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非修罗场(NPH)》 送花 略微思考后,她还是拨通了许星河的电话。 “喂?星河吗?“她的脸上不自觉浮现柔和的微笑,即使脸色因为长时间加班导致的缺氧略显苍白,”客户送了我两张演唱会门票,是小野丽莎的,在下周。我记得你最近不是在和音乐学院的女孩子约会吗?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啊?” “…”电话那边远远传来一些压低声音的交谈,她瞟了一眼日历,心道糟糕。 好在许星河很快开口:“嗯,好的。谢谢季容姐。“ 稍稍停顿后,不知为何又加上一句:”我在陪kiki观摩她师兄师姐的演出,现在中场休息,她走开了。待会儿我告诉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听出他话里带有笑意,季容微松一口气,“你们也在加尼叶音乐厅吗?“ 没等到回应,她心中的侥幸渐消,下意识开口圆场道:要是待会儿见到你哥,麻烦帮我跟他讲sorry,放他鸽子还让他帮我去送花。” “他也在吗?还以为你加班他就把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做了。”声音里的笑意掩盖住他眼里的阴霾,如果顺着那一瞬不转的目光望去,画面里不是随他一同到场的可爱女孩kiki,而是笑容同他有几分相似而神色却略显局促羞涩的高大男子。 她对许星河的心思毫无察觉。 一想到哥俩甚至可能根本碰不上,她随口讲的谎言都更真几分:“他平时工作那么枯燥,不是文件就是讲话,听一听音乐会放松一下也好嘛。那我今晚把演出票带回家,你有空记得来拿就好。” “星河!”软糯的声音把他的视线拉回,打扮明丽可爱的kiki三两步蹦到他的身边,软软的小手已经拉住他的衣服下摆摇晃,大眼睛望着他眨呀眨,“今晚我可以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聚餐吗?他们好不容易答应带我了!” “大小姐,你应该问的是像我这样的外人能不能加入聚餐吧?你就这样一个人去,结束后谁送你回家?”他很快调整好情绪,笑得无辜,片刻后看似不经意的开口:“看你这么非去不可,是不是你的所有师兄师姐都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得意的扬眉,等到许星河足够捧场的求知表情后,才故作神秘的说:“照理说指挥师兄请客,大家都会去的,但是听说大提琴首席从来不参加活动呢。你有注意到她吗?明明大家都一样学西洋乐,总感觉她的气质好像学国乐的那帮人,冷冰冰硬邦邦,一点都不近人情。” “是吗?或许人家只是不善交际,或者面瘫。”得到想要的回答,许星河最后一次回望聚光灯下那个角落,嘴角的笑容因为带上嘲讽冷意更甚。 “哼!漂亮女孩子之间总是天然就有敌意的!“kiki自顾自说着,毫不掩饰她对大提琴首席的感觉,愤慨又臭美的神情在她年轻的脸上写得清清楚楚,坦诚得可爱,”你说,她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怎么好像大家都得宠着她?“ 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发顶,笑得温和无害,“真是不知道哪里去吃的飞醋,我不就忠心耿耿宠着你一个。“ 观众席灯光逐渐暗下,他的声音也随之压低:”那么下周小醋罐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小野丽莎的演唱会呢?“ kiki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他三言两语拉回到身边,连带着之前那些莫名的不良情绪也烟消云散。 因为男朋友接二连三的示好行为,她久违的觉得受宠若惊——不仅陪她来枯燥的音乐会,下周还要带她去向往已久的小野丽莎演唱会,她学着许星河的样子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心里满满的欣喜。 她伸手抱住他,“星河你真好!” 那边季容挂断电话后又进入了新一轮加班,她一边整理手边的材料,一边颇有些不忿的腹诽这个空降的总监。 人还没到,竟然提前通过公司内部的邮件通知她准备好所有的述职资料,说什么希望她能代表驻境城的全体部门为新来的总监做一个全面而详尽的介绍。这种现眼又不讨好的事情轮得着她一个部门经理来做吗? 更别提他那个口音奇怪的助理打给她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季小姐您好!我是顾盛非先生的个人特助,很荣幸的通知您顾先生将于下周一出席公司的全体会议,希望您届时已经准备好述职介绍。” 这是嫌羞辱她还不够,还需要当着全公司的面给手下败将一个下马威吗? 真是想到那个电话就上火。 她是有过前总监升职之后就顺理成章接任的想法,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把自己七年青春都献给一个公司,勤勤恳恳工作升到部门头儿,只要有机会竞聘地区负责人,都一定会出手的。 如果不思进取想一直在这个不上不下的职位待着,她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吧? 加班超过一周,全部门已经怨声载道,今天她实在顶不住几个组长请求放人,在他们期待又恳切的目光里宣布今晚的夜宵她请。 大家开开心心的结伴下班了,除了她自己,留下来继续研究其他部门的述职资料,忍住不去设想这位恶毒总监上任后她的凄惨命运。 视线不经意间触及桌面上精致的相框,那是她和他唯一一张双人合照。 最初只是为了拍一张糊弄妈妈的“情侣合影”,但却并不妨碍他们看起来有多么登对。 他似是熟稔又亲昵的搂住她,笑得甜蜜而深陷情网的模样,而她的演技丝毫不逊色——娇羞巧笑的模样骗过了重病卧床的母亲,和两本大红的结婚证一起,成为她临行前最后一颗定心丸。 虽然他们的关系建立在情势和协议之上,但除了爱情的缺席,这段婚姻似乎再圆满不过。 正如季容曾经向他建议的那样,互惠互利的联盟总是最为坚固的。 “如果你确定她永远不会为谁停留,你总要对身边的人有个交代,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你的上司,你需要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伴侣。但你也要保证这位伴侣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占有欲危及她的存在。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一切。” 她伸手帮他捋了捋笔挺熨直的西装领口,轻声补充:“但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你暂时扮演一个好丈夫。” 他握住她即将离开的双手,意有所指的笑,“我需要的一切?那么我是不是应该从未来妻子的忠贞开始约法三章?毕竟…” 毕竟他们从“朋友的朋友”变成“朋友”,可是在她喝下几杯威士忌之后“主动”的。 他尽职演出的时间比她的预计更长。 新婚一个月后,季容的母亲于睡梦中安详离世。他和她一起操持了岳母的身后事,介绍了相熟的律师处理财产交接,然后在每一个不加班的晚上准时回家,填补她生活中突如其来的空白。 至少他收足了报酬,她想。
初识 “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姜玥带了一个姑娘来狼人杀,说是大学室友。面上看着文文弱弱,撒起谎来一点都不心虚。我跟她一个阵营的时候,从来不相信她的话,在她对面又玩不过她。你说气不气人?” 姜涛不愿意承认那个妆容精致的长腿女孩是一个强劲的对手,更无法接受自己的地位被一个外来者撼动的事实。他恨恨的把上周的全败战绩归结于季容的“新手光环”,盘算着下一次交锋的复仇计划。 许意却无法忽略好友堪称异常的情绪波动:“怎么我刚听见一个棋逢对手的开场,转眼你就要直奔血海深仇的结局?跟女孩子较什么真?” “嘁,我妹早跟我说过了,这位非同寻常。白白长着一张系花脸,大学四年愣是从没谈过恋爱,更问不出半点情史。”姜涛摇了摇头,“这么难搞,还不如一开始少点非分之想。” 熬不过姜涛的软磨硬泡,许意在第二周加入了他的复仇计划。 也许一早预料到曾受骗上当的众人会对自己产生猜忌和防备,这次的季容从发言主力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也没有参与竞选警长。 杏眼里盛着愉悦笑意,清晰的逻辑和简练的语言让她怎么看都像一个无辜村民。 反倒是姜涛,因为一贯有着老奸巨猾的名声,刻意针对她的样子深入人心,被她三言两语挑拨得像一个不顾大局一心复仇的小气鬼。 许意乐得看戏,暗叹自己果然还真有用武之地。 姜涛没有错算这个女孩的心机,面红耳赤的样子也只不过是第一计划失败后的表演。自己作为备选计划上场,虽然是利用她从没见过自己的信息不对等,但老实说,他没把握能赢。 姜涛维持了意气用事的风格,字句针对季容的发言漏洞。一轮下来,有一大半的人趁着发言机会揶揄他针对美女新人。 许意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假惺惺的先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先不评论姜涛是不是因为爱而不得恼羞成怒。”然后用他最坦诚正直的表情对上了长桌那头笑意盈盈的季容,“但是7号的发言显然利用了这个事故避重就轻。首先她不能解释上一回合给13号投票的逻辑,如果有人记得她的发言,她是支持投12号的。其次12号本轮发言还在踩这个用实际行动保了她的恩人,我觉得大家可以考虑一下她们两狼互踩的情况。” 许意坐在发言最有利的归票位,成功拉回迷茫的村民走上正轨,季容被多数票投走。不仅如此,他的发言还说服了人群中的女巫用毒药带走12号——最后一名狼人。 法官宣布村民胜利的时候,季容对姜涛吐了吐舌头:“找了帮手是不是等于承认技不如人呀,姜哥哥。” 她明明没有看向他,也不予他最后那番发言半点回应。 但不知为何,她俏皮笑语的模样和灵活柔软的小舌让他好像有了一点…反应。 是素了太久吧,许意无奈的笑。 那之后季容成了他们组局的常邀嘉宾,好看的女孩子并不少见,但她的游戏表现可圈可点,性情又是难得的毫不造作。即使是同样的发言,真诚又坦荡的表情经过她的演绎总是显得十分可信,每当有人自以为琢磨出她真正的意图进行反击,残酷的现实就会立刻敲打这些可笑的念头和行动。 难怪与姜涛相熟的桌游店职业法官会私下对他感叹:“她在这儿就是虐菜,上哪儿找的姑娘给你们军训来了。” 关于她突然接近的意图,姜涛试图从妹妹口里套话:“说吧,你到底为什么带季容来我们圈子?别说你对狼人杀感兴趣那一套,上次之后你都没再来过。” 姜玥支支吾吾,想蒙混过关:“我对狼人杀是感兴趣怎么了!你妹妹偶尔想尝试一下新的东西,带上好朋友一起。不行吗?” 姜涛见她不松口,只好开始自己的猜测:“你那个四年不开桃花的室友春心萌动,你就把你哥的朋友圈出卖了?” 姜玥看哥哥离题千里,立刻底气十足:“你就瞎猜吧,是我看她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想让她放松一下。” 她隐瞒了自己的小算盘,拿出对季容的那一套说辞哄骗她哥:“她只是想加入一个有固定游戏频率的狼人杀群组,而且你们圈子大家都知根知底,背景单纯,也不会有人见色起意,她才能专心游戏啦。而且你也不看看你们圈子里那几个,能看的可都是携伴出席,我们容容能喜欢其他的歪瓜裂枣吗?” 想到游戏之外她和他们的确私交甚少,姜涛来不及体味心里那一点点说不清的失落,抬手就敲上姜玥的脑袋。 “什么歪瓜裂枣!怎么说人呢!” 许意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季容。 她穿着一袭贴身暗红色长裙,波浪长发披肩而下,将探究的目光引向不盈一握的腰身,雪白圆润的肩头在发间若隐若现,仿佛无声诱捕谁的双手。吧台边的高脚凳如同专为凸显女子身形而设计,她上身微微前倾,好似专心与面前男子低声交谈,双腿斜斜在身前交叠,涂过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在鱼嘴处张扬,高跟鞋晃呀晃,泄露了她的漫不经心。 不得不说,认识季容两年,许意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女人味肆意散发的时刻。 抿了一口手里的曼哈顿,他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开始饶有兴致的观望远处的好戏。 其实酒吧里调情的男男女女随处可见,大家各怀心思,心照不宣的玩着你情我愿的感情追逐,真真假假的逢场作戏。 但季容,他承认他不只是有一点点惊讶。 看到季容对面的男子低声跟酒保说着什么,许意开始感到有些头疼,不愿去细想她要面对什么样的手段。 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姜玥的朋友,他总不至于袖手旁观。 但是没等他走到那边,许意突然被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来人步伐不稳,还没站直已经娇娇道歉:“对不起哦,我好像有点喝醉了。“ 低头扶正她,双手触及的温润和暗红色长裙昭示了性感女郎的身份。意识到观察了一晚上的人正软软的依偎在自己怀里,许意喉头有些发紧。 “季容,你喝醉了吗?我送你回家。“ “唔…“昏昏沉沉的听见自己的名字,迷离的杏眼抬头对上男人看不清情绪的墨色双眸。 “许哥哥?”她故意装得天真迷惘,学着姜玥叫他的方式开口。仿佛想借一些反作用力把自己撑起来,她柔软无力的手在他胸口变换着位置按了又按。 许意抓住她作乱的手,再次确认她是不是还清醒:“季容?” 她的十指扣住他的大手,笑得像个妖精:“许哥哥,带我回家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许意:我觉得不是很难搞。 happychristmaseve!
情迷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要发生什么,他不想给她错误的讯息。 半扶半抱的把季容从酒店前台带走的时候,许意很确定自己经受了男服务员从怀疑到艳羡的目光洗礼,原因无他,只不过是季容贴在他怀里找身份证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好麻烦呀,明明也可以去我家嘛。 从酒吧到房间的路很短,但也足够许意的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了。 如果她只是酒吧里任何一个对他胃口的迷人女郎,谨慎如他,顶多也只是请她喝一杯以示欣赏。成年人的欲望不是非要通过毫无感情的肉体纠缠来纾解的,尤其是当这种高风险的交流不仅仅会危及他的个人健康的时候。 带走季容的动机很单纯,即使中途出了点岔子,但到底也不过是出于他做不到放任姜玥的朋友被人渣算计。 就算没有姜玥做幌子——他承认,虽然两年来她和他们的关系始终保持微妙的距离,比朋友疏远,比路人亲近,但他对她除了单纯的欣赏之外,心底还保有一些隐秘的悸动。 无怪稍早在酒吧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被酒精灌溉,在她陡然贴近的香气里悄然破土,他才会在这个灯光暧昧的房间被迫与卷土重来的理智正面交锋。 如果这么不管不顾的碰了她,以后指不定有多少麻烦。他微不可察的暗叹自己果然自制力过人,准备做完最后一件好人好事就回家睡觉—— 紧拧的眉心控诉着女子现下的感觉与舒适相去甚远,罪魁祸首看起来正是两只漂漂亮亮的勒在双足的鱼嘴高跟鞋。 认命的蹲下身子,许意轻轻捧起其中一只,开始了人生第一次高跟鞋观察活动。 比起这双闪亮又复杂,还不肯主动暴露使用方法的高跟鞋,许意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开始回放她漫不经心摇晃双脚的模样。 她的脚踝很细,绑带一圈一圈的缠绕着莹白细腻的皮肤。他不敢用力去握,但又似乎感觉那片滑腻的肌肤下蓝色的血管在簌簌地流淌,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有节奏的跳动着,嘭,嘭,竟然和自己的心跳合上了节拍—— 他突然松手,觉得今晚是没法把佛送到西了。 季容不知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她慢慢收回那只被他握过的脚,脚尖顺着小腿一路往上,嘴边的笑意危险又勾人:“许哥哥,我只有一米六,不穿高跟鞋可够不上你呢。” 短短时间内被这样的妖精调戏两次,许意刚刚集合整顿的理智立时原地解散,他俯下身去,温柔的触碰她的鼻尖,大手却已经钻进裙摆,从她嫩滑的腿根往上探索,他哑声道:“叫我许意。” 季容比他想象中更主动,她微微侧开头向他靠近,在他躲开之前吻住了他。 她的双臂像温柔的藤蔓,轻轻的他的脖颈后纠缠,封住逃兵后退的余地。 她睁开眼,眸子里是毫不遮掩的惊讶和潋滟的醉意,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柔软的小舌趁虚而入,如同一举进犯的攻城兵,在城里四处作乱,烧杀掠夺,他一退再退,割地赔款。退到末路穷途便只得孤勇,他终于开始反击,与那灵活的柔软勾连缠斗,似驱逐又似俘虏,但最终来犯毫发无伤,大获全胜而退。 而身下的她也只是双颊酡红,呼吸微乱,双眸闪闪的锁住他,恶劣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探究和揶揄:“你竟然…” 猜到她即将成型的问句,他有些恼怒,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是把她从柔软的床上抱离,行至床边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她说的不错,果真是要踩着这十公分的高跟鞋才够得上将将一米八的他。 将她转过去固定在身前,他的滚烫已经自发的贴上了她的浑圆。她的双臂向后交叠,被他限制在他脖颈以上的位置以免滑落。他凑到她耳边,仿佛因为开口不小心触碰她的耳垂,舌头有力的卷了卷毫无反抗能力的客人,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他恶意甚重的往里吐气:“那你教教我。” 季容怎么甘心在这事上被他压一头,她坏心眼的用自己的柔软去蹭那处火热,眼神迷离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用一个毫无生气的道具取悦自己,她自顾自的呻吟着。 “哦…好烫…”她闭上眼睛,使坏是真的,但是描摹出他硕大的形状让她腿间的渴望更盛,如果不是双手扣在他的身上,她真的快要站不住了。 发现了她的秘密,他解下她的双手,与她拉开距离。双手却一刻不停的来到她身后,将拉链开到腰际。 他的眼色在触碰到薄如蝉翼的黑色蕾丝内衣后变得猩红,剥下碍事的长裙,他望向镜中被零星布料包裹的饱满,一如不谙世事般白嫩幼滑,他的大手迫不及待的覆上,却是不解风情又毫无章法的大肆揉捏。 “噢,”她如梦初醒,自觉塌腰撅高早已湿淋淋的小穴,催促着身后这个家伙快一点开始他的大餐,“我好湿呀…” 不许她再娇娇的把自己当作钢管来蹭,他迅速把自己脱的精光,蛰伏已久的巨兽兴奋的在空中打了个晃,吐出一股淡淡的涎液。 但他好像一点也不急。 镜中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女人沉迷的模样,恩赐般伸手去抚慰她饥渴的洞穴,借着黏滑的液体在洞口打转,轻揉慢捻的动作却又暴露了故意点火的意图。 女人蛾眉轻蹙,支起身子转回头去找他的嘴唇,一双柔荑从他的下腹缓缓伏击,誓要诱捕敌军就范。 他顺从的回应她,确定她足够湿润后扶住巨龙,却在洞口蹭呀蹭,等待最终的进攻号角。 “许意…我要你…”她微喘着开口,眼中欲色朦胧,潋滟的眼波祈求他的恩典,他终于不再折磨她,一举进攻最后的城池。 她的湿热正紧紧包裹着他的滚烫,温暖的幽谷里臣民俱在紧张的讨好这个冷酷的入侵者,他缓缓进出,好整以暇地欣赏镜子里动情的女人予取予求的失神模样。 他突然生出几分恶作剧的心思,像是青春期男生期待从暗恋的女孩脸上看到恼怒那样,十指扣住她,停下动作。 “只顾自己爽了吗?教教我,容容。” 陡然听到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季容浑身一个激灵,连带着那里狠狠的紧缩,似是要把它推挤出去。 许意也不知道这个称呼会带给自己这样大的刺激,险些无法继续拿乔,只想不管不顾的在她体内驰骋。 被他折磨得不上不下的季容着实窝火,但也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她略略站定,夹紧双膝踮起脚尖,将他不怀好意的大手覆盖住自己备受冷落的蓓蕾,就着他的手开始安慰胸前沉甸甸的渴望。 看着身前的女人开始缓缓的绕着紧紧贴合那处旋转吞吐自己的勃发,许意夺回了双手的控制权,乳肉从他的指缝溢出,指痕控诉着缺席的怜香惜玉。 像是偶然间发现了什么机关,下身有力的紧缩竟然恰好和他玩弄乳珠的节奏同步。等不及探险家悠哉的探索,她快要站不住,缴械似的将双手撑在冰凉的镜面,又是一阵全身颤栗—— “许意…快一点…用力插我…” 他生出兴味,也不再去追究她缘何溃败,只将那作乱的大手箍回她曾卖力扭动的腰际,略略调整角度,不做保留的发力冲刺。 她的腰好细,含着他的那处又好紧,他被这个认知冲昏了头脑,抽插的节奏和力度与温柔相去甚远。 到底是处男啊,季容闭眼迎接他狂风骤雨般的宠幸,勉力迎合他的动作,娇吟却如破碎饮泣,不成样子。 察觉到对方毫无释放的征兆,她颇有些受不住的将他的手引向她的花瓣,再开口却已经词不成句。 “嗯…许意…你…哦…你…摸摸我…啊…” 他无师自通,轻重交替的揉捻珍珠,入手的滑腻和滴落的爱液昭示着身下女人的动情。 “呃啊…”女人的调子陡然升高,白光在他的冲刺里乍现又离去,交合处一连串突如其来的紧致节奏和她无力支撑的的双腿宣告了她的丢盔弃甲,如果不是分出一只手来挽住她,他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跪到地上去。 尾音里已经隐隐带上哭腔,她开始不管不顾的求饶。 “许意…你快点出来…都射给我好不好…”但她已经没办法再紧箍他的滚烫,花穴在高潮后的余韵里自发的排挤这个外来的高大士兵。 被她的反应取悦,他教她如何更快让自己释放。 她却没有乖乖舔舐他的敏感,贝齿轻扣住他的耳垂,细细碾磨,她湿热的小舌在耳蜗里打圈,随着他冲刺的节奏模拟着入侵,舌尖在他白皙的耳间拖出一道淫靡的水痕,柔荑怯怯又邪恶的揉搓他的子孙袋,她似喘息似叹惋,蛊惑般对他下咒:“灌满我…许意…” 他加快冲刺速度,闭眼去捕捉她谄媚的迎合,直至最后一次用力冲刺,她再次浑身颤栗着将他绞紧,贪婪吞噬他射给她的浆液。 不知何时她整个人已经贴上那面冰凉的银镜,低低的娇喘犹如控诉他出乎意料的持久和青涩,他的餍足夹杂着些许心虚…虽然是她开口,但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在她身体里全然交付… 蹙眉审视着那处紧致和将滴未滴的白浊,他惊讶于自己今夜的沉迷。 面前女人全身肌肤泛粉,目光所及皆是被他好好疼爱过的模样,思及此,他身下一紧,竟然克制不住提枪再战的冲动。 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换了称呼娇娇求饶:“许哥哥,你把人家弄得好痛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文案里写男女主均非处是劝退警告 许意是处我道歉 但这是有原因的大家理解一下
私心 许意的初衷只是想唬一唬这个刚吃饱就一刻不停开始作妖的女人,顺便试一试看起来柔软无比的大床是不是真的物有所值,但略略沾上季容的身子,事态就有点失去了控制。 她的骨架是江南女人特有的轻小,放到人堆里会被轻易淹没的小小一个。但刚刚才抱过她的许意很清楚,她身上该有肉的地方都不含糊,而且手感极好。 正面进入显然带给他更大的刺激,她的妆容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晕开了些许,将不胜恩宠的娇弱描摹的恰到好处,勾在腰上的双腿将他紧紧缠绕,小嘴配合他进出的频率怯怯吮吸入侵的肉刃,好似催促他快些缴械投降。 初初她还能娇哼几声以示抗议,但许意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同她寻欢作乐的路人甲,既难以轻易糊弄,更不会对她有丁点心软,她的那些小招数因此统统失效。 料想他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或许会比之前持续更久,她有些气馁的丢盔弃甲,随他去了。 主动权在手,许意没有丝毫善待战俘的念头,他游刃有余的睨视身下化成一滩水的季容,出言讥讽道:“这么快就投降,你的许哥哥对奸尸可没有特别的癖好。” 他在报复她适才故意叫他”许哥哥”,还用实际行动惩罚她意图破坏自己的兴致。如果说之前她摸不准他缘何突然起意要再来一发,现在她完全可以肯定他根本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季容心底恨恨却无力反击。 休整之后的许意更加来势汹汹,季容看不到反唇相讥的任何可能,但也不愿曲意取悦他,甚至咬住自己的嘴唇,抑制那尚未成形的一声声娇吟,以示她的反击决心。 他哼笑,俯下身去品尝那一点朱红,逼迫她与他唇舌交缠。 这个姿势给了他探索的便利,学着她方才作乱的样子,强势扫过每一个未曾光顾的角落,汲取她四下躲藏的甜美。 花心颤颤吐出一股温热的爱液,浇在他最敏感的那一点。 她终于从前一个高潮中回神,哑声求饶:“许意…嗯…许意…我快被插坏了…饶了我…啊…” 他轻咬她的耳垂,大手掐紧她的腰肢进行最后的集中冲刺,和她一起奔赴极乐。 此刻她泪光闪闪的样子和长桌那边戴着面具冷静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而他释放之后也从骁勇驰骋的常胜将军被打回傻直男的原型。 到底是忍不住问出那个傻问题,他迟疑却开口:“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柳眉轻挑:“什么怎么办?” 好像有点明白她的打算,但他还是把话说开:“我们这样…算是一夜情?以后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故意曲解他的顾虑,一丝不挂的就这么朝他欺身过去,双手挂住他的脖子,柔软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恢复那妖精勾人的魅惑:“人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其他时候…我们可以做朋友,顺便解决一下彼此的需求。” 许意和季容就这么成为了彼此的…炮友。 若是不曾见过她在床上骚浪的模样,许意对她的怀疑不啻还要更上一层楼。 他洁身自好多年,身旁来来去去的狂蜂浪蝶如过江之鲫,使出的手段自然也层出不穷。 有的故作矜持却对他媚眼频频,有的假借交朋友的名义玩着暧昧的把戏诱他就范,他冷眼旁观,却从不点破这些自认高明的招数。偶有孤注一掷的胆大女孩对他挑明心意,他也只是礼貌拒绝然后疏远关系。 不论真心或假意,他自认没有一丝情意可以回应,也做不到像旁人那样恶意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季容和她们都不同。 两人有了身体接触之后,他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她供职于一家外资的广告公司,像是在创意部门或者业务部门工作的样子,她总是加班到深夜——这一点倒是和他同病相怜,他常常写材料写到深夜也不觉,然后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付一晚。 而她结束加班后似乎总是用一餐精致的夜宵奖励自己,有时和同事一起,有时只自己一个,他好奇这么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是怎么给了她这样凹凸有致的身材,但也仅仅止于好奇而已。 他甚至恶意的揣测,自己应该也被她列入保持身材的完美一环。 要打消季容的顾虑就更加轻易。 她隐约知道那个温柔腼腆的好友对所谓“哥哥的死党”那点小心思,两年接触下来也趋于认同姜玥赌气时的嗔骂:“许意就是深柜死gay。“ 直到那天在酒吧撞到他,电光火石间她已经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对待女生拒绝暧昧、进退有度,不给对方任何的遐想空间,他是不稀罕男女之间的那一点点小情小爱,也不屑于利用女方好感玩弄对方于股掌。 他只想攫取男女间最纯粹的亲密,没有前史也没有后继,只有最绚烂的一瞬,像烟花绽放后便遁入黑夜,再无踪迹。 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她抗拒与处男发生关系,不仅是因为她懒于调教新人,独爱坐享其成,更因为她恐惧沾上那些纯情种子,对真心假意的情情爱爱避之不及。 因而那一夜,纵然心有犹疑,但她终究怀着对同道中人的包容与渴求,在那夜全身心的交付。 许意诚不负她。 他保持着初夜予她天赋异禀印象的水准,进步神速的配合她予取予求。在人前依旧保持他那副性冷淡的深柜模样,好似一旦夜里与她抵死缠绵的汗水滴落,他就回到自己的世界,与她形同陌路。 沈梦溪的存在无疑让许意更加完美。 他是故意让她知道自己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神,可是他也说不清这么快就对她敞开心扉的缘由。 半是自嘲半是解脱的想,或许因为他独自守着这个秘密足够久,久到他已经忘记自己也只是一个会感到寂寞的普通人。 不论是朋友或者床伴,季容无疑是贴心又完美的存在,她足够美艳,又知情识趣,也从不对他过多要求。 不想两人关系变质,他甚至有些自私的想留住她,留住他们之间如此单纯的时刻。 于是微醺之间,他不自觉的对她诉说他珍藏已久的心事。 沈梦溪是他唯一的渴望和绮梦,是一道曾与他短暂相交便立刻划越天空的绚烂彩虹。 季容听完只冷冷嘲讽他:“你就这样畏畏缩缩的像个街边老鼠一样喜欢她十二年?她分享的每一首歌你倒是巴巴的去找来单曲循环,她男朋友给她拍的照片你也下载了用作你们的聊天背景,她一回国你就凑上去问她要不要出来看最新的电影?你确定她知道你姓甚名谁?说不定她给你的微信备注就是一个猥琐的追求者呢。“ 她难得的任性无关她的坏脾气,只是怨怼自己好心好意带了朋友送的红酒助兴,却被许意抓住机会诉说他对另一个女人爱而不得的执念。 气恨许意用自己的心意来试探她的心,但也仅止于此,她忍不住暂时撇下自己的“性福“,大骂他追求女孩子手段之低劣,活该二十七岁还是一个处男。 许意见她准确无误的接收自己的弦外之音,恼的也不过是他突如其来的一番剖白破坏了两人之间恰到好处的“日常活动“气氛。 如释重负之余,心底那一点点因为提到年少遗憾的怅然,也因为她一句”处男“消失了踪影。 没关系,他马上就会用身体力行让她明白,追求技术糟糕和大龄处男什么的,根本就毫不相关。 来日方长,他得意的想。 —————————————————————————————————— 看了一下文案,感觉我这个龟速进度有点过分了 大家会觉得文案太剧透吗 我是不是留下最后一句总括就好了
偿还 “我们婚前做过财产公证,婚后既没有小孩也没有财产纠纷,离婚原因是夫妻感情破裂。你只需要帮我拟一份简单的离婚合同就好了,不会打官司的。” 向秦望着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的皮肤接近透明,小脸隐在围巾里,看上去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很难与“失婚妇女”一词产生任何关联。 他忍不住回忆三年前他们的初识,她的母亲查出脑癌晚期匆匆去世,他受好友嘱托受理遗产继承手续的处理,与她同进同出一周有余。除了因为食欲不振而愈发清减,她面色浅淡,倒也不显得多么心碎哀伤。 明明只是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在感情上这么寡淡,好像人生中出现再大的变故也不过尔尔。 向秦对她和许意的婚姻状况一无所知,但他料想短短三年就走到离婚的地步,要说完全闹不起来也不甚可信,只打定主意不要被卷进这桩麻烦事里。 收敛游离的思绪,他公事公办的说道:“因为不涉及财产分割及抚养权的争夺,这份合同很快就能拟定。”顿了顿,他还是多事的补了一句:“你们都商量好了吗?毕竟他的身份…要闹起来对大家都不好看。” 向秦说的是事实。 因为做事得力,性子沉稳,许意颇受上司赏识,现在已经升任境城的市委书记秘书长。以他的年龄和条件,以后必定大有可为。如果因为家庭因素而影响前途,会很可惜。 不过向秦不清楚的是,自从沈梦溪所在的乐团回国巡演,许意每场必到,场场送花。即使他和季容的婚姻低调,但谁能保证不被有心人发现其中的门路。他正处在敏感的位置,不可以授人以柄。 哪怕不是为了仕途,她想,他们婚姻也是时候画上句号。 想到许意终于有机会好好的追求沈梦溪,季容其实欣慰大过于心酸。 她知道他不论表面如何,但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盛夏的课外补习班上瞥见了上帝从他身体里挖走的那根肋骨,于是往后的所有岁月都在命运无情的嘲弄里用余光追逐她的身影。 她喜欢听的歌,她痴心错付的恋爱,她远渡重洋的深造。 许意从来不说,但季容知道要这样毫无保留的喜欢一个遥远的人有多么辛苦。 “她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因为这样,许意才答应成全季容各取所需的婚姻。 但现在沈梦溪只身一人回国,许意理应拥有追求她的资格。 至于季容自己,她有些自嘲的想,最坏也不过是回到三年前得知母亲病情,预见母亲离世后自己再无牵挂的孤独而已。 她感激许意给了她三年稳定安然,总要用别的方式偿还。 这边季容打定主意要离婚报恩的同时,许意遭遇了重遇沈梦溪以来第一次不知所措。 他剽窃了季容教星河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每次去音乐会的时候会带一束花。花束也是季容亲自推荐的粉色绣球花搭配白色玫瑰,浅紫乒乓菊和粉色满天星点缀其间。 她自信满满跟星河打包票的说:“女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就算她不喜欢你,但是花这么好看,她舍不得拒绝的,只要礼物没被拒绝,就还有机会。” 但送花给沈梦溪好像并不存在被拒绝的可能性。 演出结束,现场的花束会由工作人员统一负责送到后台,花里的卡片只写着“tosisleyshen”,没有落款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他不确定沈梦溪会不会收下那束花,甚至拿不准她能不能亲眼看到它。 许意反思过这么佛系的送花是不是行为艺术,但因为终究也没奢望过她的垂青,权当是成全自己求而不得的念想。 就这么雷打不动的送了快一个月,许意在一次中场休息时得到了她的召见。 多年不见,她还是光彩依旧。演出用的小黑裙衬得她肤如凝脂,及肩短发一缕一缕的弯弯散落,好像一丝一丝缠绕着他的心。许意凝视眼前的女子,止不住的回想十六年前那个夏季,一身白裙的少女也是这般微笑,用几分青涩和朝气,就这么卷走了少年此后所有的心神。 “我叫许意。”他笑笑开口,让那个胆怯的少年快些躲藏。 “谢谢你送的花,它们很美。”她不问他送花的原因,只落落大方的道谢,优雅沉静的模样像极了她在台上专心演出的刹那,许意沉溺于这一刻的美好,只按捺住心底叫嚣着再靠近一点点的欲望。 “国内很少看到正装出席音乐会的观众,你刚下班吗?”她兀自开口,颤动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 专注的目光像是有形的热源,有些燥热的他忍不住松了松领带,定了定心神乖乖回答她:“我在市政府工作,最近常常加班。” “真的吗?我刚回国不太久,最近打算在境城安定下来,正愁没有合适的参谋呢,你一定要帮帮我。”她有些惊喜,就这样三言两语拉近了和他的距离。 许意知道她刻意的跟自己套近乎,但他想不出抗拒的理由或借口。 她偶尔会发来一些市郊楼盘的名字,询问他是不是可以出手。他问她为什么不考虑市中心的房子,毕竟女孩子住得太偏远总归是不方便。 这时他才惊觉,这句话似乎也是从季容那里学来的——她建议星河为他的某一任女友租一处繁华地带的公寓。他还取笑她多管闲事,像一个妈妈一样早早的关怀未来儿媳。 想到季容,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虚,草草和沈梦溪推荐了市里以安全性知名的小区便匆匆下线了。 其实他和季容的关系根本和爱情沾不上边,除却两人在床上的默契合拍,他甚至无法察觉季容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占有欲。但不明就里的,他和沈梦溪的进展,他不想让季容知道。 虽然两个人很少谈论当初的协议,但他清楚的记得,她认真的添过一条:协议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阻止对方追求真爱。毫无疑问,这是专门留给他和沈梦溪的退路。 他把她天真的设想当作笑话,哪能想到真有一语成谶的今天。 ———————————————————————————————— 许意:应该没人知道我偷偷送沈梦溪花吧? 季容:许意知道我知道他偷偷送他的白月光花吗? 许星河:季容姐知道我知道我哥偷偷送他的白月光花吗?
受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总部直接指派的下任地区总监顾盛非,竟然称得上是个年轻貌美的上司。 他的眉眼带着不属于东方人的深邃,高挺的鼻梁边饱满的苹果肌泄露了这个在公开场合尚未以笑颜示人的领导其实并不严肃的秘密,天生白净的皮肤让他不得不连续一周都穿着深色衬衫才能显得足够威严老练。 不过他立威的手段就远不止于此。 除了指定差点上位的季容在全体会议上为他做欢迎致辞与公司简介,他的第一个工作周雷厉风行,亲自观摩研究每一个部门的工作流程,着重和人力资源的同事们沟通了现行kpi考察制度的合理性和改进空间。 本来大家为了迎接这位空降老大已经足够紧张,没想到还要被近距离评估考察。就在人心惶惶谣言乱窜的时候,他又授意特助邀请大家到境城最贵的酒店参加他的接风晚宴,以示他平易近人,体恤群众。 这么恩威并施的手法在一周之内把全公司上上下下收得服服帖帖,连外包的公司清洁阿姨都对这个不苟言笑的年轻总监赞不绝口。 但季容没那么容易就对这个“心胸狭窄”的上司卸下心防,即便不谈他偶尔投射过来的探究目光,她直觉他的新官之火没那么快烧光。 周六傍晚,半岛酒店宴会厅被顾盛非大手笔的承包下来,众人这才知道他不仅邀请了公司全体员工,还邀请了许多业内同行及合作伙伴。 不得了,初来乍到就能吃得这么开,要说他不打算大展拳脚,季容根本就不相信。 盛世原是一个血统纯正的伦敦广告公司,早年因为合作方业务拓展,总部顺势在中国设立了好几个城市办公室。后来凭借着地理优势,近水楼台的伦敦老前辈们拍板抢占中国的广告市场,竟然也就这么一步步的,把境城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发展成今天最繁华街区的一整层写字楼。 若是不耽于演讲者的容貌,他在聚光灯下认真致辞的模样也足够吸睛,甚至称得上是光彩夺目,隐约展现出当年那些热血的开拓者雄心勃勃的气魄。 他微笑着宣布晚宴的开始,人群中掌声热烈,议论纷纷。 原来从部门总监到地区总监的跃迁,不仅仅是闷头努力工作就可以完成的,她好像确实不具备他的那些战略眼光,和那种上位者的气势。 思及此,季容难免再体验一次当初听说要空降总监的挫败感。 不同于之前那次,此刻她打心眼里认同总部的这个决定,要是让她去做这个地区总监,她大概连他一半的魄力都没有,说不定现在也只是在勉力维续公司原有的业务和节奏而已。 但她并不自怨自艾,很快用“领导风格不同”安慰好自己受伤的心灵,把注意力转回眼前宾主尽欢的宴会。 一边感叹做广告这一行真是不缺俊男美女,满场的西装晚礼服让大家看起来个个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的笑颜没有残留丝毫因彻夜加班而显现的憔悴,季容一边默默观察着想结识的人都在和哪些人谈笑风生。 虽然名为接风,但来宾的构成就注定这实质上是半商业半社交的行业聚会。 真是天生的资本家,季容腹诽。 被顾盛非的手段无情磋磨了一周有余,又捧着一颗受伤的心,季容很难说服自己立刻全身心的投入新一轮工作,干脆就打定主意要消极怠工。 一件设计简单的浅粉色小礼服增加了她成功混入人群的几率,因着她一心降低存在感,一时倒也没人发现眼前这个身姿窈窕、妆容精致的女子正是盛世广告的设计部总监。 她靠在大厅一侧的落地窗边,惬意的观赏着窗外辉煌的灯火,尚来不及感慨自己太久没有用这么纯粹的眼光去欣赏这个城市的变化,她今夜的宁静猝不及防的终结了。 从背面看去,小礼服掐腰的设计显得她比平时着职业套装的时候更添几分女人味,隐在裙摆下方光洁笔直的长腿似乎欲拒还迎,引人遐想无限。 顾盛非的目光停在略显活泼的双层蕾丝裙摆上,轻皱的眉头泄露了些许不满意,轻咳两声作为开场白。 “季总监,今晚好像还没见过你。”他的陡然靠近似乎惊扰了她,女人眼里的笑意转为讶异,仿佛不解今晚的主角怎么会关顾这么偏僻的角落。 “顾总,晚上好。”她调整情绪,面上一派平和的冲他闲闲举杯。 “不知道季总监对于现在的娱乐市场的新生力量有什么看法呢?”他直入主题,笑意不达眼底,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呃,一片混乱?毫无章法?”她依稀记得他曾经发表的观点。 “我记得季总监曾经在业务部门工作过一段时间。依你看,如果想在市场完全规范前分一杯羹,有哪些业务适合盛世呢?”季容心里翻过无数个白眼,拿业务部门的事来问设计总监有没有灵感,谁会相信不是找茬。 哪怕内心洪水滔天,她仍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愿闻其详。” 顾盛非要的就是她敢怒不敢言的顺从,对自己短短一周的卖力演出取得的成效十分自得,他第一次畅快地在她面前展露笑颜,压低声音凑近她:“我要你建立一个新的部门,让盛世先传统的经纪公司一步,吃下职业主播的经纪业务。” 新兴起来的直播市场里,职业主播如同待宰的羔羊,通常都是签下一纸粗暴的合约,等同于直接卖身给直播平台。他们不像职业艺人牵涉多种业务,因此倒也显得十分合理。但随着主流媒体观众的重心转移,职业主播的工作不在受限于一个小小的直播间,此前亦有多个主播私接广告活动导致天价违约金的官司爆出。 季容知道,他看懂了市场的需求,嗅到了利益的存在。但...盛世一个好好的广告公司,真的有必要趟这趟混水? 退回到刚刚的安全距离,他耐心十足的欣赏她毫不掩饰的震惊表情。 又略略分心研究了一下眼前女子小小的耳垂上折射出闪耀灯光的蓝钻耳钉,顾盛非心情大好的再次开口:“作为你坚实的后盾,公司会尽力提供一切你需要的资源,公司内外,人力财力。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然后在季容拒绝的话成型之前,顾盛非故作亲热的拍拍她的肩膀,自作主张搂住她回到大厅的中心: “走吧,我打算向你介绍一些我在境城的朋友,说不定他们能为你提供帮助。” 个屁!季容心里脏话连篇。 这个该死的笑面狐狸竟然要拿她做开拓疆土的工具! 现在她不仅要鞠躬尽瘁的去攻陷一个她根本一无所知的领域,好像还要风险自负? 亏她刚刚还因为他假惺惺的致辞而感动,究竟是被哪里来的沙子迷了眼,这个人分明就是阴险狡猾的小气鬼没得洗啊。 ———————————————————————————————————— 上次更新好像真的很敷衍,感觉写得好糟糕 小修一下,伪更以示回归 关于什么行业职业和市场的都是瞎写,大家不要当真 稍晚会有新的章节?
欲念 许意坐在乐池靠后的角落,听着这首他反复听过无数次的《moonriver》,明明身边就坐着那个曾经魂牵梦萦的念想,但不知怎的,他突兀的想起季容偶然发现他会听小野丽莎的那个夜晚。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十分“单纯”,约好在她的组内庆功会后见面,没想到会接到一个醉鬼。 “许哥哥的车里都放着谁的唱片呀?”好像她每次喝多都喜欢扮天真叫他许哥哥,他把手舞足蹈的家伙用安全带绑好,警告她不要胡乱叫人。 “那我要听一听高配版的君越音响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她打开了cd机旁边的储物格,自若的翻起唱片集,“跟你讲哦,一个男生的品味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选车算你过关了,咦?你喜欢小野丽莎?” 翻动的手正巧停在了最后一张,是小野丽莎2002特别纪念版的专辑。 他回答得很快,“不喜欢,”又立刻补了一句,“以前喜欢。” “哦~”她坏坏的尾音上扬,像是洞悉全局的了然,又像猫捉老鼠的玩弄,思路清晰得没有丁点喝醉的迹象,“喜欢就喜欢嘛,哪有什么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的。” 许意疑心她猜到这张碟片存在的原因,却也不愿多谈。任慵懒的女声伴着萨克斯在安静的车厢内缓缓流淌,窗外的路灯光影明明灭灭。 她是知道的吧,知道喜欢小野丽莎的人是沈梦溪,知道他特地去买了2002版的纪念专辑,知道沈梦溪回国,知道他总是去给她的演出捧场。 “hey~”沈梦溪葱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面上带着抱歉又担忧的笑意:“都怪我,想感谢你帮我找到合适的住处,就一厢情愿的邀请你来她的演唱会。对不喜欢她的人来说,这很催眠吧?” 许意收拾好心里细碎的情绪,回以温柔的笑,“没有,是我最近加班太多了,有点走神。” 他说的是实话,为了她的演出场场必到,最近他几乎都住在办公室的休息间。 许星河无法描述他在这个剧院式的livehouse里见到许意和沈梦溪是什么感觉,但他觉得kiki关于“小野丽莎的演唱会就应该在这种封闭式场馆举办”的意见应该被重新考虑。如果真是那样,现在的他不至于觉得氧气稀薄,胸口发闷。 目送两人相携离去,他忽视胸腔不住发凉的角落,用尽量自然的声音对女友说:“之前接到我哥的电话,说家里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家。” kiki的少女心被小野丽莎的嗓音泡得又涨又软,她心酸酸的抱住许星河轻轻摇晃,满腹心事的撒娇:“我不想你走。” “乖。”他牵着她上车,心事重重的安抚她。 沈梦溪在副驾驶坐好,征询车主的意见:“车上有cd吗?我想知道你都喜欢听谁的歌。”说罢又似乎很不好意思的低头,手指撩动不安分的耳发:“像职业习惯一样,我很喜欢和别人讨论音乐。” 许意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指了指储物架,掩饰般的加上一句:“我很久没听过这些cd了。” 毫无意外的,她当然也不会错过那张2002特别纪念版。 他心底懊恼,谁能预料他的副驾驶位也会有出现沈梦溪的这一天,她还会因为好奇主动翻看他的cd集。 “你也听小野丽莎吗?”她的眼睛里似惊喜似疑惑,立刻向他提问。 “嗯…”他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那些关于她的心事,不管是十六年前的那些痴傻,还是现在的妄想,还是选择了迟疑着否定:“…没有。” 她忽地联想到刚才演唱会上他怔愣出神的模样,兴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低下去。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对朋友的隐私深入刺探,她默默的收好唱片集,抬眼去看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斑驳的树影里,她第一次尝到退却的滋味。 沉默压得许意喘不过气,但他却来不及在意她的低落。 好像直到此刻,当他和沈梦溪安静的坐在这个密闭、狭小的空间里,他才终于找回一点点真切可触的实感。 沈梦溪就这样以朋友的身份走进了他的生活,——虽然是他先静静的出现在那个角落,但她一直游刃有余的主导两人的关系,她一直试图牵着他向前走。 用深呼吸压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他纷乱的思绪飞快的延续,他们这样下去,会走到哪里?像朋友浅尝即止,还是…她想过和他走得更远? 那他自己呢?他想过这样的可能性吗?和沈梦溪交往,像寻常的男女那样和她谈情说爱,然后终于婚姻,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 如果他想过,如果不是在梦中,那他为什么从没有主动向她提起季容的存在? 是因为他从没奢求过她的垂青?还是他潜意识里早就认定这段婚姻会阻碍沈梦溪和他的进展?他是不是早就感觉到她的刻意接近,但又假装丝毫不察的任她发挥? 落荒而逃般的,在沈梦溪开口前,许意匆匆向她道别,在杂乱的思绪里掉头前往办公室的方向。 确认过家里没人,许星河径自拿出钥匙开了门。 房间冷清又凌乱的模样与三年前他暂住时的温馨甜蜜大相径庭,像是倾诉主人之间的扭曲变质的缠绕纠结,显得有些不可收拾。 没想到客房仍然留着他的东西,看上去似乎也是一直在精心打理维护的模样,他忍不住回想他刚到境城时,第一次见到与许意新婚的季容。她看起来娇娇弱弱,做起家务来竟也有几分许母干练的影子。 她是真的很喜欢许意啊,连他的亲弟弟也毫不避讳的当自家弟弟疼。 胸口又是一阵郁结,三年日夜相对的柔情体贴和十六年心向明月的一厢情愿,许意竟然可以毫无愧疚的选择自己的私心吗。 他到底有没有心。 打定主意要和许意谈一谈,许星河拿了睡衣到卫生间洗漱,准备守株待兔。 这是他搬出去两年后第一次再回到这个浴室,这里的陈列好像没什么变化。唯独头顶的灯光明晃晃的,像是要照到他心里的黑暗角落统统现行。 三年前许意一声不吭的突然通知家里人已经结婚,把在外地的许父许母吓得够呛。生怕上演什么延迟叛逆的戏码,他们抛下手里的工作,双双飞往境城会见这个让自家大儿子先斩后奏的神秘儿媳。 出乎他们的意料,季容除了有一个病重的母亲之外一切正常,甚至温柔大方,体贴善良,得知他们的小儿子即将在境城继续攻读硕士学位,还主动提出可以让他借住他们的新房。 许星河从小被两老带着天南海北的跑,少不了作为许母的心尖尖被宠爱呵护,她替他答应下季容的邀请,客房就这么成为了他的专属房间。 搬离这里的导火索,其实是他夏日午后的一场高烧。 那天他和同学发生了一些口角,下午的工作是无法再愉快进行了。待他顶着骄阳走回家,昏昏沉沉的躺到客房,也没留心就这样发起了高烧。 他是被水声夹杂的娇吟唤醒的,他想。 混沌中听到季容如小鹿般受惊的声音:“许意!你怎么进来了!你出去出去!” 许意恶意的诱哄她就范,嘴唇很快贴上她的耳朵。 然后是她无力的抗拒:“星河可能还在家里呢,你走开啦…” 他好像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又好像用嘴堵住她好听的声音。 再之后就是拍击声和水声的交响乐,她断续的吟哦不绝于耳。 高烧不是应该睡觉吗?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清醒? 他是不是真的清醒着?那一声含情带怯的“星河”,好想听她再叫一次。 不知究竟是他们先力竭而声灭,还是自己烧得又昏睡过去。但他究竟没有办法再若无其事的住下去,每每走进那间浴室,她动听的呻吟就好像反复播放,直到他无法面对自己满心的罪恶。 找了个追求喜欢女生的由头搬出这里,他把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藏进角落里。 再回到这里,他清晰感觉某些久违的情绪蠢蠢欲动。深呼吸,把龙头拨向右边,他用冷水泼醒自己——季容有多爱许意,他看得还不够清楚么? “季总监,您小心点,要不我直接扶您进房间吧?”孟遥第三千次在心里辱骂顾盛非肆意妄为,还要让他来善后。 明知对方已经醉得看不清路、听不清话,他面上仍然保持恭谦的笑意,“特殊情况,我就不脱鞋了,十分抱歉。” 经过门廊时听见浴室的水声,他心下讶异,家里竟然有人吗? 直觉季容的房间不会是眼前开着门的冷色系客房,他半扶半拖的把人送到门廊尽头的房间,松手任季容往大床上自由落体。 她被床垫回弹了一下,似乎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不舒服,她的手推了推礼服扎人的蕾丝,调整到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末了好像还口齿不清的骂了一句“混蛋”。 孟遥回身丢下一句“骂得好”,匆匆离开复命。 许星河从湿漉漉的回忆里走出来,恍惚间好像听见门开了又关。 好多念头来不及细想,刚走到主卧门口就看见了醉酒仰躺的季容。 —————————————————————————— 晚安 呜呜呜我兑现了承诺 下一章会更好(你们懂吧
错爱 她醉得不省人事,自然也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这个认知蛰伏在他内心深处的黑暗角落,蠢蠢欲动。 就去看一眼,看看她是不是在难受,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助,看看她,从不曾有过的近距离,看一看——哥哥的妻子。 苏格拉底曾经说过,面对所有的未知,其实每个人在心中都早有正确的判断,只需要通过不断的巧妙提问,即可引出真正的答案。 两年前,他打着追求女生的幌子搬出去,在季容自告奋勇的出谋划策之下,很是费了一番心力才追到了第一任女友。 许星河是典型的理科生,像他们系里的大多数男生一样,他大学四年没干别的,光去响应“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口号了,青春年少的激情与汗水统统洒向了实验室和健身房。也就难怪他无异于大多数不解风情的傻男孩,对女生的弯弯绕一窍不通。明明是和许意相差无几的俊朗模样,风花雪月却偏偏写不进他的人生篇章。 许意当然是不会自降格调去做什么狗头军师的。 要说季容多管闲事也好,好为人师也罢,在每周一次的“家庭聚餐”上,她热心的询问许星河的恋爱近况,得知他毫无进展,便自顾自的向他扫盲女生心事,传授恋爱秘籍,还为他量身定做“许博士的恋爱计划”。 许意背地里嘲笑她误人子弟,却不知道这是许星河每周最最心无旁骛的时刻。 季容的一片心意没有被辜负。 在她的指导下,许星河的爱情之路没有走向苦情纠结的八点档,直接通向了顺风顺水的种马剧——主角是渣男的那种。 他在季容那里学会了耐心关心和贴心,却独独忘记了恋爱里最重要的必备条件——用心。 她也曾问过他,对那个女孩有几分真心,然后径直把他的沉默当作大男孩的腼腆羞怯,笑着鼓励他不要灰心。 他知道了女孩子对恰到好处的温柔无法抗拒,知道了处理女生无理取闹的秘笈,知道对女朋友以外的异性保持距离。他认认真真实践她给的每一条建议,却在如愿以偿的时候意冷心灰。 为什么许意看起来好像哪一条都做不到,季容还依然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他安慰自己,兴许是眼前的女孩恰好没那么适合他。就像季容对讲的他那样,即使最后分手,也只是为了遇见更正确的人。 然后他换了下一个,再下一个。季容总以为他像普通男生那样粗心大意,时常因为学业或爱好忽略女友的感受才总是被狠心甩掉。但她的建议他都全然照做,前女友们自然不会觉得他懈怠,只是交往时间一长,女孩子总能发现他的心是空的。 他突然后悔采纳她的意见了。 因为理想中那个看向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星星的女生,越来越清晰的,拥有了季容的样貌。 她教了他那么多种处理感情困境的方法,却唯独没教过他要怎么面对自己爱上哥哥的妻子这个现实。 “…混蛋!”她好看的嘴唇里轻声嘟囔着咒骂的字眼,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 许星河回神,想到早些时候偶遇的两人,那样浓情蜜意的出双入对,不顾那模样有多么刺眼。 她是知道沈梦溪的吧?上次为了维护许意的形象还对他撒谎遮掩。轻易的识破了她拙劣的谎言,许星河没有丁点洞悉一切的快意,反而无名火烧。 她可是他亲哥哥喜欢了十六年的女人,他能比季容更不知情吗? 那个黑暗的角落快要将他吞噬。 “混蛋啊!”床上的人眉心紧拧,显然梦见了什么可怕的场景,纤腿无力的轻蹬。 许意就是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喜欢他。 许星河轻轻伸出手,想帮她把眉头抚平。 季容只当是许意回家了,无奈整个人昏昏沉沉,眼皮也根本抬不起来。但许意动手碰她,无非是求欢,她下意识抗拒:“不要…许意…” 来不及思索,许星河被她异常软糯的叫声刺激得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只想着堵住她呼喊别人名字的嘴唇,俯下身攫取她口中的甜美。 初初还用双手无力的推拒,许星河轻易的用一只手制住,抵在枕头上方。 他来势汹汹,迫使她的小舌与他纠缠,尝到她嘴里残存的醇酒,鼻间充斥着晚香玉的甜腻气息,只觉得自己也微醺。 她被吻得软了身子,顺从回应许久不见的“许意”。 察觉到她的主动,他的理智逐渐回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胆,他轻轻的松开了用力箍住她手腕的手。 季容被许意调教的太好,以为他又在恶意逗弄自己,无奈太久没沾过男人的身子已经被勾起了兴致。获得自由的双手主动缠上他的身子,嘴唇摸索着凑到他的耳边,吐气似的催促,“人家都湿了呢。” 她想着明天就要彻底跟他摊牌,索性让她再合法睡他最后一次——亏她之前还以为沈梦溪回国之后,他会为了心上人守身如玉什么的,但看他今晚的表现,呵,男人。 她仍然没有费那个力气去睁开双眼,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还打算省些力气来配合他——她可是记得上次在中途睡着,他是怎么把她折腾醒的。 她湿热的气息扑满了他的耳朵,娇软的身子在怀里点火,极力邀请他去品尝那鲜美的滋味。即使再清楚不过的意识到,她此刻高规格的礼遇,仅仅只是因为她把自己错当成了许意,她狼心狗肺的丈夫,但他没有办法推开眼前甜美的可人儿。 凭什么那个混蛋可以拥有这样全心全意的季容,明明他才是那个,想要给她全身心回应的人。 被妒火烧光了残存的理智,许星河的吮吻却再轻柔不过的落在她脆弱的脖颈,他很快找到了后腰处的隐形拉链,季容乖巧的配合他将自己脱得只剩内衣。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性事,却仍如获至宝的用目光去膜拜顶礼白玉似的娇躯。 她的脸被媚意烧得酡红,精致的锁骨延伸至肩线。吊带胸衣包不住的绵软胸乳随着她身体的起伏出现乳波,他的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也上下滑动。平坦的小腹下,粉色蕾丝的三角布料遮不住她精心修剪过的神秘地带,穴口流出贪吃的涎液,试图吞下一切靠近的东西,那块布料自然也无法幸免,细细的带子消失在她的身下。她的双腿因为难耐腿心的瘙痒开始纠缠,无力却惹人垂怜。 其实许星河的巨硕早已经蓄势待发,但他就是没办法像以往对待任何一任女友那样,例行公事般的草草前戏,待对方足够湿润便直捣黄龙。 她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太过特殊,他想再轻一点,再慢一点。如果对她的感觉里没有他料想般肮脏的淫欲,那么在一切都覆水难收之前,他还有停下的余地。 “…嗯…许意…”床上的季容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机会,贝齿咬过红唇,她难耐的扭动腰肢,用手去拨弄湿答答的那块布料,宣布她的空虚。 得不到回应,她气恼地摸上他精壮的腰身,想努力去磨蹭他的硕大,然后在她打算再次出声催促他之前,微微撅起的双唇被温柔的含住。 他极尽温柔的安慰她饱满的唇,堵下了她尚未成型的抱怨。像是对待珍宝那样,他温柔的进入了她,确认她看起来并无不适才开始稳定的抽送。 她满足的喟叹,双腿自发绕上他的,花穴配合他进出的节奏吮吸——他快乐得像要丢了魂。 从前他只听过情意会大大影响女子在床上的感觉,但直到此刻,他在季容的身体里恣意进出,心里才第一次感到全然不同的满足。 尽力去忽略心底那一点点失落,他温柔的安慰她的每一个敏感点,然后在她破碎崩溃的呻吟里把她送上一个又一个高潮。 喘息着把白浊泄在她的大腿根,季容因为累极而沉沉睡去。 他的脸上没有释放后的轻松,反而带着难言的苦涩。来不及体味满心的负罪感和歉疚,他匆匆清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迹,落荒而逃。 —————————————————————— 今天的许星河也是柠檬精本精吗? 是的。
捕手 休息室的布局不算宽裕,陈列也十分简单,除了一个小小的盥洗室,便是一张简朴的单人床,一米八的许意堪堪躺下,连翻身都显得局促。 四个平方的暗室起初从秘书办公室隔出来,只是一个专门存放必要文字资料的储物间。后来书记体恤他动辄熬夜,在办公室隔壁单开了一间资料储藏室不止,还把这个小隔间打造成可淋浴可过夜的加班专用休息室,说是有需要的同事都不必客气,但除了劳模许意,这办公室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主动加班到天亮的工作狂。 季容知道后啧啧称赞:“书记真不愧是书记,这么大张旗鼓的给你戴了一顶高帽子。以后咱们许秘这头上三尺,可就永远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了。” 不过她也没打算和他继续讨论这些明枪暗箭的心机算计,立刻换了凄凄脸色,扮作咬手绢的哀怨模样:“许太太真是好可怜,一个不提防,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了。” 那时他怎么答应她来着?如非必要绝不留宿,就是爬也要爬回她身边。 她只用媚眼轻轻睨他,许意却觉得那眼波带电,勾得他浑身发热:“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很成熟了,你没必要用违心的哄骗来取悦我。” 纵然知道她对男女之间的关系玲珑剔透,但又有几个男人能经得住被这般剖开质疑? 许意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便用行动去掩饰内心的理亏,堵住她欲说还休的红唇。 和她结婚其实也没多久,生活却像织锦一般,将她牢牢的嵌入在他的生命。 起初以为自己只是领回一个合法床伴,没想到她的身上藏着太多惊喜。 结婚时太仓促,两人没举行婚礼也没计划蜜月,连一张婚纱照都没有。后来还是许母暗示他不要得过且过,女孩子亏待不得,他才转而过问她的想法。 “这些事情还是留着跟喜欢的人做吧,”她俏皮的冲他眨眨眼,“要是仪式感加重了我们的感情可不好哟。” 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哪怕她看起来是多么漫不经心的模样。 但她在很认真的经营这段婚姻,至少,许意是这么觉得。直接证据就是,他婚后的生活质量相比以前大大提升了一个档次。 虽然有时候会被抓去当搬运工,但她每次都恰好在他不耐烦的前一秒回到身边。 她的厨艺出人意料的好,虽然她喜欢吹嘘自己的摆盘水平,但对许意来说,食物本身给他的冲击已经足够。她擅长做境城传统的本帮菜,偶尔兴致上来还会叫星河一块儿煮火锅。 许意不喜欢洗碗,但有她在旁边陪他讲话的时候,他恍惚觉得这也许就是理想中岁月静好的模样,连两个人安安静静一起吃饭喝汤的场面都比不上。 家里陆陆续续按照她的喜好添置了一些小物件,他实在没办法不赞叹她的品味,沐浴露里的薰衣草味气息十分助眠,又或许是拥她入怀的感觉令人安定,就是这样平淡又普通的居家生活,他逐渐开始沉湎其中。 大概因为,季容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妻子。 不过她自己未必这么认为吧。 想到无数个被她刻意破坏的温情时刻,许意有些好笑。 “我呢,把你当朋友加室友,生活上照顾你一点也是应该的。”她江湖习气的拍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言之凿凿,好似一纸婚姻犹如云烟。 这么想想,她的表现的确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 她从不对他任性,不准他对她许诺,主动调情也仅仅是前戏的一部分,两人平日的相处更像有亲密关系的好朋友。她独立自主,没有半点嫁为人妇的依人模样,唯独在床上才显得与他亲密为一。 从前他看不破这份刻意的疏离,一厢情愿的觉得她不过是欲擒故纵,引他就范。 而他乐得不去细究,只当如她所愿,操到她哀哀告饶,欣赏她不断高潮到失神的模样,直到她不得不用娇软的声音叫许意一声老公。 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有秘密吧,他没有提过沈梦溪回国的消息,更不打算让季容知道自己去给她送花。 从他在后台被沈梦溪“召见”那天起,他就专避着季容在家的时候回去,却也只告诉她最近市里迎检,工作很忙。 他十分清楚,四年来习惯了和她坦诚相对,自己绝无可能毫无破绽的对她说谎。 直觉里,他不想让她知道沈梦溪回国的事情。 不论是鼓励他去追求她,还是直截了当的执行婚前协议里关于离婚的那一条,他无需细想就可以预料她的反应,却不愿接受这个看似皆大欢喜的结果。 那明明他毫无保留喜欢了十六年的沈梦溪。 十五岁的白裙子从那个补习班一闪而过,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却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里。青春期的躁动不安和过于激烈的性冲动总出现在有她的梦里,继而被温柔抚平,像池子里被吹皱的春水,波澜起了又停,再无痕迹。 但许意知道,在见到她的第一秒,他的心就完完整整的陷落了。 哪怕知道她去了与他不同的高中,哪怕知道她交往了一个对她不好的男朋友,哪怕知道她出国深造之后或许就定居海外,哪怕早就知道在她的人生中,他是永远不可能拥有姓名的路人甲,但就像身处黑暗的游魂那样渴求着光明和温暖,他无法不向她靠近,也无法停止打听她的消息。 沈梦溪的家庭十分传统,对大提琴手的培养计划清晰明确,她从小被送到音乐学院练习大提琴,只要成绩不太糟糕,大提琴就是她需要关注的唯一。 直到大学时期独自到伯克利求学,她才终于展现了沉静温婉之外的另一面。她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一个堪称群魔乱舞的小视频,配文是“今天终于跟上了stevie老师的步伐!” 许意在万里之外也能感受沈梦溪的好心情,他留言问左下角那个黑衣服女孩是不是她,竟然很快收到她回复的鬼脸表情。 然后朋友圈里她的照片越来越多,自拍的,他拍的,人潮拥挤的街边,鸦雀无声的图书馆,高高闪闪的圣诞树下,她笑得阳光开朗,像一个被上帝亲吻过的天使。 脱去名媛淑女的头衔,活泼可爱的她同样让他着迷。 他找不到另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没有人像她带给他的感觉,即使只是一张照片,明明不是看向自己的眼,却能轻易点燃他深埋心底的沸腾,像是当初的一见钟情,被岁月酿成了醇酒,只要她一点点火花,他就心甘情愿葬身火海。 他清楚自己无力反抗,却也毫无作为的放任自己浪费了一年又一年光阴。 直到她回国。 她的朋友圈贴了一张二维码,旁边是一张她笑意满满作虔诚祷告状的照片。 “很荣幸加入境城交响乐团!大家!我要回国啦!以后这个微信会作为工作号使用,请朋友们添加我的私人微信号吧。” 许意没有发送好友请求,却忍不住去看了她的第一场演出。 其实他已经放下她了吧,尤其是当她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那样心无旁骛的演奏着,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他能更清醒的认识到,他们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 即使身体里尘封已久的渴望,仍然在叫嚣着靠近。 和沈梦溪顺利的成为朋友,却没有坦诚得告诉她自己已经结婚。恐怕连季容都比他清楚,他就是不可能放下她,而他还在执意欺骗自己。 怪不得季容要说他是胆小鬼,怪不得她一定要在协议里加上离婚的那一条。 即便已经看到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却仍然会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而退却,然后跟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擦肩而过,还畏畏缩缩的抱着回忆不肯放手。 她真像一个优秀的全能型捕手,好像不论他怎么发球,都逃不过她的预料。 —————————————————————————————————— 啊,实在不知道有没有写出许意的犹豫,来来回回改了好久。 下一更不知道能不能睡前更,我加油。
周染 看到床畔无人,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昨晚之前,她再怎么置身事外的戏谑许意和他的心上人都不为过,但是昨晚喝了太多,竟然半推半就的又和他睡了一次。倒不是觉得后悔,只是不想被搅进什么奇怪的旧爱新欢剧本里。 男人应该都可以轻轻松松做到灵肉分离的吧?不然昨晚那个趁她喝醉折腾她一遍又一遍的人是谁啊? 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季容简单收拾好行李,叫了预约的搬家公司上门。 母亲留给她的房子承载了太多回忆,温馨有之,阴郁有之。她自觉一个人承受不住过往的重量,房子过户后,她很快托中介转卖出去,换了附近一处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不错的精装公寓。 房子不算大,但没人常住的话,怎么也会显得有些空荡。毕竟当初她毫不犹豫拍板买下它的时候,其实没想过会这么快就住进去,于是也就没怎么花心思去添置家具。 哎,她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回头去看厨房,“还是好想把厨房全部搬走啊!” “季小姐,麻烦您清点一下件数。这一箱是易碎品,我们帮您开箱核验。”搬家师傅的动静不大,但还是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喂,你们…”来人发型凌乱,明显大一号的睡衣套在他修长的身上显得松松垮垮,惺忪的睡眼锁定在场唯一的异性后立刻圆睁:“季容姐!” 然后在搬家师傅看清他的长相之前,他已经怪叫着跑回刚才的房间。 季容没料到周染会在这边留宿,耐着性子确认好行李之后和师傅结清了尾款。 微笑只够维持到关上大门,她黑着脸检查了其他几个房间,坐到沙发上等罪魁祸首出来自投罗网。 “嘿嘿,季容姐…”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什么裸睡的坏习惯,知道自己违反了两人的约定,挤出心虚的笑容,大脑飞速运转着,组织对自己有利的辩解:“我不该在这边过夜!但我是有苦衷的!最近放假了,我想在医院多陪我妈一会儿,所以直播时间改到了晚上,结束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学校的公交车了…我也没有糟蹋你的房子,没有带人来过,清洁卫生也有好好打扫…”他底气不足的变得小小声。 感情牌放在后面是不是会显得更走投无路一点,要不下次还是先摆事实再动之以情吧。 “说完了?”季容眼刀过去,他立刻收起了那些小心思。 “你和海豚签约了吗?” “还没,他们不愿意改合同。”他老实回答,“而且…妈妈现在情况稳定,我也没那么需要钱了。” “那你准备专心学业了?”她挑眉。 “不…妈妈不能去工作,我不直播的话…挣不到足够的药费。”少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单薄的背脊挺直,脸上出现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表情。 “那你和我们公司签约,我会为你争取到最优条件。以后我负责带你,明天跟我去律所。”季容不爱看他这副落拓模样,结束了循循善诱,直接讲出她的打算。 “啊?”周染错愕,视线经过房间里打包好的行李,脑补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情节,试着用更加委婉的方式发问:“季容姐…你换工作了吗?” “换了一个新的部门,工作内容会有变动,所以搬回来住了。”想到厨房里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厨具和炉子上小火煨着的鸡汤,她补充道:“待会儿我送你去看阿姨。你计划时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晚上直播结束我送你回学校。” 他讷讷说好,走到房门前突然反应过来:“季容姐,我今天早上去过一次了,待会儿我陪你收拾房间吧,有力气活儿肯定用得上我。” 她怀疑的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细胳膊细腿,出力气算了,先去把主卧里的东西收出来。” 看他进了主卧,她又踱去厨房里仔细看了一圈他添置的厨房用品。不得不说,当时选择出手帮助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真是一个冲动却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母亲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慈祥妇人,检查结果出来,她先问过季容的家庭状况,继而诚实的对她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小。如果综合考虑病愈期望和病人的身体承受情况,她建议保守治疗,至少这最后一段不会徒增痛苦。 她怜惜季容要独自去承担母亲病危的沉重,便主动前往季母的病房与她交谈。赵医生对她们格外的尽心尽力,多亏她的特别照顾,母亲无多的时日亦过得宁静安详。 也正因为如此,每每想念自己的母亲,季容便会抽空去看望赵医生,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安慰自己。 在赵医生那里,她听说了周染的故事。 相比季容,他的运气简直好的过分。 周染的母亲就医及时,加之查出来肿瘤是良性的,留给孤儿寡母犯愁的事,也只不过剩“高昂的手术费”而已。 “这个少年人争气得很。爸爸去得早,小时候为了给妈妈省心,从四年级跳级去读寄宿学校。现在才十六岁哇,就考上了境城大学。”赵医生拉着她的手,惋惜的说:“听他妈妈说,他不想学校帮他募捐,就在外面做直播赚钱。上次我看到他,那个眼睛,红的哟,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他那个样子直让我想起你,表面上逞强,但不过还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罢了。” 赵医生话说到这个份上,季容少不了开口问一问他们还差多少钱。 她手一摆,“要不了多少,对这种家庭,我们医院都是能免则免,但五十万对他们来讲不是个小数目。我就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人生观价值观有没有正确树立还两说,没必要这么横冲直撞,不会转弯。你呢,是个重情的,也是过来人,就当帮赵医生一个忙,去劝劝他。” 她心下有了计较,从赵医生家里出来后,找了几个他的直播视频。 如评论区和播放记录所示,即使设备条件简陋,周染的人气依然很高,想来跟他的直播内容涉猎广泛有一定关系,但“十六岁天才大学生”的头衔配上他这一张活色生香的漂亮脸蛋,季容腹诽,哪怕他直播讲高数都会有源源不断的观众。 有了起草婚前协议的经验,她很快拟好一份债务合同,准备了五十万现金到医院去等他。 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提任何修改意见就签了合同。 季容看着他红红的兔子眼,迟疑的发问:“你…不用找个律师看一下合同?” 他疲惫的起身,无暇打理的胡茬在少年感强烈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落拓,“你开的条件比海豚的合约优越太多了,慈善家姐姐。” 他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我代表妈妈谢谢你。” 再然后,她无人光临的安乐窝就这么成为了他的直播据点。 —————————————————————————— 看到了小伙伴萌的留言,为了不剧透只能说一句 你们以为修罗场是这么简单的吗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发出巫婆的怪笑 我会努力好好开虐的
失落 当初拒绝海豚抛来的橄榄枝,不过是讨价还价前的假动作,毕竟只有数目足够大的一笔现金才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而彼时的他没有开口的筹码。于是只能等待海豚表现出非签不可的姿态,他才会走上谈判桌。 母亲不肯松口让他卖掉房子为她治病,甚至不许他接受辅导员的募捐提议,无非是不愿拖累他——即使医生认定手术情况和术后恢复都足够乐观,她也不会允许未成年的儿子因为自己失去最后一份实实在在的庇佑——她拒绝用他光明敞亮的未来换取她苟延残喘的下半生。 她永远柔弱却挺直的肩膀,不仅仅背负着她自己的自尊。 但又有多少人,会在相依为命的母亲和一文不值的自尊之间选择后者? 至少周染不会。 何况季容提供的合同里咬文嚼字的条条框框之下,除了给他一笔不限归期的钱、提供环境优越的直播工作室之外,对他并没有任何要求。 他当然好奇她的用意,但母亲的病却不是等得起的。 如果当初那个敏感柔弱的少年能够忍受同龄人冷声恶语的流言,今日脊梁愈发挺拔的他就能背负着母亲的人生继续活下去。 况且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对话,让周染觉得,季容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居心不良。 “开学了吗?” “上周返校了。” “如果妈妈那里照顾不过来可以请护工,肿瘤科四十来岁的护工都很得力。” “妈妈最近身体还不错,她说不需要请护工。” “不用太省,如果需要钱可以跟我提。” …… “期末考试结束了吗?有没有挂科?” “…没,几乎都是80多分,算是系里中等水平吧。” “下次如果忙不过来可以请护工或者停直播。” “好的。” …… 如果他不多说,她也不会多问,闭口不提还钱的事情,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关心询问。 所有关乎他的话头最终都会指向妈妈,不论是语气或是话题,她更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监护人。 他想来想去,家里不曾牵扯到任何季姓的亲戚。 或许是什么时兴的怪异养成游戏吧,就像现实版中国式家长,她选择了现金投资放任自流模式。 对季容一无所知,他只能盲目的猜测她的意图。 相比之下,他的直播“事业”显得一帆风顺。 初初直播时,他选择了对设备要求相对更低的主机区,播出挑选的各种趣味性较强的单机小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友建议的摄像头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他最先吸引到的“自来水”粉丝是一群手段老道的韩娱追星族,她们不仅舍得为他砸钱,还自发成立了房管群粉丝群,帮他把各种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再加上他曾经透露过自己十六岁考上境城大学,她们的宣传锦上添花,他很快成为海豚主机区最火的非职业主播。 季容只知道他在主播中算是小有名气,却不清楚这背后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努力。 姐姐们把他捧起来的同时,也对他灌输了不少这个圈子的阴暗面,大到直播平台不过是新一代血汗工厂,小到金主虽好,却能随心操控一个主播职业生涯的生与死。 房管里的大姐大言欢是个见惯风浪的奇女子,她对周染展现出的柔弱少年形象不究真假,全盘接收;同时禁止任何房管与他私下接触,公开放话:“给阿冉一个健康成长的应许之地。” 周染看言欢倒是清楚,她沉迷于他塑造的纯净少年形象;而他唯一需要做的,不过是乖乖维持而已。 在她有条不紊的管理和运作下,她们从外部做到了真正的严防死守,却也打开了周染的新思路。 ——只要接触机会增加,他一定能摸透她的企图。 甚至隐隐希望她像那些油腻的金主一样,早日带他走入财色交易的剧情。 等待第二只靴子落下的过程比想象中难熬,天知道周染花了多大力气,才能做到搬进她的公寓后按兵不动。 可恨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情节,竟然是决意孤身上路披荆斩棘的战龙勇士,忘记了当初因为什么而开始杀戮。 本以为可以自然而然上演的引诱戏码,却不知是否因为外人在场打乱心绪,他的谋划在见到季容的那一刹尽数化为心虚和胆怯。 她看到他的第一个表情是皱眉……她搬进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自己赶出去…… 是因为他解释的太快,她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是她根本没有察觉他的主动,也不愿主动表露她的真正意图? 他心乱如麻的直直看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但她的话那么清晰的叫醒了他。 她说要带他去签经纪合约……也就是说,她从一开始,竟然从来也没有过他以为的那种打算…… 他快速清理自己留下的起居痕迹,粗暴的将满心的失落定性为计划落空的沮丧。 “原来你就是他的先行棋?” 向秦挑眉,显然没想到上次之后还会再见到季容。 “向律师,我是来自盛世广告的季容,目前负责经纪部的一切事务。听顾总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合作愉快。这位是周染,我手下的第一位主播,请多指教。” 季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周染即便没有忽略向秦的那句话,也只敢在心里揣度他们的关系,面上乖乖地向他微笑点头。 顾盛非那晚为她引荐过娱乐公司的知名经纪人,但季容觉得,与其跟潜在竞争对手虚情假意的推心置腹,还不如请业内知名律师先传授一身真本事,再慢慢琢磨其他的潜规则。 “当然当然,向某久仰季小姐大名,闻名不如见面。我看这样,今晚就由我做东,咱们到境海轩一聚,请季小姐一定赏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眼前这个少年隐瞒他们相识一事,但人精如他,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是以这番话在季容耳里不啻于威胁:你不请我吃饭,我就不陪你作戏。 割地赔款的结果自然是宾主尽欢。 只短短一天,向秦便运用熟知的各种着名纠纷、新老案例向他们讲明一份合格的经纪合约应该具备何种特质;因着两人更近一层的关系,他还免费附赠了业内知名黑名单以及各类涉及艺人的阴险合同大科普。 “和季小姐共事真是令人愉悦。我想我应该重新考虑顾总提供的专项法顾职位了。虽然我不喜欢经纪业务,但如此优秀的同事实在可遇而不可求。” 高效完成工作的向秦心情大好,桃花眼更显勾人风流。 他和她约定两小时后境海轩见,她算算时间,决定送周染回去直播,顺便换下这身过于素净的职业套装。 他煲好的鲫鱼汤在炉子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香气扑满了整个房间。 盯着奶白色的水花一朵朵爆裂开,他却不自觉的去想房间里正精心打扮的她,原来她喜欢的,其实是向律师那样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吗? —————————————————————— 上次在评论区的留言算错了,按照一周4更的频率我还差9更才对qaq 本来想着要不将错就错,加更4章而已,我能行我可以 但是节外生枝,年前琐碎的事情太多,这段时间咕了太久太久 所以在剩下的7天里我要努力还债了 不过我强迫症有点严重,会首先保证写出来的东西过关才会发啦 (这章就是第三个版本qaq 15:06伪更一下,修改一点点小细节和用词
真相 虽说三年前两人也有接触,但真要说起来,对向秦而言,季容除了是“曾经的委托人”之外,最多就只剩“好友的前妻”这个不太友好的头衔。 原以为离婚协议之后,她便可以和这位向律师相忘江湖,自然也无需像常规委托人一样将事情细节和盘托出。 若他有多的疑问,许意足够聪明,知道如何作答;至于之后他会怎么去想她,她当然浑不在意。 可惜千算万算,她料不到顾盛非倾情推荐的法务候选人中,第一个就是向秦。 想想他好歹做事靠谱,她也就不再矫情之前那一点点不尽人意的纠葛。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共事的伙伴心有芥蒂都不是她的作风。 只是一开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和许意的事情,最后仍然要跟他讲到细节。 跟不必要的人谈论私事什么的,最糟心了。 这么想着,她草草涂好口红,径直出门。 因着背靠境城最大的景观湖,境海轩早些年的主打名菜一直是各类河鲜海鲜;去年少掌门留学归国,力排众议将位于顶层的景观台改造成极尽奢华的西餐厅,与请回的米其林大厨一道,为这个老字号注入了新鲜血液。 向秦落座于窗边角落,湖上景色与厅内动态一览无余。 放眼略略打量四周,顶层的客人几乎都是年轻男女的组合,在摇曳的烛光下窃窃低语。 她轻拎裙摆走上旋转楼梯,匆匆快步却不失优雅,向侍者确认他的位置后翩翩而至。 施特劳斯琴键下缓缓倾泻改编的港乐,杯碟相碰的声音与旁人的交谈声一同显得遥远又疏离。 “抱歉,有点迟到了。” “被等待是美人的特权,”他毫不介意的笑笑,提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你应该知道,离婚是需要双方都到场的吧?” “他…最近很忙,”她似乎竭力隐藏语气中的些许失落,面上仍然保持故作洒脱的笑意,“你知道,我的工作......最近有些变动,这是一个几乎全新的领域,我怕我很难分神照顾家里。” “就这样?许意也同意?”向秦一个字都不信。 “向律师爱过什么人吗?”季容决定下一剂猛药。 他挑眉。 “这话讲起来又酸又傻,”她的眼波悠悠,认真的脸上隐约带着几分自嘲,“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你就会希望他得到最好的,哪怕给的那个人不是你。” 轻轻摇晃的光影下,她比白天更精致的妆容里多了一些落寞,睫毛轻垂,似要掩住决堤的眼泪。 他却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诧的场景,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境海轩的西餐厅是他推荐给我的,他没有带你来过吗?” 他们本来也不是正经恋爱结婚的人,又怎么会做到情侣餐厅打卡这种浪漫的事情。再说,就算是有,她和许意为数不多的浪漫细胞都全部交待在床上了。 不期然想到两个人曾经的风流过往,她交叠双腿,压下心中的躁动,艰难的回应他。 “其实是…我不喜欢西餐,他说过要带我来,被我拒绝了。” 向秦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别的人。 有时候用假设定换到假答案,同样能印证很多猜测。 于是他不再继续追问什么,云淡风轻的转移话题。 “真可惜,还打算请你推荐一下这里的招牌菜。” “这很容易解决,服务员。”她冲旁边打了个响指,把舞台交给专业人员。 好在两人都是食不言的忠实践行者,除了向秦不时投往另一桌的视线让她有些在意,这顿饭还算是平静无波。 “是遇到熟人了吗?”她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却被邻桌的烛火晃了眼。 “美人在怀,不便打扰。”他淡定的举杯,笑容里是莫测的深意。 她心领神会,也不再关注。 “今天白天的事,谢谢向律师。” “举手之劳,何况今晚还有美人陪我烛光晚餐,”他的桃花眼在此刻痞气乍泄,明摆着一副不想再和她继续客套的样子,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在周染面前提到我们的关系,以后见我的时候不要再带他就好,我的演出费可是很贵的。” 合理的要求,刚才刷卡的时候季容是有点肉痛。 “希望我和许意的关系不会影响我们之后的合作。”她言简意赅,举杯敬他,“预祝共事愉快。” “背着老婆在外面和漂亮女人烛光晚餐,小心回家跪键盘。” 许意的手机里突然进来一条恶意满满的短信,他只瞥一眼就按掉锁屏键,像是逃避什么东西。 “怎么了?” 沈梦溪正打算跟他摊牌,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 “没,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广告。” “嗯...”她鼓起勇气,”许意,我们交往吧。” 一向不会冷场的许意,却没有立刻接她的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把回国以来的心事都讲给他听。 “其实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恋爱结婚......但是最近越来越觉得,这好像只是我习惯性叛逆的后遗症。爸爸妈妈想要我快点安定下来,结婚生子,我就偏要一个人浪迹天涯。” “可是一个人好像不是我喜欢的状态。” “所以我选择了回国。” “然后我遇见了你。”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感到莫名的安心。” “你...愿意和我试一试吗?” 她专注地看着他,盛满烛光的眼里写着期待,是他无数次做梦都不曾设想过的殷切模样。 手边屏幕又一次亮起来,这次是季容的微信。 “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去一趟民政局,我们离婚吧。” “许意?”她看不到他的屏幕上写着什么,却没法错过他的凝重表情。 “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谢谢你的喜欢。”他收起手机,招来服务生,“买单。” “我...”她看他快要离去,忍不住叫住他:“我知道你就是那个x,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止住直觉要反驳她的冲动,没有开口。 “我送你回家吧。” —————————————————————— 季容:在吗许意?许意在吗?有空一起去离婚吗? 许意:别叫,很烦。 其实很纠结向律师要不要上车 因为一开始他的设定就是一个老老实实干活儿的工具人030 但是他上车就可以打破季容的“跟无关的人讲私事”之flag 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梗
前度 左侧的男女大多年轻活泼,看上去都曾为这个简单却意义重大的仪式精心打扮,脸上洋溢的喜气是最好的化妆品;两个人手牵着手,填写申请书的仔细模样仿佛认真描摹对未来的憧憬,偶尔眼神对上,心里的甜蜜就挂上嘴角;右侧虽然也同样安静,但空气中自带一种无法言说的凝滞,他们疲惫的神情里写满了倦怠,似乎被生活磋磨得过分,曾经有过的光鲜模样在此刻黯淡又失意;有人独自窝在角落里,急切的催促电话那头赶紧现身,还有人习惯性的数落曾一起生活几十载的另一半,连这样一张表格都不会填,埋怨声声的吵嚷情形似乎在两人之间上演一遍又一遍;也有像许意和季容这般年纪的男女,打扮入时,神色中的冰霜如凛冽寒冬,曾经亲密无间的肢体刻意保持着疏远的距离,摆出一副恨不得从来不相识的架势。 他们俩的气场和这边格格不入。 季容今天挑了新买的白色雪纺长裙,裁剪活泼的不对称裙摆掩住几处大胆的高开叉,白腻的双腿笔直,立在高跟鞋上更显修长。直接从办公室过来的许意身着惯常会穿的深色西装,从领带到袖扣都是季容亲自挑选搭配的burberry——他习惯了她的服饰建议,今天也没打算特地做出什么改变。 由身体建立的默契是如此强烈的存在着,即使没有交谈,旁人依旧可以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感受到两个人的不同寻常的牵绊。只需女子一个眼神,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就立刻会意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和身份证,与自己手里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好好叠放,拿在手里。 一式两份的申请书很快填妥,季容看了看手上的号牌,前面竟然还有7对办理离婚的夫妻。她踮脚张望黄线后服务窗口的情形,试图计算等待的时间,而脸上满满的好奇与期盼神情,却与隔壁办理结婚的新嫁姑娘相差无几。 许意看着两张身份证有些出神——这是他们结婚那天一起重办的,季容一直嫌弃自己之前的照片傻气有余,正好顺路去楼下照了新的照片;末了还不忘撺掇他也重拍一张“可以示人”的照片。 两人穿着结婚证件照上的同款衣服,神情中少了几分甜蜜,多出一些正经;照片一旁的住址栏里,写着两行一模一样的文字。 站在与三年前相同的地点,许意想起了一些被细碎生活点点隐藏的心事。 没办法给她爱情,但一定不会辜负两个人的婚姻。 而三年后的他们,正在排号离婚。 亲昵非凡的曾经一点点被现实的奇异荒诞感吞没。 季容丝毫没注意到许意的波澜,动手捅了捅他。 “你说,咱们能滥用职权插个队吗?” “……”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也是为你着想。” “……” “待会儿你们领导找你,然后你下属说,哦,许秘在楼下民政局排队离婚呢。这多尴尬。” 他的喉头动了动,沉溺的思绪就这么被她的置身事外彻底解救。 工作人员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离婚夫妻,骤见这么一对外型养眼、气场融洽的夫妻,也只稍稍推一下眼镜,程式化的例行询问:“你们是自愿离婚的吗?” 他点点头,她的笑容里也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模样。 “我前几天已经搬走了哦,钥匙就在门边的龙猫挂钩上。”她好像找到一点点离婚妇女的状态,眼里泛起一丝丝依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全部都删掉…但是,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许意显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就是普通朋友的那种朋友,这样你以后跟家里人讲我们离婚的时候不会编的太离谱…”她带着讨好神色紧张的看他。 “感情破裂。”她是不是把他想得太恶劣了? “那你最后再抱一抱我好不好?”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对他伸开双臂,妆容精致的脸上,笑容一如初见时的澄澈,“祝贺我们成为朋友。” 抱过她无数次,却只有今天这一次,他的拥抱里没有任何欲念妄想。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许意想就这样放开她,她却仍然在用力。 “我会想念你的…”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轻快的从他身前退开,抬头看向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调皮啦!祝你和沈梦溪和和美美,地久天长。” 不等他的回应,她踩着高跟噔噔的走开,裙摆在空中划下再见的弧度。 虽然手里的小本子已经换了一个颜色,户口本上也不再有第二个人的名字,但离婚的切实感觉,却来得比这些死物更慢更长一点。 一百五十来平的房间第一次显露出空荡的模样,但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存在的记忆。 他就着她留下的青豆肉酱煮了一锅意面,想象三年里每一次她为他洗手做羹汤的时刻。 沙发后的纱帘被夜风吹动,像极了那次他兴致上来一定要把她按在窗边。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不顾她紧张的请求,全身心的觉知只集中在她紧紧箍住他的那一点。 听着她娇媚的求饶,他压住她因为难耐而扭动不停的双腿,更加大力的在她的温暖潮湿里进出。 他闭了闭眼,将脑海中的残影清除,突然觉得眼前这份与平日相差无几的意面竟然难以下咽。 浴室里雾气氤氲,他习惯性的伸手探向平日里摆满香水瓶的柜子,现在只剩下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也是他们曾经约定过的求欢信号。 她喜欢他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更爱凑近他去嗅香水后调里零星的青草芳香,是以每每触碰这支玻璃瓶,他的身体便会自动唤起温香软玉紧贴在胸膛的记忆。 她却走得干净利落。 连带着破天荒第一次有她出现的春梦里,他来不及沉湎,就被她的笑语惊醒。 “祝你和沈梦溪和和美美,地久天长。” ———————————————————————————— 认真写离婚的后果就是…写哭了… 松懈下来立刻就感冒了,裹个小被子抖抖索索的码字 我好像一直在违背自己的承诺啊 今天的双更肯定是不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睡醒了就起来干活儿 道个歉,春节给大家发个红包吧 希望大家原谅我呀
新年小剧场+小惊喜(番外) 23时许,与章节暖暖的开头一同更新,现在暖暖补全,为免影响观感,特此摘出。 好好恋爱:咳咳,猪年要到了,都出来给大家拜个早年,某些人努力挣点印象分。 季容:那我就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 周染:学业进步! 顾盛非:升官发财! 沉梦溪:勇敢告白! 向秦:成功上岸! 许意:追到男神女神! 许星河:睡到想睡的人! 季容:? 好好恋爱:然后还能不被对方发现? 许星河:那kiki什么时候下线?我的坏名声还不都是你写出来的。 好好恋爱:(假装没在听)新的一年我会量力而行,争取不再对大家许下一些不切实际的诺言,当然也会更加努力的践行已有的许诺,好好填坑,希望不负自己当初开坑的勇气。十分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以及对作品的喜爱与支持,为大家准备了10个支付宝红包。 领取方式:支付宝-红包-“输口令,领红包”-输入“好好恋爱乖乖填坑”即可获得。 数额不大,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你们来年“猪”事胜意,天天开心。 我们猪年再见啦!
暖暖 进入盛世七年,经手的各种广告策划少说也有四位数,但这份关于他的策划书,季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手边的笔记本上涂涂画画写着一些关键字,“天才大学生”和“颜值惊人”伴着夸张的下划线和感叹号,“游戏高手”被圈起来画了一个小小的问号,“癌症母亲”最先被写出来,却又被重重划去。她犹豫着加上“校园生活”,但看了看直播间所属的“主机区”和“榜单第一”的标签,她忍不住接着写下叁个问号。 关于艺人的策划不比商品,她不想随随便便就敲定一个人未来八年的职业路线。 要不待会儿问问他怎么想吧,季容看了看时间,周染还有两小时才结束直播。 打开了他的直播间,她开始研究弹幕内容。 唔…怎么突然感觉屏幕上的字越来越难聚焦,而周染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她试图驱赶渐渐充盈大脑的奇异失衡感,结果发现闭上眼睛好像比较简单。 初春的境城微风虽则吹面不寒,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随意穿着夏裙四处晃悠的。 满打满算,季容前前后后加班将近一个月,还见缝插针的分神处理离婚和搬家的琐事,精神状态且不论,身体确实被糟蹋得有些糟糕,至少不再是叁年前可以加班五天还能面若桃花泡吧两天的夜场女王了。 所幸顾盛非体谅她万事开头难,特允她这周home office,才有了现下穿着简单的帽衫和运动裤、扎着马尾歪在沙发里,病得面色酡红还在梦里惦记着策划书的季总监。 周染一出来就看见沙发上睡得安然的她,不施粉黛的素净模样显得毫无防备,长长的卷发扎得高高的,配上双颊的浅浅红晕,竟也像是从大学操场上单拎出来的同龄女孩。 他瞥了一眼黑屏的直播间和笔记本上涂涂写写的记录,打消了叫醒她的念头,只轻手轻脚的展开沙发毯罩在她身上。 转头嗅了嗅,似乎空气里也没有食物的气息。 该不会是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吧?周染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错漏过今晚的关门声。 冰箱里还有一些鸡肉和香菇,他熟练的开火烧水,打算煮一锅香菇鸡茸粥,即便她没有胃口也可以垫垫肚子。 他的刀工极好,香菇和鸡肉很快被切成米粒大小的碎块,大火将米汤催至沸腾,眼见将将溢锅便转为小火,米香随着蒸腾的水汽占据了厨房的空气,汤水逐渐开始浑浊,再显不出之前水米各踞一层的隔阂。 这是他第一次为母亲之外的人下厨,而她甚至就在一墙之隔的沙发上酣然熟睡。他盯着小火上轻轻翻滚破裂的泡沫,神色莫名。 备好的配菜还未经过水温与时间的哺育,暂且还是生涩又新鲜的模样。 他当然清楚一旦下锅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米香与鸡肉的香气混合,香菇清新爽口,而白粥却再也变不回初时的仅仅时水米交融的纯粹。 有的人喜欢内容丰富的香菇鸡茸粥,仅仅是一缕香气也能被诱得食指大动;却也有人嫌弃清粥混入油荤后的腻味,宁可饿着肚子也不愿尝哪怕一口这碗色香味俱全的热粥。 那他凭什么就肯定她一定会接受这碗香菇鸡茸粥?就因为他自认厨艺精湛,她不会狠心拒绝这锅看似普通却倾注心血的粥?哪怕她根本毫无预料和期待? 加入配菜的时机不宜太早,而过犹不及一词在此同样适用。 他收起细密缠绕的纠结心思,放下了回头的念头。 季容醒来的时候,恍惚间仍然觉得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该是许意才对。 但他不会为她盖上手边的毛毯,更不会煮出香气诱人的热粥。 如果她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会把她抱去浴室,用他的滚烫身躯和背后冰凉的瓷砖将她唤醒;如果她来不及吃饭,他会打电话到相熟的饭店订餐,然后忘记嘱咐厨师口味做得清淡一些。 许意是她亲自挑选的完美伴侣,所以她永远不会感知到他的温情。 季容颇为不舍的打包心底最后一点点留恋,逼迫自己早一些忘记曾经的舒适区记忆,像蜥蜴断尾逃生般保全日渐坚硬的真心。 “你醒啦?”他手里捧着滚烫的粥碗,冷不丁抬眼便看见她活动肩膀的动作,下意识为自己开脱道:“我…今晚没吃饭,刚煮了一点粥,你要喝吗?” “好啊…”季容开口,却是比平时更嘶哑低沉的声音,再想到全身的酸软感觉,她明白这不是睡姿的问题,也就停下肩膀的动作,笑眯眯的开口:“我好像感冒了,待会儿离我远一点哦。” 真香! 没想到周染年纪轻轻,看起来金玉其外,实际上手艺这么好,香菇鸡茸粥熬得浓稠软烂,加了一点点香葱提味却不会喧宾夺主。 而且对经纪人还能这么体贴!完全没有辜负她为他的包装计划想得那么痛苦。 季容浑然忘记自己还是债主的事实,裹在他为她掖好的毯子里,美滋滋地在笔记本上添了一个“厨艺小课堂”的关键词。 忍不住说了一个谎,现下也只能陪她一块儿喝粥了。周染看她笑得眉眼弯弯,只觉得先前的忐忑都烟消云散。 暖暖的一碗热粥下去,季容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跟我讲讲你对直播生涯的规划呗,”这个问题好像宽泛又远大,她忍不住补了一句:“…或者没有规划也可以。” “我不想只做直播。”他早有计划,“因为主机区的观众逐渐固定下来了,接到的广告也大都是电竞外设,在这方面我比不过那些拥有更多战绩和荣誉的职业选手。最近我在学着做一些视频,我想做和我的生活有关的内容。” “嗯,除了妈妈以外,我的所有生活。包括我的学业、习惯、爱好。” “你想成为偶像明星吗?那我应该给你安排选秀。”虽说用隐私换取曝光度永远不会亏本,但她不想他不计代价的换取名利。 “不是偶像明星…”他有些犹豫起来,“我只是想多挣点钱…” “嗯,好吧,我知道了。”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的那几位房管,有没有境城本地人?我需要帮你招一个线上助理,帮你集中打理官方粉丝站和社交账号什么的。” “那我晚上问问。”他收好碗筷乖乖去厨房洗碗。 “喂?您好?”她清清嗓子,不知道孟遥这么晚找她会有什么事。 “你好呀季总监~”电话那头竟然是顾盛非的声音,“这么多天不见,看到你的位置上空空的,一时有些想你,所以下班之后打个电话和你联络一下感情。” “顾总您好,”她不想接他自来熟的话,更不想在电话里跟他闲扯,只自觉汇报目前的工作进度,“我签下了海豚直播主机区第一的周染,法务顾问是向秦律师。相关的文件和策划书预计下周一送到您办公室。” “都说了下班联络感情,你怎么还在讲工作。”他全然不接她的话,半真半假的关心道:“季总监的声音哑哑的,最近流感可严重呐,保重身体呀~” “谢谢顾总,下次联络感情可以用您自己的号码。” “可是你没有我的私人号码,我怕你不会接陌生电话才出此下策。那我待会儿就让孟遥发你一个。”他愉快的收线。 许星河着实没料到他还能再撞上一次这样的场面。 kiki在乐团的师姐答应给她做特别辅导,结束的时间太晚,他作为护花使者,自然要送她回家。她似乎心情低落,打一见他起便沉默不语。 而许星河,又一次看到了沉梦溪上了许意的车。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沉梦溪主动去牵许意的手,而许意没有松开。 他忘记问kiki为什么情绪不佳,与她讲完再见就立刻拨通了季容的电话,没有半分犹豫。 “…星河。”她似乎从睡梦中被吵醒,努力抑止喉间的痒意没有咳嗽。 “季容姐,”他下定某种决心,“我看到我哥跟沉梦溪在一起。” 果然还是应该吃了药再睡吧,她腹诽自己咳得太厉害,这场面真是实锤弃妇了。 “星河,咳咳...我和你哥哥已经离婚了。”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撞见他们在一起,她不敢提离婚的时间。 他怔住。 “因为…感情不和…”她还想再说什么,但电话那边已经断线。 “嘟…嘟…嘟…” 听着挂断的忙音,季容的尴尬里又有莫名的欣慰。 星河竟然会跟她说这件事,也算没有负她辛辛苦苦教他一场。 吃过感冒药,她迅速入睡,一夜无梦。 向秦的消息来得很晚,她看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许意被他弟打了。” “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 ———————————————————————— 旧爱忘不掉,还不是因为新欢不够好。 一个周染当然比不过许意,但是叁个臭皮匠还能顶过诸葛亮。 但是顾扒皮好像被我写成了戏精……歹势。
感觉 在大厅等人的时候,她又一次温习之前做过的功课。 海豚直播的前身是一家主营电子通信的技术公司,乐鱼时代注资后公司重组,目前专注于游戏直播,辅以美食直播、秀场直播、演唱会直播、发布会直播、体育赛事直播。 面前来来去去的熙攘人群中,除却一些打扮正常的职员,亦不乏一些年轻靓丽却妆容厚重的女孩,想必是补光灯下仍然开着美颜滤镜的颜值主播们。 这是合作意向里唯一她不打算涉及的领域。 成为主播的门槛已经够低,而颜值主播就更谈不上有什么一技之长。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有多少女孩子用青春去换取追捧与宠爱,以为这样最最容易,但又有几个能敌过不断前赴后继的新鲜血液,荣宠不衰。 她阻止不了这样的浪潮,却也不愿成为命运齿轮的无情推手。 “久等了。” 顶着鸡窝头的向秦姗姗来迟,准备接受她的抱怨。 “向律师的发型原来是大脑状态的晴雨表。” 她笑意吟吟的模样看起来真是毫无芥蒂,不论是对深夜的微信还是今早的迟到。明明也才共事没几天,她就能表现得像是一个宽容大方的老同事,他免不了又一次腹诽她的波澜不惊。 反观离婚事件的另一位,经历的事情可真是扑朔迷离。 到底是亲弟弟,顾及着许意的颜面,下手的时候也没往脸上招呼。 但向秦看许意,怎么看都是一副受伤很重的模样。 可惜他的强项既不是外伤诊断,也不是心理治疗,更何况深夜被一个大男人叫出来喝酒的感觉着实算不上好,但他好奇是什么能让原本就感情淡泊的兄弟俩扯破脸皮,只有一搭没一搭的从他嘴里套话。 “欸,你弟干嘛打你?” “离婚合同是你给季容拟的?” 向秦摸不准他是要打算兴师问罪还是什么,没有接话。 许意自顾自的开口:“星河看到我和别人在一块儿,知道我和她离婚了……一时不能接受。” 这话说的,许星河又不是他们的儿子,怎么胳膊肘还朝外拐了。 但这信息量也够向秦消化好一会儿了,许意的“别人”应该就是两个人离婚的最大原因吧。只是没想到季容性子这么刚烈,这边他找了别人,她就不声不响的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 想想他手里过的案子,哪有出轨方离婚不脱层皮的先例。她倒好,什么都不跟他提,一心只求尽快离婚的样子让人以为她才是出轨的那一个。 向秦憋了一肚子问题,每一个都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但许意再也没说过话,他也就只能安安静静陪他灌酒。 现在想想,散场时许意步履蹒跚不一定就是不胜酒力,最后喝醉的那个人是自己也没准,不然怎么就一时冲动给她发了信息。 人生在世,对近在眼前的八卦要一点都不好奇可太难了。 季容看他像是仍有几分宿醉的恍惚,心道幸好今天还不到法务上场的时候。 但也不知是盛世在传媒业的名气过大,还是海豚本来就有开放合作的打算,说明来意后,这位业务部过来的经理竟然和季容相谈甚欢,甚至给她一种可以当场签订合作合同的错觉。 她不清楚的是,海豚直播的主播业务目前陷入了一个瓶颈期,小主播没有人气没有流量,即便签约也无法得到过多的资源倾斜,带来的收益不甚理想;而大主播虽然有人气有流量,却常常因为主播本身淡薄的法律意识,屡屡被别的直播平台以高价挖走而毁约。这类官司虽则涉及天价违约金,却因为流程长、判决结果强制执行效果不佳而导致公司损失惨重。 对这位业务经理来说,盛世此次抛来的橄榄枝无疑是他们部门的救命稻草。 但在向秦眼里,横看竖看都不是这么一回事。 要不说业务部出美女呢,果然是实践出真章。 他怎么就没觉得季容提了多少吸引人的合作条件,但面前这位,看向季容的眼神发光,频频微笑点头,一副相见恨晚的满意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垂涎她开出的条件,还是把她也当作了条件之一。 “徐经理,其实我已经草拟了一份业务合作意向书,您可以先过目。” 看气氛正好,她拿出了之前准备的计划,余光瞥到向秦的时候,发现他看向合作对象的表情一点都称不上友好。 乙方的法律顾问怎么能这么横,她真想不顾场合瞪他一眼。 她的准备细致周全,徐经理感叹周详之余深觉双方合作切实可行,他有些激动的看了一眼正望向他的季容,不免下意识调整表情,“不知道盛世除了向我方提出合作意向,是不是也考虑过其他的直播平台呢?” “没有,”季容真诚道,“海豚是最老牌的直播平台,名气最大,这是主播和观众都认可的。虽然在资本投入方面不比新的平台,但它有不必参与平台烧钱混战的底气。当然,与我们合作也是一种增加筹码的方式。” 虽然季容说的都是实话,但最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她已经签下了周染,换平台太伤元气,促成盛世与海豚的合作是她的最优选择。 向秦对这边的你来我往置身事外,偶然接触到徐经理的目光也只是矜骄自持的对他微笑点点头。 徐经理又把视线收回到精心编写的意向书上,思考半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咱们海豚的食堂是软件园方圆两公里内最受好评的,两位在这里稍等,我去安排一下,待会儿由我做东,请季总监和向律师吃个便饭。然后我们下午再商议一下签约的细节吧。” 不论真假,季容有一句话说到了徐磊的心坎上,互联网产业的特点之一是快,海豚现在的名气都源于当初领导层毅然的转行决定,这个行业,技术只是实力的一部分,先见才是更重要的那部分,出场次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你是否能占领市场。 抢在所有人之前起跑,是多么大的诱惑。 他不能放走季容,谁知道她那番剖白是真是假,说不定下午她就带上另一份意向书去隔壁谈合作了,得利用午饭时间迅速召集下属和公司法务研究签约事宜。 这下就连隔岸观火的向秦都意识到,徐经理这是明示可以签约了。 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等到徐经理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外的拐角处,季容淡定的表情终于被涌上眉梢的喜悦取代。 “没想到向律还是得出场,”周末好像又得加班了,她一时有些感慨良多,“辛苦你啦!” “这么相信我?”他可没忘她早前的宽慰,“不是说我今天就来当个吉祥物撑场子?” “那天你不也很快帮我拟好那份合同?”她意有所指,提起第一次见他到鸡窝发型的日子, “何况你是许意推荐给我的人。” 虽然与向秦合作有顾盛非的意思,但她对他的信任却源于许意。 他一时被她眼里的坦诚与笃定攫住。 没想到这次从她的嘴里再听到许意的名字,竟然是这种感觉。 —————————————————————— 有没有宝贝能看见我的无奈,出现了六次之后最后终于给路人徐经理取了一个名字… 断更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开头 一时断更一时爽,天天断更天天开心(不是 病好了之后持续断更的这段时间我都不敢上来看大家的催更留言,但是有反思很多东西 因为一时兴起开了一个头,现在主要人物出场得七七八八反而开始字句斟酌,有一点点作茧自缚的懊恼,但更多的还是想要认真的把这个故事呈现给大家 所以仓促写就的东西没办法过我自己那一关 还有就是我不太想剧透,也不想在书外的地方去表露我对每个人物的态度和想法,比如有留言提到许意如果和沉梦溪发生了关系就不要他了,或者血书追妻火葬场,还有留言说许星河明明喜欢季容还跟kiki纠缠不清也是个渣男这种,我在开心(大家关注剧情)的同时也有点埋怨自己的笔跟不上脑子,好想快快把剧情跑起来啊 不过不论(书里书外)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想为他们的行为做解释,也不会因为大家的意见去改变自己本来已经确认的设定 我想试着用自己的文字去描绘心里的他们 到最后肯定会有快乐的作者坦白时间!(现在想想就感觉那时候肯定会好开心 我把简介页面的每周四更取下来了 因为感觉自己真的真的做不到,抱歉啊大家 但我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 谢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你 谢谢每一个留言给我的你 我会加油的 (以后不会讲这么多废话啦!么么!)
攻心 虽说针对小主播的计划是成立公会,给定量的资源后放任其自生自灭,但试点的分区及人选仍然需要用心考察,她不想不合格的苗子砸了招牌。 周染的业务不错,从签约以来,已经有好几个不同品类的推广发来合作意向,季容一一推掉了,她没打算这么早就放他去赚钱。 周染的可塑性很强,更重要的是,他才十七岁,不论是天才大学生还是高颜值少年,只要他愿意,这些都不过是他的起点而已。 但要想走得长远,他还有很多需要学,现在远没到变现的时候——这么想着,她将记事本翻到前几页,又补充了一些内容。 既然顾盛非说过可以提供一切资源,她就要好好利用所有的助力,将周染打造成职业主播圈里的一个神话,成为今后所有新人追逐的信仰,只有这样,盛世才算是真正在这个行业拥有一席之地。 作为下属,她不能去深想顾盛非选她的用意,却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不论他是否真心希望她能做成这件事——对季容而言,即便是再不可能的任务,也总归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翻了翻行程表,她拨通一个很久没有打过的电话。 “干嘛?”对面的女声十分不客气。 “我和许意离婚了。” “…” “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对面依旧沉默,季容却执意等到她再次开口,“…我在家等你。” 当初她和许意结婚的事情再低调也瞒不过姜玥——她从哥哥那里得知这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怎么已经变成夫妻。 季容带着或多或少的逃避心理,不愿去细究那时的姜玥对许意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一往情深。 若是前者,她一定不会介意他们“修成正果”;若是后者,许意其人,却给不了她回应,但终归也轮不到季容去跟她说这些话。 她的立场已经不允许她对好友讲出这番贴心的体己话。 于是她们大学四年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好容易才点滴积攒的默契,就这样被心照不宣的用作冷战结冰。 姜玥嗜甜,尤其馋她做的松鼠桂鱼。刚毕业那会儿,听说季容也没跟家里住,她便动了心思撺掇季容跟她同居,后来季容割地赔款,承诺用每个月上门做一次月嫂,安抚姜大小姐挑剔的味觉,才总算换得耳根清净。 收到食材悉数送达的简讯,季容想了想,还是拎了一瓶草莓甜酒出门。 按照季容以往的习惯,新鲜的蔬菜和吐着泡泡的鳜鱼会由楼下的生鲜店一次配送到位,是以当姜玥冷着脸给后来的两个笑容满面的送货员开门,却只收获了两张错愕的陌生面庞之后,她绷不住了。 “为什么不在楼下把所有东西买齐?”她面色淡淡。 “老板说我订得太晚,蔬菜已经不新鲜了。”季容熟练的换鞋换衣服,跨越两人不曾触碰的那叁年,拎起门厅的食材走向厨房,“而且我不确定家里的调料有没有过期,总不能做菜做一半再去买吧?” 果然备注要求选店里最帅的员工来送货还是有点用的,季容躲过姜玥的第一轮发难,微舒了一口气。 加了党参和当归的鸡汤香味独特,也不知道季容用的是什么方子,姜玥让她哥把能找到的食谱从头到尾试了一遍,却没有哪次让她如愿再嗅到今日馋人而熨帖的淡淡香气。 姜玥爱喝她煲的鸡汤,却从来不吃鸡肉;季容知她喜好,也不同她抢桌上色泽金黄酥脆松软的松鼠桂鱼,两人每月一次的饭局似乎一成不变,却又在相似而不相同的场景里走过了好几个冬夏。 季容来催她去洗手上桌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似乎这期间叁年的龃龉并不真的存在过。 她随手把头发放下来,发梢依偎肩头颇有几分时光静好的温柔模样,即使姜玥总觉得,贤惠这个标签永远都贴不到季容的身上。 就像她当年觉得,季容永远不可能和谁恋爱结婚那样。 鸡汤氤氲的雾气模糊了姜玥的表情,季容没急着开口,与她一同细细咂摸其中的滋味。 很久很久没有在鸡汤中加过花椒颗粒了——许意不爱花椒的腥气,也不喜欢看她慢条斯理一点点把尾料从汤里剔除,所以此刻的她同姜玥一样,俱是与这碗汤久别重逢。 从前这餐桌上,两人虽也是这样各吃各的菜,气氛却未落到凝滞冷清的地步。 而今天,季容打定主意不做第一个开口的人,也就由着姜玥闷闷不吭声。 “你来找我干什么?”她终于沉不住气。 “最近换了一个新的顶头上司,把我从原来的部门调走。”她放下筷子,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你在戏剧学院有同学,想请你帮我引荐几位教授。” “还以为你来哭诉自己所嫁非人。”其实她知道她不会,季容这般宁静淡定的模样,看起来哪里像是受了哪怕丁点情伤,但她就是对电话里提过的事耿耿于怀。 “我和许意是和平分手。”季容想到之前对向秦编造的理由,挑了些无关痛痒的真话,故意模糊其中的因果,“现在的工作几乎是从零开始,所有事情都是我亲力亲为。虽然说到了这个年纪应该多考虑考虑家庭,但我不想生小孩…我们决定就不要相互耽误了。” 她顺手拿过餐桌上的玻璃杯,倒上两杯草莓甜酒。 那是她们大学时代的习惯,姜玥身边来来去去许多男孩子,却没有哪一个能够真正停留。每一次她和他们分手,就会拎一瓶这样的甜酒,拉上季容去阳台看星星,借着醉意讲述或真或假的心碎时刻。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失恋的那一天,好让你有机会能够成为安慰人的那一个。但我想,这么多年了,你或许早就知道我们要的东西不一样,而回报的表现形式也不是只有一种,”她递给她一杯,“不过,仍然可以庆祝你愿望成真。” “你回报我的方式就是和我喜欢的人结婚?”听到季容提起以前,姜玥的感伤掺杂着愤怒,眼泪唰的涌出眼眶,声音也带上颤抖的哭腔:“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他……” “你喜欢他?像你大一喜欢那个篮球社社长那种喜欢?还是大叁喜欢交换生学弟那种喜欢?如果比喜欢他们都喜欢,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白的念头,反而一直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他?” 姜玥的眼泪还在掉,却鼓着腮帮子瞪她,鼻子红得不像话。 “我没有在回报你,因为我也不欠你。”季容叹气,她见不得她眼红红的可怜样,“我有想要的东西就会讲,对方能给就给,不能给就算了。我妈想在闭眼之前看我结婚,我问许意能不能接受,他说可以,我们结婚。现在我的工作进入瓶颈,所以我来找你帮忙,你肯就肯,不肯就算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去猜你想要什么,然后再想办法取悦你;更多的人就算真的猜到了,也一定不会轻易满足你;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在转的。” 她把纸巾递给她:“你要是真喜欢许意,我们结婚能拦住你?你只不过是跟我赌气,觉得我怎么突然跑来和你抢人,不是吗?” 姜玥抽抽嗒嗒的擦眼泪,想到叁年里每一个不甘心的夜。 为什么许意会和季容结婚?他喜欢的竟然是她那样的女孩子吗?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她从小跟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看她一眼呢? 后来就变成了莫名的自我质疑,她真的喜欢许意吗?她的许哥哥真的就是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吗?如果是的话,他怎么可以容忍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么悄无声息地嫁给自己,哥哥那么多的朋友里,他明明是最有绅士风度的那一个。 可是季容呢?她竟然也能容忍许意这样对她么?她结婚为什么不通知自己?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喜欢许意,所以故意再也不和她来往了?如果是这样,她姜玥难道就能巴巴的跑去控诉许意对她不好么? 她因为莫名的猜疑和愧疚心情失去了季容这个最好的朋友,也不得不从暗恋许意的美好幻想里回到现实,说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吧。 她又想起后来星星点点涌现的后悔,其实如果当时她假装什么都没有,主动去祝他们新婚快乐,现在或许会比较轻松。 季容可以为她一口不尝松鼠桂鱼,她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放弃一个触碰不到的恋人? 她哭得酣畅淋漓,一时之间竟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而哭了,倒更像是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缺口。 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季容用深呼吸把热意逼回眼睛。 姜玥是她的第一个同性好友,虽然两人性子天差地别,她却没法不喜欢这个咋咋呼呼又娇气到不行的女孩子,她黏着她全身心信任的模样,时常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 她舍不得教她成长,所以就放她任性笑闹;她被她宠坏也没关系,因为她总觉得,命运再残忍,亦不会教两个不曾奢求永远的人散落天涯。 可惜一个人一心宠着另一个人的故事线,总是写不出一个太美好的结局。 如果她还想要姜玥这个朋友,那她们的关系就一定要重新开始,摆正所有的倾斜和偏爱,让她把她的心放在和她平等的位置。 一定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季容别无选择。 ———————————————————— 倒数第几段的她她她 大家随缘看一看 我就默认大家能看懂了 写起来太顺手了有点不想改 感谢长评!我来给大家爆肝了! (但断更还是好快乐啊
倒刺 音乐学院的文艺活动一向种类繁多,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承包了他和沉梦溪大部分的约会活动。 但不论是音乐剧还是电影,观众总是二十来岁的本校学生居多。许意每次下班后西装革履的过去,看起来像是年轻有为返校捐赠的成功校友,实际上却是跟沉梦溪一块儿蹭乐团赠票的围观路人。 今天放映的电影竟然是近日正在热映的《超时空同居》。 国产电影的叙事单薄破碎,感情线来得猝不及防,丝毫经不起推敲,为了挽回口碑只好搬出精心设计的场景道具,企图引发观众的共鸣。不过即使加入了时空穿越的科幻元素,剧情仍然只能用老套来概括。结局匆匆定格在男女主角戏剧般的重逢那一刻,片尾续接的“温馨告白”片段尴尬得如鲠在喉,周围年轻人煞有介事的议论声四起,却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场。 饶是许意再能找话题,遇上这部电影也熄了火。 而此刻的他亦毫无谈兴,因为刚才女主角哭红了眼睛的可怜模样——竟无端端的让他想起了季容。 男女主角的牵绊不算深刻,但他们分离之后,女主角竟然在空无一人的新居所里放声大哭。 反观季容,不论是起初两人的心照不宣,还是后来鹣鲽情深的日日夜夜,都像是从没在她心中留下任何波澜。 告别时她对他拥抱的力度不似作假,微笑的模样也毫无破绽,真不知道是她演技太好,还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他心不在焉的与沉梦溪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突然被眼前拉扯的男女挡住了去路。 寻常路人绕开也罢了,但眼前这个背影却是许意清楚认识的,他转头去看沉梦溪,一脸诧异的她显然也认出了这位男主角——“指挥师兄——” 而更令许意惊讶的是,死死揪住指挥衣角的女生他竟然也见过——许星河上次带回家一同聚餐的女朋友kiki。 任谁被同事碰上和一个异性拉拉扯扯都会觉得尴尬,指挥的反应很快,他反手牵住kiki,飞快的编造说辞:“晚上好啊梦溪,女朋友刚好和我闹矛盾,见笑了。” 不等许意出声和kiki打招呼,他已经把呆住的女孩牵走了。 沉梦溪没有注意到许意皱起的眉头,对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只感叹道:“那个女生看起来好小,没想到指挥师兄喜欢这样子的女孩子呢。” 她看许意不接话,想想还是提出另一个酝酿已久的问题:“许意,如果你可以通过我和十几年前的你自己对话,你最想对他说的是什么?” 电影里功成名就的陆石屹借谷小焦的口对当年的自己说:接受上司开的条件——如果可以重来,他还要做出与当初相同的决定,将来时的路再走一遍。 而她却不知道许意是不是还像当初那样,想要站在她的身边。 回国一两个月,除了演出期间收过他送的花,沉梦溪还没听过许意正式对她讲过他的心意——哪怕那天在境海轩,她那样逼问他,他也没有给过正式的回应。 两人交往以来,所有的约会都是她主动提出的。而许意,他不拒绝她的邀约,却也不像任何一个深陷热恋的前男友,叁天两头就急吼吼表达想要见她的冲动。 她猜不透面前表情深沉的男人,甚至…几乎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像是失去了耐心——从一开始她就站在了被动的位置,她觉得许意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在确认了他就是自己曾经的追求者之后,沉梦溪对这段可能的婚姻寄予了更高的期望——爱情。 可他好像一直在隔岸观火。 而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哪怕是借着一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问题。 用假设的问题换来的答案又有几分真呢?许意知道沉梦溪想听什么,于是从善如流的缓缓答道:“千万不要拿正眼看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同学,因为即使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却还是会傻傻的喜欢她十六年。” “但你现在和她约会结束,正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呢。”亲口听到他承认喜欢自己,沉梦溪心头的大石落下,漾起甜蜜的涟漪。 她主动牵住他微凉的手,忽略了指间一闪而逝的僵直。 “许师兄,你终于回来啦!你哥哥找你…”实验室的年轻研究生看了看自己这位博士师兄突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吞下套近乎的话,体贴的从办公室外面带上了门。 许意站在窗边,望向操场上热闹的人群。 许星河以为他是专程为上次的事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靠在门边等他开口。 “你和kiki分手了?”许意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你自己离婚就要全世界的人都陪你单身?”他毫不客气的呛回去,字句夹枪带棒,“哦,差点忘了,你离婚之后好像也不是单身。” “昨天我在音乐学院看见她和乐团的指挥在那里拉拉扯扯,你对她多上点心。”许意并不计较他的小孩子脾气。 原来是这事,许星河暗啐他管得真宽。 “哦,你说那个乐团指挥,上次我们一起聚餐就看出来她喜欢那个人了,师兄师兄叫得亲热,我介意倒显得我小气了。”他继续冷嘲热讽,一字一句像钉子一样用力扎进许意的心里,“况且心长在她身上,我多上点心有什么用?季容不也对你上心?家里大事小事打理的漂漂亮亮,你呢?喜欢沉梦溪就是喜欢沉梦溪,结婚叁年不也离婚了?” 他这话里有几分疼惜几分不平,许意听得分明。 但听别的男人这样回护自己的前妻,哪怕他是自己的弟弟,许意都觉得刺耳无比。 “我和季容是和平分手的,我们两的事情没必要向你解释,所以上次你打了我一拳我也没和你计较。但就算我和她离婚了,你也该叫她一声季容姐。” “怎么,你现在觉得我对她的态度有问题了?”许星河觉得新奇,“你们已经离婚了吧,我怎么对她…你在意吗?你管得着吗?” 看着许星河不屑中隐含挑衅的表情,许意突然有一种奇异的错觉,好像许星河是他和季容的儿子,处于叛逆期的同时又遭遇了家庭的重大变故,往日温和有礼的少年一下子变得愤世嫉俗,玩世不恭。 “爸妈就是这样教你对待兄长、对待他人的吗?”想到许星河从小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竟然养成了这样乖张的性子,他有些生气。 “你也敢提爸妈?他们恩爱不移,不也没教会你如何珍惜自己的发妻?呵,真想知道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你为了一个求而不得十几年的女人抛弃贤惠妻子的事实。”许星河冷冷的下逐客令,“如果你能为了那个女人和季容离婚,那kiki因为她的指挥师兄和我分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谢谢你今天专程过来提醒我,可惜人心的变化不是用另一颗心就可以阻止的,再见。” 他让出房门的位置,拉开门送客。 许意再想讲什么,却在办公室外路人好奇的眼光里沉默。 可惜人心的变化不是用另一颗心就可以阻止的。 许星河的话像一棵倒刺,扎破了许意平静又荒芜的心湖。 —————————————————————————— 借弟弟的口大骂渣男 快乐 渣男还没发现弟弟的狼子野心 更快乐了 许意还是心太乱了 这边建议亲亲多和季容的爱慕者们交手过招以便看清自己的心呢
匕见 “需要助理的话,孟遥可以借你用一下,他跟了我很多年,为人可靠,做事成熟稳重。”深邃的眉眼专注看她的模样不容反驳,“比你随便去别的地方找一个实习生助理慢慢栽培省心多了。” 地区总监的特别助理,就这么借给她一个部门总监当普通的行政助理使唤,何况真要论级别,孟遥和她还算是平级。季容皱眉,直截了当的开口: “您对我目前的工作进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所以派他的特助以帮手的名义近距离监工。 她思考顾盛非的真实目的,没捕捉到她提问时顾盛非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味。 “当然没有,”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垂眼低眉,标准的无辜姿势,表情却没有多么真诚,“只不过是怕琐事太多,季总监一个人忙不过来而已。” 这么说,孟遥是跟定了。 季容没有天真到以为顾盛非不过是心血来潮单纯的好心借人帮忙,相反,他越是这样极力保荐孟遥,她就越发觉得这人是送过来给她添堵的。 “孟遥,这段时间你就跟着季总监好好学习,部门扩招的准备工作也可以都交给他。季总监的策划书写得非常不错,你们就按这个计划继续执行。” 他对着孟遥的时候笑容亲切了许多,说出口的内容亦让季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 如果他只是不放心新部门扩招,那她也乐得清闲;但如果他打算借孟遥招他自己的人进来把她架空…… 这如意算盘可真是打的啪啪作响。 果然当初以她个人的名义和周染签订经纪合约还是没错的。 看到季容面上毫无动静,顾盛非忍不住开口: “人资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人资总监沟通一下,对了,新的用人合同建议全部交给向律师重做,毕竟在这方面,他才是专家。” “好的,那我联系向律师到公司和人资总监开个小会。” 听着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孟遥对自家老大发出不赞同的评论:“你好像特别爱打乱季总监的计划。” “按她的节奏来,等我接任集团总监都未必能等到她来做这个地区总监。”顾盛非不否认他的激进,“本来按照她的性子和能力,在国内市场做个地区总监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既然要接我的班,成绩总不能太难看。” “你就这么肯定她能扛住你这么折腾?”想起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是真的存心考验还是趁机找茬,连他都看不下去。 “不是还有你么?” 他笑容不减,睨向他的目光邪气隐隐,“这么怜香惜玉,干脆你多帮她分担一点工作,顺便多教教她,好过在这儿阴阳怪气让我高抬贵手。”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人,你恶人做得这么彻底,她不给我小鞋穿就谢天谢地了。”孟遥反唇相讥。 “如果她因为忌惮你是我的人就做不到物尽其用,那她也就不用挪窝了,地区总监不能是蠢人。” “等会儿,你说谁是物?” 位于境海轩二层的包厢一如一层装饰得金碧辉煌,而重金打造出隔音效果极佳的软包让它一直位于商宴榜单之首。 走廊尽头的包厢内气氛稍显沉闷。 下午和人资总监的小会不太顺利,因为她和季容对经纪行业几近一无所知,反而是身为法律顾问的向秦一直在向两人科普常规经纪业务的人员设置与分工,最终的结果是人资总监还需要一点时间与下属讨论合同细节。 按照顾盛非的要求反而度过了毫无进展的一下午,孟遥来传话邀请叁人共进晚餐时,季容心力交瘁到提不起精神强装假笑。 听到要去境海轩,向秦不知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心情最复杂的要数人资总监了。 自从上周一收到设计部总监季容的人事调动通知,公司里的人已经一周没有见过她,设计部大小事务均由由她的助理暂代处理。调动后的去向没有下文,核心部门的总监在公司消失整整一周,私底下的流言说什么的都有。 没想到这一去是奉新总监的命令成立新的部门,还要求她“不计代价”全力支持,看样子季容很是对这位新上司的胃口,“被架空”是假,受到重用是真。 虽说是临时起意,但孟遥的安排很对顾盛非的胃口,虽说菜单是现成的,但作为工作宴,他选择的本帮菜既不过于出挑也不会显得老板小气。 这在季容眼里又是另一层信息:暂且不论菜色的布置,从备好的茅台和红酒来看,孟遥的办事能力确实值得顾盛非推荐。 不过季容不清楚的是,即使顾盛非是在海外长大,却对国内名声远扬的酒桌文化毫无偏见,甚至一直兴致勃勃的想在其中一试身手,因此作为特别助理的孟遥,自然会在这方面做足功课。 斟酒这种事通常由包厢侍者在备餐台完成,今天由孟遥代劳。 季容一看他给所有人都准备了一杯红酒一杯白酒就感觉来者不善,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一周前的接风宴上,她曾被顾盛非从宴会角落里抓出来以拓展人脉的名义灌到断片。 但今天只有人资总监和向秦在场,他总不会像上次那样灌她了吧? 季容猜得不错,因为今天负责灌她的是…孟遥。 “季总监,您在集体大会上的工作总结风采非凡,我十分敬佩,先干为敬。” “季总监,今天下午我研读了您的策划书,下班前向您的邮箱提交了我关于接下来的工作的规划,还望不吝赐教,我先干为敬。” “季总监,之后的的工作还请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 顾盛非一开宴就发话“不必拘束,尽兴就好”,因此即使这番话是从孟遥的口中讲出,背后的授意者是谁,在场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包厢里的新风系统运转良好,竹叶的香气隐隐在空气中浮动。 叁杯陈年茅台灌下去,孟遥的脸色丝毫未变,季容的面皮已经浮现出微醺的彤红。 猛冲上来的酒劲差点让她对孟遥出言不逊:敬酒前要确认对方已经有足量进食,难道你的老板没教过你吗?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柔和的笑意里带着些许迷离:“孟特助太谦虚了,只要大家目标一致,我相信顾总监能很快收到好消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回敬一杯。 向秦坐她右边,注意到季容隐隐打飘的眼神,忍不住开口救场: “境海轩的本帮菜一向以温婉地道出名,两位一上来就拼酒,有些辜负佳肴啊。” 顾盛非眸光敛藏,一脸兴味的顺着话茬往下说,满是觅得知音的赞同:“向律师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茅台虽好,两位可不要贪杯啊,大家吃菜。” 一来二去之间,夹在顾盛非和孟遥之间的人资总监看清了现场的风向,像是知悉了多么大的秘密一般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闻言低头吃菜,生怕自己一出声就打破某种奇异的平衡。 季容当然察觉到往常在饭局上活跃的人资总监一反常态的安静,却也顾不得她会怎么去看当下的光景了。 因为,她又喝多了。 ———————————————————— 艰难的更新 逃跑
心疤 虽远比不上同校的情侣见面频繁,而这样一整个周末都没有他的消息,却是两人确认恋爱关系以来的第一次。 以往也有过不得不留在实验室加班盯结果的先例,但每次许星河都会用充满歉意的声音向她解释,事后还会陪她去他并不喜欢的甜品店作为补偿。 那天星河的哥哥一定听清了指挥师兄那一句:“女朋友刚好和我闹矛盾”吧,而她竟如鬼使神差,忘记了当场反驳。 或许因为他们跟前面露疑惑的两人中,有一位是指挥师兄仰慕已久的白月光。 在遇到许星河以前,kiki一直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指挥师兄抱有那么点道不清说不明的少女幻想。 ——在开学典礼的校友致辞环节,作为音乐学院直属乐团的指挥兼负责人,他受邀向初入象牙塔的师弟师妹们讲述他的奋斗史:并不出身于专业音乐中学,刚进入钢琴系时着实算是一名地道的学渣,却空凭对舞台赤诚的热爱,在荷尔蒙横冲直撞的年纪守住了寂寞,沉迷于参加学院里各项大小竞赛,直到通往成功的道路逐渐清晰。再之后,他只身一人去到语言不通的国家深造,每一步都如孤注一掷,却终究没有辜负当初的梦想。 “恭喜你们进入境城音乐学院,我不会像别的师兄师姐一样鼓励大家刻苦学习,”他顿了顿,在台下的哄笑声四散后开口:“我鼓励大家在学习之余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四年后从音院走出去的也许是一名乐手,一名歌手甚至一名演员;也可能是一位老师,或者一名继续求学的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又也许你此生将再也不会触碰任何与音院有关的事物——但是你的人生很长,我希望你能尽早找到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然后像我一样,过上苦不堪言却又甜蜜无比的生活。最后我将用本次演讲中最值得强调的一句话来作为结语:如果你立志进入乐团工作,第一份简历一定要发到我们乐团的邮箱里,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礼堂的聚光灯下,他自信又笃定的模样俘获了大批迷妹迷弟,诙谐的台风更是受到了潮水般的好评。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越来越多的优秀的师兄师姐出现在青涩新生的生活中,议论指挥师兄的人渐少,而kiki始终难以忘记他站在讲台一侧闪闪发光的模样。 她暗下决心,要变得足够优秀,要在毕业之后进入乐团,要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旁。 于是每天除了专业课之外,kiki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校外的琴房——校内琴房排期太满,校外虽然收费高,但好歹能让她保持每天8小时的课外练习时间——只是她不愿让家人背负这个奢侈的梦想,好在她长相和专业水准都还算过得去,教授给她介绍了好几份周末的钢琴陪练工作。 在校外赶课是她的周六日常,十分钟在便利店解决掉午饭,又急急忙忙赶往下一个学生家里,她穿着轻便的运动鞋,脚步如飞,就这样一头扎进许星河的生命里。 他生得白面俊朗,笑容阳光,邀请她外出的方式永远和他本人一样温和礼貌。虽然是境大的博士生,他却谦逊低调,像邻家大哥哥一样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让女孩子在这个花儿一样的年纪拒绝爱情显得过于苛刻,kiki每每下定决心要和他坦白,却又在开口的当儿犹豫。 相识后的第叁个月,恰巧是她的生日,他邀请她到哥哥家里做客,在嫂子主厨的浪漫晚餐助攻下对她表白。 她忽略心中隐隐的不安预感,在摇曳的烛光中牵起了他的手。 却始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真正放下对指挥师兄的最后一丁点执念。 直到乐团从国外请到新的大提琴首席,再次开始国内巡演。 身为校内志愿者的她目光习惯性追随那个遥远的身影,却看见了他站在沉梦溪身边时那种表情。 是她每一次想起指挥师兄时的表情。 要命,他喜欢她,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就像她对他的感觉。 她竟然一点也没忘记。 没想到她第一次洞悉指挥师兄的心事,竟然是这样一个心碎的时刻。 她下意识抓紧身旁人的手,换来他关切的低声询问。 心被酸酸的情绪泡得胀开,kiki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人人称羡的绝世好男友就在身旁,却只要看向那个人一眼,她就又一次沦陷。 “喂?” “星河,是我。”她红了眼眶。 “对不起,kiki,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却没发现你喜欢其他人。”他的声音听来依然温和,像是在自嘲的低笑,“我真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男朋友。” “星河…你能不能…再等等我…”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走出来了。 “但是要强迫自己爱上一个不爱的人,会很痛苦吧。”他叹息。 “……”她想否定他的结论,开口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别哭啦,”他在她难以自抑的抽泣声中轻轻安慰,好像她每次看电影到动情处眼红红的时刻,“我知道你一定努力过的,这样就够了。” 许星河当然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有多么困难。 他耐着性子和不同的女孩交往,却没办法让躁动的心停在谁身旁。 一开始他以为是大龄处男在生活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同龄女性引发的莫名冲动,再后来他以为是距离那个令心脏停跳的笑容还不够远,一次次抱着侥幸心理检验每一个可能的原因,最终却剩下他最不愿面对的那种可能:他真的只对季容一个人动心。 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的时候,他对不懂珍惜她的亲哥哥动了手。 却无从分辨是气许意始乱终弃,还是气自己妄想痴心。 不是没想过把那个身影从心上剜去,却像不知疲倦的西西弗斯,自日出至日落从不停歇,留下心上一道疤。 每每以为新肉即将重新生长,又立时发现他其实无路可逃。 所以kiki忘不掉她的指挥师兄,他也忘不掉季容。 哪怕他们身边都早已有了更好的人。 —————————————————————— 谢谢还在等我的可爱们 我猜这一章不是大家想看的(逃
邮差 孟遥负责灌酒不能开车,他就亲自开车送季容回去,还捎上了向秦。 人资总监谎称自己就住在附近,来不及整理席间接收的巨额信息量,到家后立刻调动部门所有可用人手加班加点赶新部门的章程和合同。 人资部人仰马翻的这个夜晚,向秦也过得五味陈杂。 他不是看不懂酒桌上叁个人的你来我往,但以他在各色饭局浸淫多年的经验来看,倒也完全不觉得顾盛非有什么龌龊的心思,否则何必带上他们这样的“无关同事”。 他也十分清楚眼下开拓新场市对盛世的意义,搞坏季容的名声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对她还有别的安排。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完全相信她能成功完成这次市场开拓的基础上。 一个空降的地区总监能这么快就予以原住二把手无条件的信任,向秦不知道该赞叹他用人大胆,还是该揣测季容业务能力过人。 记忆力不错的顾盛非把车稳稳停在上次送季容的位置,眼神示意孟遥把昏昏欲睡的季容扛上去。 “孟助也喝了不少,要不还是我来吧。”倒不是漏算季容已经搬走这个事实,只是一想到待会儿许意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向秦就有点按捺不住凑热闹的心情。 “向律真是一位可靠的合作伙伴,季总监眼光真不错,孟遥带路吧。” 顾盛非心道无事献殷勤,一点也看不上向秦这鞍前马后的殷勤样子,他可记得季容的员工档案里写着已婚呢。 听说女儿终于打算安定下来,沉母乐得从外地定了八对时节正好的肥美秋蟹要送给未来女婿一家作礼。 许家二老常年在外地工作,秋蟹自是便宜了许意这个据说正在本地攻读博士学位的亲弟弟,不过沉梦溪如何也没想到,许星河竟是一个这么难相处的角色。 面色温和,却拒绝眼神交流,彻底忽略她有意或无意的搭话,好似今天上门只为了完成“与哥哥的女朋友一同用餐”这个主线任务,支线免谈,任何人别想和他增进一丁点亲情。 这也怪不上沉梦溪,甚至也怪不上许意,——自打许星河彻底弄清楚自己的心思,还没来得及把这第叁者的身份牌摸透,就立刻得知了许季线这个“为爱人的真爱让路”的苦情结局。 他从随时能见到心上人的“小叔子”,变成了被她随便几句好言安慰就打发掉的“前夫的亲弟弟”。 旧厅新人,触景伤情而已。 “或许是实验室的工作有一些不顺,星河比较内向,多见几次就熟悉了。” 许意不计较他的不合作,软语宽慰沉梦溪。 可惜灯光营造的澄澄暖意始终融不进这一顿异常安静的晚餐。 竟然是许星河开的门,向秦没有错过对方目光扫过季容时瞳孔放大的瞬间,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示意他看身后两手空空的两人:“和总监的饭局,季总监喝多了。” 他却没有立即让路,直觉不愿让沉梦溪见到此刻的她:“她不住这里。” 许星河不太可能单独待在许意家里,开门的不是许意,说明房间里还有第叁个人的存在,向秦的猜测成型,顿觉这个人肉搬运工当得一点也不亏。 拱火是向秦的拿手好戏,他调整一下姿势,装作不解的向后面两人问道:“但是她在公司留的住址是这里没错吧?” 孟遥赶紧吱声:“季总监包里有门钥匙来着…” 门口的僵持到底是引来了许意,顾盛非和孟遥站在暗处,他只一眼看到向秦和他怀里的季容,一时之间想不到为什么他们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他有些怔愣。 “人喝醉了,也没人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向秦坏心眼的建议,“不知道方不方便让她暂住一晚?毕竟…”他略略停顿,许意听出他的下文。 季容安安静静的靠在向秦的肩头,卷卷的发丝略显凌乱却始终稳稳的服帖在脸庞,看起来对眼前混乱的乌龙局面一无所知。 不知怎的,许意突然想到离婚那天,她漫不经心的笑容;想到向秦发来的那条语焉不详的短信和他帮她起草的离婚协议;还有很久很久之前,她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要让某一个人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总是需要使一些小手段的。 即便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她告诫他不要傻傻的把自己的心都掏给沉梦溪看的时候友情附赠的恋爱秘笈。 “抱歉,我们已经离婚了,家里不太方便收留她,麻烦送她去酒店休息吧。”他无视许星河愕然的怒目,关门送客。 “这…”酒后的孟遥最迟钝,却也最先开口:“上次送季总监回来...也就是…上个月的事情吧?” “没想到国内职场女性的家庭环境这么复杂…”顾盛非似假非真的叹一口气,目光投向昏昏沉沉的季容,“咱们季总监真的很需要一个贴心的好助理啊。” 周染的一通电话将叁个男人解救出“带一个看上去像是即将被迷奸的妙龄女子去开房”的高难度困境。 许是电话接通太晚,又或是通话前的准备过于充分,少年的清澈嗓音中局促里带着些许急切:“季容姐?快要十一点了,你今晚还回来吗…”其实我自己坐地铁也能回去,你不用特地送我… 向秦太阳穴突突的跳,抢在一些不宜被外人旁听的台词前打断了他,“你在季容家里?她今晚喝多了,麻烦你讲一下地址。” 骤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低沉男声,周染有些卡壳,“呃,是,绿洲花园七号楼1901。” 周染只认得叁人之中的向秦,而另外两人对眼前的少年都谈不上陌生。 在季容提交的策划书里,周染的身材纤长,肤色偏白,少年气十足,今日一见便知她的字句毫不夸大;看到醉酒的季容,他只微微皱眉,把顾盛非和孟遥安顿在客厅后便引着向秦把人往卧室扶去,性子也是十分沉稳的模样。 倒是一个好苗子。 一想到之前听筒里传出的截然不同的声音状态,顾盛非有点坐不住了。 “他的合同…甲方签的…是季容对吧?” 听到孟遥肯定的回应,顾盛非伸手揉揉眉心,安抚短短几小时内饱受冲击的自己。 得知被随便安排在沙发上晾着的二位是季容的上级后,周染有些拿捏不住方才的沉稳,水晶吊灯下,另外叁个人西装革履,精英气质伴着灯光不住流泻,刚下播的他穿着柔软的t恤和宽松的长裤,趿着一双居家拖鞋。 “你现在和季容住在一起?”顾盛非感觉自己为季容的职业生涯操碎了心。 “...”周染想开口否认,目光触及在场的向秦,竟奇异的沉默了一瞬。 —————————————————————— 我回来了!(逃)
心淡 顾盛非空降不过一月有余,她手里的工作只多不少,更别提他叁天两头处处作妖。即便是中途被调离原部门,她也没尝过半分传言中架空总监的清闲滋味。 踩着细高跟险险赶上最后几分钟准点打卡,电梯镜面反射出工牌上挂着职业微笑的年轻脸庞,她忍不住暗暗嘲讽自己,“真是梦回初入盛世那几年。” 没日没夜的加班赶活儿,生活质量直线下降;要不是之前小病一场消瘦了不少,她大概已经因为过劳肥变大妈。 更别提滋养身心的床上运动,她快要想不起来上一次见到活的男人是什么时候。 “季总监今天气色真不错,”顾盛非话里有话,“昨天休息得不错吧?” 昨夜竟能准确无误的送她回到公寓,猜想他们大概也同周染打过照面,她正色道:“周染的可塑性强、原始流量高,只是目前资源匮乏,才让我捡了个便宜。他是我签下的第一个主播,顾总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当然相信季总监的眼光,这不是担心你一根蜡烛两头烧,累坏了身体嘛。”面前的女人敏锐又伶俐,一点就通透无比,他识趣的转移话题,“孟遥从今天起到经纪部报道,除了协助季总监完成经纪部的人员配置,也能顺便参谋参谋新人们的包装计划。” 孟遥极力摆出“我跟这个人真不是一伙儿”的人畜无害表情;她亦落落大方地同他微笑点头,以示对这个越界安排的全盘接受。 有这叁人融洽相处的画面,季总监被架空的谣言不攻自破。 成年人最拿手的到底还是逢场作戏。 把手头工作最繁琐的部分交给孟遥,他能滴水不漏的把每一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远远超过季容的预期。 面试新人的间隙,她忍不住好奇:“需要付多少薪水才能招到孟特助这样的得力助手?” 细心又耐心、处事进退有度、指哪儿打哪儿、提出任何疑问都附带备选方案、对工作以外的事务绝不多话,不管是职业态度还是行事风格都让人颇为赞叹,短短几天的愉快共事让季容全然为之折服。 一时不察靠得太近,他只一瞬便被女人眼眸闪闪发光的真挚模样攫住,不由得轻咳一声,稍稍退远:“一名合格的助理,不仅仅需要雇主支付足够的薪水,更需要雇主悉心的栽培,我从毕业起就一直跟随顾总工作,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她不禁腹诽,这家伙真会煞风景。 “如果季总监对这些新人都不够满意,可以同时试用多位候选人,择优录取。”似对自己刻意为某人刷好感的行为浑然不觉,他推了推眼镜,提出建议,“您目前至少需要叁名助理,一名生活助理兼任司机,一名进行候选主播的资料收集,一名推进合作意向问询及洽谈。面试中不会出现完美候选人,您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没有完美候选人的又何止是这场小小的面试,不过是有时犯懒有时犯蠢,妄想逃避当下立时做出决断导致的不完美后果罢了。 但不论是如何不完美的选择引发的后果,都胜过迟迟按兵不动带来的损失。 因为按兵不动往往意味着任人宰割。 她应当最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促使季容从“坦白现状令母亲煎熬”与“合约结婚瞒天过海”两条路中选择后者的契机,是她在病房走廊无意间听到的零星谈话:“容容这孩子看起来温顺,其实性子比谁都拗,这往后没个人陪着她,我怎么能放心的走。” “你呀,安心养病,”小姐妹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病床上忧容满面的憔悴女人,“咱们可认识不少跟容容一般年纪的男孩子,等她回来,当着你的面儿给介绍几个接触接触。” 她不得已才称说自己其实有一个男友,不想太早定下来才一直瞒着母亲。 至于那个赶鸭子上架的不完美选择带来的不完美后果,或许从那天以后的每时每刻,都在一点一点凌迟着她的生活。 彼时她是多么狠得下心,对最亲近的人,对自己。 哪怕她的谎言成为自己与弥留的生母之间永恒的隔阂,哪怕与许意的契约牺牲她最最着紧的自由。 早就知道沉梦溪回国的消息,早就清晰许意痴心未改的处境,她不过仗着公事缠身,一时进一时退,隔岸观火的背后,藏着不止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从前的季容不愿久久的待在谁身旁。 安乐港湾自是遮风避雨,而长住只会生出软弱犹疑的性子,再故步自封。 好险。 好险白纸黑字不似人心会变。 好险是在理智清明的时刻对不确定的将来做出决断。 好险尚未被蚕食的最后一点点勇气足以支撑她对抗渐生的不舍与虚妄的希冀。 “碰上好苗子也是需要运气的。”她收起游离的思绪,接受他的提议,“那就麻烦孟特助通知综合得分前六的候选人进入试用期,从明天开始到公司报道。” 找回当年状态的季容自然不同往日而语,从设计部调来最得力的组长担任统筹专员作监工,亲自培训的新助理们很快开始各尽其职。 顾盛非躺在趋近平放的皮椅上叹气:“你这么好,她怎么舍得把你赶走呢?” 孟遥合上手里的工作报告:“可能她也听到晨会上设计总监抱怨业务量下降了吧。” 言下之意:隔壁部门的总监都比他关心公司的核心业务。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靠在桌沿的双脚优哉游哉地翘着,他吊儿郎当的回嘴,“现在的生意有多难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大家不愿意信任我,我也很难办嘛。” “又不是你亲自操刀…”孟遥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不是吗,”见他十分上道,顾盛非坐起身来,开始大倒苦水,活像个惨遭抛弃的小媳妇:“请大家吃饭那会儿还不是这样的呢,你说怎么就总有人见不得我好呢?” 身为顾盛非的特别助理,孟遥早已见惯大风大浪,自然的无视此刻戏精上身的某人,再次仔细翻看业务部门提交的近期数据,圈出已经正式要求解约的公司和有意向停止续约的企业。 “说什么听到公司的核心业务正在转移的风声,担忧产品质量下降,”他继续碎碎念,“又不是设计部分崩离析,怎么会影响到原有业务嘛!根本就是想欺负人家初来乍到、趁火打劫!” 孟遥连眼皮都不抬。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把这些东西拿到会议上去讲?”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正了正衣领,虚抹一把并不存在的额边碎发,复又强作精神抖擞状向外走去,“作为地区总监,必须要用瘦弱的肩膀扛下所有的苦闷与烦恼,积极地想办法改变这种境地,只有这样,才能把正能量带给勤恳工作的全体同事,为公司建设一片更美好的天地!” 察觉到两人前进的方向十有八九又是直冲经纪部而去,孟遥明知不该开口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正能量就是继续欺压季总监?” “请新同事们吃个饭而已,你少搞风评迫害!” —————————————————————— 3月月更(1/1) (逃
双赢 “秘书长早!”年轻的科员神色匆匆,停下脚步向他问好。 “早,”他点头微笑,拾步与他继续前进,似是同他谈论天气般开口:“今天市里有文宣部门的约谈吗?” “对呀,”他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儿被折腾着白跑一趟,“刚才一个参会人员的车不知道怎么被保安指挥到咱们院里停下,结果人迷路了,叫我下来找半天。” “还没找到?”许意抬眉,他的身边没有季容的身影 “说是碰上了书记,让人给带上去了。”他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弦外之音难以辨明,“认识书记不难,难的是被书记认识,还给她带路。” “…”他有一瞬沉默,平静的接话,“…她是我的前妻,和书记的妻子关系很不错。” “…”科员被他话中密集的信息量砸中,一时间既说不出救场的话,又不敢去琢磨旁边这位到底是什么表情,一低头,手机屏幕上正好弹出新的消息,他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向许意告别:“对不起秘书长!会议快要开始了,科长催我快点赶过去!再见!” 话音刚落,仓皇逃窜的背影已经在几米开外。 这种事讲出来除了吓到他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为自己方才莫名生出的辩解欲感到好笑。 曾经,在自己的车被限号的日子里,许意会开季容的车上下班。 “许秘每天指不定去哪里微服私访,怎么能没有代步工具,”她笑嘻嘻的趴在他的肩头,“而许太太我,喜提一个任劳任怨的帅气司机,多好的双赢方案呀。” 她的车牌号自此被录进市政办公大楼的系统里。 只要是系统显示的“内部车辆”,都会被统一引入院里停泊。 他们离婚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向书记汇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主动提起。 “今天怎么会来这边?代表盛世过来开会?许意没和你一起吗?”托书记太太的福,书记对季容的印象还不错。 一看书记的态度,季容猜他对得力爱将恢复单身一事还一无所知,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和他拉家常,顺着他的前两个问题提起盛世最近的动作,期待和海豚的跨界合作能够在境城带动一个新产业的发展。 书记嘴角含笑,含糊其辞地同她打太极:“现阶段境城的文化产业发展得不错,相关的支持政策也不少,回头你和你家许意再研究研究。” 这话她接不下去,只得转说最近有几张新锐画廊的展票,打算送给书记太太。 “雯雯最近回国,正犯无聊呢,我先替她谢谢你了。”说起自己的爱女,书记表情柔和了几分,也多了几份感慨,“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但也要顾一顾小家。” 今天文宣的会议确实同盛世的业务八竿子打不着,是境城市委组织的网络平台管理政策吹风会,多亏了季容当初给徐经理留下的靠谱印象,他少带一个助理也要把她偷渡进这场会议。 这位负责发言和答疑的科长油亮的脑门和圆滚滚的身材相得益彰,看起来甚至比许意虚长几岁,刚才的倒霉科员负责控场,佯装严肃的表情遮掩不住好几次放空的游离眼神。 会议没什么干货,基本是要求平台把握住监管的底线,对违法违规的内容进行及时的封禁,必要时可以直接关停账号。 至于哪些内容被划进红线,这位科长没有详说,只叁令五申务必警惕“重大舆情”。 “齐科长您好!我是海豚直播业务部主管,因为业务拓展,准备申请产业园的场地补助,不知道现行政策是否支持呢?”徐经理提出了她也想问的问题,不过,作为老牌直播平台的人,他显然讲得更有底气。 “目前我们的新区产业园确实有好几个区是不饱和的,不过我也知道,公司最缺的就是各种补助,”参会人员捧场的笑出声,齐科长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补充道:“申请补助有严格的资质审核流程,如果其他几家公司也想申请园区的场补,统一把申请书交给小韩就行。” 神游的科员回魂,提醒大家记得按照格式交纸质版。 坐进驾驶室,季容电话通知助理把准备好的展票送到书记家里,蓝牙耳机那边传来孟遥的声音,询问她之后是不是立刻回公司。 “我先去戏剧学院接周染下课,”她转动钥匙,发动引擎,“申请产业园的场补条件不够,原定计划泡汤。通知大家下午一起开个小会吧。” “路上小心。” 她摸摸鼻子,压下些许心虚。 工作时间去健身房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平时的加班都是无偿奉献。 卸下心理负担的季容继续在跑步机上跟周染的新人包装计划死磕。 “早上还遇到你爱人了,”书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许意的肩膀,“她开会早,你也早点一起过来,顺便给她介绍介绍大楼布局,省得下次再迷路。双职工夫妻就要抓紧一切机会相处,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吧?” “…”实在不是一个坦白的好时机,他低头保持沉默。 “不过我看她也是个事业心重的,最近盛世和海豚在合作,想把网红产业做成流水线,问我能不能拿到支持政策,你的意见呢?” “文化产业做好了能丰富境城的产业链,增强文化实力,对实业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至于支持政策…”书记摆了摆手,好气又好笑的打断他: “行了行了,两口子都是工作狂,”书记摇摇头,起身往外走,“要政策支持还不容易?你写出来一定通过。但她满心扑在工作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明年换届,我走之后你怎么打算?再往上升,可就要打算离开境城的事了,你好好想想。” 配偶随任,让她跟他一起去一个全新的城市工作和生活? 许意惯常高速运转的大脑罕见的出现了大约零点一秒的空白,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不论之后他再调任何地,季容都不会和他一起了。 “喏,我们契约结婚,对彼此的身边人都有个交代,是不是双赢。” “而许太太我,喜提一个任劳任怨的帅气司机,多好的双赢方案呀。”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也是为你着想。” 口口声声说他们离婚是为了让他能有机会再追求沉梦溪,真爱难得。 却是一转头就立刻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想到那天向秦怀里醉意彤然的季容,想到那份出自他手的离婚协议,想到那晚他陪他喝闷酒时假装不经意却昭然若揭的过度关心,想到那条莫名其妙的信息——那会儿他甚至以为她对沉梦溪回国一事全无察觉,而她却已经勾搭上了向秦—— 究竟是他的真爱难得还是她早就想回到那片森林? 呵,他早该清楚,他的前妻——向来最擅双赢之道。 ————————————————————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从本周开始恢复每周两更(被黄世仁盯上了) 坏消息是今天已经周四了(不是) 坏消息是我明显感觉到更文质量将会有所下降(比如本章) 总之,有意见尽管提(听了算我输) 祝,看文愉快;) 4月更新(1/6)
苦甜 像是突然被抛弃的破旧玩具,她被随意放置在柔软床榻的一侧,拥有精致五官的脸庞隐匿在阴影处,这样的姿势过于窘迫,即便是斜斜躺着,浑身的骨头也在叫嚣中煎熬。 像所有被主人厌倦的宠儿一样,因为曾经体验过真切似发梦般的爱意,今日的冷淡才更显残酷无情。 闭上眼睛回想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却被肌肤泛起的一丝丝冷感慢慢摧散了意识。 有人在接近她。 来人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他拎住绳子将她拖到自己面前摆正位置,对她的呼痛声置若罔闻。 听到皮带扣松开的咔嗒声的那一刻,季容才意识到她竟是不着寸缕。 两指敷衍的戳进腿间,察觉到身下的女人湿得彻底,带着讽意的哼笑还未消散,下身的滚烫已经生生的挺进温柔乡。 “哼…”虽说被指节进入时她已有些许心理准备,但他的凶器实在太粗太硬,热力满满的堵进去,她难耐的娇娇呼救。 抽送的频率刚好足够让她意识到他年轻力壮,正在兴头,每一次戳开花瓣的力度稳定自持,仿佛情动之人只她一个。 他冷静得可怕,连呼吸次数都不曾增加,反观身下的她早已气息紊乱,娇吟带喘。 季容如有心电感应,她知他好似隔岸观火那般,冷眼看她的理智如何一点点在一进一出中宣告溃败。 花心徒劳的想咬紧这外来的作恶者,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无奈蜜液汨汨横流,他只觉顶部有小嘴密密吮吸舔吻,如鱼得水,乐此不疲。 他的龟头形状漂亮,冠状沟上的伞状头是惯入了这风月场的,对满腹怨怼的她百般讨好,安慰到每一个瘙痒的细胞。 她快乐的叹息逸出唇间。 掐在腰上的双手将她的理智拉回一些,粗暴的力度很快又将她抛上云端。 被绑住的双手想要挣脱开来,加入这场深夜的放纵狂欢,想要用更大的力度揉捏胸前无人问津的娇乳,想要大声告诉她娇花从交合处感受到的爱意。 恍惚间她甚至觉得,她生来就该是一个任人亵玩的性爱娃娃。 不需要拥有一丁点宠爱,只有在主人发泄过剩精力时才被紧紧握在手心,肆意进出玩弄。 如果被珍爱过,就会在被丢弃时学会痛苦。 她在他的大力冲刺中模模糊糊的想,假如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粗暴的以痛饲养,会不会现在的眼泪就不再是半苦半甜。 凭空伸出一只似白玉雕琢的手,蘸了颊边的眼泪,恶劣的揩在她饱满的臂部。 “哭什么,傻瓜。” 是,许星河的声音。 她双眼大瞠。 ———————————————————— 虽然很短 但是我更了hhhhhhhhhh 遇事不决ghs就对了 四月周双更(2/6)
蛮缠 多亏梦中许星河的声音同样清晰,再多的意乱情迷也令人惊醒。 不等喘息平定,她掀开被子赤身走入淋浴室,镜中的女子面色如春,眼眸潋滟含波,薄汗细密的布满裸露在外的肌肤,全身上下唯一的布料遮盖处早已泥泞不堪。纤长的手指将那片素白的蕾丝剥下,随意扔向一旁的洗衣篮。 她随意的用手指揩去腿间的黏腻,回味突如其来的春梦引发久未平息的强烈悸动。 梦境是潜意识挣脱束缚的实景演绎,季容确定自己从未以打量男人的眼光向“弟弟”注目,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是——这具成熟女人的身体实在是太缺乏正常的生理活动了。 缺乏到——大脑随便从记忆里抓出一个有印象的异性就开始造梦。 虽然眼前精心装扮的女人看上去仅仅是在专心聆听驻唱歌手的表演,向秦仍从周围不时向她投去的打量目光看懂了猎人们释放出的试探信号。 她选了度数不低的鸡尾酒,腕间的钻镯折射出场间暧昧的光晕,酒酣眼热之际,任谁都想斗胆伸手一握。 “如果不想被搭讪,就不要坐在这种显眼的位置。” 看她婉拒一个又一个心怀旖旎的路人,他自觉作为朋友,是该去提点一下。 季容惊讶了一瞬,朝他过来的方向望去,对上一桌人探究的表情,复将玩味的目光投向某个自顾自坐下的人。 “向律又怎么觉得,我不想被搭讪?” 眼中盛满笑意,光芒比垂目可及的钻石更闪耀。 他的笑容凝在脸上。 “只是没想到季小姐对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男人感兴趣。” “我也是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女人。”她恶意的加重那个名词的咬字,期待的目光等待他的回应。 “…”他一时失语,凭直觉说出判断,“如果一定要把你和这种地方联系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你现在情绪不佳。” 遇见你之前还算不错,季容吞下这句伤害同事感情的话,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向秦离她的私人生活远一点。 杏眼滴溜溜地打量眼前人,企图分辨他的底线,她咬着吸管纠结。 想来想去,或许还是讲实话的效果最佳。 “我和许意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她恼恨眼下最好的方法竟是用隐私交换安宁,却也不对已做的决断后悔。 “不是情绪不佳才来这里,只是社交圈子窄,想要认识同道中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挑一间还不错的酒吧。” 演出曲目转为抒情向的粤语歌,温柔的女声适时轻唱“然后再忆起,当晚跟你在这里…” 她饮尽杯中酒,招来侍应生要了酒单上另一种烈酒。 “遇见他以前也没有幻想过另一种生活,”她轻啜一口,向他举杯,倾泻的琴音中和了话语里划清界限的绝情,只留下温柔的推拒,“但最差也不过是回到之前的日子,所以不劳向律操心。” 她以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聪明如向秦自该懂得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却不想他的思绪早在她提起许意时便深入歧途,只在脑补她婚姻失败后自暴自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怪她太爱在陌生人面前作戏,绷着一张完美的女神画皮,贤良淑德,温柔持家,到底是曾经太过年轻。 “你总是提起他。”探究的视线如高处放射的大瓦数聚光照灯,他从没听过她关于离婚的负面情绪,现在想来,或许是她太过分的压抑自己。 “难道向律想和我聊工作?”她任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肆意打探,无奈反问。 季容不想挑明两人只是没有私交的同事关系,落在向秦耳里,却变成了刻意曲解他的话转移话题。 “我们也可以聊聊别的。”他顺着话头接上,不介意成为她的倾诉对象。 今天这个人是赶不走了吧。 她在心里咬牙,面上却是挑不出半分不满的职业假笑。 “我倾向于和同事保持单纯的关系。”所以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律师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公私分明。”酒精浸泡过的嗓音颇具诱惑性,他的眸光细碎,声调放柔,循循善诱,“其实,很多当事人更愿意向代理律师倾诉心事,不仅仅是因为律师知悉许多不便向亲朋好友透露的内幕细节,更因为律师拥有优良的职业操守。” 跨服聊天是吧。 分不清是酒精令人上头,还是向秦跟她绕来绕去更让她崩溃,季容索性放下酒杯,直言不讳。 “或许向律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团建,但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人聊天。” 两肘压在膝盖上,她身子向前倾,左手背轻轻托住下颌,右手向前抓上了眼前这个碍眼家伙的衣襟,想要逼退他。 两人距离的陡然拉近,她目光灼灼的模样实在是再耀眼不过,鼻腔钻入丝丝缕缕的甜蜜香气给了他由头分神,去探寻馥郁的踪迹。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下落至她的莹白锁骨间,精致小巧的项链吊坠将来往的视线引向灯光消失的地方,他惊觉不该再盯下去,饱胀满溢的芙蓉玉脂却已经通过视觉深深地刻入脑海。 季容循他的视线看去,既恼今天的深v包臀裙让她此刻气势全无,却也希望面前的愣头青能从这条不守妇道的裙子看出他妨碍了她什么好事。 “不行,”他将衣襟从她的手中解救,反手握住那只左手,“我不能眼看你误入歧途!” ———————————————————— “danmeis.com (woo13.com)
自信 季容深吸一口气,从他不识时宜的横加干涉中挣脱。 “你…”桌上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怒意。 是周染的来电。 近来季容帮他联系了好几位戏剧学院的专业老师,原本的直播日程和视频制作计划被凭空增加的课业挤占。 季容雇了助理帮他分担了一部分事务性的工作,却不能替他直播。 粉丝们倒是大度表示并不介意看他直播上课水时长,顺便彩虹屁一个接一个地表忠心:“阿冉这么好看,直播什么我们都没怨言啦!” 但他到底拿不准是否应该提前公开自己的受训情况,便只得一直跟粉丝们请假。 眼看月底将近,他不得不用这最后一个周末加班补上还差目标一大截的时长,原想着等季容回家后直接跟她商量。 一边直播一边分神去听房外的动静,都到他平常的下播时间了,家中仍旧一片安宁。 他继续直播,切屏向她发出询问的信息,却迟迟等不到她的回音。 直播的推流画面明明只展示光标点选的游戏界面,摄像头里面无表情的周染却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青轴的机械键盘回弹声音清脆无比,细心的观众很快发觉主播心不在焉。 “阿冉这个敲键盘频率像是在和谁聊天啊?” 不知是哪条弹幕率先质疑他一心二用的行为,考虑到他直播以来从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结合最近直播时间一减再减的情形,直播间一下子热闹起来,各路猜测和调侃满天飞: “请主播专心工作!不要带薪网恋!” “主播在网恋?我不能接受!” “阿冉真的恋爱了吗?女友粉速速跟我到天台集结!” “谁要跟你去天台,我们个个拿着爱的号码牌~” “主播恋爱了?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呀?” “刚刚那个问男女的也太好笑了吧,直播间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冉冉是0吗?” “别尬黑,众所周知我们冉冉从不和除了欢姐之外的人聊天。” 被点名的言欢应声加入煽风点火的行列:“别尬黑,欢姐不过是个工具人臭房管罢了。” 直播快两年,周染不是没有遇见过铺天盖地的弹幕节奏,要想轻巧化解并非难事,只需要挑几个活跃老观众的发言念完随口回复便罢。 本来么,像周染这样卖相优越的主播,哪怕是用有趣的直播内容吸引观众,也不会轻易放弃女友粉老婆粉这块巨大的蛋糕。 只要他愿意随便解释几句,粉丝们就会自己骗自己,没人真的希望他恋爱,于是他有再不合理的行为都能忽略不计。 今天记挂着迟迟未归的季容,他破天荒的没有选择立刻平息节奏,只解释说家里突然有点急事便匆匆下播。 得不到安抚的观众们纷纷在直播间刷起了“无良网恋还我阿冉”的弹幕。 对这一切毫无知觉的周染径直拨打了季容的电话。 房间是专门留出来给他直播的,季容贴心地在墙壁上加装了吸音棉,此刻竟安静得有些过分,稍显漫长的等候音中,他从纷乱的思绪中忆起自己最近似乎太多次在这个点打电话给她,简直像…单亲小孩在担心深夜不着家的妈妈? 他没有太多时间琢磨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比喻,因为季容接通了电话。 “喂?周染?有什么事吗?”她清了清嗓子,上扬的尾音轻盈中略带温柔,连面部表情也软化几分。 向秦看她稍朝另一边侧了侧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多年的职业道德素养建议他最好不要留在旁边偷听,周染的名字却将他钉在原地。 周染——不就是上次那个自以为把敌意藏得很好的清秀少年? 他佯装看表,全身的感官却更敏锐的捕捉她那边的动静。 “季容姐,今天我能留下来补直播时长吗?”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倒不十分嘈杂,音响里大声地放着bruno mars的新歌leave the door open,初初听来像是在ktv大厅或者清吧之类的地方, 他盯着熄掉的电脑屏幕里自己的倒影,小心开口,“明后天也会播比上周更长的时间…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呀,我周末暂时没有其他安排,”听到少年清澈的嗓音乖巧通报加班计划,她爽快地答应下来,却又分神去想今夜失败的猎艳行动,少不了眉间十字渐显,嘟嘴皱鼻,连带声音里的快活都减少两分,“不过我今晚会晚点回去,你明天要早起就不用等我啦,我回去的时候会轻一点的~” bruno mars正温柔缠绵地唱上高潮:“tell me that youre ing through…” 他不意外电话里听到截然相反的回答,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只轻声叮嘱:“那你要少喝一点酒啊。” 不要又像那天一样人事不醒的被送回来。 她显然也想起来前两天被顾盛非和孟遥一通猛灌的后果,笑着应他:“嗯,你放心吧。” 他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也放不下心。 怔忪中看见言欢私信问他家里的事处理好了没,有空的话去看看直播间黑屏聊天的哭泣女友粉。 他回复她说事情处理完毕,拜托她在粉丝群通知大家开播。 季容挂掉电话,却惊讶地发现向秦竟然还没走,似乎还…听完了全程的样子? 眉心蹙起,她抢在他之前开口: “向律师还有偷听同事的私人电话这种爱好呢?” 私人电话四个字被她咬得煞有介事。 如果她知道前几天周染对向秦他们刻意误导过两人的关系,或许会选择更温和的语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周染还是未成年吧?你用合同的事要挟了他?”向秦的刻薄话里虽则暗示她强迫周染委身于她,却仍旧想不通自己是什么程度的鬼迷心窍才能到现在都无法对她心生鄙夷,难道就因为她始终纯情无害的外表?还是因为那日在镜海轩他一眼就看到许意和别的女人相谈甚欢的场面? 他眼里的漩涡渐深,大脑高速运转,试图拼凑事件的另一种样貌,许意和季容原本就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协议离婚后大路朝天,季容作为弱势的一方,扮深情总好过整日出入声色场所花天酒地,利于她博取同情。 所以许星河打了亲哥,而他也受到迷惑,莫名其妙地离开同事那桌,出现在这里制止她的“失足行为”。 是很接近事情真相了,可惜向秦忘记了,季容压根没有向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博取同情的立场。 “你在说什么?”配上他那副“我什么都懂了”的奇怪表情,季容很难听不清他的弦外之音,她气势汹汹地反问,白眼翻到天花板,头顶快要冒烟,“你也说了周染是未成年,我把自家书房借给他直播有什么问题?” 连带着接电话前的怒气值积蓄,她连珠炮似的话夹枪带棒,打断他缜密的新逻辑构建之路,“向律师,如果你对本人的私生活有任何疑惑,可以考虑先向我询问清楚,而不是如此自信的对我妄下论断,然后自顾自地批判一番。” —————————————————— 追-更:rouwenge (woo18)
拒绝 对于近来常常因为某人层出不穷的折腾而绷紧一根弦的季容来说,今夜选择度数更高的鸡尾酒显然更利于她迅速进入状态。 桃粉色眼影轻薄地铺开,卧蚕处点染的亮片显得整个人楚楚惹人怜,杏眼缀着再妩媚不过的上挑眼线,可若是眼神忘记褪去锐利,便难以轻易激起猎人的征服欲——即便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小白兔从不会孤身前往丛林,挑猎物时却仍偏爱天真迷惘的那一型。 人人都有的劣根性。 有求于人的时候,选择顺应比无谓的抵抗更省力气。 季容很少在无需坚持原则的地方做无用功。 只是到底久别欢场,一时无心主动出击,至于刚刚的那些大胆搭讪的么,不知为何,她弯着笑眼挑来挑去也不甚满意,才让作壁上观的向秦愣头愣脑撞了上来。 自以为两人谈不上熟识的疏离关系似乎不至于让他忘记成年人间约定俗成的礼貌与客套,季容期待来人听懂她话里的冷淡便识趣远离,却不防他会自我意识过剩到要阻止她“误入歧途”。 在“歧途”里的人明明是他才对吧。 周染的电话之后,他的越界行为就更变本加厉。 她忽地忆起他第一次见周染时便毫无分寸地调侃少年“未成年就签下卖身契,若是遇上什么剥削条款,尽可以找他处理解决”;甚至后来的业内案例分析也一再话里有话地提起某些明显违法的潜规则根本无需遵守,遇事尽可能走法律途径。 亏她那时以为他见过太多不良合同束缚未成年艺人的案例顺口感叹几句,现在想想,是不是他早就当她是手段下作的sugar mommy。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收起因为过度愤怒而略显讥诮的表情。 “正如我无从得知向律的奇思妙想是如何产生,我想我大概也很难用叁言两语澄清空穴来风的误会,”她将身前的发丝拨弄到耳后,香风拂面,皓腕顺过之处耳坠欢快地轻摇,露出雪白的脖颈,“但是向律师,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职业素养,对周染,我问心无愧。” 向秦见过许多称得上是真诚的眼神,却在今夜被这双氤氲雾气中带着无辜的双眸攫住。 被人误会成这样难免郁结,原本十足放松的心情被他搅得一团糟。 不愿再与他纠缠,她欲起身离去。 “对不起…”他坦言自己的莫名冲动,“我…可能我喝太多了…” “我原谅你了。”她在心里叹气,向秦哪怕是低头也比她高出一截,看着面向她的柔软发顶,季容忍住想要伸手去揉一揉的冲动,下意识温言软语地宽慰他。 顾问合同签在前头,将来少不了两人一同共事的时候,继续生气又有什么好处。 天大地大,工作最大。 至于向秦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不再像今天这样上门添堵,就随他去吧。 向秦在接近酒吧出口的位置追上了那个被贴身短裙包裹得前凸后翘的窈窕身影。 “我送你回去。” “是还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等车的间隙,她试探的开口,想要打消他的念头,“或许可以等到明天再谈,那个时候大家都比较清醒。” 他摇摇头,夜灯下的桃花眼显得深邃。 “你喝得不少,一个人打车不太安全。” 这会儿倒是想起绅士风度来了。 安静得略显诡异却又不失和谐的气氛在沉默的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出租车司机很少在酒吧门口接到这般神色的男女,耳朵无八卦可听,不甘寂寞的眼神便悄悄经由后视镜来回扫视两人,企图利用他从几十年工作经验中积攒出来的侦查能力看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足足二十分钟的车程,漂亮女孩儿全程闭目养神,漂亮男孩儿不知道望着哪儿的虚空出神,一盏又一盏路灯的光晕从两人的脸庞掠过,中间好似隔着银河,只有路边街景在不断变化,他失望地收回视线。 现在的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么,半句话不讲,眼神交流也么得。 今晚季容喝得不算少,却也不至于一上车就睡过去的地步,只是谅她此刻实在想不到两人有什么可聊的,干脆装睡,眼不见心不紧。 激烈的冲突后可不就只剩一地鸡毛。 至于向秦,原本也只喝了几瓶啤酒,吹过冷风早已清醒许多,认真地推演起刚才酒吧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大胆猜想。 轿车平稳前行的轻微摇晃感将威士忌的后劲发挥了十成十,下车时她一脚如同踩进棉花里,高跟鞋不住摇晃,意图借车门撑起身子,恰被向秦伸手扶住。 对嘛,从倒车镜看到这这一幕的司机欣慰地想,这个女孩子不要太会啊,所以刚刚两个人是在矜持什么东西。 愉悦的车灯渐渐消失在视线末端。 “谢谢,向律就送到这里吧。”他的手有力的箍在腰间,季容瞬间觉得自己比刚刚更软了,赶紧借力站直,拉开安全距离。 “你今晚去酒吧…”他迟疑的视线锁定她,“是打算去找一夜情?” “嗝!” 她冷不丁的被他蹦出的这个词一吓,酒嗝快过下意识想要否认的话,率先从嘴里蹦出来。 他被她惊讶的表情逗笑,却什么都没说,执意要等她的回答。 “是又,嗝!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嗝!”她拍拍胸口,努力调整呼吸,想要平息出现得不是时候的逆嗝,“这只是我的私事吧。” “如果是的话…”仿佛见她受到的惊吓还不够似的,他目光沉沉,补上一句,“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不,不不不,”季容的逆嗝被成功吓停,她真想撬开他的头壳,看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大脑,能指挥这张嘴叭叭地讲出这么多令人生气的话,她捏紧羊皮手包的细软带子,一字一顿道:“我想向律还不太明白之前我说过的话,我们的关系保持在普、通、同、事、就很好了。” “为什么?”他紧盯着眼前人的表情,开始追问,“反正都是解决生理需求,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老。娘。的。床。上。没。有。缺。人。缺。到。需。要。吃。窝。边。草。的。地。步。 “向律师,我想我们都喝醉了,不如把我们的共同回忆回调到今晚之前吧,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超过了。” 她眼中几欲喷溅的火星告诉他,她原本要讲的话并不是这一句。 “时间不早了,晚!安!” 她不再给他讲话的机会,高跟鞋笃笃的敲击声渐行渐远。 —————————————— 向秦:想上车,好想 季容:你喝多了,我也是 sf.com (woo16.com)
玫瑰 “你今晚去酒吧是打算去找一夜情?” “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反正都是解决生理需求,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先不说两人现下因为公事多有交集,单凭两人之间还多个许意,他就不能被随随便便当做是什么“认识的人”。 若是单单解决生理需求,当然是要选择更容易抽身的对象。 所以——像他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窝边草又怎么比得过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 “阿嚏!”后座乘客突如其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吓得专心开车的司机师傅浑身一震,他从后视镜瞄他一眼,后者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对他紧张的打量视线毫无知觉,正心无旁骛地滑着手机屏幕。 师傅默默地将四个车窗挨个往下降。 向秦甫一坐上出租车便拿出手机翻看季容的微信朋友圈——主页的头图撤下了她和许意的合照,换成一棵不知道在哪里拍的染井吉野,被修剪得乖顺错落的细长枝条上挂着饱满的浅粉樱花,溢出屏幕的春意几乎淹没石色枝条,背景是蔚蓝色天空,远处还有浅淡的云层,阳光下的盎然生机扑面而来。 最新一条动态的配图是新家的客厅一隅,落地阅读灯的暖色光下,米色沙发旁的小桌上咖啡杯上飘出高温水雾,阴影里错漏出地面铺设的长绒地毯一角,引人生出想要光脚踩上去的隐秘欲望。 不得不承认设计师出身的她品味上佳。 大约因为是生活号的关系,与职业微信活跃转发盛世的相关动态不同,季容在这边更新动态的频率极低,内容亦平淡无奇——有时配图是卖相极佳的家常菜式,有时是家里的角角落落添置新的小物件——她似乎没什么倾诉欲,也不常参加朋友聚会,朋友圈只是记录生活里偶然出现的美好片段。 哪里看得出来她结过婚又离婚呢。 不过这样的想法似乎也只是一厢情愿——他挨个点开每一条动态,许意和她的互动一条不少,你来我往,真是扎眼。 ——“改了煲汤的配方,今天整理配料的时候发现花椒粒竟然整袋过期了。”配图是瓷砂锅里盛满煲汤,清淡的澄色油花浮在浓汤之上,诱得人食指大动。 ——“鸡汤里加花椒就是异端。”许意的回复时间与动态的发表时间十分接近,或许那时两人正窝在一起。 ——“你的钱当然想怎么浪费都没关系。”配上吐舌头的emoji,他几乎能想象她调皮的神态和表情,只是几乎。 多看一条,就觉得呼吸比刚刚更困难一点。 ——“想把柏木香气带进浴室,没想到被浴缸的水汽扑灭了。”哭脸表情下是香薰蜡烛微弱的火光,背景里浴缸的水面涟漪呈波纹状一圈圈扩散。 ——“小心火烛。” ——“那下次可以送藤条香氛吗?” 或许是工作的特殊性使然,许意的微信朋友圈只转发政务讯息,他们共同好友的圈子里永远不会出现他的点赞或留言。 若不是今儿个突发奇想翻出她的朋友圈,两人情投意合的过去就要被埋没在他不曾关注的社交盲区。 他自信地忽略了两人真实存在的亲密过去,头脑一热地误当他们短暂的婚姻像他见怪不怪的逢场作戏。 向秦退出微信界面,放下锁屏的手机。 心下哂然,怎么会有人的离婚当真比恋爱分手还要寻常冷静。 曾在律所遇过许许多多的离婚案女方当事人,到律师跟前还什么都来不及讲,一开口就是止不住的痛哭和控诉,难道两人几十年风雨同舟的感情比不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叁?难道全职太太几十年如一日的全心付出无法计入家庭的经济账单? 很抱歉,但事实如此。 眼泪令人同情,可若是枕边人要对簿公堂,便只有真金白银的数字可谈,真情假意都作不得算。 做律师太久的坏处,不仅仅是被利益至上的决策机制裹挟控制;连带旁观他人的处事方式时,亦会下意识从利益分配角度来推断事件背后的核心利益。 这种思路破局虽然粗暴却高效无比,缺点是常常忘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在婚姻里重视爱情高过其余所有。 若你的视线不再为我停留,就给你自由。 如果两人的爱情不再纯粹,干脆连婚姻也一并舍弃。 真是决绝又纯情。 她今夜不同寻常的穿衣风格,微醺的妆容和尖锐的语气,摇晃不已的细高跟撑住强装的笑意,被再叁冒犯仍选择礼貌道别的隐忍表情,在此刻又突兀地闯进脑海,涌动的燥热在下腹汇集,他不得已调整坐姿转移注意力。 匆匆脚步在可视通话器前站定,他略略回忆那晚听过的门牌数字,按响了电铃。 季容看清屏幕上的那张脸,对来人十分意外。 他的发型比平时看上去更加精神整齐,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束花? 桂圆红茶在电热水壶里咕嘟咕嘟,空气中满溢暖暖的香甜气息,托盘上的厚瓷杯壁有水珠滑落,他看她把花稳稳搁在落地灯旁的小木几上,左手摸了摸头发,没有开口。 “向律这大清早的,应该不是专程来送花的吧?”蓝色绣球旁缀满十几朵娇艳欲滴的黄玫瑰,她没办法对他的紧张视而不见,却也不想再提昨晚的乌龙。 “嗯…”没料到有访客上门,不施粉黛的她穿着宽松的起居服,趿着一双居家拖鞋的温顺模样毫无攻击力,向秦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 “但昨晚的话我是认真的。” “…”这事儿过不去了吗? “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昨晚我说过,律师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公私分明。”他看她眉头渐近,放缓语气诚恳道:“你不想公开关系,我可以配合你。” “你知道刚刚这段话算得上职场性骚扰了吗?”她面无表情。 “公是公,私是私,就没有职场性骚扰。”此刻的桃花眼里没有笑意,满是认真:“这是我向你发出的邀请,你可以立刻拒绝;也可以在关系开始后随时叫停,算是你作为甲方拥有的权利。” —————————————————————— lamei2.com (woo17.com)
见习 早先两人为数不多的交集里,他始终扮好业务水平一流的专业工具人,日日穿着西装衬衫,充满力量感的修长双腿被老派的单褶西装裤妥帖掩藏。 素来季容只觉得他肩宽腰窄,哪怕身高不算出众也称得上是天生衣架子,却不曾深究这层光鲜亮丽的皮下是怎样一具让人血脉偾张的完美肉体——薄薄的体脂下透出足够清晰的肌块边缘,肌群中的每一块都不会过分饱满,只低调地向观赏者表明身体的主人平日训练有素,只待用兵之时。 酒店是季容选的,十一层走廊临街的大床房,柔软的乳胶床垫和轻盈的羽绒被给予房客充足的包裹感,街边车水马龙的喧嚣繁华又不至让她彻底放下警惕。 她陷进长沙发上随意堆迭的靠垫里,小心藏好眼中的满意,坏笑着鼓励他继续。 不是拿乔,只是偶尔也想跟随别人的节奏。 他清楚知道这具身体对异性有多大的杀伤力,却也没打算将浴室至沙发这几步路变成t台,很快便到她的身旁。 他顺势单腿坐下,自然拉过她垂落身体两侧的纤长素手,将其包裹。 “那天晚上你把它放在我眼皮下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托起掌心的柔荑放近她的眼下,合在一起用指腹揉搓,力度透出些许漫不经心。 房间里的单向射灯角度经过精心设计,亮度暗到几近暧昧,她杏眸含水,表情天真,“那干脆做一晚上?” 笑意漫过桃花眼底,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你不要急嘛。” 却到底是身体力行地回应了她的催促。 双唇轻触的瞬间,“好软”两个大字像烟花一般炸开在脑海,绚烂的余韵将他刻意放缓的步调加快再加快。 心形的樱唇柔软而饱满,他将手中扣住的俘虏变成十指交缠的形状,向她身后交迭,要她更贴近他的予取予求。 她不防他如此经不起撩拨,被滚烫火热的舌头挑得意乱沉迷,呼吸一点点加重而不自知,穴口娇娇吐出一泡黏稠花蜜,她才想要挣脱他强硬的桎梏。 胸口被娇颤的乳肉软软磨蹭,她趁他分心抽回双手。 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向秦精心打理过的中长发挺立有型,被浴室水汽蒸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星半点将要塌掉的预兆,她坏心眼地想要揉乱它,轻易地将食指插入细发根部,刚贴上热气乱窜的皮肤便不得不停手。 “这么快就湿了?嗯?”原本清亮干净的嗓音里混入此时此刻限定出场的紊乱气息和轻喘,他的手指来回蹭磨令她心虚的濡湿,也就不再计较自己急迫的姿态,红唇奉送直白的讨好。 向秦专心享受女人唇齿间的温柔,脑后的手指随着主人红唇极尽谄媚的角度施以体贴的指法,他的大掌将她拢上自己腿间,她便从善如流地借力上爬,更加贴紧他的炽热。 濡湿温暖的花穴自两人相贴便一刻不停地分泌透明的软滑黏液,此刻倒是方便她摆动纤细灵活的腰肢,模拟进进出出的动作去哄骗那藏在几层布料后的巨龙加入嬉戏。 大掌揉捏臀肉的手法称不上怜香惜玉,却无疑为早已熊熊燃烧的心火添上一大把干柴,见风便撑高以欲念作燃料的外焰,吞噬两人之间仅剩的体面。 他的唇顺着她的唇线向侧去贴近耳朵,她以为他准备好奉送置身事外的讥讽,放缓动作,却被他一口咬住了耳朵。 “啊!” 不知什么时候他从层层束缚中释放出滚烫火热的欲望,在她毫无防备的一瞬强势入侵。 猝不及防的突袭戳得她惊叫出声,尾音娇媚无比。 “嘶”那入口处的软肉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用最娇嫩的皮肤丈量来犯的硬度和尺寸,收紧又轻放,他如愿尝到销魂的快感。 湿滑的花径对这未曾谋面的不速之客没拿出太像样的阻拦,反倒随着主人的呼吸频率一寸寸收收紧,留客似的逢迎讨好饱满的柱身。 内里传出湿热暖滑的触感在大脑叫嚣着要趁热打铁,更狠的进犯她脐下叁寸的温柔乡,他强忍住麻痹大脑皮层的愉悦感,低头去看她的表情。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面前的精致小脸上已经爬满浅浅粉霞,杏眼眯成慵懒的细缝,细细消化他那巨物带去的快感冲击。 像是埋怨身下人消极怠工般,她晃悠悠地将小腿平放在他的大腿外侧,将他推靠在沙发靠背上。 穴中软肉紧紧含着龟头,动作中难免来回碾磨敏感无比的冠状沟,一张小嘴吸得他头皮发麻,花心温柔体贴地分泌安慰那物的甜蜜液体,汨汨淌出。 季容太适合这种自己掌控角度和深度的姿势,藕臂圈在他耳后,柳腰款摆,向秦只剩倒吸凉气的余地。 许是因着有坚持健身的习惯,她紧致的腹部有几处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向腹股沟延伸,在腿间汇集。 这是什么新型榨汁机。 他全身心的感官集中在那一处,随着腰肢左一圈右一圈的研磨,滚烫的物事周到地熨帖着深处的每一个角落,胸前丰盈的乳肉随着女人的动作飘荡摇曳,中心晃晃悠悠的猩红蓓蕾似在诱人采撷。 她很快厌了左右画圈,略略抬起身子,将那勤恳上工的小头停泊浅滩,小腿架上他的大腿,改成大开大合的进出。 热气腾腾的花蕾被送到眼前,他不再犹豫,含住一个肆意舔弄。 细密的啃咬感从胸口传来,钻入骨髓的骚痒与另一端无人怜爱的空虚一对比,令她无端生出些许隐秘的渴望与怨怼。 她放任自己深深地坐下去,进入最末端时款摆细腰,咄咄逼人地研磨他最脆弱的顶端。 季容实在素了太久,浑身的细胞释放出狂热的欢喜,连带着那处的软肉亦越绞越紧。 于是像她毫无防备时被侵入一般,他亦在她毫无预料之时缴械投降。 “嗯?”她错愕之余满是戏谑,“向律知不知道,见习期表现不好,是会被无条件辞退的。” 他同样为自己不争气的表现感到惊讶:“或许我可以解释” “这个姿势太深?” “以前你很持久的?” “只是最近加班太多?” “我太美了你把持不住?” 都说女人的阴道直通她的心,今天的向秦可算是彻底领教了,女人再柔弱无害的外表下,无一例外只会拥有一颗毒蝎之心。 什么温柔,什么乖顺,都是骗人的。 “那就再来一次!” ———————————————————————————————— 免广告app下载:woo18.app
承诺 平心而论,以身高为参考基数,向秦的硬度和尺寸已远超平均水平,更不必提他标准男模身材带给她的惊喜,不需费力磨合就迅速上道的第一次,久旱的女人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至于那几句无心的嘲讽—— 不过是难得吃饱后的真情流露,体贴的为他准备了几个惯用的借口,以免突如其来的语塞伤害男人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见他表情不对,季容立刻从善如流地撒娇补救,讨好笑圈脖子星星眼叁连,软软的漂亮话听不清是真是假:“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刚刚那个姿势够深,喂得我好撑,我超喜欢,真的!” 向秦的脸色仍然难看。 恼怒无非是因为被她短短几句话戳中了心事。 律政圈子里素来不缺你情我愿的风流轶事,风气蔓延到政法学院,自然是俊男美女率先进入大佬们狩猎名单。 自他知人事起,便从未有过他先床伴缴械的记录,不论对方是风韵犹存的熟女前辈,或是青涩稚嫩的同龄校友。 遇过环肥燕瘦,就有过棋逢对手,可那档子事,与没有感情联结的对象再怎么翻来覆去的做,相似的高潮每次如期而至又如何,改变不了两人事后撇清得利落干净的结局。 常在河边走,总有被暗处潜伏的倦怠感抓准时机狠狠吞没的一刻。 恰逢事业上升期,他渐渐淡出圈子,哪怕后来坐稳了合伙人的位置,也没再动过回到花丛的念头。 今日两人袒裎相见,颇有点老房子着火的意思。 敷衍的前戏一点没将他的兴致浇灭。 所以这个姿势太深是真的,他以前很持久是真的,最近加班太多也是真的。 他此刻的狼狈,是不曾预设她平日柔弱无害的外表下,竟有如此令人沉迷的技巧,更没想过有人眼睛不眨,便连珠炮似的熟练吐出男性雄风缺席的八百个专属借口。 “哎,无心的话,别生气啦。”看不透紧盯她的眼,吃饱的季容没打算继续作妖,盘算着动作快点的话说不定能赶上周染下课,最后再晃了晃他的脖子,便起身向浴室走去。 疲软的性器已经滑出许多,但她起身时,刚刚在体内勤恳服役的蘑菇头才不情不愿的彻底离开紧闭的花唇。 “啵”的一声带出些许花液,溅到他的大腿内侧,余下一丁点淫靡的温度。 莹白纤细的足后跟将他的视线引入腿间湿漉漉的林中禁地,证明女人方才有多么动情的黏腻爱液不再被阻隔,随着她妖娆的猫步向下滴落。 优美流畅的曲线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不着寸缕的诱人背影,不堪一握的纤腰衬得浑圆的臀部更加饱满。 一想到刚刚就是这么一具凹凸有致的身子在怀里肆意扭动,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应声崩塌。 他的第二次来得很快。 季容甚至没有来得及走进浴室,便被他自身后截住。 大掌微凉,自腰际向下,指腹轻盈地划过臀部突出的曲线,带起细嫩皮肉的密密战栗。 宽大指节蛮横地戳进淅沥的水帘洞,说不清是要将残余的蜜液抠挖,还是引出更泛滥的洋流。 她转头去确认“它”是否已经准备好,被他顺势转向推上一旁的大理石台面。 这材质比室温还低上几度,冷得她一激灵,抬起腿去勾他的劲腰,整个人要挂在他身上。 眼下的姿势不免与他胯下猩红器物短兵相接,上一秒偃旗息鼓的那物此时已整装待发,叫嚣着要重振雄风,给她点颜色瞧瞧。 不知道她低头在想些什么,唇边逸出轻慢的笑意。 职业需要,他习惯于交谈时紧盯对方的眼睛。 季容的双眼皮很深,眨眼时深深褶进去又拉平,细密的睫毛投下阴影,浅褐瞳仁总是平静多过波澜。 眸子的主人费了力气将心事掩藏,贴心这般体己事自是轮不到籍籍无名的路人甲。 他早该醒悟。 不若换另一条捷径。 “喜欢这个姿势吗?”不等她的回答,他狰狞跋扈的肉茎,连同他的吻,一齐虔诚地奉上。 四肢悬空的姿势逼她紧紧攀附眼前的人,甜软小舌勾住他的亲密打转,连带那处的软肉更对横冲直撞的滚烫着紧几分。 下身被戳得软烂的媚肉包裹,似有自主意识般一口口轻吮重吸,他被她连眉毛都在用力的紧张表情取悦,托起臀部小幅度挺腰抽送。 每次尽根没入都换来趾骨与趾骨的碰撞,蝴蝶洞穴周围的敏感点被一个不落的照顾好,灭顶的快感从天灵盖向下灌溉,愉悦的花蜜潺潺涌出。 “去...去床上...”季容快要受不住这般磋磨,规律的波涛渐渐拍岸,她不得不开口求饶,想要换个地方缓一缓。 “好。”他的臂弯托着绵软无力的双腿,略向上抬了抬才往床边走去。 路途不远,他的步频却也不快,甚至借着重心移动的错漏节奏往更深处戳去。 “啊...不...不要...这么深...” 娇吟泣不成声,掐住大臂的手失了控制的力道,季容已经到了临界点。 销魂处传来规律的收缩,他干脆向后微仰,用腰腹的力量撑住她,加快抽插的频率,恶劣残忍地掐住了娇嫩的花蒂。 “啊...”外来的刺激超过承受阈值,她下半身开始不受控制的紧绷到颤抖,蜜潮喷涌而出,媚肉急剧收缩,死死的绞紧口中粗大的滚烫。 向秦闭眼调整呼吸,努力平复想要射精的冲动,一低头就看见腹肌被蜜液星点染指,滴滴点点汇集成细流,被重力拽着向下滑去。 季容久别如此激烈的有氧运动,被这不像话的高难度姿势折腾得腿软欲跪,趴上软垫的瞬间已经打定主意不再配合他的下一个姿势。 他覆上她的身子,火热的性器像是有意识般,自觉找到入口,整根狠狠埋入温暖的水源。 变调的喘息泣诉着身下人此刻无边的快乐。 他卖力地戳弄高潮后瘫软无力的顶点,嘴唇贴上她红得发烫的耳朵,舌尖勾勒那处崎岖的轮廓,模仿身下冲刺的节奏有力的点吮耳垂。 “向...向秦...”花穴在多重刺激下只剩生理性的抽搐反应,她反手去够交合处的泥泞,纤指怯怯贴上子孙袋,打圈揉搓,催他快些缴械。 再次感受到谄媚的软肉开始规律收紧,他不再牢守精关,与她一同奔赴极乐。 床单被两人糟蹋得不像样,他平定喘息,要抱她去浴室清理。 却被季容推开。 “如果不是要来第叁次的话,不如省省力气。”她伸手去揉因为过度收缩而发酸的大腿肌肉,眼里雾气早已消散,还复平常的清澈明净,“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不如让我先洗。” 他被她的话噎住,“你赶时间?” “嘘,”她将食指堵在他的唇间,嘴角梨涡盛满狡狡笑意,“公是同事,私是炮友,于公于私,你都不该问这个问题。” 哦。 见鬼的承诺。 ———————————————— 有人拔x无情,但我不说她是谁
心意 自从上次沉母订了秋蟹送来境城,每周通电话时她便只关心“我的秘书长女婿打算什么时候登门提亲”这一个问题。 不怪她心急,只怪沉梦溪没有如实交代当晚的情形。 连她自己都无法消化那天遇到的事情。 如果说男朋友亲弟弟的冷淡是她始料不及的,那么晚餐之后发生的一切可以称得上是荒诞无稽。 餐毕她主动提出要收拾碗碟,对面的许星河冷嗤一声便径直离席。 他的敌意未免太过明显。 她有些委屈,小声询问许意,是不是自己在某个毫无察觉的时刻曾有过什么不得体的举动,开罪了未来小叔子却不自知。 许意该怎么坦白今次许星河没由来的恶意是因为哥哥的前妻。 他看清沉梦溪眼底的波光碎鳞,喉头发紧,却无论如何也摆不出安慰的表情。 吞咽不合时宜的真相,许意温热的手覆上她的,沉声断言他弟弟就是这么不招人喜欢的性子,要她别放在心上。 第一次见未婚夫的胞弟是这种待遇。 如何能做到不在意呢? 目光不受控制地向客厅里面无表情盯着电视机的人投去,屏幕的反射光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她暂时压下心底的疑问,收好桌上散布的隔热小垫。 但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么一处。 刚刚做饭的时候,她察觉到厨房的结构设计精妙,有限的空间内收纳的各类专业厨具完备异常,大到煲汤专用的铸铁珐琅锅,小到煎蛋专用的平底不粘锅。 调料的种类亦是繁多到超过日常所需的地步,有的小众香料甚至是非专业人士不会准备的类型,她不由得猜想厨房的使用者会不时地制作别出心裁的新意菜品。 重度烹饪爱好者会有这样明净整洁的厨房,或许是清理工作做得及时的结果,亦或许是,主厨太久不曾光临。 “阿意?” “嗯?” “这几条毛巾,我应该用哪一条清理油烟机呢?” 他怔愣。 眼前同款不同色的几条毛巾都是季容一手包办的,清洁刀具、碗碟、厨具、餐桌、餐台、炉盘和油烟机各有对应,从不混用,每次洗碗都有她在一旁不厌其烦的提醒他哪种颜色是什么功用,他便从不费心去记,倒也乐得轻松。 “阿意?” “今天不用清理那里,”他挥散脑海里有过的记忆,如梦方醒,“你洗一下手吧,去客厅休息一会儿,剩下的我来就好。” 她没有依言照做,执拗的挨个拿起每一条毛巾,细细查看。 质地柔软,吸水性佳,大约是使用后清洁到位,毛巾上不剩太多油烟的黏腻。 很快便从中挑出油烟渍更清晰的那条毛巾,沉梦溪玩笑似地问他在哪里能请到做事如此细致的家政阿姨,她干活这样讲究,收费一定很不便宜。 许意欲言却止。 家里从没请过阿姨,事无巨细都是季容一手操持。 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出入,将自己那套道理讲得振振有词。 “阿姨做事哪里比得上自己对家里用心?要是你心疼许太太亲自动手呢,不如乖乖早下班回来帮她分担一点家务。” 在许太太的耐心指导下,脏活累活他做得一点不少。 没有她之后,他似乎与这个家产生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 每一个角落都残留她笑意吟吟的身影。 在他厘清所有情绪之前就对沉梦溪坦白,听上去似乎不是一个太好的主意。 犹疑之际,客厅传来大作的门铃。 “失陪一下,我去看看。” 他逃也似的出离狭小得让他喘不过气的境地,她轻轻放下手里的毛巾,调整龙头出水的力度,用温和的流水将素手濯净。 玄关的隔断屏风挡住了她好奇的窥探,只能远远听出是几个低频的男声在交谈。 许家的大门关上,虽无人进出,两兄弟却也僵持在原地未挪动半步。 她没有贸然上前,稍稍偏头,才看清许星河铁青着脸色,牙关咬紧。 发现许意身后探头窥伺的她,他脖间青筋跳动好几次,到底没忍住腹中翻涌好几个来回的冷嘲热讽: “嫁给他之后可小心点,千万别跟他离婚,否则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扫地出门。” 说罢摔门而去,响声余震难平。 留她独自一人承受许意迫于无奈才和盘托出的婚史。 “那么,”她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刚才门口的人是她吗?” 那个厨房原来的主人。 他的前妻。 “抱歉,”水晶流苏吊灯的白光明晃晃的照在两人身上,他揉着眉心叹气,眼皮划下疲惫的弧度,“我该早一些向你坦白。” 早一些坦白? 她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当初两人在音乐厅的重遇,她鼓起勇气踏出的第一步。 还有第一步之后,她又努力地向他走了许多步。 他曾真心实意的爱过她,却也选择彻底消失在她的生命里。若要他重新拾起昔日的感情,她总得给他一些信心。 她这样说服自己。 却不想他每时每刻的举棋不定,或许只是顾及他身后的那位前妻。 不——那时她甚至还不是他的前妻。 是了,她被面前条件优越的“追求者”晃花了眼,年过叁十的市委书记秘书长,怎么可能还是单身。 单身与离异的差距,大约能从那位准小叔冷若冰霜的神情与提起嫂子时对许意的痛恨中窥见一斑。 被那位悉心打理过的厨房一景又不可避免的浮上心头。 若两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便罢,沉梦溪眉头蹙紧,耳边回响起许星河震天的摔门声,推翻天真的设想,她似乎是那种随时可能上门叨扰的前妻? 她叹笑曾经的自己,把嫁给许意想得太过容易。 周染的课表她早已烂熟于心,大二正是课业繁重的年级,帮他在戏剧学院找关系见缝插针地上课也是迫不得已。 顾盛非没有闲着,一面在公司里神出鬼没地催她要工作进度和成果报告,一面去四处会见投资人,帮她谈回好几个条件优厚的注资意向。 只是这钱却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到手就是。 她快速浏览着助理整理的商务邀请表格,轻声询问周染最近加课会不会太多,维持原有的直播的时长是否会吃不消。 他看她头也不抬地回复工作群里层出不穷的信息,分神去思考她的问题。 拗不过她最终仍从医院请回了一位专业护工,专职为周母做营养餐,陪她散步,打理家务,好让心系母亲的他专心上课,认真工作。 新请的助理分担了大部分的事务性工作,房管群也在她的交涉下被言欢交到了这位新助理的手中;他只需要专注于直播的内容,直播间的数据自然不降反增。 她是如此细心周到。 他只需要乖乖听从她的摆布就好。 “怎么啦?是身体不太舒服吗?”他太久没给出应有的回应,她终于从纷杂的信息中抬头,细细察看他的表情。 “没有,”他躲闪她的眼神,轻咳一声,“我应付得来。” “那...你唱歌跑调吗?” 她锁屏收手机一气呵成,提出令他措手不及的问题 “应该...不跑...?”他惊觉这或许是她今天陪他进教室的原因,“你要留下来听课吗?” “那要看你的老师同不同意了。”她起身,朝着往讲台前进的人走去。 —————————————— 许意:是的,我有一个前妻。 沉梦溪:是前妻,但也不一定。 许星河:是我嫂子,但不完全是嫂子。 季容:在忙,勿cue。
橙花 虽然班里其他同学仅仅是戏剧学院大一的新生,却也是早早就走上这条专业道路的练家子,在既往经验的加持下,老师专业的讲解一点就通,点滴进步都飞速;而他在课上的表现甚至算不上平平无奇,每每下课都想感谢老师对他毫不为难,高抬贵手。 精心打扮的女人在讲台下站定,扬起他熟悉的完美微笑,与老师简短几句话后便拿出手机,像是在互换联系方式。 她又对老师说了些什么,两人的目光一致往自己所在的位置投来,她杏眼弯弯地冲他挥手,示意他看手机。 ——刚刚老师同意单独给你加课,待会儿好好表现gt;lt; 他表面镇定地点点头,意料之外的猜测落空,心底却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比计划中更早回到教室外,门内只剩老师和周染两人。 他离开刚才的座位,捧着活页夹站在钢琴一侧,微微低头听着老师在说些什么,专注的眼神显得谦逊又虔诚。 英挺的鼻梁勾勒少年侧脸的曲线,锋利却不失温驯的力量蛰伏于收紧的肩胛。 季容将手机举到小窗前,将眼前的一幕定格,熟练地将画面色彩调出日系校园的感觉,在他的个人社交平台发布。 “声乐集训中gt;lt;” 没有直播可看的粉丝刷到他千载难逢的日常颜出动态,消息提示栏瞬间塞满了兴奋的点赞和留言,得寸进尺的要阿冉发布练唱的视频。 粉丝粘性不错呀,她赞许地眯眼笑,转手将这张照片发到了工作微信的朋友圈,配文:小周同学今天也认真上课了! 顺便抄送日理万机的顾老板。 这厢刚刚收拾好心情,沐浴完毕准备退房的向秦刷到了女人语气雀跃的朋友圈,看清内容后气结的一划而过。 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退回去点了个赞。 相对日常课上的声音训练强调的呼吸标准方式和发声技巧练习,今天的小课显然是有着特定的目的—— 老师让周染先试着跟唱叁遍曲谱,确认音准没有硬伤的情况下提升对新歌的熟练度。 由于直播时需要长时间讲话,周染早早地养成了咬字暧昧犹豫的习惯,虽不至含混不清,落在听惯了字正腔圆声的他耳里也未必不算是一种折磨。 好在唱歌不比说台词,他让周染标注好几个一定要纠正发音的词语回家再练,也就不在此处继续纠结。 少年基础薄弱,未经打磨的嗓音清澈干净,低沉不足,还需再加雕琢才可达到早前季容提出的期许。 前几次课上跟练民族唱法时颇显其能力捉襟见肘,幸而流行歌曲对气息和音高的要求不算严苛,他将提点的重心放在少年对情感的把握上。 时间有限,他没有同他迂回地废话,干脆切入主题:“这首歌的主旋律阴郁沉寂,要完美地表现这种情绪,可能目前对你来说要求太高:但你一定要在主歌部分铺垫足够多的深情,到了副歌才有机会在放轻嗓音的同时酝酿出应有的失落和痛感。今天先尝试将正确的情绪代入演唱,下次课我们再调整肢体语言和表演状态。” 悠扬的前奏从黑白键中轻缓流泻,掩盖季容悄悄推门进教室的动静。 几遍主歌唱毕,老师发现周染的技巧得当,流畅有余,连他在意的好几个发音都改正许多,却始终没能唱出他想要的“深情”。 不过他毕竟是经验丰富,得知少年竟从未恋爱过,立刻换了一种方式引导。 “尝试想想喜欢过却得不到的东西呢?” 周染垂目思索,只回应沉默。 “哎,现在还有年轻人这么缺乏情感体验的吗?”真是伤脑筋,他大手一挥,翻过曲谱,“那我们先练习主歌转副歌的部分好了。”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教室后面专注聆听的季容,时间从琴与歌的罅隙中慢慢淌过。 周染绑好安全带乖乖坐在后座,装作不经意的望着窗外后退的街景发呆,实则竖起耳朵将季容劝说老师与盛世合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提出送老师回家不过是方便她在主场做说客,利用狭小的空间给老师些许紧迫感,谈论枯燥合同细节时强行利用地理优势留住心不在焉的听众。 她一如往常逻辑清晰,言辞诚恳到令人下意识说不出拒绝的话,直想要应承她的提议。 可或许是周染的错觉,他竟觉此刻的她声音比平日多添几分婉转低回,极具蛊惑性,连眼尾拉长的线条都似细钩形状。 老师始终没有开口,没有立刻答应合作却也没有立刻回绝,只带走了她事先备在车里的合同。 季容的眼神从后视镜里对上周染,要他挪到副驾的位置。 “今天你学的那首歌,是为了周末举办的游戏展会学的。”她熟练地打方向盘倒车,轻描淡写的解释突然加两节声乐课给他的原因,“游戏下周正式在全网上线,是沉浸式剧情类游戏,题材很新颖,厂商花了很多心思宣传,包括本周的游戏主播试玩预热。你需要做的就是每天直播的时候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玩这款游戏,不用提前准备,他们更希望你呈现最真实的反应。” 他点头表示明白。 “我看了最近你的日程,减去直播也不剩几个钟头给你睡觉,几个地方来回跑实在是浪费时间,暂时先住在我家里吧。” 车载的沉香木散发安定人心的气味,周染对她的安排从来没有异议。 没听到他的回音,季容便知他不会反对。 忽地,他心神一动,不由得去追嗅空气中那缕若有似无的橙花气息。 之前从不曾在季容身上闻过的味道。 “怎么啦?新换的香薰味道很奇怪吗?”她注意到他的动作,好奇地发问。 “嗯...我闻到了橙花的气息...”他如实说出自己的发现。 “橙花?”重复这个名词的一刹那她便意识到它的来源,不自觉地捏了捏耳垂,“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季容只当他采信自己拙劣的遮掩。 “最近我要参加的活动是不是变多了?”他记得刚才瞥见她的工作日程里添加了两个需要在本周内完成录制的定制视频。 “是呀,”她停车熄火,周染才惊觉他们已经回到公寓的停车场,“不过本周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游戏的宣传活动了,周末有好几个其他平台的人气主播和你一样受邀到现场做特邀嘉宾,但唱主题曲的待遇是我特别为你争取的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季容私心想着不该这么早就让周染活跃在直播间以外的地方,却也不得不承认本次游戏展会将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数量可观的游戏迷与直播观众一定有重合,如果周染本次线下的表现不错,说不定能在现场吸收一波新粉,对直播的数据也有增益。 停车场的光线不算明亮,他却清晰地望见杏眼里满是闪闪的期待,便暂时放下心底与橙花香气交织缠绕的失落。 “我会努力的!” 天知道季容用了多少自制力才忍住要伸手去揉揉他的头。
蝶变 脚边几个空空的外卖牛皮纸袋挨挨挤挤。 “向律师在里面?”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想找的人,他冷冷地挑眉,转向经纪部唯一一个大门紧闭的独立办公室。 “总监在会议室约谈新人主播,向律师刚刚去了人资部。”离他最近的助理被他紧绷的表情煞到,怯怯地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生怕自己哪里不小心就触到霉头。 “以前审合同不都趾高气昂的让助理穿城送纸质版到他办公室?现在这么有空天天往我们这里跑?” 顾盛非委实是觉得向秦最近出现在盛世的频率太高。 九点半准时和外送的咖啡一起到公司,午餐时间雷打不动地上食堂蹭季容的饭卡,跟经纪部的小助理们有说有笑,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自问开给他的薪水没有高到让一位律所合伙人抛下自家业务常驻顾问单位的地步。 但要说他假公济私的话,确实也没见他同季容的互动有什么不妥,仿佛两人交谈时刻意压低声音仅仅是怕打扰到专注工作的其他同事。 明明没有越界的举动,单是因为交谈自然靠近,两人身边就像建立起无形的缓冲地带,将闲杂人等隔绝在外。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一目十行地批阅其他几个部门的日报,顾盛非抽出季容提交的工作报告,哗哗翻到涉及法律顾问的部分,头也不抬的向孟遥求证:“经纪部有这么多合同需要看?” “季总监确实提交了几份新合约的需求,不过总办还没批,”孟遥将她的分身乏术看在眼里,斟酌着回复的语句,“季总监这几天在推进公会的组建进度,应该有很多细节需要跟向律师确认。” “不对,他从周一就开始往这边跑,”顾盛非对孟遥的解释充耳不闻,直觉其中必有猫腻,开启碎碎念模式,“他们肯定不对劲。” “都在你眼皮底下干活儿,能有哪里不对劲,”孟遥拿出消息不断更新的工作群界面给他看,“刚刚又签了两个新主播。”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几天周染上课还是她亲自接送?”他想到那个白皙纤弱的少年,眉心不受控制地拧紧。 “或许她还没想过能问你要一辆保姆车配司机。”孟遥推了推眼镜,“毕竟你连直播场地都让她问政府要。” “这哪儿能一样,”他合上文件夹,表情无害而认真,“地方政府扶植新兴产业,我们响应了政府的号召,受到政策的优待是应该的,配合政府打造良好的营商环境嘛。” 这两天她急匆匆地联系小主播面谈签约的原因就在这儿了。 上次吹风会后,她不抱希望地提交了新区产业园的场地租用补助申请,虽如她意料未被通过,但驳回申请的韩姓科员却在电话中客气地通知她“最好是亲自来带走材料”。 “季小姐是吧?”她到达指定的楼层,远远地看见走廊上一个拿着文件袋的年轻男子向她行来。 “您好,我是季容。”她坦然地接受他打量的目光。 “你们公司申请书写得不错,不愧是传媒出身。”他没有立刻将文件袋交还,闲话家常般评论手里的材料,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地向她透露驳回原因,“盛世的宣发资源够多,但和咱们项目相关度不够高,整体的规划也不够明确。” 她受教的点头,心底却不由得猜测他的用意。 “你就好比说啊,咱们这个园区的场地是四百平方起租,你们在申请用途写着直播基地,那公司的签约主播是不是得达到一定的数量和规模呢?” 他点到即止,将文件夹还给季容便转身离去。 申请资料原封不动地躺在袋子里,批复页上多了一个鲜红的“驳回”印章。 季容有些意外他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实权部门个个都是人精,如无必要绝不多嘴,即便是预先打点过,这样的“悉心提点”已经是“非亲非故”的工作人员能透露的极限。 可她确定自己在今天以前从未同他说上过话。 难道是顾盛非那边托了关系? 按下疑惑不表,季容通知助理们拟定邀请,安排有签约意向的主播线下或远程面谈。 不同于周染的经纪合约,季容同每个新人的合约都需耗费大量的时间来议定细节。 多亏前两天琐碎到磨人的漫长谈判,今天她吸取经验,仅花了一个上午便快速定下两名新人,她将桌面的材料拢近,盘算着将改合同的事都交给向秦。 起身的刹那大脑不住地传来晕眩感,她只得用双手勉强撑住桌面来保持平衡。 “你怎么了?”刚从人资部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向秦没多想便冲过去一把扶住她的肩膀,自然地将人带入怀中,细细察看她的脸色。 “没事,”她勉力驱散没顶的黑霾,缓缓抬眼,瞳孔渐渐聚焦于他眸中沉沉的忧虑,竟绽开了笑颜,“向律师不会是第一次见到同事低血糖吧?” 同事?这女人可真是 向秦看她还有力气打趣自己,便松手退回安全距离。 “?”他挑眉看向她递出的饭卡和会议记录。 “下午是周染的声乐课,我得过去看看他练得怎么样了,今天需要改动的部分都已经标注,按前几次那样改就好。” “你都快晕倒了,吃了饭再走。” 他不容分说地将她押去食堂。 《蝶变》的主创团队七年磨一剑,以民国时代为背景,着眼于大动荡时代里一个小人物因人生分岔路口上的不同选择而陷入命运飘摇不定境地的沉浸式冒险游戏。 游戏的呈现没有采用业内传统的动画建模方式,而是使用了大量的实地布景及真人角色扮演的画面搭配游戏界面。 上线初期邀请各大直播平台的人气主播在热门时段试玩游戏,不仅选了周染这样的单机游戏区头部主播,还选了好些热门网游的职业选手及顶级流量主播,如此投放方式,以最大的曝光量换热度和流量,以期获得最高的转化率,可见制作方的信心与野心。 线上如此投入,线下的宣发资源只多不少。 游戏展上不仅有受邀参展的传统媒体,还会有数不清的着名自媒体出席。 甫一打听清楚整个宣传流程,她便极力推荐用真人演唱来代替原本的vcr播放环节。 厂商乐得利用周染的名气,自也不计较暂时让舞台的追光灯都聚焦于少年的身体。 自从上次发现加课的少年郎唱歌时竟无法投入感情,今天课上他便格外关注周染那边,粗粗听来依旧是毫无进展。 他简单地同周染提了几句表演时的姿态要求,便让他对着摄像头自主发挥,想着先看看有什么致命硬伤亟待纠正,以便对症下药。 却没想到他的肢体语言自然流畅,几乎没有需要特地纠正的坏习惯。 只是这歌声 即便气息相比前几日的演唱更加稳定,老师依旧为周染无法在表演中传达感情耿耿于怀。 心中默念好几遍“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他不得已采用自己曾经最为不屑的方法——跟唱练习。 一字一句地细扣轻重音切换与转音,一节课很快接近尾声。 他替周染录下最后一次演唱发给季容,算是成果验收。 照例在老师下车后想要叫周染坐到副驾驶来,却不知自几时起,倦极的他已坠入酣甜的梦境。 今天他应该很累吧,撇开上午的体育课不提,中午她被向秦耽搁了时间没去接他,想必又是为省钱乘地铁了。 方才老师称赞他比上次进步了许多,想来也不全是纯粹的客套话。 季容没打算叫醒他,只轻手轻脚地开启车厢后排的暖风空调。 周染在她面前不似相仿年纪的男孩那般活泼跳脱,此时系好安全带靠在头枕上沉沉睡去的安详模样,她在某一瞬幻视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身处此刻竟仿似黄粱一梦。 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生育的念头。 与许意结婚前的确如此。 无奈在他身边的日子安稳得像有抵御风暴的能力,哪怕她清楚地知道两人的婚姻立于何地,仍是无法阻止自己变心。 她眼睁睁的瞧着那颗冰凉的心生出憧憬,许意和她的小孩一定漂亮又聪明。 他们许诺会赋予它作为父母的最好的爱意。 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她在融融暖风里原谅了软弱的自己。 “周染?”她的声音由远及近。 “嗯?”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却在听见她声音的刹那将梦全数忘记。 “我们到家啦!走吧!” 不知是初醒的睡眼迷蒙,还是地下车库的灯光黯淡闪烁,他总觉得刚刚眼前有一瞬而过的碎裂星河。 —————————————————— 追-更:w (woo18 uip)
叶雪 “许秘书长,对游戏有兴趣的话不妨一起转转,感受一下新生代力量。” 短暂的开幕式结束后,区委书记邀请许意一同四处逛逛。 像他们这样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自然不是游戏展的主流,许意一面走着,一面打量着身旁来来往往的参会者,有携带长枪短炮各类摄影设备的自媒体,亦不乏穿着奇装异服扮演各种游戏角色的少年少女。 真如刚刚那位区委书记所说,满眼都是蓬勃的生命力。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竟能在这里碰见季容。 她站在某个展区舞台的候场区,正同身旁的少年说着什么,语速不快,笑容放松,远远看去真是光彩照人。 他驻足,舞台上主持人甜美的声音通过音响扩散至会场的每一个角落,他却觉得那声音遥远无比,满眼只见她一人。 一眼万年。 少年上台后,她快步进入观众区,举起手机专心录像。 前奏响起,纤细少年一袭白色衬衫配淡色牛仔裤,光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便足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许多脚步为他停驻。 一曲终了,虽不比原唱情感倾泻无余,却也是经过训练的可圈可点。 不知道这个视频发出来能圈多少路人粉。 满意地将录像发给助理,季容正准备往候场区去,却撞上一个西装笔挺的人。 “你来干什么?”她意外地挑眉。 “来给周染小朋友捧个人场。”他没个正型。 “我得送他回去直播了。” “那我蹭你的车回去。” 活动流程还在继续,主持人的甜美声音此刻显得有些多余,两人为听清对方的话,靠得比刚刚又更近了一些。 许意远远地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甚是熟稔地交谈着,一边说话一边默契十足地挤出人群,朝着候场区走去。 虽说两人是一前一后,也没有任何亲密举动,但许意就是觉得,两人关系早就不像面上这般单纯。 说不清是场馆人多导致空气流通性太差还是为何,他竟像那晚看见季容依偎在向秦怀里一样,胸闷气短得难受。 即便理智提醒他两人离婚已经有段时间,即便清楚认识到两人离婚后已经互不相干,许意一时间却难以接受她能如此迅速地找到下一个目标。 这个人甚至是,他曾经亲自介绍给她认识的向秦。 周染今天的工作不只是在游戏的首发展会上演唱主题曲,还有回到直播间后的游戏试玩直播。上次的一小时试玩只是浅尝即止,今天的任务是探索更多的故事线,针对游戏可玩性做宣传。 因着这个游戏的关系,他的直播间被官方推流到第一,有许多观望的游戏粉都涌进他的直播间云通关,一时间观众数据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几位房管卖力地宣传起周染的直播间,分管直播间的助理更是推出抽奖活动期望转化游戏粉。 而主角周染却有点不在状态。 他还穿着上午的白衬衫,头发也是发胶定型后的造型。他不会忘记今早季容见到他时一闪而过的惊艳表情。 她没有躲闪他的探究眼神,张了张口,却对他的妆造不置一词,只陪他漫无边际地聊了聊天,试图缓解他即将上台的紧张情绪。 下台后,他迫不及待地想听她评价这次表演,却发现她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向秦,两人并不交谈,却又像是默契到不必交谈的模样。 车载广播一路播放着梁静茹的温软情歌,他沉默地坐在后排。 她没有下车,似乎是要同向秦去别的什么地方。 周末,两个不需要加班的同事待在一起,难道是去约会吗? 他甩了甩头,提醒自己不要过多关注她的私生活,好好直播、乖乖配合她的工作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 承受着身后蛮力的冲撞,季容几乎要跪不住向前趴去,而他却禁锢她的双手不让她如愿。 早先看到许意也在人群中时,他就打定主意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将人从另一端带走,不让她和许意碰面。 至于这么做的缘由嘛…他也没太想清楚。 但就是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一想到季容爱许意可以爱到放任他去别人身边,一想到她离开许意后就这般自暴自弃,虽然目前看来是他从中受益,但心脏仍然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她还爱着许意吗? 若是许意对她伸出手,她会欣然回头吗? 他讨厌猜心,更讨厌似乎已经对身下女子动情的自己。 如果不是和她约法三章,说不定他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她身边,不许她的眼神为别人而流连,不许她的注意力被别的男人分走。 所有的酸涩都变成不由分说的暴戾,他的欲望狠狠地贯穿了她,要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呜…不要这么深…向秦,不要…”她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狠劲,只娇娇求饶,盼他怜惜。 不要向秦,难道要许意吗? “不要这么深?还是不要这么爽?” 他刻意曲解她的意思,双手摸到泥泞处,找到那颗珍珠,变着花样揉弄它,配合力度不减的冲刺,将季容送上一波小高潮。 “向秦,向秦…不要摸那里,不要…哦!”她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黑甜的浪潮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似要将她吞进无边的黑暗里,花蕊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紧紧吸住他的欲根,他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进攻一次强过一次。 他将她翻过身来,她才发现他眼神阴鸷,“你今天…怎么了?” 在他的强势攻击下,她的字句很快破碎难圆,“对我…温柔一…点……好吗?” 向秦锁定她的眼神,确认她眼里的星星点点都是自己的倒影,终于在她唇边落下温柔的吻,“叫我的名字,嗯?” “向…唔…”她辅一开口便被他堵住了嘴,身下是更强劲的一轮冲刺,滚烫的肉棒搅动温软的花心,她再次感受到烟花在眼前炸开的快感,眼角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主动 他不仅看到了季容在生活号上发出的新家一隅,还看到了她工作号里贴出的今早那个少年的照片,当然还有向秦贡献的两个赞。 向秦的朋友圈里除了转发律所的公众号贴文没有别的内容,自然也没有季容的点赞或评论。 屏幕很快便滑到“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他们关系普通或不普通又如何,他早已失去干涉的权力。 却没办法不去猜测两人进展到何种地步。 “明天一起去看画展好吗?”来自沉梦溪。 “抱歉,明天要加班。”心绪烦乱的他不假思索地找了一个理由搪塞她。 消息发出后,她的对话框便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很快传来回复:“好吧。那明天有空一起吃晚饭吗?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日料店,我很想去试试。” 他盯着这条消息,久久没有回信。 即便理智告诉他不要再次拒绝她的邀约,他却如何也生不出赴约的兴致。 上次因着季容出现在家门口而不得不向沉梦溪摊牌自己有过一段婚姻后,两人还没有见过面。 他以为那天她的沉默已经是最后的答案。 两人默契的好几天都不曾联系。 但她能再次主动约自己,是不是说明她决定不介意这段过往,愿意和他继续下去。 许意惊讶地发现自己想象不出两人之后会如何。 一起吃饭散步看电影看话剧听演唱会,两人的约会花样繁多,他却每每生出奇异的不真实感——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和一位女士恋爱,哪怕曾经和季容有过一段婚姻。 季容从不对他要求什么,两人最合拍的地方就是在床上。 他有些挫败地叹息,怎么又想到她了。 但转念一想,依着季容的性子,她和向秦充其量也只能成为炮友而已。 他不会谈恋爱,难道她就会么? 许意想到这儿,后槽牙隐隐传来酸意。 这会儿倒是将她曾经教弟弟恋爱的事抛之脑后了。 “好,明晚七点我去接你。” 周染再见到季容已是傍晚,她换好了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捧着平板窝在沙发上,透出几分恬静的气息。 见周染从房间出来,她找到助理上传好的视频页面,兴奋地指出数据喜人。 “今天早上表现得很不错,以后我们可以尝试增加你唱歌的栏目,声乐课保持一周两次可以吗?”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季容又想起了什么:“最近都没去探望你妈妈吧?明天要不要停播去医院一趟?” “明天早点去就行,在直播之前赶回来。”他想了想,补充道:“最近《蝶变》找了许多主播试玩游戏,明天不播会落后进度,可能会失去一批观众。” 季容看着表情认真的周染,突然有点心疼他的懂事,“那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过去。” 他应下,拿着水杯朝房间走去。 刚刚倒水的时候,他再叁确认过,季容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 是上次他闻到的,微弱的橙花香气。 她对少年的心思全然不知,兀自看着平板出神。 今天的向秦表现得着实有些越界了。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出现在展会上的理由。 她找不到他一大早跑来展会找她的合理解释。 就算是想睡她,完全可以和她约定一个时间,没有亲自上门的必要。 他对她的关注已经超乎她的掌控。 若是这样的事情多几次,周染再傻也能察觉到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这就是破例吃窝边草的坏处,季容蹙眉。 不由得开始想念曾经表现完美的许意。 从不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不问不该过问的事情,两人只在床上如胶似漆。若是在别的地方相遇,只会心照不宣地扮演着熟悉的陌生人。 她决定提前结束向秦的见习生涯。 “你越界了。” “见习不合格。” “我们到此为止吧。” 向秦收到这叁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去见许意的路上。 他确实不满足于只做季容的炮友,他想要追求她,想成为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做她的下一任老公也是一个不错的规划。 “她同意了吗?”许意笃定得像是看过季容发给自己的拒绝短信。 但他不能在气势上被压倒,只嘴硬到:“我追求她是我的事,今天找你是为了跟你了解一下她的喜好。” 顺便像雄性动物一样宣告自己的领地般向她的前夫发布公告。 “她不喜欢你这样的。”许意喝下一口曼哈顿,悠悠开口。 “难道她喜欢你这样的?”向秦立刻反呛回去,“离婚可是她提的。” 许意怔怔,她喜欢什么样的… 至少是在床上能满足她的,至于别的方面… 许意惊觉自己从未了解过她。 叁年婚姻,他从来只肆意享受她提供的一切,却忘记过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另一半。 他以为两人的融洽关系会持续很久很久,却不想沉梦溪一回国,她便闻风退出这段婚姻,将许太太的位置拱手让人。 “或许她也不喜欢我这样的。”他自嘲地喝下剩余的酒,杯中只剩未融化的冰球,“你找我,只能说明你离目标还很远很远。” 向秦无法否认他的精准判断。 “不过据我对她的了解,倒是可以告诉你她不喜欢什么样的,”他招来酒保买单,准备结束这场让他不快中带着莫名快意的对话,“她不喜欢谁接近她。” “什么意思?”向秦不想太早放他走,“你不会想说当初是她主动追求你的吧?” 他清楚许意的性子,自然知道曾经的许意对追求者都没有好脸色。 许意挑眉,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你不知道么?她喜欢自己主动。” —————————————————— 季容:是倒是是
好龙 “现在还不到接广告的时机,”季容合上报告,缓声道:“周染还小,个人特色也还没有定型。” “你不能只在他身上花钱而不指望他赚钱。”他的口气不容置辩,“而且你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太多了,别忘了其他的签约主播也需要职业规划,你的报告里好像看不到关于他们的计划。” 季容语塞,前一阵子为新区产业园租用事宜签了好些小主播,签约完便忙着写补助申请,确实疏忽了他们。 “我认可你对周染的栽培方案,但公司不止签了他一个人,别让我觉得你公私不分。”顾盛非往后靠坐,双腿交迭,补充道:“该接的广告不要推。你是设计部出来的,我相信你可以为周染量身定做出适合他的风格,不要举棋不定。” 即便腹诽,也不得不承认顾盛非眼光毒辣。 她讨厌这种一个巴掌加一个甜枣后心生佩服的感觉。 回到经纪部,顾不上出现在这里的向秦,季容示意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 各主播风格需要做汇报视频总结。 大主播人数不多,但需要专人做房管跟播,待遇照周染的直播间来。 小主播比大主播更需要工会给资源扶持,然后根据直播数据做转化。 分配好工作,季容把同是设计部出身的组长留下,讨论周染最近收到的品牌推广意向,看看有没有哪些是可以接下后与设计部合作的,若有,倒是一举两得。 产业园的场地迟迟批不下来,着实磨人,季容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厚着脸皮给许意发去信息。 “最近忙吗?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个饭,我有一份申请不知道该怎么写。” 上次那位韩姓科员提点了她几句,但再次提交的材料久无下文,如石沉大海。 如果是许意来写,或许能够通过。 通过了申请,经纪部上下的工作都会顺畅很多。 “不忙,”许意默想了一遍今天的行程,“可以晚饭。” “那就七点到镜海轩吧,我订好了包间。” “看到什么这么开心。”向秦看组长离开后,敲门进了会议室。 季容敛了笑意,换上公事公办的表情看向来人。 “今天在这边有工作吗?” “顾总通知我过来审周染的合同。”他耸肩,不在意她的态度转变,只觉得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喏。”她将刚刚挑出来的两份合同递给他,同他交代要附加的条件,“电子版我待会儿发你邮箱。” 顾盛非还真是雷厉风行,一点缓冲的机会都不给她。 他粗粗浏览合同,在空白处增添笔记。 “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没空。”她收拾桌上的资料,起身准备离开。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向秦挡住她的去路。 “我以为我们没什么可讲的了。”男欢女爱,不合则散,她以为这是两人的共识。 “一审判决下来,被告不服,也还可以提起上诉的不是吗?”不想向秦是一点也不上道。 “晚点我联系你。”她绕开向秦,径直走出会议室。 许意准时到了,服务生将他引至二楼包间。 今天季容身着休闲西装,显得很是干练。 两人许久不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生疏之气。 干脆省略寒暄,季容将申请的事简单说了下,许意皱眉:“你们一个广告公司,怎么揽上了这种业务?” “别提了,”季容叹气,不自觉地向他吐露从未示人的脆弱,“我们换了地区总监,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被调到新部门,快被折磨死了。” “你的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申请可以帮你写,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过。”他翻看她带来的材料,突然看到法律顾问处有向秦的签名。 季容还来不及道谢,就听他幽幽发问。 “向秦现在是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 “是的,这对申请有什么影响吗?”她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没什么影响,只是…”追求同事?向秦还真是没品。 “只是什么?”季容一头雾水。 “我对他的职业道德有了新的认识。”突然想通之前他撞见两人在一起,说不定都是在讨论公事而已。 以他对季容的了解,她一定不会自找麻烦和身边的人纠缠不清。 “什么?”季容无法解读他志得意满的表情。 “他说,他要追求你。”许意轻呷一口大红袍,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嗯?”季容在心里暗骂向秦真能找事,面上却乖觉无辜,“他和你说了什么?” 许意自然不会提起两人上次的龃龉,只意有所指道:“你应该…不会吃窝边草吧?” 不,她吃了。 不仅如此,她还吃了两次。 想起两人的孟浪,她自觉理亏,扯开话题,“先别说他了,你应该快结婚了吧?” 在季容的认知里,许意是一定会娶沉梦溪的,他们会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许意没有立刻回答,这是他们少有的、直接谈起沉梦溪的时刻。 “拜托,那可是你的女神沉梦溪,你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季容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笃定地给出肯定的答复,还在漫无边际地猜测他的想法:“难道是怕说出来伤害我的感情?” 许意只定定地盯着她绞尽脑汁的模样,忽然有些想念她曾是自己妻子的过往。 见他沉默,她只好补充道:“告诉我也没关系呀,我们之间又没有爱情,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现在拆伙也是为了双方的幸福,所以我们才能和平分手继续做朋友啊。” 她纠结于许意的沉默,“该不会…只有我单方面把你当做朋友吧?” 他仍不开口,眼里是化不开的墨色。 “好吧好吧,也许我应该接受我在你眼里只是前妻的这个事实。”她挫败,眼里却依然有真诚,“可是许意,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拥有幸福。” 为什么不是你亲自给我?许意问不出口。 他想,他们都高估了曾经的许意有多爱沉梦溪。 现在的沉梦溪,就像他叶公好龙的一个梦。 “许意,我们会结婚的,对吗?”梦里,她靠在他的臂弯。 他的沉默加剧了对方的不安,也让惶恐的自己惊醒。 原来他对沉梦溪的爱,早就在三年的婚姻里消失殆尽。 他以为的真爱,只是不敌细碎流年的一串泡影。
心动 想到季容发来的消息,向秦少不了暗笑自己鬼迷心窍。 要说游戏花丛,曾经的向秦可算是个中高手。 风光回校的知名校友、成熟开放的温柔学姐、青涩稚嫩的师门同级,环肥燕瘦有之,棋逢对手有之;偶有意犹未尽之时,两人也只是礼貌地约会下一场。 但毕竟是从一开始便认定的露水情缘,天亮后撇清干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彼时他对这些潜规则可是游刃有余,但不知为什么,碰上季容,他就舍不得放手了。 是她的滋味太好,一尝再尝,就令人生出隐秘的,想要私藏的念头。 见过她爱别人的模样,就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也能被这份爱意包围,该是何等幸福的模样。 总之要按照季容的意愿停掉两人的私下接触,是向秦绝对无法接受的。 “喝点什么?”他们约在上次见面的酒吧。 “莫吉托就好,麻烦做无酒精版。谢谢。”季容将一侧头发捋到耳后,耳环吊坠摇动不停。 “我和她一样。”向秦将酒单交回给服务生。 两人默契地沉默了一瞬。 “说吧…” “我…” 默契地同时开口,又默契地等对方再开口。 四目相对,却没人再开口了。 “两位的莫吉托。”服务生打破了僵持。 “我先说吧,”季容拿出向秦曾经的话堵他:“你说过我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 “是的,这是我们的约定。”向秦顿了顿,“是我变心了,我不想只做你的床伴。” 季容不说话,向秦索性自顾自地继续表明心意:“过去这段时间我确实没有做到承诺过的公私分明,但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想分享你的每一个时刻,想成为你可以依靠的肩膀,成为你的另一半。” 她没有立刻给出回应,向秦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手心出汗。 虽然许意提前讲过向秦会表白,但季容没想过他会这般莽撞地直球。 “你是一个很好的同事,和你一起工作十分愉快,”季容吞下口水,谨慎地遣词造句,“我们在那方面确实合拍,但除此之外,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 “那我们可以先交往试试。”向秦假装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不,向秦,”季容试图打消他的天真念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并不想和谁建立稳定的恋爱关系。” “为什么?难道你还爱着许意?”向秦脱口而出。 糟糕,怎么又在她面前提起他。 季容倒是不在意他的失言,只在大脑里飞速地盘算哪个借口听起来更难以被拒绝。 “和许意无关,”她最终选择了实话,“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恋爱了。你知道经纪部的工作量,和谁恋爱都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听她真诚的剖白,向秦退后半步,“那我们可以继续做床伴吗?” 起码能比任何人都更近距离地,留在她的身边。 “我不想浪费你的感情。”季容几乎招架不住他的执拗。 “我愿意。”他握上她的手,眼神坚定,“只要我愿意,就不算浪费。” 她垂眸定定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见她不语,向秦继续:“我明白你的担忧,我保证,从此以后在工作场合,如非必要,不近你身。但作为交换,请你不要拒绝我的关心。” “为什么?”季容快要被他打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云淡风轻地笑着,“或许是你太好,我不想放手。” 又或许那天在酒吧相遇,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她走去时,就注定他要沦陷。 他想起来许久以前季容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爱过一个人,你就会希望他得到最好的,哪怕给的那个人不是你。 但他比季容勇敢,所以当他想爱什么人时,不仅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还希望给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来日方长,他想。 怎么又来了酒店。 明明两人都没喝酒。 季容听着淋浴间的水声,有些出神。 想着方才向秦说的那些话,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现在的她,哪里能回应对等的爱意呢? 只要等他耐心耗尽,两人自然可以回到各自原本的位置。 不是她生性凉薄,只是她无法相信没有缘由的爱意。 “要一起洗吗?”他从淋浴间伸出头,邀请季容。 季容很快脱下休闲西装挂好,款款向水声处走去。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肩宽腰窄的倒三角身材,淋浴头喷薄而出的水滴洒在他清晰的肌块,水珠滑落,勾勒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曲线。 季容伸手描摹他的胸肌,指尖向下游走,腹肌旁人鱼线流畅向下,指引它去森林深处。 他将沐浴露涂抹在掌心,自她肩头向胸前,一寸一寸地打圈,到那对朱果时,他变为指尖搓弄揉捏,听她浅浅喘息才罢休。 热气氤氲,两人对上眼神,慢慢地向对方靠近,嘴唇轻轻贴住彼此的柔软。 不知是谁先伸出柔软灵活的舌游走于两人齿间,暧昧旖旎地探索每个角落,纠缠的舌渐渐分开,两人各自吞食香甜的涎液。 他的欲龙已然蓄势待发。 她的柔荑软软划过欲根顶端,听他倒抽一口气,她蹲下身去,张嘴包裹住尺寸惊人的怪物,如愿听见他的喘息,她快速吞吐起来,配合双手的动作安慰躁动的欲望,身下涌出的花蜜诉说着空虚。 向秦却不愿只他一人沉溺其间,将面前的人拎起,调转身子让她撑在墙壁上,从后面狠狠地进入了她。 “哦…”空虚被庞然大物骤然填满,腿间软肉满足地颤抖,她发出快慰的叹息。 他掐着她的腰,不断变换戳刺角度,狠狠搅动花心,以期听到她甜腻的叫声。 季容被身后人冲撞得几乎站不稳,忘情的娇吟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的双手向前向下深入,捉摸藏在草丛中的珍珠,在她耳边道:“这里也需要洗洗吗?” 不等她回应,大手已经变着法子刺激那颗珍珠,轻拢慢捻抹复挑,嘈嘈切切错杂弹,直叫那蜜穴又吐出一泡黏腻的爱液。 他将她的身子微微拉回,去亲吻娇吟不断的红唇,“今晚不要回家了,好吗?” 害怕听到拒绝的话,他干脆堵住她欲语的嘴,加快身下的冲刺。 “唔…”季容想挣脱他的桎梏,不料扭动的身子为他增添了更多兴味,一来二去,欲龙进得更深,直捣脆弱的花心,花穴反射性地收紧,却只是将他吸得更舒服罢了。 “好容容,轻点夹,我要射了…哦…啊…”向秦粗喘着做最后的冲刺,乖乖投降缴械。
表白 浓浓的橙花香气弥漫其间。 季容取下发绳,及腰的波浪长发披散而下,衬出不盈一握的腰身。 “去床上?”向秦揽住她的肩头。 要命,他怎么又好了。 却不想他上床后径直找了个舒服的坐姿,双腿张开,巨物怒挺,活色生香在无声地邀请她。 季容爬上床,近距离观察这个带给她快乐的庞然大物。 狰狞的青筋爬满柱身,顶端因为勃起而显出深红色。 好丑。 不过她仍是伸出小舌,自下而上地舔舐它,舌尖在敏感的系带处来回滑动,直到听到男人的喘息才继续向上。 向秦险些直接在她的吞吐中交待出去。 “你不想射进我的嘴里吗?”她还嫌不够似的,舌头重重地在马眼打圈。 季容款摆腰肢,洞口在欲龙顶端来回画圈,轻轻含住,却迟迟没有吃下它。 蜜穴里流出的汨汨爱液顺流而下,欲根变得湿滑黏腻,因为兴奋而轻微抖动着。 “你喜欢这样吗?”她抬眼看他,媚眼如丝,活像聊斋里勾魂的妖精。 “你喜欢就好。”向秦放弃主动权,双手在脑后交迭。 话音刚落,季容便重重地坐了下去,双手撑在他的胸肌上,富有节奏地上下吞吐巨物。 女上位方便向秦更清楚地看见她如何吞下自己,红色花蕊依依不舍,紧紧的包裹感让他仿若置身天堂。 他抓住她下落的档口向上顶胯,掐着她的腰不让躲,只听她的娇吟再增加一个八度。 她显然爱极了被这般对待,每每坐下都要来回碾磨一番,一张小嘴吸得他后腰酥麻。 胸前的蓓蕾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她便收回双手,捧着满溢的乳肉继续在他身上造浪。 真是女妖精。 向秦爱极了她仰头闭眼享受的荡妇样。 他伸出左手去抠弄隐藏在蚌壳中的珍珠,只是简单地上下拨弄,便听她随着节奏发出甜腻的呻吟。 向秦看够了风景,起身抱着她转了半圈,换成男上女下的姿势。 “不玩了?”季容将双手圈在他的脖颈后,双腿自动环上他的腰。 他大开大合地进入她,一双大手毫无怜惜地搓弄她的椒乳,在她身上制造出双重快感。 汗珠从他的额旁滑落,滴在季容肩头。 她坏心眼地凑近他的耳朵,断续说道:“说真的…你不想试试…射我嘴里么?” 他被这句话刺激到,不顾包裹着自己的软肉温柔缠绵,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精关失守,他拔出来射到了季容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伸舌头将已经绵软的巨物舔了一圈。 “喜欢吗?” 向秦受不了她这般魅惑表情,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今晚别走了,嗯?” “我怕你打呼。”她拒绝得利落。 “本人睡觉不打呼不磨牙,三十一年品质保证。”他伸出三根手指。 “明早要送周染去学校。”说话间,她已经穿好外套。 “这么亲力亲为,你都没想过请一个专门的助理来料理周染的事吗?”向秦说得认真,同她分析利害关系:“或者把这些事交给你现在的某个助理,这样能节省你很多时间。” 她不是没想过,但说是惯性也好,惰性也罢,她不放心将周染的事交给别人。 “谢谢你的建议,但这是我的工作。”她不欲多言,穿好高跟鞋准备离开。 “那你奖励我一个亲亲。”向秦厚颜无耻地凑了上去。 她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的唇,头也不回地拎包向外走去。 真敷衍啊。 拔吊无情的坏女人。 周染收到了校文体部的邀请,说是有同学推荐他参加校宣传短片的拍摄。 负责联系他的同学告诉他这是学校每年都会新拍的普通宣传片,每个人只有几十秒的出镜时间。 季容问他要了大纲和分镜,确认不会商用之后便同意了拍摄。 早晨的境大静谧安详,季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他们有模有样的工作。 “对,很好,就是刚刚那个速度往前走,表情坚定一点。” “最后速度稍微快了点,再来一条。” “很好,我们最后再来一条。” 镜头里的少年看起来有点单薄,但不可否认,唇红齿白的他十分上相。 季容越看越满意。 总算是见缝插针地拍完了短片。 等他上午的课结束后,她还要带周染回公司去拍两支广告。 她找了个咖啡厅看助理们上传的汇报总结视频。 “季容姐?”许星河以为自己眼花了。 “咦?星河?”她愣了一下便笑脸迎人,“你也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他到她对面坐下。 “有点公事,在等人。”她看了看表,“你今天没课吗?” “没有,”他在大脑里飞速寻找能留下来的借口,很快便做出了选择,“季容姐,我…又分手了。” “啊?”季容还记得那个长相明丽可爱的女孩kiki,明明和星河很般配,“为什么?” “因为她有喜欢的人了。” “嗯?是她喜欢上别人了吗?”她还记得初次见面时的烛光晚餐,她以为kiki该是很喜欢许星河的才对。 “是她一直有喜欢的别人。”许星河纠正道,继而装作懵懂的问她,“如果一直喜欢旁的人,应该没办法和我好好交往吧。” “喜欢旁的人…”季容不禁想到许意,虽然他一直爱着沉梦溪,却能在婚姻里扮演好一个完美的丈夫,“倒也不一定啦。嗯…我有一个朋友…他虽然喜欢另外一个女生,但和老婆也过得很幸福。” “那不是脚踏两条船吗?”他心领神会,意有所指,“我和kiki谈过,还是觉得她应该努力追求她喜欢的那个师兄。” “那倒是,”季容深有感触地点头,“不试试看的话,以后会很遗憾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许星河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季容姐,我喜欢你。” ———————————————————— 季容:起猛了,前夫的弟弟表白了 许星河:起猛了,我竟然表白了
桃花 “不论和谁交往,我都做不到心无旁骛。” “我很确定,我喜欢的人是你。” “可我是…你的嫂子。”季容被他的话惊住,怔怔道。 “你们离婚了不是吗?”许星河的墨色眸子擒住她的无措,“他不懂得珍惜你。” “也不能这么说吧…”季容下意识地维护许意,“我们…只是感情不和。” 他讨厌她到现在还对他粉饰太平:“我知道你们离婚是因为他出轨。” “我遇见过他们,好几次。” 季容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季容,我喜欢你,我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爱人,许意给不了你的东西,我可以给。”他说得认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她。 “我从来都只当你是弟弟。”红唇翕动,说出残忍的话。 “我不想当你的弟弟,我想成为你的爱人。” 季容躲开他的炽热眼神,盯着面前的咖啡杯出神。 如果说向秦是因性生爱,那许星河是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向自己表白? 她不会傻到开口问他,只希望能尽快打消他不切实际的愿望。 “星河,或许是过去我和你的相处太没有分寸,”她字斟句酌,“但我真的只把你当做弟弟,从来没有过别的念头。” “就因为我是许意的弟弟,所以连追求你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是的。”她纯净的眸子对上他的偏执,“我们不可能的。” “季容姐?许师兄?”周染赶到咖啡厅,却见季容对面坐了一个人,走近后发现是专业课的助教师兄。 “我等的人到了,我们该走了。”她听到周染的声音,毫无留恋地起身准备离开。 “师兄再见。”他敏锐地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奇怪,却只能顺着季容的话向他道别。 回公司路上,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季容姐认识许师兄吗?” “嗯。”季容心事重重,不欲多言。 但半晌后又反问:“你认识的许师兄,平常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我们一门专业课的助教老师,平常会给我们上习题课,讲课通俗易懂,人也挺幽默的。” “这样啊。” 听上去是一个靠谱的优秀高材生,怎么就在感情的事上犯起了轴。 算了,反正两人平时根本见不到,今天就当没听过他的表白。 季容放下包袱,话锋一转,和周染交代起待会儿要拍的广告:“今天要拍的是我和组长一起帮你挑的两支广告,一支是平面广告,一支是视频广告。都是和我们公司设计部合作出品,参与拍摄的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太紧张。” “季容姐,你也会陪着我吗?”周染毫不掩饰自己的依恋。 “当然。” 周染坐在镜前灯下,乖乖地任造型师摆弄。 她手法娴熟地帮他修眉,留出眉峰的形状,右手快速地在他脸上点点涂涂:“你应该还小吧?十七八岁?” “十七,”季容替他回答,“在念大学。” “十七岁就念大学,”她重新端详手里这张脸,感叹道:“这么小,前途不可限量啊。” 平面广告相对简单,周染镜头感极强,拍得很顺利,很快便完成拍摄。 换造型时,造型师一边帮他卷发,一边忍不住夸他表现好:“说你是第一次拍谁信啊,这么熟练。” 周染腼腆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季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 导演是盛世的签约导演,与季容是老相识,这会儿没急着和周染沟通,倒是问起季容来:“怎么最近开会都没见着你?” “我被调到经纪部了。”她对她挤挤眼睛,“以后拍摄现场见。” “有没有搞错,”她惊讶得控制不住音量,想到这里是盛世的地盘,立刻压低了声音,将她拉到一边,“你是设计部老大,怎么说调走就调走啊。” 周染垂眸,却竖起耳朵关注两人的对话。 “服从公司安排。”季容无奈地耸肩。 “升职加薪总要占一头吧?涨工资没?”导演小小声。 “平级调动,凭什么给涨工资。”季容把她拉回周染身边,“行了,你多关注关注我们周染,第一次拍视频广告,辛苦你调教了。” “那今晚喝酒,我请啊。”她冲周染点头示意,开始了工作。 “你觉得周染怎么样?”季容轻啜一口手中的玛格丽特。 “不错,是个好苗子。”导演端着威士忌,凑近季容,“不升职不加薪,给你丢个烂摊子,还能让你这么任劳任怨地做牛做马,你到底图啥啊?” “哎,你别戳我心窝子了,”她叹气,“顾盛非上任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我还没回过神,人已经开始连轴转了,哪里想得到还有撂挑子不干的选项。” “我还以为你被美色迷了眼呢。”她想起那个远远见过几次的、称得上是帅气的地区总监。 “周染的合同是和我签的,”她又喝一口,“要是我不干了,他就没有盛世的资源了。” “上哪儿找你这么认真负责全心全意的职员啊,”她和她干杯,继续八卦,“你天天对着这么年轻貌美的男孩子,老公不吃醋啊?”她还记得曾经在季容桌上见过的那张合照。 季容不说话。 “出来跟我喝酒,报备了吗?”她们一收工就来了酒吧,她可没见季容用手机发过消息。 “你好,再来一杯长岛冰茶。”季容放下空杯,招来服务生。 “渺渺,”季容轻声道:“我离婚了。” “什么?!”她的声音如同炸开的惊雷,“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了。”她倒是平静,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快一个月了吧。” “怎么会这样?”渺渺关切地看她,却没发现一丝伤感。 “合久必分,缘分到了。”季容转移话题,谈回工作,“往好处想,不离婚我还没那么多精力接受顾总的折腾呢。” “情场失意就转战工作,也行。”渺渺举杯,“庆祝你恢复单身,森林又为你敞开大门了。” 她也举杯,顺着渺渺的话说:“拜托给我好一点的桃花。” “好一点的?你的意思是现有的桃花质量都不行?”她一下子抓住关键点,坏笑着问她。 想到窝边草向秦和今早表白的许星河,季容实在说不出质量还行的违心话。 “别说我了,你和你的男模男友怎么样了。” “你问的是哪一个?”她略微思索,“如果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个,早就分手了。” “你倒是潇洒。”季容举杯,“现在呢?” “现在这个不错,戏剧学院的学生,人帅会来事,把我这颗老心脏捂得暖暖的。” “那多好。” “诶?要不我让他给你介绍几个同学吧?现在的弟弟真的会疼人,包你满意。”渺渺说一出是一出,掏出手机准备叫人。 “不了,我可啃不动嫩草。”她婉言谢绝,起身去卫生间。 “喂?”许星河愣住,电话那头传来的分明是另一个女声。 “你是…?”对面的声音低沉好听,渺渺心想:这个点还给季容打电话,一定不是什么普通朋友。 “你是季容的朋友吗?她喝多了,你来接一下吧。” 渺渺心虚地放下手机,安慰自己说只是想看看季容的烂桃花而已。 “怎么了?”季容回来看她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渺渺大眼睛眨巴眨巴,企图拿到豁免权。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我们来比赛看谁先把对方喝趴吧。”她眼珠子转了转,心生一计。 —————————————————————— 看了一眼时间轴 他们离婚还没超过一个月 我这边已经写了39章 这龟速的剧情发展 找谁说理去
意乱 陡然看到季容的背影,他生出几分退意。 渺渺喝得不少,这会儿正靠在季容怀里说胡话。 “你说说,这世界公平吗?”她闭着眼睛,嘴里却在碎碎念着,“奸佞当道,世风日下。” 季容轻轻拍着怀里人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言细语:“不公平又能怎么样呢?渺渺乖,待会儿男朋友就来接你啊。” 说话间,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走到桌前,轻声唤她:“渺渺?” 见她毫无反应,他向季容礼貌一笑,“我是渺渺的男朋友,来接她回去。” 季容叫醒渺渺,让她认人。 “宝贝!你来接我啦?”她醉眼朦胧,张开手要抱。 少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满地低声道:“酒量差就少喝两杯啦,傻瓜。” “季容。”许星河在她眼前站定。 “星河?”她左手揉了揉太阳穴,歪头看向来人,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我打电话,你朋友说你喝多了。”他局促地解释,但看着眼前毫无醉意的人,他明白是自己被骗了。 “啊,是渺渺。”怪不得突然要和自己拼酒,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星河显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米八几的人愣愣地杵在原地,看起来浑身不自在。 “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她拿包起身,将他带离酒吧。 酒吧外是一个人工湖,湖边种着行柳。 两人沿着湖边缓步走着,季容吹了点风,醉意上涌,有些头疼。 “你教过我的东西,许意一项也做不到,但你还是爱他。” “我和别的女生交往,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你。” “我以为会一直做你的弟弟,但你们离婚了。” “是你说如果有机会就一定要试试,不然会很遗憾。” 他平静地吐露心声,等待季容的审判。 “我们真的…”她自问无法承受他的厚爱,深吸一口气,拒绝的话就要出口。 “我们已经睡过了。”他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 “上次你喝醉了,把我当成了许意。” 季容停下脚步,难以消化这个信息。 “喝醉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会…” “因为我爱你。” “我想得到你。” “哪怕你把我当做许意。” 回忆又涌上心头,他想起那晚尝过的甜,甘之如饴。 “星河,你是你,许意是许意,我不会把你当做谁的替身,”季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开口:“请你忘记上次的事吧。” “我做不到。”他将她压至湖边的栏杆上,俯身亲吻她无措的红唇。 “唔…”她试图挣扎,却怎么也无法挣脱他的钳制,只能任人予取予夺。 他如获至宝地轻吻她的柔软,舌尖强势地挤入齿间去追逐她的香舌,誓要勾起她曾有过的记忆。 任凭季容如何捶打,他只专心攫取甜美的汁液。 “你是喜欢我的,”他孟浪得不像话,“至少你的身体喜欢。” 季容本就头疼,这会儿更是酒意上头,冷笑道:“身体喜欢又如何?心里没你。” “难道你会和不喜欢的人上床吗?” “你说过,上次是我喝醉了。”季容避重就轻。 “喝醉了还能那么热情地回应我?” “你也说了,我把你当成许意了。” “只要你想,你可以一直把我当做许意。” “你就这么非我不可吗?” “要不你和我试试,万一我不是非你不可呢?”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衬衫,双手熟练地松开内衣的搭扣,炽热的目光落到光洁的肌肤上。 炙热的吻追上逃避的唇,大手覆上胸前绵软的乳肉,粗暴地换着角度揉捏打圈。 他加深了这个吻,将她压到镜边,火热的身子贴上她的,巨物隔着衣料贴上穴口。 情动的热潮濡湿了腿间少得可怜的蕾丝布料,徒劳的扭动只为他更添几分乐趣,他坏心眼地顶弄那里,上下摩擦着讨好她。 “喜欢么?”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撩拨。 “不喜欢。”她不顾下身传来的愉悦信号,兀自嘴硬着。 “呵,”他撩高她的半裙,自己伸手检查,“湿透了。” 牙齿扣上耳垂,轻轻撕咬,“你明明就很喜欢。” 手指还在腿间作乱,黏滑的花液热情地欢迎着外来者。 “哦…”他的两根手指画着圈,探进洞口,得来她毫无防备的甜腻呻吟。 “想要更粗更大的东西进去吗?”耳边传来恶劣的诱哄。 “不要…”她不欲为他增添额外的乐趣。 “那就换别的。”他蹲下身去,将脸埋入裙下,柔软的舌贴上湿热的花瓣,肆意舔弄。 透明花液像是从拧坏的龙头里往外流出,尽数进了身下人的嘴里。 那是他的舌头,钻进那里了。 季容大脑几乎宕机,全身心地感受着他的唇齿带来的愉悦快感。 “哦…”她不防他轻咬敏感的花瓣,快感像层迭的浪潮向她袭来,“别咬…” 不知他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脱得精光,站起身来,又吻住她。 “想要么?”细密的吻轻点她的唇瓣。 “不要…”她喘息。 “真是嘴硬,”他好不容易挤进去一个头,“嘶,放松,别咬。” 下身传来有节奏的吮吸感,他适应了一会儿,调整角度开始进进出出。 每次撞击都冲着最深处而去,几乎击碎要她的灵魂。 “星河,星河,轻点…”她终于投降,开始呼喊面前人的名字。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他的兴奋更上一层,快速顶胯,浅浅戳刺蜜穴的敏感点。 她被顶弄得软了身子,花瓣包裹不住流出的潺潺淫液,顺着棒身滴落。 他将她抱起,开始最后的冲刺。 “哦…不…”她为稳住身子,双手不得不环住他,身下是堪称恐怖的戳刺深度,甬道不断收紧,像是想要夹断这野蛮的入侵者。 “哦!”他呻吟着射出了几股白浊,卸力将她放下。 “我说过你会喜欢我的。” 香汗淋漓,她猛然睁开双眼,身体还在回味这真实到不似幻梦的春梦,腿间是不可忽视的湿意。 见鬼,她怎么又梦见了许星河。 ———————————————————— 好消息:许星河又吃上肉了 坏消息:又是在梦里 本周加更两章,我出息了!
旧爱 Y????H??????.????m 产业园批了一千平方的场地给盛世做直播基地和影棚。 想到上次两人一起吃饭时尴尬的光景,季容打消了再请他吃一顿饭的念头。 或许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人一样躺在对方的好友列表里。 但谢礼还是不能少的。看圕請至リ首髮棢詀:tng89.om “不愧是你写的申请,已经通过啦。”季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这边有两张话剧票,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 “不请我吃饭么?” “呃,”季容有些懵,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可以呀,你想吃什么?” “锦绣路那家泰餐很久没去过了,就那里吧。” “好。” “晚上有空吗?”向秦的信息跳上手机主界面,“一起去吃个饭?” “约了许意。” “约他做什么?”警惕的雷达嘀嘀作响。 “他帮了个忙,给他送礼。”季容言简意赅。 “那我晚点去接你?” “不了,晚点还要加班写策划。” “我已经一周没见过你了。”他发来一个哭泣猫猫的表情。 “最近真的太忙了。”季容翻看自己的日程,没找到空档,“要不你试试找别人?” 消息刚发出去,向秦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季容就是能感受到他在生气。 “字面意思,”季容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回应他的话,“你有找别人的自由。” “我有找别人的自由?”向秦重复一遍她的话,气急反笑,“那你呢?” “要是你没空,我也有找别人的自由。”她继续火上浇油。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我只想见你。”他不与她争辩,低落的语气像没分到糖果的孩子。 “这样吧,”被他的执拗打败,她想了想,松口道:“要是我今晚能写完策划,我们就明晚见。” “好吧——”他拖长了声音,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锦绣路是境城大学南门外的一条小路,汽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旁边的大路上。 季容到店里的时候,许意已经点好菜了。 泰皇咖喱虾,海鲜冬阴功,飞天空心菜和菠萝炒饭。 全都是季容喜欢吃的。 菜刚端上来,锅气还没有散掉,食物的香气轻飘飘地满溢。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季容入座。 “先吃饭吧。”许意夹了一只咖喱虾到她碗里,“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谢谢。”季容有些受宠若惊,问服务生要了一次性手套剥虾。 干脆把盘里的虾都剥好摆盘。 许意夹了一个剥好的虾仁,浓郁的咖喱汁液唤醒了味觉。 冬阴功汤酸辣可口,许意记得季容每次都会喝下满满一碗汤。 两人一言不发地用餐,末了,默契地分食菠萝炒饭。 许意将盘里的菠萝都拨给了季容。 季容只顾埋头吃饭,对此全然不觉。 “你觉不觉得今天的菠萝炒饭里,菠萝放得有点多?” “因为我把菠萝都给你了。” “呃,你也不必这么谦让吧。” “你喜欢就好。” 用餐完毕,她从包里拿出话剧票递给许意:“这周末的票,你带沉梦溪去看吧。” “我大概——快要跟沉梦溪分手了。”许意用餐巾擦了擦嘴,平淡得似乎在闲话家常。 “什么?!”季容伸出的手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要分手?为什么?” 导火索出现在上周末。 沉梦溪想带许意回家吃顿饭,许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我的父母还不知道我离婚的事,我也不想太快再婚。”他的借口冠冕堂皇。 她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塞,“那我要等你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 许意是真的不知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遇上沉梦溪,他就变得如此踯躅不前。 两人推进关系的每一步都是她主动的。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 他对沉梦溪没有性欲。 每次将她送到家门口,她都会问他要不要进去坐会儿再走,但他却从未应邀,不曾踏足她的房间。 两人至今未越雷池半步。 他还没准备好,他这般宽慰自己。 偶尔想起和季容的过往,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沉梦溪可以如此克制。 别提什么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的鬼话,年少时的春梦里他可从来不是这幅清心寡欲的鬼样子。 不过这些都不足道矣。 他看着季容近乎震惊的表情,随便拣了个理由轻描淡写。 “近乡情怯吧。” “不是吧,”季容不买账,“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还没和爸妈说过离婚的事,也没准备好再婚。” “那你倒是说啊,这么拖着算怎么回事啊。” “所以我打算和她分手了,”他轻啜一口红茶,“免得耽误她。”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季容气结:“我们离婚,不就是为了你可以和她在一起吗?” “是的,但我们都忽略了一点,人是会变的。” “我早就不像以前一样爱她了。” “或许我更爱的人是你。” 这算什么? 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季容反应极快:“你这不就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以前和我在一起,你想着沉梦溪;现在你和她交往,你觉得更爱的人是我。” 她无名火起:“要是你真的爱我,当初就不会同意和我离婚。” “是我的错,我太晚才发现自己想要什么。” “你也知道晚了。” “那你愿意和我复婚吗?” “当然不愿意!”季容气他对自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我当什么?” “老婆。”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季容有些恍若隔世。 但两人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 疯狂地卡文
纠结Р??⒅vs.С??м 许意怎么可以说不想娶沉梦溪了。 季容的心情很复杂。 那种感觉就像是,追了多年的cp,眼看着快要修成正果,却突然宣布be了。 be原因还是我自己。 曾经嗑过的糖碎成满地的玻璃渣。 她认识的许意,果决、冷静、理智,从来不会在大事上行差踏错。看書請菿艏發蛧站:haagwo.om 明明已经离婚和沉梦溪交往了,却迟迟下不定决心和她结婚。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真的变心了。 多么讽刺。 离婚之后才发现他爱的人竟然是自己。 许意将车停到沉梦溪所住的公寓楼下。 见过季容,他想通了所有的细枝末节,和沉梦溪分手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曾经我真的很喜欢你,”廊厅明晃晃的灯照在头顶,他诚恳地剖白:“我以为自己像过去一样喜欢你。” “但事实是,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这份喜欢已经变质了。” “我习惯了遥远地看着你,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 “对不起。我想我没办法和你继续下去了。” 他想起和季容的点点滴滴。 生活像一台勤恳工作的缝纫机,将季容的一切细密地缝进了他的生命里。 他不能想象没有季容的日子。 他不愿身边人变成另一个。 沉梦溪没想到他深夜上门竟是为了提分手。 她甚至来不及开口邀请他进去坐坐。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她知道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但她不甘心。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我也不错。” “你们已经离婚了。” “你怎么就能肯定她还在原地等你?” 他不能肯定。 但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下去了。 “对不起,我们到此为止吧。” 真是人心难测。 如果有人对季容说,许意会为了你拒绝沉梦溪,她一定嗤笑对方痴人说梦。 但当这个人是许意自己的时候,季容的心乱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需要尽职扮演一个合格的替补人员,等到沉梦溪上场时便可以功成身退。 等她真的退场后,许意却说要她回去。 说不心动是假的。 叁年婚姻说短不短,成天对着他那样的好好先生,她也曾生出过为他生儿育女的非分之想。 却始终都觉得那是从沉梦溪那里偷来的幸福。 是以她一回国,她便干脆地为她让路。 若是当初争取一下… 季容摇了摇头,她的自知之明不允许她和沉梦溪抢人。 心乱得像一团解不开的毛线球,越想解却越缠绕,她索性回家换了衣服去健身房跑步。 平板上播放着助理们交上来的直播视频剪辑片段,季容却始终无心细看。 “那你愿意和我复婚吗?” 他不合时宜的请求回荡在脑海。 她按下跑步机上的加速键,想借着专心跑步的由头,把这一团乱麻甩到脑后。 “早!”她笑着和工位上的助理打招呼。 助理朝她的办公室努努嘴。 一进门就看到顾盛非正坐在她的位置上,旁边放着一束粉色的鲜花。 “顾总早。”她敛了笑意。 “季总监早,”顾盛非笑眯眯,“最近怎么样?忙吗?” “还好,产业园的场地批下来了,那边需要进场装修。” “我收到你的策划了,写得不错。”他慢悠悠地开口:“我觉得我们经纪部的业务可以横向拓展一下,深挖签约主播的需求,你意下如何?” 横向拓展,深挖需求,季容听完头都大了。 “您的意思是?” “我看到视频网站上有好多做主播切片视频的,咱们也能做。”他说得轻巧,“招人吧。” “好。”季容没有说不的权力。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他看了看桌上的花,起身离开了。 “祝你早安、午安和晚安。” 卡片的落款赫然写着许星河的名字。 花是她曾经向他推荐过的组合,粉色绣球花搭配白色玫瑰,浅紫乒乓菊和粉色满天星点缀其间。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这样一束花,她也是。 可惜许星河只是,也只能是,前夫的弟弟。 园区场地的规划是申请的时候就定下的,现在只需要找装修公司落实即可。 她将需求报给装修公司,等待对方的方案和报价。 相比大海捞针地招聘做视频切片的人,她干脆让助理联系几个平台上专做切片的账号,提供工作场地和设备,按视频产出量和后台数据结算工资。 她给向秦打去电话:“下午有空过来一趟吗?有新合同需要讨论。” “下午要开庭,”他看了一眼手表,思索半晌,“两小时够吗?我现在过去。” “我得先和人资那边开个会,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合同的事等你忙完再说吧。”季容盘算着今天的日程,提出新方案:“一起晚饭吗?” “好呀。”他乐得答应。 感谢顾盛非的助攻,又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天。 许意的车开进了盛世所在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绕了几圈总算是找到了季容的车。 汽车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季容还有半小时下班。 他熄了火,打开车窗,静静地守株待兔。 半小时很快过去,他等来了季容,和与她并肩同行的向秦。 今天的季容身着一袭纯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向秦穿着成套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很是登对,或者是——对许意来说——刺眼。 他没多想,下车到了两人跟前。 季容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许意,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我…”许意看向一旁向自己投来好奇目光的向秦,准备好的说辞在霎时间全都忘掉,只剩下最不讨喜的那句:“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 太对了 今天的更新就应该停在这种地方
游戏 “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话一出口,许意便后悔了,季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他这样说话,季容一定不买账。 “我们有公事要谈,”季容果然冷着脸回怼,“有外人在场不方便。” “我可以等你们谈完,”他软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讲。” “要不就一起吃饭吧。”一旁的向秦适时开口,“许秘书长来一趟也不容易。” 季容瞪了向秦一眼,“那什么时候谈合同的事?” “合同可以明天谈嘛,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向秦大方地替季容做了决定。 “向秦坐我的车吧。”许意可不想眼睁睁看他们共处一个密闭空间。 季容没有出声阻拦,向秦从善如流地上了许意的车。 “你怎么突然想来找季容了?”向秦打探他的口风。 “和你一样。”许意专心开车,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你也有公事跟她谈?”向秦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也想追她。”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向秦不能接受,提高了嗓门:“你这可多少沾点脚踏两条船了啊。” “分手了。”许意熟练地变道,跟上季容的车,“现在和你一样,是个不受待见的追求者。” “你说谁不受待见呢。”向秦果然沉不住气,差点违背约定告诉许意他俩那档子事儿,“我们关系好着呢。” “你觉得好就好。”许意不明就里,敷衍地回应。 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镜海轩。 原本因着谈合同的事,季容订了位于二层的包厢,服务生将叁人引至包厢,询问是否立即上菜后便退了出去。 叁人入座,各据一方,一时无人开口,空荡的包厢显得安静异常,空气中只有隐隐的竹叶香气浮动。 好在上菜很快,叁人沉默地动筷。 菜是季容点的,夫妻肺片刀工了得,麻辣鲜香;藿香鲈鱼鱼肉细嫩,鲜美异常;鱼香肉丝酸甜入味,直教人唇齿生香;青菜钵清爽解腻,现熬的酸梅汤酸甜可口。 却当真是应了那首歌的歌词,叁个人的晚餐,没有人开口交谈。 季容慢条斯理地安静进食,丝毫不把两人的沉默当回事。 至于另外两人,各怀心事地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心思早就不在这顿饭上了。 “你是不是还要负责园区场地的装修?”许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对,今天刚找了装修公司。”季容接过话茬。 “怎么什么活儿让你干。” “没办法,打工人不就得指哪儿打哪儿。” 插不进两人的话里,向秦出门去了洗手间。 “容容,你和向秦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他出去,许意迫不及待地发问。 有一瞬间季容觉得许意已经知道她和向秦是什么关系了。 不行,不能自乱阵脚。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她把问题抛回去。 “你们上班时间待在一起不止,下班后还要一起吃饭,”许意平静地分析,“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那种会乱搞职场关系的人。” “今天是例外,他白天没空,”季容解释到一半,发现她没有必要对他交代,“我们关系如何,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我们是竞争对手。”他坦然道,“我最希望的就是你离他远远的。” 向秦刚回来就听见许意在捅刀子。 “那可不行,我和季容在工作上可是绝佳搭档。你说是吧?”他冲季容抬了抬下巴,要她出言附和。 她懒得配合,兀自拿汤勺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汤。 许意权当她是默认。 看着情敌可以利用工作之便和季容近距离接触,许意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去喝酒吗?”他发出邀请。 “不去,明天还要上班。”季容拒绝得干净利落,又冲着向秦道:“你也不准去,明早过来开会。” “好。”向秦十分上道,假模假样地劝许意:“喝酒伤身体,没事少喝点。” “我送你吧,顺路。”季容结完账,主动提出送向秦回家。 向秦自然乐得答应。 许意不说话。 “你不要忘记和我的约定。”季容看了眼后视镜,敲打向秦。 “记得记得,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我们的关系。”向秦愉快地接过话头,为许意成为“外人”感到开心。 “你要上去坐坐吗?”向秦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邀请道。 “不去了,许意跟着我呢。”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车。 “哦?这么死缠烂打?”向秦意外能看到素来冷静自持的许意的另一面。 “两兄弟一个样。”她想起每天早上准时送达公司的鲜花。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向秦不了解其中内情,但看今天季容对许意的脸色,半分缱绻也无,料想她绝不会答应许意的追求,便放心地上楼去了。 季容将车停到了一家相熟的咖啡厅外。 许意很快跟了上来。 咖啡厅里没什么客人,只有咖啡香气弥漫四溢,他们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季容开门见山。 “想和你复婚,”他说得认真,眼里星光点点,“想回到过去的生活。” 季容想起两人曾有过的温馨过往,又想到她和向秦的现状,狠心道:“我们已经离婚很久了。” “真的吗?我觉得离婚好像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一切都像做梦一样,你突然就从我生命中消失了。” “你和沉梦溪交往了不是吗?你不能因为和她进展不顺利就想退回到以前的生活,而且我也已经向前走了。” “那我就重新追求你,”许意坚定道:“我不信我们叁年的婚姻能被一纸合同抵消。” 季容不想和他玩游戏,只希望快些打消他的可笑念头:“我很忙,没空接受你的追求。” “工作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你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忙是忙了点,但很充实,没有闲心去考虑别的问题。” “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接受我?” “你要我怎么接受你?你喜欢了十几年的沉梦溪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的婚姻还不到你喜欢她的一个零头,现在你说喜欢我,我怎么相信你的喜欢。” “许意,我没空和你玩爱情游戏。” 质问 早上九点半,向秦和他订的咖啡一起准时到了盛世经纪部。 比他更早到的,是许星河订的玫瑰花。 花孤零零地摆在会议桌上,他随意地拿起花里的卡片:“这是送谁的花啊?” 吃人嘴短的助理对向律师一直很有好感,这会儿凑上来小声报告:“是送给季总监的花,天天不落,都送一周了。” 这时他也刚好看到了落款里写的“许星河”。 乖乖,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抬头,才发现助理们的工位上都摆着瓶装鲜花,一看就是从面前这种花束里拆出来的。 许星河这小子,挖墙脚挖到他哥头上了。 那他上次打许意的举动就有合理的解释。 向秦没有想通关键点的释然,反而陡生一丝危机感。 这季容怎么好像人见人爱。 说曹操,曹操到。 今天的季容穿着深色西装外套搭配一袭深绿连衣长裙,耳垂处是两颗浑圆的大溪地孔雀绿珍珠,及腰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后,脚下踩着亮片点缀的鱼嘴高跟鞋,远远看去真是光彩照人。 两人到会议室讨论前一天和人资总监的开会内容,向秦提出拿这个标准招人可能会很不容易。 “我知道,但我们也只能谈成这样了。”季容叹气。 “合同我可以帮你写,但真的不乐观。”向秦询问:“为什么突然要招视频的后期人员。” “顾总亲自下的命令。”季容无奈道。 向秦不便多言,只说合同最快下午就能拟好。 “许星河是怎么回事?”谈完公事,他忍不住开口问她。 “什么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送你那么多花?” “吃饱了撑的。”季容不欲多言。 “你们为什么会有联系?”他愈发越界。 “向律师,”她出言警告,“现在是上班时间。” “好。”向秦收声,盘算着下班再问她。 周染拍的广告现已全面上线。 季容在周染的个人社交平台同步发布了两份广告,粉丝们纷纷前来捧场。 “我们冉冉真棒!” “买买买!” “敏感肌可以用吗?” 登出账号,她又将两份广告发布到工作号朋友圈,配文道:“期待你的闪闪发光。” 毫不夸张地讲,周染本人就是她的工作业绩。 几分钟后,顾盛非点赞了她的朋友圈。 “季总监,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微信跳出一条消息来。 “顾总,您找我?” “装修场地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装修公司已经给了我方案和预算,刚付完定金,只等工人进场了。” “哦——”他拖长声音,话锋一转:“季总监,你觉不觉得最近每天都忙不过来?” 托您的福,是的。 不过季容可不敢这么说,只打着马虎眼:“还好,工作量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你看,你又要带周染,又要忙经纪部的其他事情,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多辛苦。” 说得好啊,季容忍不住在心里鼓掌,原来她的分身乏术他都看在眼里。 “要不这样吧,你把周染交出来,重新招人带他,”他暴露真实意图,建议道:“像是接送他来回学校这样的小事都不用你做了,这样你能清闲很多。” 季容沉默,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工作方案。 “顾总,”季容斟酌着开口:“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因为周染的包装和行程安排都是我在做,经常见到他可以保证我工作的效果。” “他现在还住你家吗?”他沉吟半晌,开口。 “对,因为他没有直播场地。”季容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周染住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妥。 但周染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园区装修好了就有直播场地了吧?”顾盛非不与她争论。 “是的。” “招人招得怎么样了?”他又想起一出。 “不太顺利,目前的候选人都觉得任务太重,婉拒了邀请。” “提高待遇呢?” “顾总,待遇是人资部门开会决定的,我没有话语权。” “那你下午开个小会,带上我。” “下午…”她在脑海里飞速地过了一遍日程,确定道:“下午我要送周染去戏剧学院上课。不如,我们现在开会?” “你看,”顾盛非又抓到了话柄,“要是你找个助理去接人,你不就抽身出来了吗?” 季容不说话。 “行,那就现在开会,你去通知一下。”他妥协道。 周染这周要学的歌是粉丝投票选出来的《小幸运》。 这首歌歌词多,音域广,需要气息包裹着声音来演唱,声乐老师照例让他先跟唱叁遍曲谱校正音准。 唱过曲谱,他便跟着钢琴伴奏试唱整首歌。老师不时地停顿伴奏,纠正他的咬字和停顿,以及真假声的变换。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注意对字和陪字的气声,再来一次。”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注意吸气和停顿突出之后的歌词,好,我们再来一次。” 一节课后,除了气声的表现稍微差一点,他的演唱已经有模有样。 老师将几次完整演唱录了下来,挑了最好的一段发给季容。 “他的进步很大,尤其是咬字方面,”老师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平时说话应该都改变了许多吧?” “真的吗?”周染大多数时间都在上课和直播,她最近忙得没时间看他的直播,自然不清楚他说话方式的改变。 “改了很多,很好。”老师肯定道。 “那太好了,谢谢老师。”季容喜形于色,像是自己的孩子被老师表扬了似的,心里美滋滋的。 “你人呢?又去接周染了?”向秦的电话打进来,季容接了,但手机连着carplay,他的声音便从车载音响处传了出来。 “有事吗?”季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染,“人在我旁边呢,你好好说话。” “合同搞定了,已经发你邮箱了。”向秦摸了摸鼻子,还是邀请道:“晚上一起吃饭?” “这么快?”季容惊讶于他的工作速度,“按我后来发给你的方案改好了吗?” “当然,这速度值得你请吃一顿饭吧?”向秦得意。 “行,地方你定,下班见。” 他选了季容家附近的一间日式居酒屋。 两人进了榻榻米包厢,点了一些烧鸟串,一份蒲烧鳗鱼,各自选了店里招牌的肥牛炒饭和豚骨拉面。 服务员拿着菜单和点单纸离开了包厢。 “说吧,你和许星河是怎么回事?” —————————————————————— 今天的更新就该停在这里(2/1) 追求 “说吧,你和许星河是怎么回事?” 明晃晃的灯光直直地从他的头顶射下,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在睫毛处投下一片阴影。 若不是在质问她,倒是一幅好风景。 “不说?”他将她的沉默看在眼里,话锋一转:“那我来跟你说说之前那件事。” “那天许意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喝酒。” “等我到了,他跟我说,许星河打了他。”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他告诉许星河你们离婚了。”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为你抱不平。” “没想到他是真的喜欢你啊。” “他怎么突然开始送花了?” “我哪知道,他都没联系过我。”季容说的是实话,花每天准时送达,他却从来没联系过她,连一条微信消息都没有。 或许他是在等她沉不住气主动联系他。 “你都做了什么?”向秦想不到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两人之间会发生这种事。 “我做了什么?”她重复一遍他的话,杏眼圆睁,“明明是他做的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好好好,你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迷人了。” 季容烦他油嘴滑舌,并不接话。 恰逢服务生进门上菜,两人便专心进食,不再谈话。 平心而论,这家日料店很适合专注于美食的食客。 烧鸟串烤得焦香鲜嫩,蒲烧鳗鱼外层酥脆,内里油脂丰富,肥牛炒饭鲜甜可口,豚骨拉面汤浓面筋道。 季容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去酒店吗?” “也可以去我家?”向秦提议。 季容却不想给他错误的信号,于是玩笑道:“万一你家有摄像头,我可就惨了。” 向秦到底还是被这花激出了莫名的危机感。 今天的前戏特别耐心。 轻绵的吻落在她天鹅般的脖颈间,手指在胸乳间作乱,揉捏娇嫩的蓓蕾。湿热的舌头在蓓蕾外圈画圆,乳珠全然挺立起来。 他向下行进着,舌划过肚脐,来到丛林间,温柔地安慰蚌壳包裹住的珍珠。 “哦…”季容喜欢他的耐心和温柔,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出声鼓励他继续。 喉头滚动,待尝到花心涌出的蜜液,他便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肉体,覆身上去。 唇攫住她的柔软,舌引诱她一同交缠。 巨物熟门熟路地找到洞口,只打了几个圈便轻慢地直闯而入。 “哦!”季容不防他的冲撞,檀口逸出一声娇吟。 他重重地顶弄,偶尔在里面停留些许时刻,仔细品味那软肉吮吸的感觉。 眼前这个女人,只有在床上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这么想着,他的手又来到两人交合的泥泞处,带着些许恨意揉捏那颗珍珠。 双重刺激的迭加下,季容很快到了第一波高潮。 他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变换着角度戳刺她的敏感点。他观察季容的反应,在她感觉最强烈的那一次停留半晌,重复冲击直至她的第二次高潮到来。 “啊…啊啊啊…”季容被接连两次高潮刺激得高声娇吟,连声说不要了。 “真是口是心非。”他轻声道,不再克制身下的动作,做最后的冲刺。 酥麻的感觉从后腰传导时,他突然想犯坏,于是拔出来射到了季容的胸上。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几岁了?” 手将白浊在乳肉上涂抹均匀,他兴致极好地回应:“今年叁岁了。” 季容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起身去浴室。 向秦翻身从床上下去,跟上她的步子。 “生气了?”他拿着花洒,帮她冲洗胸前的精液。 “生什么气,”她在掌心揉搓沐浴露,涂抹在乳肉上,“你今天表现这么好。” “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向秦想到上次让他险些咬穿后槽牙的一件事。 “你说说看。” “你可以不找别人吗?” “嗯?” “上次你说,如果我没空可以找别人,你也一样。”向秦委屈道。 “我不能对你做出这种承诺。” “为什么?” “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包含专属于对方的承诺,如果包含了,那和正式交往有什么区别?” “我们可以正式交往。” “当然不可以,”季容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理所当然道:“我们的关系越简单越好。” “什么叫越简单越好?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复杂了。” “很复杂吗?我们既是同事,也是炮友。笼统而言,就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仅此而已。”说话间,她已经步出浴室,拿浴巾擦拭身体。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吗?”向秦从浴室探出头,崩溃道。 “朋友对我们来说太虚无缥缈了,还是务实一点吧。”她挑起沙发上的内衣,一件一件地穿上。 “你今天不能留下来陪我吗?”他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你是小孩子吗?还要人陪?”她已经穿戴得体,踩上了高跟鞋,现下正对着镜子补涂刚才被吃掉的口红。 “是呀,会哭的小孩有奶吃,你留下来陪我吧。”他挡在她身前,两眼眨巴眨巴,企图引发她的同情心。 “你已经吃过奶了。”季容拎上挎包,绕过他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 向秦气闷。 他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他打开手机,给许意发去消息:“出来喝酒。” 许意到酒吧的时候,台上的歌姬正唱到:“今天今天星闪闪~剩下我北风中~漆黑中~带着泪~念当天当天跟他一起的每天~” 向秦点了一打啤酒,这会儿已经喝完两瓶了。 “许秘书长来了。”他冲许意举杯。 许意给自己倒了一杯,和他干杯:“有事?” “还真有,”他喝光一杯酒,神秘道:“还和季容有关呢。” “什么事?”许意倒酒的动作顿了顿。 “你知道吗?你弟弟,他也在追季容。” —————————————— 许意:现在知道了 辜负 周六的清晨,境大路上没有赶课的人群,显得四下有些空荡和安静。 许意直接去了实验室,扑了个空。拨通许星河的电话,被拒接了。他用微信发去消息,看见消息发送后弹出的红色感叹号。 真是幼稚。 他暗啐。 实在没办法,只好借同实验室一个同学的手机给许星河去电。 “喂?”许星河很快接了电话。 “我在实验室等你。”许意言简意赅。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他冷淡道。 “谈谈季容。”在同学好奇的眼光里,许意没有多言。 “你到咖啡厅等我。”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许星河耽搁了将近半小时才出现。咖啡厅室温不高,桌上的两杯拿铁咖啡只剩余温。 “季容办公室的花,是你送的吧?”许意明知故问。 “是我送的又怎么样?你一个前夫,管得着吗?”许星河反问。 许意不防他如此尖锐,一下子被噎住。 “她是你嫂子。”喉头滚动,他轻声道。 “你们早就离婚了。” “离婚了你们也没有可能。” “我们有没有可能你说了不算。” 话虽这么说,许星河心里却降温至冰点,他想不到季容会叫来许意出面。 想不到离婚后她还是全然地信任和依赖许意。 “我劝你清醒一点。” 许星河沉默地搅动着咖啡,末了,一饮而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站起身,收拾好破碎的心情,大步离开。 许意没有开口阻拦,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季容压根没和许意提过这事,自然也没有让许意出面来解决这事。 这事是乐得看戏的向秦漏给许意的。 上次许星河打了许意一拳,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精彩的戏码。 可惜两人的对峙乏善可陈,要让向秦失望了。 “和我约会吧。”许星河离开咖啡厅后给季容发去消息。 他想了想,补上了下一句:“周染的平时成绩是我在打分。”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季容收到消息时,刚把周染送到戏剧学院不久。 她也正想找个机会把话和许星河讲清楚,便干脆回复道:“去哪儿?” “去游乐园吧,十点见。” 季容停好车,缓步向游乐园前门走去,人潮中,有许多一看就比自己年轻的面孔,还有一些带着孩子的父母。 她念书时很少来游乐园,工作后更是没机会来这里,成年后再次来此,感到很是新奇。 许星河的个子很高,季容只一眼便从人群中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穿着白T恤,外套一件棒球服,腿上是宽松的牛仔裤,学生气十足的打扮。 他手里拿着一束透明包装的鲜花,粗粗看去,大概是十一朵玫瑰花。他专心地盯着花束,并不像其他人等人似的,漫无目的地看向其他方向。 她在许星河面前站定:“星河。” 季容今天穿着一条灰色线织连衣裙,中间一根细皮带箍出迷人的腰身,裙摆堪堪长过大腿根,脚上是一双黑色过膝靴,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后。 许星河鲜少见到她如此明艳动人的模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送你的花。”他伸长了双手,递出鲜花。 “谢谢。”季容接过花束,抱在怀里。 “我已经买好票了,先进去吧。”许星河领着季容与人潮一起往前走。 与急着去游玩的人群不同,两人慢慢走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园里一个穿着小丑服装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把氢气球,招呼着登对的两人过去拍照。 季容想拒绝,许星河却已经拿出了手机。 他调出自拍模式,手自然地揽上季容的肩头:“笑一笑。” 季容牵开嘴角,他按下拍照键。 画面正中是一对养眼的男女,画面的空白处被五颜六色的氢气球填满。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默契地同时停住了。 “你先说吧。”季容自知她不会说出什么讨喜的话,不如等许星河先说。 “你想去坐过山车吗?”许星河提议。 “嗯…可以啊。” 过山车惊险刺激,对乘车人有一些限制条件,所以排队的人并不太多。 “你以前坐过过山车吗?”排队间隙,许星河随意地开口问道。 “没有,以前太胆小了。” “为什么今天同意来坐了?” 季容没有立刻回答。 她看着天空中呼啸而过的过山车,听着车上乘客放肆的尖叫声,意有所指地说:“来了就试试,过山车而已,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不是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径直往第一排的位置走去。 过山车缓缓地爬坡,链条转动的声音加重了紧张感,季容紧紧地抓住胸前的金属栏杆,许星河看到她的手指抓到泛白,在一旁大声道:“如果害怕,可以闭上眼睛,很快就结束了。” 停顿几秒,过山车“嗖”的一下开始俯冲。 “啊——!”季容尖叫出声,失重感和窒息感的双重作用下,她的喉头像是被一颗石子哽住,再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只能任身体被过山车带得甩来甩去。 许星河倒是淡定,连栏杆都没怎么扶。 他说得不错,过山车只运行一分半钟,很快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季容睁开眼睛,他们正缓速回到刚刚出发的位置。 “感觉怎么样?”许星河将季容的包递给她,径自拿过花束。 “很刺激,不虚此行。”季容诚实道。 “有的事不试一试,就不知道结果。”许星河握住她的手:“季容,和我交往吧。” “这也是我的来意,”季容没有立刻挣开他,只是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星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很难像你这样纯粹地爱一个人。”她松开他的手。 “那你就这样等着,让我来爱你。”他定定地看着她,以为能打动她。 “即使我们真的交往,也不会有结果的。你知道…我和你哥哥的关系,我们是不会有以后的。”她嘴唇缓缓翕动,说出残忍的话。 “万一呢?”他不肯放弃。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万一。”她接过他怀里的鲜花,“谢谢你送的花,以后不要再送了。你的心意,我只能辜负。” “那我要是继续用周染的成绩威胁你呢?” “你不会的。” “有用的话我就会。”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季容感到深深的无奈。 “想得到你全心全意的爱。”就像曾经你对许意的爱那样。 “你不如选择得到我的人,这样比较现实。” “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也算是,得到了一部分的她吧? 季容语塞,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只要你想,只要我有。” 季容突然被这份炽热的爱意打动。 可惜正如她所说,他的心意,她只能辜负。 ———————————————————— 来晚了,祝大家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