是这群人的头领,穿着和高瘦男人差不多,但他肌肉横生,面容凶狠,剃着寸头的脑袋上还有一道蜈蚣似得疤痕,阳光下他的两只眼睛呈现出一蓝一绿两种颜色,脖子上戴着已经有些脱色的铜制怀表。 威尔斯啐出一口痰,脱了倒在地上的守卫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发现衣服小了便丢给了一边的高瘦beta。 马伦犹如得到了什么赏赐一般连声道谢,激动地立马往自己身上套。 这料子看门的都穿那么好,威尔斯,看来我们这次真的发了! 威尔斯明显心情也不错,但他还是保持了自己一贯的高傲模样:没出息的家伙,去,找个货仓把这些弱鸡丢进去。 他们的人马从船的两边陆续上来,怎么说也有近五十人,威尔斯带着一队,巴顿带着一队,他们早就摸清楚了这艘船的情况,是一次c国有钱人的狂欢,这片海域特意遣散了巡逻人海警,并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他们带齐了枪和武器,趁着一个个酒囊饭袋沉迷酒色,来个一网打尽。 枪响的时候,舒逸刚和过来接人的船队联系过。 接着全船的广播开了,一把嘶哑难听的声音宣告着这艘船的控制权已经在他们手上,让所有人立马到最大的宴会厅集合,迟了的人别怪搜房的把他给处理了。 虽然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唐朝白沉思了一会便道:恐怕是海盗。 唐夕言疑惑地问:这不是还没出公海吗? 舒逸打开抽屉,拿出三把小型手枪,道:你也知道这种宴会是见不得人的,上头关系应该打通了,海警不会过来巡逻,即使不是公海,这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冒险一次恐怕一辈子都不用愁了,你说他们来不来。 唐朝白把枪别在腰间,拿过曲笛手里的碗:乖,我们不吃了。 唐夕言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但却出奇的没有慌乱,像唐朝白一样熟练地别好自己的枪,问:按理说这附近应该没有海盗这种东西,怎么会 这种古老又不要命的职业大多存在在t国和e国附近的海域,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舒逸将一把瑞士军刀藏在长靴里面,说:消息大概泄露了,刚刚的那段话听起来是t国口音的英语,大概率也是那边的人,那么远的距离,应该是谁通知的他们。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私信我微博,我除了更新车一般不上微博的,所以错过了大家的私信,不好意思呀,群号和微博账号我简介都有,大家自取哦。 曲笛:我以为大家都是良民,但看他们那么熟练,原来大家都不是啥好人,失策了。 第118章 曲笛很听曼曼姐姐的话,换上了服务员的衣服乖乖地跟着他们往宴会厅去,三人也换上了在杂物房找到保洁员服饰,穿着太显眼肯定会第一个被拿来开刀。 他们去的路上,广播再次响起,似乎是那些人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英语,于是抓来了本国人将他的话翻译了一遍,那人颤着声音,中断了好几次才把意思表达完整,广播停下后,不少人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出来。 还有些似乎还没酒醒,嚷嚷着要上去干掉他们。 到宴会厅的路程不远,他们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个穿着邋遢,身上挂着枪,浑身散发着鱼腥气味的男beta叼着烟站在入口处搜身,时不时谈论着口中的香烟味道多纯,三人庆幸进来之前就把身上的枪藏在了外面。 原本打算看看能不能一搏,但来的路上他们发现对方的人数并不少,他们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现在只能先等着舒逸那边的人过来,再找机会离开,在此之前,要避免任何形式的冲突,毕竟这些人大概率只是求财并不要命。 威尔斯拉了张北欧风的绒布凳子,坐在宴会厅的舞台上,嘴里是一根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昂贵雪茄,手里拿着满杯的红酒,不要钱似的一杯杯灌,胸前的怀表在水晶吊灯的灯光下显得古典雅致。 他身边围着好几个男男女女,都是面容姣好的omega,在长相粗犷的威尔斯面前,他们怕得脚步虚浮,却还是扬起笑容接受他的上下其手和粗暴的吻。 马伦站在一边手里拿着红酒瓶,随时准备倒酒,其他人拿着袋子在一个个地收走每个人身上的贵重物品,连胸前装饰用的胸章和袖扣都被要求扣下来。 昨晚还光鲜亮丽无比风光的有钱人们现在东歪西斜地蹲在地上,像个罪犯一样抱着头等着人来搜刮身上的东西,连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三人带着曲笛蹲在了角落,拎着袋子的人看他们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瞥了一样便直接略过了他们,他们宁愿将时间放在那些穿金戴银的人身上。 宴会厅里凝着紧张的气息,只听得见那些海盗调笑的声音。 忽然一道冷呵打破了局面:呵!你倒是会享受,早早来着喝酒玩omega。 接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他长枪扛在肩上,额前系着一根已经起毛的褐色布条,别有一番异域的风情,虽然穿着和那些人差不多,但却干净整洁不少,洗得发白的上衣的几个补丁依旧不损他身上桀骜的气质。 那人走近了在场的人才发现这是个omega,信息素还是清新的橘子香味。 有些色胆不改的前一秒还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人现在却盯着他看得眼睛都不眨,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威尔斯翘起二郎腿,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白雾,道:细致活当然得你这个omega来做,就是下次让我们的小巴顿亲自上会比较好,彼得像青蛙一样的声音可要吓坏我们的客人了。 威尔斯挑起一个女omega的下巴,吻了上去,将嘴里的酒渡到她的嘴里,信息素放肆地流窜,他身边几个omega浑身冷汗双腿发颤。 丢开怀里的女人,威尔斯回味似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些上等人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巴顿却看得脸一黑,泉水般清澈的墨绿色眼鹰一样看着威尔斯,仿佛他是自己盯上的猎物,他走到威尔斯面前,将他嘴里的雪茄抽出来扔到地上:我说过,别拿omega当玩物。 马伦显然是害怕这个omega的,捧着酒瓶往后退了一步,以免自己被牵扯到。 威尔斯却不当回事,见他冒犯自己也没生气,还将自己的杯子举到巴顿面前:这些omega可和你说的那种娇羞干净的不一样,指不定多缺alpha呢,毕竟这些软蛋可满足不了他们,来一杯? 巴顿皱眉推开他的手:滚 接着他轻轻踢了一下旁边的女omega:全滚下去蹲着。 那些omega如释重负,连滚带爬跑到台下找了个角落和其他人一样蹲着,威尔斯见状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让马伦给他重新点了一支雪茄,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吞云吐雾。 分卷(86) 看来这omega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巴顿将自己的枪丢给身边一个叫史蒂文的男beta,道:让搜房的快点。 史蒂文拉过一张椅子给他:行,我去看看,您先坐着吧。 现场的人也搜刮地差不多了,纷纷将袋子拿上去让威尔斯和巴顿过目,其实东西也不多,都是些手表手机和装饰品,没人把钱包带上船,信用卡倒是有几张,但他们也用不着,威尔斯随手丢到一边。 他在里面巴拉了几下,找出一只镶嵌着粉色碎钻的戒指递给巴顿:这东西不错,给你,要不要? 巴顿只瞄了一眼,蹙眉:娘们唧唧的东西。 哈哈哈哈!威尔斯笑弯了腰:小巴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刚来的时候手腕上还有个娘们唧唧的手镯呢!现在你倒是嫌弃了,这可比你那破手镯值钱多了。 信不信我把你那张破嘴给缝起来? 威尔斯撇撇嘴不再说话了,惹烦了巴顿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巴顿喊来马伦,问:人找到了没有? 马伦一进来看到这么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什么正经事都忘了,还想着要不要向威尔斯讨个omega好好爽爽呢,现在被这么一问,说话都结巴起来:那个我我现在就去。 巴顿作势要揍他,他躲了一下,把红酒瓶放在桌上,哈腰点头着去喊小弟了。 威尔斯一边拿着手表往自己手上比划,一边道:急什么,难不成还能跳海跑了,就算是跳海了,也只能死在水里,横竖都能完成委托,你怕什么? 马伦不知说了些什么,在场的手下让每个人抬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认真比对。 抬头! 三人按要求抬头,那人看了一会儿,用母语嘀咕道:这亚洲人不是长得差不多吗?怎么找 说完他注意到了一直低头的曲笛,拿手里的长枪敲打他的肩膀:唉叫你抬头! 刚学的中文,就会这一句,甚至还说得不太利索,曲笛自然听不明白。 唐夕言赶紧让他抬头,曲笛不喜欢他碰自己,躲开唐夕言的手,直往舒逸身后躲:曼曼姐姐 这动作在那人眼里就是心虚和害怕,他眼睛一亮,觉着这十有八九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上前扯着他的手臂就要把人拉起来,心一急都说出母语了:干什么呢?起来! 曲笛自然不从,他只知道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舒逸还没说什么,他就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那人条件反射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还想动手,唐夕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撞倒在地。 alpha的力气自然是beta不能比的,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唐夕言揉了揉自己有点发疼的肩膀怒道:我艹你妈! 几乎是同时,周遭的枪口都对准了这里,动静引起了上面两人的注意,威尔斯抽出手枪,气势汹汹地往他们这边走,巴顿也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曲笛明显是被吓傻了,舒逸和唐朝白也站起身来,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曲笛,三个alpha气势尽露,那些拿着枪的都有些手心冒冷汗。 哟哟哟。威尔斯扒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三个优质alpha。 威尔斯皮笑肉不笑地说:很有种嘛!看来是不怕死的。 威尔斯,后面那个肯定就是就是要找的那个男人!那人爬起来,想去把人拉出来给威尔斯看看,可三个alpha毫不相让,他咽了咽口水,最终讪讪地收回手。 舒逸不卑不亢,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杀人如麻的海盗,而是一个和他洽谈合约的生意人,他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这孩子怕生,你的人吓到他了。 无论是他的手下或是这些年接触过的人,谁看见他不是恨不得跪下来求饶,他着样子让威尔斯感到了侮辱,这alpha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讥诮道:哦?是吗?我是不是该道歉?那可真是麻烦了,待会儿他看见自己的血肯定直接哭出来,恐怕得给他准备足够的纸巾了。 巴顿沉默不语,勾手指让人把曲笛拉出来。 唐朝白挡开那些人,怒喝:谁敢动他!? 第一次有人敢公然挑战威尔逊的权威,他举起枪指着唐朝白,可巴顿却按住了枪口,威尔逊瞪了他一眼,巴顿却厉声道:带点脑子,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 出发之前,巴顿就说了,这次他们劫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和以前那些出海打渔或是偷盗的不一样,要是杀了不该杀的,他们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威尔逊看不惯他这种畏首畏尾的人,这几年巴顿一直给他们立什么狗屁规矩,他们不就是打家劫舍的海盗吗,还讲tm的规矩,强者为王就是最好的规矩,他就受不了这个omega磨磨唧唧的样子。 不就是服务员?你不是这就被几个alpha吓破胆子了吧! 巴顿真佩服他的没脑子,到底是怎么坐上今天的位置的,就靠着蛮力吗?这些人穿着保洁员和服务生的衣服,可他们身上的气质分明就不是普通人。 他笑吟吟道:你的脑子漏在娘胎里了吗?要不要把你塞回去重新投胎。 气氛一下子僵持不下,威尔斯凝视着巴顿,试图从他的表情读出些什么,可除了愤怒和鄙视,他再也会不出什么了,他坚持要毙了这几个不识好歹的alpha,巴顿却恨不得给他一枪。 忽然曲笛从他们身后探出头来,对着巴顿喊:糖糖!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原本可以早点更新的,但是我花十几块买的封面出了问题,我和那个客服掰扯了好久,可能还是得啃下那个丑得不要不要的东西,我要气死了,买这种东西千万不要先全款,我太傻了。 abo在劫难逃 第119章 虽然他们语言不通,但他的目光落在巴顿身上,惊喜的表情似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朋友 曲笛淡笑着自豪地和曼曼姐姐介绍自己的糖糖,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和暧昧,巴顿看着亮着眼睛介绍自己的人,犹如孩子向小伙伴介绍自己最喜欢的玩具。 威尔斯身体后仰在他耳边问:你认识? 不认识。这明显是个z国人,他一直生活在t国,即使后来和这些人凑到了一起,他也没见过几个z国人,怎么可能认识。 舒逸见他那么开心,甚至想上去和人攀谈,连忙把人拉住,委婉地说:是不是看错了,糖糖还小,在在家里睡觉呢。 不对。曲笛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巴顿,十分坚持自己的想法:就是糖糖! 或许没人注意到巴顿身上那件发白的外套上有只抱着胡萝卜的小棕兔,是一家专门做婴幼儿和青少年衣服的连锁店,很多衣服上都会印上这个logo。 家里小糖糖大部分衣服上都带着这个logo。 巴顿虽然气势上不输这些alpha,身高也不矮,但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omega,骨架偏小,穿上这青少年的衣服也正好合身。 巴顿感到莫名其妙,并没有理会,他捡起地上照片和曲笛的脸仔细比对。 不是他 这时唐夕言才注意到了他们手上拿着的照片分明是那个姓时的家伙,虽然有些模糊,但化成灰他也认得,没等他开口,不远处就出现了骚动,有个人用流利的英语喊着:我认识他!我认识他! 巴顿和威尔斯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这个男人是他们拿到内部消息的交换,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不会背信弃义出尔反尔,这人的命必须得拿。 巴顿当即转身,没想到曲笛笑容消失,皱着脸推开唐夕言他们,转而抱住了近在咫尺的巴顿,身边的人再次举起枪,然后看着曲笛在他们尊贵无比的首领巴顿左脸颊印上一吻。 糖糖,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语气里都是惊喜和雀跃。 巴顿瞪大了双眼,捂着自己的脸颊惊诧地看着笑得一脸天真的beta。 正当他们以为巴顿这个暴脾气会一枪崩了这人时,巴顿的耳朵迅速漫起一抹红,接着淹没了他整张脸,怎么看都是羞红了脸。 他们从未看过这样娇羞可爱的巴顿,有的人默默咽了咽口水,这感觉太诡异了。 舒逸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黑着脸去拉曲笛,可曲笛有了糖糖就不听这个曼曼姐姐的了,抱着巴顿的手,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巴顿看。 威尔斯噗呲一下笑出来:这beta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小巴顿了吧,胆子够大啊 他的确一开始有对这个唯一的omega动过心思,可别人对他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把他这个海盗团首领给揍得爬不起来,虽然是用了点小聪明,但威尔斯不仅没生气,还彻彻底底把他当兄弟了。 话说回来,这好像是他认识巴顿以来他第一次被人调戏得面红耳赤,实在有意思极了。 威尔斯弯下腰,用蹩脚的中文对曲笛道:喜欢? 曲笛几乎脱口而出:喜欢! 巴顿的脸更红了,威尔斯知道,巴顿把他们这些生活随便,举止粗鲁的都给吃的死死的,但对那些娇滴滴的omega和beta很多时候连重话都不怎么说。 明明自己也是个omega,威尔斯怀疑过他是不是喜欢o。 巴顿在眼前这个瘦弱不已却有一双明亮眼睛和开朗笑容的beta身上逡巡,心脏砰砰跳,一向得理不饶人巧舌如簧的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唐朝白心中暗道不妙。 小笛,过来。 曲笛不看他,就巴巴地看着他糖糖好看的脸,金黄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像是粼粼水光:糖糖还要我哄睡觉。 其实一边蹲着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这个beta怎么看都是个傻子,但语言不通的巴顿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人紧紧挽着自己的手,黑曜石一般的眼里映出自己发绯红脸。 威尔斯看出来巴顿显然是动心了的,那僵硬的走路动作显得滑稽可笑,还不停偏过脸躲开那个beta直白的注视。 听得懂是吧。威尔斯用英语说道。这个beta现在是我们小巴顿的人了。 巴顿没有反驳,手指有些紧张地扣着裤子。 你放屁!唐夕言怎么肯就让他这么带走曲笛。那是老子的伴侣,我们孩子都有了! 巴顿身体一僵,脸色苍白,这人居然有伴侣和孩子了吗?明明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下意识带着些质问地看向曲笛,曲笛不明所以,收起笑容,伸手揉了揉他皱起的眉头,道:糖糖不开心吗? 巴顿听不懂,但语气里的关怀他却感受到了,他强烈地想要知道这个beta在说什么。 唐朝白也插嘴道:如你所见,这孩子精神状况不好,是认错人了,还请您见谅。 结婚了吗?巴顿忽然说道。 什么?唐夕言愣住了,一时被问倒了,语气陡然有些躲闪:当当然。 你说谎。巴顿不傻,他挑衅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唐夕言,带着强烈的敌意:要是你真的爱他,他不会出现精神问题,你对他不好,所以他现在喜欢我了。 我艹!唐夕言不清楚这人的脑回路,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还在试着追回曲笛,这不是给他看笑话了吗? 他他 所以我们带他出来散心。唐朝白插嘴道。 你是谁?巴顿现在注意到了,这三个alpha好像都对这个beta过分关心。 唐朝白脸不红心不跳:他的哥哥。 听到这个回答,巴顿紧绷的表情舒展了一些。 失礼了,哥哥。他显然把自己放在了曲笛伴侣的位置上,接着问舒逸:那么,你呢? 我是他表哥。 她是曼曼姐姐。曲笛纠正道。 巴顿实在听不懂,随便拉了个人过来翻译,那人一字一句说:他说这人是他姐姐。 舒逸解释道:你知道他精神不太好,我姐姐就是他表姐,我们长得像,因此他就把我认错成姐姐了。 在巴顿眼里,唐夕言这个自称是曲笛伴侣的人就是个十足的渣男了,对于这个娇弱的beta又多了一分怜惜,他对手下的人说:灌点迷药绑起来,把两个哥哥带到房间去休息。 唐夕言: 趁巴顿去给曲笛拿蛋糕,唐朝白小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们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 舒逸赞成地点了点头。 单身二十七年的巴顿,找了个beta做自己的伴侣,威尔斯看着那边明明语言不通却开始腻腻歪歪的两个人,开始思考他们到底谁在上,他以为以后巴顿得孤独终老了,虽然这个beta看起来还没有一只小猫强壮,不过如果是巴顿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唐夕言被灌了迷药,迷迷糊糊被带走了,至于曲笛的两个哥哥都被安排进了豪华客房,虽然受到了优待,但门外站了两人守着,他们也被告知不能出房间一步。 威尔斯他们也没有忘记正事,拉来了那个大叫着认识时越汐的人,询问了一番,找到了他的房间,里面除了地上几个空酒瓶便什么也找不到了。 人一定还在船上,立刻去找,找到了不必报备,直接毙了。威尔斯下命令道。 他们计划最多在这里呆一天一夜,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必须离开,在此之前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人。 威尔斯照顾自己新婚燕尔的伙伴,让出了自己的位置亲自下场处理,让巴顿带着人先去休息了,完了还不忘口无遮拦地说黄色笑话,这次巴顿难得没有生气,还很给面子地笑了笑,这简直是天上下红雨了,看来早就该给巴顿找个伴侣了。 看着巴顿把人带走,有几个人小声说这话。 这人不是时越汐身边的人吗?可现在曲笛明显很受巴顿喜爱,他们没必要多嘴,要是巴顿觉得添堵,一个不高兴让他们永远闭嘴就没处哭去了。 分卷(87) 他们心中嘀咕,果然能傍上时越汐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转眼间就能爬到海盗头子的床上。 东西搜得差不多了,果然是有钱人,单单在项洪的房间里搜出的礼物就够他们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了。 可他们要找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威尔斯心情有些烦躁,这船着实大,如果他们真的躲起来了,他们恐怕不能如期把人找到。 这时有人抓到了几个企图用船上预备的救生船逃走的人,这几个人手上有枪,还打伤了他们的人,最后还是他们击毙了其中一人才把人抓到的。 手下把人绑到威尔斯面前,毫不留情地给了金国豹一拳泄愤,接着道:首领,这家伙打伤了阿瑟。 他愤愤不平,阿瑟是他最好的兄弟,只要威尔斯同意他便一枪杀了他扔到海里喂鱼。 威尔斯挑眉看了看金国豹,他嘴角出血,低眉顺眼地站在自己面前,脖子上的金链子尤其显眼,威尔斯上手扯下来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淡淡道:交给你处理。 他没有巴顿那么墨迹,瞻前顾后的,眼前的痛快最要紧,要是还被那些条条框框给困住他最初逃到海上就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人一笑,直接将人踹倒,压在他身上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接着抽出匕首在他的手背上来了一刀,金国豹痛呼出声,剧烈挣扎起来,涕泗横流。 他早年的确风里来雨里去,但这些年一直养尊处优,连最基本的应对能力好像都消失了一样,他打算趁着这次意外逃出去再做打算,现在却可能不用那些人动手就得死在这里。 慌乱中他看见了时越汐的照片,刚才那些就是拿着照片在找人,他没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原来他们要找的是时越汐吗 而且看起来他们还没找到人。 他抓住那张掉落在地的照片,指着上面的人,大声喊道:我能帮你,我知道他是谁,我能帮你! 最终在翻译的帮助下,他得知金国豹大概暗中带了有十个人上船,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时越汐是死敌,并且正受到z国的迫害,需要离开,只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那么他承诺会尽全力帮威尔斯找人。 威尔斯当初也是因为受到不公对待才走上这条路的,对于有同样遭遇的他都会多看两眼。 而他的条件只不过是离开的时候必须带着他到t国。 威尔斯答应了。 此时的巴顿很烦恼,他觉得自己伴侣太过于着急了,坐着没多久就忽然要扒他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唐二:黑人问号.jpg 第120章 威尔斯既然决定了要和金国豹合作,那么肯定得和巴顿说一声,即使可能会打扰到小两口,他还是厚着脸皮敲响了巴顿的房门。 出人意料的是,几乎是下一秒门就开了,威尔斯还怕自己打扰到两人甜蜜。 门后巴顿外衣脱了,可表情像是要杀人一样难看。 怎么了?佳人在侧还苦着脸,不怕把小beta给吓跑啊? 巴顿挡着要挤进门的威尔斯,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火药味那么重?威尔斯倒是好奇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要越过他往里看,巴顿却干脆把人推出去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诶!威尔斯笑得低俗: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哥哥嘛!你哥我还上过alpha呢,那方面总有办法和谐的。 他以为是一个b一个o在那方面的问题上有分歧。 去你的,有屁快放。 真用不着我帮忙? 管好你自己。 威尔斯耸耸肩,既然人家也不需要帮忙了他也懒得管,于是便和他说了金国豹的事情,条件很简单,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想办法把他送到t国去避难。 巴顿也不反对,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要是完不成委托说不定还得在这上面待着,在这里呆得越久,危险就越大。 金国豹他们打算关着,只让他手下的人帮忙,以免他带着人跑了。 正事说完,巴顿打算回去睡一觉,来这里他们在海上花了几周时间,昨晚也没睡,现在他急需休息。 威尔斯离开之前还向他确认:真不需要哥哥帮忙? 巴顿顶了一下他的肚子,让他滚,威尔斯相信彪悍如小巴顿肯定不会连一个beta都降不住,挥挥手离开了。 回到房间,巴顿揉了揉眉心,走到浴室门口,本该和他谈天说地联系感情的人,现在正蹲在豪华的按摩浴缸前搓着他的旧衣服,嘴里喃喃着他听不懂的话。 巴顿想他是不是该抓个人做翻译不然以后该怎么交流? 船上几百号人,巴顿他们人不多,该拿的拿了之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人都灌了药绑起来丢到仓库里待着。 闻辉一大早被那广播吵醒之后,梁俊就急匆匆地带人来找他和陆晚,除了他们和时越汐,还有几个穿着厨师和服务员制服的人跟着他们。 他们手上拿着枪,他推测那大概也是时越汐的人。 可没等他说话,时越汐的人就忽然钳制住陆晚,接着迅速从他的身上搜出手机,撬开后壳之后抠出一个方形的黑色装置,闻辉还没看清楚,时越汐便丢到地上一脚踩碎了。 时越汐咬牙道:好得很。 他强忍着怒气:把人带上。要不是时机不对,闻辉不怀疑他就就地处置陆晚。 时越汐身上隐隐约约闻到了酒气,但眼神清明犀利,闻辉踉踉跄跄地被推着走,一句话也不敢说,他扭头看身边的陆晚,表情淡然,他甚至看出了一丝不忿。 最终他们躲过那些搜房的人,最后藏来到了一个房间,藏到了衣柜为入口的另一个房间。 一进门,时越汐丢下手里的枪,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淡淡道:把人绑起来。 闻辉还没反应过来,梁俊便带着人将他身边的陆晚控制了起来,他们强制性把陆晚的双手反剪到身后,随意找了一根绳子绑了起来。 怎么 时越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保命就闭嘴。 不知是不是闻辉的错觉,陆晚并没有反抗,眼眸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直到那些人将他推倒角落他才猛然痛呼出声。 时越汐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口踹了一脚,陆晚弯腰咳了几下,吐出一点血沫,闻辉是个医生见不得人这么草菅人命,但梁俊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抬起头。时越汐对陆晚说道,怎么听都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陆晚不知是不是疼极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是对时越汐恨之入骨的厌恶,一点都看不出来以前那个温雅和煦的陆医生的影子,他舔去嘴角的血沫,带着自嘲:果然瞒不了你多久。 时越汐被他激怒,坚硬的皮质军靴踩上他的肩膀:之前没发现,现在看来你和他倒是有几分相像,算你有本事,当年居然能躲过清查身份到时家来。 陆晚满脸讥讽:就你手下那些废物,篡改个资料有什么难的,有时间在在这里审我,还不如花点心思想想这么救你的姘头。 时越汐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昨晚的人是你还是她的意思。 现在追究这个不觉得太可笑了吗?陆晚扬起笑:昨晚要不是那几个碍事的alpha,那个beta早就魂归故里了。 呵。陆晚很是遗憾:看不到你为了情爱要死要活的落魄样还真是可惜,至少能在死之前图个乐子。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调侃自己错过了一个精彩的表演,闻辉身侧攥紧的手慢慢放开,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陆晚,他阴狠冷血,让他毛骨悚然。 一个医生对生命不抱有一点敬畏,好像那只是他玩弄的一个小玩意,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和工具。 陆晚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忽然直直地朝他看过来,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但很快就扯起嘴角:你那个失望的眼神算什么?是你蠢罢了。 可说完他便偏头咬牙躲开了闻辉的眼睛。 时越汐管不着他们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想管,他只是从军靴里抽出一把军刀,朝着陆晚的肩膀上来了一下,力气之大只剩下刀柄留在外面。 陆晚终于挣动起来,大口喘着气,满头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发,刀止住了争先恐后的血,只有少许沿着刀柄落到陆晚的身上。 这是还你的,你动谁都可以,但是,他不行。时越汐像是地狱来的修罗,寒着脸道。 闻辉生生止住了想要上前的脚,他对自己说,这些人之间的事不是他这样的小医生能管的。 房间里除了大家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了,里面没有窗户只有一小盏灯,他们没有再对陆晚做什么,时越汐坐在唯一的一张折叠床上,梁俊联系到了一直在岸边候着的人。 加上昨晚就赶过来的人,未必不能在那些人手下逃出去。 梁俊说明了情况和计划,今晚行动。 时越汐却说:我得先找到曲笛。 老大!梁俊不赞同,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没有那个功夫再冒险救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他们不会管一个普通的beta的。 他看了眼半死不活倚在墙角的陆晚,道:他们不会管一个普通的beta,但那时我时越汐的beta。 陆晚多次利用曲笛想要杀他,那么那个人肯定也是知道曲笛的存在的,他不能让曲笛留在船上。 梁俊叹了口气: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早就跟着舒逸的船走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时越汐稳住再说,即使要救人也不是现在这个还自身难保的时候。 没有或许,梁俊,在保证他的安全之前我不会走。他看了眼身后几个欲言又止的下属,道:愿意跟我就跟,不愿意你们呆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按原计划进行就好。 梁俊无奈,表明决心:老大,我们肯定是听你的。 另一边,威尔斯从某个人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急匆匆地再次赶到了巴顿的房间,急促的敲门声把人给震醒了,巴顿睡眠不足,脑袋发胀,隐隐的刺痛。 身边的人嘤咛一声,皱了皱眉,巴顿眉间舒展,由衷一笑,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就是这样吗?只是一个表情就能让他的心软成一滩。 巴顿!喂!再不开门我砸了!威尔斯一直是个急性子,巴顿怕他真的砸门,飞快翻身下床,只穿着一条裤子就去开门,衣服下看似瘦弱的身体其实也有让不少alpha羡慕的好身材,只是较其他alpha皮肤白了点。 威尔斯也是看惯了他这个样子了,对他的穿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他的目光在巴顿身上游走了一遍,最后道:你没事吧? 巴顿不耐地抓了抓自己由于缺乏保养有些干柴的金发,道:你是不是有病?怕我摔下床特意来哄我吗? 你听我说。他停在这里,神色复杂地打好预防针:你听了千万千万要克制情绪,别揍我。 a可以,但是他就怕巴顿生气起来拿他出气,小巴顿生气起来不讲道理不说,只要近身的都会被要求来一场友好的搏斗。 巴顿一向不留情,不论是谁都往死里打,除了自己还真没谁能在他身上占便宜。 巴顿打了个哈欠,回头往里看了看,曲笛小小的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就看到一个小小的隆起,他说话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一些:有屁快放,老子没时间伺候你。 他这模样反而让威尔斯更加忧心,他挠了挠自己的寸头,说:你那个beta好像是那个叫时的家伙的人。 话音刚落,巴顿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他沉重的呼吸让威尔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想法是 话没说完,巴顿便暴躁地打断:去你m的想法!他敢动他试试!? 威尔斯肯定是想用里面的beta逼那人现身,要是不行那就杀了他交差,算是给委托人一个交代。 威尔斯被他这么一吼,也没有好表情了,他不再插科打诨,直说:你要什么样的没有,非得对着一个才认识几小时的要死要活,你丢不丢人!还是说你拿我们整个团队的信誉开玩笑呢!? 巴顿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一个刚刚认识的beta根本不能和这些兄弟相提并论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艹! 诶!威尔斯抓住他的手:人可以先留着,但是必要时候你别给我矫情,要上就上,要爽就现在爽,到时候就是个用过的货色,就别给我恋恋不忘的了,难看! 第121章 送走了威尔斯,巴顿心情烦躁,他靠在门上摸了很久从裤子口袋摸出一根香烟,这还是威尔斯给他的,或许是被塞在口袋太久了,皱皱巴巴的很难看,像是从哪个脏兮兮的犄角旮旯里捡起来的。 他把香烟叼着,找遍了全身也找不到打火机,忽然想起自己最后一个打火机早就报废了,他出神地想,走的时候让他们把房里的打火机全部带走。 他就这样靠着门不知站了多久 巴顿把香烟在嘴里嚼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受潮了,味道不太对,他将香烟吐到地上,擦着口袋往床边走,才走了两步,忽然看见自己的衣服有些格格不入地挂在空调底下,那个beta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还洗出了一个裂口。 这些人肯定很讲究干净,想了想,他回头把被自己踩扁了的香烟捡起来丢到垃圾桶了。 他走到床边,曲笛恰巧醒了,睡眼朦胧地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之后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他眼里似乎是清晨附着在鲜花上的露珠,迷人清澈。 巴顿不认识z国人,但这船上那些黑发黑眸的z国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乏善可陈,他看着一点滋味都没有,可曲笛这样一幅称得上是干瘪的身体他却一点都不嫌弃。 巴顿在离家出走甚至是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心中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优柔寡断是他所不需要的东西,他从小就知道,怜悯就是敌人手上的刀,总有一天会捅向他的。 糖糖?面对着逐渐冷漠的双眼,曲笛出声不明所以,但还是生出一股寒意。 他的声音很像母亲房子后那颗香樟树上的黄莺,他小时候很喜欢趴在窗边听他的鸣叫,后来他筑巢还多了孩子,但在他试图看清楚小鸟而爬树的时候,那只黄莺啄伤了他的额头。 分卷(88) 巴顿伸出手慢慢拢住曲笛的脖子,或许威尔斯说得对,只要尝过了就会清楚这只是一道残羹冷炙, 不会再念念不忘。 何况,他那么多情人,也不是肯定什么贞洁烈夫。 千万千万,别被蒙骗了,巴顿。 黑夜来临,忽然刮起了狂风暴雨,乌云笼罩在上空,电闪雷鸣,犹如世界末日般,船内倒是被隔绝了一切,气氛虽然紧张,但很多人似乎知道了这些海盗不过是求财,便心安理得歪头就睡。 威尔斯带着人到外面看了看,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船在风中摇摆,他带着人将船锚挂在轮船上,以免到时候连大本营都被刮没了。 回到船舱,威尔斯甩了甩头发,发愁道:奇了怪了,这人难不成真的跳海跑了。 一下午的时间找到了几个藏起来的人,但没有一个是自己要找的人,这么下去的话,恐怕真的得拿那个beta做交代了。 位置大概是这里,离我们这里倒是不远。梁俊看着时越汐手机里的定位道,接着,他继续说:看样子似乎是客房广播不是说让人到宴会厅集合吗? 时越汐打开了船上各个地方的监控,一些主要的位置例如宴会厅和酒吧,还有走廊处都有监控,他花了两个小时才成功入侵系统。 他们人手不多,我想办法把人引开。梁俊已经和时越汐换了衣服,打算他去把在走廊巡逻的人引开,时越汐带人去救,他们的人已经开船靠近这边等着接应。 陆晚的伤拖得时间长了,他已经逐渐失去了意识,闻辉坐在角落什么也不参与,他只是时不时看看昏迷不醒的陆晚,但最终都是捏紧了拳头什么都没说。 时越汐对闻辉说:你看着他,我们想办法带你们走。 陆晚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他只是给个警告没打算让他就这么死了,就算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来,或许也能让那人有所顾虑,虽然很大可能她并不会理会陆晚的死活。 与此同时,舒逸和唐朝白同时打开房门,在看守因疲惫没反应过来之际将他们打倒在地,抢过了他们手里的枪,接着一枪柄将人打晕。 唐朝白对他投来了欣赏的目光,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还有两把刷子。 舒逸带着些嘲讽一笑:我被姨祖父丢到军队日晒雨淋的时候你还对着枪械俱乐部那些假人练枪吧。 唐朝白不屑和他争辩,将那人身上的武器全都拿走,向着巴顿的房间走去,下午他曾以曲笛哥哥的身份从看门的嘴里套出了巴顿的房间号。 那人露出淫笑,说着黄色笑话,告诉他们巴顿恐怕在和那个beta翻云覆雨,唐朝白差点动手。 舒逸道:我的人已经到了,带上曲笛和你弟弟可以立刻走。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唐夕言,他们不知道唐夕言到底在哪里。 唐朝白道:我去找他,曲笛那边交给你。这个时候没必要争。 于是,在一处黑暗的转角处,时越汐逮住了和他一样来救人的舒逸,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差点一枪崩了他,舒逸也没示弱,反手一手肘顶掉了他的枪,最后在看见他的脸时止住了动作。 两人嫌弃地分开,时越汐甩了甩隐隐作痛的手,弯腰捡起自己的枪。 他们都心知肚明对方是来干什么的,虽然彼此都看不上,但现在的形势来看,多一个人就多一点成功的几率,他们不是小孩子,肯定以最大的利益为先。 他们默契地交换了彼此的信息,在说到曲笛跟谁走的问题上还是忍不住互相呛了几句,最后以舒逸一句曲笛恨不得杀了你结束对话。 这边准备好了,梁俊得到指示,故意发出声响引起了巡逻的人的注意。 站住!那几个人拔腿就追。 时越汐打头,舒逸和他的两个手下跟上。 可没等他们跑过去,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正当他们思考应对之策的时候,发现出来的人是曲笛,他满脸惊慌,衣服被扯掉了两颗扣子,大敞的领子隐约可以看见红印。 他腿软地站不稳,趔趄了一下还是摔倒了。 fuck!是巴顿的声音,接着他们看着巴顿走了出来,捂着的额头上滴着血,他步伐不太稳,一时没抓住摔倒的曲笛。 曲笛坐在地上往后挪了一段距离,接着站起来慌不择路地往他们这边跑,时越汐不知道房内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怕他跑到不该去的地方惊动了别人便喊了他的名字。 一同被他的声音吸引注意力的还有巴顿,即使距离不近他还是认出了这个有些混血味道的z国人,他喜从中来,心中的憋屈忽然有了一丝舒展,脑袋上的伤也不怎么痛了。 时越汐不怕这个落单的omega,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o,他一边朝着两人走去,一边招手让曲笛过来。 但曲笛看见他的一瞬间瞳孔微缩,呼吸急促,没等他走过来转头就跑,连靠近他的巴顿都没能把人抓住,在场的人一看都急了,巴顿最先反应过来,拿出通讯器给威尔斯信息让他过来抓人,自己则追着曲笛跑了。 舒逸和时越汐提着枪紧跟其后。 眼泪溢出,模糊了曲笛的视线,耳朵嗡嗡地响着,他隐约听见了身后的人喊他的名字,黏腻的触手一般攀上他的心脏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 不能再回去 缺氧感让他恐惧,那人掐住自己的脖子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台灯砸下去的时候似乎有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像是落到荒草上的火星,点燃了一直挡在眼前的黑布,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恸哭出声,在巴顿呆住的一瞬间推开他跑了出来。 可魔鬼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即使他跑到天涯海角,他依旧能找到他,再次将他锁在身边,用爱做遮羞布,用虚伪的谎言打得他遍体鳞伤。 冰凉的雨打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才猛然有些清醒,巨浪开始撼动着这庞然大物,船身微微摇摆,狂风呼啸发出悲鸣,惊雷闪烁刺激着他的眼睛。 就在他呆愣的时候,巴顿追上了他,额头的伤口不深,血迹已经开始干涸,只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些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他已经通知了威尔斯,不怕抓不到那个叫时的z国人。 可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甲板上看守的人早就进里面躲雨了,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寻到时越汐的行列,他们注重底下隐蔽的仓库和一些船舱,导致现在支援不及时的尴尬场面发生。 时越汐和舒逸一直紧紧地跟着巴顿,看见巴顿抓着曲笛的手时,他举起枪对准他,用英语命令道:放了他。 巴顿出来的仓皇,甚至连上衣都没有穿,别说身上原本带着的枪和刀了,可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no他英语不好,只能对着巴顿摇头,说着蹩脚的英语,不知是想让巴顿放开他还是让巴顿别把他交给时越汐,晶莹的泪混着雨水落下,他的手冻得有些发抖。 巴顿心软了。 对不起。巴顿说完,抓着曲笛挡在了自己身前,勒住他的脖子,对着舒逸他们叫嚣:将你们的武器丢过来,不然我就掐断他的脖子。 他知道这个beta听不懂,原谅他用他做人质,但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只要把这个叫时的杀了,他们就算圆满完成委托,带着那些钱,以后他们会好好生活。 威尔斯带着人赶来的时候,时越汐举着枪对着巴顿,巴顿和那个beta站在雨中,额头还带了伤。 时越汐只看了他一眼,目光依旧落在巴顿身上: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时总他的手下不同意,他们答应了梁俊会把时越汐完好无损地带回去的。 巴顿带着人后退了两步,雨水让他有些看不清,他收紧了卡在曲笛脖子上的手,道:想不到还是个为爱情甘愿牺牲的,不想他死的你就听我们的,把枪放下,走到威尔斯那边去,我把这个beta交给他的表哥。 他指的是舒逸。 但即使交给舒逸他们又能如何,他落入他的手中,即使这些海盗反悔他连谈判的条件都没有,时越汐提条件:让他们离开。 舒逸用中文对时越汐小声说道:我的人到了。 第122章 又一道惊雷落下,刺眼的白光撕裂天地,巴顿不适地眯眼,怀里的人忽然挣扎起来,湿滑的夹板难以站稳,他后退了几步才定住。 时越汐担忧地不行,就怕哪道雷不开眼,或是那个外国佬站不稳。 他在震耳的雨声和风声中和他们谈条件:你tm站稳点,别伤了他! 巴顿没理他,干脆利落对威尔斯说:快点杀了他。 未免夜长梦多,直接了结了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知道威尔斯那个傻子还在犹豫什么,一颗子弹而已,他还死不了。 时越汐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刚才的情况看来,这家伙还肖想自己的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己束手就擒不就把人拱手相让了吗? 看不到他安全离开,我不会答应任何要求,你倒是试试我们谁的枪快。 威尔斯!开枪!巴顿气红了眼,威尔斯这个傻子! 一时间,两方人马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相让,紧张的气氛战火一触即发,刺骨的雨浇到身上,原本就体弱的曲笛开始有些发抖,被勒住的脖子让他胸闷。 巴顿自然是注意到了,但他一咬牙,狠心将人推到了栏杆边,拽着他的头发往外按着他的脑袋,喊道:你最好祈祷这个beta会游泳,不过就算会这样大的浪恐怕他也游不了多远。 眼前是汹涌的海浪,黑夜融在了每一滴海水中,不见清澈,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未知的恐怖,就像是打开了大门的地狱,吞噬着所有光明和希望。 船身将近100米的高度,距离海面七十多米,可曲笛却感觉到了海浪扑打到脸上,他看见了海底的幽幽白骨,他眨了眨因雨水渗入而难受的双眼,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时,因时越汐的出现导致看守混乱,而趁机救出唐夕言的唐朝白跟着舒逸的位置信号来到夹板的转角。 他将心急的弟弟挡在了身后,让他别轻举妄动。 唐夕言因药物而混沌的脑子被雨水一淋瞬间清醒过来,他抹了一把脸,注意到了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的曲笛。 王八蛋唐夕言暗咒。哥,怎么办。 看看再说。唐朝白眉头紧锁地看着电闪雷鸣的天,道:这样的天气不知道舒逸的人能不能顺利把我们带走。 实话说,这样的天气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但他们不得不走,那个巴顿显然对曲笛有意思,不能让他把人带走。 对峙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谁也不愿退一步。 又一个惊雷,劈开了固着的空气。 一声枪响,割断了每个人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直直地破开空气擦过舒逸的脸,穿透他背后的金属夹板。 时越汐毫不犹豫,随后开枪,顺利打中了巴顿的腿,鲜血低落和流淌的雨水融为一体,很快就被冲刷不见,只剩下隐约的血腥味。 这就像是一个挑衅的信号弹,威尔斯的人纷纷开枪,并朝着巴顿的方向移动,巴顿拖着淌血的腿靠在栏杆上,扣住曲笛的手微微松开。 时越汐和舒逸在他的下属的掩护下也朝着两人的方向跑去,豆大的雨蒙了双眼,枪林弹雨中有人相继倒下。 曲笛仿佛隔绝了一切,眼前混乱血腥的场面就像是一场没有声音的默剧,他们表情夸张,动作灵活,可却是黑白的,单调的,即使热得发烫的鲜血也不能将他们染上颜色。 自私吞噬了我的灵魂,我想抓住它,所以,我跳了下去。他喃喃道 。 巴顿紧紧抓住怀里的人,退无可退。 他忍着痛,即使语言不通也依旧安慰他:没关系的,威尔斯非常厉害他喘了喘气,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受欢迎,看来我可要好好抓紧了。 曲笛垂下眼帘:刺骨的海水犹如蛆虫钻入我的骨髓,腥咸的海水呛进喉咙,幽蓝的海,我尝到了阳光的味道,带着珊瑚的绚烂和鲸落的吟唱。 枪声不止,忽然有人从旁边窜出,一拳将巴顿打懵,他摔倒在地,连带着曲笛也撞到了地上。 唐夕言上前将人拉起来,心疼地抱在怀里:别怕。 黑暗下,原来是光。 唐朝白抓起地上的巴顿,枪口抵在他的额头,这是他们离开的筹码。 彼时,舒逸吼道:这边! 不远处一艘大型游艇闪着灯,那是舒逸的人! 威尔斯命令手下的人停下,他必须保证巴顿的安全。 时越汐带来了几个人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他的手臂也擦伤了,他的枪对着威尔斯,背对着曲笛他们,道:走。 几人挟持着巴顿,慢慢朝着船来的方向靠近,忽然威尔斯那边的人再次开枪,依旧直指舒逸,可惜雨势太大加上天黑,并没有打中。 枪声入耳,忽而从远方撕裂了这部默剧,曲笛一个激灵,眼前升起一道白光,他掙开了唐夕言的手,追着光翻身跳了下去 我的归处,终究是大海 《消失的海浪》就此结束,曲笛想,他可悲的一生也该谢幕了。 曲笛! 众人呆愣之时,唐夕言丢下枪扑了过去,堪堪抓住曲笛的一只手,湿滑的手根本抓不住人,肩膀的伤口裂开,疼痛入骨,粘腻地在他的白衬衫上开出一朵诡异的花。 舒逸和时越汐同时往这边跑过来,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心脏似乎被千百根荆棘缠绕着,下一秒就要窒息爆裂而亡。 面对死亡都毫不怯懦的alpha,此刻腿软地几乎要跪下来。 曲笛不想再给他们机会了,他忽然笑了笑,带着夏日的清爽明亮,带着秋日的温柔和煦,就像初见时那般,赤诚又美好。 但最后一刻,唐夕言翻身拉住他的手,在凛冽的风雨中,不消几秒便被巨浪淹没。 唐朝白几乎是同一时间放开手里的巴顿,随后一跃而下。 曲笛!舒逸跪倒在地,时越汐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焦急地在不平静的海绵上搜寻着熟悉的人影。 他们失去了人生中一直追逐着他们的阳光,现在他累了,想歇一歇,毫不犹豫投进了黑暗之中,终归熄灭了。 远处驶来的船忽然随着一声爆炸燃起熊熊大火,不断有人跳船。 分卷(89) 巴顿似乎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依旧波涛汹涌的海面,威尔斯却一声冷笑:看来你们走不了了。 时越汐猛然回头,眼神依旧狠戾,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也带着骨子里的傲气,他声音低哑:你不配。 说完便也翻身跳了下去。 舒逸双眼呆滞,双手紧紧地抓着身前的铁栏杆:真狠啊 以后我们会有会有孩子,我想要一个女孩子,第二性征是什么都可以 我不想做你的地下情人,但是我也希望我们公布恋情的时候,他们能觉得我也配得上你。 不管多晚,都得回家,因为我在等你。 怎么就不再等等呢?他明明很快很快就能赶上了你一向都很有耐心的,不是吗? 方才对着舒逸开枪的是金国豹的人,他心急如焚,老大等着他带舒逸回去交差的,有了他,叶金林会愿意帮他一把的,他可不愿远走他乡再重新来过。 可他才犹豫着踏出一步,那人便如同前几个alpha一样,纵身跃下,下一个海浪来临,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似乎抹平了之前的一切,连同那些不堪痛苦的过往,那些满是欺骗心计的回忆,那些想要埋葬的爱。 fuck!威尔斯扒着船边往下面张望,还补了几枪:这几个alpha有什么毛病吗? 他不能理解,包括那个beta,莫名其妙就跳下去了,那几个alpha也想是殉情一样悲壮地往下跳,伴侣在他看来就是供消遣的东西,用得着搭上性命吗? 巴顿被人扶了起来,他失魂落魄地推开那人,踉踉跄跄走到栏杆边,酸涩的眼睛什么都流不出,但他知道,自己在哭 真是可笑,他从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他不过只认识了他一天,他好像就把自己的一生都带走了。 雨势越来越大,远处燃烧的游艇渐渐没入海中,不留下一点火光,一同消失的还有船上的生命。 威尔斯众人只能绑了梁俊等人,接着给电话委托人,那边听了他的话,久久沉默,他摸不清委托人的意思。 他求助地看了眼巴顿,这种事还是他最擅长,但他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失了魂一样,一句话不说,目光呆滞。 你确定他死了吗?女声带着一点嘶哑,不算好听,甚至有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这个这种天他不可能活下来。 我们说好了的,我要他的脑袋做交易物。 您得知道,巴顿差点丢了性命,我们是不要命的海盗,但可不会为了一个委托做不必要的牺牲。 那边沉吟了一会儿,算是松口了:暂且如此。 接着便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这些人怎么办?威尔斯看着一边就像是死了老爸一样丧着脸的梁俊。 巴顿却一眼都没看他,愣愣地站了起来,慢慢地离开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灿烂,白云飘飘,海鸥掠过海面捕食,落在嶙峋的海边岩石上享用,螃蟹偶尔钻出洞穴又爬回去。 嗯唐朝白翻了个身,热辣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耳边萦绕着阵阵海浪声,带着海鸟们的乱叫。 身上粘腻难受,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手下一抓是一大把沙子,他他抬头,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无数的海鸟竞相捕食,阳光在海面上反射出粼粼波光。 他记得他是跟着曲笛和唐夕言跳下来的,记忆回笼,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好像有什么扯着他的神经一样。 对了曲笛他还活着,是不是代表他们两个也会没事? 第123章 唐朝白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海,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昨晚他明明抓住了在海里沉浮的曲笛,却被随后落下的猛然大物砸蒙了头,手一松就被浪迎面扑下去了。 他自诩水性不错,完全有机会把人救上来的,要不是突如其来的意外 唐朝白快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他算是还活着,不过被冲到了一个荒岛上,身边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晒了多久,但干渴的口舌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些脱水了。 身后是茂密的丛林,海边也有不少高耸的椰树,叶子墨绿,果实累累,不少已经落到了地上被岛上的鸟分食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壳。 唐朝白走了没多久,就远远地看见前边趴着一个人,他心里一跳,快速奔跑起来,顾不得自己现在不适宜浪费体力。 走近后,他慢慢缓下了脚步,那人看不清面目,身材高大却已经是一副被泡肿了的模样,皮肤发白涨起,唐朝白知道这恐怕是个死人。 他胸腔中的心脏剧烈跳动,烈日下依旧手脚冰凉,他忍着恶心走到那尸体面前,最后松了口气,他身上穿着迷彩服,还背着一把枪,一副武装的模样,应该不会是曲笛或者唐夕言。 姓唐的!忽然有人大声叫喊。 唐朝白循声望去,看见时越汐朝着这边招手,见他迟迟没动作,他嚷嚷道:瞎了还是傻了?对着那东西不恶心? 没错了,不是幻觉,就是时越汐。 在这个地方,有个人搭伴也是好的,他迅速捡起那把枪,洗干净之后挂在自己胸前,接着顺带拿走了他靴子上的匕首,朝着时越汐走去。 两人重聚,一前一后隔着大概一米的距离走在柔软的沙滩上,细腻干净的沙滩上留下两道脚印。 唐朝白像是怕染上什么病毒一样离他远远的,多一步也不愿意,时越汐也不屑对他示好,只和他说了曲笛舒逸还有他弟都已经找到了。 时越汐抱怨道:上辈子困死的吧,这种时候还能睡得那么死,人人都在那边,就你特殊,一个人在这边挺尸。 他昨天半夜就醒了,幸运的是,曲笛和唐夕言就躺在他身边,唐夕言压着曲笛差点没把人压死,都是懂水的,他没什么大碍,唐夕言也只是肩膀上的伤口有些裂开,至于舒逸也在大概几百米外和一个死人躺在一起。 他走了大半个岛才找到唐朝白这个倒霉货。 其实不怪他,昨天砸下来的人似乎把他砸晕了,他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在海里飘,可细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时越汐怨气似乎很大,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知道真的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唐朝白就当自己带着一只喋喋不休的鸟,一句话都没回,任由他自娱自乐。 他们找到了一处天然的山洞,找了些椰树叶子铺在地上,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里面生了一团火,上面插着两条鱼在烤着,角落还放着几个已经开了的椰子壳。 陪着曲笛坐在里面的唐夕言看见他们,一直愁着的脸终于扬起笑,控制不住地站起来迎接自己的哥哥:哥。 唐朝白见状也是长舒一口气,不过面上却表现地不明显,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接着就把眼睛黏在了抱着脚坐在地上的曲笛,曲笛盯着眼前熊熊的火焰,明亮的眸里有着艳艳火光。 可他也只是看着眼前的火堆,好似在发呆。 唐夕言肩膀上用不知道谁的衣服布料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他唇色苍白,但精神也算可以,招呼着唐朝白坐下,好像邀请谁到自己家做客一样自然,完全没有他们已经流落荒岛的感觉。 哥,这鱼快好了,你饿吗? 时越汐适时泼冷水:那是曲笛的鱼,就这么点,想吃自己抓去。 他们技术不佳,那个舒逸好夸下海口说自己在军队特训的时候做过求生训练,没想到一上午就抓了两条小鱼,手掌大小,够谁吃? 面对时越汐的白眼和时不时的嘲讽,他不愿在曲笛面前失了面子,才坐了一会儿又拿着自制的鱼叉出去了。 唐夕言想怼回去,唐朝白却说:我不饿。接着挑衅似的给了时越汐一眼:还有,曲笛他海鲜过敏。 他再次看向曲笛,但曲笛依然不看他,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 你时越汐泄了气,独自生闷气去了,他这不是忘了吗? 唐朝白垂眸,放下身上的东西,默默走到曲笛的另一边,只见曲笛的脚紧张地缩在一起,手也收紧了,他知道他不该做曲笛不喜欢的事情,但他还是在一旁坐下了,时越汐开始嚷嚷,唐朝白置若罔闻。 在两个alpha的注视下,唐朝白大胆地勾住了曲笛的小指,时越汐不禁屏住呼吸,昨天他只是扶了曲笛一把就被他甩了一个耳光,舒逸和他重逢激动地怀抱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等着看唐朝白的笑话。 虽然是他哥,但唐夕言从昨天看见曲笛冰冷的眼神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靠着他坐也要隔着一点距离,他私心希望曲笛不要偏心,一视同仁。 但他就是偏心了。 曲笛依旧盯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火,看着他噼里啪啦地热闹着,但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唐朝白便慢慢握住他冰冷的手,直到他的手不再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腿,他往曲笛那边靠了靠,完完全全牵住他的手,期间两人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可两人之间就像是流转着异样的情愫。 唐夕言赌气似得拿着木棒对着火堆戳戳戳,时越汐则冷着脸出去了。 舒逸带着两只螃蟹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时越汐站在外面看蚂蚁,唐夕言不情不愿地侧过身不去看曲笛,沉默地啃着鱼尾巴,曲笛拿着一个绿色的果子细细地吃着,是他们今早找到的能吃的果子。 唐朝白靠着他坐,两人没什么出格的动作,但却显得亲昵无比,舒逸有一瞬间顿住了脚步。 他没问什么,掩去眼中的落寞,献宝似得把自己逮到的螃蟹拿给曲笛看,个头很大,两只钳子被无情地打断了,嘴里吐着泡泡。 舒逸把螃蟹钳直接丢到火堆里,剩下的部分插着烤,他问:好吃吗? 嗯。曲笛专注这自己的事情,对他的回答充满了敷衍,舒逸却还是开心,他总算是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时越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又干又涩的,你也好意思问好不好吃。 他就是爱给别人找不痛快,舒逸懒得理,也只有唐夕言老是被他激得和他吵起来,舒逸接着对曲笛道:螃蟹你吃不了,我待会儿再去找点吃的给你。 曲笛吃完了手里的果子,说了谢谢,接着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吃饱了,你们吃。 接着他站起来走到角落靠着岩壁坐了下来,唐夕言黑着脸别扭地把自己已经干了的外衣盖到他身上,没等他拒绝就离他远远地坐着,自己和自己赌气。 唐朝白对舒逸说:你休息一下吧,我待会儿跟时越汐出去找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淡水。 吃的好说,他们几个alpha可以靠吃海鲜海鱼过日子,这岛上似乎也有不少果子,短时间内不会有饿死,但没有水的话,他们活不了多久,长时间喝椰汁也不是办法。 时越汐哼哼了两声也没反对,舒逸便把剩下的鱼和螃蟹给分了,确实吃不饱,但比饿着要强。 休整结束,唐朝白拿起匕首,时越汐拿过舒逸自制的鱼叉准备出去,这时一直在休息的曲笛也站了起来,他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唐夕言急了,拉住他的手,说:你在这里待着吧,外面太危险了。 舒逸也说:放心吧他们不会有问题的,你出去了我们人人都得担心。 时越汐昨天挨了巴掌,现在不敢说话忤逆曲笛,但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有他们几个alpha在,怎么着也用不着他出去涉险。 但他很坚持,曲笛表情淡漠地甩开唐夕言的手,冷声道:我不是废物,不用你们养着,我也不想欠你们的。 众人的表情凝固,五味杂陈,谁也没说话,曲笛径直地走了出去,一脚踏进湿润的土地,脚下是时越汐看了很久的蚂蚁。 唐朝白说:我会看着他的。接着就跟着曲笛走了,时越汐也只好跟上。 那个好强坚韧的曲笛好像回来了,但是却在心中围起了看不见尽头的墙,他们休想再往前一步,他要向这些自大骄傲的alpha证明,自己离了谁都能活得很好。 曲笛回想起昨晚,海水涌进鼻腔,呼吸被剥夺的瞬间,曲笛的心情无比平静,好像找到了安静祥和的伊甸园,而死亡正是通向那里唯一的道路,他一点都不害怕,满怀期待地想要朝着那处没有痛没有苦的地方奔去。 汹涌的海面下是无比静谧的深沉,神秘醇厚的游吟从远处传来,带着那些早该被埋葬的过去,那个面目狰狞的名叫父亲的人,那个面容冷漠名叫母亲的人,还有那些投来善意的人,一个个从眼前走过。 他隐约看见一个少年朝他走来,充满热忱,朝气蓬勃,像是开满树梢的凤凰花,能燃烧整个天空,他对着星辰满天的夜空大喊:曲笛,让他们看看,你如何向阳而生! 他去y市前一天,老套地爬到了山顶,对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红着脸将自己的期盼说给风听。 他猛地睁开眼,已经被他们带到了这个洞穴,阴冷潮湿,四周都是虫鸣和惹人恼的蚊子,他心脏鼓噪,有什么终于释怀了。 他不需要谁的认可,这可是他自己的人生 时越汐没想到,曲笛做起事来比他还利索,他借助工具在树干上砍出切口,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利落地往下面丢果子,他和唐朝白只需要弯腰捡起来就好了。 曲笛还是调皮过的,看见别家孩子掏鸟窝也心痒痒,常常自己爬着玩,也在季节里摘过院子里的木瓜去卖,虽然有些生疏了,但总归没忘。 作者有话说: 求生小达人曲笛和他的四个废物助手们(狗头) 第124章 两个alpha看着他动作灵活,反应迅速,没多会就下来了,帮着他们捡果子,这里没有能装的袋子,曲笛脱下上衣打算拿这个包着回去。 诶!时越汐手上的青绿色果子散落一地,他快速脱下自己的衣服往曲笛身上盖,警惕地看着一旁的唐朝白, 侧着身子遮住他白花花的身体,怕曲笛吃亏了似的:好好穿衣服。 曲笛不看他,无情地甩下他的衣服,将自己的衬衫铺在地上,把他弄得到处都是的果子捡起来,唐朝白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也帮着捡。 我帮你。他的目光没有流连,只在曲笛身上停留了一瞬就挪开了,一副正直的样子。 时越汐知道自己又被讨厌了,还被自己的情敌给鄙视了一番,心中憋屈,但却只能怂兮兮地捡起衣服,慢慢挪到他身边,固执地要往他身上盖:你穿着。 分卷(90) 曲笛被他烦到了,礼貌地回答:不用了,劳烦时总费心,特殊时期没必要矫情。 时越汐听到这个称呼,手一顿,呼吸一窒,心疼得难以言喻,而且他还说自己矫情,还不是担心他吗?怎么就矫情了!? 这时候唐朝白开口:小笛,你还是穿着吧,你身体抵抗力不行,生病了的话很麻烦。 这地方蚊子多,又湿热,加上他们现在条件不行,的确很容易生病,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硕大的蚊子已经在他白皙但皮肤上留下好几个红印了。 曲笛犹豫再三,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累赘,便接下了时越汐的好意,并说了谢谢,时越汐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暗搓搓地在曲笛看不见的地方给唐朝白竖了个中指。 谁tm要你的帮嘴,他之前怎么就没觉得这个人这么欠打呢? 时越汐生着闷气,但还是乖乖帮忙,最后还主动提出让他拿,曲笛没说什么,男人健壮的手臂轻易提起那一袋子果子,裸露的上身很快就受到了蚊子的攻击,时越汐不耐烦地挥动着另一只手驱赶。 曲笛看着那些红肿,还有被一些锋利的叶子擦伤的地方,抿了抿嘴,语气不再那么强硬,更像是劝:你先回去吧。 时越汐愣住,看了唐朝白一眼之后反问:凭什么啊?听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刚才就看出来不对劲了,曲笛对谁都一副敌视的样子,独独对唐朝白露出依赖的一面,他不由得想,曲笛是不是早就在心里做好了决定,他早早就被踢出局了。 曲笛拨开面前一人高的植株,道:你拿着东西,不方便。 他坚决反对这两人独处,大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方便得很! 说完自顾自越过两人往前走,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呈现出两种如此极端的性格,一时像个孩子一样爱闹小脾气,一时却像个魔鬼一样将人抽筋扒皮。 光吃那些酸涩的果子,不出几天身体就会出问题,而且曲笛海鲜过敏也不能吃海里的东西,不过他注意到了岛上出奇多的海鸟,他只认得一种,大概是电视上说的海鸥。 所以他打算捕鸟。 不过什么工具都没有,他今天只打算看看岛上的情况,找点实用的东西,最后三人拿着一袋果子,还从海边扛了不少掉落在地的椰子树叶,大部分是已经晒干了的。 而且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小水潭,不是活水,只是一个水坑,昨晚刚好下过大雨,蓄满了水坑。 不过由于这里的环境原因,才一晚上,这里已经孵化出密密麻麻的孑孓,过几天又能为蚊子大军献上数不清的成员了。 时越汐跑到海边捡来了两个头盔,他不说也知道是从谁的身上扒下来的,但现在没必要嫌弃。 他前后翻了翻,道:我洗过了。 他们兜了两头盔的淡水回去,没有人抱怨,安置好带回来的东西,已经天黑了,两头盔水咕嘟嘟地翻滚,水里浮动的幼虫已经死绝了,尸体跟着脏东西沉到底。 分层的水还算不上干净,但大家还是分着将上层看着还行的水喝了,渴了一天犹如火烧的喉咙终于不再钝痛,曲笛还顺手摘了几棵草回来。 大家吃饱了,他拿起一棵掰断了往嘴里塞,四人阻挡不及,看着他鼓着腮帮子咀嚼。 唐夕言磕磕绊绊地问:这个是能吃的吗? 曲笛将嚼烂了的草吐出来,朝着时越汐伸出手:手给我。 时越汐顿时像只吐舌头的狗一样欢快地蹭过去,顺便挤走了唐朝白,乖乖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另一只。 时越汐抬起另一只手,曲笛将手上有些恶心的草碎敷上他的伤口,那是今天不小心刮伤的,这个伤口有点大,皮肉都翻起来了,时越汐只是咬牙闷哼了一声就没再喊痛了。 曲笛堵低头仔细给他敷上,一边说:这个我小时候总用,有消炎的效果,可能有点疼,你忍着。 不疼嘶曲笛手上用力,时越汐面容扭曲,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把手收回来,他感觉自己的后牙槽在颤抖,但还是梗着脖子说:也不是那么疼。 有多疼曲笛清楚,他还小的时候挨打了,肯定没条件去医院的,只能去摘点这个,嚼碎了往伤口上敷,他疼得浑身冒冷汗,生生将嘴唇咬出血,但疼过之后不会发烧,伤口也愈合得快。 唐夕言一直没能和曲笛说上话,这时还眼巴巴地看着他关心时越汐,心里不平衡到了极点,连带着肩膀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肩膀他眼睛一亮,对啊!对啊我也受伤了,凭什么只给他敷伤口,我明明伤得更重。 曲笛 曲笛低头撕着拿回来的干叶子,顺着纹理撕成一指宽的条状,舒逸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帮忙干。 唐夕言虚弱地靠在他身上,双眼期待地看着他:我肩膀有些疼。 曲笛在他开口的时候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好笑,连这个也要争吗? 他现在只想好好干活,不快点的话,明天也吃不上肉,他们不想吃可他想吃,那些不知名的果子又酸又涩,咬在嘴里一股青草的味道,是他吃过最难吃的果子了。 他手下功夫不停,难得软下语气解释:你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似乎恢复地不错,先别瞎弄,我也不是专业的,只能治点小伤。 哦唐夕言无比失望。 或许是一直以来对唐夕言格外宽容,都形成习惯了,他忍住了想安慰他的冲动,塞给他一片巨大的叶子:你也来帮忙。 后来四个人一起帮忙,带回来的叶子或许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全部解决了,曲笛手指翻飞,干叶条相搭,很快一个不大的半圆就完成了,曲笛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成品。 你还会做这个?舒逸拿起来一看,精致度是比不上那些手工艺品的,但是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已经是很完美的东西了。 曲笛难得心情好,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没事干的时候跟着隔壁家奶奶做过,奶奶拿去卖,一个卖十块钱,分给我两块钱。他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没做多久,那个奶奶跟着家人到城里去了。 他还会编一些小玩意,小蚱蜢,蜻蜓,甚至是小兔子。 曲笛小时候过得多苦这里的人都清楚,舒逸赶紧岔开话题:你做这个打算用来干什么? 曲笛指了指天空,语气带着点欢快:抓鸟。 第二天伤员唐夕言和被迫成为伤员的时越汐留守,唐朝白和舒逸一起跟着曲笛去抓鸟,时越汐也提议过拿枪打鸟,准头是不错,两枪打下来一只,但子弹就那么多,他们还不知道得在这里呆多久,还是得找实用一点的办法。 一个自己自制的还算得上是竹匾的东西,一根撑起来的小木棍,一根几根长靴的鞋带绑起来的绳子,加上海边捡来的小鱼小虾,吸引了好几只体型娇小的海鸟,恐怕是自己抓不到才来捡这些死去的小鱼小虾。 竹匾重量不够,这些海鸟体型不像是一般麻雀,力气大的很,可不知道是不是没见过人类,被框住了也不紧不慢地吃着,一点都不急,唐朝白他们轻易就将它们逮住,随便扯两根草绑着脚带回去。 曲笛看时间还早,提议去岛的另一边看看,顺便带点水回去,唐朝白便先带着东西回去了,曲笛和舒逸穿过中间的雨林,到了岛的另一边。 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也没想到会走那么久,曲笛身体不行,后半段路都是舒逸背着他走的,他原本想先回去的,可舒逸说都走了那么远了,回去就太不甘心了,只好继续。 另一边的风景没什么两样,好像兜兜转转饶了个圈还是回到原地,曲笛有些失望,倒不是期待有什么奇迹发生,但失落感就是突然侵袭,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很容易生出无力感和恐惧,一天,两天,三天,或许他都能淡定地过日子,但如果是一个月,五个月,甚至是一年呢?不说别的,假若一直不下雨,水很快就会干,他们最终也只会死在这里。 他失魂似的看着眼前翻滚的海浪,一次又一次打在柔软的沙滩上,不留下一点痕迹,舒逸揽住他的肩膀:没事的。 嗯他收拾心情,暗自给自己打气。 曲笛往前跑了几步,说:要不还是抓点什么回去吧! 唐夕言挺喜欢吃海鲜的,昨天的螃蟹还不够他塞牙缝,吃不好伤口也不会好得快,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坏了,他还是努力过好生活,等待救援。 第125章 他们出来没带什么工具,舒逸让他在一旁坐着,挽起袖子找了块扁平的石块,沿着海边的巨石边走,发现螃蟹栖身会出现的洞口便开始挖。 那天他挖了几个小时,早就挖出经验来了,曲笛靠着树干有些昏昏欲睡,一只海鸥飞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他惊醒,舒逸已经提着好几只个头不小的螃蟹走过来了。 这次倒没有简单粗暴地把人家的钳子给掰下来了,找了韧性还行的草绑了起来,他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说:累了吧?昨晚你就没睡好。 岛上的夜晚阴冷,远处是海浪呼啸的声音,蚊子的嗡嗡声不断,偶尔皮肤便传来刺痛,任谁都睡不好。 可几个alpha已经把最好的给他了,他是拒绝的,这时候他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搞特殊,但他们还是把最厚的几件外套全搭在他身上了,几个人还默契地轮流起身看夜,顺便给他赶蚊子。 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睡眠质量依旧不好。 曲笛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粘上的沙子:今天天气不错。 相比于昨天要将人蒸熟似的太阳,今天天气的确不错,应该快要下雨了,微微的阳光穿过漫天云层落到岛上,微风携着海水的咸腥味扑来,的确舒服。 舒逸开心道:应该快要下雨了。 淡水资源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没想到前天才下过雨,下一场那么快就来了,可惜的是他们能装水的东西就只有那两个头盔,不然可以蓄点干净的水。 啊! 谈话间,有只螃蟹挣脱了束缚,落到了地上,迅速张开钳子张牙舞爪地逃离,曲笛下意识去追,可才跑两步就看着他躲进了岩石缝里。 他可惜地叹气:那只螃蟹好大。 跑了最大的一只,怎么想都很亏,他还想着能不能抓回来,毕竟是舒逸挖了很久沙子才抓到的。 忽然听见低笑,曲笛猛然回头,手上还拿着随便捡来的木枝,打算把它引出来,脸上沾了点沙子。 笑什么?也不过来帮忙。 舒逸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把人拉起来,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沙子,嘴角含着笑意:你这么戳,乌龟都被吓得跑没影了。 曲笛愣愣地看着,熟悉感在心中炸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铺天盖地向他压过来。 舒逸慢慢隐去笑意,手指停在半空,似乎有看不见的火光在两人之间缠绕,他的手微微握拳,继而松开,青葱般的手指带着细小的伤口,描绘着眼前人的眉目。 他们也曾在某个夜晚,某个无人的海边,冰凉的海水来了又退,他们对望,接吻,将对于未来的美好展望寄托在那几颗暗淡的星星上。 曲笛没有躲,一切都那么相似,但他却再也没有了那种悸动的慌乱感。 曲笛舒逸喉结微动,紧张感忽然蔓延全身,有种漂浮在云端的感觉,不知何时下落。 他有太多太多想说的了,这几个月的思念,后悔,和对他日渐积叠的爱意,可到了嘴边他只干巴巴地说:我爱你。 最简单也是最缱绻的三个字,每个人都能轻易说出口,但也是很多人的求而不得。 曲笛偏头躲开他的注视,道:我们回去吧。 舒逸身形微顿,讪讪地放下手,手指相互摩挲,似乎在挽留着那熟悉的温度。 两人走了许久才回到去,天边被落日染成了粉橘色,宛若少女打翻了用来绘制深秋的调色盘。 整日吵个没完的海鸟也纷纷回巢休息,准备明天再饱餐一顿。 曲笛还想自己走回来,但最终还是靠着舒逸背他走完了最后一段路,他饿得有些头晕,趴在他的背上睡了过去。 带回来的还有两头盔的水。 半夜真的下起了雨,他们事先用石块挡着洞口,加上这边地势算高,还算干爽。 但唐夕言半夜发起了烧,滚烫的身体贴着曲笛怎么都拉不开,皱着眉哼哼唧唧,曲笛为了照顾他一晚上没睡,到了早上,烧总算是退下去了。 吃了肉,大家精神都不错,昨晚还剩了三只鸟和两只螃蟹,外边还在下着小雨,大家便决定今天不出去了。 没有其他吃的,曲笛便把螃蟹肉一点点弄出来撕碎,混着点水,当做粥喂给唐夕言,唐夕言奄奄地靠在曲笛肩膀上,享受着曲笛的喂食,时不时还斜着眼睛看他,像是他余热未退的身体,炽烈而鲜艳。 吃得差不多了,他开始昏昏欲睡。 把人轻柔地放到铺着衣服的地上,曲笛也饿了,正打算啃几个青果子的时候,时越汐递过来一个黄灿灿的东西。 形状长得像是芒果,但表面却粗糙地像是菠萝,他已经拿刀破开了,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刺激着舌下分泌口水。 这是什么?曲笛没见过这样的水果。 时越汐说:我昨天出去逛看到有鸟在吃,我在一棵树上找到的。 他逛了很久发现这岛上好像就这么一棵树能长这种水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鸟吃了也没事,人应该也能吃吧。 那树上果子不少,但树太高了,树枝分叉又很细,爬上去也够不着,这还是他靠扔半天石头丢下来的,昨晚都分着吃肉,他就没拿出来。 谢谢。曲笛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毕竟他能吃的不多,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作对。 曲笛三两下就吃完了,味道果然不错,酸酸甜甜的,还带着点莫名的茶香,有点意犹未尽,里面的核是青绿色,外面一层棕色的外衣。 唐朝白看着曲笛吃完,忽然问:这个你在哪里找到的? 看曲笛那么喜欢,时越汐也有再去摘几个的意思,两个人难得一拍即合,打算再去摘点,这次他们带上了刀,应该容易多了。 据时越汐说,那地方有点远,曲笛看着这下雨天,劝他们天晴了再去,他们并不把这点小雨放在心上,让他安心等着,快的话应该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了。 分卷(91) 曲笛无奈,叫住了他们,让他们弯下腰,把唯二的两个头盔扣在了他们脑袋上:搞不定别逞强,不吃也死不了。 这几个大少爷,连爬树都磕磕绊绊的,别怪他担心,但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他便不由得放柔和了语气。 他的关心就像是一针强心剂,时越汐看着他飘红的眼角,忍不住凑过去偷袭了他的嘴角,没等曲笛恼怒,他就径直跑远了,唐朝白抿唇黑这脸跟上。 曲笛的好心情被这个吻打碎了,他对时越汐仍旧有着深深的怨恨,他不希望自己靠他太近,时越汐太会迷惑人了,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是一个笑就能让人心甘情愿跳进他的陷阱。 唐夕言在角落睡熟了,他出了一身汗,曲笛坐在一旁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雨声霖霖,忽然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从深处一点点满溢出来,曲笛觉得有点热,挥手扇了扇风。 拿着有些皱巴的毛巾的手也有些抖,意识有点模糊,他掐了自己一把,神志清醒了点,继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真的有点发热,难道发烧还会传染的吗? 可这和生病有些不一样,他难受,但不是头昏想吐的难受,他只觉得渴,不是口渴,是 他忽然警觉自己身体的奇怪反应,既熟悉又陌生他心痒着想要点什么,体内的感觉一阵比一阵强,接着猛然捏紧手中的毛巾,双腿打颤,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曲笛?浑厚的男声犹如催情剂,他眼前朦胧,看着男人朝自己伸出手。 带着热量和厚茧的大手抓住了他,曲笛此刻意识飘远,满脑子都是抓住面前这个能让他舒服的人 雨声渐大,将那些令人耳红目赤的声音全数隐藏,角落的唐夕言忽然翻了个身,声音骤起,但他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由于忽如其来的大雨,时越汐和唐朝白找了个地方躲雨,雨差不多停了才带着一大堆果子回来,一想到曲笛喜欢吃这玩意儿,他们心情也跟着开心起来。 脚下生风似的,溅起的泥水脏了原本就不太干净的裤脚,轻微洁癖的时越汐一点都没在意。 可他们还没看到曲笛,强势而霸道的信息素遗留就让他们的笑意消失,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同为alpha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下的信息素释放。 薄荷味的信息素纠缠着每一个空气分子,跳着舞唱这歌庆祝着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的结束。 唐朝白差点将手中的东西捏烂,时越汐干脆丢下手里的东西,任由它滚落一地,泡在泥水里,他带着愤怒和想要杀人的冲动冲了进去。 只见舒逸赤裸着上身,裤子已经穿好了,但上面一看就满是痕迹,曲笛耳朵绯红地面对着舒逸,枕着他的腿,依恋地抓着他的手,身上盖着衣服,睡得很熟。 他露出的那一小节好看的脖子上是发紫的痕迹和咬痕,让他理智全无,曲笛这些天的态度,不可能会是自愿的,肯定是这个狗娘养的 他不管不顾冲上去就要开打,一旁坐地远远的黑着脸的唐夕言却拉住了他,他紧紧拉着时越汐,压抑着同样的怒火,声音冷得像冰:你冷静一点! 冷nima的静!格外白皙的皮肤因盛怒而变红,脖子上青筋尽现,自己的人被欺负了,他还冷静个屁,说着还想和唐夕言动手。 唐夕言咬牙骂道:要不是你给他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这样吗?我还想弄死你呢!tmd! 时越汐一愣,目光落在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果皮上,它仿佛敲锣打鼓地嘲笑着他的傻逼。 是他亲自把曲笛送到舒逸手上的。 舒逸紧紧地抓着曲笛的手,他终于得到了日思夜想的人,但他心里忐忑不安,虽然是曲笛主动但这根本算不上是你情我愿,他不知道曲笛醒来之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更加厌恶他。 听罢,唐朝白将手里那些黄澄澄的果子发泄似的全部扔到了时越汐身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艹!时越汐懊恼地蹲下身,自残似的狠抓自己的头发,悔恨淹没了他,他想杀了自己。 第126章 曲笛睡了一个无比绵长的觉,周身温暖舒适,没有恼人的蚊子,没有身处荒岛的不安,梦里他走回了自己的大学,齐善从远处跑来,拉着他的手笑容灿烂,远处是不再冷漠的同学,亲昵地招手让他们过来拍毕业照。 他傻愣愣地被齐善带过去,被众人拥簇着站到了最中间,摄影师按下快门,强光袭来,曲笛抬手去挡。 曲笛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再次睁眼,舒逸神色担忧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长呼一口气,耳边传来夜里鸣叫的蟋蟀声,舒逸探了探他的额头,道:还好,没发烧。 发烧?我发烧了吗?意识不清醒的曲笛似乎想不起发生了什么,甚至有种恍如隔世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想起身,却发觉自己浑身酸痛,曲笛猛然瞪圆了双眼,那些甜腻羞人的记忆逐渐苏醒。 舒逸看他面色从红到白,知道他肯定什么都想起来了,火堆冒出的火星跃起又落下,没入尘土之中,再也没了痕迹,他有一瞬间期待曲笛能就此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依他的性格肯定接受不了。 唐夕言离他们远远地坐着,心里憋屈偏着头捏紧拳头不愿看他们,时越汐和唐朝白并不在,曲笛无法肯定他们知不知道。 他像是躲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起身推开了舒逸,拉着铺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企图把那些明显的痕迹全部遮住,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这是掩耳盗铃,只要看看舒逸身上那由自己留下的烙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笛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舒逸,他心里的疙瘩让他一直和舒逸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是铁了心不再重蹈覆辙的,但这次的事情却是自己先主动的,他的脸忽然像火烧云一般红,那些带着粉红泡泡的场景像是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真的是他吗?他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但浑身都感觉到了不舒服。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了一个破皮了的牙印,那个时候alpha有标记的冲动是很正常的反应,即使他面对的只是一个beta。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舒逸递过来一些肉,技术并不好,皮都烤焦了,可他饿极了,闻着肚子都开始叫。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唐夕言猛地站了起来,一边大声说着:烦死了!我出去走走一边往外走,期间一眼都没看过他们。 曲笛知道这个别扭的小孩肯定是生气了,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去哄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氛围,曲笛接过他递过来的肉,一直放在火堆的旁边,还温着,但是烤久了口感并不好,干柴的肉噎人。 舒逸显得十分坐立不安,一直想说些什么似得看向他,但曲笛一旦和他目光相遇便会立马低头,明显不想和他交谈,舒逸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能说什么呢?不好意思,贸然和你发生了关系?或者老套得说一句我会对你负责?曲笛怕是不稀罕他的负责,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对着导演粉丝都能说会道,左右逢源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话卡在喉咙说不出一个字是怎么样的。 他像是已经上了绞刑架的犯人,绳子已经套在他的脖子上了,无论他再怎么辩解也只有死这一条路,说什么都不能改变结果。 曲笛捏紧了吃得干干净净的树枝,粗糙的树皮磨得手心有些痛,他心中慌乱,结结巴巴地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脑中全是自己扑到舒逸身上不耐地扯开他衣服的画面,怎么看都是自己强迫了舒逸,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舒逸明明在等着曲笛给自己判死刑,却忽然柳暗花明,甚至一时没意识到曲笛和自己说了什么,他这是在和自己道歉吗 舒逸傻憨憨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目光落在那宛若开在雪里的红梅般的牙印上,心底的满足蔓延开来。 他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我? alpha们总有错觉,总觉得得到了身体,那么这个人的心迟早也是他们的了,舒逸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这就是曲笛愿意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他斟酌着自己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曲笛反感。 可曲笛满心都是该怎么纠正这个错误,舒逸把他的纠结当做了害羞,心里更是欣喜。 他狠狠地深吸一口气,道:这次是个意外,某种程度上来说,吃吃亏的是我说到这儿,曲笛咬咬牙,忍下心里的羞愧感,继续道:但是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是我主动的,我想我们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吧。 这段话犹如当头棒喝,打得舒逸僵硬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还期待着曲笛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但当他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舒逸觉得自己脚下的挡板已经被他无情地踢走,麻绳勒着他的脖子让他目眦欲裂,呼吸不畅。 他如此着急和自己撇清关系,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场意外的鱼水之欢,或者说只是一夜情? 明明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软糯,带着一些沙哑,但舒逸听着就像是带着寒冰一般:就当做是一次互相纾解吧,我不会放在心上,希望你也别在意。 说到最后,曲笛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内心的热切被浇了个透心凉,舒逸不知怎的口不择言起来:你把我当什么?用完就扔的东西?我就这么廉价?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就丢开我。 即使是一夜温情也有交颈温存,这算什么? 曲笛瞬间拉下脸:那你想我说什么,求着你对我负责吗? 我舒逸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他自己知道,他的确卑鄙地想要靠着一次情事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多想曲笛是个omega,只要一标记,将他里里外外沾染上自己的信息素,那么他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人了,对自己无限依赖,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但曲笛是个beta,不会像他们ao一样,信息素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只要睡过了,就能在信息素的联系下产生爱。 他们永远是理性的,能隔离信息素的影响,简单而决绝地结束一段关系,但他们的感情也是纯粹的,不掺杂信息素的干扰,用尽全力奔向自己爱着的人。 而他当初却没能紧紧地抱住这个扑到自己怀里的人。 我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曲笛不再是之前那个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软化的曲笛了,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欺骗过他的渣男。 对不起。舒逸垂眸,拿起一边的外套搭在他身上,怕他着凉,认命道:是我不对,我太自以为是了,没关系,我都听你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默默远离了曲笛,怕自己坐到他身边他会不舒服。 曲笛有些内疚,但最终还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再说。 荒岛上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曲笛只能靠着自己在岩壁上做的记号判断他们到底呆了多长时间,他捡起一块石头,在石壁上狠狠地划了一笔。 已经一个月了。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绿叶洒落在脚边,这些日子只能吃鸟肉和一些酸涩的果子,他已经出现了营养不良的情况了,偶尔胃还会隐隐作痛,他没有那个力气跟着他们出去找吃的了,只能带着等他们回来。 那天和舒逸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但没人提起这件事,但四人之间的气氛着实糟糕,每每外出都是各走各的,绝不同行,一起的时候也只会和曲笛搭话,只要曲笛不说话,他们便可以沉默一整个晚上,就当彼此只是陌生人。 曲笛只能当他们之间的缓冲。 这二十多天都没下过雨,他们靠着那一潭子水撑到了现在,可这也撑不了多久了,他们四个开始减少喝水的次数把自己的量都留给他,但他原本就不健康的身体还是日渐虚弱。 曲笛靠在墙上,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只要站起来就是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刺激着他想要呕吐。 昨晚已经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但他没说,他实在不想增加不必要的负担,说不定只是简单的不舒服,很快就会过去的。 他伸出手遮住斑驳的阳光,眯上眼,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这破旧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唐朝白赶在中午之前回来了,他带了一些红色的小果子,只有大概小石子的大小,光滑的红色表面,内里的籽也不大,吃起来很甜,虽然一大捧也治不了饿,但还是能解渴的。 他们平时用刀刮去胡子,这些天他们虽然过得邋遢但也没到蓬头垢面的程度。 曲笛歪着头靠在墙上睡着了,明明阳光正好,他却曲着腿缩在已经脏的看不见样式的外套下。 其实这些天他们几个各自敌视对方,但都很担心曲笛的情况,时越汐昨晚问了他鸟巢的位置,前段时间他带回来几个小鸟蛋,曲笛吃了之后看起来的确情况好一点了,他打算今天去看看。 虽然没说,但四个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不再找事,不再争锋相对,默默地一起照顾曲笛,分别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的就是可以成为曲笛的依靠,能给他最好的条件。 小笛 唐朝白叫了几声才把人叫起来,他心慌地去探他的额头温度,曲笛悠悠地睁开眼,扯了扯嘴角:你回来啦? 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他萌生出整个岛上只要他一个的错觉,有时候还开始怀疑这四个alpha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每日都是如此。 只有他们回来了,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和他们散发出的温度,才敢确定自己还活着。 唐夕言把他扶到自己怀里,将自己摘了一早上的果子给他:吃点吧,他们应该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曲笛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怎么样都得吃,他努力笑了笑,露出开心的模样,小鸡啄米似得一点点吃着。 他有些心虚地抬眼看向唐朝白,有些憔悴的男人朝他安慰一笑,他却在心中庆幸,幸好没有吐,不然都浪费了。 曲笛以为自己至少在明天到来之前能保持意志清醒,但事与愿违 作者有话说: 那个说把种子拿回去种的姐妹,四攻表示:好主意! 第127章 曲笛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傍晚终于下了小雨,唐朝白打算带上两个头盔去露天的地方接点干净的水,路程不远,很快就能回来。 分卷(92) 曲笛披着外套站在洞口等着,他越来越害怕一个人呆着了,伸长了脖子期待着他们回来,谁都行。 唐朝白刚走,时越汐就回来了,怀里护着几个鸟蛋,像是得了什么宝贝怕它淋着雨,脸上笑容明媚。 鸟筑巢都选在尽量高的地方,他爬树不熟练,扑空了好几次才找到这五个。 心情本就不错的时越汐看见站着望眼欲穿的曲笛,顿时心花怒放,他已经学会自我满足了,管他在等谁,全当做特意等我。 曲笛!他浑身都是泥,淋了雨看起来就更脏了,头发长长了不少,糊住了那双好看的褐色眼睛,但那匀称高大的体型和怎么晒都白皙但皮肤还是透出不一样的气质。 曲笛着急地往前踏了一步,猛然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就直直地倒了下去,摔倒在了面前的泥潭里。 时越汐满脸惊慌,撒腿就跑过去,顾不得摔坏了的两个蛋,把人抱在怀里喊了好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越汐害怕极了,额头相抵探了探温度,发现他的体温分明比政正常低,他握住曲笛的手,冰凉的感觉透过手心传给他,甚至比他这个淋了雨的人还要冷。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时越汐只能把人抱进去靠着火堆坐着,拿过一边垫着睡觉的衣服全部往曲笛身上盖,他脱去自己的衣服,不停搓着他冰凉的手,一边喊他的名字。 始终没有回应 四个alpha急得团团转,轮流给他暖身体,带回来那仅有的三个蛋和着水煮了小小一碗,没有勺子,靠着舒逸嘴对嘴一点点地喂进去。 这个时候没人嫉妒,没人争吵,他们都只想要怀里的人能够醒过来。 四人守到了半夜,怀里的人总算是回暖了,可没等他们高兴多久,曲笛便痛苦地捂着肚子醒了过来,似乎要掐进自己的肚子一般。 他痛呼着喘气,刚刚才暖起来的身体冒着冷汗,牙关紧咬,另一只手无助地拉着舒逸的手。 曲笛!!唐夕言最先红了眼。 舒逸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现在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时越汐恶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壁,稀稀落落掉下不少小石子。 啊!疼!犹如动物的哀鸣。 唐朝白心痛欲裂,狠狠地抹去眼角看不见的泪,抖着手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薄衬衫也脱下来盖上去。 他现在只能保持镇定,不能所有人都失了理智:小笛你醒醒告诉我们哪里疼。 剧烈的疼痛似乎有所缓解,曲笛艰难地睁开眼,修长的睫毛上挂上了泪,他有气无力地道:肚子呃 他眨了眨眼,一滴泪顺着滚落没入发鬓,他努力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但还是不自觉哭了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这种情况他太熟悉了,唐遇出生那天,就是这样的剧痛,强烈的下坠感似乎要将他的心脏撕碎。 四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舒逸呼吸渐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舒逸怔怔道:是不是 是不是那天 呃疼!曲笛扬起早就被汗浸湿的脖子,伴随着他恐惧的抽泣,湿热的感觉像破闸的洪水,他怎么都留不住。 啊!一阵剧痛过后,舒逸看着暗色的鲜血将曲笛的下身沾染,那是他们的孩子。 曲笛忽然拽住他的手,摇着头无声地祈求:不要不要 曲笛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悄悄地在自己的肚子里扎根发芽,直到他离开,自己才惊觉,他来过这个世界。 可他已经走了 时越汐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曲笛活不了的,他拉着唐夕言跑出去:我们去把船弄好,你们看着他。 孤注一掷也好,贸然送死也罢,反正他跳下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两人不顾大雨跑了出去,唐朝白推开受了沉重打击傻住了似的舒逸,把曲笛接手了过来。 去,烧热水。 舒逸看着脸色苍白似乎一点人气都没有的曲笛,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没时间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默哀,他现在只想让曲笛活下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扶着石壁才站稳,太阳穴突突地疼,脑子混沌,但还是照着唐朝白说的去烧水了,幸好外边下着雨他不必走出去打水。 唐朝白在照顾曲笛的时候了解过不少关于孕父的意外处理情况,包括流产,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很好地处理,他能做到就是把人清理干净。 一个月的孩子只是一团血块,唐朝白再不忍还是将他清理出来,用一件衣服包住了放到一边,接着清理曲笛腿间的脏物。 不多时,那件用作毛巾的衬衫就已经染上了洗不掉的红色,他们只有那么一点水,舒逸不知自己烧了多少次水,只浑浑噩噩地看着唐朝白帮曲笛穿上裤子。 曲笛浑身没有力气,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小布包无声地哭着,舒逸心揪着疼,凑过去吻了吻他,安慰道:不哭,宝宝不会怪你的。 腹部仍旧一阵阵地抽疼,间断性地涌出残留在体内的东西,曲笛呼吸越来越浅,体温慢慢下降,像个死人一般。 唐朝白把人交给舒逸,让他照顾好曲笛,接着也跑进了雨中。 舒逸拨开曲笛额前的湿发,一下下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不知是安慰曲笛,还是想要曲笛给他力量。 唐朝白跑到海边的时候,时越汐和唐夕言扛着大风大雨把他们这几天找到的用作船体的木枝和捡到的游艇残骸捆起来,那是他们两周前捡到的,时越汐估计是那艘沉了的游艇的东西。 他们也察觉到了曲笛的情况,这段时间除了出来找吃的他们也花了不少时间找做船的材料。 原本慢慢做的话再过两天就能完成了,可现下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好在他们这几天都在干这个,不多时就弄好了,很简陋的船,一块残缺的夹板底下捆着树枝,加上用衣服充当的帆 这茫茫大海,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吞噬。 上天似乎不行隔绝他们所有的希望,雨停了,海也渐渐安稳下来。 哥!唐夕言双手紧紧握着拳,狼狈不堪地看着眼前的船,他们该怎么办? 时越汐没说话,默默走到船尾,用力推着船往海里走,他推不动,却依旧一根筋地干,他低沉地说道:我不会让他死的,让舒逸带上他走,我们不可能一起走,就让他们走。 没有人有异议。 他们人太多了,没时间让他们做更大的了,最佳方案还是让一个人带着曲笛走,时越汐一向自私,但他这次毫不犹豫让出了曲笛。 只要他能活着,然后用一辈子来怀念他这个恩人。 过来帮忙啊!时越汐红着眼带着哭腔绝望地对他们喊道。 唐夕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和唐朝白一起过去帮忙,最近船顺利入水,稳稳地浮在海面上。 唐朝白回头去叫舒逸。 回到去,只见舒逸像是失了神一样抱着怀里的人,嘴里喃喃着:别怕别怕。 唐朝白心里的弦猛然断裂,胆战心惊地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小笛 无人答应。 舒逸疯了一样拉过他的手往曲笛心口探:他还在跳,对不对,不是我的错觉,他还在跳! 手底下微弱的心跳让唐朝白一下子瘫软在地,但曲笛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身下凝了一摊血,恐怖骇人。 走,我们已经弄好了,你和曲笛先走。他扯了一下舒逸:起来!我们把曲笛交给你,别给我要死不活的! 或许谁都知道,曲笛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但他们除了寄希望于无望的未来,狠狠地抓住那么一点点可能,便什么也做不了了。 人总是如此,做着明知没有结果的努力。 舒逸背着曲笛往海边跑,曲笛醒来了一小会儿,没多久再次昏死过去。 他们把人小心地放上去,把他们剩下的吃的都给了他们,没有装水的东西,只能带一些红色的小果子了,是时越汐和唐夕言临时去摘的,那东西刺多,夜里看不清,两人被扎得满手是伤。 唐夕言慌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敢去碰曲笛,心疼地吻了他的手,笑着说:再见。 时越汐直接死死地吻住了曲笛的唇,还咬破了他的下嘴唇,死死地盯着曲笛:你一定得记我一辈子,不然我做鬼都会缠着你。 唐朝白只是拉了曲笛的手一下,什么都没做,舒逸看着站在岸边的三人,心中涌出热流,他们都这样爱着曲笛,他们比来必去,其实谁也不比谁少一分。 很多时候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像是想象中那么美好。 他们原先想着靠着海水的流动能把人带出去,但刚过风雨的大海显然不是太友好,没多远便差点掀翻了这残破不堪的船。 三人见状立刻下海,舒逸护着曲笛却还是让海水湿了他一身,海浪实在太大了,张着血盆大口取人性命。 三人被一个又一个巨浪不停地打回去,眼看着那船晃晃悠悠越走越远,没人打算放弃。 忽然巨大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大,直到震耳欲聋。 老大! 梁俊探出半个身体大声叫着。 他们获救了,那艘船在他们上飞机没多久就被掀翻,接着巨浪将它一口吞下。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呀,昨天猫猫找不着了,我哭着找了一晚上,后来发现他藏在二楼 第128章 曲笛是在三天后醒来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获救了,一时被入眼的白炽灯给弄蒙了,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他动了动手,手背上传来轻微的刺痛,他才感觉到冰冷的液体正通过那细长的针口进入自己的身体。 他这才感觉到了真实感,他们回来了? 由于长期营养不足让原本就瘦得离谱的人没了人样,明明躺了三天,眼下却还是有明显的青黑,颧骨突出,实在说不上好看,甚至半夜看见可能还会被吓一跳。 卫生间传来水声,曲笛扭头盯着那扇门,心里的不安逐渐消失。 唐朝白推门而出,习惯性去找纸巾擦手,却猛然和曲笛的视线相遇,他就这样傻站在原地。 我口渴。曲笛的声音嘶哑,像是慢吞吞吱呀吱呀转动的机械。 一向冷静的唐朝白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将他的脑袋扶起来,曲笛太渴了,喝得急了些,不出意料地被呛到了,低声咳嗽起来。 唐朝白放下手里的被子,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语气宠溺:慢点喝。 此时咳起来,他才感觉到肚子的抽痛,他将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沉默不语。 这里待过一个孩子,一个和他素未谋面的孩子。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让曲笛自己消化这件事,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能说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他们呢?他清楚地记得意识消失之前舒逸发红的双眼,那双温柔的双眼浸满了悲伤。 时越汐有些事情要忙,我们三个轮流看着你,唐夕言昨晚守了你一晚上,今早才睡下,舒逸看着糖糖。 唐朝白按铃让医生过来,医生看过之后笑着说恢复得不错,只要好好将养着就行了,随后舒逸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糖糖就住在楼下,他电梯都来不及坐,跑着上来的。 他有些气喘,扶着门框和曲笛对视,曲笛只是笑了笑,道:我没事。 舒逸瞬间红了眼眶,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像个矫情的小姑娘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狼狈地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角,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才慢慢走到船边。 他也瘦了不少,眉眼间透露着憔悴,回来的几个晚上他都会做噩梦,梦里的曲笛毫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中,醒来之后浑身冒冷汗,接着迫不及待地跑到曲笛房里,看到人好好地躺着才松一口气。 他走到人跟前,却谨慎地跟面对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伸手却哪儿哪儿都不敢碰,最后还是曲笛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 舒逸这一刻才彻底地感觉到面前的人是真实的,一直漂浮不定的心算是落地了,他蹲下身来和曲笛平视,摸了摸他的额头:饿了没有? 饿了,想吃牛肉。 舒逸终于笑了:等你好一点了吃什么都行,你太久没吃东西了,暂时只能吃点流食。 唐朝白觉得自己有点电灯泡的意思,打了招呼便去后厨让人做点吃的过来,人醒过来了,他也觉得浑身轻松。 两人都没提起那个孩子,但彼此都知道他们心中给那孩子留了位置,。 曲笛问起他们是怎么获救的,舒逸便把经过简单地告诉了他。 那些人当天晚上就带着金国豹的人和陆晚离开了,他们剩下的人也在隔天安全回到了港口,那晚上舒逸的人出意外之后其实时越汐的人也到了,他们救起了好几个落水的人。 之后梁俊就安排了不少人到他们消失的那片海域找人,恰好在那天发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岛,要是他再晚个两分钟,舒逸和曲笛肯定葬身海底了。 还好,我们都没事。舒逸吻了吻他的手背。 经过了那么一遭,曲笛发现自己对于这四个人的敌意也没有那么强了,特别是知道那三个人原本打算自己留在那里等死,让舒逸带他离开之后。 他心情有些复杂,他意识到自己多多少少对这几个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依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是伴侣间的依恋,更像是长时间一起生活而产生的依赖感。 吃饱之后,时越汐也回来了,他穿着正式,不爱捯饬头发的他还梳了个发型,脸上还带着一些细小的伤痕。 舒逸正陪着曲笛说话,唐朝白在给曲笛弄苹果泥吃。 他风风火火地进门,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他,他径直走向曲笛,很自然地用手碰了碰他的脸,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唐朝白将一碗苹果泥交给舒逸,道:医生说了好好养着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的。接着他问: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分卷(93) 时家在他消失这段时间里面出了点问题,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都是睡在公司里的。 时越汐眼下的黑眼圈很重,他现在不想说那些糟心事,抢过舒逸手上的瓷碗,坐到床的另一边,想要给喂他。 曲笛伸手表示自己能吃,他假装听不见,硬是像喂小孩一样把那碗苹果泥给喂完了,曲笛微微有点撑得慌。 时越汐拿出主人的架势,对着赖在房间里的两人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我看着曲笛就行。 唐朝白拿出热毛巾给曲笛擦手,正眼都不打算给他:我怕你睡得比小笛还要死。 舒逸完全不搭理他,笑着和曲笛说起小糖糖,说他很喜欢和自己玩,看见他总是咧着嘴笑,但唐夕言这个正牌父亲却不太受待见,一抱孩子孩子就哭。 我能看看他吗?他在岛上的时候也一直挂念着小糖糖,他那么爱哭,自己不在身边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而且那么久不见,他会不会把自己给忘了。 舒逸起身:我去把他抱过来。 小糖糖被养得很好,毕竟半山别墅的人都把这个孩子当做是小少爷在养着,加上时越汐下落不明,这可能就是时家的继承人,他们的小主人了,自然用心得很。 小胳膊小腿像是藕节一般白白胖胖,唇红齿白的样子还真的和时越汐有点像,晒黑了好几个度的亲生父亲怎么都看不出来和孩子有哪点相似。 小糖糖乖乖地窝在舒逸的怀里,可看到朝着他张开手臂的曲笛之后,便咿咿呀呀扭动着身体要投入他的怀抱。 曲笛抱住他之后,他吐着口水泡泡,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就盯着他看,像是怕爸爸再次消失一样。 他的眼睛像你。唐朝白说道,唐夕言小时候是眯眯眼,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睁着眼睛还是睡着。 时越汐毫不客气地说:你自己小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之前可是藏着不少唐朝白的照片,从满日宴到现在的照片都有,还时不时拿出来欣赏,没想到现在倒是成了他的黑料了,他时不时抖一点出来,挫挫他的锐气。 小孩儿玩了一会儿就困了,是时候睡午觉了,时越汐让人把婴儿床搬到这个房间,他坐了没半个小时就接了一个电话要走,走之前还狠狠地亲了亲曲笛的脸,让他等自己回来。 曲笛从没见过他这么慌张,时家名下产业众多,但他在工作上一直游刃有余,难道是这段时间公司出事了吗? 问了唐朝白,他只说时越汐自己能处理好,让他别操心。 舒逸走出门接叶金林的电话,只剩下曲笛和唐朝白两个人,唐朝白原本就不是话多的人,霎时间有些安静,唐朝白似乎也意识到了,便拿出一旁的报纸,问:要看看吗? 曲笛看着他手上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问:这段时间是你在给我念报纸吗? 他虽然昏迷着,但还是有浅浅的意识的,他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他耳边念着什么。 唐朝白用力捏了捏报纸:嗯。 唐夕言说起话来噼里啪啦的,对着一个没有回应的人也永远不会冷场,说累了就给他哼歌;舒逸也不停地说着他们以前的事情,小到两个人一起躲着人逛超市,大到曲笛去看他的首映;而他,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像唐夕言那样鲜明的活力,也没有甜蜜的过往可以回忆。 他只能给曲笛念念书,读读报纸,他挑着一些有趣的新闻说,挑着他喜欢的作者读。 但似乎在那几个人的对比下一点也拿不出手,他有些尴尬,想要收回手:是不是太无聊了。 没有。说一不二的总裁大人,怎么面对着他就像是个讨老爷欢心的小情儿一样,他也没那么可怕吧,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唐朝白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助理,眼高于顶的唐总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推了推报纸,说:给我念念吧。 怕他无聊,唐朝白翻了好几页找到了娱乐板块,入眼就是一个巨大的标题:古风美女仲春夏slay全场:其兄是《消失的海浪》编剧曲笛,这个仲春夏他不认识,但曲笛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不是才十岁吗? 怎么了?他见唐朝白不知看什么入了神,便开口提醒。 没事。他不动声色地翻过一页,恰好看到了一段出轨恋情,便给他读了起来。 曲笛似乎真的和社会脱轨太久了,新闻读了一半,他才忽然问道:这个陆晚晚是谁啊? 万镜娱乐的艺人,去年靠着一部剧红了,她傍上的是风采娱乐的当家人。 其实他在船上的时候就见过他们两个了,当时只是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挖到了。 舒逸不知道和叶金林说什么,一则新闻念完了他都还没回来,曲笛有些难耐地动了动,眼神有些犹豫。 别乱动。唐朝白当他是坐久了不舒服,按住了他的手,道:这瓶吊完了就可以拔针了。 小腹有些胀,曲笛屈了屈腿还是没能缓解半分,只能红着脸说:我想去卫生间。 他吃的流食,还喝了不少水,加上手上打着针,很容易就会想要上厕所,唐朝白忽然明白他是尴尬了,他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床头的吊水,说:我带你去。 不用了曲笛没想到他打算服侍自己总觉得有些奇怪。 唐朝白却走到他身边一手扶着他,一字一句淡定地说道:不用不好意思,这几天你的方便问题都是我们处理的,更何况,你哪里我没见过。 那次医院还有岛上的时候他说的似乎没什么错。 但这样他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羞人的话,曲笛想要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作者有话说: 诡异的和谐 第129章 睡醒的唐夕言问讯赶到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隐隐从紧闭的厕所门传来说话的声音,他正疑惑着,就见他大哥和曲笛从里面走出来,曲笛害羞着,低着头没注意到他。 下次我自己来就好了。这种事无论怎么说都觉得尴尬。 你醒了?这话是对站在不远处的唐夕言说的。 唐夕言脑里还纠结着两人大白天的一起进卫生间干嘛,没反应过来,呐呐道:啊我来看曲笛的。 他走过去帮着唐朝白把人扶到床上,还没坐下,唐夕言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硬生生把那些煽情的话全都给憋回去了。 唐朝白道:还没吃饭? 他睡到现在,醒了就立刻跑过来了,哪有时间吃饭,他瞥了眼曲笛,红着脸点点头。 曲笛道:要不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唐夕言怎么可能才刚见到人就跑去吃饭,他可攒了不少话要和他说。 他拉开凳子坐下了:让他们送过来就好了,我想陪陪你。 三个人的气氛反而还不如刚才的和谐,透露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唐朝白低头翻着手里的杂志,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而唐夕言抓着他的手,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又碍于自己大哥在场的感觉,一脸憋屈。 终于,唐夕言憋不住了。 哥!他提高了声音,吸引自己似乎沉迷时尚杂志的大哥的注意力。 唐朝白头也不抬,细长有力的手指再次翻过一面:怎么? 就不能留点私人空间给他们吗?真是不识情趣!唐夕言腹诽。 我想和曲笛说说话。 我又没堵着你的嘴。好像对着自己这个弟弟,唐朝白就变得苛刻嘴毒了起来。 这时舒逸也打完了电话走了进来,对唐夕言说:你小点声。 得,又来一个,看来他那些掏心窝子的话还得憋着,没多久就有人送吃的过来了,还顺便给曲笛带了一盅炖汤。 那人放下了东西也没走,他对曲笛道:这时时总吩咐的,我们后厨一直备着,就怕您醒来没点补汤喝。 虽然别墅里的人对于忽然出现的几个alpha不明所以,但是又眼尖的发现这几个人老是围着他们的夫人转,指不定有什么龌蹉的心思,可时越汐也不把人赶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努力给早出晚归处于劣势的时总争取好感。 曲笛早就吃饱了,没什么胃口,最后一整盅汤带着那只肥美的鸡腿全部进了唐夕言的肚子。 到了晚上,舒逸和唐朝白总算是回去休息了,剩下唐夕言这个守夜专业户陪着曲笛。 拔了针的曲笛被批准洗澡,其实他被救回来之后也只是擦了一下身体,他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唐夕言听到他要洗澡,双眼亮了亮,接着十分殷勤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我来帮忙。 他倒是想做什么事,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增进关系,并且相互剖析心意的机会,但很不幸,曲笛拒绝了他,直接把他关在了门外。 唐夕言有些丧气,他好不容易见到人了,总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可是曲笛一直淡淡地,并且好像只是对着他淡淡的,而其他人多多少少能分到一点关心和温柔。 他踱到小糖糖的床边,他正瞪着大眼睛啃着手里的玩具,对于忽然冒出来的大脑袋只是好奇地看了下便继续玩自己的小鱼玩具。 唐夕言更加憋屈地捏了捏小糖糖的脸:明明对着舒逸就笑呵呵的,我到底是不是你父亲啊。 小糖糖愣了一秒,便放开了手里的玩具,扁着嘴要哭,唐夕言慌忙回头看向紧闭的浴室门,要是被曲笛知道自己弄哭了小糖糖,那他在曲笛心里的位置肯定一落千丈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孩子抱起来,一边拍着小糖糖的背一边学着舒逸那样来回走。 他明明用的力气不大,肯定不疼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小孩儿喜欢被人抱着,虽然姿势不太对,他不太舒服,但还是忘了自己要哭这件事,扒拉着唐夕言的肩膀好奇地环顾四周。 怎么那么娇气,一点都不像我。他才刚学会走就想着爬楼梯,因为保姆一时没看住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姑姑吓哭了,他却笑呵呵地还要玩。 这还是他哥告诉他的,但他也分明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个小霸王。 或许是终于反应过来他抱着不舒服了,小糖糖开始蹬腿想要跑,唐夕言不敢用力抓,一时间被弄得焦头烂额。 曲笛洗完澡出来便看到唐夕言像是抱着个烫手山芋一样,一边说着:你别乱动!一般无奈地被孩子的惯性带着到处走。 他哄孩子过于专注,连曲笛出来了都不知道,直到一双嫩白的手伸了过来要接过孩子,他才傻愣愣地把孩子交出去。 你洗完啦? 曲笛接过孩子,调整了一下姿势,孩子便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好像刚才抓着他头发乱蹬的熊孩子不是他一样。 看来他错了,小糖糖分明就是个小小霸王。 曲笛道:你的手托着屁股,不要抱太下面了,他会不舒服,这只手可以扶着他的脑袋。 他没敢说刚才孩子被他弄哭他才用手扶着背部的。 这个没人教我,我不太熟。 其实他第一天和舒逸他们去见小糖糖的时候,由于他是孩子的父亲,是第一个上手抱孩子的,一边的护士很认真地教了他抱孩子的技巧,虽然孩子还是哭个不停,但基本的他还是记得住的。 曲笛叹了口气,把孩子给他,唐夕言装作一副慌张的模样,暗地里一直偷偷看曲笛的表情。 这样。曲笛帮他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对上他的双眼: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闹腾了。 每次他都是这样抱着他哄他睡觉的,可小糖糖这次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安分了没两分钟就开始挣扎着要走,最后一幅要哭的样子。 他曲笛有些无措:他平时很乖的。 最后孩子还是回到了曲笛的手上,还是那个姿势,和唐夕言做的分毫不差,可小糖糖很快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 唐夕言委屈地想,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是说孩子因为信息素原因会比较黏自己的alpha和omega家人,曲笛是个beta,他是alpha,那不该是孩子更喜欢他一点吗?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曲笛,看着他把孩子放到婴儿床里,把旁边的毛绒小鱼放到他的手边,最后吻了吻孩子胖乎乎的小脸。 唐夕言忽然嫉妒起这个小子了。 小孩可能没见过你,所以有些陌生,以后你多点陪他玩就好了。 他也没见过舒逸,怎么就和他那么亲。 嗯,我一直都没有陪过他,而且在你怀孕的时候也没干什么好事,他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他本想找个好时机两人推心置腹地说说话,可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个点上了,唐夕言只心中一跳,最后心一横继续说下去。 说不希望你原谅肯定是假的,我做梦都想回到过去,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就在那间小小的房子里,我也不想赚什么大钱了,就是去工地搬砖,去饭店端盘子我也是愿意的,我们就简简单单地过日子。 曲笛紧紧地抓着婴儿床的,看着孩子沉默不语。 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是个没担当的家伙,你和我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不怪你对我心冷,但是现在我只想用我自己的努力,重新走进你的心里,可以吗? 唐夕言很紧张,手心汗津津的,喉结上下滚动,在曲笛松开抓着婴儿床的手转过身来之际,他急忙道:不用回答我,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 曲笛只道: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们之间的联系是一辈子都没可能斩断的。 唐夕言还没来得及开心,曲笛又说:但我还不打算给身边的位置找人,一个人也挺好的。 这算是变相的拒绝,唐夕言强颜欢笑:没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我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看着你。 曲笛上床,掀开被子缩了进去,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挺好的,不需要陪床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分卷(94) 说完他便熄了床前的灯,还对唐夕言说:出去记得关门。 不知唐夕言在原地傻站了多久,直到曲笛昏昏欲睡了,才听到他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和随之而来的关门声,他抵挡不了困意,下一秒就睡熟了,他不知道,唐夕言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来陪他吃早餐。 可他还是来晚了些,唐朝白,舒逸,甚至是天天加班的时越汐都已经和曲笛开吃了,三个人时不时拌下嘴,或者给曲笛夹点吃的,好不热闹。 唐夕言吐出一口浊气,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门进去,曲笛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睡好,便招呼他过来吃早餐。 还有一碗馄饨没动,过来吃吧。 后厨准备的早餐很丰盛,什么都有,面条馄饨白粥,炒面油条豆浆,曲笛选了一碗白粥就着小菜吃了,时越汐原本想要吃那碗馄饨的,可曲笛却说留着,他还以为曲笛想要等下吃,还嘱咐他别吃太多,他的胃不太好,没想到是留给这个小子的。 唐夕言耷拉着脸有些精神萎靡,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大家慢慢悠悠吃得一点都没剩,昨晚连晚饭都没吃的时越汐把曲笛吃剩下的小半碗粥都给吃了,其他三人眼神里居然还透露着一丝嫉妒。 佣人把东西收下去之后,时越汐率先站起来打算回公司,曲笛却叫住了他。 不会耽误很久,我就想说一件事。 曲笛有话说,他们正襟危坐起来,像等着宣布圣旨一样。 我打算身体恢复之后回大牛村。 作者有话说: 唐夕言:热闹都是属于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第130章 尽管四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反对,但曲笛还是坚持要离开,在回来之后的第十天,他问唐朝白借了三万,签下了借据,带着糖糖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他没让任何一个人跟着他,独自带着不多的行李和孩子回到了母亲和养父所在的p市,他没回家,只站在楼下静静地看着那小小的窗户从亮灯到熄灯。 月上树梢,他站得腿麻了才深吸了一口气踱着步子离开,他拿出手机把当初母亲借给自己到y市去闯荡的一万块给还了,他换了手机号码,或许他们就此没有任何联系了。 他只在p市的旅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约了齐善见面,齐善找到了自己的那个alpha,现在两人蜜里调油,他出事那一阵子,齐善联系过他,但他自尊心作祟,拒绝了她的帮忙还把人给拉黑了,齐善一气之下也打算不再联系他。 没几天齐善就后悔了,但她却怎么都找不到曲笛了,这一年她也断断续续打听过曲笛的消息,但y市她认识的人实在不多,在唐朝白那里的时候曲笛也被藏得紧,齐善也就没能找到人。 但她没想到,再次见面,连婚都没结的曲笛居然抱着个孩子,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曲笛挑着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说了,他不想齐善担心,只说自己出事之后藏起来了,即使已经被正名他也不想再做什么编剧了,现在只想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齐善心疼道:那你的梦想 人的梦想是会变的,现在我的梦想就是带着孩子安安稳稳地生活。他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如果可以,谁又想将就着过呢? 他隐去眼中的失落,笑着道:先点菜吧,今天我请客。 别!齐善伸着手指逗得小糖糖呵呵笑。今天我请,庆祝我认了干儿子。 曲笛失笑:谁是你干儿子了? 糖糖可喜欢我了,是吧,小糖糖 小糖糖像是真的认可了这个干妈一样,抓着她的手开始开开心心地啃。 还是我请吧。曲笛把菜单打开推给她:今天来有事拜托你,你就给我个机会先谢谢你。 齐善抬头:有事要帮忙你就直接说吧,我们俩用不着。 先点菜。曲笛固执道。 两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小糖糖坐在婴儿车里玩着玩具,曲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想先回大牛村看看,东西准备好了再把孩子接回去,所以这段时间想要摆脱齐善帮忙看着孩子。 齐善听完之后表达了自己的不认同:我不是不愿意帮你,不过,你回去干嘛啊!要是没地方住你就住我家,我爸又不是不认识你! 大牛村那地方偏僻,说得不好听,就是又偏又穷,他好不容易才从那里出来,现在又带着孩子回去算什么? 你先别激动,我没打算一直住在那里,现在只是有点事需要回去办。 其实村里每个人都分了一片地,他家还有一片荔枝林,只不过他父亲不会打理,也没人愿意租,一直荒废着,父亲进去之后,这些东西都分到了他的名下。 齐善认真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回去种地啊? 齐善这种从小就是在城市长大的富家小姐一说到乡下的地能想到的就是回去种地,说实话在她眼里就算是一整个山头也只是换了个大点的地方种地,能赚到什么钱? 曲笛笑了,道:我没那个精力,这不是还得带孩子吗?我只是打算回去把那些地给卖了,或者租出去,也算是有一笔收入。 那你打算去几天啊,我不会带孩子,我怕带不好,不过林姨可以帮忙。林姨是齐善家的保姆,从小带她到大。 大概一周,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那行,你尽快回来啊,不行就算了,你来我家住,我爸妈肯定开心死了,他们老两口最喜欢孩子了。 两人聊了点别的,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齐善带着孩子和曲笛回家了一趟,是他男朋友开的车,男人高大帅气,看起来也很沉稳,看着算是个好男人。 到了齐善家,果不其然,齐家老两口抱着孩子不肯撒手,一口一个糖糖,亲得小糖糖都蒙了,后知后觉地哭起来。 曲笛拿出保温的奶瓶,小糖糖呆在林姨怀里,浓密的睫毛上还可怜兮兮地挂着泪,急急地吃起奶来了,看起来委屈又可爱。 拒绝了齐善留他过夜的建议,他回到了旅馆,收拾好行李,第二天就坐着火车回去了,大牛村在p市最偏的地方,四面环山,是个穷地方。 曲笛下了火车,找了一辆面包车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地方,山路崎岖,他脸色不是很好,胃里翻滚着想要吐。 村里根本不会有外来人,就算是本村的年轻人,出去之后也很少回来了,他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还拖着一个锃光瓦亮的行李箱,显眼得很,坐在村口小卖部打牌的老大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 小卖店的老板喊道:小伙子?哪家的呀? 那是刘伯,他认得,小时候孩子都喜欢攥着一毛二角往他这里跑,买点泡泡糖就能美一天,他老了不少,原本还算是乌黑的头发现在白了一大片,厚重的老花镜堪堪挂在鼻梁上。 刘伯,是我,小笛子。 小笛子刘伯可能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你是曲水亮家的小子? 刘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仔细点,曲笛点了点头,刘伯一边走出来一边喃喃道:长大了认不得了。 曲水亮这名字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听过,就是那个买卖omega坐牢的,当年闹得挺大的,主要是那个omega家里有钱有势的,不但抓了曲水亮,还把村里其他一些买来的的伴侣给全部带走了,不少人因此遭殃。 你这是回来干啥?刘伯问得直接,他在这边算是没有家人了,就算是他叔一家也早就搬走了,搬到城里去了。 回来办点事,刘伯我先走了,有空了再找您聊天。 还识得路不!?要不要我找人带带你? 不用啦,我还识得路。这些年村里看来也没什么大变化,连村口的路都还是黄泥地,只是多了几盏路灯。 他按着记忆走回去,果然轻易地就找到了那间不大的黄土屋,多年没人住,小院的栅栏都倒得七七八八了,加上风雨的侵蚀,变得残破不堪。 幸好还没塌,农村上了年纪的黄土屋一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倒塌,他小时候就看过不少黄土屋雨夜过后被夷为平地。 不过这地方也是住不了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先去村委会看看情况,那边也有招待所,很简陋,但花钱就能住。 他一身城里的装扮,一路上引得不少人张望,还有大着胆子的孩子上来喊他哥哥,问他是不是城里来的,有没有糖。 回来的人总会带上些小玩意哄小孩子开心,曲笛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接着看那些小孩毫不留恋地跑开,接着跟一边站着的小伙伴窃窃私语,似乎在告诉他们这个哥哥什么也没有,你们别去了。 没多久,曲水亮家的孩子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活都不干了就围在一起说着八卦,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不过,这都和曲笛无关,他只想回来确认一下那几块地的归属问题,拿到相关的盖章文件。 他原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村长听说了他的来意之后眼神飘忽,很是迟疑。 曲笛以为是有什么难出,便再问一遍:村长?这文件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这这不归我管,我也不是很清楚。 村里能管事的就这一个村长和一个副村长,他哪能不清楚,怕是有什么意外,但曲笛还是耐心地问:那我要到那里才能开到文件呢? 村长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曲笛却一直好脾气地问,倒是他先没了耐心,语气不善,直说自己管不了,让他到县里去问。 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曲笛以为他是外乡人,听到说要住宿还热情得不行,现在却反口说没房间了,赶着人往外走,最后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曲笛站在门口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怎么变脸那么快。 他正想着要不到县里去看看,就听见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接着他看到一堆人往这边走,那些人扛着摄像机话筒,中间围着一个光鲜亮丽的高大女孩,最前面有舞龙舞狮敲锣打鼓的,这过年才有的阵仗引得村民也跟着看热闹。 曲笛匆匆往旁边站,想避开是非,可不知谁大喊了一句:诶?那不是曲笛吗? 那些黑压压的摄像机便忽然转了方向,齐齐朝着他拍,闪光灯亮个不停。 好几个记者抢着跑到他前面,伸出话筒想要采访他。 你消失了那么久忽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要回村,特意过来支持的? 曲先生,对于之前的抄袭事件,你有什么要说的? 曲先生,这些退圈的日子请问您去了哪里,有人说你和舒逸秘密结婚了,请问是真的吗? 他们步步紧逼,咄咄逼人,曲笛被他们挤到墙边,手上的行李箱也滚下了阶梯,变得灰扑扑,下面看戏的村民也在窃窃私语,不明白他们围着曲笛采访什么,也不是什么名人。 行了行了!一把略微中性的声音适时打断他们,嫩葱一样的手拨开那些缠人的记者,好不容易把曲笛给解救出来。 曲笛觉得自己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甚至有了心悸的感觉,他感觉到那女孩搂住他的肩膀,对着记者说道:今天可是我的主场,我哥只是来看看我,你们别烦他了。 第131章 经纪人和助理也连忙上前打圆场,拉开那些不屈不挠的记者:好啦好啦,请各位记者专注于春夏今天的正事。 曲笛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参加了一个修路工程剪彩活动,还和所谓的妹妹一起在媒体面前合影,他试过解释自己并没有这么大的妹妹,可眼前比他还要高大一点的女孩却笑着说:小笛哥哥肯定认得我,我和我父母很早之前就搬到了城里住。 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父亲的名字,曲笛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这是自己那个多年未见的叔叔的孩子,当年他们家出生了一个alpha男孩,全村人都羡慕,谁都知道。 他晕乎乎地点了点头,接着便被堂妹拉着到了家里,他们家在当地算是发家早的,房子也是时髦的水泥平房,不锈钢门,还带着一个不小的院子,里面是一颗大榕树。 由于公司想让他树立一个知恩图报的形象,所以安排他捐钱给村里修一些基础建设,工程师还在看环境,他得在这儿呆几天,等工程彻底开工了再离开,想要做跟踪报道的记者都被安排到了县里的旅馆,其余的全部专车送回去。 哥,进来吧。他一进门就脱去那双高跟鞋,赤着脚走进去,经纪人大喊祖宗跟在后边把高跟鞋放好。 这鞋子几千块的,你别随便乱丢。 女孩充耳不闻,领着他们进屋看。 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但看着却很是整洁干净,仲春夏道:公司提前找人打扫了,还添置了点东西,这几天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接着他招呼自己的经纪人和助理进来,他们都是beta女孩,住一间房也没关系,所以仲春夏就带他们到了自己父母的房间,他自己住自己的房间,剩下一个就留给了曲笛。 仲春夏掀开门帘,里边的被子套着喜庆的牡丹大红被套,仲春夏不好意道:这之前是我小姨住的,东西都洗过了,你别介意。 他肯留个房间给自己住曲笛已经很感激了,他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我要谢谢你才对,我正愁没地方住呢。 小夏!咱们去买点吃的回来。经纪人和助理在院子里喊道。 诶!你们识得路不?这熟悉的方言让曲笛散去了一些陌生感。 我们认得。 他们走了之后,仲春夏拉过他的行李箱,把它拖到角落,蹲下来看了看,道:轮子有点摔坏了,可能拉起来噪音会很大,这边没有卖行李箱轮子的,可能得到县里去找找。 不用了,还能用。曲笛赶忙拒绝他的好意。 仲春夏看了看,觉得他说的也对,他们也不是什么穷讲究的,也就没再纠结这件事。 曲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觉出些熟悉感来了,但还是觉得很奇怪:叔叔家的孩子不是男孩吗?你是他妹妹? 说到男孩两个字的时候,仲春夏显然浑身僵住了,面露窘态,手指不安地扣着身边的桌子边,曲笛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正想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不回答也没关系的时候,仲春夏开口了。 分卷(95) 其实其实我就是曲仲夏 由于他父亲眼红自己这个一母同胞却比他出息很多的弟弟,所以曲笛见叔叔家的孩子也就一两次,别说长什么样了,他是连名字都没记住。 曲仲夏是谁? 不是吧!眼前的女孩忽然大喊,十分委屈的样子:我都还记得你呢,你就这么把我给忘了啊!我小时候还送过你一颗牛奶糖。 曲笛也不好意思起来,他解释道:我记性不太好忽然,他停住了,牛奶糖?接着他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你你你是宝儿? 眼前的人忽然又变得矜持起来,紧张地抓了抓自己的裙摆,道:嗯 叔叔家的alpha男孩全家都宝贝得紧,小名宝儿,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叫这个小豆丁的,他那时刚学会走路,叔叔带着他路过曲笛家,抱着孩子和曲水亮打招呼,他站在栅栏边,小豆丁跌跌撞撞跑过来,分了自己一颗牛奶糖,还奶乎乎地道:哥哥,我叫宝儿。 你你是女孩子!?曲笛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错乱。 嘘!曲仲夏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会儿,小声说:你没记错,我是男孩子,不过现在出于某种原因,我的身份是个女alpha。 曲仲夏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盯着头顶发黄的电灯泡,说:唉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娱乐圈多乱,曲笛是见识过的,可男扮女装这种事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难免惊讶,但他看曲仲夏一副生活困难迫不得已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感慨。 我听说你靠上了市里的重点初中。这是曲笛对于这个堂弟最后的消息了,还是母亲顺嘴提的,因为这个弟弟给自己的童年带来的阴影不小,所以曲笛听到叔叔家的消息时很是在意。 仲春夏翻了个身抱住了粉色的绣花枕头,闷闷道:是我不争气,高中就辍学了,所以只能出来打工了,阴差阳错进了现在的公司。 不知是不是终于在憋屈的生活里找到了一个愿意倾听他的人,仲春夏像是倒水一样把这些年的委屈都一一道来。 他当年初中仗着自己成绩好,跟着一些不入流的朋友学坏了,成绩一落千丈,成绩刚好摸上了一所不好不坏的末流高中,花了点钱进了所谓的重点班,但学校氛围不好,他那时也没想过自己的未来,整天都吊儿郎当的,高二那年跟人打架把人开了瓢,学校开除了他。 从此之后,他父母对他失望透顶,他悔恨也没用了,靠着打零工赚钱。 实话说,他的确长得好看,长相清秀,清纯中又带着一点点诱惑,后来在酒吧酒保的怂恿下穿上女装做服务生,虽然常常会受到一些骚扰但是赚到的小费多了,他也逐渐没那么在意了。 但前段时间他居然被星探看上了,急匆匆地就被送上了选秀节目,是个规模很小的公司举办的,选出最佳女歌手,他的公司更小,加上他也就五个艺人,着实寒碜,公司也想着如果赢了,那正好赚点奖金,没想到他准备的古风舞却忽然大火。 现在他左右为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倒是公司领导都高兴得不行,想着趁机赚波大的。 曲仲夏是在焦虑得很,每天都在被揭露的恐惧中度过,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他觉得自己快神经衰弱了,公司却还打算继续捧他。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被人爆出来的那天可能就是他的死期了,曲笛坐到床边,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一米八的大个子无措地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是害怕,但是公司 他签了合约的,那时只沉浸在公司给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签了不少不合理的条款,现在也只能配合着公司行动,没有权利拒绝。 曲笛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可能安慰他,他拍了拍他的脑袋,话还没说出口,曲仲夏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哥,你不用替我担心,大不了就是退圈嘛,没什么的。 正巧这时经纪人买饭回来了,招呼他们出去吃饭,曲仲夏再次笑了笑,好像刚才犯难的不是他一样。 吃饭吧,哥!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村口,接着车上下来个穿着板正西装的男人,细嫩的皮肤一看就是细养出来的,深邃的五官引人注目,双眼在阳光下呈现出好看的棕色,就像是村里女娃子喜欢的那些什么王子。 刘伯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掉了下来,直到人拖着行李箱走到他跟前了他才回神,说话结结巴巴:这这位公子,呃先生,你 时越汐无视他的目光,不耐烦地拍下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说:知道曲家在哪儿吗,带我到曲家去,这钱算路费。 刘伯为难了:咱们村姓曲的不少,不知道你想要去哪家? 带着轻微口语的普通话和那些不加掩饰的注视让时越汐更加烦躁起来,但骨子里的修养还是让他露出一个优雅又虚假的笑,道:曲笛,刚来的那个小伙子。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曲笛前脚进的村,他急匆匆就赶着过来了。 哦哦小笛子家的,他他刘伯忽然惊觉自己不知道曲笛到哪儿去了。 一旁看热闹的大声嚷嚷道:村委会那儿! 放屁!旁边一个人道:明明是跟着他家那个明星堂弟回去了,直走左拐十米,再右拐,一直走到头就是了。 时越汐带上墨镜,对那边等着的司机说道:你开回去,有多远开多远,没我电话别给我回来! 司机点点头,转头离开,时越汐踩着那双上万的名牌皮鞋踏进了那满是黄土的路,没走两步就沾了一写字的尘,行李箱轮子滚过坑坑洼洼的地,发出难听的声音。 身后的人喊道:最好看的那家红色水泥房就是他们家的! 时越汐头也没回,不知道他听见没有,路边的人就这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这么好看的人他们还真是头一回儿见,要是是个omega就好了。 吃过饭后,曲笛帮着忙收拾,接着想再去一次村委,那村长刚才在镜头前对他毕恭毕敬的,或许事情还能解决。 可他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人,时越汐一眼就从门缝里看到他了,挥着手跳起来喊他的名字。 声音把屋里的三人都吸引出来了,曲笛无比头疼,他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堂妹:没想到吧.jpg 第132章 时越汐的形象实在是太过于惹眼了,围了不少人在路口看,胆大的已经朝他吹起口哨,那阵仗比得上曲仲夏刚到村口的样子,只是他不需要敲锣打鼓便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时越汐对那络绎不绝带着调戏的口哨声充耳不闻,像个傻子一样向他招手。 曲笛不想引起更大的骚乱,只能开门让他进来,隔绝了那些人探究的目光,他们也就渐渐散去了,但这个忽然出现的高大帅气的男人肯定会成为这个小村子很久的饭后谈资。 曲仲夏和那两个女孩显然对于时越汐十分好奇,曲笛把人拉到一边,对曲仲夏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话间显然带上了怒气:你来干嘛!我说了你们别管我,我只想自己好好过日子,你 时越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只微笑着看他,还伸出手挡在阳光来的方向帮他遮去带着热度的阳光。 曲笛停下来,推着他就往外走:你快回去。 时越汐人高马大的,打定主意不会走了,曲笛怎么也推不动。 时越汐!曲笛生气了。 他却耷拉着眼角,像是无故被吼的小动物,试着轻轻拉他的袖子,语气中都是委屈:我也不想来打扰你,可是我现在真的没地方去了。 曲笛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家那么大的产业,那半山别墅他一天换一个房间恐怕都可以住一年不重复的了。 你说谎也给我找个好点的借口! 曲笛气得脸色发红,声音都有些抖: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决定?不要总是这样,答应我的事情完全做不到,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见人真的被自己给惹得不开心了,时越汐赶紧解释:我说的是真的! 曲笛还是满眼的怀疑和不信任,时越汐说起谎来都不带眨眼的,他不会再相信他了,曲笛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办,反正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要在这里呆着就自己找地方住去。 第一,这地方荒凉,根本不会有什么民宿旅馆接待外来人,第二,就算他可以让刚才那个翻脸不认人的村长提供住宿,他也肯定受不了这里低到不能再低的生活水平。 别他知道曲笛对什么样的他容易心软,他心里一直留着位置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他只是稍稍低头,用和平时盛气凌人的声线不同,带着轻微哭腔地说:我没骗人,那次船上要杀我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做的,我消失的那一个月他回来做了不少手脚,我刚回来那段时间多忙你也是知道的,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还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没办法我本来就是靠不怎么见得人的手段上位的,公司的人也对我不满很久了,就昨天,你刚走,我就被踢出公司了,我还偷偷去机场看着你上飞机,裁决我的董事会都没参加,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朋友的,所以我才来找你。 哥哥,你别赶我走。 那两个字一出,曲笛理智好像消失了一样,心中汹涌着想要把人搂进怀里安慰的冲动,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不知怎么的就是说不出一句重话了。 你你就是故意的。 曲仲夏看着跟在自己堂哥身后进屋的人,对上双眼的一瞬间好似被人拿着刀子架在了脖子上,对于他的敌意毫不掩饰,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个人了。 哥他是 曲笛对于自己的没出息憋了一肚子气,不情不愿道:我朋友。 时越汐也眯着眼十分友善地伸出手:你好,我叫时越汐。 啊曲仲夏有些战战兢兢,明明是个好看得紧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握上时越汐那微凉的手没一秒就立刻分开了:你好我是曲笛哥哥的表表妹。 时越汐盯着他,用渗人的语气道:我知道你。 好像自己已经剥光了什么隐私都不剩地站在他面前,曲仲夏想逃他咽了咽口水,僵硬地笑了笑:我先回房了,您自便。 不自觉就用上了尊称。 曲笛把人带到房间,时越汐把自己的行李箱和曲笛的并排放在一起,还强迫症似的把有些歪斜的行李箱推正了。 曲笛看了看时间,对他道:你自己呆着,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 实不相瞒,他就是怕曲笛就这样跑了,他又逃跑的前科,时越汐可不敢放他一个人出门。 曲笛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时越汐连忙跟上。 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有了一个出名堂妹的加持,村长的态度着实好了不少,他做出为难的样子,解释道他家里分到的那点地被他承包给了好几个人,除了他家建房子那里,别处的地的使用权应该暂时回不到他手上了。 可村里本就没什么年轻人了,很多地原本就荒下来了,别的人也看不上他们这个小村子,还会有人承包他家的地吗? 在曲笛不屈不挠的追问下,村长破罐子破摔,说出了实情,原来他看曲水亮不大可能回来了,加上村里又没有亲属,他就把地拨下去给自己儿子和几个村干部的孩子盖房子结婚了,那块农田也分给他家孩子用了。 这分明就是以公谋私,曲笛还是在心中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想要商量解决的态度来:这件事您想怎么解决。 可村长并不打算解决问题,他像是责怪曲笛不懂事一样:分都分下去了,土地使用权也做了转移,按理来说现在这些地也不归你了,你说你在城里混得好好的,回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抢什么地啊,你看看你堂妹,有钱了还知道回来做点贡献,你父亲当年闹出了多大的事情,我们都没怪你。 他不加掩饰地把自己的责任推到曲笛这个罪犯之子的身上,还责怪他有钱了回来吸血。 末了还好心地提醒:这地方还有谁买得起地,要不这样,我给你两千,你家房子那块地就归村里了,正好村里人说想建个土地公庙,你表妹出资,你出地,到时候把你俩的名字都刻到功德墙上。 他明目张胆地哄骗曲笛把家里最后一块地贱卖给他,曲笛看起来是好拿捏,但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轻易让步的,他现在不只有自己,还有糖糖等他去养,以后要带孩子肯定不能全职工作的,这笔钱他原本打算做孩子成长的备用金。 你这算是滥用职权吗?土地使用权转让必须本人签订转让合同,而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村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靠在已经起皮的黑色皮质转椅上,点了一支烟:明明是你回来签的合同,村里的人都能证明,合同我们家里也存得好好的,还有村干部作证,你是不是忘了? 这种小地方,条件艰苦油水不多,都是村民自发选举的村长,一般都是村里有名有钱的人家,花一点钱买他们手上的选票,村民肯定愿意,选上来之后村长就是一村的主心骨,而且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要还想要在这里住下去,没人会选择得罪他。 利益侵犯不到自己头上,他们宁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可能真的拿他没办法,他没时间金钱去处理这件事。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两千块能做什么?村长嘴角挂着的胸有成竹的笑仿佛是对他最大的嘲讽,讥讽他不识好歹,以卵击石。 分卷(96) 哦,这样啊。时越汐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声音传入耳中,当村长以为他要答应了的时候,时越汐继续道:那你等着法院传票吧,你说得对,我们是城里人,有钱得很,请得起最好的律师,也耗得起时间,这点地的确不当回事,但是 时越汐冷冷地对村长一笑:你给我不痛快了,我也得给你找不痛快,你说是不是? 你你村长气得胡子发抖,手指指着他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好看的alpha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眼神中都是让人害怕的气势,村长转向了曲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没良心,不说你给村里做什么贡献,还想回来卖地分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多穷,那些地荒着不用能干嘛?你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赶啊! 时越汐直接把人拉到身后,抓住了村长那不安分的手指,微微用力往上掰,看着他扭曲着表情差点要跪倒在地,道: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他放开了村长,村长抱着自己快要被折断的手指不住地哀嚎,时越汐凛若冰霜:他一没靠你生,二没靠你养,你少给我做作矫情,恶不恶心,话我就撂这里了,一周内把曲笛该有的东西给我弄回来,不然我就让你看看城里人怎么咄咄逼人蛮不讲理。 说完时越汐就拉着呆住了的人离开,曲笛被他拉得一趔趄,接着顺从地跟着他走了,走了不到两百米,时越汐主动放开了他的手,不安地在裤子边磨蹭,踌躇着道:我那不算动手打人。 曲笛噗嗤一笑,他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他一笑,气氛就融洽了不少,时越汐知道他不怪自己,高兴得很,果敢地伸出手想要再次把人牵住,但这次曲笛却没让他如愿,收敛了笑意往住的地方走,时越汐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搜到了我的盗文,都更新到最新章了,心累。 第133章 曲笛第二天一早起床,打算去买早餐,毕竟接住在别人家里,总要帮着做点什么。 时越汐这个尾巴自然得跟上的,他换下了那身板直严肃的西装,套上了衬衫长裤,头发随便抓了两下便显得精神阳光,看着就是个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但躺了一晚上硬地板的小王子今天浑身酸痛,起床的时候由于曲笛迷糊还被踩了一脚,他揉着肚子跟在他身后。 村里就一个小小的菜市场,都是些老人家在卖点自己家里的蔬菜鸡蛋,有个年级不小的爷爷带着小孙女在入口处卖粥。 这里没有一次性的餐具都是自己带着饭盒来盛带回去吃。 种类也只有皮蛋粥和玉米甜粥两种,买的人不多,生意不太好,村里大多数人都会在家里解决。 家里没有保温壶,曲笛直接拿了个铁锅过来,让人盛五人份的早餐,曲笛还顺道买了点菜和一小袋米,打算自己做饭。 两人慢慢踱回去,时越汐趿拉着蓝色的廉价塑料拖鞋,手拿着一个瘪了几处的老锅,还是吸引着人不断朝他身上张望。 曲笛加快步伐走了回去。 中午,村长带着地契过来了,可能是被时越汐吓怕了,好声好气地商量着他们付钱把荔枝林的那块地和农田给买了。 他们也建了房子住了好多年了,花了不少钱,不想就这么搬走。 几家人凑了十五万,把好几叠红色大钞从手上包了好几层的塑料袋里拿出来。 村长诚惶诚恐地把东西摆到曲笛面前,道:我们村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也只能拿出那么点了。 这其实和曲笛想要的心里价格差了点,但都是一个村里的人,知道他们也过得不容易,这十五万对他们来说真的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曲笛没有为难他们,按住了不满意这点钱还想讨价还价的时越汐,在新的土地使用权转让书上签上名字盖上手印,把钱收下了。 来的人哈腰道谢,并把他们家房子那块地的地契给了曲笛,曲笛也一并收下了。 曲笛把钱都收好,转身去厨房做午饭,时越汐还在絮絮不休刚才的事情,说十万块太便宜了。 曲笛拿出鸡蛋打散:他们一年可能也就一万左右的收入,可能村长家还多点,但也不会多多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没打算靠这块地发财,你别挤在里面,不帮忙就出去。 我就是来帮忙的。他狗腿地蹲在地上翻着买来的菜,只有玉米土豆和油麦菜,油麦菜还是他最讨厌的青菜,嫌弃地丢到一边。 他拿起土豆:我来削皮? 曲笛在鸡蛋夜里放了点干虾米:中午吃油麦菜。 时越汐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但他却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去择菜。 午饭很简单,一盘清炒油麦菜,一盘辣椒炒腊肉,一碟韭菜煎鸡蛋,加上干虾米蒸鸡蛋,菜五个人吃有点少,但农村没啥肉,这算是丰盛的了。 大家吃饱后,曲笛便宣布了自己打算明天离开的消息。 曲仲夏惊讶道:你不是还得住几天吗?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对啊经纪人也附和道。 但曲仲夏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曲笛,虽然两人根本不熟,但他就觉得这个哥哥温柔又可靠。 而经纪人则是想着两兄弟一块回去还能再加点兄友弟恭的热度。 曲笛笑了笑,道:不了,得回去带孩子。 孩孩孩子?曲仲夏差点拿不稳手里的筷子,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他哥年纪也不算大吧,换身衣服重返校园说他是学生绝对有人信,怎么连孩子都有了,人生进程是不是快了点?现在这个社会,别说beta了,就算是omega也开始追求自我,晚婚晚育去了。 曲笛着手收拾,时越汐也在一边帮忙,曲笛淡淡道:没结婚。 啊曲仲夏也意识到他可能有什么难处,便不再追问了,只问了下他的联系方式,说到时候想要去看看他。 隔天,修路工程也开始了,曲仲夏要接受采访没有去送曲笛,曲笛两手空空,身后是抢走他行李箱的时越汐。 除了曲仲夏几人,没人知道他今天离开,村口的刘伯也去看热闹了,门闸拉上贴了张休息一天的纸,曲笛把买来的水果放到了门边,一个字也没留。 村里的人很快就会忘记他这个去而复返的曲水亮儿子,他一直都是过客。 时越汐追上去,扬起尘土:你还有一块地怎么办? 曲笛一边走一边道:村里不是要建土地公庙吗? 时越汐惊呼:你就白白给他们了!? 当然不是。他瞧着远远驶来的面包车,语气愉悦道:卖给我弟了,二十万! 都出钱修路了,也不在乎再花点钱修个庙,给自己的个人访谈再加上点事迹,不过到时候那块功德碑上应该不会有他的名字了。 不过又如何呢?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那段混浊的,昏暗的,仅仅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光亮的记忆,他想要好好忘记。 从此,他便只过自己的人生。 他们赶在晚上回到了p市,曲笛在齐善的帮助下早就组到了房子,他到了齐善家看了孩子,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他得去看看房子,明天就来带走孩子。 你回去小心点! 好。曲笛走入黑暗当中。 齐善送他到门口,正考虑要不要让父亲开车送他去,不远处路灯下站着的一个人拉着两个行李箱迎了上去。 那人看着很是高大,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面容,只见曲笛伸手去接他的行李箱,却被那男人躲过了,曲笛停下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接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那会不会就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啊 曲笛顺着地址找到自己租的房子时,有点不敢相信,这差不多一百五十平的顶楼公寓,他那点钱真的能租下来? 齐善联系他的时候很是激动地说自己帮他捡了个大便宜,租到了两室一厅一书房的公寓,他以为顶多一百平,房间应该也不大。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诈骗他在门口花盆下摸到钥匙,开门之后疑虑就更大了,这分明就是精装修的高价公寓,位置还接近市中心,怎么可能一个月一千租下来? 这地方你花了多少钱?时越汐显然也蛮好奇的,曲笛看起来不像是会花很多钱租这样一件房子的人。 曲笛没回话,直接打电话给了齐善,得到了齐善的肯定答复,自己的确没有走错地方,这房子原先是一对老夫妻的,现在子女接出国,就租出去了,没打算赚钱就想有个人给看看房子,添点人气。 既然如此,曲笛也不纠结了,进去之后试了试一些电器,运行良好,而且大部分像是新的一样。 曲笛进了主卧把要跟进去的时越汐关在了外面,隔着门道:你自己找个房间睡吧,明天让梁俊接你离开。 他不傻,就算他看了新闻得知时家是真的管理层大洗牌之后,也知道时越汐不可能就这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网络上还有人热火朝天认真分析他重新接手公司的可能性。 时越汐在门外喊了好几声都没人搭理,只好丧着气到隔壁房间去了,他坐在柔软的床上,拿出思考投资方向的架势考虑留在这里的可能性,一直到半夜,他才起身去洗澡,一洗就洗了一个多小时。 于是,曲笛第二天从被窝里挖出一个发着高烧的时总,他口齿不清地喊着想吐。 曲笛赶紧翻了翻客厅桌下十分显眼的医疗箱,恰好找到了温度计。 38.6,这算高烧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时越汐还在用仅存不多的力气挣扎着,有气无力地说:不去我不去医院别带我去医院 他死都不肯配合 曲笛那小身板根本扛不起来,累得满身大汗之后,时越汐猛地推开他,吐了满地,他难受地喘着气,很抱歉地说:对不起弄脏了,我我会弄干净的,你别生气。 说着像是要起来的样子,曲笛没好气地走过去,把人按回床上,把房间打扫干净,接着端来温水喂他喝了几口。 时越汐的目光没离开过他,看着他走进浴室,拿着毛巾出来,叠好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他的声音温和,像是一汪秋水:这里没有退烧贴,我去买点药回来,你睡会儿吧。 额头上微凉,比不上退烧贴,没一会儿就被身上的温度浸染了,他胸闷想吐,可想着方才曲笛对他关心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上的毛巾已经变成了冰冰凉凉的退热贴,桌上放着一杯水和几粒药,可没见人。 门没关,外边传来电视剧的声音,还夹杂着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接着是有人往这边愈走愈近的脚步声,那人推开门来,手上端着一碗粥。 醒了? 唐朝白低沉的声音宛若一道深水炸弹,在时越汐的耳朵里轰炸开来。 你tm怎么在这里!? 他虚弱无力还带着嘶哑的声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作者有话说: 时某:装可怜,我是专业的(张伟律师邀请.jpg 第134章 唐朝白把碗放下,轻飘飘道:我来和我的租客签订合约,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房子是你的!? 唐朝白自顾自说道:早知有人会蹭房,一室一厅该够用了。 他早先只想曲笛能住得舒服安全一点,调了很久挑了这间,主人的确要出国常住,他花高价买了下来,再花点小手段,曲笛的朋友果然找上他了。 不过即使他没看上自己这间房,换成其他的,他也有办法把那变成他唐朝白的东西,就是麻烦了点,不过幸好,一切顺利。 时越汐说起来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追人,选择了最蠢最直接的办法,特别是和唐朝白这个经验丰富的商人比起来。 他脱口道:我艹。 唐朝白只丢下一句:放桌上了。便转头离开。 曲笛在客厅哄孩子,桌上放着签好了的租房协议,他听见声音也没有转头看他。 唐朝白道:他醒了。比起刚才带着得意的样子,他现在看起来有些木木的,就像是等着曲笛点评他的完成情况。 曲笛买药回来便在门口碰到了他,他身后的人带着糖糖和他的东西,看起来其中一个是保姆,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曲笛皱眉,问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唐朝白便说自己帮他把糖糖带过来了,曲笛对他算是最友善的,他诚心说了谢谢,并说新房不方便留人,十分明显地开始逐客。 可唐朝白却从秘书手上接过一份文件,一板一眼地说:其实我今天是来和你谈租房合同的事情,我想还是进去谈会比较好。 结果自然是曲笛瞬间生气,要把人关在外面,可这时候糖糖忽然哭了起来,他手忙脚乱之际唐朝白不要脸地挤了进来,把带来的秘书保姆全部关在了外面。 糖糖闹得厉害,大概是饿了,曲笛只能先去给他冲奶,唐朝白一直忙前忙后在帮他打下手,最后孩子不哭了,唐朝白才坐到他的对面,把合同放到他面前。 曲笛自然是气得脸都红了,咬牙说自己明天便搬走,不租了。 这自然也是唐朝白预料之中的,他不慌不忙道:根据之前的口头协议,现在退房,交的押金和半年的房租不会退还,你还得付我违约金。 我们还没签合同! 唐朝白不紧不慢地说:你委托他人和我商谈,答应先交钱,而且觉得便宜同意了一次性交半年房租的要求,等你回来之后再补签约,关于这点,我们商议过程全程录音,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秘书拿进来。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唐朝白这是受着被讨厌的风险来接近他照顾他,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这不过是一时的,他有大把时间让曲笛接受他。 最后曲笛还是舍不得那笔钱,愤慨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力透纸背,能看出来他有多么不情愿。 分卷(97) 曲笛没说话,唐朝白便主动道:既然已经处理好了,我先走了。 曲笛现在不想和他多说哪怕一个字:嗯。 这也是唐朝白能预料到的,但他依旧有些失落,走之前轻轻带上了门,像是怕惊动到里面的人 。 曲笛环顾了房子,原本十分完美称心如意的地方忽然变得膈应人,早该想到的,他们都是自负骄傲的alpha,哪会乖乖听话。 曲笛隔应,房里的人更加隔应唐朝白这个心机男! 时越汐偏着头恶狠狠地盯着那碗粥时,曲笛抱着昏昏欲睡的孩子进来了,他立马恢复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饿了。十分理直气壮且师出有名。 但曲笛并不吃这一套:我抱着孩子,你要饿了就吃,不饿我就拿出去了。 原本他就对时越汐不待见,加上唐朝白的出现,就更加看他不顺眼了。 这种不愉快延续了三天,因为期间时越汐赖着说还不舒服不肯走,唐朝白频繁过来充当起关心租客的好房主,他们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曲笛连喝水都会噎到。 他无力改变,不想再和他们争辩,开始浏览起一些招聘信息,可他没什么时间还有个孩子,根本找不到什么工作,最后他还是再次拿起了笔,做一些帮人修改剧本的工作。 这份工作还不是他自己找的,是苗月杉主动联系他说自己这边有一份剧本需要改问他能不能帮忙,他不知道苗老师怎么找到他的联系方式的,但他能感受出来,她对自己仍旧抱着很大的愧疚,对于当年的不信任和对他表露出的失望。 曲笛倒是没有怪过他,当年的事,无论换作是谁都会用把损失减到最小的方法来解决,苗老师不止要对他负责,还得要对手底下的每一个人负责。 他同意了,并像是个老朋友一样和她谈了谈,约苗老师有时间聚一聚,电话那边哽咽着说好。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对未来太乐观了,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有太多他预料不到的难处。 孩子黏人,他只能趁着他睡觉的碎片时间和晚上工作,孩子一哭必须放下手下的东西,没几天他就憔悴地像是站都站不稳了。 孩子我来带,你给我去睡觉!时越汐说着不顾他的反对把孩子抱过来,像模像样地哄着。 曲笛不愿意,他不相信他这个大少爷能带好孩子,时越汐露出许久没见的冷脸:我看你进医院了谁来管这个小屁孩。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他其实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太妙,偶尔还有晕眩的感觉,唐朝白那每天送来的炖汤他从一开始的拒绝到现在的接受,也只是想要把身体养一养,但很明显,他这样糟践身体,喝什么都补不回来。 曲笛睡了很绵长的一觉,没有孩子的哭闹,没有人问他进度,梦里是软绵的白云,他躺着看星星月亮。 时越汐还是搞不定,糖糖乖的时候的确很乖,但一旦闹起来就怎么都压不住,拉头发,咬衣服,整个一个大魔王的样子。 应付不住的时越汐最终还是拉下脸来敲响了隔壁家房门,唐朝白开的门,一身休闲服,屋里放着钢琴曲,整个一个做作的小资做派。 时越汐十分鄙夷,完全想不起自己家浮夸的模样。 小鬼啜泣着往里头张望,十分好奇,时越汐把孩子塞给他,唐朝白下意识接住,悠扬的音乐声似乎安抚了他,没多久他就趴在肩膀上睡着了。 唐朝白照顾了糖糖一下午,傍晚时越汐精神抖擞地来接孩子,唐朝白却连门都不开,直到他疯狂按门铃,唐朝白才被吵得不耐烦打开门。 他简单明了地说自己待会儿会带着晚饭和糖糖一起过去,让他回去,这是一个好机会,接近曲笛的好机会,虽然利用了糖糖,但唐朝白不觉得愧疚,自己劳心劳累带了他一下午。 时越汐只能带着一肚子气回去。 曲笛闻着饭香醒来的,他揉着眼睛还有点迷糊地走到客厅,饭桌旁时越汐把保温盒的菜拿出来,沙发上坐着唐朝白在喂孩子奶。 听见脚步声,两人异口同声地看向他:醒了? 嗯。曲笛走过去从唐朝白手上接过孩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唐朝白看了时越汐一眼,无视他警告的眼神,如实回答:他搞不定糖糖,只能我帮着带,顺便把晚饭带过来了,快来吃饭吧。 孩子吃饱了就睡,三人那么多天第一次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曲笛也不再摆出不耐烦的表情了,这两人的确帮了自己很多,说实话,要不是他们,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唐朝白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敌意没有那么深了,这是他第一次留在这里吃饭 现在的表现或许决定着他有没有下一次。 于是他便试着给他夹了菜,曲笛温声谢谢,吃了,一边的时越汐自然不甘示弱,两人比赛似的不停给他夹菜,导致他不知不觉吃撑了。 饭后时越汐切了水果,三人坐着看电视节目,恰好放着娱乐新闻,一张帅气的脸占据了整个电视屏幕,曲笛认得,那是唐夕言之前专辑的宣传照。 主持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唐夕言的复出准备,两个月后将有一场复出演唱会,他消失了一年有余,许多粉丝都激动得不得了,到他的新公司楼下拉横幅。 唐朝白在一边道:他自己去谈的合作和签约,现在已经签了新公司。 那个公司不像棠艺那么有影响力但也算是很有实力的一家公司,出名的艺人不多却个个在各自领域能排到前头的,选人标准出了名的严格。 唐夕言似乎是今天娱乐新闻的重点,主持人从他出道开始介绍他的经历,说个没完,曲笛看着电视上意气风发的照片,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唐夕言的样子。 自大,暴躁,任性,嚷嚷着要把他丢出去,但听到是唐朝白让他来之后只敢时不时过过嘴瘾,像个不断发光发热的小太阳。 自己只是个跟在他后面打杂的小助理,如果自己没有来y市,没有遇到这些人,生活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吧 找一份平凡的工作,做一个平凡的人,安安稳稳地找一个伴侣,结婚,生子。 要是有人问他后不后悔,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个答案居然是不后悔。 你疯了吗,他问自己。 唐朝白来得越来越频繁了,曲笛有了更多空余时间修改剧本,得知唐朝白就住在隔壁之后也没太大反应,只从他手上接过糖糖,让他吃饭去。 时越汐看曲笛抱着孩子回房,蹭到看着曲笛消失的地方发呆的唐朝白身边,小声道:你说,他是不是接受我们了? 唐朝白却岔开话题:舒逸接了一部电影。 时越汐撇撇嘴:他接电影关我什么事? 最好没日没夜拍电影,滚得远远的,别来烦曲笛,他一想到岛上的那件事都要失眠。 唐朝白转身,声音幽幽传来:那部电影的剧本曲笛正在修改。 作者有话说: 时越汐:就算是一室一厅,我也有本事和曲笛挤一间房间(骄傲.jpg abo在劫难逃 第135章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曲笛的剧本也改好了,他整理好文件直接发给了苗月杉,苗月杉看完之后对他赞不绝口,并邀请他到剧组随行,如果有需要的话还是得他帮忙中途修改。 曲笛回绝了,如果随行拍摄,他大概率要吃住都在剧组了,这部剧是民国年代剧,肯定要到影视城去的,一是他想休息几天带带孩子,二是他不想到陌生人太多的地方去。 苗月杉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没有勉强他,第二天就把钱给结算了,大概是苗月杉照顾他,他不算什么知名编剧,但还是给他谈到了1000一集的价钱,一共42集,他拿到了4万多,不愧他熬了那么多晚的夜。 当天晚上他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饭菜,五菜一汤,汤也是他花了一下午熬的排骨莲藕汤,简单地加上一把花生,味道鲜甜,两个大男人硬是把一大锅汤给喝完了,桌上的菜也所剩无几。 唐朝白很识趣,这段时间偶尔留下来吃饭,吃完就走,从不逗留,曲笛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时越汐招呼他过来一起看电视。 上面播放着最新的综艺,艺人玩着最新的游戏,笑声不断,但曲笛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抱着孩子回房了。 他还得给孩子洗澡,洗完澡就该睡了,孩子要起夜喝奶换尿布,他要争取多点时间休息。 时越汐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电视里频繁的笑声此刻却显得有些孤寂,他手里捧着手机,手指翻飞,不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往曲笛房间位置看了一眼,接着走到阳台外边,表情严肃,声音压低,不知在和谁讲电话。 一个女人也能让她跑了,你们丢不丢人!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情才走进厨房。 他热了一杯牛奶,关了电视,端着走到曲笛的房前,敲了敲房门,对里面的人喊:我放门口了,你记得喝。 不知是什么时候形成的默契,他每晚把牛奶放到门口,曲笛不会出来,但第二天空杯子就已经洗干净放到碗橱里面了。 他们的话还是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说自话,拼命找话题,曲笛肯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高兴半天,实话说,他有些累,但他却还是努力拉进两人的距离,曲笛一步也不肯往他这边走,他只能努力跑过去。 安静的夜里,孩子的啼哭格外明显,时越汐一向警惕,几乎是孩子哭的第一秒就睁开了眼睛,他没当一回事,小糖糖每晚都要起来喝奶,靠哭声提醒父亲自己饿了。 时越汐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他渐渐觉察出今晚不太一样,孩子哭声依旧,也听不见曲笛起身去厨房拿东西的脚步声,五分钟之后,孩子哭累了,哭声断断续续,一点力气都没有,时越汐连忙起身。 他敲门砸门里面都没反应,时越汐便去门口的架子上找到了备用钥匙开了门,他急出一身冷汗,进门时差点跌倒,可却发现曲笛好好地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身侧,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眉头紧锁,额头满是冷汗,嘴里喃喃着什么。 时越汐先把孩子抱起来,走到床边摇了摇似乎被噩梦魇住了的曲笛,曲笛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双眼瞪大,双眼无神却表情惊恐,他的指甲掐进了时越汐的皮肉。 接着他又忽然放手,尖叫一声躲进了被子里面。 时越汐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他慢慢走过去,犹豫着拍了拍被子下仍旧有些颤抖的曲笛。 曲笛 他凑近了却听到曲笛在喊自己的名字:别打我时越汐,你别打我声音浸染上了哭腔,可怜又卑微地哀求着时越汐。 时越汐心中一痛,缩回了自己的手,他瞳孔紧缩,失神地后退了两步,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他刻意去忘记,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曲笛记得清清楚楚,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抹杀掉他对曲笛的欺辱。 那些记忆,那些恐惧,深深地留在他的灵魂中,不知何时会变成午夜梦回的恶鬼,掐得曲笛无法呼吸。 好在曲笛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从刚才的梦境中脱离出来,他浑身汗津津,掀开被子便看到时越汐抱着还在在不远处站着,两人相顾无言。 时越汐似乎怕再吓到他,勉强笑了笑,道:我带他出去喝奶。 这些事他这段时间熟练了不少,曲笛并不担心,看着他逃似得离开也没说什么,他说不出安慰的话,那些真真实实加注在他身上的伤害让他无法对时越汐产生怜悯。 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即使是假的,他似乎还是能感觉到刺痛,梦里的场景比现实他所经历得更加血腥可怖。 可能是那段时间听得太多了,所以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人虽没真的动手,但却阴森森地给他说着各种刑具的用处,语气中充满着将那些东西用在他身上的期待。 第二天时越汐早早醒了,吃早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平时总爱和唐朝白呛声,今天却一声不吭,连唐朝白都觉得奇怪。 曲笛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吃过早饭带着孩子下楼散步,遇到了一只可爱的柯基,和他主人一起走了一段路,顺便聊了聊。 他磨蹭着回到家,发现家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响都没有,他愣了一秒,关上门,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或许是从小受教育比较晚,时越汐的字不怎么好看,就只有签名还能看出点飘逸风范,几行字写满了一张a4纸,生怕他看不见。 我先和梁俊回去,你得按时吃饭睡觉,别熬夜了,我还在p市,有事打我电话。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和其他字格格不入,一笔一划似乎都用了心思慢慢写出来的,他努力把这三个字写好,但写出来却有些不伦不类,像是孩子刚刚学写字一样,态度谨慎却写得歪歪扭扭。 两行字曲笛看了不知几遍,最后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唐朝白对时越汐的忽然消失没有问一句话,只是来得更勤了,曲笛忍不住问:你不上班吗? 棠艺那么大的公司,老板却天天到这边做饭洗碗,偶尔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唐朝白拿起玩偶逗得孩子呵呵笑不停,道:你别操心了,棠艺总不会倒闭的。 一个月后,曲笛帮着修改的电视剧《梨园》开拍,主角就是传了很久的舒逸和新晋小花仲春夏,两个alpha的爱情,这是很罕见的题材,宣传文案一出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主题曲由最近复出的唐夕言演唱,他将第一次挑战戏腔演唱,这首歌也会出现在他的复出演唱会上。 有些网友注意到了,编剧一栏出现了曲笛的名字,这个当年在圈里引起轩然大波的人再次引发讨论,加上这部剧还是舒逸这个曾经承认两人情侣关系的视帝主演,主题曲演唱者也是当年力挺他的唐夕言,便更加有挖掘的空间了。 短短半天,这部剧就占据了热搜的半边天,连曲笛的名字都被送上了热搜第五。 营销号纷纷下场,一个视帝爱上平平无奇的小编剧,最受欢迎歌手默默守护的故事欲然纸上,各种细节被扒得一点都不剩。 网络上吃瓜正热烈,曲笛却已经接下了一部网剧的剧本修改,这次事件很宽裕,都市情景轻喜剧,少了历史考究的需要,做起来会轻松一些。 周日,曲笛带着孩子到附近的商场逛街,期间收到了时越汐发来的短信,他说自己有急事回去a市,会很快赶回来。 曲笛只看了看,没当一回事,把注意力放回婴儿衣服上。 阴暗的审讯室里,铁架上绑着一个女人,她不过比时越汐大两岁,看着却像是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身材臃肿,皮肤松弛,身体富态神情看着却像营养不良,精神萎靡。 分卷(98) 时越汐拿了吧椅子坐在她对面,给了个眼神,站在一边的手下便把脚边的那桶冰水将她浇透,女人冷得发抖。 时越汐漫不经心地说:现在脑子清醒点了吗?时菲敬? 呸!时菲敬声音嘶哑难听,完全没有了当年灵动浪漫的样子,宛如在寂寞中等待着生命走向尽头的病人。 时越汐,你还是那么让人恶心! 时越汐将双腿jiao叠起来,淡淡道:听到了吗? 旁边的房间隐隐传来陆晚的隐忍却痛苦的叫声,时菲敬却冷笑道:不过是我的一条狗,怎么的?你还想拿一条狗威胁我?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念在我们还算是有血缘关系,我已经给你活路了,找出那些人对我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你以为我留着你这个又丑又恶心的女人干什么? 啊!不知哪个字刺激到了时菲敬,她朝着时越汐的方向扑过去,但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她又重重地撞到了背后的墙。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这个低贱的妓子儿子,你个小贱人! 时越汐早就把她在国外发生的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她本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从小到大就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就算恨时越汐这个杀了自己亲人的凶手,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她没有手段没有人脉,甚至连一点胆量都没有。 改变她的不过是一个晚上,他被一群禽兽夺去了贞洁,在医院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永久的损伤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可那几个无业游民早就跑没影了,时菲敬逐渐出现了精神问题,在日日夜夜的自我撕扯和绝望中,将所有的恨都归咎到了时越汐身上。 第136章 时越汐呆了一个多小时便出来了,梁俊拿出白色的手帕,他擦了擦身上不小心溅到的血,可那一小块暗红色的血液早已凝固,时越汐皱着眉把手帕丢回去,梁俊精准地接住。 我去换衣服,他们两个不用留了,让方亦轩带人去公司查账,两周内我要在桌上看见名单。 没有人里应外合,时菲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接手公司,坐上决策人的位置,除了那些以为他死了,一早按捺不住出来扬武扬威的,剩下那些他也得全部揪出来。 审讯室刚刚经历了一场酷刑,绑着的时菲敬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血混合着汗液浸湿了她的长发,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她脚下形成了一小块水洼。 她呼吸浅弱,铁链在她手臂上磨出血来,梁俊领着人进来,举起枪,打算了结了她,似乎是有感应,时菲敬慢慢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对上枪口,她毫不畏惧,甚至勾了勾嘴角,带着不屑和骄傲。 她还没有输。 枪声响起,不久后一辆车从半山别墅后门驶出,看门的狗朝着车厢叫了几声,最后被主人呵斥住了。 曲笛很烦恼,《梨园》开机仪式上了热搜,第二天艺人们纷纷进组开拍,影视城守得严,记者蹲了好几天都没看见人,便将视线转移,找到了曲笛身上。 最近两天总有记者在小区门口守着,只要他出去便扛着机器追上来,偶尔还会有人摸到他家门外敲门,邻居不堪其扰,曲笛也很头疼,已经动起了搬家的念头。 哥! 这天,忽然接到了曲仲夏的电话,他压低声音,语气着急,似乎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爸妈来y市了,怎么办?严格上来说,曲仲夏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遇到紧急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慌乱,他也不敢和经纪人说,只能乘着工作间隙给曲笛打电话求救。 他们怎么忽然 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他们的短信,我之前有说过我要去y市,他们一问我还在不在y市,我睡糊涂了就说我在,结果他们就说要过来,今天下午的飞机哥,你帮帮我。 他在剧组不能乱跑,即使出去也要和经纪人报备,公司那边盯得紧就是怕他露馅了,怎么可能会让他去见父母,要是被记者拍到了那还得了。 哥曲仲夏像是要哭的样子,一米八的大高个手无足措地躲在化妆间角落,找到他这个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没事,我现在坐飞机赶过去,你把航班消息发我,我帮你去接机。曲笛一向心软,更何况是这个和自己又血缘关系的堂弟,他对自己表现出的巨大依赖让曲笛心里充盈着温暖。 说来可笑,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亲人的感觉,他甚至都不觉得这是麻烦,只有充实和满足感,真是奇怪。 时间紧急,他只好把孩子托付给唐朝白,没说原因,只说自己要去y市一趟,唐朝白看他急,一个电话就给他买了时间最近的航班,找人开车把他送过去。 到了y市,刚好离曲仲夏父母到的时间还有两小时,他在唐朝白给她订的酒店房间放下简单的行李就再次赶到了机场。 他临时做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曲仲夏父亲曲世清的名字,他随着接机人群站在外面,将牌子举过头顶,眼睛盯着每一对中年夫妇。 他见这个叔叔的次数不多,早已忘记他的样子了。他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对穿着简单的中年夫妇四周看了看,随着人群往外走,最后目光落在了曲笛手上的牌子上。 他们谨慎又疑惑地走到曲笛面前,曲世清问:你是 曲笛怕他们把自己当成坏人,赶紧搬出曲仲夏的名字:我是帮仲夏来接您的,您先出来吧。 曲笛想要接过他们手上的行李包,曲世清没让他拿。 咱们自己来就好,小伙子,我们儿子怎么没来? 曲仲夏今天早上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下午会来接机的,孩子他妈在自己耳边念叨了几个小时,不管孩子变成什么样子了都不准动手。 他原本还有点紧张的,现在倒是连人都没看到。 仲夏工作忙跟艺人去影视城了,暂时出不来,所以让我来接你们。 曲仲夏光知道急了,想到找他去接机,但是接机之后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例如接下来的时间要怎么拖住父母,怎么说才能让他们见不到孩子而不怀疑。 曲笛急中生智,给他安了个艺人助理的身份。 什么艺人?他们这几年和孩子完全没有联系,光知道他说了一嘴自己在y市,逢年过节也会打些钱回来,这次来访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原本想要过来再慢慢联系孩子的,但孩子母亲按捺不住,给他之前的电话号码发了信息,她是不抱希望的,但没想到曲仲夏竟然真的回了信息,他们便急不可待说要过来。 曲笛耐心说了说艺人助理的工作,老人家很多疑问,曲笛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把话题转移了,说起了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到了下榻的酒店,曲世清还讲个不停,没想到小时候的小萝卜头都长那么大了,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一家人在外互相照顾也是好的。 那小子居然没有提起过你。 曲夫人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看有外人在便没好意思责怪他,要不是一开始他一听孩子的声音就挂电话,孩子至于后来都不和他们联系吗? 门童上前帮忙拿行李,曲世清一惊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口,里面大厅摆着一个巨大的天使像,飘逸的翅膀张开,女天使仰着头踮着脚似乎要飞往高空,下面围着一圈新鲜的花卉。 他们家虽说算是小康之家,但平时也没出入过这种地方,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曲世清有些紧张,他把曲笛拉到一边,在门童礼貌的注视和微笑中小声道:笛子,你是不是走错了地儿了? 没走错。曲笛干笑两声缓解尴尬,说出准备好的说辞。这是仲夏跟的那个艺人准备的,打了招呼了,你们住这里不花钱,别担心。 唐朝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的,曲笛只问他能不能帮忙多准备一个双人房,他说都交给他处理,他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是全y市最贵的五星级酒店。 这这艺人那么好啊曲世清还是有点不相信。 都是这样的,艺人助理同吃同住,关系都不错的,先进去吧,别站在门口了。 曲夫人也扯了扯曲世清的衣服,语气中带着自豪:别那么小家子气了,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又不是偷来的骗来的。 她不停地张望着这富丽优雅的环境,心中庆幸,看来自己的孩子过得很好,出息了。 入夜之后,曲仲夏终于逮着时间给父母打电话了,夫妻俩兴奋地和他说着酒店多么好东西多么好吃,让他记得谢谢自己的老板。 他们眼里,那个艺人可不就是他的老板吗? 曲笛一早给他发了消息,曲仲夏连连说是,听见父母雀跃的声音,他五味杂陈,父母不停地夸赞他有本事,似乎将他之前的不长进全都抹去了,他是得意的,但他们说着说着便带着哭腔述说着对自己的思念时,他捏紧了手机,道:工作还走不开,爸,妈,再过两天吧。 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打扰到儿子工作,曲夫人赶紧笑着说:没事的,工作要紧,我们就是久没见你了,想得很,我们来都来了,肯定等你,你也别和老板说请假哈,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得努力工作 母亲话总是说不完,曲世清好几次想插嘴都被瞪回去了,曲仲夏耐心听着,是不是回答两句,从前让他不耐烦的唠叨现在他倒是乐意听了。 春夏!该你了。 曲仲夏慌忙捂住电话,打发了经纪人,老两口似乎也没听出称呼有什么不一样,只怕自己打扰到儿子工作了,叮嘱了两句让他认真工作便挂电话了。 他一直忙到半夜才完成拍摄,回到化妆间换衣服,经纪人拿着行程表翻了翻,说:明天得去把主题曲mv的几个镜头补拍一下。 曲仲夏累得不想说话,点了点头,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经纪人连忙敲打他:你别不放在心上,明天夕言也会来,你主动点,多说几句话,知道吗? 他们公司靠着曲仲夏赚了不少,但资源上还是虐,经纪人一直和他说要想办法和圈内人打好关系,以后他们有资源的时候也能想到他。 曲仲夏漫不经心:知道了 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微微抱怨: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光我们急有什么用,你也要放在心上啊! 曲笛晚上和唐朝白通了视频电话,主要还是想看看糖糖,挂了之后他便去洗澡了,五星级酒店的浴室配有音乐装置,曲笛抱着好奇心用了,导致他没听到自己的电话震动。 电话屏幕亮起来两次,最后暗了下去。 他好好地享受了一次泡澡,浑身舒畅。 他打算明天带叔叔阿姨去y市景点看看,正想找手机查一下路线,门铃便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犹豫着走到门边想要透过猫眼看看,忽然,滴的一声,密码锁解开,门开了,因为还没睡,曲笛没有从里面把门锁住,他惊恐地想要堵住门,可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挤了进来。 在他张口叫之前,充满着熟悉信息素味道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巴,那人脚一勾门便关上了,他搂着曲笛的腰,两人紧紧地贴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侵略着曲笛身边的每一片空气。 性感低沉的声音能让人脸红:我好想你。 abo在劫难逃 第137章 唔曲笛怒目而视,来人心虚地抿了抿嘴,最后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但曲笛还是被禁锢在他和身后的墙之间。 唐夕言穿着休闲宽松的运动装,戴着墨镜,鸭舌帽压低,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他手心冒汗,带上了点可怜的语气,像是被嫌弃的小狗:我都两个多月没见你了我就是想看看你。 曲笛打开他撑着墙的手,拢紧身上的白色浴袍,往床边走去,身后的人可惜地动了动喉结,他还没看清楚呢。 于是他目光下移,落到了白皙纤细的脚踝。 你来做什么?曲笛坐到床边,明显不大高兴,这一个个的,没打算让他喘口气。 唐夕言立马狗腿似的跑过去,手在外套口袋抓了抓,掏出一个黑色的方形丝绒盒子,上面印着著名珠宝品牌的logo。 曲笛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接着看向他:我不要! 唐夕言一急,脱口而出:这不是给你的! 说完他才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好像在说曲笛自作多情似的,他连忙补救: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你自作多情 曲笛的脸更黑了,他闭眼深呼吸,压着声音道:自作多情真的不好意思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不是不是。唐夕言蹭过去坐到曲笛身边,把手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金镯子,缠着红绳,坠着两个小铃铛和一只小羊。 这是给糖糖的,他属羊,我就给他做了这个。唐夕言把镯子拿起来晃了晃,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声音不大,不怕会吓到孩子。 我商演的钱拿到了,是我自己赚的,我还没送过孩子什么,就想买份礼物给糖糖。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筹备复出演唱会,所谓商演大概就是那个综艺预告上他做嘉宾演唱了一首歌,那种接地气的猜歌节目,以前的唐夕言肯定万分嫌弃。 大概也拿不到多少,这个牌子的东西都不便宜,说不定还得倒贴。 实际上,唐夕言的确借了一点,不过代言陆续找上他了,他下一笔钱到手肯定能还清。 镯子确实好看,上头的磨砂质地云纹看着就得花不少功夫,曲笛情绪缓和不少,接过了那盒子。 唐夕言像是怕曲笛吃醋生气了一般,急忙道:钱不太够,下次拿到钱了我给你买更好的。 我要你的东西干嘛,你留着,先过好自己的生活,现在你哥护不了你了,你别总是坏脾气得罪人。他还是忍不住叮嘱他多一些。 绒面的盒子摸着很舒服。 唐夕言没反驳,心里却想着,肯定要买的,他还没给曲笛买过什么东西呢。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唐夕言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气了? 不说还好,一说,曲笛便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分卷(99) 五星级酒店的安保系统就这样吗?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来。 唐夕言急不可待地把锅甩给远在p市给他带孩子的唐朝白:我哥是投资人之一,他让我来的! 唐朝白只是让他帮忙看着点曲笛,根本没让他半夜闯进曲笛房间。 曲笛把手上的盒子放进抽屉,上床靠在床头,拿起一边的杂志,低头道:东西送到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唐夕言没打算留夜,看到了想看的人,东西也送到了,便心满意足地起来,还贴心地抚平了自己坐过的地方,恋恋不舍地道:那我走了。 走到门口唐夕言忽然折返,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一串数字。 公司给我换的私人号码,你有事记得找我。 唐夕言定定地看着他,手都酸了,最后曲笛还是接下了,至于打不打,就是他的权利了。 唐夕言的高兴藏都藏不住,脸上写满了欢呼雀跃,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唐夕言第二天有那部新剧的mv镜头补拍,用于前期宣传,最近迷上了超飒女alpha仲春夏的于致远哀求着他把自己带到现场。 唐夕言自然不会答应,但于致远软磨硬泡了他一周,他实在是受不了,最后让他作为助理之一随行。 你收起你的花痴和口水,不要尖叫,禁止带手幅和灯牌,最后,请你表现得像正常人一点。临出发之前,唐夕言依旧在和他说注意事项。 于致远白了他一眼,一副禁欲精英的样子:知道了。 经纪人和化妆师在窃窃私语,都觉得唐夕言小题大做,这长相周正,性格高冷的人看起来并不会做那些傻事。 他们都以为于致远是个公司高层,过来体察民情的,没想到他只是来追星的。 仲春夏早就到了,已经换上了戏服在化妆,这次镜头补拍并用不到舒逸,因此只有仲春夏和唐夕言两个人。 唐夕言一进化妆间,仲春夏便起身朝他道:你好,我是仲春夏。 唐夕言握上他伸出来的手,言简意赅:你好,夕言。 站在最后的于致远呼吸渐重,没人注意到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冒汗,他只看了仲春夏一眼便低下了头,耳朵发烫,但神情依旧冷漠。 看起来只是个性格内敛的助理。 仲春夏并没有注意到他,时间紧,他还有繁重的头饰没有弄好。 致远,过来帮我扇扇子。这开始冒着凉意的天气哪需要什么扇子,唐夕言只是看他像个木头一样被定在原地,好心给他近距离看看女神。 哦我我找找。刚刚说话透着疏远的于致远说话都不利索,手一抖,扇子掉在了仲春夏的脚边,仲春夏便顺手帮他捡了起来。 给你。 于致远借过扇子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如雷鸣的心跳声,她的声音很好听,偏向中性,带着女性少有的凛冽醇厚。 他们说她的信息素是雪后寒松的味道,可惜自己是个beta,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又庆幸,幸好自己是beta,不然肯定被迷得走不动路。 他心想,不过这信息素和她真是绝配。 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早就转过身和化妆师讨论妆容的人,轻声又拘谨地道了谢,没人听到。 拍摄结束,仲春夏赶着回片场,简单和唐夕言打了招呼便急匆匆走了。 于致远愣愣地看着保姆车绝尘而去。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唐夕言撇撇嘴,说:你要是喜欢,我让我哥给你介绍差不多的。 于致远好像又回到了那副睿智冷静的样子,他斜了唐夕言一眼:留给你自己吧。 接着潇洒地离开。 他的女神,才不是谁都能代替的,唉,刚刚只顾着看了,就该大胆点去要个签名的,她人那么好肯定不会拒绝自己。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曲笛这天带着两夫妻走了好几个景点,老人家就喜欢看不一样的风景,一个广场喷泉也要拍照,一天下来除了吃饭就是拍照了。 曲世清精神依旧很好,回到酒店了还在回味今天的行程。 今天多亏了笛子,到底是大城市,哪儿哪儿都那么好看。 到了电梯,曲母拿出一个今天求的小符咒,是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交给曲笛:来,拿着。 曲笛推脱:不用了,阿姨。 拿着,这是姻缘符,你也到年纪了,该找个伴侣了,这是阿姨特意给你求的,你不要也不能给别人了,我还给仲夏求个了事业符,你们一人一个,也值不了什么钱。 曲世清也附和道:拿着吧,别客气,你今天带着我们走了那么久,就一个小东西。 那谢谢您了。 回到房间,曲笛把自己抛向大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精力居然比不上两个中年人了,腿疼得厉害,今天胃口也不是很好。 他拿出那个俗气的红色布袋,小小的,上面缝着两只鸳鸯,粗糙的针脚一看就是机器批量制作的,也只能骗骗这些游客了。 但他还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初中,中考前一周,他趴在桌上做题,抬眼就能看到斜前方那桌笔袋上挂着的孔子符,再转头,同桌也有一个。 那是他们p市最出名的孔子庙,大考前每个家长都会去求一个符,让孩子带着,求个好运,班上每个学生都有,寄托着家长的期盼和鼓励。 他捏了捏自己空荡荡的笔盒拉链环,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那个充满着蝉鸣的夏天,中考结束铃声响起,他母亲并没有出现在学校门口。 乌泱泱的人群里,只有他,一个人慢慢走过那被晒得焦热的水泥路,踢着脚下的石子,越过一对又一对相拥的母子。 直到第二天她目前看着没去上学的他,才惊觉自己的孩子该上高中了。 在y市呆了四天,曲世清和妻子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见儿子了,他们不敢打扰曲仲夏,只能时不时问问曲笛,曲笛只能说他还忙着。 再这么下去恐怕会露馅,那天他们就指着商场的立牌说,这小姑娘长得真像自己儿子,幸好牌子上的签名太过抽象,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女孩连名字都和他们孩子相似度极高。 舒逸是晚上接到曲笛的电话的,他刚下戏,曲笛便打了过来,舒逸喜上眉梢,拿着手机,衣服没换就把自己关在化妆间。 曲笛。舒视帝声音辗转莞尔,温柔似水,尾音还带上一抹喜色。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真的真的太忙了,我已经很努力挤出时间来了,呜呜呜 第138章 隔日主演舒逸和仲春夏同时提出休假,其实剧组时间挺紧的,但舒逸亲自来找导演了,他不能不给面子,导演正打算把仲春夏的戏份提前,舒逸却顺口帮她也请假了,同意了一个,没理由不同意另一个,只能无奈挥挥手让他们早点回来。 谢谢。仲春夏跟着舒逸抄小路躲开记者和一些粉丝站姐,他换了一身男装衣服,半长的头发随意扎了起来,脸上的妆也卸干净了,男性的棱角清晰了不少。 要不是舒逸,他一个刚刚红起来的小明星是不敢随意请假的,别说导演了,就是自己的经纪人也会拦着他,说什么第一次演戏别出岔子,要给人家留下谦逊勤奋的形象。 曲笛开口,我肯定得帮。舒逸早就从曲笛那里知道了他是个男孩,现在看着也没有任何惊讶,语气平和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曲仲夏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张了。 他心中暗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堂哥那么有本事,居然能说动视帝来帮忙。 为了不让老两口怀疑,舒逸悄悄带着曲仲夏坐另一辆车到了曲笛他们下榻的酒店,说艺人正好到这边吃饭,所以能和他们匆匆见一面。 曲世清看自己儿子的上司那么看重他,总想着要多谢人家的照顾,便坚持提出要请艺人吃饭,最后只能由舒逸来扮演这个好心肠的艺人了。 曲世清和妻子早就定了包厢,花了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样的酒店一顿下来没有四位数是不可能的,他们看到菜单僵了好一会儿,但为了儿子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八菜一汤,肯定吃不完的,但他们不想给儿子丢脸,咬咬牙付了定金。 到了包厢,曲世清还在纠结自己的穿着,他没带正式的衣服,还特意去买了一套西装,像是和什么大人物见面一样。 叔叔,你们不用那么紧张,舒呃,那个艺人性格很好。直呼视帝的名字似乎有些太过于亲近了,曲笛只能换个称呼。 曲世清松了松自己的领带,道:人家可是上过电视的,还是要重视起来的。 他们昨晚都做好了功课,就怕今天见面太过尴尬,之前他们在电视上看过舒逸的脸,但却不太了解,只当他是个演电视剧的,昨晚一搜才知道他们儿子在一个那么厉害的演员手底下工作。 舒逸他们很准时,进门的一瞬间,两夫妻都不自觉站了起来,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曲世清下意识想要和他握手问好,但又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最后还是朝他点头笑了笑。 舒舒先生。 舒逸看出了他们的紧张,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曲先生,不用那么拘谨,就当是朋友吃饭就好了,仲夏,坐吧。 曲仲夏拿下头上的帽子,做母亲的杨倩一下子红了眼睛,上前就拉住他的手喊他的小名:宝儿。 曲仲夏也被感染了,看着自己的母亲鬓边已经有了白发,更觉得自己是一个混蛋,这几年都不知道回去看看,他压下情绪,但还是带了些沙哑。 妈。 接着他看向一边的父亲,轻声道:爸。 父亲也老了不少,但还是那个倔强爱面子的老头,明明眼角都红了,还是下意识扭头不看他:你还知道你有爸妈啊。 但曲仲夏这次没有生气,只觉得庆幸,父亲还能和自己斗气。 杨倩瞪了一眼曲世清:怎么说话的。接着他眼角偷偷看了一眼站着的舒逸:也不怕让人家看笑话。 最后曲世清招呼大家坐下,曲仲夏坐在了自己的母亲手边,曲笛原以为舒逸会坐在曲世清身边,他便在曲仲夏旁边坐下了。 曲世清也招呼着舒逸坐到靠窗的主位上,打算好好招待他,但他却很自然地坐到了曲笛身边。 在曲世清有些疑问的目光中,他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人,道:我和曲笛是老朋友了,挺久没见的,想和他聊聊,你们不用管我,好好和仲夏说说话吧,这孩子想你们想得很。 曲世清和杨倩更觉得他是个善解人意,温和有礼的人,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明星架子和有钱人的傲慢,心里也真的相信曲仲夏说的自己跟的艺人是个很好的人。 尽管心中还是有疑问,曲笛怎么会和一个大明星认识,但曲世清没有多事去问,直接让服务员上菜了。 那边一家人热络地聊着这几年的生活,父母不停给曲仲夏夹菜,他全部照单全收,时不时讲些有趣的见闻,三人总算是有了些许笑声。 曲笛心中欣慰,不知想起什么,忽而垂下眼帘不再看那边的其乐融融,将手边的温茶一饮而尽,低头喝汤,本该鲜甜的玉米萝卜土鸡汤喝着竟有些乏善可陈的感觉。 这里的蒜香排骨不错, 你尝尝。舒逸把金黄诱人的排骨放到空着的碗中,曲笛算是想起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个跟他一样的局外人。 谢谢。他夹起吃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外表香脆,内里肉汁饱满,蒜香十足。 苗老师邀请你做随行编剧,你怎么推了。随行编剧钱另结,重点是能认识一下导演和投资商,对以后的工作肯定有帮助。 糖糖离不开人,这样就挺好的。不用露面,不用见人,躲开那些不必要的应酬和社交。 舒逸没再问,两人偶尔说上两句,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曲笛汤喝多了,便转身出去找卫生间,更高一点价位的包房的确设施更加完善,但曲笛不想他们花这没必要的钱,就帮他们订了最便宜的一档。 曲笛出去没两分钟,舒逸也站了起来。 本该是一顿放松的午饭,曲笛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知道不应该,但他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涩,和那一点点嫉妒,小时候因为叔叔家出生alpha而挨了一脚的心口似乎隐隐作痛。 装修简约但透露着奢侈的卫生间一个人也没有,他打开水龙头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泼水,好几次过后,这冰凉的水终于浇灭了心中的躁郁,他吐出一口浊气,打算待会儿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忽然门开了,曲笛抬头,发现是舒逸。 没等他说什么,舒逸就走到了自己身后,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双手在他腰间牢牢地锁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的皮肤,灼人得很。 他微微挣扎,低声呵斥:放开我。 这种公共场所,随时都有人会进来,舒逸这张脸辨识度太高,传出去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从不会这样不知分寸。 宛如沙漠中遇见绿洲的旅人,他贪婪地嗅着曲笛身上清新的沐浴露香气,橘子香气中似乎还混着一丝甜蜜的花香,那是酒店熏香的味道。 你还有我。 他莫名地说出这句话,曲笛却慢慢放下了手,任由着他抱着自己,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熟悉又陌生,喃喃道:明明还不是冬天,但是我怎么那么冷呢? 舒逸心疼极了,他知道曲笛家里的情况,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有意无意透露着对家人的向往,他知道他在难过什么,在羡慕什么。 我说了,你有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话你之前也说过。 最终变成了一场梦,一碰就碎,碎片还将他伤了个彻底。 不管你信不信,曲笛,那时的我没有撒谎,现在更加不会骗你,我爱你。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对象一直一直都是曲笛。 第二天曲世清和杨倩就坐飞机回去了,曲仲夏依旧没有来送机,是曲笛代劳的,他看着两位长辈过了安检,在机场坐着等到飞机顺利起飞才走。 机场外,他提着一袋营养品弯腰进了一辆黑色轿车。 小笛!舒曼一开门便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怎么廋了那么多。 分卷(100) 曲笛回来之后其实养着胖了一点,但比起上次见面他还是过于瘦了,曲笛把手里的营养品交给保姆,喊:曼曼姐。 他身后的人也拖着行李箱,拿着一束花进来:姐,这是曲笛给你挑的。 花没有包装,也没有修剪,一看就是花店选好直接包起来的,舒曼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做插花的,她接过花对自己的弟弟道:人送到了就行,你回去工作吧。 曲世清和杨倩离开之后曲笛是打算回p市的,但舒逸提起了舒曼,昨晚两人通了电话,说好了来这边住一段时间,孩子唐朝白也答应明天带过来。 因为舒曼和陆华严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所以想先和孩子相处一下,便把曲笛和糖糖都接过来住。 舒逸可不想那么快就走,他拿着行李箱往楼上走:曲笛,先看看你的房间吧。 曲笛看向舒曼:曼曼姐。 舒曼温柔地笑了笑:去吧,我给你选的房间,看看喜不喜欢。 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色调是很舒服的蓝灰色,家具也是偏向简约类型的,有个小小的飘窗,一下子吸引了曲笛的注意力。 他过去摸了摸放在上面的抱枕,上面垫着软软的垫子,在上面坐着看看书肯定很舒服,舒逸看着他满意的样子,走过去拉开下面藏着的柜子,里面放了不少书。 临时让人送过来的,很多书都没买到。 曲笛一看,里面不少出名的小说和编剧的专业书,他拿起最上边的一本,是国外的一本悬疑小说译文,他以前对舒逸提到过,那时还没有中文版本,他抱着字典艰难地看了一段时间的英文版本,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也就没看完。 飘窗外是花园,阳光透过白纱落在曲笛卷翘的睫毛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透过细腻的皮肤能看见微红的毛细血管,翻动书页的手如青葱般可爱,虽然有些粗糙,但舒逸知道,将他握在手里的感觉,温暖而美好。 曲笛似乎一下看入了迷,一抬眼,舒逸便吻上了他,他慌乱中跌坐在飘窗的台子上,手中的书也落地,湿漉漉的双眼满是惊讶。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真的太忙了,下周开始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abo在劫难逃 第139章 舒逸死死地搂住怀里的人,霸道地夺取着他口中的空气,他似乎忘记了如何呼吸,脸涨得通红,最终狠下心来地咬了舒逸一口。 舒逸终于放开他,在曲笛开口质问他之前,他便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将额头抵在曲笛的肩膀上,苦笑道:对不起,可是你能不能别骂我。 回来的这段时间我总是睡不着,吃了不少安眠药也不管用,就差去做心理疏导了。他这话带着笑意,听着却是酸楚和无奈。 他的语气过于低落,此时的舒逸就像是一颗包装精致的生莲子,外表华丽诱人,让人觉得他的内里也是看起来这样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曲笛想要推开他的手颓然放下,所有的羞愤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别人不知道,可这种感觉他很清楚,一个人在深深的泥潭里挣扎,即使有人朝你伸出援手,你也只想逃开。 我总是看到奶包对了。舒逸的语气忽而多了些欢快:奶包是我给我们的小孩取的小名,听起来就白白嫩嫩的,可爱得很,呵,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太土了 小孩对了,他们也曾有过一个小孩,相识即是离别,或许是因为他和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回忆,他花了一点时间自我疏导,之后生活逐渐忙碌起来,没太多时间想这件事,加上还有糖糖在身边,他没有纠结太久,渐渐释怀了。 他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如此挂念着这个没来得及看看世界的孩子。 他的另一个父亲。 原本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但我又坏心思地想,凭什么只有我在难过,你是不是对他对离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舒逸曲笛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是我的孩子,我爱她。 舒逸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曲笛便听到了他的低笑,温热的泪在他的裤子上晕出痕迹。 差不多午饭时间两人才从楼上下来,舒曼在客厅插花,带来的那束花已经一支支修剪好了,还剩一点就完成了。 舒曼听到脚步声,回头招呼曲笛过来,她没多问,无视舒逸嘴角的伤,像是没事人一样亲昵地拉着曲笛道:来看看,我总觉得这里空了点,但是插这支好像又有点喧宾夺主了,你觉得呢? 曲笛回头看了眼舒逸,接着迅速躲开他带着笑意的视线,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支小雏菊,道:这这个你看看怎么样。 舒曼道:不行颜色不太搭。 舒逸似乎心情不错,转身进了厨房给他们准备水果,他只请了半天假,吃过午饭就得走了。 曲笛总算是能松口气,他他刚才是不是疯了主动环上他的脖子,献祭似得把自己献上去,就像是热恋的时候,交换了一个暧昧温吞的吻。 那双被泪洗刷过的眼,似乎浸在无底的深渊里,无望地期待着救赎,和自己那段最黑暗的日子真的太相似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拉起来。 那一刻他的脑子似乎没了思考的能力,只凭着自己的冲动行事。 曲笛曲笛 啊? 舒曼给他夹了一块鸡肉,道:你怎么吃饭也能走神,想什么呢? 他心虚地扒了几口饭:没就是,想糖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舒逸插话:姐夫会派人去接的,你别担心,汤不烫了,喝点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吃过饭舒逸便离开回剧组了。 晚上十点多,糖糖到了舒曼家,唐朝白带着邱文翰(他助理)带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出现在门外。 糖糖趴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曲笛想要把孩子抱过来,唐朝白却躲开了,道:哄了好久才睡着的,在飞机上哭个不停,我怕弄醒他。 邱文翰也招呼着身后的人搬着东西进来,礼貌地问舒曼:您好,请问婴儿房在哪里,我让他们把婴儿床弄好,让小少爷睡觉。 舒曼便让人带他上楼,曲笛也让唐朝白先进来坐着。 糖糖眼睛还有些红,看来真的哭了很久,但脸色不错,他摸了摸小肚子,应该是吃饱了才过来的,这时,某人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曲笛抬眼看向明显眼神躲闪的唐朝白,问:你还没吃饭吗? 唐朝白咳了两声,耳朵微红,道:下飞机之后孩子不愿意给保姆抱着,我只能自己喂他了,后来他困了,就只能抱着他哄着睡觉,还没时间吃饭。 带来的人手脚勤快,没多久就把婴儿床拼好了,小糖糖怕是累了,放到床上也只是翻了个身,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舒曼平时早睡,这个时间已经快睁不开眼了,但想要陪着曲笛等孩子过来才一直撑着没睡,孩子到了,陆华严便带着她回房了。 邱文翰也很识趣,完事之后就急忙带着人先出去等着了,虽然唐朝白话少,但他的眼神实在过于炽烈,曲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事情都办完了? 曲笛只说来y市办事,没告诉他具体是什么事情,现在他决定住在舒曼家,他也没问什么。 嗯,谢谢你,酒店钱我会还你。 好,账单我待会儿让人给你发过去。他知道曲笛不喜欢欠他太多,而且他现在也已经经济独立了,如果他会开心,那么他就尊重曲笛的决定。 唐朝白没有拒绝他,曲笛还是惊讶了一下,但他似乎因为这个心情好了起来,给他做了一碗面,让他吃完再走。 吃饱喝足,唐朝白问道:棠艺买了一部作品的版权,想要改成电视剧,你感不感兴趣? 这分明就是开后门,他们棠艺也有自己的金牌编剧,断断是轮不到他这个小编剧的,但如果适合他不会拒绝,他还有一个孩子,他还需要养家。 这个我得先看看作品,如果是我驾驭不了的题材,可能不会接。他的回答也十分官方。 没问题,待会我就发给你。唐朝白站起身来,说:不早了,我想走了,你也早点睡。 曲笛把人送到门口,唐朝白忽然转身,轻轻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在曲笛惊诧的眼神中,轻笑出声:晚安。 唐朝白从来没有出格的行为,因此相比于其他几人来说,曲笛对他的警惕可以说是没有,但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当初唐朝白可是和他表过心意的人,没有一个alpha在面对自己一直被觊觎的理想伴侣时,能一直保持距离和理智。 接下来的日子,唐朝白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他,美曰其名商谈剧本事宜,哪个公司会让总裁亲自谈合作的。 但这不是让曲笛最在意的地方,他最在意的是唐朝白的态度转变。 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再是那个少言寡语,礼貌疏离的唐朝白了,他和曲笛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小动作不断,摸头牵手一样不少。 曲笛到现在都不明白两个人只是给小糖糖念故事,为什么现在他会被压在墙上亲吻。 我好像还没有吻过你。唐朝白是这样说的,接着便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上方,强势地行使起自己的权利。 但他不反感。 尽管唐朝白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他的吻却似乎着了火,一刻也等不了地进入正题,曲笛忽然走神地想起两人相处的日子,细心,温柔,甚至是贤良这样毫不相关的词,却是对唐朝白最好的描述。 他也是第一个,对他表现出无微不至善意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他在自己如此拒绝他之后依旧说出那句我爱你。 他会怀疑每一个人的爱,可他却不会怀疑唐朝白的爱,很神奇,明明他们原本是两个毫不相关,甚至是针锋相对的人,但却理所当然。 唐朝白不会骗他。 于是他便莫名其妙晕晕乎乎地答应了唐朝白的邀请,签约成为棠艺的专属编剧。 他抛出了不少花枝,和著名编剧交流的机会,众多优秀的ip和演员,如果需要,唐朝白可以让他创作自己的剧本。 棠艺很多优秀的编剧,也有很好的人脉资源,对于新编剧的培养速度肯定是别的地方比不上的。 他说的话曲笛并不会怀疑,去年的《山河》虽然主演出了问题,但是依旧荣登去年最受欢迎电视剧,舒逸和唐夕言分别摘取了蓝湖最佳电视剧男主角和男配角,编剧也是当年的最佳导演。 而那个导演不过签了棠艺两年。 他喜欢写故事,希望自己描写出来的故事和人物能鲜活地出现在大银幕上,他的确想过庸庸碌碌过一生,但是谁又会甘心就此放弃自己的爱好和梦想呢? 唐朝白看他想入了迷,正大光明地牵起他的手,不带情欲地轻啄他被蹂躏地鲜红水润的唇:我知道你想要呈现一个完完全全属于你的故事,我会帮你的。 两人十指相扣,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曲笛用了十足的勇气才点头。 明明气氛正好,曲笛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抵在他的腰部 那天到底没有发生什么,虽然满屋子的信息素能让人想入非非。 舒曼赶紧给自家弟弟发了短信,唐总老是过来,她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曲笛的追求者,那满屋子的信息素让她心中警铃响起,她虽然好像看不起自己弟弟这个曾经的渣男,可还是个护短的。 这个弟媳可万万不能就这么被拐走了,可是剧组忙得很,进度一直落后于计划,舒逸根本走不了,没几天新闻便是视帝劳累过度嘴角长泡的新闻了,粉丝心疼他刚复出便如此敬业。 唐夕言的回归演唱会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阵仗不小,到处都是他的广告,看起来新公司对他很看重。 这天曲笛穿着整齐道棠艺去签合约,意外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第140章 温故和经纪人来公司谈新的电视剧,都是熟人了,过程很愉快顺利,也正打算和经纪人一同赶杂志拍摄,却在一楼电梯口遇到了曲笛。 曲笛让出位置让他出来,温故却一眼看到了他,惊喜地拉住了面前的人。 曲笛!你怎么来棠艺了。别的不说,当初在剧组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对这个小助理是很欣赏很喜欢的,知道他改做编剧有舞台剧要演出的时候他也积极地帮他做过宣传。 他是真的把曲笛当做自己的朋友。 对比温故的熟稔,曲笛就显得有些局促:你好。 温故仍旧气质非凡,温和近人,声音像是悠悠的春风,湿润沁人,他回头让自己的助理和经纪人先去把车开到门口,接着便把曲笛拉到一边,问了他最近的情况,曲笛捡了些不痛不痒的说了。 我太久没见你和夕言了,也联系不上,最近听说他要复出了。 嗯,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原以为曲笛出现在棠艺是和夕言有关,但忽然想起夕言已经换了公司了,便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忘了你也早不是他助理了。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事。 最近过得还不错吧。舒逸换了个话题。 曲笛终于舒心地笑了笑,忍不住道:我这次来是和棠艺签约的。 是吗!温故由衷地替他高兴,开玩笑道: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曲编剧。 这说得曲笛不好意思了: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两人多聊了一会儿,温故的经纪人在门口招手示意他该走了,温故意犹未尽地和曲笛说再见,约着下一次见面,曲笛注意到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不显眼的链子,坠着一个戒指。 温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原本藏在衣服里的链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出来了,一直落落大方的温故眼神躲闪了起来,最后红着脸把吊坠放回去,道:你能帮我保密吗? 其实曲笛一开始并没有多想,这会子倒是悟出了意思,少不了惊讶,温故嘴角上扬,显然一副幸福的模样。 分卷(101) 他多想和全世界分享这件事情,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法给对方烙上标志,现在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竟有和朋友分享的快乐。 我走啦!温故此时像是个刚恋爱的小年轻,心情着实不错,谁又知道娱乐圈一直表现得淡漠自立的温故会有这样娇羞的时候。 签约过程按足了规矩走,唐朝白没有出面,安排了一个员工负责这件事,走完流程之后两人握手表示合作愉快,他想快点回去,打算烤个蛋糕。 外边阳光正好,乍一出门还有点睁不开双眼,曲笛叫了车先到烘焙材料店采购东西。 他的厨艺实在算不上好,拿着准备好的备忘挑挑选选很久,花了个把小时在服务员的忽悠下买了一大堆东西出来,而且都不算便宜。 回到舒曼家,做饭的阿姨把他买回来的东西一看,不少是家里有的东西,什么锡纸打蛋器,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搪瓷锅。 曲笛试图为自己辩解:他说这锅的涂层是f国的什么材料,很安全 阿姨还想说些什么,舒曼出声道:算了算了,也不差一个小锅了,是我没说清楚家里东西都齐全。 阿姨只好道:您下次有需要,把需要的东西单子给我,我去买吧。 麻烦了。 这也只是个小插曲,阿姨也只是觉得这个客人实在太单纯好骗了些,没有坏心,没几分钟两个人就挤在厨房一起做蛋糕了。 阿姨果然很有经验,指出了他学的方法里一点不合理的地方,做了小小的更改,最后也颇为成功,奶油细腻,水果香甜,最上面还有一层晶莹的草莓果冻,好看得紧。 味道甜而不腻,舒曼也夸奖道:好吃!我给华严也留一块,让他尝尝。 小糖糖也被允许舔了舔*油,大眼睛一睁,表情惊讶,像是尝到了人间美味,喜欢得不得了,样子逗笑了在场的人。 小笛舒曼乘机给自己弟弟提供机会。阿逸进剧组时间也不短了,他还和我抱怨剧组伙食单调呢,正好你现在有空了,要不你替我去看看他? 曲笛没说什么,舒曼便赶紧道:你做了蛋糕,给他带一块去尝尝嘛! 这事谁去不可以,曲笛也是在剧组待过的人,那里的生活哪有那么凄惨,可舒曼的要求他就是拒绝不了,最后还是提着蛋糕出现在了影视城。 舒曼早就打过招呼了,舒逸的经纪人就在门口等着带他进去,两人见过几次,可不熟,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舒逸正巧在拍戏,她对曲笛道:你在这边坐一下吧,我还有点事走开一会儿。 好。 他捧着蛋糕盒子坐在矮小的折凳上,缩成小小的一块,尽量不打扰到工作人员,在场的人都在认真工作,倒是没觉察到多了一个人。 cut!好,完美!舒逸你休息一下吧,第三场的人可以上了。 曲笛原以为舒逸也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舒曼只通知了他的经纪人,说什么不想让舒逸没心思工作,其实也只是想给自己弟弟一个惊喜罢了。 可他却径直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明明他坐在角落,可舒逸的目光就是能一下子捕捉到他,越过人群来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里满是愉悦。 早时新闻山说的嘴角起泡像是好了,又恢复到了翩翩公子的模样,穿着一身严肃的民国军装,身后披着披风,衣服上的银扣子熠熠生辉,满满的霸道禁欲风。 曲笛站起来,把手里的蛋糕递给他,表明自己只是来跑腿的:曼曼姐让我来看看你,这是蛋糕。 他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你做的!? 家里的阿姨做的,我就搭了把手。 舒逸热情不减:我就当做是你做的。 他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化妆间,细细地吃完了那块蛋糕,其实奶油口感可能并不是那么好了,但他依旧吃得津津有味,还硬是喂了曲笛好几口。 他一吃完,曲笛就打算打道回府,密闭的空间,这人就盯着他看,他浑身不太自在。 舒逸赶紧起身:我让人送你回去。 舒逸没留人,他肯过来看自己一眼他已经很满意了,这段时间一直焦躁不安的心终于是安定下来了。 最后曲笛还是没接受他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家,车开到一半,曲笛忽然让司机载着他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来到了一个孤儿院门前。 什么人啊!看门的是一个老大爷,保安服歪歪垮垮地挂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手上拿着老式烟杆,但里面却没有点烟,只是过过干瘾。 我来看看小朋友。 老大爷还算负责,问:没见过你啊,领养的?预约了没? 我上周来过,和和一个坐着轮椅的姑娘,您还记得吗?他上周才和舒曼来过,这老大爷记性果然不太好。 老大爷认真想了想,似乎是有印象,加上看到曲笛手上一大袋东西,口气也好了不少:身份证拿来登记一下吧。 曲笛在登记的时候,老大爷给院长打了个电话,没多久高瘦的院长就小跑着出来了。 院长记性显然好多了,一看见他便喊:曲先生。 院长先生。 院长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您过来怎么不打声招呼。 临时起意也就没想起给您打电话,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来,进来吧,孩子玩累了,大部分还在睡午觉呢,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上次来看孩子,曲笛和舒曼陪着玩了一下午,孩子都乖巧懂事极了,领养毕竟是大事情,不论是对领养家庭还是孩子都是影响一生的决定,所以舒曼还在犹豫。 这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因为beta的身份被抛弃的,或许是感同身受,他对这些孩子充满了怜爱。 里头有几个孩子不睡觉,安安静静地玩着好心人送来的旧玩具。 哥哥! 最先发现他的是那天一直缠着他讲故事的小女孩,扎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蹦蹦跳跳的时候小辫子也在她的小脑袋后边甩来甩去,可爱极了。 嘘!曲笛示意她别的小朋友还在睡觉,小雪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其他几个孩子也围了过来,曲笛一一给他们分了带来的小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小玩意和文具,但每个孩子都很开心。 小雪一直礼貌地站在一边等着,直到别的小朋友都分到了礼物她才拘谨地看着曲笛,不好意思但是又很期待。 最后她收到了一本格林童话,上下两册,花花绿绿的图画是小朋友最喜欢的,小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谢谢哥哥。稚嫩的气音令人忍俊不禁。 曲笛和孩子玩得有些忘了时间,期间舒曼给了他电话,表示自己会按时回家吃饭,天逐渐暗下来,院长招呼他一起晚饭他才忽然察觉自己好像忘了时间。 拒绝了院长的邀请,给舒曼去了消息说自己现在就回家,舒曼让他注意安全。 郊外不好叫车,曲笛便打算往前边走一段路,找个好上车的地方叫车,入秋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天色黑得很快,路边的灯按时亮了起来,还是老旧了,一闪一闪地渗人。 曲笛专注这手机上司机的消息,完全没注意到有个人影慢慢靠近他背后 第141章 夜色沉沉似水,城市亮眼的灯光映得繁星都失去了颜色,不过忙活了一天终于下班的人也没空抬头看看,感慨一下昨日美好。 先生,到了,如果满意请给好评。 后座的人迟迟没有反应,司机只好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曲笛回过神来,笑着说谢谢,也不知有没有听清司机的话。 曲笛站在小区门口,翻了很久都没找到卡,最后还是保安认得他放他进去,回到门口掏钥匙的时候却发现小区进出卡就放在外套口袋里。 曲笛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去。 舒曼听到开门的声音视线便离开电视,藏不住的着急:回来啦!你怎么不接电话? 曲笛迟钝地发现手机上果然多了十几个未接来电,自己明明一直拿着手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正想道歉。舒曼却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以后别那么粗心大意了,饿了没,我让厨房留了饭菜,你快去吃吧。 我我去孤儿院看孩子,有些忘了时间,对不起。 我看你累了吧,今天日头不小,孩子也贪玩,你瞧你衣袖子舒曼滑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帮他拍了拍沾着泥土的袖子。 饭菜一直温着,时间久了绿色的菜叶子有些蔫了,但曲笛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但今晚着实胃口不太好,吃了没多少便放下筷子,帮着阿姨收拾了桌子。 陆华严回来了,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便带着妻子上楼了,曲笛走到婴儿房,糖糖睡得正香,不知梦到了什么,还砸吧着嘴,津津有味。 他拉了凳子坐到旁边,注视着熟睡的孩子,眼神却暗淡如黑夜,手无意识地紧紧抓着床边,心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不知坐了多久,孩子翻了个身,曲笛才慢慢动了动僵硬的手,楼下的阿姨可能以为大家都休息了,只留了玄关的灯便回去了。 不知那儿传来细碎的声音,夹杂着风刮过树叶的窸窣,一点点地在他心中无限放大,让他产生了震耳欲聋的错觉,他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粗粗地喘气,瞪大着双眼无措地盯着眼前的黑暗。 无处可逃。 曲笛已经入职一周了,他的工作不需要坐班,由于手上那部现代情景剧的剧本还剩下收尾工作,公司那边便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 他过得舒适,每天抽出几个小时工作,得空了或者累了就陪陪孩子,和舒曼聊天看剧,时不时也搞搞烘焙,学了不少新做法。 这天两人一起等着新烤的曲奇出炉,舒曼道:明天有个画展,主题是花,我买了两张票,曲笛你陪我去看看吧。 舒曼喜欢插花,偶尔也看看相关的东西找灵感,她盘算着自己快一个月没出门了,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生活好起来了,总觉得待在家里闷得慌。 曲笛眼神躲闪了一下,手指禁了又松开,道:我明天得工作。 这是舒曼没想到的,最近这一周曲笛都过得悠闲,她才想着约他出门。 很急吗? 嗯他低头随手翻着杂志,道:苗老师要得紧,很多地方要尽快修改,很不巧,她昨天才和我说的,吃完午饭我就得回房间工作了,对不起了,曼曼姐。 虽然遗憾,但舒曼还是安慰他:没什么对不起的,工作要紧,我让华严陪我去也一样。 原本陆华严就打算买三张票,想陪着妻子去看画展,但舒曼却说他去了曲笛会不自在,让他别打扰,现在怕是只能便宜他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唐夕言的回归演唱会推迟了好几次,终于定下时间,平台上的票一秒就被抢购一空,一连上了好几天热搜,各个平台上的广告投放也都没停过,可谓是声势浩大。 或许是之前电视剧主题曲消息放出,反馈够好,因此公司才加大了对这次演唱会的投入。 演唱会开始前一周,曲笛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演唱会的门票,第一排接近正中间的位置,现在已经炒到六七千了。 东西才拿到手,电话便打了过来。 语气中是按捺不住的雀跃:东西收到了吗? 嗯。他翻过来一开,上面重生两字狂野张扬。 你会来吧?到时候我找人去接你。 这不仅是他的演唱会,更是他给爱人准备的礼物,他想让曲笛看到自己的成长,看到自己的成熟,他现在可以不依靠任何人,摘到天上的星星,将它献给世间最红的玫瑰。 我他捏紧手机,下意识拒绝。 什么?那边有些吵杂的声音,还有人喊唐夕言的名字,他不知回了一句什么,接着继续耐心和他道: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让他们带你从后台的门进。 我很想你。电话那端的人现在满脸通红,似乎觉得自己太娇柔做作了,但却还是忍不住道:你是我最重要的观众。 好。 还是不忍让他失望,他一向心软。 那就说定了!唐夕言果然声音都高了几个度,还不自觉发出yes!的感叹。 那那我等你。 经纪人再次催促,他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糖糖已经会坐了,曲笛在他身后垫了垫子,他捧着小兔子玩偶自娱自乐,安静的很,倒是一点都不像闹腾的alpha父亲。 呀呀呀!糖糖朝着他伸手,曲笛便把他抱到自己怀里,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母父低落的心情,安安静静搂着他的脖子。 演唱会那天曲笛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外套有些宽大,带上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舒曼奇怪地问:怎么带上了帽子? 演唱会在晚上,最近终于入秋了,晚上舒服得很,带着帽子看着有些奇怪。 曲笛压了压帽沿,解释道:今天他复出演唱会,我怕被狗仔拍到。 当初他们的花边新闻传的沸沸扬扬,不想再被人拿出来添油加醋消遣也是正常的,舒曼让他放心玩,孩子家里会看好的。 曲笛不知怎么的,最近似乎有些落落寡欢,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还时不时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仔细一想,从那天出门去看舒逸晚归开始,曲笛就没出过门了。 她怕曲笛是压力太大了,工作上的,还有孩子的,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唐夕言说找人来接他,那个人就是唐朝白,他没带助理或者司机,自己开着车过来,西装革履,笔挺地站在路边,看着的确像是一个职业司机。 他一出小区,唐朝白便朝他走来,接过他手上的袋子,里面是他准备给唐夕言的复出礼物。 唐朝白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原本走向后座位置的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拂了他的好意,坐上了副驾驶。 分卷(102) 绑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唐朝白和他闲聊了起来。 邱文翰说苗老师那边的活你已经交接了。 嗯。 他在家里大多数时间都在改稿,很快就弄完了,提前了大概一个月交稿,苗月杉多给了他两千。 这边有一部剧,是小说ip,打算入冬就开拍,他们已经交了编剧名单,我打算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是一部小成本的小说改编,最终也只会在网络上播出,为了尽快开拍,有时候需要多个编剧一起改编。 虽然不算是什么好差事,但也算是一个锻炼的机会,他不会拒绝。 唐朝白带着他从员工通道进去,唐夕言正化妆准备上台,不能见面,工作人员便把他们领到观众席,前排大多是熟人拿内部门票捧场,和他们一样提早进场,曲笛隔壁坐着的便是于致远。 于致远和他们打过招呼,把自己领到的应援棒分他一个,还准备了小的手幅,一看就是资深的追星族了。 对了,我还准备了捧花。曲笛这才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一束巨大的玫瑰。他们说到时候会有粉丝上台献花的环节,都是内定好的,给了我一个名额。 说着于致远十分嫌弃:我哪稀罕这个,能来就算给面子了,但是等一下我也不能让环节出错是吧,要不 我替你去。 于致远把目光移到一直目不斜视,似乎没在听他们窃窃私语的唐朝白身上。 唐朝白转头看向他,道:我这个大哥上台献花,我猜够资格帮他抢明天各大新闻娱乐头条了。 于致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不想让曲笛变成八卦中心,所以极限一换一,他没想到这一层,只想着让唐夕言这傻逼开心开心。 于致远不知道的是,找他劝曲笛献花这件事是唐夕言经纪人的主意,他本人并不知情。 还还是我去吧,就不劳烦唐大哥了。于致远一身冷汗,自己白在娱乐圈呆那么久了,心中狠狠骂了联系他的内部人员。 这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坏了大家的心情,离开始时间还有一小时,观众陆续入场,现场开始吵杂起来,唐朝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保温壶,低声问:渴不渴。 他拧开盖子,浓浓的茉莉花茶香气,还有甜甜的枸杞味道,养生极了。 谢谢。曲笛接过,轻尝一口,茶香浓郁,清新可口。 对了,我可以想问问你刚刚说的那部ip叫什么吗? 唐朝白往他那边挪了一点,拿出手机调出资料,还没公布签约的资料就这么给他看,连预定演员名单都已经有了。 演唱会没开始,现场还开着强光灯,曲笛有些看不清,他看着看着就凑近了不少,没注意到身边的人脑袋也越靠越近,快碰到他了。 他心微动,竟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 abo在劫难逃 第142章 口袋中的手机轻微震动,曲笛看了眼便把手机攥在手里。 我出去接个电话。 唐朝白手指在暗处一捻,压下心中的悸动,接过他手上的保温杯:嗯。 曲笛看了眼来电显示,身后的粉丝交流声渐大,他离开的脚步有些急。 这里太吵了,我出去一下。 他这一去就去了半个小时,唐朝白给他发信息也一直没人回复,正着急,现场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保安也在维持秩序,演唱会快开始了。 他打算出去找人,曲笛弯着腰越过人群走过来回到了位置上,唐朝白随口问他去了哪里,他说是糖糖哭得厉害,他在电话里哄他一下子忘了时间。 于致远小声提醒:先别说了,开始了。 现场的灯光完全暗了下来,方才嘈杂的粉丝也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屏住呼吸,等待他们翘首以待了一年的人,甚至有的人已经悄悄红了眼睛。 随着一束亮眼的蓝光打在舞台上,一个人影吊着威压从天而降,唐夕言没有穿以前那些常见的夸张青春的偶像演唱服,反而套了燕尾服,褪去了稚嫩,像是看着成长的男孩忽然长大了。 但等他站定,大家才看清他那不羁的领口,没带领带或者领结,扣子解开,仔细看才能看见白衬衫上带着情、色的唇印。 音乐响起,台上的人勾唇一笑,台下爆发出欢呼声和应援声。 那是他拍完电视剧之后出版的自己作词作曲的歌,那时的他,分明还没有伴侣,在粉丝眼中还是个不懂情爱的少年,却还是写出了如轻纱般的抒情歌,朦胧甜蜜,像是阳光下飘浮继而破碎,折射出七彩的泡泡。 这首歌在当时没有翻出太大的浪花,更像是他自己私底下的自娱自乐,可他却用这首歌作为开场,目光流转,他的心其实一直都落在一个人身上。 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芬芳如故 这句话出自莎士比亚,也是这首歌的高潮,这首曾经被评为唐夕言最普通无趣的歌,现在听来却别有韵味,不知是唱的人变了,还是听的人变了。 台下的粉丝红着眼扯着嗓子喊出唐夕言的名字,用力挥动着手中微弱的应援棒,灯海摇曳,一浪盖过一浪。 他们追随的那个他,真的回来了,带着伤和泪,再次向他们展露出笑容。 尽管曲笛和唐朝白对台上的人已经熟悉无比,但此时此刻还是完全被他吸引住,再也挪不开视线,被牵动着心想要一起呼唤他的名字。 曲笛眼里闪着光,忽而心脏失去规律一跳,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演唱会原本预计三个小时,但最后却持续了差不多四个小时,粉丝们似乎依旧热情不减,但最后唐夕言还是笑着和他们说再见。 唐夕言的助理还特意请他们到后台去,但曲笛一脸疲惫,拒绝了他的好意,唐朝白便把他送回了家,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了,两人没多说什么,唐朝白叮嘱他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才两分钟,他就接到了唐夕言的电话。 唐夕言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演唱带了点沙哑:到家了? 到了。 我哥送你回去的吧。他埋怨道:我下台就想去找你的,但是经纪人不让我出去,助理又说你回去了。 他准备了礼物,上次说好的,就是打算今晚给他的。 曲笛不知是不是累了,情绪不太高,他靠在窗边,看半边月牙挂在天边:今晚很成功,恭喜你。 你是不是看得不太开心。唐夕言很少有那么心思细腻的时候,曲笛不自觉站直了身体,欲盖弥彰般反口否认。 没有。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便道:只是累了,你别多想。 没多想。他只是想第一时间和他分享今天的喜悦,但曲笛这反应着实给他浇了一头凉水。 那你早点休息,我呃我就先挂了。 好,晚安。 唐夕言听着对面挂断的声音,举着手机迟迟没有放下。 他没有挽留,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了吗?今天的演唱会有一半是为了他,他想告诉曲笛自己不是以前那个要靠唐家,幼稚不已的唐夕言了。 可他似乎不太在意,一颗真心被完完全全无视的感觉的确让人受伤。 另一边,曲笛也拿着手机发呆,接着他把手机上那条银行扣款短信给删除了,夜里,没人听见那一声淡淡的叹息。 两天后,曲笛和舒曼提出了离开的决定,舒曼不解,这完全没有预兆,刚刚还一起做了饼干,饼干入炉,不过是平常闲聊,曲笛忽然便提出要带着糖糖离开。 舒曼自然是不答应的。 不是住得挺好的吗?怎么就要走了? 曲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子上不小心沾上的面粉: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工作也稳定了,我想找个地方和糖糖搬过去。 他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曼曼姐,我又不是去哪里,还在y市,你要是想我或者想糖糖了,随时可以过来。 舒曼也放柔了语气:这也太突然了,要是你愿意,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住着。 平时在家里只有他一个,陆华严有工作,能陪着她的时间也不多,这段时间没事就和曲笛聊聊天,做点小料理,动手做些小工艺品,还有糖糖这个小捣蛋,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也鲜活了起来,飘着花香和生活气息。 最后还是没能留下曲笛,舒曼托陆华严在市中心给曲笛找了一套房子,两房一厅,不大,但住他和孩子绰绰有余了,曲笛没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倒是舒曼偷偷透露给了自己弟弟。 你还呆在剧组干什么!我看曲笛都二胎了你还在那里之乎者也地背台词! 她着实恨铁不成钢,第一次那么讨厌舒逸的职业,明明天时地利,就差个人和了,这个人却扎进剧组几个月不带出来的,别说还没成了,就算是老公,长时间异地恋也早就凉凉了。 姐,怎么了。 舒曼听着楼上收拾的声音,心里急得不行:曲笛要走了。 什么?舒逸手一抖,咖啡洒了一身,弄脏了雪白的长袍,助理赶紧过来帮忙处理,他却推开了身边的人走到角落。 怎么回事?他和曲笛平时也会聊天,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而且他总说舒曼对他很好,和糖糖都被照顾得很好。 怎么就要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那几个人谁又想拐走曲笛霸占去了,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舒曼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没听清楚。 姐,我先挂了。 舒曼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正巧曲笛拿着行李箱下楼,她也不好再给舒逸打电话了。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曲笛没拒绝,他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行李是来时的好几倍,他还带着糖糖,一个人肯定手忙脚乱。 上了车,舒曼隔着半开的车玻璃对他道:改天我去你那看看,来,这花你拿着。 花是院里种的,有玫瑰郁金香这种叫得出名字的话,也有不少野花,错落地长着,倒是好看,舒曼拿飘带绑了一小束让他带走。 谢谢曼曼姐,等我收拾好了,肯定请曼曼姐过来做客。 舒曼看时间不早了,便嘱咐司机开车注意安全,接着和曲笛道别。 到了地方,舒曼让陆华严找的搬家工人早就到了,加上司机一共四个人,曲笛只用抱着孩子在一边等就好了。 人走后,曲笛看着不多不少的行李,还有拼装好却还放在客厅的婴儿床,最后还是选择给糖糖冲奶粉,至于行李,还是明天再收拾吧。 糖糖抱起来便往曲笛怀里钻,口水在他的胸口位置洇出痕迹,好不容易把他拉开,闹了好一会儿才愿意放开母父的胸脯抱住自己的奶瓶。 a也会涨奶,但不知是不是他身体的原因,这情况在他身上延迟到这时候才出现,偶尔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奶香,他也挺不好意思的,幸好周遭的人都以为是沐浴乳或者乳液的味道,没造成什么尴尬。 还在刚吃饱便睡了,他也总归有时间吃点东西了,简单做了个面,新房子连鸡蛋都没有,只能吃泡面。 吃了没两口,手机一阵震动,是银行的扣款信息,他拿着手机看了很久,直到碗里的面都坨成一团,他才再次动筷子,最后吃了两口便全部倒了。 他把碗放进洗碗池,久久没有拧开水龙头,只是撑在两边盯着满是油污的碗,思绪飘散。 直到门铃声让他回过神来。 来的人是舒逸,裹得严实,但曲笛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他是不想让他进门的,但他提着东西便熟门熟路走到冰箱旁。 舒逸提醒他:以后记得先看看外边是什么人再开门。 曲笛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问:你怎么来了。 就是来看看你。他把带来的草莓放进空荡荡的冰箱,发现冰箱还没有通电,顺手把插头给插上了。 买了点草莓,我尝过了,挺甜的,记得吃,放不了太久。 曲笛有些心绪不宁,本想给他倒杯水,却莫名其妙接了杯自来水,舒逸喝了一口才发现不对劲,他看向坐在身旁的曲笛,他不知看向哪里,双手焦虑地绞在一起,这是他情绪不稳的表现,曲笛怀孕的时候他见过几次。 他默默放下手中的水,微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曲笛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惊恐地看着他,虽然他立刻收回了眼神,但舒逸还是注意到了。 曲笛局促地将自己的手缩回来,扭过头不去看他:时间不早了,你 曲笛。舒逸难得语气强硬了些与他说话,带着些不容置喙: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和我说,别一个人扛着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想想糖糖。 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曲笛精神上的疾病复发了。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这周那么晚呢?应该没啥人会看我微博的哈哈,我报告一下吧,家里的仓鼠有点危急,这两天忙着买药和照顾他,所以迟了,不好意思,现在鼠鼠好多啦!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劫吧 第143章 厨房的水龙头没有拧紧,水珠跌落破碎,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曲笛开始急促地小幅度跺脚,整个人想要缩起来任谁也找不到的样子。 曲笛! 纠缠不清的思绪被割断,四散开来,他抓住身边唯一的依靠,向他求救。 你抱抱我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声音,坠坠欲落的泪,哪一样不轻易击溃舒逸的冷静,他拥住曲笛,轻吻他软和乖顺的头发,用体温隔绝所有的危险。 此处是高层,隔绝了一切嘈杂,只有风呼呼地吹着,夜里的风带着一点湿润,掀起窗帘的一角,怎么又忘了关窗了,由于产后没有护理好,他总容易骨头痛。 自从见了那个人之后,曲笛就没睡过一晚安稳觉,又回到了夜夜失眠惊醒的日子。 可他不能让舒曼看出不妥,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内心的重压却一天更胜于一天,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去,悄无声息的,带着那个称作父亲的人。 他知道了自己有了个孩子,知道自己现在住在哪里,知道了舒曼。 分卷(103) 他扯着嘴朝着他努力露出慈父的微笑,露出那口由于水烟而发黑的牙齿,脸上的皱褶挤做一块,狰狞又肮脏。 少了一根指头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衣服上的泥污沾上了他干净的衬衫袖子,他向自己要钱,要不着他便去找舒曼。 绝对不可以。 舒曼的生活才渐渐好起来,她不用每天吃药了,也不像从前那样总是窝在家里看书,她会拉上自己去看画展,一起做小点心送到公司给自己的丈夫,眼中的阴郁都融在了幸福里面。 可这个人,舒曼只消见一面便会再次回到地狱,他不能让这恶臭的污泥沾染舒曼糖水一般的生活。 喉咙干涩得不像话,他声音泛哑,心脏疼得似乎要炸裂开来,他浑身发冷,但五脏六腑又像是着火一般灼痛。 舒逸 是他在说话吗?不能告诉他的,他知道自己那位所谓的父亲是什么人,他不能不能再躲在别人身后了。 那个名字到了嘴边却婉转消弭,舒逸什么都没听清,曲笛将自己推倒在了沙发上,嗜血一般急切地吻了他,他下意识将人推开,可下一秒曲笛便再次献上自己。 那挂在眼角的泪,携着月光而来,深海中鲛人能化作珍珠的泪也不过如此。 你抱抱我。 好。 风越发大胆,白色的长帘高高飘起,月色投到那纠缠的躯体上,柔美令人沉醉,腻人的喘息和那绵绵的水滴声此起彼伏。 第一天上班,主要是认识一下主要交接人,之后便可以回家工作了。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都是今年毕业的学生,只签了三个月的实习合同,时间一到就要离开,不过也不排除做得好长期合作的可能。 因此两位年轻人很主动积极地认识公司的人,女孩还买了蛋糕做下午茶,曲笛只是静静地跟着负责人,适当的时候握手微笑,也不多说些什么。 行了,你们两个到那边找张姐吧。接着语气恭敬地对曲笛说道:曲先生跟我来吧。 两个实习生看着他们进了电梯,一边往张姐的位置走去,一边小声讨论着。 曲笛看着嫩,他们以为是一样的毕业生,可负责人对他的恭敬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们很难不联想到关系户。 进了电梯,负责人才把一份文件给他:这是《清风霁月》的梗概和一些基本信息,您先拿着吧。 曲笛翻了几页,电梯到了顶楼,踩着高跟鞋的秘书迎上来,负责人点了点头便把人交给她下去了。 曲笛回头看了负责人一眼,电梯门已然关闭,秘书礼貌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唐总在办公室。 曲笛却转身想走。 我今天只是来见负责人和拿文件,就不耽误唐总的时间了。 他最近的情况不太好,他怕唐朝白看出点什么来,唐朝白看着面冷,不太好接近,但上心了便是最心细的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随时识破。 秘书很头疼,又不敢上手去拉,只虚虚地拦着不让人走,道:您要不去,倒霉的就是我了,曲先生,您行行好吧。 纸张边缘都被捏变形了,曲笛踌躇不前,秘书两面为难之际,唐总大大方方打开门拉着人家的手把人带进去了,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秘书松了口气,心中默默把他划作了总裁夫人。 一进门,曲笛就抽出自己的手,侧着身子,语气有些责备:这里是公司! 这里的确是公司,我和手底下的员工商讨新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总裁哪用得着操心这些小事,曲笛不想说话,唐朝白却把桌上的饮料塞到他手里,顺便拿走那邹邹巴巴的纸,随手放到桌上。 应该是刚到的,凉的很,水珠湿了一手,却有种莫名的舒适感。 我不要。他口是心非道。 唐朝白像是没听到,自顾自道:年轻人好像都爱喝这个,公司楼下新开了一家。 他没说他看到年轻人都喜欢捧着奶茶,上次见他逛商场回来也拿着一杯,慢悠悠地喝着,被冻的眯着眼睛,嘴上让他别喝太冷的,私下却联系人在公司楼下也开一家。 是百香果和蜂蜜,医生说你出奶最好别喝咖啡。 你曲笛被那两个字弄红了脸,窘迫地想要伸手捂他的嘴。 最后他还是端着那杯果香浓郁的饮料坐在了沙发上。 他含糊不清道:喝完我就走了。 好。 唐朝白盯着水位快速下降的透明塑料杯子,在最后一滴也入了口之后,他走过去把人困在了那一隅之地。 我们多久没见了。他问。 曲笛只愣愣地看着他黝黑的双眼,试图从里面读出些什么来,但他失败了,商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心思。 因着手上的热度,滴下来的水晕湿了他的裤子,唐朝白忽然道:最近我听说舒逸似乎老是离组。 他只是在一次酒会上听那部戏的投资商说了一嘴,往常不会注意艺人私事的他却找人去查了,他没想到给曲笛工作前的假期居然让舒逸钻了空子。 昨晚他也在你家过夜吧? 曲笛徒然被他结霜一般的语气吓到了,身体后仰,想要离他远一点。 除了一开始那段时间,唐朝白没和他生过气,没和他说过重话。 他给自己的感觉像是朝夕相伴的家人,或许是因为这个,比起其他人,他更愿意和他亲近。 我们只只是他不会说谎,特别是对着一脸了然的唐朝白,总觉得还没说话,自己的谎言就会被他戳破。 唐朝白还是心疼他的,只看他害怕的表情就立刻收了气势,声音都放缓了不少,不知在心里做了多久的斗争。 你说,我就信。 他一愣,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无法欺骗这样的唐朝白,他双手捧着那空了的杯子,低头不去看他。 唐朝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们两周没见了,之前看你情绪不对,想着给你放个假。他自嘲一笑。没想到把你给推出去了。 听到这话,他心脏一抽,应声反驳:不是的。 他的反应让唐朝白心里舒服了一些,他把曲笛手中的杯子拿过来放到一边,扯了几张纸巾细细地帮他擦去手心的水渍。 就像是从前一样。 他的手干燥而带着些粗糙,某些关节还有茧,在家里见过他练钢笔字,或许就是这样磨出来的。 我没怪你。 曲笛更觉得心虚,就是因为唐朝白总能洞悉一切,他才不敢联系他的。 这两周我都在等你找我,哪怕是一次。他拉起那双干净白皙的手,轻吻。 我希望能有哪怕一秒,你能主动想起我。 有的,他遇到那个人的第一时间,除了担心舒曼,便是下意识想要找唐朝白帮忙,但他没有,或许是对那样的父亲还残存一点留念,他不想让唐朝白插手。 我我有想你的。他不太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耳朵有些发红,眼睛也不敢看他。 唐朝白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类似于情话的话,一时间被打懵了,傻傻地盯着人看。 实在是太羞人了,他还记得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拒绝唐朝白的告白,他缩回手,蹭地一下站起来。 我我要走了。 唐朝白快他一步,将人拉了回来,口沫交融间,曲笛的手主动环上他的脖子,檀香味的信息素逐渐被他这个beta察觉到。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唐朝白眼色一暗:你ying了。 秘书到了吃饭时间也没敢去敲门,直到下午,唐总才给他内线电话让他去买吃的回来,而那个曲先生,一直到傍晚才跟着唐总从办公室出来。 xing瘾? 是的,按照你所描述的情况,他很可能是压力过大,所以将发泄口放在了xing这件事上,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带他来做个心理评估。 舒逸皱眉接过他给的名片,心里疑问越发大,好端端的,怎么会? 会不会是因为带孩子太辛苦了?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单亲家长的确有人会出现一定的心理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吧,没有对他本人进行评估,我不好下定论。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滑轨道歉!没有借口,我的错!不过仓鼠已经好多啦!不愧我亲自照顾!今天终于上线抽了下卡,新式神依旧没有,我气死了,快弃坑了也不挽留一下吗呜呜呜 第144章 舒逸藏好医生的名片,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曲笛住的地方,按了门铃之后等了好久都没人开门,正想给曲笛打个电话,却忽然想起来他今天好像去了棠艺。 他靠在门边,呼出一口浊气,可心里沉闷的感觉一点都没有缓解,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直起身子打了个电话,让人先把放在齐善家的糖糖接回来。 曲笛睡到了月上树梢,繁星相映,他迷糊中下床推开门,暖黄色的灯光下是满心放到工作上的唐朝白,眉头微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手上光滑流畅的钢笔寒光熠熠,随着他的动作在纸上划过。 唐朝白停下手上的动作,从一堆工作中抬起头来,语调还带着些餍食后的慵懒:醒了? 嗯。他扯了扯自己身上及膝的衬衫,问:我的衣服呢? 他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袋子,递给他:那件穿不了了,我让人买新的了。 纽扣崩开四散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看起来冷漠淡定的唐朝白在这种事情上怎么那么鲁莽着急,他偏过眼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唐朝白宠溺地笑了笑,打电话吩咐定好的餐厅可以准备了。 曲笛工作逐渐上了正轨,进公司后第一部 作品也在创作中,由人气小说ip改编,加上他一共三个编剧,带头的是也业内小有名气的编剧周详,擅长的就是小说改编。 可这次的剧本对于周详来说也是小有难度,是他从未尝试过的末世题材,三个人花了一段时间查阅资料,尽量先把书中所描述的世界观做一个大概的构想。 忙了起来,他反而没那么多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舒逸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曲笛找他的次数有所减少,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心里抱着他能不药而愈的侥幸。 至于造成曲笛患上这种症状的原因,时越汐也查出来了,就是他那个禽兽不如的亲生父亲,时越汐连夜赶回了y市,让手下的人全市搜人。 其实舒逸根本没猜到是这个原因,曲笛父亲分明被判了终身监禁,按理说是出不来的,他能查到也不过是有人暗中疏通,至于是谁,没人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种不见得光的事情,他心安理得地交给了时越汐处理。 至于时越汐,他还记着自己走之前曲笛面对他那一脸害怕,至今不敢光明正大去见他,只能偷偷摸摸找人送东西到他家,自己躲得远远地看一眼。 小哥,又有花收啦! 曲笛看着门前那堆水果和一束花,有些无奈,他拿出两个大橙子:阿姨,给珊珊吃。 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送东西过来,也快一个月了,曲笛分了不少给他们家的小丫头,阿姨不推辞,接过道:要是忙,告诉阿姨,把糖糖送过来给我带吧,别请什么保姆了,珊珊老想着糖糖呢。 糖糖可爱又乖巧,珊珊是独生女,家里从小就她一个小孩,对这个弟弟喜爱得紧,恨不得抱回家当做自己的亲生弟弟养。 谢谢阿姨,不过我最近都在家,就不麻烦你了,珊珊要是想过来就让她过来玩。 时间不早,廖阿姨收起两个橙子,赶着去接读幼儿园的孙女放学。 保姆正哄睡了孩子,在厨房做饭,看见曲笛回来干脆利落地炒完最后一个菜,和他打过招呼之后回家去了,走的时候曲笛也送了她一小袋水果。 保姆手艺不错,他这段时间加班但却看着好像胖了点,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擦干手走到了窗边,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树下,茂密的枝丫投下阴影,看不清他的面目,但挺拔修长的身材还是引得一些路人驻足,不过很快被他不善的表情吓跑了。 时越汐回来得悄无声息,即使他每天遣人送一堆水果干货营养品,偶尔带上一束花,写上腻歪的情话,他也以为是远在a市的人找人做的。 可某一天忽然看到一个人站在路灯下往上看,虽然他看见拉开的窗帘便很快跑开了,但曲笛还是看清了他的样子。 那天以后,他就改成躲在阴影的庇护下,偷偷往上瞧。 【别送东西来了。】 这句话他每天都给他发,可回答一直都是一样的。 【给糖糖。】 喝奶的小朋友嚼得动花胶,吃得了燕窝吗? 【你想噎死他还是撑死我。】 微微掀开窗帘,楼下果然有微弱的蓝光映在那人脸上。 【你不想见我,可是我担心你。】 话中是浓浓的委屈和小心翼翼。 时越汐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答,用袖子擦了擦手机屏幕,像是怕那一点脏污延迟了曲笛的回复,他大胆往上看了一眼,熄灯了。 他气得想找人打架,谁告诉他死缠烂打管用的,还要他不僭越,保持距离,偶尔表现出委屈但不忍打扰的样子。 可他的伴侣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别说见一面了,他吹了那么些天的冷风,一句关心都没有。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做错事了,只能这么耗着了。 唉。 他来这里守着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那个便宜姐姐死之前还要坑他一把,那家伙就是她找人弄出来的,他到现在都没找到人,或许是怕被人发现,连用曲笛卡了的钱都不敢了。 一日没找到人,他就不能掉以轻心。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真冷。 翌日,唐朝白一大早就出现在了曲笛家门口,带着冒热气的早餐,轻车熟路地拿出钥匙开门,进厨房,调好糖糖的早餐奶,接着去房间抱孩子。 小心翼翼不去打扰还埋在被子里的人,走向旁边的婴儿床。 他果然醒了,抱着小鱼玩偶在蹬脚,作为一个半岁多的孩子,糖糖乖巧过头了,哭闹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半夜饿醒了才哼唧哭几声,平时就自己和自己玩一阵,玩累了再睡。 分卷(104) 为此他们在婴儿房安了监控,夜里孩子跟着曲笛睡。 孩子长开了,眉目很像唐夕言,带着一股机灵劲儿,可性格好像更像曲笛一点,安静温和。 怎么那么早? 熬夜加班久了,他昨晚失眠了,好不容易才睡着,醒来的时候想起孩子还没喂,吓得差点摔下床,心想孩子怎么不哭呢? 可一看却发现孩子不在床里,生生吓出了一身汗。 孩子吃饱了打着奶嗝,看见他便笑呵呵地要抱抱。 唐朝白没让他抱,把人推回房间:先洗漱吃了早餐再说。 等他穿戴整齐再次出来的时候,唐朝白早就坐在了饭桌旁,桌上摆了一桌子的东西,白粥炒面西多士,中式西式应有尽有。 你疯了? 这一堆作为早餐可以吃一周了吧。 唐朝白装作没听到,问: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曲笛犹豫着坐下,疑惑地看着他:你 吃炒面吧,听说这家的很好吃,不过别多吃,容易上火。西装革履的唐总像是处理文件一样表情严肃的给他夹了一碗炒面,一板一眼地叮嘱他别吃撑了。 炒面散发着油滋滋的香气,混合着酱油鲜虾的味道。 谢谢。 尽管疑问很多,但他还是享受了一顿很完美的早餐。 就是还是有点吃撑了,胃不太舒服。 不喝豆浆吗? 曲笛瘫倒在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胃,不雅地打了个嗝,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有气无力地说:不要了,我真的好撑。 糖糖呢? 吃饱了终于想起孩子了,唐朝白道:刚才你洗漱的时候保姆就带出去散步了。 结果散个步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曲笛急得不行,唐朝白只好告诉他,他让保姆带着孩子去婴儿游泳馆了。 曲笛立马想要收拾东西过去,虽然他那个父亲像是忽然失踪了一样失去了消息,可他不敢大意。 我让人跟着呢,别担心。 他依旧着急不已:不行,我我还是得去看着。 曲笛。唐朝白把人拉住,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今天我生日,你陪陪我好不好。 他在心中挣扎着,最后还是败在了唐朝白轻风细雨般的眼神中。 唐总难得做起了普通人,拉着曲笛到电影院看电影,买了相邻的座位,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甜到腻口的可乐,看起了文艺爱情片。 这是国外得了大奖的片子,立意深但受众小,一天就开了两场,整个电影院除了他们两个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分散坐着。 电影很快开始,灯光暗了下来,唐朝白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在黑暗中借着电影屏幕那一点亮光描绘出他的大致轮廓。 他心一动,手带着些许霸道的意味抓住了他放在身旁的手,十指相扣,是一对恩爱的恋人。 曲笛被他一吓,转过头的瞬间与他的眼神撞在一起,分明看不清他的脸,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缱绻深情,这之中有有几分真实几分想象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被冗长的前奏剧情催得昏昏欲睡,有人站起身离开,还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大力吮吸饮料的声音。 角落中,有人趁机吻在了一起,要不是alpha即使收住了狂乱的信息素,肯定会引发*乱。 认真数数,他爱过别人,现在也被好多人爱着,但都没试过像今天这样,作为一对普通情侣约会,牵手,在黑暗中偷偷相拥。 他的爱情第一次尝到了甜蜜的味道,让人醉,让人沉迷。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再次爱上了一个人,或许不那么轰烈,那么纯粹,带着逃避的私心,他不去想昨晚梦里的时越汐,不去想每天一通电话的唐夕言,不去想前两天还和他翻云覆雨的舒逸 他生病了,他知道,他像是发qing的猫一样日夜失了神志,毫不挑剔地接受着每一个人对他的好,他用爱和欲填满生活的每一点空隙,一步一步地放纵自己,堕落得面目全非。 胆小自私的他竟从几分爱中呷出了满足。 作者有话说: 这段时间忙离职,很多事情堆在了一起,鸽久了点,往后尽量多更 第145章 晚饭安排在了一家比较小众的西餐厅,位置靠窗,温和的灯光打在桌上,音乐悠然浪漫。 曲笛没穿正装,加上不常来这种地方,举手投足中带着点局促,金发碧眼操着外语的服务生走过来递上了菜单,当他翻开全英的菜单时,下意识地看向唐朝白,眼神向着他求助。 唐朝白内心忽而冒起一股舒爽,恶劣地扬起一抹笑,也不怕失礼,把菜单上为数不多的十几道菜一道道翻译给他听。 外国菜名字直白,大多是把原材料,酱汁,烹饪方式列一起组成菜名,翻译起来也是长得不得了的一串名字,花的时间也不少,曲笛在一边被服务员还算是和善的眼神盯得脸红。 其实服务员没别的意思,在这里上班的都是受过专业训练有素质的,他只是觉得这个中国瓷娃娃看着普通,但身上却有着让人舒服的气场因此才多看了几眼。 好了好了你别念了。曲笛打断了他,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就行了。 唐朝白也不捉弄他了,只是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很可爱,吃什么他也早就决定好了,曲笛的口味他最清楚不过。 要开红酒吗? 不啊开开一瓶吧。他不爱喝酒,而且家里带着孩子,喝酒总归是不好的,但转念一想,今晚是唐朝白的生日,开一瓶酒庆祝一下也没什么。 好,听你的。 他说出了一串名词,曲笛推断那应该是红酒的名字,唐朝白干脆利落地点好了餐,叮嘱他们甜品少放点糖。 喝下最后一口红酒,曲笛脸颊飘着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刚想说话便不雅地打了个酒嗝,他捂着嘴,不好意思道:好喝。 是真的好喝,和他以前喝到的红酒都不太一样,带着点葡萄的甜味,淡淡的不明显,他喜欢葡萄的清新,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红酒后劲还是有的。 他忽然盯着帮他擦去嘴角红酒渍的唐朝白,晕晕乎乎地盯着他瞧,唐朝白以为他是喝傻了,没想到曲笛却抓住了他往回收的手,暖洋洋的脸往他干燥的手上靠,嘴里嘟囔着生日歌:祝你生日生日快乐,祝你 耐心地听他断断续续唱完一首简单的生日歌,唐朝白整个人都热烘烘的,他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生日歌了。 往年忙忙碌碌中生日便过了,没觉得有什么遗憾,把时间放在工作上起码能有点经济贡献,浪费在庆祝出生日期身上他觉得无趣又无聊。 今天他却觉得,要是能早认识曲笛十年就好了,每一年他都会精心策划两人的生日,或许只是最简单普通的约会吃饭,晚上回到家点上蜡烛,许个一辈子在一起的愿望,交换一个甜蜜的吻。 他会好好地呵护这个小孩,耐心地将他养成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等他成年便要将他纳入怀中,任谁也不能再占他一分一毫。 你想什么呢!?曲笛醉醺醺地抢着要付钱却连手机密码都全随着酒喝到胃里去了,拉着唐朝白让他先垫着。 我会还你的,会还的。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两人回到家。 保姆听他的嘱咐把孩子送到朋友家了,家里又黑又静,唐朝白横抱着人回到房间,心无杂念得帮他擦身换好衣服,自己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回来的路上曲笛不断往他身上挂,没点反应他就不正常了。 曲笛睡了舒服的一晚,没有噩梦,也没有半夜惊醒,甚至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伴随着他的是熟悉的头疼。 他有点恍惚,记不太清昨晚怎么回来的,只记得那瓶甜丝丝的好喝的红酒了,原来自己喝醉了吗? 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是冷的,看来某人并没有留宿,只是把他安顿好之后就走了,他总是这样,温柔得恰到好处。 转眼又两个月过去了,曲笛负责的剧本已经完成上交审批了,上头同意就可以开始选角的工作了。 糖糖见母父的时间越来越少,也不像以前那样粘人了,一直在楼下守着的闲人时越汐便堂而皇之进门担起了照顾起了孩子的责任,他学着唐朝白之前那样,在同一栋楼买了一个单元。 不过他这个大少爷可学不来唐朝白那样洗手作汤羹,喂奶都不知道合适温度的他选择多请一个保姆来照顾孩子,他负责和糖糖玩小车,吐泡泡,有时候糖糖玩厌了,他还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崽子,看! 曲笛回家就被泡泡扑了满脸,折射着七彩的泡泡在他眼前炸开,留下肥皂水的味道,最近回家满屋都是这样的味道。 回来了?时越汐挥开眼前密密麻麻的泡泡,上前接过他的手提电脑,像个小媳妇一样问:中午饭怎么样? 他今天去做收尾工作,这人还招人送了外卖到公司,还夸张地送了一大束粉玫瑰,引人瞩目。 时越汐见他两手空空,问:花呢? 送个办公室的小姑娘了。接着他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别搞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是去工作的。 时越汐顺势过去揽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我媳妇那么好看,要是被什么牛鬼蛇神看上了怎么办,我就是宣誓一下主权。 他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和其他三个人分享你已经够难顶的了。 我几个月才去一次公司,你别那么多心。 我叫了外卖,换身衣服出来我们吃吧。 保姆呢?平时三餐都是保姆负责,他都有些吃得嘴挑了,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保姆家里有急事,回家去了。他似乎知道曲笛在想什么,道:明天就回来了,先将就一下吧。 曲笛把横在他腰间的手拍掉:别黏黏糊糊的,我今天出了一身汗。 背后的人却得寸进尺,埋到他的脖子间蹭了蹭:我不介意。 曲笛侧过脸看他,时越汐心意动,盯着他殷红的嘴唇不断靠近,这下该轮到他了吧 叮咚 怀里的人被这铃声一下,猛然把他推开,不敢去看他带着怒气的双眼:应应该是你的外卖。 时越汐又再蹭到他身边,就要上手继续刚才的事情,撒娇似的道:让他等一下。 可是现实很无情:别摆出这副表情,去开门。 时越汐无奈,只能去开门,明明之前小傻子攻势很有用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受用呢? 原本等得有点久已经开始狂按门铃的外卖小哥一看到比自己高一个头的alpha,立刻吓得噤声。 外卖小哥尴尬地笑了笑:给给个好评。 晚饭叫的外卖,可是吃的一点都不简单。 曲笛看着眼前保温袋里拿出来的牛排和浮夸的香薰:你这是在弄什么 薰衣草的味道有点呛人,曲笛不解风情地一口气吹灭了,顺便还调亮了客厅昏暗的灯光。 看着自己的精心安排的情趣被一口气吹灭了,时越汐一句话也不敢说,就是可惜了花重金买来的限定熏香 时越汐郁郁不满地切好牛排递给他:难得两人世界,小崽子在家又不能出去,隆重点怎么了,生活要有仪式感。 他的抱怨被直接无视:等会儿夕言过来看孩子,你要不先回去? 他这也是好心提醒,他们两个一见面就火星撞地球,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不对啊时越汐郁闷极了,差点站起来拍桌子,他明明打听好了,那三个今晚应该没空才对,他才拿出自己的限定版熏香,这几个月那三个人时不时来这边过夜,他住得最近,却没留宿过一次。 偏偏他心里有愧不敢干涉曲笛的决定,只能每夜每夜睡不着,一闭眼就是他们抱着曲笛你侬我侬的情景,偶尔来送早餐还能看见刚睡醒的alpha给他开门,曲笛脖子上也总是露出一些红红紫紫的痕迹。 看得到吃不到他快要憋出内伤了。 舒逸早就把曲笛的情况给他们说了,曲笛在少了那个混蛋的骚扰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也愿意配合治疗,但总归没那么快好的。 他们也约定三章,一切以曲笛的意愿为前提,曲笛也好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不再拒绝他们每个人的好,只是对于他们的回馈总是有限的,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从前那个在爱情里卑微的影子。 时越汐心不在焉地一下下戳着自己面前的牛排,自己各方面也不差,他们几个也不是没有做错事,凭什么就他被排除在外。 别戳了,好好一块牛肉糟蹋了你今晚得饿肚子。 时越汐不情愿地嘟囔:反正都饿了好几个月了 看他这别扭的样子,暗自笑了笑,心中心理医生说得对,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全部放下去享受生活,果然活得自在轻松。 尽管时越汐不停起到唐夕言这个电灯泡能失约,但人还是如约来了,唐夕言先是抱了抱曲笛,亲昵地吻了他,却一转眼看到赖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某人。 唐夕言脸色一下子不好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时越汐也十分幼稚地对着他竖了个中指。 我c 曲笛拉住他,不让这两个幼稚鬼对上话:糖糖在房间,刚刚喝饱了,不是要陪孩子玩玩吗? 你给我等着。唐夕言放下狠话就拉着爱人去看孩子了。 时越汐烦躁地不断换台,眼神却不停瞟向身后的房间,里边时不时传出两人说话的声音。 他撇撇嘴,手指不停在大腿上敲打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小崽子吗?还不是老子帮你养着,说不定你下次来那小崽子就喊自己老爸,看不气死唐夕言那个小屁孩。 房里倒温馨很多,唐夕言抱孩子的姿势越来越熟练了,他偷偷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曲笛。 分卷(105) 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曲笛推回去:不是说了别给我买东西了吗? 唐夕言像是给他送礼物上瘾了一样,每次来中得带点什么,他光是用不着的袖扣就已经有三四个了。 他当然不会收回去,直接塞到曲笛的手里:新歌销量不错,上次上综艺的钱也收到了,给你买的小礼物,我尽快调一下工作空出点时间陪你。 他的事业日渐红火,来这里也是很难挤出来的时间,往往温存没多久就得离开了,不像唐朝白和空闲下来的舒逸那么有空。 知道说不动他,曲笛还是收下了,叮嘱道:别太拼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得养你和孩子。他永远都是这一句,每个月也总是打一大笔钱到他的卡上,曲笛知道,当初两人之间出现问题,到分开,都是因为钱的原因,唐夕言怕了,才会这么拼命赚钱。 他不再是只为了梦想,为了证明自己而站上舞台,他肩上还有一个家的责任。 这样的成长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作者有话说: 鸽了很久,我的锅,封闭式上了一周的面试课,接着就有一场面试了,着实忙,等稳定了更个肉赔罪,拜托拜托原谅我 abo在劫难逃 第146章 明明每个人都想独占曲笛,可是相互间却形成了诡异又和谐的平衡。 很快,小糖糖迎来了他的一岁生日,曲笛是不打算大搞的,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好了,可他的亲生父亲非要在国际大酒店给他办满月酒。 你弄个满月酒是打算请谁过来呢? 这个问题很现实,他们之间并没有公开,知道糖糖身世的人也根本不多。 可以说除了他们5个,根本就不会有人来,连比较亲密的朋友也不知道这件事。 他蹭到曲笛身边,道:我们不说是我的孩子,只说是朋友家的孩子过生日不就好了吗? 但唐夕言真正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呢。 时越汐猜透了他的坏心思,第一个提出反对:我觉得曲笛说的对,不要多生事端,来的人多了,人多口杂,指不定有谁会出去乱说什么,你们这一个个天天上热搜的人,麻烦得很,倒不如在家里办一个小小的生日会就好了。 唐夕言给了他一个白眼,把希望寄托在他自己的大哥身上,两兄弟总该站在同一条战线吧。 哥...... 可这次唐朝白却没有如他所愿:我同意时越汐说的。 哥!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唐夕言还是不死心,试图说服这个家的话事人:糖糖第一次过生日,就这样草草地办了?你就不打算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吗? 曲笛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计划,咬开笔盖,往上面添了两笔道:孩子才多大,能记得住什么东西? 在他看来,就算没这几个人也行,就他带着糖糖安安静静在家里吃顿饭,他再选个小礼物,平平静静地过了也挺好,不过他们肯定不同意。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当他就在家里过,买个蛋糕,聚在一起吃顿饭。 在外拍戏的舒逸也没有任何意见,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现在他足足是个老婆奴,曲笛说什么他都只会点头说好。 时越汐对他这种行为十分不屑,转头去超市给曲笛挑桃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皱着眉审视每一个桃子。 孩子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几个alpha也从都推了手里的事情,空出了一整天,唐夕言更是推了一个很重要的综艺,他是固定嘉宾,缺席新一期的消息半个小时之内就冲上了热搜。 尽管经纪人告诫他,他才回归没多久,一言一行都被所有人盯着,喜欢他的不喜欢他的。 所以每做一个决定都要深思熟虑。 可他不为所动,经纪人还以为他家出什么事了非要请假,说出来的话可能还能固一下粉,可他只丢下一句家里人过生日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经纪人被气得头脑发昏,就过个生日而已什么时候不能过,送个礼物意思意思就好了,就非要赶回去吗? 他到底有没有点职业精神? 可他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唐夕言就是咬牙不松口,就得回去过生日。 最终经纪人只能给他一句算了,我不管你了。 舒逸那边也推迟了个代言广告,但好歹是圈内老人了,对方也不为难他,表示理解。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切芒果吗? 曲笛推开碍事的时越汐,把蛋糕上面的桃子一点点挑下来。 时越汐有点委屈:你不是爱吃吗?这桃子是软桃,又绵又甜。 他挑了好久,绵软多汁,不就是因为他喜欢吗? 曲笛声音柔下来,解释道:唐朝白桃子过敏,到时候别吃药进医院,而且这蛋糕奶油层就放的芒果。 蛋糕总算做好了,可时越汐还是有点闹别扭,莫名其妙被人骂了,还是为了另一个alpha,换谁能高兴。 曲笛端起桌上那一小碗软桃丁,放久了已经有点氧化了,混着白色的奶油,看着有点糟糕。 他洗了一个小勺子,端起来吃了。 时越汐看见了上手抢:别吃了!都成这样了,吃了得拉肚子。 没放多久。说完,他笑了笑,像是眼里蓄着冬雪融化的冰水,澄澈明亮,一下子就冷却了他的心头火。 还很甜。 这边火下去了,那边火却被勾起来了,时越汐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 强硬地把人报到了流理台上,擒住他的双唇,而曲笛这段时间早已习惯了和他们亲热。 少了从前的扭捏和矜持,现在更多的是享受。 两人胡闹了一通,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难得糖糖睡了一个安稳的午觉,没吵没闹的。 时越汐让曲笛多睡会儿,穿好衣服去看孩子,糖糖这小东西早就醒了,抱着父亲买的小猫玩偶在啃,口水沾湿了一大片。 他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小崽子和那个姓唐的幼稚鬼不太像。 他喃喃道:都说孩子像舅舅,你怎么像你大伯 从前眉眼间还能看出来唐夕言的影子,现在是越大越不像。 呀呀呀糖糖这段时间可熟悉他了,伸着手就要抱抱。 不抱!你安静躺会儿,你爸爸睡觉呢,我给你弄奶去。接着回头道:别啃那东西了,脏死了!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 糖糖生日那天,曲笛起了个大早,他们约了晚上五点,只有他们几个,齐善他也没叫。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人多,就打算吃火锅,只需要去一趟超市把东西买齐了就好了。 两个在娱乐圈打工的昨晚上还在工作,今天都要赶几十公里回来。 而唐朝白是老板,理所当然旷工一天,时越汐也不用看人脸色上班,一大早就过来要接曲笛去超市买东西。 两人正好在门口撞见了,互相不待见,连曲笛上谁的车都争了好一会儿,最后唐朝白以suv宽敞的后备箱获胜。 一个是他怀孕期间照顾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唐朝白,一个是新晋奶爸时越汐,两个人买个菜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听我的,你那个藕只是看着大,肯定不是绵藕,曲笛喜欢吃绵藕。 唐朝白无情冷笑:曲笛只是喜欢汤里的绵藕,炒的涮的他喜欢吃脆的。 两个高大的alpha站在蔬果区你一句我一句的,着实有些丢人。 曲笛被他们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两人选的全放进了购物车:大家一起吃的,都买就不用吵了。 因着两人互不相让的缘故,最后买了一大堆东西,都快要上千了,曲笛给钱的时候心疼得很。 时越汐心虚:不然我来给吧。 曲笛瞪了他一眼他就闭嘴了,他们事先说好了,今天的开销都由曲笛来给,孩子生日,他就图个开心。 看着前面拿着满满两只手东西的人还像小学生一样装作无意间你撞我我撞你的,有些无奈。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午饭简单吃过,保姆阿姨便回去了,曲笛浅浅睡了一觉,醒来时听见外面孩子的声音。 因为孩子,曲笛在茶几和电视之间空出来的的地方铺上了毛毯,平时就和孩子在上面玩玩具。 客厅不大,一个人还好,现在两个alpha看着毛毯就有点小了,他们缩手缩脚,可半个屁股还是坐在外面。 有他们几个,糖糖根本不缺玩具,还有一大堆现在还用不着的益智玩具。 小崽子,看着! 时越汐拿着那个小猪佩奇的泡泡机,朝着他吹泡泡。 这是糖糖最喜欢的游戏,七彩透亮的泡泡扑面而来,他兴奋地去抓。 糖糖呵呵直笑。 两个alpha也难得和平相处,唐朝白坐在孩子身后,给了时越汐一个眼神。 来,小崽子,跟我说。 孩子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爸爸,来,跟我说,爸爸。 呀呀! 泡泡都没了,他胡乱挥手想要再玩,时越汐嫌弃极了,教了两个小时了还只会傻乎乎地呀呀叫。 果然像他那个傻子老爸。 他敷衍地吹了泡泡,连带着唐朝白这个大伯也嫌弃起来了:我就说你们唐家的智商都不太高。 唐朝白道:他也是小笛的孩子。 也就那张脸看得过去,和曲笛长得有点像是我不揍他的唯一原因了,傻不拉叽的,教了白教。 一旁偷听的曲笛没觉得冒犯,反而忍不住笑了笑,他没说,孩子的第一声爸爸早就说出口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他总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叫,怎么逗都不肯叫。 呀呀!他要泡泡。 你还真烦。时越汐想了想,忽然道:喊声父亲,来,父亲 唐朝白纠正:叫叔叔。 啧,什么叔叔,曲笛是我伴侣,怎么就不能叫我父亲了。 你脸皮真厚。 哪天他对着我喊父亲,你别妒忌。 接着继续锲而不舍教糖糖喊爸爸父亲。 下午糖糖玩累了很快睡着了,大概不到饭点不会醒了,三人开始准备今晚的火锅。 切菜的切菜,洗东西的洗东西,他们俩不让去的插手,厨房也站不了那么多人,打发他去摆碗筷了。 他们吃的鸳鸯锅,白汤那边是曲笛熬的鸡汤,清亮的汤面上飘着几颗红枣。 两个人干活很快,虽然时越汐刀工有点惨不忍睹,但不算什么大问题。 剩下两人也按时赶回来了,晚上五点,五人围坐在热腾腾的火锅旁,主角小糖糖却还在梦中。 说是给孩子庆祝生日,还不如说是他们大人想找个机会闹腾一番。 电视里播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唐夕言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最高位,他一开心多喝了两杯。 有曲笛在场,他们总归也只是拌嘴几句,倒也热闹,恍惚中,曲笛记不起自己多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走,一个人跑,累了也只能一个人扛着,他们是什么时候一个个走到自己身边的呢? 记吃不记打,齐善以前总这样说他。 不过这一瞬间,他愿意忘记那些痛的,伤的,混着血的记忆,只把他们的好放到眼前。 作者有话说: 有了新目标,状态也调整好啦,以后大概也会按时更新啦,谢谢这段时间还一直等我支持我的小可爱,你们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147章 小糖糖过生日,可他却成了陪衬,醒来懵懵懂懂被抱到蛋糕面前,强迫听了一首各唱各的生日歌,愿望是曲笛许的身体健康快高长大,连蜡烛都是曲笛帮着吹的。 接着就着叉子舔了一口奶油,味道都没尝出来就被抱去喝奶了。 夜深之后,四个alpha找着各种理由拖拖拉拉不肯走,最后曲笛把他们全赶出去了。 只留下了一个人,徒留三人呆在了紧闭的门后,一时面面相觑。 时越汐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厚重的大门:哼。转身离去。 唐朝白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秒,面色也不太好,最后掏出钥匙,对着双眼盛满怒火又不敢发的弟弟道:今晚回去睡吧,我载你。 屋内安静极了,电视机里播放着午夜狗血档,今晚的幸运儿舒逸心思不在那上边,他只想靠近曲笛一点,可刚有动作,身边的人忽然站了起来。 跟我进房。 啊?他先是一愣,转而回味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房。 曲笛却直接往下一蹲,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找着什么。 舒逸正想问,只见他从中抽出一个薄薄的牛皮文件袋,上边y市医院几个鲜红的大字看得人心头一跳。 心在那一瞬间便提了起来,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曲笛又是一直身体不太好,他生怕看到曲笛被情绪染红的双眼。 可曲笛就着床边坐下了,接着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 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是陷入了万丈泥沼,轻微一动便会陷得更深,最后只能一点一点被吞噬。 他内心不知挣扎了多久,曲笛看他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一样便主动伸手把人拉了过来。 文件袋打开,曲笛从里边抽出报告,只有薄薄的一张,方方正正的一点折痕都没有。 看看。 舒逸伸手接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纸上那两幅黑黑白白糊成一团的图,皱着眉耐下心来把下面的小字一个个看完。 羊水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中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最后目光死死地锁在了胎儿两字上,原本死死抓着纸张边缘的手也放松了开来。 最后,他的视线从那抽象的,死气沉沉的报告上抽离,移到了那张鲜活的,蓄着笑容的脸上。 曲笛。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只怕这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又或者是曲笛一时开的玩笑。 这是孩子?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急需一个肯定的回答,将他这颗泡在油锅里的心捞出来。 分卷(106) 淡淡的红在曲笛双颊晕开,原本只打算冷静理智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但此时他也被舒逸影响得紧张了起来。 他点了点头:嗯,我算了算时间,那段时间只有你 那时,除了他,没人发现曲笛的问题,他们几乎每夜都在疯狂,除了爱欲不知天地为何物。 巨大的喜悦将舒逸砸昏了,他晕晕乎乎地笑着,像个呆瓜,本就能说会道的他,在台前幕后都能灵活应对各种刁钻的问题,现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无论说些什么,似乎都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喜悦,感激,庆幸,还有浓厚的爱意。 所以他只能给予一个拥抱,不,那应该是曲笛施与他的一个拥抱,那长时间带着点焦躁和不安的灵魂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明亮了起来。 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 总之,糖糖小朋友磕磕碰碰地长到了一岁并且迎来了自己做哥哥的倒计时。 冬天很快就又来了,年关将近,各自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 唐夕言以势不可挡之势横扫了好几个音乐金奖,并且开始和明年开机的大男主电视剧负责人交涉;时越汐在游手好闲了几个月之后总算是赶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并准备把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到y市来;唐朝白也忙着公司年终的事情,曲笛已经有一周没见到人了。 至于舒逸,在忽然消寂之后又忽然回归,忙碌了没多久又宣布要停止工作调整状态,可大家看他最后参加电影宣传的时候明明红光满面,依旧儒雅客气,流言猜测自然少不了。 别做了,起来走走。舒逸围着围裙,把手中的水果放下,拉着曲笛起身,顺手帮忙锤了锤坐得发硬的肩膀和腰。 不知不觉,除了唐夕言这个小少爷,怎么个个都有着向家庭煮夫方向发展的趋势。 曲笛拉开窗帘,南方的冬天没有冰雪,大多数植物都还绿意盎然,只是颜色沉了些,少了些生机,柔和的绿缓解了长期对着电子屏幕导致的眼睛酸涩。 还未开口,甜蜜的水果就已经递到嘴边,鲜美多汁,终于是活过来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还剩一点,过年前肯定能完成,不过交上去之后可能还得改几次 舒逸见不得他整天坐着不动,对着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搜刮着脑内的一切灵感,常常闹得偏头疼。 可这是曲笛第一次独立完成一个剧本,如果顺利可能会上星播出,这部剧的成绩很大程度就代表了曲笛职业生涯开始的高度。 唐朝白也劝过他,让他先放一放,明年等孩子出生了有空闲了再做,或者抽出点零碎时间慢慢完成,慢慢修饰,可曲笛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最后索性给了自己一个年前完成的目标。 按他的话说,孩子是个占用时间的小怪物,生了孩子之后他有两个小怪物了,只会更加忙,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他要趁着还有时间的时候完成。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开始显怀,他因为穿着宽松的衣服舒服,已经窝在家里好几天没出门了。 舒逸想着带他到附近的公园走走,舒络一下筋骨,放松心情。 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自己也带上墨镜口罩帽子三件套,推上婴儿车,牵着爱人的手出门。 天气转冷,大家都情愿呆在室内,公园里也就零零散散几个老人家在闲聊和裹成球的小孩子在闹。 为了迎接新年,公园摆上了五颜六色的年花,入口处还有喜气洋洋的两颗比人还高的桔子树,圆溜溜黄灿灿的桔子配着火红的春联看着热闹极了。 路灯间拉了细长的线,挂上小灯笼和一些新年贺语,年味很足。 舒逸隔着手套给他的手呵气:鞭炮应该是不放的了,城里禁烟花爆竹,但会请舞狮队,到时候我们也来沾沾喜气。 曲笛笑了笑:很小的时候看过一次,村里请来的,到每户人家院子里走一趟,我还摸了摸狮子的脑袋。 鲜艳亮丽又活灵活现的狮子头在他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年幼的他一度把成为舞狮作为自己的愿望。 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 走了没多久,曲笛就有些累了,就近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天色有点暗,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位置,这里就他们一家,天边是像是樱花落了满天,粉配着暖色的橘,和谐又惊艳。 曲笛拿着带来的小玩具逗糖糖开心,坐一会儿就要打道回府。 呀! 小糖糖的注意力被忽然出现在高空中的小狗气球吸引走了,蹬腿挥手地往前凑,要不是婴儿车里有安全带将他扣住,他铁定要扑过去了。 好了好了,乖乖坐好。舒逸把孩子哄好,寻思着附近可能有卖的。 他对曲笛道:等我一会儿,我看看附近应该有卖的。 这几个家伙都宠孩子宠得要命,就算嘴上嫌弃,心里还是疼得很,毕竟是曲笛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找不到就别买了。 小孩子忘性大,指不定转头就给忘了。 有事电话联系,我尽快回来。说完便跑开了。 气球摊并不远,因为天气冷,摊主躲在转角的角落躲风,缩着手脚蹲坐在墙角。 公园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他也准备收摊,等着晚饭后再过来,没想到还有最后一个客人。 摊主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问:小哥,要哪个? 五分钟后,摊主心满意足地骑着车子离开了,那小哥一口气买了五个,是今天最大一笔收入了。 果然选择在这种贵价小区附近就是对的,其他地方卖五块钱的这里卖十块都有人买。 怕曲笛等急了,舒逸小跑着沿路回去,却在快到的时候听到了糖糖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心里一紧,加快速度跑过去,只见原本曲笛坐着的地方围了几个人,有两个穿着保安服,还有个陌生的阿姨抱着糖糖在哄。 可却独独少了一个人 你tm就是个废物,这都能看丢!!我去你妈的舒逸!唐夕言抓起舒逸的衣领就是一拳,看着他像是丢了魂一样的神情,抬起脚用力顶向他的腹部。 舒逸闷哼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这样还不足以泄恨,但抬起脚的一瞬间却被自家大哥拉开了。 他红着眼眶,声音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沙哑无措:他把曲笛弄丢了! 唐朝白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舒逸,只沉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回来,别做些无用功,把精力用在对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不出意外,十章之内应该就会完结的了,不过我这篇章掌控能力不知道会不会越写越多 第148章 曲笛不喜欢被他们监视着的感觉,因此时越汐原本派来的人全被遣回去了,加之他们几个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守着,也就没太过于紧张。 没想到就是他们那一点侥幸,意外便发生了。 不过是一会儿我就走开了一会儿。 舒逸发狠似的抓自己的头发,双眼失神,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唐朝白的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一边和手机那边的人交流。 怎么样了?唐朝白算是最冷静的了。 唐总,追踪器在秀园找到了。 秀园就是他们家楼下那个花园,也就是曲笛失踪的地方,曲笛身上带着的手表有一个追踪器,可奇怪的是最后的显示地点还是在秀园。 他们好不容易重启系统,可东西依旧显示人在秀园。 看来这是直接找到追踪器接着就丢弃了,看来是有备而来的,或许还有专业的人帮忙。 我打个电话。 唐朝白拿出手机联系了市警局的负责人,要求查附近的监控,那边很快点了头。 他冷冷地看着舒逸道: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起来,我们去警局。 三人带着几个技术人员到了地方,负责人是唐家世交的一个叔叔,不仅提供了监控,还给他们调了几个人帮忙。 秀园里边还没来得及所有地方装上监控,只有门口的监控开了,可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 舒逸道:里边有不少小树林和湿地,要进出不一定要从门口。 这就难办了,秀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当初选择这里作为公园的落成地,就是因为背靠着一个不小的树林。 早些时候,这边没开发,有些爷爷奶奶就在树林周边开垦菜地,种些青菜自己吃。 树林后边就是横跨整个y市的平江支流。 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员忽然道:你们有接到什么电话吗? 唐夕言不明所以,舒逸却一下子就懂了:既然他绑走了曲笛,肯定想要些什么。 唐夕言也被点醒了:他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是不是 他的视线在舒逸和自己大哥身上逡巡,意思很明显,抓走他的人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 刚认识曲笛的时候发生的私生入门事件他想起来都一身冷汗。 几人沉默了下来,最终唐朝白开口:夕言,你回家去等电话,有情况立马告诉我们。 好。 他也想呆在这里做些什么,但是这时候没时间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曲笛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舒逸也给陆华严打了电话,没多久,他身边的两个得力干将就过来帮忙了。 他们一来便自我介绍道:我们俩从前是兵,陆总让我们过来帮忙。 简单地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其中一个老兵便在地图上划出了三个地方。 立刻把这三个地方的监控调出来,还有这条高速路的监控。 曲笛脑袋晕晕乎乎,有谁的声音在一边嗡嗡地响着,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身下不知是什么,磕的生疼,他挪了挪,想要躲开那磕人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哟,醒了?雾白的烟扑面而来,呛人的烟草味让人不住地咳嗽。 他算是清醒了一点。 眼前的人肌肉横生,浓眉小眼,剃了个平头,像一块巨石一般蹲在他面前,身上的军绿色短袖被汗浸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他右手夹着香烟,抖了抖,带着余温的灰落到了他的脸上。 曲笛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脑袋艰难地转了转,不知该先分辨这人的身份还是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人嗤笑:是个傻子? 你他的喉咙像是吞了砂石,难受极了:是谁? 他把人打量了一会儿:长得也就一般,还不如馆里那些出来卖的。 快速地吸了一口,那人将还没燃尽的香烟丢到地上,站起身来,吐出一口白雾,同时将脚下的烟头碾灭 了。 绑起来。 身后窜出两个瘦小的男人,手脚利落地把人绑了起来,粗鲁地把人丢到角落。 接着三人便关上门离开了。 曲笛回复了些力气,环顾四周,斑驳的墙有着脏污发霉的痕迹,地上的灰尘厚得很,不远处堆着一些铁质材料,看起来是一个废弃的小工厂。 他屈起脚,往里缩了缩,尽自己的努力把肚子护着。 鼻尖似乎还残留着化学物质的味道,难闻刺鼻,他担心会对孩子有影响,心中一阵慌乱。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们把那些跟着的保镖弄走了。 屋外,那大块头男人又点燃了一根烟,靠在墙边和曲笛的父亲曲水亮对话。 这个消失了好一段时间的男人越发佝偻了,黝黑如柴的手脚,干枯的头发,连脸色也透着不正常的病态。 给我点货。 大块头嗤笑一声看着他:要东西就给老子拿钱来。 曲水亮不耐烦:到时候钱到手了,我会不给你吗?赶紧的,把东西给我! 说着就要去翻大块头的衣服,可还没碰到人,就被那两个瘦猴拉开了。 大块头伸腿就是一脚,扎扎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捂着肚子起不来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没钱滚蛋,我不赊账,从我这里拿走东西,就要留下钱,没有钱拿手手脚脚换我也可以。 曲水亮连忙求饶:饶了我豹哥,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别惹我,不然到时候你死哪儿都没人知道,滚进去给我进去看着那个废物。 接着对那两个瘦猴说:你们,给那边电话。 曲水亮不敢反对,拖着腰都直不起来的身体进了仓库,接着哐当一声把门锁上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角落里的人一激灵,警惕地看向他。 里边窗户都遮上了,也没有灯,只有些许阳光透过窗户报纸的缝隙钻进来,什么都看不真切,只隐隐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因此,他并没有发现眼前的人是自己那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md,狗玩意儿。曲水亮咒骂一声,靠着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搓了搓鼻子。 曲笛不敢发出声音,直勾勾地看着那边的角落,十分戒备地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由于被绑着手脚,加上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曲笛手脚发麻,只能动了动缓解一下。 外边似乎已经天黑了,角落的人很久没了动静,也没再见那大块头,他握紧了手中的玻璃,一点点地磨起了绳子。 忽然,那人扶着墙站了起来,曲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近,而他无处可退。 你这白眼狼,总算是落到你老子手里了!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怨恨,曲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这声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他的梦魇,像是吸血的虫子,通过电话作为媒介一点点吸干他的血。 他连叫喊都被卡在喉中,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曲水亮带着鄙夷:又怀上了?也对,攀上那么多个,石头都能生崽了。 看见曲笛惊慌的表情,他有些得意,在外面受的屈辱好像都在他身上找到了发泄口,只有在曲笛面前,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随意拿捏人的高位者。 分卷(107) 果然是那女人亲生的,一个赛一个不要脸,我呸。 他还对曲笛母亲离开他另寻他人而愤慨,这份怒也只能曲笛承受了。 他弯下腰,抓住曲笛的衣领,洁白的毛衣瞬间脏了一块。 他用力提起曲笛,让他和自己对视,满意地在他眼中看到了恐惧。 老子不过找你要点钱,养你那么多年,一点钱都扣扣搜搜的,还想甩开我,找人打我!?你良心被狗吃了?狗娘养的贱货。 我没有我给你了,给你了的。 曲水亮一巴掌甩了过去:说着给我钱,背后找人打我,本来我还想着你这小子有点用处,留你一条命给我养老,我tm才不听那人的,你非得惹我,惹我! 说着他又甩了几巴掌,接着把人丢回地上,靠墙喘着气,腹部的淤青隐隐作痛。 妈的! 脑子嗡嗡作响,思绪混乱,他现在除了害怕已经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了。 吃人的恶魔就在面前,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咬破自己的动脉,用自己的血液去满足他最后的贪婪。 他冷静不了他只能不住的颤抖退缩,企图把自己藏起来。 疼痛缓解,外面的人打开门丢进来一个面包和一瓶水,曲水亮走过去捡起来,靠在门边坐下开始享用。 怎么办怎么办 幼时的记忆几乎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那些被留下过鞭子印的地方似乎火辣辣地疼着,倒在地上磨破的地方刺心疼痛。 他逃不了的,一辈子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他的控制下,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把自己煎皮拆骨,生吞入肚。 第149章 老大,阿青他们过半个小时和我们汇合。 机场里,时越汐长腿迈得飞快,脸黑沉得可怕: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他收到那几个家伙的电话就立刻飞回来了,把在国外精通定位的手下也紧急喊回来了。 梁俊刚想说没有,时越汐放在他那里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梁俊和时越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很大可能是绑匪的电话。 哪位? 时总,回来了?那边似乎看不起他,连变声器都不屑于用。 那边笑了笑:听说你找人呢,要不要我帮帮忙? 你想要什么? 一段很长的沉默之后,那边似乎换了个人,不再是吊儿郎当的语气。 你的命。 可以。时越汐没有任何犹豫,好像对面只是向他要一颗石子。还有什么条件,你来提。 那边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那么痛快,他倒是不知如何反应了。 呵,看来我们是捡了个宝贝,没想到时总那么爽快,我倒是低估了那小子的价值。 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你别动他。时越汐眼神询问一旁的梁俊,梁俊摇了摇头。 到时候再说。接着非常挑衅地加了一句:反正急的不是我们。 说完便果断挂了电话。 该死。时越汐低声咒骂,梁俊,那边怎么说? 没追踪到,应该是用了什么把信号屏蔽了。 二十分钟之后,时越汐和舒逸他们在曲笛家里汇合了,不算小的客厅挤满了人,桌上放着仪器,线路凌乱地铺在一旁。 时越汐不多废话,来之前已经在手机里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这次怕是冲着他来的。 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起来最近得罪过什么人,他为了转移产业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惹是生非,反而还为了疏通请了不少酒宴。 为了曲笛也已经考虑把名下那些不合法的产业全部关了,谁和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很快天便暗沉了下来,一天就要过去了,曲水亮在角落里裹紧身上的衣服睡着了,外边隐约传来风声。 曲笛满头大汗,手上快速磨着绑着自己的绳子,期间因为手冷地发僵,那块不大的玻璃掉落了好几次,幸好曲水亮睡着了没有发现。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他只想要逃,曲水亮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粗糙的麻绳在他手腕上留下了鲜红的痕迹,大概是气温低的缘故,他忍了一会儿便有些麻木,疼痛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连水也没喝过,他再不抓紧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体力逃。 屋外三人还没睡,整理着手头的东西,三把枪和不多的子弹,这还是他走了不少门路才搞回来的,国内管的严,这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 豹哥给两人都分了一把,道:拿好,到时候也就只能靠着东西了。 杰豪道:豹哥,你放心,我这命是你的,那个姓时的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豹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家里不还有孩子吗?你别说傻话,能走的话给老子走得远远的。 阿山把枪别在腰间:豹哥,这次来了我们就没打算回去,我们是对不起家里人,但更不能任由你孤身犯险 。 说完,阿山便往远处走去:我去放放水。 两人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豹哥知道自己这次肯定得一命换一命,而且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指不定三个人都得命丧于此。 可他不后悔,他想下到下面的时候,他能告诉她:自己按她说的做到了,以后便不要再推开自己了。 寒夜里风刮得厉害,特别是这荒郊野外的,树叶沙沙声就没有停过,三人为这次筹划了很久,豹哥便让他们轮班守着,剩下的到旁边那间小屋里眯上一会儿。 曲水亮半夜被冻醒了,支支吾吾地不知说着些什么浑话,随后便站了起来,骂骂咧咧地把人给踹醒了。 冷笑一声把曲笛身上的外套和围巾扒了下来,一点闪烁抓住了他的眼睛,他无神的双眼盯着曲笛的脖子看了好一会儿,但实在是看不清。 伸手一抓便摸到了带着暖意的东西,那轮廓应该是戒指一类的东西,用银制的项链挂在脖子上。 在他靠过来的一刹那,曲笛惊恐地尖叫道:别碰我! 可曲水亮哪听他的,他缺钱得很,一把抓住了那项链,用力扯了几下都没扯掉,曲笛只觉得后颈发热发疼。 他不敢太挣扎,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曲水亮不会顾及什么,但他要顾着自己。 后面有暗扣,你解开就行了 曲水亮不太耐烦,弄了很久才把项链弄下来,曲笛鼻腔里都是他身上那难闻的气味,他咳了几声,看着曲水亮兴奋地拿着手里的东西跑到能透过来一点月光的地方,端详起那不大不小的钻石。 那是唐夕言给他的礼物,他不情愿戴在手上,唐夕言便把它穿起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而唐夕言无名指上戴的是一对中的另一只。 曲笛苦中作乐地想,回去被他知道肯定又要闹了,那个幼稚鬼。 欣赏了好一会,曲水亮把钻石放嘴里咬了咬,脸上挂着消不去的笑容。 这东西是真的吧! 曲笛没回答,直到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曲笛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问题。 嗯。 啧从小就这个死样子,要死不活地给谁看,就是个废物。 曲笛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低着头没说话,可曲水亮越看他越不顺眼:在我面前还装可怜,别恶心我。 尽管再不喜,曲水亮还是没再动手,这可是去换钱的筹码,打坏了就得不偿失了,加上刚刚得了个戒指,他心情不错,吹着口哨,拿着曲笛的外套和围巾回去睡觉了。 他娘的,老子吃不饱睡不好,你穿这么好的东西。喃喃说完抱着手臂睡了过去。 没了外套和围巾,曲笛冷得打颤,那外套是鹅绒的,保暖得很,他想着只到楼下散散步,里面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围巾还是出门前舒逸给他围上的。 双手有些僵了,手上那麻绳似乎没被他割断一星半点,他泄气地放下手里的玻璃,靠着墙缓一缓。 夜色如沉,吴子良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还剩最后一根了,他也不点,就这样含在嘴里,手肘撑着身后的木桌,抬头望上。 城里还是太亮了,他想,这深山野林也不能幸免,头顶上灰蒙蒙一片,啥也没有。 想着想着,他忽而笑了笑,不带一点杂质,只单单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会心一笑罢了。 y国夜空可比这儿好看多了,眼前是一片热情似火的红,宛若童话中那个穿红舞鞋的小女孩,在他眼前无忧无虑地舞。 豹哥!阿山回来了,他顺道走远了点买了点吃的。这几天咱们就不要离开这边了,他们应该已经在找人了。 吴子良把那根香烟塞回盒子里,让阿山看会儿,他去休息。 曲水亮一觉醒来腰酸背痛,锤了锤酸痛的腰,没给角落里的人一个眼神便出去了,昨晚搜出那戒指让他心情愉悦。 吴子良扔给他一个面包,他咬了一口,硬得直皱眉,口袋里揣着好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曲水亮心思便上来了。 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顿这样的面包了,食之无味还噎人,以前没钱也就算了,现在这么不能吃点好的了。 豹哥曲水亮帮吴子良拧开了桌上的水。我去方便一下 吴子良什么人没见过,多少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曲水亮一笑他就知道这人不安分。 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  阿山,跟着去,别让老人家摔着碰着了。 曲水亮顿时笑不出来了:这豹哥,就一小会儿,我还能跑了不成,我这不还得指望你给我分钱呢。 不想阿山跟着? 曲水亮连忙点头:有点闹肚子了,有人看着算是怎么回事,我不好意思,山哥也不愿意吧 他捂着肚子弯着腰的模样有些可笑,吴子良冷笑道:要不我陪你去? 这豹哥 吴子良也不想和他废话,看他那拙劣可笑的表演:不去的话就给我憋着。 去去去,怎么不去吴子良面色不太好,他也不敢再惹他了,只得乖乖让阿山跟着。 杰豪吃下最后一口面包,抹了抹嘴:哥,我进去看着。 吴子良捏了捏桌上的面包,选了个还算是软乎的:让他吃点儿,别把人饿死了。 诶! 杰豪进门,只看见角落那缩着个人,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他心中一跳,该不会关一晚上人就没了吧 快步走过去,发现背部还是有微微起伏,貌似人还活着,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可实际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曲笛发烧了,也不严重,就低低地烧着,人没了精神,由于被绑着呼吸有些难,面色潮红,微微喘着气。 哥! 作者有话说: 我出了点事,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了,之后肯定稳定更新了,多谢还支持着我没放弃的人,时隔两个月再上来看到前几天还有人在问,心里愧疚也很开心。 希望以后的日子能顺利点,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第150章 豹哥!豹哥!杰豪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嚷嚷啥? a好像发烧了。 这时曲水亮正好回来,身上还穿着昨天从曲笛身上扒拉下来的外套。 吴子良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带着杰豪进去了,阿山推了傻愣在原地的曲水亮一把:进去! 里面绑着的可是他们手里的筹码,没了这个筹码,他们根本没有本钱和时越汐谈条件,吴子良断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他们把人松绑了,曲笛总算是有了点力气,抬起眼看向吴子良,缓缓吐出一个水字。 杰豪手快地上前给他喂水,他喝得急切,胸前都湿了一大块。 咳咳 那件衣服最后还是回到了曲笛身上,他们也没再绑着他了,毕竟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思虑再三,吴子良还是让阿山想办法弄来了一些药,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还花了点钱弄来了三四支营养剂。 营养剂不便宜,都是怀孕身体虚弱的有钱omega和发情期的omega才会买,可现在这种情况没理由让他啃那些又干又硬的面包,一不小心都怕他被噎死。 条件有限,还是营养剂比较方便。 地上铺了条脏兮兮的被子,曲笛浑身发冷,缩做一团,头上都是冷汗,吴子良给的药他一概不吃,那张嘴是怎么也撬不开。 好在喝了营养剂之后,倒是睡过去了,阿山提议趁着时候把药灌进去,吴子良目光在那不大不小的肚子上流连了一刻,最终摇了摇头。 算了,既然不愿意吃,要是死了不怪我们。 曲水亮倒是急得很,在他眼里,曲笛就是一个大金砖,是他下半辈子的保证。 好在当天晚上他便好起来了,虽然还没退烧,但恶心无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不过他没让那些人知道,依旧装的浑身无力的样子。 温度还没降下来,他躺着装睡,有人喊他了,他再虚虚地睁开眼,沙哑的嗓子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得把曲水亮身上的戒指拿到手。 那不只是个戒指,里面还有唐朝白强行放进去的定位装置,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定位失效了,但只要扭动上面一颗碎钻的方向,它能启动另一个定位系统。 之前被绑着他动不了,现在他要找机会。 那几个人依旧轮流守在外面,中午他们对着自己拍了一张照片,不知是不是发给时越汐他们的,曲水亮怕他死了,尽心尽力地守着,也不再动手动脚胡乱说话了。 此时因为冷他靠着墙浅浅睡着,银质的链子露出一节来,该怎样才能把东西拿回来 吴子良把照片传了过去,接着拔出手机卡掰断扔掉,邮件已经说明了他的要求。 阿山有些担心:哥,他会不会 分卷(108) 照片上的人要不是脸色因为发烧透着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了,要是那边觉得干脆放弃这个beta了。 毕竟也只是个beta。 不会的。吴子良很肯定。别说股份了,要他的命他也能答应。 而他要的也不仅仅是股份,那家伙的命他也要。 阿山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剩下的东西,估摸着还能吃个两三天,他已经下山太多次了,怕被人认出来,事情最好在这两天就解决掉。 吴子良看出了他的担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尽快了了,回美国去。 那两个字如鲠在喉,曲笛张了张嘴,忍住恶心和害怕,道:夫父亲。 嗓子像是碾了一夜的老轮胎,呕哑难听,或许是声音小了,曲水亮动了动鼻子并没有动静。 他提高声音再喊了一次,人总算专醒,他迷迷糊糊站起来摸到一边的水:喝水是吧。 曲笛没说话,顺着他的意喝了水,接着才道:那那枚戒指。 曲水亮横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太好:死到临头了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你你我父子一场,我只是想提醒你那戒指其实不只是钻戒,里面还镶了蓝宝石。 听到这话,曲水亮来了精神,立马掏出来,可仔仔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寻思着这小子是不是诓他呢。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分钱,于是把戒指交到曲笛手上,自己拉着项链,同时警告他别乱来。 幸好唐朝白有先见之明,是真的在里边镶了一颗蓝宝石,他摸到了装置,往前一按,接着转了转那颗最大的碎钻,果真有一颗蓝宝石在背后藏着。 曲水亮乐不思蜀,笑着把东西挂回自己脖子上:算你识趣。接着美滋滋地出门方便去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这几分钟仿佛抽去了他浑身的力气,胸腔内那不安分的心脏还在横冲直撞,砰砰直响。 夜里他被重新绑了起来,吴子良喂了他一支营养剂便离开了,走之前还把门给锁上了,他觉得应该是有什么要发生 他们是没有收到定位吗,曲笛心里急,他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那个大块头的目标并不是钱,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时越汐的名字。 不是求财那么只能是求命了 曲水亮守在外面,手里掂量着那戒指,心痒了,筹码清脆的撞击声似乎就在耳边,他搓了搓鼻子,往口袋里一翻,发现还剩的那点粉已经吸光了。 这下子不仅心瘾犯了,毒瘾也犯了,他浑身不自在,只犹豫了三秒,确认了下门锁便急匆匆跑了。 吴子良带着阿山两个人来到y市最大的酒店,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进去,他们身上穿的都是衬衣背心,脚下踩的鞋子在光亮宽敞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脏污,引得不少人侧目。 经理一见他们三个却热情地迎上来:时总已经到了,三位这边请。 电梯停在了55楼,经理没跟出去,只给了他们一张房卡便乘电梯离开了。 哥阿山和杰豪把手摸到腰间的枪,十分警惕,吴子良却表情轻松,仿佛是来赴一个朋友的约。 房间意外们有人守门,吴子良让他们俩留在外面,阿山担心,可吴子良却坚持。 他拍了拍腰间的抢:放心,我有分寸。 进门之后,入眼的便是坐在沙发上镇定自若的时越汐,手边还放着一瓶红酒。 他只看了吴子良一眼,拿起开瓶器:等你很久了,来一杯吧,这酒还是我去年花了大价钱拍下来的。 坐下后,时越汐把酒杯递给他:尝尝? 可吴子良只晃了晃便放下了:还是街边小摊的白酒啤酒更适合我,这玩意儿还是留给时总你吧。 时越汐笑了笑,小啜一口,味道果然不错,苦涩味几乎没有,发酵出来的酒味带着果香,在舌尖流连。 不知时总东西带来了没有? 股权转让可不是小事,可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办成的,各种资料各种审核都等着呢。 听到这,吴子良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你耍我!? 他年少时在军队服役,后来走了就一直做打手,在拳击台上用命赚钱,再后来做了保镖算是稳定了些,可终归只是个粗人,对这些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时越汐却答非所问,盯着杯子里晃动着的犹如琥珀的红色液体:这款酒可是时菲敬最爱的红酒,怎么,她没请你喝过吗? 听到这个名字,吴子良明显身体一僵,两人沉默了许久,或许只有五秒,或许有二十分钟,吴子良不清楚,他手心冒着虚汗,在这个人面前他无论有多少筹码似乎都被他压了一头。 时总我劝你别和我耍花招。 时越汐抬手看了看时间,忽然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不少,自便。 妈的!吴子良暗咒一声,拳头带风朝着眼前的人挥过去,可还没碰到他,他便感到后脖子一阵刺痛,眼前瞬间模糊。 他沉重地倒在了铺了毛毯的地板上,并没有多大的动静,他努力睁开眼睛保存清醒,眼前的人蹲了下来,收敛了笑容,眼中是极致的冷漠:本来还能留她一命的,看来倒是省了这功夫,她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安分。 你他瞬间瞪大了双眼,只吐出这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时越汐走出门外,阿山和杰豪不见了踪影,倒是梁俊穿戴整齐等着他。 那边怎么样? 顺利,就是嫂子扭到了脚,先送去医院了。 三个人都搞不定,真是废物! 时越汐赶到医院,曲笛正在床上吃着切好的水果,唐朝白坐在一旁办公,另外两个一人一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门一打开,曲笛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时越汐雪白的衬衣上红了一片,粘稠刺眼的鲜血沾了一手,他脸色惨白,脸上还带着瘀伤,梁俊火急火燎地跑着跟着进来。 老大你先去看看医生吧!我说了曲先生没事 曲笛心口一跳,一时间呼吸都忘了一般,语气中带着哭腔。 你你怎么了? 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没事我吓到你了我就想确定一下你没事对不 话没说完,人就倒下了,曲笛慌得掀开被子下床朝着他跑过去,不知觉中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只愣愣地喊着医生两个字。 时越汐进了手术室取子弹,两个小时的手术他一刻都没有离开,任由另外三人怎么劝说都不听,人推了出来他还一直跟到了病房,最终被拦在了icu外边。 护士劝道:还得观察,你们先回去吧。 第151章 人好不容易睡了,梦里也不踏实,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过。 icu外,梁俊尽职尽责地守着,可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担心,抱着手机坐在长椅上玩游戏,正玩着荣兴发来了消息,他立马切换聊天页面。 兴兴:怎么样了 俊:没大事,醒了就行了,你记得提醒阿姨明天送吃的过来 兴兴:不是说中了一枪吗 俊:不碍事,之前嫂子朝着老大心口打了一枪不也好了,我挑着位置打的,肯定没伤到什么内脏 兴兴:那怎么还进了重症 俊:老大交代的,至少得住一晚上,医生都说了他明天铁定会醒,要不是考虑到别的病人我看老大能住上个三五天的 兴兴:行了,我待会儿去给你送饭 俊:到了我去接你 聊完梁俊便继续玩的消消乐了。 曲笛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回忆与梦境交缠,一时看到了傻呆呆的小汐对着他笑,张开手臂撒娇要拥抱他,可等他跑过去便沾了一手的血。 转眼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他举着抢把子弹射入时越汐的胸膛,时越汐像个恶魔一般朝他扑过来。 小笛,小笛 他睁开眼,唐朝白松了口气:被魇住了? 他撑着坐起来:几点了? 唐朝白帮他调好了床,往他的腰下塞了个枕头:十点半了,你睡了很久。 他昨晚睡不安稳,他们都想让他多睡会儿,唐夕言有工作不得不离开,舒逸也先回去做午饭了,怕曲笛吃不惯医院的饭菜。 先洗漱吧,阿姨送了点粥过来,先吃点,待会舒逸会送午饭过来。 睡眼惺忪的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忽然他抓住了唐朝白的手,声音泛哑:他他怎么样了? 他的脑子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只记得那粘腻还带着温热的鲜血的感觉,那种冲击足以让人永生难忘。 唐朝白心疼不已,擦去他额头的汗,道:人没事,今天早上就出了重症,在普通病房躺着呢。 听到这儿,曲笛立刻想要下床,唐朝白按住了他:别急,人还没醒,你过去了也没用,先吃点东西,你怎么也得顾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对不对? 没有亲眼看到,还是不放心,曲笛有些疑虑:你没骗我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吃好了我就带你去看他,你也别再出什么事了,我们可受不住你这么吓。 唐朝白在曲笛这里属于信誉最高的了,基本上他说的话曲笛都不会质疑,只好按下心中的急切,先填饱肚子里的小家伙。 曲笛明明海鲜过敏,可这次孕期却总馋海鲜,且不说过敏的问题,怀孕原本就不该吃太多寒凉的食物,但不让吃还会耍脾气,也只能弄点河鲜解解馋。 之前不是说要吃鱼片粥,鱼都剔了刺,放心吃,暖暖胃。 房里开了空调,温度合适,整个人暖的很,没吃几口他便开始出汗。 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曲笛走到了隔壁病房,守着门的梁俊慌张地收起手机:嫂曲先生。 差点说漏嘴了,曲笛不喜欢这个称呼总觉得别扭,可时越汐私底下听到这个称呼心情都会不错,梁俊就吩咐下去老大面前可以叫嫂子,叫着叫着倒是习惯了。 梁俊帮忙打开门,道:老大醒了,不能乱动,可一直吵着去见你,你进去看看他吧。 唐朝白知道他们两人现在肯定不想有人打扰,便很识趣地没跟进去:我在外面等你,去吧。 床上的人正百无聊赖盯着天花板,心想早知道就让梁俊下手轻一点,不至于下个床都要医生允许,不过转念一想,曲笛昨天那紧张样子,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他正胡思乱想,没注意到房里多了个人,他动了动因为打点滴长时间不动而有些麻木的手,抬头想看看还有多久,猛然发现红着眼角的曲笛朝他走来。 缱绻的红为他添了一丝婉转脆弱的魅感,哭起来就像是三月的化雪,温暖又纯洁,他的心都都跟着化成了水,他不合时宜地想。 你怎么来了也不是他故意的,好歹是真的受伤了,没力气说话也是真的。 你别动了,躺着吧。曲笛看他还好,抹了抹眼睛心情便平复了,拉了椅子坐他旁边。 他拿起旁边果篮的橙子开始剥:怎么弄成这样了。 时越汐贪婪地盯着他看,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过他了,在a市那边忙得脚不沾地的,连视频的时间都没有。 没什么,赶着来看你,被那混蛋来了一枪 ,好在以前学得还没丢,好歹没让他要了我的命。 他轻轻松松地把生死之事说出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似的,曲笛心中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以前的事确实是他心中的芥蒂,可能时越汐也感觉到了,他对着他和其他三个还是有点不一样,可现在这算什么 他们三个在呢,我肯定好好的,你用得着赶吗? 三个人都能把你看丢,你说我怎么能放心呢?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你在我身边让我亲眼见着了,我才能安心。 曲笛的手一顿,沉默了一阵,继续把橙子剥好,分了一小瓣递到他嘴边。 时越汐无奈笑了笑:我现在只能吃流食。 曲笛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怎么这都忘了,正想收回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碰到了指尖,还留下了一丝湿润的触感。 你干嘛!他急着去掰开他的嘴:快吐出来。 很甜他一脸无赖地尝着这一瓣不算酸甜多汁的橙子,眼里带着亮光:你给的怎么还想收回去。 说着还趁曲笛不在意抓住了他的手,温软极了,像是刚出炉的小蛋糕,又绵又甜。 混蛋! 半小时后主治医生查房,浩浩荡荡跟了好几个医生护士,曲笛在时越汐幽怨不舍的眼神下离开了。 梁俊等人走了凑到自家老大面前:嫂子没怀疑吧? 时越汐回他一个冷眼:怀疑什么?我就是被那孙子偷袭的,没什么要怀疑,别记错什么乱七八糟的。 梁俊自然明白:知道了,老大。 年前,曲笛出院了,时越汐也非要跟着出院,五个人挤在曲笛的小公寓里准备着过年。 你贴歪了,你是不是老花眼啊!唐夕言皱眉指挥着时越汐贴春联,吵吵嚷嚷处处不满意。 几次下来,时越汐烦了,把沾满了浆糊的春联往他头上盖,黏糊糊地糊了唐夕言一脸。 我艹! 时越汐跳下椅子,表情嚣张:曲笛说了,不让你讲粗口,讲一句就扣一晚上的同床。 接着他拿出录音笔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本周第五次。 我话到了嘴边,他看着时越汐那张欠揍的脸,硬生生憋回去了,这个老阴逼。 没多久之前他因为说了粗口上了热搜,被人嘲了好几天,广告也黄了两个,曲笛便给他定了这个规矩,让他改改这个天生暴躁没耐心的脾性。 分卷(109) 哎呀,受伤了不能久站,我去吃碗糖水,你自己贴吧,大明星。 唐夕言撇撇嘴,刚刚从凳子上跳下来那副样子可不像是受伤了的人。 曲笛拿着小红灯笼站在窗边,提醒唐朝白小心点。 把那个也给我吧。 窗边红艳艳的一片好看极了,曲笛提醒他:你绑紧一点,别掉下去了,砸到人不好。 那你去把透明胶拿来,再贴一层。 舒逸在厨房煮着饺子,算是他们的中午饭了,下午他们打算去花市买花,简单吃点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时越汐也不太安分,仗着自己受伤,硬是要坐到曲笛身边,让他帮自己夹这个夹那个。 酸菜饺比较好吃,你给我夹两个。 唐夕言憋着满肚子气,第一个不耐烦:没手还是残废了? 时越汐也不恼,依旧泰然自若:拉伤了你赔我?又没让你夹。 曲笛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别气他了,好好吃,我们早点出门,晚了捡不着好的。 时间一到,五人结伴出行,为了坐得下还为了能装花,他们还开了一辆面包车。 曲笛指的路,开了大概半小时才到,唐夕言有些愣,这和他想象的开在市中心,繁华热闹又不失档次的花市有点不一样 这算不上花市,大概只能算是一个大的卖花市场,在郊外,种花人就在附近种花,然后搬到这边摆摊,每年就过年这段时间比较热闹。 花都随便摆在草地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看上了交钱就能拎走,附近还停着不少三轮车,专门靠运花上门赚钱,几个警察巡着,没证的一律不准在这拉客。 人不算少,不少公司的都会直接来这里采购年花和年桔,一车车地拉走,还有不少阿姨叔叔挤在一块大声讲价,一块两块都能争个面红耳赤。 唐夕言把围巾往上拉了拉,他就说怎么大白天逛花市。 曲笛看出了他些许嫌弃,便解释:这里的花便宜,而且也新鲜好看,呃你要不在车里等我们吧,被认出来了少不得麻烦。 时越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对啊,小少爷小明星吃不了苦,要他去挤人讲价买花,还不如杀了他。 你放你别乱说。差点又进了他的圈套,他瞪了时越汐一眼,对曲笛道理:我就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其实试一下新东西还蛮有趣的,以后演戏说不定能用上。 曲笛还是有些顾虑,怕他和舒逸被认出来可不是客套话,特别是舒逸,国民度属于老一辈都认识的那种。 舒逸和唐朝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带有深意一笑:没关系我有分寸。 作者有话说: 老时还是那个老时 abo在劫难逃 第152章 曲笛之前每年都会跟着母亲来逛,继妹不爱来这种地方,只能带着他来提提东西。 不过他每次来都挺乐意的,摆放整齐的花花草草让他心情舒畅,偶尔还能看到卖小动物和一些奇花异草的摊子总能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他便趁着母亲和摊主掰扯,乖乖站一旁看看花看看小动物。 但他从没提出过要买什么,以至于这次来他还像个小孩一样,除了几盆花和一小盆年桔,还买了水仙,他很爱水仙那让人迷醉的香味,母亲却觉得味道过于俗气从没买过。 除了这些,他还顺便买了耐活的仙人掌,百合十五一株,他讲价到了十三,心满意足地买了六株,还搭了几朵非洲菊。 最后在卖小仓鼠和乌龟的摊子前面走不动路。 毛茸茸的小家伙很讨喜,但他还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情形并没时间照顾,便退了一步买了一只懒洋洋的小乌龟。 回家已经是傍晚了,门前摆好花,舒逸拿出几个小红包订在了那盆可爱的小年桔上,摆在了客厅,唐朝白则负责把那百合和几株非洲菊插起来,唐夕言也拎着水仙和买来的盆子进浴室处理。 只有时越汐,心安理得坐在桌前和曲笛一起逗乌龟,最后把乌龟都逗急了,哼哧咬住了他的手指肯不松口。 你别甩看他疼的皱眉,想要用力把乌龟甩掉,曲笛连忙制止了他。别摔到阿绿了。 阿绿是那只蠢乌龟的名字。 花了大功夫才把阿绿弄下来,时越汐手指光荣负伤,他气的要锤它,让他嚣张,还要说它冲下下水道,曲笛却瞪了他一眼。 你别吓他,都是你自己非要戳他的脑袋,你看他都被吓得缩回去不出来了。说完还怜爱地摸了摸他的乌龟壳。 谁才是你老公啊他现在是连一只龟都比不上了吗? 他暗戳戳地想,总有一天要把那蠢乌龟冲进下水道。 很快,迎来了除夕,在晚饭前大家都按时到了,人多起来就爱吃热乎乎的东西,曲笛安排了简单快速的火锅,时越汐来的时候还带了好几袋烤串,梁俊跟着抱着一箱啤酒,放下后就回去和爱人吃饭了。 糖糖早早喝了奶睡了,晚上肯定还得醒一次,不过现下正好让他们都清闲些,几人聚在一起少不了斗嘴吵闹,特别是时越汐和唐夕言,没说两句就开始比喝酒,黄的白的不要钱似的往里灌。 你等着嗝我再开一瓶唐夕言晃晃悠悠站起来,世界在旋转,走了两步就倒下了,好在唐朝白就近接住了他。 我送他回房吧。 别走!时越汐连忙站起来,扶着桌子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抓着酒醉不醒的唐夕言嘚瑟地笑了:你、个、小、弱、鸡。 你也别闹了。曲笛拉住他,实在怕他摔倒,伤口都没好透你喝什么酒。 唐夕言转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接着猛然掀开自己的上衣,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 你看看没流血我还有肌肉我可行了你摸摸 伤口裹着医用纱布是看不出来什么,但他肌肤的温度羞红了他的脸。 舒逸看不过去,起身把人拉开,两个醉鬼被一前一后送进了房间和糖糖一起睡。 舒逸开了一瓶红酒,三人端着酒杯倚在阳台,曲笛杯子里的牛奶有些不伦不类,三人也不说话,只静静地赏月。 冬日的月总带着朦胧感,轻轻地飘在空中,薄云掠过,轻盈婉转,楼下跑着嬉笑热闹的孩子们,时不时扔下一个摔炮,再嘻嘻哈哈地跑开,大人站在一处闲聊,偶尔斥责一句不听话的孩子。 舒逸为他披上外套,发现曲笛正盯着他手中的酒杯,想喝两个字差点就刻在脸上了。 你别盯着我的杯子,怀孕了可不能碰酒。 曲笛扭过头,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倒是你们喝醉了我可不帮忙,就让你们睡在阳台上。 少有的任性,很是可爱。 他撑着栏杆伸了伸懒腰,舒逸帮他锤了锤发酸的后腰,道:回去吧,站久了你不累吗? 不进!明明没喝酒,却像是喝醉了一般,他指着被城市灯光映得微亮的天空:待会儿有烟花。 这边的小区离郊外很近,属于城市边缘的位置,小区负责人便打算在新的公园里弄一个小小的烟花会,给大家的除夕增添一点年味。 有小孩的家庭也早早带着下去等着了。 两个a你一杯我一杯一瓶红酒快到底了,曲笛还是有些撑不住了,躺在了阳台的摇椅上,缩进小被子里昏昏欲睡。 客厅的指针滴滴答答,最终都指向了12,时间一到,天空上便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寂静寒冷的天空瞬间热闹喧嚣起来,楼下的小孩依旧吵个不停,曲笛睁开眼,明亮的火花在他眼里明明灭灭,闪耀无比。 真好看 舒逸和唐朝白不约而同朝他走来,在他身边蹲下,舒逸牵住他的手,唐朝白吻了吻他的嘴角。 不约而同道:新年快乐。 曲笛扬起笑:嗯新年快乐。 你们俩怎么不喊我。时越汐靠在门边,揉着眉心,酒醉未醒的样子。 身后的唐夕言头发凌乱,正打着哈欠,看起来是被烟花的巨大声响吵醒了。 不远处,明亮闪耀的花还在不住盛开,耳边混着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笑声,曲笛默默许了个愿。 希望生活能一直平静美好。 五个月后的一个凌晨,曲笛半夜胎动,孩子比预产期早了两周出生,他在医院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和他的爸爸一样,笑起来像个小太阳。 曲笛取名舒继云。 舒逸要退出演艺圈一段时间,在演完最后一部电影之后便开了记者会,虽没说是因为什么但却透露出自己有了家庭,短时间内会以家庭为中心。 他的决定和成家的消息在娱乐圈掀起了很大的波澜,粉丝很是失望伤心,但除了祝福什么也做不了,工作室发了一大篇说明,对粉丝们道歉,并告知舒逸很久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工作代言也都全部到期了才宣布这个消息。 我们等你。这是舒逸粉丝最后刷上热搜的一句话。 曲笛知道他这个决定的时候很惊讶,他知道舒逸多热爱荧幕。 我又不是不回去了,云云还小,我得带他。 曲笛急忙道:不是有我吗? 我知道有人联系你约剧本了,你因为云云一直犹豫不决,之前怀孕你就推了好几个人,现在孩子出生了,你便去做你想做的,家里的事就放心交给我。 舒逸他们不想把孩子交给保姆,特别是曲笛,他觉得亲自带大的孩子才会健康,既然生出来了就要负责,不能把他们当做宠物一样丢给保姆,记起来的时候才来逗逗。 之前为了照顾曲笛,舒逸已经是半退圈的程度了,那部电影是之前就答应了的,所以拍完了才正式宣布这个消息。 舒逸知道曲笛一直在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未来,想做自己所热爱的事情,所以就担起了家庭的责任,曲笛想去做的他永远支持,而他永远是爱人勇敢的后盾。 唐夕言事业蒸蒸日上,唱歌出生的他在拍了几部电视剧之后选择进攻电影,虽然他的演技一直无功无过,很多时候还有亮眼的地方。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科班出身,靠所谓有限的天赋不现实,所以选择在演技上继续进修,跟的是苗月衫,原本苗月衫是不收所谓的流量明星的,还是曲笛出面才破例成事,苗月衫也终于说服曲笛再和她一同创作一台新的舞台剧。 唐夕言推了不少流量电影的邀约,耐着性子一边学一边筛选好的剧本,最后参加了著名导演王彤的新电影选角。 王彤是业内少有的女性omega导演,要求严格,无论咖位如何,演的不好都会被她骂的狗血淋头,唐夕言试戏男二号,最终却被询问愿不愿意出演剧中一个配角老乞丐,他出乎意料地应下了,陪了孩子和曲笛一个月后便到山里拍戏去了。 唐朝白依旧是曲笛名义上的老板,他带着曲笛参加了不少业内的聚会,把他介绍给不少老前辈,倒是引起圈内人的一些猜测了,毕竟在别人眼里他们俩a未婚b未嫁的,最重要的还是无论走到哪里,唐总似乎都热衷于给这个小编剧挡酒,虽然他总说两人是朋友,但他一说起那人眼里带着的笑意不令人遐想都难。 曲笛只是个编剧,之前因为那些事似乎红了一把,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罢了,加上曲笛为人低调,也没人会真心实意地追一个小编剧,因此没翻起什么风浪,只是唐朝白圈里的公子哥都在赌他什么时候公布。 时越汐把工作中心转来y市之后,花了一年完成了企业重整,那些暗地里不见得人的产业都不干了,正正经经做起了房地产,手下的人愿意留下的都留下了,不愿意的也是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另寻出路,正好赶上行业大好和政府扶持,他一度成为了y市炙手可热的行业大亨。 新的楼盘曲悦华庭也在建设中,预售期便被抢购一空,他给自己在别墅区留了一套房,打算和曲笛住进去,其他几人自然不让他吃独食,但他自己名下的小区自然要安全很多,就也各自出钱陆陆续续买下了附近的几套,时越汐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敲了他们不少。 云云两岁那年,他们远赴o国,在牧师的见证下庄严宣誓,在神的面前说出我愿意。 往后余生都是你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这篇文你预期长太多了,前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差点夭折,好在所有事都过去了。虽然我文笔不太好,剧情稀烂,但写作是我一直热爱的事情,有你们的支持很荣幸,谢谢你们。 下一本会尽快开,不过预选方案有些多,可能是时某孩子的故事(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想看哈哈),也有可能是别的,唉,先想想吧。 最后番外应该会有,婚后各种鸡飞狗跳啥的,敬请期待。 最后,深深鞠躬。 对了我忽然发现我草稿箱还躺着一篇肉,等我修修放上微博吧哈哈 第154章 番外1热搜 #舒逸疑似与伴侣同游高级温泉会所# #舒逸神秘伴侣现身# 舒逸宣布复出没多久,所有媒体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谁都想要找出点新闻来。 他隐退的这三年来,在他身上的疑团越来越多,比如他的伴侣,比如他曾抱在怀里的孩子,只要搞清楚了每个都是爆款头条。 但很可惜,三年来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渐渐的,跟的人也就少了,娱乐圈新星一茬接着一茬,话题度也不低,他们没必要一直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可没想到,他才复出一周,真正宣发的也只有一个代言和一部即将开拍的电视剧,就传出了那么大的新闻。 霎时间整个娱乐圈都迫不及待参与到了这场狂欢当中,煞有其事的推理贴不计其数,热搜个个是头条。 重点嫌疑人是准备和他一起拍摄电视剧的旧相识omega男演员方悦,但方悦随即发了一条附带定位的自拍微博自证清白。 他人在国外拍摄广告,没有作案时间。 网友们从配饰找到手上的痣,都没能找到一个适配的人选,圈里圈外的都快被怀疑遍了都没个结果。 可当大家都快要放弃消停的时候,有人想起来了一个人,舒逸当初开记者招待会承认的伴侣。 分卷(110) 去年刚拿了新人奖的编剧,叫曲笛。 可没等人把贴子顶起来,就有人发现,当日和舒逸同游温泉会所的,是当下风头正盛的房地产大鳄,时越汐。 并且还有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停车场并驾驶同一辆车离开的证据。 这不就是证据确凿了吗?一前一后欲盖弥彰,然后一同离开。 财经杂志上有他的正面照,身为一个alpha,一个商人,确实是好看得过分了,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亲近,完全没有资本家拒人千里之外的死板和傲慢。 可挺得笔直的背和笔挺严实的西装增添了一丝威严,皙白的手指上微微显露的青色血管无形中吸引人的注意。 在什么都可以磕的娱乐圈,时越汐也没有逃过魔爪,当天就成立了cp超话,签到人数十几万。 什么狗屁玩意儿! 财经访问中优雅得体的时总此刻皱着眉,嘴里说着粗言秽语,看到那些个p图几乎把手里的手机扔出去。 那天喝了点酒才搭顺风车,这些娱乐媒体干啥啥不行,造谣倒是煞有其事。 粑粑,饿饿三岁的舒继云站在他脚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拽着他的裤腿,揉揉小肚肚,示意他自己饿了。 真是个猪崽子,刚刚不是吃过了吗?你看看你胖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他无视舒继云葡萄似的大眼睛,睁眼说瞎话,嘴里念念叨叨,可还是起身去给孩子冲奶粉。 心里还想着和他老爸那糟心绯闻,手一重奶粉多放了一勺,时越汐啧了一声,把瓶子里的倒了洗干净重新泡。 一直是舒逸带孩子,孩子大了可总是嘴馋要喝奶,喝多了要上火,曲笛不让他多喝。 现在舒逸回归工作,孩子都是他们谁有空谁带着了。 舒继云不爱闹,很多时候都是捧着书自己看,或者是自己和自己玩玩具,在这个年纪有些过分安静乖巧了些。 拿到奶瓶,他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地毯上享用了起来。 时越汐拿起电话给梁俊打了过去:喂?你找人把那鬼热搜给老子下了,钱就钱,花多少都给我撤下来,别恶心我。还有那什么鬼超话,立马封了! 梁俊为难,这言论自由的时代,封了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时越汐最终妥协,只让他赶紧把热搜给降下来,搞点别的消息压过去,总之尽快越过这件事。 钱倒不是问题,花个几十万就够了,梁俊应了下来,没两个小时,热搜就一降再降,跌到底了。 时越汐想了想,亲自打电话联系了一位公关达人。 曲笛醒来下楼,发现时间不早了,他又一觉睡到了下午,时越汐带着眼镜在开视频会议,他没吱声,挥挥手示意坐在角落玩小熊的小儿子过来。 舒继云对谁都淡淡的,连对带大他的舒逸都这样,逗他也不笑,可一见到曲笛,上扬的嘴角就落不下来。 他知道爸爸们工作不能吵,跑过去扑进曲笛怀里,无声地叫笛笛。 笛笛是笛笛,爸爸是爸爸,家里的爸爸太多了,可是笛笛只有一个。 舒继云不太认人,小时候学会了叫爸爸,身边围着的几个男人他都一概喊爸爸,舒逸为此还憋屈了一段时间。 曲笛抱着孩子回到房间,陪他玩了会儿游戏,孩子玩困了窝在他身边睡着了,曲笛拿出手机想看看新闻,却被一条热搜吸引了注意力。 #拾取cp磕死我了# 他平时不关注娱乐圈这个那个cp的,可不知怎的这次他却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入眼便是九宫格截图,都是他和时越汐,相同的手绳,时越汐不小心掉出来的平安符,曲笛杀青时特意去庙里求符的照片等等等 总结成一句话,他们俩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怀疑是一对了。 曲笛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搞事,可他和时越汐也不是什么圈内人,他最近也没什么新剧本,还不至于有人连他都要黑吧。 他想去问问时越汐,可想到他还在开会,只能先等等。 可他等啊等,不一会儿另外一条热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了前十。 #白曲cp是真的# 曲笛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瞬间无语,同样的套路,同样的九宫格,甚至下面还带着套路差不多的同人文。 娱乐圈老总和天真小编剧的故事。 要说第一条热搜他没有任何思绪,那么现在他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 谁无缘无故磕奇奇怪怪的cp?还上了热搜,要说不是买的他可不信。 可除了那几个无聊的alpha,谁会买这么无聊的热搜,该不会又在争什么奇怪的气。 时越汐结束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取下眼镜伸了伸懒腰,打算上楼和伴侣温存一下,顺便想想今晚吃什么。 他一边上楼一边拿出手机想看看那边办得怎么样了,结果看到了相似热搜不下五个 #拾取cp磕死我了# #白曲cp是真的# #夕曲眼前人# #逸曲离人# #朝花夕拾#(兄弟骨科) #熟识cp#(舒时) 前几个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时越汐恶狠狠地想,这般不要脸的,盗取我的创意! 接着给拾取cp超话签了个到,自然,用的是小号。 他进门的时候,曲笛正捧着手机看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他,他轻声走过去把人抱住,自然地往他手机屏幕瞄。 看什么那么入神? 他不过随意一问没什么特别意思,可曲笛像是被吓到了,瞬间熄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到一边。 没看什么 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继一堆莫名其妙的cp热搜之后,曲笛火了一把,磕cp的发现,其实这个小编剧长得还真清秀的,接受访问的时候拘谨可爱,日常的一些微博也处处透露着乖巧。 工作上勤勤恳恳,拿过一些小奖,为人谦逊温和,明明长得普通,但笑起来总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平日里主要分享作品配合宣传的微博涌进了不少人,最近的一条风景照下全是磕cp的人。 与此同时,曲笛却投入到了新的创作当中,为了二人世界请假在家的时越汐还没开始腻歪就被抛诸脑后了。 曲笛不久前才交了工作,原本说好了一到两个月假期都陪着他们,却不声不响又开始埋头苦干了。 唐夕言和舒逸在外地拍戏,唐朝白也忙着一项合作,正巧他闲下来了,心中暗喜期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下貌似全泡汤了。 心中自然怨言不断,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自己憋屈着。 他坐在客厅和舒继云大眼瞪小眼,直到小孩儿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找笛笛,他面露喜色,抱起孩子往书房跑。 曲笛工作没人敢打扰,孩子就不一样了,他宠得很,唐遇上个月打翻热茶害他一篇写了很久的大纲报废了,他也没生气,为了哄孩子还带着他去玩了一下午。 宝贝时越汐轻敲门,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惹里面的人不高兴,昨天热搜的事情已经被严厉警告过一次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着也得谨言慎行。 里面没动静,表示曲笛忙着没空搭理他,他给了小孩儿一个眼神,昏昏欲睡的舒继云奶奶地喊笛笛。 果不其然,没多久曲笛便开门了,顺手把孩子接到自己怀里,顺便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可还在生气。 小云困了呀? 和孩子说话他永远那么温柔。 笛笛,故事?明明困极了可还是努力睁着眼睛,曲笛很少能在家里陪他,他自然珍惜。 讲完故事,曲笛伸了伸懒腰,坐了一天感觉筋骨都纠成麻绳了,哪里都不大舒服,想着待会儿泡个热水澡早点睡吧。 他趿拉着拖鞋往书房走,打算把东西收收好,却瞧见时越汐戴着他的金边眼镜,皱着眉,专心致志像是在看什么公司文件一般地看着他今天整理出来的资料。 曲笛心中一慌,跑过去按下他手里的纸: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时越汐带着蛊惑意味的眼睛看向他,笑得让人发怵 他一字一句把刚刚看到的东西说出来:房地产大鳄和娱乐圈总裁? 时越汐方才也只看了两页,那些甜蜜腻歪的词放在一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人物身上,他只觉得恶寒。 更重要的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貌似是唐朝白。 他的黑历史 曲笛从他手上抢过自己查了一天的资料,皮笑肉不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写着玩玩儿。 他没说谎,确实是写着玩玩,因为他是他在网上披马甲写的小黄文。 旗袍浴室play? 曲笛步步后退:我可以解释 时越汐取下眼镜,撑着桌面站起身来,极具压迫感一步步朝他走来,直到他退无可退,手中的资料落了一地,被踩上了几个脚印。 时越汐凑到他耳边:我还是下面那个?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我看你很有兴趣的样子,要不我陪你玩玩。 第二天曲笛揉着腰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原稿散落一地,疯狂的一夜让它们沾上了不少不明痕迹。 第155章 番外二追星(1) 曲笛迷上了一个男偶像。 a,腿长模样好,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年轻偶像发型,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小虎牙,眼睛眯成月牙形,天生微笑唇。 用那些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又a又奶,像邻家小弟弟,严肃起来却散发着alpha的气场,让人着迷。 曲笛明显也被迷住了。 生下第三个孩子唐潇潇之后,他得在家养身体,百无聊赖,追了棠艺的新综艺,不组团体,只是简单的舞台剧比赛。 评的明明是几个小编剧,曲笛却欣赏上了里面的一个小演员。 演技好,为人勤恳,见谁都礼貌热心,很快便被观众注意到了。 曲笛开始频繁搜索这个小演员的消息,用小号为他只有28万出头的微博粉丝添上一员,给他点赞,给他留言。 一开始,四个a并没有发现不妥,年底事情多,各自忙了起来,曲笛一个人的时间实在太多,保姆带着孩子也不必操心。 唐朝白算是来得比较勤的,即使助理叫苦不迭,他也要压出时间过来陪他,怕他产后觉着被忽略了心情不佳。 可来了几趟却发现,爱人似乎不怎么在意他在不在,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拿着手机自娱自乐,一个人能安安静静靠着床头呆一下午,时不时嘴角上扬。 天色渐晚,窗外的路灯陆续亮起,保姆喂完孩子也打开了客厅的灯,来到房间帮他也开了灯,顺便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得到了随便两个字后保姆就离开了,床上的人始终没有抬起过头。 小笛。 浑厚的男音忽而响起,把专心致志水群的人给吓了一跳。 他抬头,只见唐朝白脸色不是太好地坐在窗边,见他一脸懵,唐朝白也不好拉着个脸,可心里着实不大痛快,说起话来也带着一点严肃。 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看棠艺那个节目的评论呢,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来多久,看你入神所以没打扰你。 不过是来了一个小时又三十六分钟罢了,不过是曲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并且把他当空气罢了,不过是曲笛看着手机里别的男人的照片笑罢了,没关系的。 他在谈判场上面对几千万的生意都能喜怒不形于色,这点事算什么。 他忍了又忍,还是觉得恼火。 你呢?你在看谁!?唐朝白脸色明显不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可曲笛不知道是不是生完孩子缺心眼,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不高兴,反而兴高采烈地往里丢柴火,怕他的怒火不够旺似的。 对了,夏正阳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吗?我看他简介也没提是哪家公司的,他也不爱发微博,连个后援会都没有。 唐朝白皱眉:夏正阳? 他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一丁点都没有,他起码是娱乐公司的老总,对娱乐圈应该很熟悉才对。 如果他不熟悉,那么只能说这个人咖位太小,他根本没必要记住。 就他呀。 曲笛看他似乎真的没印象,打开手机找了一张最近的舞台高清图,是他在综艺里面的角色图,角度刚刚好,可爱的虎牙和阳光的笑容都展现出来了。 没等唐朝白说什么,他便自顾自说道:好看吧正正可努力了,这次综艺他表现得很好,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合作一次 唐朝白看了眼照片,嫌弃立起,幼稚不成熟的面容,一看就是整过的眼睛,做作虚伪的笑 你最近就在看他? 曲笛再次问道:好看吗? 唐朝白捏了捏自己手心,暗道,给点耐心,选点好词。 还好吧。 曲笛听到这三个字脸色不大好,他用手指抹了抹屏幕上微笑的少年,直呼他不识货:这简直就是颜值天花板吧,你怎么那么没眼光。 对自己样貌一直挺有信心的唐朝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意思是他更喜欢那整容怪吗? 唐朝白想说些什么,但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曲笛看着平板里不会动的人,笑得如沐春风,甜蜜可人,像极了刚谈恋爱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好像还没正正经经和爱人谈过恋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但他不是黄毛小子,有些话说出来就显得不成熟了。 咳他试图拉回曲笛的注意力。 怎么了?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我们出去吃饭吧,安坞那边新开了一家素菜馆环境不错。 曲笛想了想,自己确实挺久没有出门走走了,在家里确实有点憋得慌,粉丝群没啥大事,他便答应了。 在粉丝里混了好几周,他也逐渐混成管理了,时不时产文修图,技术还不赖,出的周边还有粉丝自己出钱做的玩偶也一个不落地买了。 分卷(111) 活脱脱是一个富有且热心的粉丝,成为粉丝中坚力量不过时间问题。 因工作原因暂时不能回家的唐夕言,等待拍摄的时候刷了刷微博,照例摸到了曲笛的微博。 曲笛现在时不时也会发些生活碎片式的微博,他总是不顾经纪人劝阻点赞评论一条龙。 他们之前那段还历历在目,旧情复燃的热搜隔几天就有,经纪人简直是伤透了脑筋。 可惜艺人不听话他也没办法。 艹,这人谁啊 唐夕言声音不小,脸上表情管理失败,一副要找人斗殴的样子,经纪人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赶紧过去看看。 你又怎么了? 唐夕言把手机的照片举到他面前:这小白脸谁啊 经纪人就是要掌握娱乐风向,新人出来也要认识,他哦了一声道:新起来的小偶像,最近好像又要参加一个男团选秀节目了,叫夏正阳吧好像。 夏正阳?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为什么给他宣传打投! 他咬牙切齿地点了进去,是个新歌排行,那首破歌可怜地排在七十六位,说毫无水花都抬举他了,简直是糊穿地心。 而榜一,是他上个月的新歌 唐夕言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曲笛都没给他宣传打投过,说什么不合适,怎么给那个毫无音乐天赋的歪瓜裂枣打投就合适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杂志封面也由于他笑不出来拍了好久,最后经纪人不得不带着他给大家道歉。 回到休息室,经纪人毫不留情地拍了他的后脑勺:你发什么疯! 老子头上都绿油油的了!笑不出来怎么笑,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歌也难听得要死。不行!我现在就要质问他!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不想管他:我去让他们把车开过来。 唐夕言一个电话过去,竟然被挂断了两次,他的怒气更上一层楼了。 这次不让他哭着道歉决不罢休。 第三次终于有人接了:喂? 你 怎么这时候来电话? 他还没说什么呢,他的语气好像在埋怨他打扰了自己似的。 没怎么今天工作好累啊,我想你了。 刚才还怒火中烧,可一听到他的声音,他火气立马没了,快两周没见面了他还真的有点想他了。 你在家还好吗?孩子不闹吧 嗯,潇潇是比较活泼闹腾,不过都是保姆带着也还好。 我 曲笛正在切小号打投,群里催着交作业截图,他分不出神来,便急急忙忙道:我也想你,注意休息,爱你。 这十几个字好像烫嘴似的,快得听不清他说什么,更别说机械一样的语气了。 可他还没说什么那边就挂断了,他再打就再也没人接了。 艹! 唐夕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闷着发了会儿呆,有点委屈,但还是没再打电话过去了,只是转发了自己的歌打投链接给曲笛。 【小笛,你也给我转一下呗。】 下面配了个求求了的表情包。 一直没收到回复的他在车上一直看着手机,时不时刷新一下。 直到快到酒店了,曲笛才发来三个字。 【不合适。】 冷冰冰的三个字,他的心直接温度降到零点,他看着那条信息好久,经纪人叫了他几次都没回应,丢了魂一样。 你怎么哭了!?忽然经纪人惊呼。 经纪人看他红了眼眶,吓得不轻。 我tm没哭!你才哭了! 说完就气冲冲地自己回酒店了,经纪人满头问号,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工作安排太满了,把艺人都累哭了。 第二天唐夕言买了最早的机票回了y市,他怕自己再不回去,曲笛该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他确实委屈而且生气,但坐车经过蛋糕店的时候还是买了一个小蛋糕,还带了曲笛爱吃的小笼包给他做早餐,顺便绕路去他最喜欢的店买了一杯豆浆,最后催促司机开快点,他怕东西冷了。 他出发得很早,但飞回来加上买东西时间也不早了,快十一点了。 他本以为平日习惯很好的曲笛该早就起床了,可回到家才发现保姆在带着孩子,曲笛还没醒。 唐夕言在外形上做了点手脚,保姆年纪也不小了,不认识什么名人,只当他是家里的亲戚还是朋友,毕竟他是按指纹进来的。 保姆接过早餐放进了冰箱,道:曲先生这段时间睡得晚,得下午才起得来咧,待会儿我热一下吧。 怎么睡那么晚,是不是孩子闹了? 挑起话头,保姆倒是好多话想说:没得,宝宝和我睡,我来照顾,我也喊了曲先生早点睡,生完孩子老这样熬身体小心落下什么病根,可他不听,你们家人得劝劝啊 作者有话说: 委屈巴巴唐二 第156章 番外三追星(2)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床上的人才慢慢醒来,他第一时间是伸手摸到手机,看到群里说下一场编剧比赛的票明天开卖,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个综艺主要还是选出优秀的编剧,演员只是次要的,也并不是每次都有出场机会。 得知这次有夏正阳之后,曲笛调了个闹钟,明天晚上六点开卖,他没有信心能抢到,要是不行唯有看看能不能请唐朝白帮帮忙,毕竟那是他们公司的节目。 唐夕言刚看完唐潇潇,心情算是好了点,软软的omega长得水灵,闹腾了点也觉得只是活泼可爱惹人疼。 洗过手一近房间就看到曲笛睡眼朦胧地靠在床头,拿着手机不停地点,手指就没停下来过。 亲爱的,醒了? 唐夕言坐到他身边,顺便给了他一个吻,可床上的人一点心思都没有分到他身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敷衍地接受。 他不悦地皱眉,不说哄他了,这把他当透明人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他靠近一看,还是那个打投页面,投完切出去看账号密码然后熟练地换号,继续下一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曲笛! 唐夕言已经很久没有直呼过他的全名了,平时都对他百依百顺,不是喊小笛,就是腻腻歪歪地喊宝贝和亲爱的。 这一声终于拉回了曲笛的注意力,他停下手上的活,好像刚看到他一样。 曲笛揉了揉眼睛,后知后觉地扑到他怀里: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七号才回来吗? 唐夕言一直苦大仇深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下来,他正想抱着人亲热一下,怀里的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他抱了个空气 只见曲笛拿起手机,快速翻阅自己的微博小号,看到昨天发的视频成功通过审核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剪了一晚上,结果上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现在,群里组织的宣传打投活动都好几轮了,他一点都没参与,任务要交截图他只能快点了。 唐夕言撑着身体凑过去看:一起床就忙这个?不饿吗? 结果屏幕被一张大脸占据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谁,叫啥来着,夏真?肖章鱼?那名字毫无特色他怎么可能记住。 唐夕言非要挤到他身边,略带怨气:你怎么又在看他? 嗯?曲笛一点都不会看脸色,莫名其妙来劲了。你也认识他吗?好看吧 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眼睛明亮亮的,整个人似乎开了气氛滤镜一样,浑身冒着粉红泡泡。 唐夕言深深地感到不妙,甚至当初看到时越汐和曲笛在一起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不愿承认,但时越汐那家伙哪里不比这玩意儿好看了,果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 四个a都没想到,一向理智冷静的曲笛会忽然开始追星,而且发展势头貌似不太可控,钱暂且不提,他花在那个所谓明星身上的注意力和时间都快要占据他的整个生活了。 现在他还提出要扛着照相机去外地机场接机,还要在剧组外面蹲守大概两周时间,为的就是去拍那个演男n号的夏正阳。 紧迫的危机感促使忙碌的alpha们推掉了手上的所有工作回来商量对策。 唐朝白早早调查好了夏正阳的资料,从他出生的医院到现在他亲戚在哪儿工作都事无巨细罗列出来了。 普通工人的儿子,母亲也是普通教师家庭,现在在家里当全职太太,夏正阳是独子,现在还在读大三。 看着似乎是个普通背景,可久在娱乐圈的舒逸一下就注意到了重点。 家庭实在普通,可他大二签约了公司,两个月后就出单曲了?而且发行量还不少,砸了不少钱。 公司签人就是为了赚钱,这一看就是亏钱的项目不太符合常理。 就他?唐夕言嗤笑:那音都不知道修了多少回,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那大喘气修都修不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猝死了。 他实在不知道那个叫夏正阳的歌哪里比他好了,曲笛还设做了铃声,天天折磨他的耳朵。 时越汐双手交握撑着下巴,冷笑道:那小公司本来就赚不了几个钱,都快要倒闭了,但还是花了不少给他弄这个,结果亏了两百万,转眼间又有人注资进去了。 家里人够多了,他可不想什么小猫小狗也来分走曲笛的注意力。 唐夕言翻了翻那沓资料,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这人有点眼熟啊 他在努力回忆,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了,上次网络颁奖典礼现场,这人带了个外围进场,还想找他说上两句,结果自己连眼神都没给他,那人也不自讨没趣,转身走了。 唐朝白道:胜宏集团的负责人黄佳龙,去年老爷子没了,刚上的位。 此人原本就是个私生子,前两年带着自己母亲登堂入室,踹了患有严重心脏病的黄家alpha女儿,成功掌管了胜宏,老爷子去世之后更是得寸进尺,把黄家女儿黄思妮赶到了国外。 他私生活说不上乱,但也不干净,不知是不是对自己beta身份的自卑,他身边的除了omega还会有alpha,显然这个夏正阳和他关系不普通。 唐夕言瞬间嫌弃:一个alpha靠爬床上位?也不嫌脏。 也不是谁都能靠哥哥出道的,你说是吧。 时越汐!你别趁机指桑骂槐。 哟,指桑骂槐都会说了,看来请的礼仪老师确实有用啊,花了不少钱吧。 唐夕言脾气确实不好,虽然近年来好多了,但公司还是怕他口不择言说错话,请了个礼仪老师每周上课,但这被时越汐说出来嘲笑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这俩人还是一见面就吵,时越汐阴阳怪气每每气得唐夕言七窍生烟,满脸通红,恨不得上去给他天天端着的脸来上一拳。 别闹了。 唐朝白对唐夕言的威慑力还是有的,他不情不愿收敛自己的脾气:直接把这份文件交给曲笛,他肯定不会再喜欢那个什么夏正阳了吧。 唐朝白却道:不,他要去接机我们就让他去,不仅如此,我会尽快安排他们见面。 哥,你疯了!? 五天之后,曲笛拿到了棠艺慈善晚会的邀请函,原本他是不大想去的,但却一眼瞧见了出席嘉宾中夏正阳的名字,小小的三个字排在很后面,但在他眼里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立马就被他捕捉到了。 棠艺慈善晚会一般都只有棠艺的人才出席,但唐朝白说为了他才把人请过来的,不能太明显,便安排在了歌手席的最后面,紧挨着编剧席,曲笛刚好坐到了夏正阳隔壁。 曲笛抑制不住兴奋,抱着唐朝白温存了好一会儿,忙不迭地和其他粉丝分享,不过鉴于他身份有些特殊,只说了自己在棠艺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拍照。 很快曲笛就忙活起来了,买了一部价格不菲的相机,还是是时越汐这个大忙人特意带他去挑的,看着琳琅满目的产品,曲笛犯了难。 老板一看两人穿着就知道是个大客户,正想推销一下,那个alpha便直接让他拿出像素最高拍得最清晰的相机来。 循例老板还是问了问用途,听说是拍人的,还是良心地告诉他们没必要买像素那么高的。 这都可以拿去当狗仔了。 老板一句玩笑话,谁知那alpha回了一句正好。 难道真的是狗仔?他不是没有这样的客人,可一般都是定制的相机,直接买现成的也比较少,他半天摸不着头脑,两人催他把相机包起来,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提着相机,还顺道去西装定制店定制了两套西装,一套烟蓝色,一套纯黑,曲笛不是没有西装,可最近刚生产完,还晚睡晚起饮食不规律,人瘦下去了不少,原本的就不太合身了。 最近四个a都回了y市,曲笛轮流到他们的房子里过夜,奇怪的是,没一个人缠着他亲热,陪着他的同时还会给他足够的自我空间,偶尔还会对他的修图剪辑给出建议,似乎不再反对他追星这件事了。 晚会当晚,唐夕言和舒逸早早让他准备,连袖扣都是舒逸亲自挑选的。 唐夕言掐着点让他赶紧出发,还特意准备好了相机和曲笛自己准备的小卡片。 签名海报别忘了! 曲笛总觉得他们热心过头了,习惯了动不动都吃醋,看见他和陌生人多说了两句就怀疑别人另有企图的人怎么忽然间宽宏大量了起来? 但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多想了。 为了避嫌,曲笛没有和唐朝白这个老板一起过去,他到的时候时间还早,需要走红毯的只有演员歌手和个别优秀出名的编剧编曲等等。 而他,虽然有点名气,但还没那个资格,来了就直接从后门进场找到座位坐下就好了。 记者来得更早,中午就陆续有人扛着长枪短炮过来了。 大的报刊媒体有专属休息室,一些不请自来的小媒体只能在外边蹲守着,加上一些明星工作室请来出图的人,不长不短的红毯很快被围得密不透风。 大家翘首以待,都等着拿到第一手资料尽快出新闻稿。 分卷(112) 曲笛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也出去给夏正阳拍照,随着第一位棠艺艺人,新生代小花李潼衣挽着新剧男主角出现,棠艺每年最大的盛事之一拉开帷幕。 第157章 番外三追星(3) 曲笛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相机,时不时遇到相熟的演员,也拍上两三张试试效果,时越汐说自己之前玩过摄影,于是他跟着时越汐学了两天,但还不怎么熟,什么光圈光影他听得迷迷瞪瞪,他怕拍出来的效果图不好。 粉丝群的群主私聊他,说自己也来了,不过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守着。 这时他也收到场外粉丝消息,夏正阳已经到了,已经准备走红毯,让他记得提醒自己在棠艺的朋友帮忙要签名和拍照。 他在群里一直是个普通勤劳粉丝的形象,他怕说太多给唐朝白带来麻烦,就没说是自己在现场,只说朋友能帮忙拍照拿签名。 场内艺人歌手编剧都到了不少,曲笛在公司认识的也不多,只有几个合作过的编剧和演员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各自寒暄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他有些紧张,抚了抚身上不存在的皱褶,挺直了腰板,手心还是止不住冒汗,手上的相机被他翻来覆去摆弄,镜头盖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终于,夏正阳远远地朝这边走来了。 他和大多数男艺人一样选择了不会出错的黑色西装,看着优雅又正气,平时乖顺的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梳起来了,褪去了大学生的青涩,成熟感油然而生。 充满小心思的红色袖扣和别在胸前的红玫瑰衬得他又多了一丝魅惑,引诱着人冒着被刺伤的危险去折。 曲笛无声地说了句好帅。 夏正阳显然也注意到他了。 他找到了有自己名字的椅子,礼貌地对曲笛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 曲笛连一个笑容都没有,收回视线,看似冷漠却只是因为他脑子忽然一片空白,紧张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想给夏正阳留下奇怪的印象。 两人之前完全没有交集,要怎么搭话才能比较自然呢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什么拍照要签名,他根本不敢。 你是曲编剧吧。醇厚中带着青年人特有的爽朗。 啊你认得我? 夏正阳一笑,勾起两颊醉人的酒窝:我很喜欢你的《遇虎》,写得真的太好了!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遇虎》是曲笛第一次单独编写的剧本,他前后改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也只作为一个网剧播出,虽然反响不错,但吐槽的人也不少。 被夏正阳一夸,曲笛有些晕晕乎不知东西南北在哪里了:是是吗?其实也算不上是一部完美的剧,网上就有很多人不 才不是。夏正阳打断道,表情带着些许认真,但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过于严肃了,便放松了表情:我很喜欢看剧。他忽然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怕你笑话,你也知道我不是科班出身,平时就喜欢看些电视剧和电影,提高一下演技。 曲笛心里一急,想告诉他他的演技比起现在很多演员来说已经很好了。 去年网剧里面,《遇虎》绝对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特别是狐妖,戏份虽然不多,但是他豁出一切去追求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的勇气 夏正阳很健谈,而且他说喜欢曲笛的剧不是说说而已的奉承,他连曲笛最早参与编剧的舞台剧也看过,甚至很多观点都和他不谋而合。 渐渐的,禁锢住曲笛的那份紧张也卸下来了,不知不觉中他像是个朋友一样和夏正阳谈了很久。 直到晚会开始,夏正阳才意犹未尽地把自己的凳子拉回原位,轻松一笑:我们待会儿再聊。 曲笛也不自觉被他带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夏正阳果然是个外形正,性格好,业务能力强还很有远见和见解的演员,曲笛心中雀跃,自己喜欢的果然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晚会流程很简单,不过是一些棠艺的艺人上台表演,中间穿插着慈善项目筹集善款的总结,多是艺人们的捐款数展示和一些慈善项目成果报告,还有一些实时捐款,活动结束后会公布最终的总数。 这一般是艺人刷脸和刷人品的时候,在场的艺人多多少少都有参与,连夏正阳这个不是棠艺的艺人也在上周捐了一笔,最终他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贫困山区教学用品捐助人名单上。 他一个收入不怎么样的新生代偶像演员,捐款数甚至还排到了前十。 曲笛扭头去看夏正阳,恍惚觉得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夏正阳似乎和他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四目相对,夏正阳笑弯了眉眼,曲笛跌入了一大团棉花糖里,又软又甜。 四个小时的晚会终于在晚上十二点整结束,棠艺负责人唐朝白上台讲话,相比于那些充满鸡汤展望未来的演讲,唐朝白的演讲更实在且富有深度,加上他那张不输演员的脸,网络直播的观看数在即将结束的时候还是只增不减。 可没人知道在台上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唐总为何越讲脸色越不对,到最后只淡淡地弯了弯腰表示尊敬便下台了,正打算上去聊几句的主持人楞了一下,这流程不太对啊。 但好歹是专业的,很快便调整过来,就着唐朝白的话说了几句总结,还调侃了几位艺人,在笑声中,棠艺每年最大的晚会之一便圆满结束了。 时间不早了,曲编剧,这边人太多了,我们到后台去吧? 方才台上唐朝白讲话的时候,两人又凑到一块聊了起来,曲笛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想要几张他的签名照,并且以以后作为选角参考作为理由,想晚会之后给他拍几张照片。 夏正阳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后台曲笛给夏正阳拍了几张照片,挑挑拣拣地又花了不少时间,结束的时候后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让夏正阳给自己签几个名的时候,曲笛却发现自己带来的几张海报和照片全部忘了拿,他放到了唐朝白的休息室。 他急匆匆往休息室赶去,助理正好交接好了工作从里面出来,看见是他,点了点头,侧身让他进去,还小声提醒道:唐总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您照顾着点他。 唐朝白不知是不是累了,他靠着沙发,衣领松开,原本整齐的领带也解开随便搭在一边,原本十分板正的头发稍显凌乱,头朝后面仰着,似乎在闭目养神,听见声音也没什么动静。 曲笛慢慢挪过去,靠在他身边,闭着眼的人主动环住他的腰。 怎么了?是不是今晚太累了,要不你别等我了先回去休息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听到这话,唐朝白猛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刚才聊得挺开心? 曲笛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在渐渐收紧,他也察觉到了唐朝白是生自己的气了,便好言好语哄着他:我们只是多聊了两句,他想进剧组拍戏,我也正好有一部剧在筹划,只是工作上的事情。 唐朝白什么也没说,只把人拉到自己怀里,狠狠地吻了上去,强势地碾过软嫩的唇,撬开阻隔,把自己的不满都倾注到这个吻里面,曲笛差点喘不过气来。 两人分开,各自都有些情动,曲笛眼梢微红,带着湿意,朱唇水润,勾人犯罪,唐朝白粗粝的手指抹去自己留在上边的水渍,正欲进行下一步。 曲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马把唐朝白推开,急急忙忙接了起来。 对不起我呃我在找。曲笛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带来的东西,找到了,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过去! 从推开他到找东西到挂电话,曲笛完全忘了这休息室里还有另一个人。 门碰地一声关上了,唐朝白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丢了出去,表情好像要吃人。 唐朝白休息室比较远,曲笛跑着回去,看到夏正阳站在远处的角落,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自然又带着一点堕落颓废感,这是他没见到过的样子。 曲笛举起相机,想要拍下来,对焦了好几次都没对上便低头弄了弄,再次举起相机的时候,镜头里却多了一个人,两人聊了几句,他看着夏正阳的脚带着挑逗意味地碰了碰那人的小腿,接着那人吻上了他。 他呆在原地,就这样举着相机看完了整场,他毫不怀疑,要不是这是公共场合,他们还有点廉耻心,可能再不堪入目的事情他们都干得出来。 两人终于分开来,那人离开之后,夏正阳理了理自己敞开的衣领,给曲笛发了一条消息。 曲笛撞破了别人的好事,心有余悸,这是夏正阳的私事,或许两人在谈恋爱,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吧,本来偷看别人就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他不是网络上那些男友女友粉,他只是单纯喜欢他的人品和才华,所以即使撞见这种事情他难免震惊,但没有什么难过的,并且还想着要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他以后小心点不要被记者拍到了。 曲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朝他走去,挥了挥手。 夏正阳也朝他走过去,颇为绅士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他们找了个角落,曲笛拿出笔,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小事而已。 带来的海报和照片加起来也就三十几张,夏正阳很快就签完了,曲笛直觉耽误了他的时间,把东西收起来之后便想送他到车上。 你经纪人还等着吧,替我和他说声不好意思,没想到弄到那么晚 两人走到后门门口,曲笛左右瞧了瞧都没见到车开过来,便回头问:他说他到了吗啊! 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卷好的海报散开来,曲笛惊恐地挣扎着企图从他怀里挣出,幸好背后的人没用多大的力气。 曲笛跑开了几步,惊吓未定,一脸的不可置信,无声地询问着他原因。 夏正阳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他一整晚都用那种带着崇拜和勾引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个圈子里这样脏污的事情多了去了,说那么多做那么多不就是想睡他吗? 做这样子给谁看呢。 心中对曲笛的故作矜持十分鄙夷,但明面上也算是不能得罪的人,夏正阳笑了笑,似乎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曲编剧不想吗? 你你在说什么? 夏正阳朝他走去,曲笛猛然一惊,躲他如躲洪水猛兽一般,差点摔下阶梯。 夏正阳看了更是脸黑,但还是说道:要是你喜欢做上位,也是可以的,我也没什么关系,开心就好嘛不过还得拜托你您以后可得多照顾着我一点。说着就要去拉曲笛的手。 别碰我! 被他一呵斥,夏正阳竟真的愣在了原地,直到人跑没影了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他皱着眉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最终目光落在了那几张签名照上,它们凌乱地散落,还被慌乱中的曲笛踩上了好几个脚印,他引以为豪的脸脏了一大块。 还真以为我看得上你似的。 他咬牙说出的话消散在空气中,没人听到,良久,他拿出手机联系刚才那位编剧,自己是看他年纪不咋地才想稍稍放放,没想到那个姓曲的那么不知好歹。 他拨通了电话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当中。 唐朝白接到曲笛电话的时候还在休息室,听到曲笛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倒是有些意外,原本那个夏正阳的金主今晚也在邀请之列,但是他却临时有事没来,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要泡汤了。 唐朝白,你在哪里呀?曲笛的声音有些抖,不知是被冷的还是怎么了,听着像个小可怜,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唐朝白觉得他是在和自己在撒娇,已经跌落谷底的心情好了一些,但他还是对刚才的事情心有芥蒂,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了?不是你让我别等你的。 那边半晌没说话,唐朝白也是有耐心,就听着他的呼吸声,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你怎么真的不等我啊你就你就不怕我一个人不安全吗? 不是他的意思吗?怎么现在还委屈起来了,唐朝白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你不是和你那个什么偶像谈得开心吗?他没把你送回去吗? 又是许久的沉默,唐朝白也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正想问他在哪里的时候,曲笛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心都惊了。 唐朝白我好冷啊,你能不能回来接我啊你是不是生气了,要是你生气了我我自己回去也行,可是打不到车好晚我是说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曲笛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只顾着哭了。 唐朝白担心得不得了,曲笛很少会这样哭,委屈极了也只是自己躲着流眼泪,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他几乎没见过。 小笛,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他一边哄着电话里的人,一边套上外套就往外走,后悔自己刚才那样说话了。你先告诉我在哪里,别怕我在呢,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一直在休息室待着,就是想等着你一起回家,我就是嘴坏,是我不对。 那边听到他的话,心定了不少:我我也不知道,在在后门那边跑出来了,这边有一个小房间,放了一些杂物,要不要不我走回去找你吧。 乖,你就在那里等着,别挂电话,也别出去,我现在就去找你。 十分钟后,唐朝白找到了曲笛说的那个小房间,门半掩着,他推门进去,里面躲着的人立马抬头,睫毛还挂着泪,像一只被人遗弃在这里的小动物。 看清楚唐朝白的脸之后,曲笛立马站起身来,扑到了他怀里,轻声哭了起来。 唐朝白也没问什么,只是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曲笛情绪平稳下来之后,他们才一起回去。 家里的几位看着人红着眼睛回来,也没多问什么,一个个地凑上来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困不困,曲笛看着吵吵嚷嚷的几人,心中一热,眼泪又要兜不住了。 分卷(113) 唐朝白赶紧道:没什么就都回去休息吧,小笛也累了。 隔天一早,小孩的哭声震天,曲笛坐在床上放空了几秒,拿起手机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因为没电关机了,除了眼睛还有些干涩肿痛,良好的睡眠让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群里的消息翻不到头,@他的人也不少,群主管理全都来私信他了,问他昨晚的照片出了没有。 他没有犹豫,把昨晚就决定好的事情在群里一说。 【对不起各位,因为我的个人原因,以后要专注我的现实生活了,这段时间忙忙碌碌,发现自己似乎为此付出太多精力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反而忽略了,追星似乎已经成为我自己和家人的负担了。因此以后我不再参与群里的活动,很抱歉给大家造成困扰,最后祝大家能愉快生活。】 曲笛虽然不是群里的管理,但是也是最活跃的人员之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还说能拿到夏正阳签名和照片的人,怎么忽然间就退圈了,群里议论纷纷,曲笛都没看到,他发完这段话之后就直接退群了。 但显然群里的人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群主第一时间私信了他,劝说了几句发现劝不动之后便开始向他要昨晚上承诺的照片和签名海报。 【对不起,朋友和我说他昨天看到了夏正阳,但夏正阳不愿意给他签名。】 【签名没有,现场照片总有吧?】 有是有,相机他可没忘了拿,可他还是道:【对不起,照相机他忘了带,所以】 【】 【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 【是你说能拿到签名和现场照的,群里多少人等着你,你还有点责任心吗?之前你打投成绩就不算好,我是看你真的喜欢小阳才没说什么,这就是你的喜欢?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还说什么回归生活,你是事情办砸了才找了个这样的借口吧?】 曲笛没想到会遭受这样的无端指责,删删减减最后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不擅长这种事。 那边还在不断地发消息,渐渐的其他管理也过来谩骂,曲笛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事确实是个笑话。 别看了。 舒逸拿走他的手机,利落地把那些人全部删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我是不是很蠢年纪也不小了,还 说什么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说早晚问题,只是这个圈子很多事情都一言难尽,虽然我也是他们口中的偶像,但我也还是想说追星可以,但别付出太多真心了。不过要是你追我,那就另说了。 曲笛靠在他身上:谁要追你了,不要脸。 追我怎么了,我的脸也算是佼佼者,演技也排的上号,歌喉也还算可以,为人温和谦逊,洁身自好,入股不亏啊! 隔天,曲编剧的微博转发了唐夕言的新歌宣传微博。 曲笛ovo:新歌很好听。【链接】 鉴于两人的历史关系,不由得让人多想,评论区瞬间沸腾起来。 唐夕言qaq:谢谢小笛! 嘟比嘟:言宝,你什么时候改名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唐夕言揍你:哈哈哈哈!我抢到了他的旧id! 言宝入怀:新歌真的好听!言宝记得给曲编剧宣传费啊! 救救我啊:前段时间不还帮夏正阳打投的吗?这是在干什么,装关系好蹭热度吗?不会有人忘记他们俩之前的破事吧?这是塌房了吧,粉丝还在这谢谢? 唐夕言qaq:管好你自己 达拉崩吧:管好你自己 今天吃了锅包肉:管好你自己 与此同时,夏正阳超话有个人被挂了,欺骗粉丝说自己有渠道,最后直接退群拉黑,里面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人企图骗钱,虽然最后没有损失,但还是告诫大粉丝要鉴别入群人员。 但很快,十八线艺人夏正阳就被拍到和金主拥吻的照片,金主还有个准备结婚的未婚妻,然而这件事没有掀起多大的水花,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准备了一年的考试结束了,以后是真的真的恢复更新啦,新文也在攒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