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元宵节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阖家团圆的日子。 彼时凛冬未散,初春的清晨夜色还未褪尽,夹杂着阵阵透骨的寒意。 一辆马车在渺无人踪的郊外缓缓地行驶着。车夫轻声呵斥驱赶着,似是有些心急,又仿佛心存几分惧意,手中的马鞭犹犹豫豫地挥着。 彼时,马车内传来几声咳嗽,那几声轻轻浅浅地咳声,宛若砸在车夫心头儿上,吓得他赶忙攥紧了手头的马鞭,眼瞅着马车的速度又慢了几分,车内的咳声,这才淡了。 突然,一双粗糙的手撩开车帘,在车夫背上拍了两下,而后低头,在他耳旁低语几声。车夫仿佛受了莫大的鼓舞,抬手提鞭,干脆利落地狠狠儿朝马腚甩去。 “咚” 只听见马车内一声闷响,似是有人磕倒。 “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寂静的清晨。随后便是一双白净的素手,快速撩开车帘,伸手狠狠儿朝那车夫的后衣领拽去。 “赶车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可知这车内坐着的,是谁家的小姐?” 车夫被嘞的险些透不过气儿来,他赶忙收鞭,马车这才稳了。 “我说采星姑娘,现儿什么时辰,你是真不知?家里老太太、老爷他们,可等着小姐回家用早膳呢!” 马车内传来一个老妪的声儿,明显夹杂着几分不满。 “你……” 那位名唤采星的丫头,被噎的说不出话儿来,她只是一个丫鬟,怎可对主家老夫人、老爷不满? “咳咳,若他们真心想和我用这团圆膳,又何必等到今儿才遣你们来接我?” 马车内久未出声的少女,轻咳两声,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儿来。噎的那位不知天高地厚地老妪,脸都憋红了,楞是没憋出半个字儿来。 老妪岂会不知少女是何意? 少女姓白,名颜卿,乃是当朝宰相白景轩之嫡长女。因早年丧母,且自幼体弱,又不被白家老夫人任氏所喜,故而在其八岁那年,便被送去城外庄子上养着。平日里,只逢年过节才被允接回府内小聚。 只是今年却不同往年,今年春节,白家并未派人将白颜卿接回白府度新岁,独留她自个在庄子上过春节。倒是这春节都过了十五日,偏在元宵节这日清晨遣了任氏的贴身嬷嬷来接白颜卿。按理,白家本该前一日就遣人来接,也好免了白颜卿这一大早的舟车劳顿之苦。可此时这番作态,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这白家老太太,是有意刁难白颜卿。 只不过,这白家老夫人,当真以为白颜卿是这么容易被她拿捏的吗? “咳咳,我身子不适,我们先歇歇再赶路。” “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 老妪似是未察觉到白颜卿满脸疲态,仍不依不饶道。 白颜卿也懒得与她周旋,斜靠着马车车壁,独自闭目养神,而后挥挥手,由着身边的小丫头闹去。 采星自幼便跟着白颜卿,脾气秉性倒也有几分白颜卿的倔强。她眼瞅着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又怎会任由那婆子再继续欺辱了白颜卿?于是乎,她一边将车夫赶下车,一边硬生生拉停了马车,而后将那婆子好一顿说骂,那股子泼辣劲儿,便是连那身居内宅多年的老嬷嬷都招架不住! 本来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偏在采星的“胡搅蛮缠”之下,硬生生拖到晌午才到了白府。 “小姐,到了。” 采星率先跳下马车,而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白颜卿下来了。 白颜卿双脚落地挺直腰身,站在白府大门前,借着刺眼的正午阳光,盯着“白府”二字,愣愣地出神。距离上一次回府,得有半年之久了吧?依稀记得,还是去年八月十五中秋节。那次的中秋家宴,似乎也是不欢而散呢! 白颜卿冷冷地勾起嘴角:不知这次回府,等待她的,又是什么……特别的事呢? 不出意外的,白府门前,并无人接迎她们。 采星有些局促地望着白颜卿,似乎在等她发话。白颜卿朝她笑了笑,而后二话不说,拉着采星扭头就走。 那婆子刚下马车便见到白颜卿二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愣住了:这大小姐都到家门口了,为何过门不入?这让她如何向老夫人交代?本是接大小姐回府用早膳,如今怕是老夫人她们午膳都用完了,这大小姐还未入府,这可如何是好? 婆子也不敢擅自做主追上去,毕竟这位大小姐在老夫人心里什么位置,整个白府上下,心知肚明。她遂匆匆跑入府内,找老夫人回话去了。 另一头,白颜卿拉着采星,玩的好不快活。从街头逛到巷尾,从胭脂水粉到零嘴小食,从日头正盛到日暮垂垂…… “小姐……都这个时辰了……我们……” 采星犹犹豫豫了许久,还是将憋在心口的那句话吐露了出来。眼瞅着这天儿都快要黑了,本该是回府团圆的日子,现下倒好,她们二人在这市井街头玩了大半日,若再不回府,怕是又要生出事端来。 白颜卿白了采星一眼,只随意在路旁找了间茶肆坐下,让小二上了壶茶,随后便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白颜卿之所以如此从容,便是她笃定了,白家今日定会派人亲自来接她回府! 毕竟,连春节都不想接白颜卿回府的白家老太太,又怎会在区区一个元宵节,就想着接她回府团圆?呵,别当她白颜卿是一无所知的小儿。 果不其然,不多时,那茶肆外头便有了动静,而后便是一阵令人晕眩的胭脂水粉味儿,扑鼻而来。 “妹妹如今倒是越发的难请了,外祖母遣了那么些许人去接妹妹,都没能将妹妹接回府中,如今还得姐姐亲自来请,妹妹好大的架子!” 人未到,声先到。这左一句“外祖母遣人接”,右一句“妹妹难请”,话里话外都透露出茶肆内的少女,目无尊长之意。 白颜卿挑眉,伸手按住作势要起的采星,嘴角噙着笑,却依旧不发一语。来人见白颜卿如此轻怠自己,心下有几分恼恨,却又不好明面儿上摆出来,只得挪步到白颜卿身旁。 “多日未见,妹妹莫不是病的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言辞中不难听出嘲讽之意。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回府 白颜卿依旧不语,神色自若地执起手中的杯子,浅浅抿了抿,丝毫不失半分仪态。 见白颜卿不理会自己,来人面上自觉有些过不去,闪过几分恼意,遂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拉下脸面,抬手就要去拉扯白颜卿的衣袖。 “我倒是不知,这赖在我白家的客人,竟能到我们白府当家做主了?” 白颜卿倏地站起身来,倒是让一旁伸手出的人楞住了。只不过,更让来人无地自容的,还是白颜卿的这句话。 一句“客人”可不正比打她脸还要疼吗? “表姑娘莫不是又想对我家小姐动手不成?我家小姐身子弱,经不得您这么一次又一次的祸害,还烦您高抬贵手,莫再欺负我们家小姐……呜呜呜” 采星边大声嚎哭着,边用力扯住了对方的胳膊,令她半分都动弹不得,且采星手里暗暗下了劲儿,掐的来人痛的脸都变了形。 采星口中的“表小姐”正是眼前这位少女。此女正是白颜卿姑母的二女儿,名唤赖飞燕。 说起白颜卿的姑母白芙蓉,那在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世家之女,却偏偏因一次庙会,结识了商贾之家的子弟,也就是赖飞燕的父亲:赖国富。后禁不住赖国富三番两次的甜言蜜语的撩拨,便渐渐暗生情愫,最后更是下嫁赖家!这在当时可是引得京中众才子,纷纷惋惜,皆叹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只这些年,赖家生意渐不如前,赖家便将这些种种算到白芙蓉的身上,一说她命硬,克了赖家。二怨白家未曾帮衬一二。三恨白芙蓉多年未出嫡子,膝下只得两女。那赖国富本就是地痞一般的脾性,婚后不久便渐渐露出了本性!不仅在外头养了外室,且一有不顺心,对白芙蓉便动辄打骂,久而久之,白芙蓉也受不了这般虐待,收拾了包袱,堪堪儿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住。因此,自打白颜卿记事以来,白芙蓉和她的两个女儿,便已然在白家住了。 按说这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破天去,也是她赖飞燕心思歹毒!这三来嘛,也解释清楚了,为何晌午的时候白颜卿未入白府门,那是因为白家大门紧闭,她们主仆二人,进不去啊!这怪谁?当然不可能是怪她白颜卿了!这第四嘛,采星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要去回禀白家老夫人,便是寻的个公道,有这么多人证在,这事儿稍后铁定会传遍整个京城,白家老夫人碍于白府名声和自个儿的老脸,定也不好再过多责难白颜卿晌午这过门不入之罪! 最后,白颜卿“虚弱”地依靠着采星,在白家一众下人的拥簇之下,被采星搀扶着,由白家大总管亲自接回了白府!这场闹剧才算拉下了帷幕! 白颜卿进府后,白家老夫人任氏并未过多刁难于她,想来是已经知晓外头发生的事儿了,无论她有多恨,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咬牙咽下! 殊不知,自白颜卿踏进白府的这一刻起,她的人生,便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章节目录 第三章 陈年往事 元宵佳节,本就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之日,白府上下忙活了整整数日,等的就是这一顿团圆饭! 许是太久未见到白颜卿这个女儿,又或许是心存愧疚,席间,白颜卿的好父亲、白家当家人白景轩,更是命下人对白颜卿多番照拂,但凡她吃过第二口的菜,他都命人端去摆在了白颜卿的面前。爱护之情,尽数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旁人如何揣测,对白颜卿而言,并不重要。她只浅浅挑眉,以余光瞥了瞥白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就是白颜卿的嫡亲祖母:任氏。只见她眉眼间无半分久别重逢的欣喜,亦无半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之色,相反的,她的面色极为灰暗,眼中更是藏着几分恼怒与不满。 白颜卿了然,低头用筷子轻轻地拨弄着碟子里的菜,似是没发现任氏犀利的眼神一般,自顾夹起碟子里的菜,小口尝着。 再说白府的下人,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从前见任氏对白颜卿不喜,这些下人,私下多少也是有些慢怠了她的。如今,眼瞅着白家唯一的男主人对白颜卿的多番照顾,个个心下也都明白过来了!她白颜卿纵使再不得白家老夫人的喜欢,说到底她也是白府正正经经的嫡长女,身份摆在那儿,任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那些外头来的人,即使再会讨白老夫人欢心,那也不是正正经经的白府嫡小姐! 白家下人们皆暗自思忖着,于是乎,他们给白颜卿布菜的手脚遂也麻利了些。而一旁明显有些被冷落的白芙蓉母女三人,面上也是有几分尴尬难堪之意。原先白颜卿未回府之时,都是赖飞燕姐妹二人在人前最得意的,如今白颜卿回来了,她们的地位,自然是大不如前的。 一屋子人各怀心思,在沉闷的氛围中,也算是勉强吃了顿团圆饭。 饭毕,待众人饮过茶水、食过点心后,任氏明显有些按捺不住了。就在她跃跃欲试,欲开口说些什么之时,却不料有人先她一步开了口。 “颜卿,你许久未回府,现下若无旁的事,且随为父到书房一叙罢!” 白景轩倏地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且任凭那任氏如何朝他挤眉弄眼,白景轩都仿若未曾瞧见一般,径自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任氏及白芙蓉母女三人面面相觑。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白颜卿心下暗暗叹了口气,随后便起身理了理衣裙,欲随白景轩而去。 “慢着!” 白老夫人任氏猛地起身,而后朝身后的申嬷嬷使了个眼色,那老婆子见状了然,遂迅速提步上前,伸手便拦住了白颜卿的去路。 “母亲这是何意?” 这边白颜卿尚未来得及开口,那头刚要踏出门槛儿的白景轩却皱起眉头,不满地回头望着任氏。显然是对任氏的此举,有几分不悦的。 “你若单独唤了颜卿而无飞燕,此事怕是有失公允,当初你可是答应为娘……” 任氏言辞颇为恼怒,眉眼间也尽是不满。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狠狠瞪了白颜卿几眼:这小蹄子,还真是同她那死了的娘一般,不讨人喜欢,现下一回府就想让自个儿不痛快! “儿唤颜卿,不过是因着与她许久未见,私心想着,与自个儿女儿叙叙父女之情罢了,母亲不必多虑!至于您想的那件事……儿心中……自有主张!” 白景轩言罢,冷冷地扫了眼一旁的老婆子一眼,吓得那申嬷嬷赶紧收回了手臂,毕竟这白家,如今还是白景轩当家做主的,他才是白家的天! 白景轩这番话,看似是在对任氏说,实则暗有警示白家众人之意。一来,暗示了白颜卿是他白景轩之女,是堂堂白家的嫡女。也是间接表明了,他自己并没有放弃这个女儿之意。二来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不管他们要商议的事是什么,一切皆由他白景轩做主,旁人做不了他白家的主! 言罢,一屋子人的神色,皆悄悄起了变化。有不甘的、有畏惧的、有不满的、有恼恨的、还有嫉妒的…… 只有那身在漩涡中心的人,却有着一副置身事外之态。 那件事?! 呵,有意思。 白颜卿不紧不慢地跟在白景轩身后,始终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父女二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走了一路。 书房内。 父女二人沉默良久,终究还是白景轩先开了口。因为他,着实有些看不透他这个女儿。这场对峙中,到底还是他先沉不住气了。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此次接你回府,所为何事。” 白景轩稍稍想了下,还是直截了当地点明了。 白颜卿依旧不语,只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这个在她人生中缺席了好多年的人,这个一直任由外人欺负她,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人,竟是她的父亲!说不怨恨,那是假的!他以为他多给她夹了几筷子菜,她就能原谅他这些年对她的疏忽吗?不可能的! “即使为父不言明,想必你也自有法子知晓。” 见白颜卿许久未曾出声,显然是出神了,白景轩适时开口提醒道。 闻言,白颜卿嘴角闪过一丝让人不易觉察地嗤笑!是啊,旁人不知白颜卿这些年的种种,但身为她父亲的白景轩,即使对她不闻不问,也还是会暗中派人监视她的。所以,那些她经历的种种,她并没有打算瞒过白景轩,毕竟整个白家,也只有她的好父亲,还把她当白家女!只是,任氏和白芙蓉母女几个,还当真以为,她养在庄子里这些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子,可叹、可悲、可笑! “父亲……所指何事呢?” 白颜卿轻柔地抬手,以手帕掩了掩嘴角,面上瞬间浮现出几分较弱的病态来。而后抬眸,那水汪汪的双眸中,满是不解之意。 “你也不必与为父这般忸怩作态,以这种眼神瞧为父!纪家……可不是普通人家。” 白景轩意有所指,且并未与她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听罢,白颜卿微微一愣,随后便笑了。显然,她对白景轩的这番话,并不是很诧异。 呵,纪家? 他还有脸提纪家!亏得她这位好父亲,居然还记得纪家! 白颜卿一直以为,自她母亲纪槿初死后,她的好父亲,便不记得她母亲以及她母亲的母族了。毕竟这些年,白景轩一直狠心将他与纪槿初唯一的女儿,放逐到庄子上,任由白颜卿自生自灭,从未多几分关心,从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仅如此,自纪槿初死后,白家更是与纪家断了往来,划清了界限!不说平日,就算是逢年过节,白景轩都未曾亲自去他岳丈家登门拜访过,仿佛自纪槿初死后,他白家,便没了这亲家似的!故而,现在他突然提及纪家,难免让白颜卿神色之中,多了几分嘲讽与不屑! 白颜卿的母亲纪槿初,乃是镇国将军纪正之嫡女。当初白、纪两家联姻,乃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婚!一个是堂堂宸国宰相,一个背后是镇国将军府,二人可谓是门当户对、佳偶天成!这在当年,可是在京城引起不小的震动呢!世人皆言,纪、白二人珠联璧合,可顶宸国半壁江山!由此可见,当年这一桩婚事,在宸国上下,引起了怎样的轰动! 一说,这位镇国将军纪正,除了有纪槿初这位嫡女之外,还有一位嫡长子,名为纪瑾修!说起纪瑾修,这更是令人唏嘘的一位!他此生并未选择从政,且在外人看来,他是文不行,武不成,那是半分没遗传到他娘、他老子的好基因!反倒是在经商这一块,有着几分过人的头脑!因此,他多番取舍之下,从了商,终日与那三教九流打交道。 再说,当年纪槿初死后,纪家仅剩纪瑾修一子,得圣上垂怜,赐其侯爵之位,允他白身封侯,由此可见,纪家在当今圣上心中的分量、以及纪家在宸国的威望,那真真儿是无人可撼动的地位! 可偏偏这样权倾天下的亲家,都未能入得了白家老夫人任氏的眼!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纪槿初仅留下白颜卿一女后,便撒手人寰离世了,并未能如任氏所愿,给她白家生个嫡子。且碍于纪家的权势及圣上的颜面,白景轩又无法再纳新人,用任氏的话,就是说因为纪家断了她白家的香火!因此,这么些年,任氏私下是常常暗骂纪槿初是个害人精,因而时常迁怒于白颜卿,对其也是没好脸色。故而早前些年白颜卿年幼尚在府中时,任氏便任由赖家姐妹欺负白颜卿,后更是擅作主张,将落水后身子孱弱的白颜卿送去了城外庄子上养着,美其名曰:城外清净,不比京城喧闹,更适宜养病。只不过,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呢?任氏这是故意打纪家的脸,有意刁难纪槿初留下的这个女儿,以此来泄愤! 只是,这众人皆知的事儿,身为白家当家人的白景轩又岂会不知呢?只不过,他是碍于孝道,不敢顶撞任氏罢了!所以,只能委屈他那自幼丧母的可怜的女儿罢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好舅舅纪瑾修 “嗯。” 不知过了多久,白颜卿方才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白家对白颜卿不管不顾,纪家可不会做出这般没血性的事儿! 早年,当得知白颜卿被送去庄子上之时,纪家就已然提前收到消息。因而,当白颜卿前脚刚踏进庄子,后脚,纪瑾修便火急火燎地带着一帮人,藏踪蹑迹地来到庄子上。 白颜卿那时候还小,对纪瑾修这个舅舅的印象尚浅,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倔强的不肯接受纪家的帮助,也是纪瑾修好说歹说,连哄带骗,这才让她点了头。 纪家虽是武将之家,一帮糙老爷们儿,虽说做不到那么面面俱到的细致,不过,但凡他们能想到的,都尽数给白颜卿安排了。 先头的时候,纪瑾修先是给白颜卿找了一些拳脚功夫甚佳的壮汉来,美其名曰:保护她安全。 明面上,说是怕白颜卿一个女儿家,在外再遭了有心之人的暗算,他身为舅舅,心下不安。其实,白颜卿知道,纪瑾修是怕庄子上那些人欺负了她!毕竟,既然白家老夫人打定主意将她丢在外头,自然是不会让白颜卿过舒坦日子的! 再说,白颜卿这些年日常的吃穿用度,每一样儿,都是经纪瑾修之手送到庄子上来的,极少有假手他人之时!防的就是白家老夫人及赖家那对姐妹! 最后,因白颜卿幼年落水,落下寒疾,早年间身子一直孱弱不堪。一到那寒冬腊月,便日日缠绵榻上。为此,纪瑾修更是替她寻遍了名医!所幸的是,经过这么些年的悉心照料,白颜卿的身子,也是大好起来! 因此,这些年白颜卿能平安、快乐的长大,与白家无半分干系! 全是仰仗的纪家,仰赖的纪瑾修这位好舅舅! 纪瑾修经商,常年在外头跑着,手头上过的那些个稀奇的新鲜玩意儿甚多,他也是三五不时地,遣人送些与白颜卿把玩。不得不说,纪瑾修当真是将他妹妹留下的这个女儿,照顾的比他自个儿的亲儿子还要妥帖精细! 纪瑾修虽未登入朝堂,但其对朝中之事却了如指掌,毕竟,纪老将军还是朝中人! 因而,早在三天前,纪瑾修便派人暗中知会过白颜卿,告知她此次回白府所谓何事,故而彼时,白颜卿自然心中跟明镜似的! 白家老夫人任氏,自认为自己将白颜卿逐出白府,便可高枕无忧,自认为没了白颜卿这个拦路石,她的亲外孙女们,便有出头之日。是以这些年,她也未曾多留意白颜卿的动向! 不过,任氏到底是老了,又终日拘于白府,见识浅薄也属正常!只不过,白景轩那老狐狸,可比任氏精明的多!白颜卿在庄子上的一举一动,他是一清二楚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放心将白颜卿留在庄子上,不多加过问的原因! 他早就知晓,纪家在暗中照拂白颜卿! “自古以来,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吾儿聪慧,想必也清楚为父作何打算。现下,你既已知晓其中利害关系,想来,你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白景轩顿了顿,接着又抛出四个字。 “此事,必成!” 言罢,白景轩缓缓转身,附手身后,握紧着的拳头,似是表明他此刻做的决定。 白颜卿盯着眼前这个她称为“父亲”的男人的背影,久久未曾开口。久到,就在白景轩以为她要拒绝之时,却听到白颜卿淡淡应了声“好。” 没有不甘,没有勉强,甚至没有一丝反抗! 白颜卿的冷静超乎白景轩的意料,他缓缓转身,有些诧异地盯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儿,只瞧见其眼底一片澄净,无半分情绪的波动。 “你……” 白景轩欲言又止。 事到如今,他无法再多言其他,此刻的白颜卿,像极了当初纪槿初答应嫁给他之时的神情!白景轩一时,竟有些迷惘! “父亲亦知,女儿应与不应,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 许是察觉到白景轩的诧异,白颜卿微微扬起嘴角,清冷寡淡的语气,让白景轩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个女儿的性子,究竟像谁呢? 说罢,白颜卿朝白景轩微微福了福,而后慢慢退出书房外,没再瞧白景轩一眼。 “女儿先行告退。” 白颜卿走的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给白景轩再开口的时间。 而此时,随着白颜卿地推门而出,再院外窥探多时的申嬷嬷,也悄无声息地挪步,躲到假山石后面,隐入黑暗中。 白颜卿朝着那暗处撇了眼,嘴角扬起一丝讥笑:这还真是白家老夫人一贯的作风呢! 任氏究竟在担心什么?白颜卿岂会不知?任氏不就是在担心白颜卿一朝飞上枝头,将她连同整个白家踩在脚底下吗?还有……大概就是,任氏担心白颜卿抢了赖家姐妹的风头! 任氏当真是老糊涂了,她难道不清楚,他白家,他白景轩,本就只有一个女儿,唯一一个,拥有纪、白两家血脉的人——白颜卿! 任氏不会还天真的以为,如今白颜卿,需要借白家的势,去攀附谁吧?呵呵,可笑! 而今,白颜卿若真想要让任氏得到应得的报应,她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就行了!她需要借别人的势吗?任氏怕是不知道纪家有多厉害,不知道现在的白颜卿,有多出色! 因着任氏的这出儿小动作,白颜卿也无甚心情出门儿赏灯了。遂,领着采星便往念初小筑走去。 念初小筑,是白颜卿住的院子。 白颜卿是白家唯一嫡出,最初的时候,她是养在白景轩夫妻膝下,后来,纪槿初病逝,白景轩一个大男人哪里能照顾的了孩子?便分了院子,将白颜卿留给一帮丫鬟婆子照料着。 再后来,白颜卿慢慢长大些,也会跟着先生念书了,自己也有些学问了,在她五岁那年,伸手指着院门口说了句:“念初小筑”。自此,白颜卿住的小院儿,便也算有了名字。 念初小筑,念初,想念纪槿初。 一个小小的院落,承载了白颜卿对母亲长长久久的思念。 “小姐,小心脚下。” 采星一边搀扶着白颜卿,一边小心翼翼地用脚探着路。 前些天,刚下了场雪,这两天雪刚融化,路面难免会有些滑。彼时天色暗沉,若不多注意着些,恐会摔着。 “啊!” 突然,有个人影窜了出来,并冲着采星大喊一声,吓的采星脚下一滑,直直往后栽去。 因采星正扶着白颜卿,手下一紧张,下意识顺手一拽,不小心抓到白颜卿的衣袖,连带着白颜卿也跟着倒了下去。 幸亏白颜卿眼疾手快,她暗中托了采星一把,自个儿也是借力向后倒去。此举,外人瞧着是会重重摔一下,实则摔的并不重,不过是有些皮外痛的,倒是伤不得筋骨的。 可即便如此,白颜卿也不想便宜了来人,她倒下去之时,脚尖暗暗朝眼前之人狠狠蹬去。 “啊!” 来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吃痛朝后仰去。 “小姐可有伤着哪里?” 采星顾不得后背的痛,匆匆爬了起来,赶忙将白颜卿扶了起来。 “我无碍,你可伤着哪里了?” 白颜卿起身后,亦是着急地询问采星。她上下细细地打量着采星,就怕采星哪里伤重了,又憋着不肯说。 采星比她摔的重,她心里清楚。 “采星皮糙肉厚的,不碍事的。” 采星弯腰,细心地替白颜卿理了理衣裙,又见她面色无异,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采星转身,抬手指着还倒在地上的人,开口就骂! “表姑娘,你是不是不害死我家小姐,你心里就不舒坦?” 采星气急,真是哪哪儿都能碰到这赖飞燕,真晦气! 没错,眼前这个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正是赖飞燕! “放肆,你一个小小丫鬟,竟敢对主子无礼,谁给你的胆子?” 赖飞燕呵斥采星道,后又欲抬手朝采星脸上扇去! “我给的,你有意见?嗯?” 白颜卿抓住赖飞燕伸过来的手,不耐烦道。而后紧紧地握着采星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示意采星安心。 采星了然。心中也是暗暗窃喜,她家小姐,终于不再忍气吞声了! “赖飞燕,我希望你明白,这里是白府,不是你那不入流的赖家!今日,你三番五次找我晦气,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待来日,咱们旧账新账,一起算!届时,你莫要躲才好!” 白颜卿难得肯开口与赖飞燕多废话了几句,原因嘛,当然是,她这次回府,本就是想找赖家姐妹晦气来的! 若赖飞燕是个明白人,也能通晓其中利弊,若她痴傻到继续一味与白颜卿作对,那来日,白颜卿也定不会忍让她半分。 许是没料到白颜卿居然会为一个小丫鬟出头,且言辞颇为犀利,赖飞燕一时竟愣住了,这还是那个任她欺负的小可怜吗? 见赖飞燕久未出声,白颜卿只当她是听进去了几分,也懒得再与她多作纠缠,拉着采星便朝着自个儿小院走去。 章节目录 第五章 生母纪槿初 白颜卿的生母纪槿初,自幼接受的是大家闺秀的礼仪学识的培养,虽说是生于武将世家,但无半分武将之女的粗狂。相反,其性子温婉谦和,心思细腻,为人处世面面俱到,不争不抢,却也不会让任何人占了上风。 也正是因为如此,纪槿初嫁入白府后,与白景轩也是有过一段恩爱幸福的日子的。 在纪槿初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她就已然悄悄着手,将有关女儿余生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大到白颜卿日后的前程,小到白颜卿的日常住处,皆悉数替她张罗好。而如今这处名为念初小筑的院子,便是当年纪槿初亲自所挑!当初,纪槿初自个儿还住过一段时间这院子呢! 纪槿初挑中的这小院儿,在偌大的白府中,并不算宽阔,却地处僻静,离白景轩的住处不远。以便于他得空之时,还能时常来探望女儿。纪槿初私心想着,能让女儿在年少时,也能拥有短暂清净又快乐的时日。 只是纪槿初千算万算,大概都没算到,白颜卿会被任氏狠心地丢弃到庄子上去! 白颜卿的性子倒有几分随了纪槿初,喜静。因而,早年院内并未安置多少人手,只留了两个粗使婆子,和一两个端茶递水的丫头罢了。 时过境迁,如今的白府不似从前,亦不知今朝的念初小筑还似不似从前。 彼时,当白颜卿和采星携手归来,院内却已然灯火通明。 院儿里的丫头、婆子先前便已打扫好整个院落,早早儿掌好灯,挂上了红灯笼,就等着其主人的归来。 “是小姐回来了!” 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在院门口伸长了脖子,直到瞧清了眼前的人,方才兴奋地朝着院内叫唤道。 不多时,院内便传来了几声匆忙的脚步声。 “小姐!是小姐!是小姐!是小姐!” 随着几声叫唤,接着便是几个婆子、丫头跪了一地。 “你们这是做甚?快快起罢!” 白颜卿娥眉微蹙,赶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几人。 这白府的下人,除了家生子,其余的,皆是一批又一批的换新,白颜卿多数是不识得的,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白家的下人,是不会有几个认识自己且忠心到对自己行如此大礼的! “小姐……可……可还记得老奴?” 被白颜卿搀扶起身的老婆子,微微抬头,声音颤抖道。 借着院门口灯笼的光亮,白颜卿眯眼将眼前的老嬷嬷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赵嬷嬷!您老是赵嬷嬷?” “哎!是老奴!是老奴!小姐还记得!小姐还记得!” 那位被唤作赵嬷嬷的婆子,激动的老泪纵横,一边抓着袖子擦眼角,一边激动地拉着白颜卿的手,不肯撒手。 “这位……可是李嬷嬷?” 白颜卿仔细将眼前两位婆子端详了又端详,直至确认旁边这位嬷嬷,也是她熟悉之人! “是,是,是老奴,我就说咱们小姐心性儿好,定忘不了咱老姐俩的……” 那一位被唤作李嬷嬷的,抬手扯了扯赵嬷嬷的衣袖,言语间,也是激动不已。 “嬷嬷们,怎会……又回得白府?” 眼前二位嬷嬷,曾是纪槿初的陪嫁。白颜卿幼时,也是由她二人照顾的。 当年纪槿初仙逝之后,这两位便被白家老夫人寻了个由头,打发出白府了,为此,当时年幼的白颜卿还曾哭闹过好几回,却终究是拗不过任氏。 白家下人的买、卖一向是在白家老夫人手头上过的,按照她的脾性,她定不会将纪槿初的旧人再买回白府的!且以任氏对白颜卿的厌恶,又怎会做随白颜卿心意之事? “是老爷!” 赵嬷嬷地回答,适时地解了白颜卿的惑。 竟然是白景轩! “想来,老爷还是念着旧情的……” 一旁的李嬷嬷言语间对白景轩满是感激之意。 白颜卿虽有些诧异,但面上,还是闪过一丝让人不易觉察地不屑。 旧情?她的好父亲,如果真的念旧情,就不会把她母亲留下的唯一血脉丢去庄子上,多年不管不顾。亦不会,一想到她这个女儿有可利用之处,便急急将她召回。 这样的父亲,也配谈旧情?说到底,白颜卿心里对白景轩还是有怨的! “快来见过小姐!” 几人简单寒暄之后,这才想起一旁的小丫头,赵嬷嬷赶忙儿将那小丫头拉了过来。 “奴婢莲儿,见过小姐。” 那俊俏的小丫头,瞧着倒是面善。应当是从前便在府里的,不然方才,她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白颜卿来。 白颜卿应声点点头,倒未曾似方才见两位嬷嬷那般热情,这前后态度的反差,让那丫头心下一阵儿难堪,暗自思忖着自个儿从前在府中,是否有哪里得罪过眼前这位小姐。 白颜卿倒不是有意为难一个小丫头,只是这白府里的人,她是不信任的,心下自然是多了几分谨慎的。 白颜卿才是这白家嫡出的小姐,正经的主子,那些个丫头心里是如何想的,她也懒得花心思去揣摩、去示好。 重回白府,白颜卿心里满是斗志,此番归来,她便没想过再由白家老夫人任意拿捏。任由那些个妖魔鬼怪如何折腾,她白颜卿都势必将这白府,重新翻整翻整! 回白府的第一日,便是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 在采星的多番催促下,白颜卿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简单梳洗一番,便由采星搀扶着,去了任氏院中请安。 白颜卿到时,白芙蓉已经携了赖飞燕姐妹在任氏屋中坐了许久。见白颜卿晚到,任氏的面色有些不悦,心中暗想着:这小丫头片子才刚回府,就想给她示威不成? 眼瞅到白颜卿的错处,一旁的赖飞燕,对白颜卿自然又是多番奚落,明嘲暗讽。 而白颜卿,难得心情不错,也懒得与她计较,只按礼给任氏行礼问安,而后便乖乖坐至一旁,不发一言。硬是让赖飞燕怼了个寂寞,自讨没趣! 许是极少见白颜卿这般乖巧,任氏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不少。 “多日不见,卿儿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任氏竟破天荒地开口,夸起了白颜卿!这倒是天下奇事! 闻言,白颜卿心下不由地暗笑,任氏这番做作,还不是有所图? 白颜卿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了一旁的白芙蓉母女三人,见她们面上皆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暗叹:这是想让自己腾出位置,让赖家姐妹出头? 见状,白颜卿依旧不语,只微微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任氏。任氏见白颜卿不搭腔,自讨了个没趣,敛起笑意,随即面色便沉了几分。 呵,这变脸的速度,唱戏的都比不过她! 一屋子人,各怀心思。简单用了些茶水,前头便有小厮来传话,言:相爷回府,有要事与大家相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白颜卿倒不似任氏她们那般急躁,只见她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裙,而后由采星扶着,随着众人,不紧不慢地朝着白景轩书房走去。 待众人赶到之时,白景轩显然是等候了许久。 “近日,关于圣上要给诸皇子选秀之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早朝,圣上金口已开,点名要颜卿入宫参选。” 白景轩并未与众人多周旋,直截了当将结果抛了出来。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白颜卿还是瞥见了赖飞燕那嫉恨的眼神儿。 任氏多番作妖,不过就是想打压白颜卿,而替赖家姐妹争一争,到头来,白景轩一句“圣上点名要颜卿”堵的任氏也是无话可说。 白颜卿乃是纪槿初和白景轩,唯一的血脉,她的背后是偌大的纪家和白家,圣上不点名要她才怪! 身为帝王者,当然想要自己能掌控一切!当然冀望自己手里握着的筹码,是最有利的!自然而然的,也就希望自己儿子所选的皇子妃,一定是母族足够强大的!毕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其九五之尊之子! 而她赖家,有什么?有的,怕也只是与白家这层沾亲带故的关系。 “不过……圣上还格外恩准,我白家,可再出一位旁系适龄少女,入宫以做备选。” 白景轩顿了顿,随即话锋一转,而后又抛出一记重磅。 备选?也就是说,白家除了白颜卿这位嫡出的小姐,也可以从旁系中挑出一位适龄少女,随白颜卿一起入宫参选。 所谓备选,其实言下之意就是,皇子正妃之位无缘,但若其才情样貌出众者,可立作皇子侧室。 侧室即妾室,可即便是妾室,对于那些旁系女子来说,这便也有了出头的盼头,因此在她们看来,这已经是莫大的机遇了! 咦,这倒是有意思了! “舅舅说的……可是……可是真的?” 望着面色激动,连话音都颤了的赖飞燕,白颜卿遂心念一动。 想要入宫参选? 呵呵,你长的不美,想的倒挺美!不过,我倒是愿意成全你这份小心思,只是,如何取舍,就看你如何作为了! 章节目录 第六章 赖碧芝的陈年旧事 赖飞燕满脸期许,连带着望向白景轩的目光,都是灼热的,仿佛能将人烧着了似的。 白颜卿瞧她这副模样,差点没忍住笑意!这赖飞燕这急切想攀高枝的心情,还真是……急切呢! “圣上天恩,颜卿听着也是欢喜!只不过……我白家,无甚旁系适龄女子,不知父亲……想举荐谁家的姐姐或是妹妹。” 白颜卿明知故问道。 白家老夫人想将自个儿的两个外孙女推荐入宫之事,在场的众人,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白颜卿就是要膈应她们一下。 让你们暂时如愿,也不是不行,但岂能让你们毫无负担的、痛痛快快地就如了愿呢?谁还没个小仇小恨呢?谁还不是个爱记仇的小女子呢? 闻言,白景轩眉头微拧。他自然是知道他这好女儿打的什么心思的。他倒也不戳穿她,只故作为难地开口。 “依颜卿看,你觉得举荐谁比较合适?” 这父女二人,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一唱一和起来。惹的一旁的任氏,急的恨不得亲自替白景轩下这个决定。 “颜卿瞧着,碧芝姐姐就不错,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白颜卿瞧了一眼一旁的赖碧芝,幽幽开口道。 赖碧芝是白芙蓉的长女,赖飞燕的亲姐姐。 赖碧芝虽早年间,也曾在赖飞燕的带领下,欺负过白颜卿,但她到底心性儿不坏,每次欺负完白颜卿,私下都会愧疚地偷偷塞给白颜卿一块糕点。偶尔在无人处,也会对白颜卿和颜悦色,比起赖飞燕,她倒是有几分心善的。 不待白景轩开口,一旁有的人却着急上火了。 “我不同意!姐姐都十八了,早些年,也是许过人家的!这怎么能入宫参选呢?这不是打皇上脸面吗?” 闻言,一屋子人,皆尴尬的不知如何开口,只有白颜卿老神在在的,掏出帕子,轻轻掩了掩那过分上扬的嘴角。 看来,赖飞燕是真急了! 众人也是没料到,赖飞燕一时情急,竟当着一屋子白家人的面儿,将赖碧芝那桩子陈年旧事给抖了出来! 赖飞燕说的没错,确实,早年间,赖碧芝是曾与一书生订过亲事的! 说起赖碧芝的这桩亲事,那也是赖家祖上订下的娃娃亲。后来,那书生家中生了变故,家道中落,一时落魄不已。 那赖家呢,又是一贯势利,自然也就瞧不上他寒门小户。赖国富更是暗中派人,将那书生腿给打断了,硬生生将这门亲事给搅和退了。 此事,原也就赖家自个儿家里人知晓。后来,白芙蓉带着两个女儿住回了白府,偶然间闲谈之时,将此事透露给了白老夫人任氏,除此之外,知晓内情的人,并不多。 如今倒好,被赖飞燕这么一闹,怕是要搞得白府上下,人尽皆知咯!如此这番,赖碧芝顶着这桩陈年旧事,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宫门半步的。毕竟皇家,是不管怎样,也不会接受一个退过亲事的女子的,即使是作为妾室,也不行! “哦?竟还有这等事?那……还真是难为碧芝姐姐了!” 白颜卿故作惊讶状。 只是有心之人,但凡多瞧几眼白颜卿,都不难发现,她眼中并无一丝诧异。 关于赖碧芝这事,白颜卿显然是早就知道内情的。至于白颜卿又是从何知晓的,这个答案,怕是只有她自个儿知道了。 任氏及白芙蓉母女,显然也是没料到,赖飞燕此时,会当着众人的面,将自个儿亲姐姐的这件不算光彩的事儿,给抖落出来,一时之间,竟语塞了,亦不知该如何向白景轩解释。 一旁被戳中往事的赖碧芝,彼时也是面露窘态。她其实,从未曾想过入宫。只是,任氏一直给她们姐妹二人灌输入宫的优势,一直期盼着她们姐妹二人能飞上枝头,力压白颜卿一头。 如今,这桩往事,被自己亲妹妹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赖碧芝除了有些难堪,余下的,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默默地背着这件事一辈子,她想堂堂正正的,走出来。 “碧芝自知无缘入宫,还望舅舅成全了妹妹的心愿。” 让众人都没有料到的是,此时,赖碧芝竟然不计前嫌,替赖飞燕求起情来。 就连一旁的白颜卿,都佩服起她的大度来。 这些年,白颜卿因常年住在庄子上,与赖碧芝接触并不多。先前,白颜卿只当她是与赖飞燕一样,想来打压自个儿的,如今看来,赖碧芝确实心性儿是好的,也不枉费自个儿伸手拉她这一回。 “父亲,由此看来,也只能让赖家二姐姐入宫了。” 白颜卿言语间,充满了遗憾,仿佛选择让赖飞燕跟随自己入宫,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下下策一般! “嗯,那……也只能如此了。” 事到如今,白景轩也无可奈何,只得应了,同意了赖飞燕随白颜卿一同入宫这事儿。 一旁的任氏及白芙蓉母女几人,面上纷纷露出喜色,总算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而此时,正洋洋得意的赖飞燕,哪里晓得,这一切,都是在白颜卿的算计之中! 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那座大宅子,是会吃人的! 念在幼时几分情谊,白颜卿是心软了,故而,才有意激起赖飞燕的嫉妒之心,引她说出赖碧芝之事,好让赖碧芝躲过入宫。这样,赖碧芝也不至于因为违逆任氏,日后被她刁难了。 也愿赖碧芝,余生能寻个良人,安安稳稳度过此生,算是还了她当年对白颜卿的几分心善之情。 如今看来,白颜卿入宫之事,已成定局。且就目前情形来看,伴白颜卿入宫的人选,也非赖飞燕莫属了。 不多时,整个白府就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之气。 次日,圣旨便下来了。 不仅是白府,京城各大世家,但凡有女子已达及笄之岁,皆接到了入宫参选的圣旨。 “小姐,听说过了正月,宫内便会派教习嬷嬷到各府了。我们也该早做准备才是。” 采星一边陪着白颜卿在园子里散步,一边在她耳畔低语道。 皇宫自有皇宫的规矩,未免选秀之时,各大世家女子不识宫中之礼,再出了什么岔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皇上格外体恤,准宫内的教习嬷嬷,先行到各府,将宫中相关礼教之事,教与她们,免她们之忧。 这事,看似简单,但内里乾坤可大着呢! 一来,这宫内的教习嬷嬷入府,各府自然是不能怠慢的。且此时若能与教习嬷嬷打好关系,女子们日后入了宫,明里暗里的,自然是少受些罪,少不得得靠她们提点一二。 这二来嘛,皇帝明面上是体恤大家,实则是,让宫内之人可堂而皇之入各府,有探各府虚实之嫌。 在朝为官的,能进的去那座大殿议事的官员,又有哪个不是人精?皇帝的这点心思,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既要与教习嬷嬷处好关系,又要免去皇帝的疑心,这其中的算计,全看各府本事了。 “既来之,则安之。” 白颜卿握了握采星的手,让她安心。 白颜卿的背后是白家和纪家,莫说旁的,白景轩身为当朝宰相,说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其朝中地位,自然是无人可撼动。再则,白颜卿的外祖父镇国将军纪正,那可是曾为皇帝打下了这半壁江山的,其在朝中的威望,纪家若认第二,无人敢领第一! 皇帝钦点白家女入宫,他的用心,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他要的,是白颜卿背后的白家和纪家!因而,白颜卿所嫁的皇子,日后定是这宸国未来的九五之尊!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故而,白颜卿自然是无需去讨好那宫内来的嬷嬷的,反倒是那些嬷嬷且得上赶着巴结白颜卿呢! 只是,白颜卿不慌,有的人可慌了! 赖飞燕本就是倚仗着白家,才得来这“备选”侧妃的机会,她的身家,自然比不得白颜卿这位货真价实的白府嫡女。 所以,当赖飞燕听闻教习嬷嬷即将入府一事,那可是挖空了心思,甚至,求着白芙蓉将嫁妆底子都掏出来了!一副倾家荡产都势必要讨好教习嬷嬷的架势! 赖飞燕变卖了不少白芙蓉的嫁妆,手头攒了不少银两,这些种种,无不证明了,赖飞燕想飞上枝头的心思。 赖飞燕如此做派,采星私下里不知笑了多少回,回回将赖飞燕这些个不入流的手段讲与白颜卿听趣儿。白颜卿倒是兴趣不大,只叹白芙蓉怎么摊上这么个坑老子娘的女儿! 只是……赖飞燕当真以为,那些宫内的教习嬷嬷,会同白府这些下人一般好打发吗? 那是皇宫,惯是些拜高踩低的奴才,比起白府这些只看眼色行事的下人,不知厉害多少!赖飞燕还不明白,即便是散尽她母亲的嫁妆,到头来,她争的也不过是个妾室!一个妾室,即便进了皇子的内宅又如何,还不是任人拿捏的命运? 许是因为,赖飞燕也得到了入宫参选的资格,任氏心安了,也消停了不少,这些时日也未曾多加刁难白颜卿。府里的下人们,也开始慢慢转了风向,对白颜卿越发的恭敬了,是真真儿拿她当主子伺候了。但凡白颜卿有丁点儿要求,个个鞍前马后,恨不得顺着梯子将天上的星星给她摘下来!回回引得采星咂舌不已。 呸,一帮势利眼! 章节目录 第七章 二月二 有客到 热闹喜庆的正月,飞也似的从指缝间溜走。 眨眼间,便是农历二月了。 二月二,龙抬头。 所谓龙抬头,意指二十八宿中的东方苍龙七宿星象,因每到仲春卯月之初,黄昏之时的“龙角星”,就会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故而称作“龙抬头”。 因传说中,龙是可以行云布雨、消灾解难,降福人间的,其是象征着祥瑞的。所以,自古以来,大家都会在“龙抬头”这日庆祝,以示对龙的敬重,求其赐福,保佑这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日又称青龙节、春耕节等,亦是民间的传统节日。 素来有祭灶神、吃龙食、采龙气……这些习俗。一贯为了讨吉利,二月二这日的吃食,均是取与“龙”相关的名字,譬如面条,称作“龙须面”,水饺则可称作“龙耳”、“龙角”,这一切,均取与龙有关的美好寓意。 因此,二月二这日一大清早的,天色尚未明朗,采星便领着院中的嬷嬷和丫头们,早早儿地忙活起来了。 和面、剁馅儿,包“龙耳”。那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龙耳”,瞧着煞是可爱。还没出锅,便引得人食指大动。 “还是老夫人有‘先见之明’,给咱们院儿啊,置办了这些个厨具,不然咱们上哪儿做这么些好吃的!” 采星面上难掩喜色,言语间,却是有几分讽刺之意。 为何嘲讽?其实,这其中也是有缘故的。 白颜卿院中这个小厨房,是白家老夫人任氏命人置办的。原先是,任氏不喜瞧见白颜卿逢年过节回府后,在她跟前儿晃悠。故而以“白颜卿身子孱弱,不宜多走动”这样的由头,将白颜卿拘在她自个儿的小院中,省得碍了她的眼。 至于采星为何高兴,这一来嘛,确实是有了这个小厨房着实便利,也省得她们为了几盘吃食,还得跑到府中后厨去多番讨要。 这二来嘛,她们院中这小厨房的采买,都是由白颜卿自个儿决定的,想吃什么,想买什么,也不必去瞧府中那些采买婆子的脸色,这样也就免了不少人情世故,免掉不少弯弯绕绕。 只是,采星的这份高兴,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她们忙活了一大早,刚准备将各色吃食端上桌时,前头便有丫鬟跑来通传,说是老爷传大家用早膳。 这一大早的,传早膳? 这倒是稀奇事儿,原先白景轩也是鲜少同大家一起用早膳的。 白颜卿主仆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无奈应下。 眼瞅着那一个个白胖的“龙耳”被撤了下去,白颜卿心中不免有几分埋怨之意,因为……她真的好饿!毕竟,和白景轩还有任氏一起用膳,她没几次是能吃的饱饱儿的回来的。 哎,心酸啊!命苦啊!吃个早饭都不安生。 “小姐安心,采星让嬷嬷们给小姐温着呢,小姐回来便可吃着。” 到底是采星懂白颜卿的小心思,她麻利的一边张罗着撤膳,一边又让丫鬟起锅烧水,将那一盘盘吃食,放上蒸笼热着。 白颜卿满意地朝采星竖起了大拇指,而后才安安心心地携着采星朝前院儿而去。 “老爷今儿没上朝吗?” 白颜卿一边搀着采星慢悠悠地挪步,一边使眼色让采星去套那传话丫鬟的话。 “去了,早早儿便回了。” 那丫鬟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话不方便明说似的。 白颜卿见状,朝采星瞥了一眼,二人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诧异。 这事儿倒怪了,按说这个点儿,不是下朝的时辰,怎的这么早就回了?还又特意唤人来接白颜卿去用早膳,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确实透着几分蹊跷。 既来之,则安之。 白颜卿倒没什么可担忧的,就是怕这顿早膳不太寻常罢了!毕竟,她可不想一天中,最好的清晨,被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给破坏了,这样可是会影响她一整天的心情的! 白颜卿也不担心旁人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如今白府,可还都指着她呢! 不急,慢慢走。 白颜卿又朝采星使了个眼色,采星了然,悄悄地放慢了脚步。 白家嫡女自幼体弱,谁人不知?跑急了,会喘的!会旧疾复发的! 待白颜卿主仆二人慢慢悠悠到大厅时,任氏以及白芙蓉母女三人显然已经落座多时,本以为这次定会招来任氏的责备,谁知任氏只是白了白颜卿一眼,并未多言。就连平时爱找茬的赖飞燕,都未吭一声,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啧啧啧。 有意思! “小姐……” 白颜卿刚一落座,采星便俯身在她耳畔轻轻唤了声,随后暗暗拽了拽她的衣袖。 白颜卿抬眸,顺着采星的目光,朝门口瞧去。只见白景轩侧身引着一位妇人,一同进了厅。 见到那妇人的瞬间,白颜卿便已然猜到个大概了。 原来如此! 那妇人入厅,众人皆起身。 “这位是宫里的孙嬷嬷,皇上格外开恩,允了孙嬷嬷今儿先行入白府。” 简短两句的介绍,这厅内的众人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孙嬷嬷,想必就是宫内派来白家的教习嬷嬷了。 在众人皆恭顺地低头福礼之际,唯有白颜卿若有所思地抬头瞥了眼孙嬷嬷。 纪家那边早就暗中遣人传过信儿给白颜卿了,说宫内原定是二月初六才将各位教习嬷嬷送入各府。 可为何今儿才二月初二,便有教习嬷嬷先行入了白府?这事儿倒是有点耐人寻味了。 关于这位孙嬷嬷,白颜卿也只是略有耳闻。 传闻称,孙嬷嬷乃是先皇后的陪嫁丫头,自幼与先后感情深厚。即使先皇后仙逝多年,其在宫中的地位,也是无人可撼动的。便是皇上和当今的皇后,都是对其礼让三分的。 如今,皇上将这位孙嬷嬷派遣入白府,其用意,在外人看来,居然将如此德高望重之人派入白府,这是皇上重视白家之举! 不过,真正究其缘由,怕是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了。 “孙嬷嬷移玉白府,乃是我白家上下的荣幸!” 白家老夫人任氏一贯的作风。 谄媚上前,欲伸手去扶孙嬷嬷,却不料,被孙嬷嬷不着痕迹地避让开了。任氏双手落了空,尴尬地缩回手,而后朝赖飞燕使劲儿地使眼色。 “小女赖飞燕,见过孙嬷嬷。” 赖飞燕接到任氏的暗示,堪堪儿不知趣儿的上前,又朝孙嬷嬷见了礼。 怎料,那孙嬷嬷也不是个善茬,她连正眼都没去瞧赖飞燕。或许在她眼中,并不是什么人,都配与她见礼的。 遭到了孙嬷嬷的冷待,赖飞燕面色有几分难堪的不悦,却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毕竟,孙嬷嬷是宫内的人,她还指着孙嬷嬷教她宫礼呢! 见任氏和赖飞燕都坐了冷板凳,白景轩也有几分尴尬。 这孙嬷嬷的脾气,他素来有耳闻,可她这刚到白府,就给白府上下来了下马威,旁人不敢言明,他身为白府主人,自然是要出来打圆场的。 “嬷嬷一路辛苦了,这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用早膳罢!” 见白景轩开口,众人如释重负一般,纷纷松了一口气,而后便依礼落座。 只是各个的面色,皆是不大好看的。 不过,众人怕是都没注意到,此番情形下,自始至终,白颜卿都未发一言。 待众人落座后,白景轩便赶忙吩咐下人给孙嬷嬷布菜,下人们也是殷勤备至。 “若孙嬷嬷不嫌弃,小女愿替嬷嬷布菜。” 此时赖飞燕重拾信心,殷勤万分,像是铁了心要讨好孙嬷嬷的。 “嫌弃。” 孙嬷嬷不疾不徐地搁下筷子,头都未抬,慢慢吐出二字。 “噗……” 闻言,白颜卿实在没忍住笑。 赖飞燕遭如此打击,怕是人生头一遭吧! 众人见状,纷纷皱眉,抬头望向白颜卿,那些目光,都是指责她失了礼数。 白颜卿赶紧掏出帕子,掖了掖嘴角,而后缓缓起身朝孙嬷嬷福了福。 “不好意思,让嬷嬷见笑了。” 白颜卿倒是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起身,面带笑意,目光炯炯地盯着孙嬷嬷,半分怯意都没有。她嘴上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无半分瑟缩卑微讨好之意。 “这位是……” 许是觉着眼前这位少女,不似旁人那般讨好自己,孙嬷嬷微微皱眉,稍稍有些不满。 “正是小女颜卿。” 白景轩赶忙接过话茬儿,面上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快,仿佛对白颜卿的举动,毫无察觉似的。 “原来如此。” 闻言,孙嬷嬷竟然目色柔和了几分,对着白颜卿的时候,面上居然露出了几分笑意! “白家丫头,都长这么高了!生的和她母亲一样好看!” 孙嬷嬷的目光中,仿佛要溢出水来。 “依稀记得,老奴第一次见白家丫头的时候,她还是那么一丁点儿小,抱在手上,小小的,软软的。那会子,她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不谙世事,睁大双眼,只会朝着老奴笑,真真儿是让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孙嬷嬷有些出神地望着白颜卿,竟然开始忆起往事! 说到开心处,孙嬷嬷还不忘抬手,比划着白颜卿裹在襁褓中时,让人抱在怀中的画面。 望着孙嬷嬷难得露出的温和的模样,众人都有些惊奇。 谁曾想到,那么严肃不易亲近的孙嬷嬷,居然还有这么和蔼的一面。更令人诧异的是,那传闻中高高在上的孙嬷嬷,竟然还对着白颜卿自用“老奴”这个称呼! 章节目录 第八章 孙嬷嬷 孙嬷嬷说的这些往事,在场众人,大概除了白颜卿,也就只有白景轩会应和几句了。 “是了,那时,槿初抱着刚满一周岁的颜卿进宫去见先皇后,那还是颜卿第一次进宫呢!” 说起这些往事,白景轩的目光瞬间柔和了几分。毕竟当年,纪槿初在世之时,他们夫妻二人,也确实是恩爱的。 纪槿初自生下白颜卿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好不容易熬到白颜卿满周岁,得皇上隆恩,允了纪槿初入宫觐见皇后谢恩。毕竟当初,纪、白两家的联姻,也有先皇后的推波助澜。 再说,纪槿初与先皇后,曾是幼时闺中好友,自小长大的情分,旁人自然是比不得的。因此,孙嬷嬷与纪槿初也算是旧识,因而她如今,也是看在先皇后及纪槿初的面儿上,对白颜卿格外的厚爱。 话说昔年,彼时的先皇后已是病入膏肓,临了之际,只言想见儿时好友,皇上这才准了纪槿初带着襁褓中的白颜卿入宫侍疾。 而孙嬷嬷,虽较先皇后年长许多,但在先后幼时,便一直由孙嬷嬷照料、陪伴在其身侧。因此,先皇后入宫伴驾,孙嬷嬷也是以大丫鬟的身份,随先皇后进了宫。 也正是因着这层关系,孙嬷嬷才对白颜卿格外的关注。当初,听说宫内要遣教习嬷嬷去各府时,她便自请来了白府。 一来,是探探故人之女。二来,也是想试试白家姑娘的脾性。毕竟这偌大的皇宫,缺的不是聪明人,缺的是聪慧活络,亦不忘初心之人。 “好,好,好。是个好姑娘。” 孙嬷嬷由身侧的丫鬟扶着,挪步上前。此时的她,激动地脚步都不稳了! 只见,孙嬷嬷急急地跑到白颜卿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白颜卿打量了又打量,仿佛连白颜卿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想错看似的。 “嬷嬷仔细些,别摔着了,小女就在这里,不会跑的。” 眼瞧着孙嬷嬷激动的样儿,白颜卿心中,只觉着有些好笑。 这个孙嬷嬷,还真是喜怒无常的,方才还一脸冷漠地对待任氏和赖飞燕,如今对自己这般热情,这不得气死赖飞燕和任氏了? 思及此,白颜卿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任氏和赖飞燕。果然,她瞧见二人面色微变,一副吃了屎的样子,这下白颜卿心下更是痛快了。 谁又想到,这位人前高不可攀的孙嬷嬷,这位赖飞燕费尽心思,都想要巴结的孙嬷嬷,竟是白颜卿母亲的旧识呢?这下可有意思了! 白颜卿走上前去,接过丫鬟的手,由她自个儿上前扶着孙嬷嬷。态度也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没有一丝谄媚之嫌,端的是一副正经大家女子的风范。 撇开旁的不说,比起赖飞燕方才似奴非奴的做作姿态,白颜卿显然更得孙嬷嬷的心。 这还不气的赖飞燕和任氏跳脚? 果不其然,那顿早膳过后,向来爱在府中游窜,闲聊八卦的采星,便打听到:白家老夫人一时气不顺,将赖飞燕骂了一顿。又打听到,赖飞燕气的将伴随她多年的丫鬟,给打了。彼时,那丫头还在后花园儿哭呢! 白颜卿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没有刻意去讨孙嬷嬷的喜,闲暇之时,便安生待在自个儿院中,哪儿也不去。 再说孙嬷嬷这边,她是请旨提前入的白府,算着时间倒也宽绰。因而头两日在白府,孙嬷嬷也乐得清闲,只当是出宫闲玩的,也未给白府几位姑娘上纲上线的。 只是得空时,孙嬷嬷便总爱拉着白颜卿话当年。 从先皇后幼时与纪槿初是如何相识的,到后来先皇后与纪槿初又是如何相继离世的。其中种种,虽是陈年往事,但提起这些,孙嬷嬷总是有说不完旧事,讲不完的旧情。 人啊,一旦上了年纪,便总爱忆往昔。 未免孙嬷嬷总是沉浸在过去,郁郁寡欢再伤了身子,于是乎,白颜卿和采星,就拉着孙嬷嬷将白府逛了个遍。 白府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不放过。且期间,二人默契的只字不提入宫之事,只当是携孙嬷嬷闲逛的,这倒是让孙嬷嬷对这个故人之女,多添了几分欢喜。 只不过,她们不急,有的人却急了。 眼瞧着孙嬷嬷入府已有两日余,除了白颜卿院儿里的,其他人,孙嬷嬷是一概不见。这可是愁坏了白老夫人任氏以及赖飞燕母女,这明里暗里的,她们已经托了好几波人来打探虚实。却都被孙嬷嬷挡在了外头。 二月初四这日,赖飞燕母女终是按捺不住了,她们早早儿便拉着任氏守在了孙嬷嬷厢房外,美其名曰:请安。 请安?用得着这么多人吗?况且任氏比孙嬷嬷还稍稍虚长几岁,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如此卑躬屈膝,去给一个宫内的老嬷嬷请安吧? “请祖母安。” 因着这几日,孙嬷嬷总是同白颜卿一块儿待着,因此这些时日的早膳,便也在念初小筑用了。故而这日清早,白颜卿又同往常一样,过来唤孙嬷嬷一起用早膳。 意料之中的,在孙嬷嬷厢房外,瞧见了任氏及白芙蓉母女,白颜卿遂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朝任氏请了安。 “嗯。” 任氏冷冷淡淡地从鼻孔内哼了一声,目光中,没有半分长辈的慈爱之意。 白颜卿暗暗扯了扯嘴角,丝毫不以为意。毕竟,吃了闭门羹的人,可不是她白颜卿! “孙嬷嬷,颜卿接您去用早膳。” 白颜卿朝屋内唤道,声音柔软不突兀,倒不似那些扯着破锣嗓子叫唤的,白白惹人生厌。 “休得无礼,大清早的,在嬷嬷房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任氏三人在孙嬷嬷房前守了大半个时辰,都未敢大声喘气,只等其自动现身。现下白颜卿刚一过来便出声叫唤,任氏唯恐她惹恼了孙嬷嬷,气的赶忙出声呵斥。 “哎哎哎,是颜卿来啦!” 却不料,任氏话音刚落,白颜卿还未来得及开口,屋内便传来孙嬷嬷的声儿。 听孙嬷嬷这声儿,倒不像是刚起身的样子,显然是早就起了。 随后“吱呀”一声,孙嬷嬷的房门便自内打开,而后便是一个宫女装扮模样的,扶着孙嬷嬷出了房门。 只见孙嬷嬷衣着整齐得体,头发盘的齐齐整整,半分不显匆忙凌乱,想来也是花了不少时辰梳妆的。 众人瞧见孙嬷嬷这架势,多少也是明白了,这孙嬷嬷方才哪是未曾起身?只不过是不想见任氏她们几人罢了! “孙嬷嬷,老身厚颜,请孙嬷嬷移步一同用早膳,不知孙嬷嬷意下如何?” 任氏抢先一步上前,抬手欲去扶孙嬷嬷,却不料被孙嬷嬷身旁的宫女一把给拦住了。 “老夫人恕罪,嬷嬷向来不喜与外人亲近。” 一句“不喜与外人近身”回的众人是面面相觑! 这是为何?因为下一秒,孙嬷嬷便搀着白颜卿的手,扬长而去了! 任氏望着渐行渐远的孙嬷嬷和白颜卿二人,恨不得咬碎了牙! 这孙嬷嬷,摆明了是在打任氏的脸!若不是贪其尚且有可利用之处,任氏何苦受孙嬷嬷这气? 只是,任氏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止白颜卿清楚,身居内宫多年,见惯了宫内尔虞我诈的孙嬷嬷,又岂会不知? 赖飞燕是皇子侧妃的候选人之一是不错,可是这入宫候选的人,未必是都能被选上的!若来日未被选上,是会被发回原籍的!而赖飞燕的原籍,可不是在京城,而是远在荆州的赖家!若她有幸被选上,她的原籍随后会被调入京城,若无大罪,是可永居京城不被迁回的! 再则,这入宫候选,也是有门道的,那深宫高墙,不是人人都进得,也不是人人都站的稳的!若宫内无高人指点、依傍,即使是站着进去的,日后也指不定是横着抬出来的! 孙嬷嬷深居内宫几十年,可谓是深谙其道!且其又是先皇后跟前儿的人,便是如今先皇后去了,她在现皇后和皇帝跟前儿,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若讨好了孙嬷嬷,日后赖飞燕飞黄腾达可全指望孙嬷嬷了! “今儿天气不错,嬷嬷可有雅兴,咱们出府逛逛?” 用过早膳后,白颜卿突发奇想道。 这几日她整日里陪着孙嬷嬷逛园子,也是没甚趣味了,过惯了府外自由自在的生活,这突然被拘在府内,多少有些无趣。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孙嬷嬷连连摇头,她拘在宫内几十年了,早就没了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因此她并不想出去多闲逛。 “嬷嬷放心,颜卿保证,不让嬷嬷累着!” 说着她便朝采星使使眼色,而后拉着孙嬷嬷就往外走。 待她们几人都到府门口后,俨然瞧见一辆崭新的马车已经停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白颜卿小心翼翼地搀着孙嬷嬷上了车,车厢内,早就铺了厚厚的新坐垫,一屁股坐下去,软硬适中,一点也不膈人。马车内也早就备好了茶水糕点,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一声“驾”,采星挥着马鞭,不疾不徐地赶着马车。每到有趣之处,白颜卿便下车逛逛,由采星牵着马车,慢悠悠往前行。撩开车帘子,孙嬷嬷既能看到外头的热闹,又能踏实坐着不用走动,倒也是两全其美之策。 章节目录 第九章 街上奇遇 孙嬷嬷自从随先皇后入宫后,便鲜少有机会出宫。偶有机遇出宫,那也是替主子们办事,几乎是没有机会像现在这般,能如此悠哉悠哉的于大街上闲逛的。 热闹的长街上,人来人往。偶尔跑过的小娃娃、路边拎着大刀挥舞的杂耍、两旁各式各样摆放的小摊、挎着篮子到处叫卖的小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偌大的皇宫没有的乐趣! 坟墓,埋葬的是死人,而那富丽堂皇的皇宫,埋葬的,却是活人的一生。 许是太久未出来过,太久未见过如此盛况。慢慢地,孙嬷嬷也对这人声鼎沸的长街,起了热情,有了几分浓厚的兴趣。仿佛是那颗,被埋葬了几十年的心,突然又重新跳跃了起来。 瞥见孙嬷嬷一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白颜卿心下也觉得有趣,这孙嬷嬷,到底还是抵挡不住这热闹非凡的场面。 于是乎,白颜卿上前,尝试着询问孙嬷嬷,问她要不要下马车,走动走动。 原先,孙嬷嬷是有些不大乐意出门逛的,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喜静不喜闹。此番出门,也算是被白颜卿硬拉过来的。 现下,又是她自己个儿瞧见热闹,不想马车前行的太快了,却又有些碍于脸面,不好意思下马车。 此时,白颜卿偏巧又瞧透了她心思,给了她这么个台阶。于是,孙嬷嬷也不故作正经地端着了,自个儿撩开马车帘子,而后满脸笑意地扶着白颜卿的素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嬷嬷留神些脚下,这长街的砖石路面凹凸不平,当心磕着碰着。” 白颜卿谨慎地扶着孙嬷嬷,缓缓走着。后面采星将马车交接给了下人,也亦趋亦步地跟着她俩。 热闹的长街上,路两旁的摊位,叫卖着各式各样的小食、首饰、胭脂水粉、丝巾……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除此之外,还有全国各地进来的,形形色色的新奇玩意儿,纵是见过世面的孙嬷嬷,也未曾见过这么多有趣的物件儿!引得孙嬷嬷是连连称奇! 惹得白颜卿是娇笑不已,这孙嬷嬷,怎么跟个老小孩儿似的!也是有趣的紧! 这边,白颜卿几人逛的不亦乐乎,但凡是孙嬷嬷能瞧得上眼的,白颜卿也毫不吝啬。 如此其乐融融的场景,在旁人看来,只当是孙女儿陪着祖母游玩呢! 殊不知,她们这边玩耍的情形,尽数落到某人的眼中。 “公子,您看,那……好像是孙嬷嬷!” 一旁的茶楼上,一位衣着端正地护卫,低头正对着一旁恹恹的少年耳语道。 “孙嬷嬷?她不是入了白府?” 少年顿时来了精神,倏地站起,俯身,伸长了脑袋,朝窗外的大街上看去。 还真是孙嬷嬷! 待确认了街上的人就是孙嬷嬷之后,少年兴致冲冲地就往楼下冲去!那火急火燎的模样,谁也来不及拉他! “公子!公子!公子!您慢些,嬷嬷身旁跟着两个姑娘呢,您莫要吓着人家了!” 身后的护卫,一边跟着少年后头跑着,一边大声无奈地提醒道。 他们家这位小祖宗,什么都好,就是一见到孙嬷嬷,这横冲直撞的性子就上来了,拦都拦不住! 白颜卿和孙嬷嬷正瞧着摊子上的朱钗,两人正高兴着呢,突然窜出一个人来,紧紧将孙嬷嬷从背后抱住!吓是白颜卿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出来了,以为是遇到了贼人,赶紧唤采星。 “采星!保护嬷嬷!” 白颜卿下意识的护住孙嬷嬷,上前欲去推开来人,倒忘了自身安危了。 采星毕竟也是练过几下拳脚的,眼下见有人“突袭”孙嬷嬷,又听到白颜卿地叫唤声儿,她赶忙儿一个健步上前,欲去拉扯那人手臂,却被那人身后跟着的男人给拦住了! “嬷嬷小心!” 眼瞅着那人用力过大,险些将孙嬷嬷撞倒,白颜卿遂以身护住孙嬷嬷,唯恐她老人家摔着了。 只不过,孙嬷嬷倒是没摔着,白颜卿却着着实实地磕到了地面,疼的她眉头紧皱,一时间竟有些站不起来了! 采星见状,心疼不已,遂飞快上前,将白颜卿扶了起来,又替她揉了揉后背,刚要开口骂回去,却被白颜卿拦住了。 “莫恼!想必这位公子,应当是嬷嬷的熟人。” 虽事出紧急,但白颜卿还是保持头脑清醒的。她见孙嬷嬷并未声张,且未出言阻止那人轻浮的举动,想来应该是孙嬷嬷所熟悉之人罢! “小姐,疼吗?” 采星心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抬手就要撸白颜卿的衣袖,查看其伤势。 采星方才瞧的真真儿的,白颜卿未免头部着地受伤,当时是以胳膊为支撑点,倒下去的。想来,她胳膊上定是有伤的。 “不碍事,回去擦些药便罢了!这点小伤,无碍的。你可有哪里伤着?” 白颜卿一边安抚着采星,一边抬手,以衣袖替她擦了擦眼角。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 “采星皮糙肉厚的,哪里就那么精贵了!” 采星抹了一把眼泪,随即小心地扶着白颜卿,满眼都是心疼。 “嬷嬷可还安好?” 白颜卿起身后,便立即踉踉跄跄地走至孙嬷嬷跟前儿,唯恐她再受了迫害。 这边白颜卿主仆二人情深义重的模样,皆落到一旁的少年眼中。他目光深了深,仿佛在想什么,一时间竟楞了神。而后几人就听到“啪”的一声,随后便见那少年赶紧捂着脑袋,做作的大声求饶。 “你这小皮猴子,何时才能正经起来!小心你父亲再罚你!” 孙嬷嬷起先是被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之人以后,遂故作样子,板起面孔,训起他来! 说是训斥,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孙嬷嬷眼带笑意,半分没有恼! 只是,孙嬷嬷随后瞥见疼的脸色都变了的白颜卿,才又紧张起来,直到确认白颜卿无大碍,孙嬷嬷这才放心了。 “臭小子,还是这般不知轻重,快给人家白姑娘道歉!” 孙嬷嬷也瞧见了,方才白颜卿真心实意想护她的情形,心中对这位白家嫡女,又增了几分喜欢。 这丫头,是个心性儿好的。 “嬷嬷!你打我!” 那少年一脸委屈的睁大了双眼,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引的一旁的采星是直翻白眼儿。 大男人这样矫揉造作,真恶心! 白颜卿暗暗推了一把采星,示意她不可过分。见状,采星赶紧收敛起白眼儿,默默低头,忍住抽动的嘴角。 “这位就是白家姐姐?方才是在下唐突了,还望白家姐姐莫要怪罪。” 那少年,竟微微弯腰朝白颜卿作揖。且一改刚才的扭捏造作之态,对着白颜卿毕恭毕敬道。 “小女承受不起,公子莫要多礼。” 白颜卿微微福身,行了个平礼。 听对方语气,他应该是知晓白颜卿的身份了。而眼下,白颜卿也大概猜出对方的身份了。 孙嬷嬷久居深宫,又从不与外界往来,能与孙嬷嬷如此亲近的人,想来,定是宫内之人! 只瞧此人,衣着光鲜,身上所穿,皆是上乘缎面,且非一般店铺所能裁制。 再瞧他,腰间所佩龙纹玉佩,那也非凡间之物。脚踏之靴,做工精致,皆是用金丝细细缝制,单就这些装扮,就非凡人所拥有得。 再则,其又有护卫跟着,且看那护卫的身手,便可知不是一般的看家护院之辈。 由此可见,此人地位,非同一般! 因此,来人的身份,白颜卿自然也能大概猜到几分。故而,方才,她才拦下了采星,唯恐她得罪了贵人。 被孙嬷嬷训了几句,少年也正经起来,转身又朝白颜卿连连作揖,面上是有几分诚恳的歉意的。 “小女无碍,公子勿放在心上。” 白颜卿后退两步,和眼前的少年拉开些许距离,而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一旁的孙嬷嬷瞧了直点头,这样的女子,知礼,懂分寸,这才是配得上皇家儿郎的大家闺秀。 那少年转身,拉着孙嬷嬷的手,不停地絮叨思念之情,大意就是孙嬷嬷离宫好几日,他都未曾见到孙嬷嬷,甚是想念孙嬷嬷,盼着孙嬷嬷早日回去之类的话。 边说着,边扯着孙嬷嬷的衣袖,来回晃着。 听的一旁的白颜卿和采星,捏着帕子捂嘴,暗暗窃笑。 这少年,还真是如同孩童一般,有趣的很呢! 眼瞅着快到晌午了,那少年蓦的大手一挥,说是要请孙嬷嬷几人吃大餐!一说是想念孙嬷嬷,二说是给白颜卿赔罪。 这理由倒也充分,有人请客,白颜卿也不好拒绝不是?于是乎,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清风楼而去! 这清风楼乃是京城第一酒楼,是这几年京城新崛起的酒楼,其以菜色新颖,集各地特色为名头,吸引了各方食客。不管是南来的客人,还是北往的商人,皆赞不绝口! 只不过这清风楼幕后东家甚是神秘,其究竟是何人,又来自何处,无人得知。 孙嬷嬷身居内宫,自然是无机会一品这宫外佳肴,今日倒是赶巧儿了,有口福了! 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肴盛上来,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便是连教养极好的孙嬷嬷,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一顿午膳用必,宾主尽欢。 章节目录 第十章 选秀提前 用完午膳后,那少年也不多做逗留,与白颜卿她们几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拉着随行的,匆匆的先行离开了。 望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孙嬷嬷似是若有所思,她缓缓转身,径直地盯着白颜卿,直盯的她心里发毛。 “世人皆言白家女自幼身子孱弱,从小便养在外头。向来深居简出,不谙世事。如今看来,倒是世人浅薄了。” 孙嬷嬷的这番言论,说的白颜卿是心头一愣。 此言,旁人听不出好赖,白颜卿却听出个七七八八的意思来。 想来,孙嬷嬷定是料到,白颜卿已然知晓到那少年的身份了。 “嬷嬷谬赞了。” 白颜卿也不多做解释,她缓缓抬头,望着孙嬷嬷,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炯炯,毫无避讳、亦毫无畏惧地迎上了孙嬷嬷的目光。 对于孙嬷嬷这种见惯了深宫内院尔虞我诈之人,与其遮遮掩掩与她周旋,倒不如坦坦荡荡,给她透点底。 一来,好让孙嬷嬷知晓,自己不是那憨蠢之辈。二来,也是让其知晓,自己对她并无恶意。 都是聪明人,沟通起来,自然也就务需那些你来我往的招术了。 孙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是个好样的,不输她爹娘半分。 若说先前孙嬷嬷对白颜卿的脾气秉性还有什么疑虑,现下看来,这些通通都可摒弃了。 白颜卿,绝对不似外人口中那般,孱弱经不得风雪。 思及此,孙嬷嬷竟似豁然开朗一般,心中对先后的敬佩,更多了几分,原来,她从未选错人! 待白颜卿几人回府之时,天色已暗。而此时,白府却是灯火通明,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当白颜卿和孙嬷嬷前脚刚踏进府门,后脚,白家老夫人任氏便拖着赖飞燕匆匆迎了上来。 见是白颜卿伴在孙嬷嬷身侧,任氏狠狠剐了白颜卿一眼,而后赖飞燕更是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欲倾身去挤开白颜卿。 却不料,白颜卿仿佛料到赖飞燕会有此举一般,她脚步一顿,微微慢了两步,任由赖飞燕去搀扶孙嬷嬷。而她自己丝毫不乱,不仅没被赖飞燕挤个踉跄,便是连面上都未有半分的慌乱和不满,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仪容典范儿。 赖飞燕的趋附献媚、白颜卿的沉着稳重,这一切,皆落在了一旁的孙嬷嬷眼中。 谁优谁劣,一眼便能瞧得出。 大厅内,是早已备好的晚膳,和早已等候多时的白家众人。 只见赖飞燕谄媚地搀着孙嬷嬷入席,任氏亦在一旁腆着脸讨好孙嬷嬷。二人这番做作的丑态,尽数落进白颜卿眼中,她眼中划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讥讽,随后又瞬间恢复如常。 她们当真以为,靠这些不入流的阿谀奉承之术,便能让赖飞燕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到底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 “颜卿这丫头,自幼未养在府中,向来是个野的,也没什么规矩,竟不知早些回府,让嬷嬷受累了。还是咱们飞燕循规蹈矩些。” 任氏言语中尽是对白颜卿的不满,有意当着孙嬷嬷的面,一边抬高赖飞燕,一边贬低白颜卿。 孙嬷嬷抬眼瞧了瞧任氏,那犀利的眼神,瞧的任氏都心虚了几分,额上直冒冷汗。 “白老夫人这意思,是说堂堂白家嫡长女,竟不如那些个不明来历的,小门小户家的女儿?” 孙嬷嬷的一番话,竟堵的任氏无言以对。 要不怎么说,任氏是真的蠢呢!她的见识,也不过就是借着长辈的身份、借着孝道,打压欺负白颜卿罢了!她还当真以为,白颜卿是斗不过她吗? 孙嬷嬷是有意点醒任氏,孰轻孰重,还望这老妇人,能明白个中利害关系。 白颜卿姓白,她走出这白府,便代表的是整个白家!她再不济,她的背后也是整个白家,万不可轻看了她! 而赖飞燕,她是姓赖的!纵然任氏觉得她再好,其也非名门之后。小门小户家的女儿,断断是不可与白家嫡女相提并论的。 任氏这些话,在自己府中说说便罢了,出了这白府的大门,她若还这么说,丢的可是白家的脸面! 况且,白颜卿本身的气度仪容,也是世家之女中的佼佼者,容不得旁人诋毁作践的。 “老身并非是这个意思……” 任氏见状,自知讨了个没趣,便也没再吭声,默默转身坐下。 一旁的赖飞燕被忽视,尴尬地立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五指收紧,恨不得将手心掐出血来。 反观白颜卿,她却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一边安排下人给孙嬷嬷布菜,一边自顾自的端雅落座,丝毫未被她们的谈话影响到。 待众人皆落座后,白景轩方才匆匆而至。他一边抱歉,一边随众人落座。而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他似是都不知情。 膳后,白景轩命人撤去厅中饭食,上了茶水点心。瞧这架势,白颜卿便知他定是又有事与大家商议了。 “今日皇上召见,有意将选秀日程提前。” 白景轩倒是没有避实就虚的与大家周旋,直截了当的明说了。 提前? 众人一愣。 按照以往的惯例,宫内选秀皆在每年的秋末初冬之时,这个时节不冷不热,气候正宜。 “老身出宫前,并未听闻此事啊!” 就是连久居宫内的孙嬷嬷都不知晓,想来这事儿也是皇上临时决定的。 “现下正值春日,依皇上的意思,选秀日程提前到农历八月十五后,也就是过完中秋。” 白景轩再次出言,这会直接将皇上拟定的选秀日期告诉了众人。 这么急?提前了三月有余! 白颜卿若有所思,总觉着这事儿透着怪异。居然提前了三个月! “因事出有急,未免各世家女子慌乱,皇上恩准教习嬷嬷在各府的时间延长至三个月。” 三个月?这么久? 白景轩又是一记重磅,教习嬷嬷在各府待三个月,这可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事! 往年,也不是没有教习嬷嬷入府教导的先例!只不过,因各府贵女入宫后,还会有专门的礼仪嬷嬷带着,故而从前教习嬷嬷入各府一般都是走个流程,待满一个月,便可回宫复命。 而现下,竟让教习嬷嬷在各府待满三个月之久!这架势,是要各府贵女入宫前就熟知宫内规矩,势必让她们入宫晋选之时,已无可挑剔了! 这可……有点意思了! 对于天子的决策,旁人自然是不敢胡乱揣测的,因此稍稍震惊过后,孙嬷嬷也并未多问旁的。 孙嬷嬷未多言,其余的人,更是不敢多言,皆是默默咽下这个重大的消息。 天色已晚,议完事后,众人皆是各怀心思的纷纷散去了。 陪着孙嬷嬷在外头逛了一整日,白颜卿也有些乏了。此时,她正欲随众人离去,却在最后之时,被白景轩留了下来。 尽管任氏面上不喜,却也知道有外人在,自己不好太过分,只得扯着不情不愿的赖飞燕一同离去。 白颜卿自然是知晓她的好父亲是有话要与自个儿说的,她其实,也是有意留在最后走的。 “颜卿,你应该知晓,你是此次选秀首要的世家女子,亦是钦点人选!皇上此举,怕非偶然!” 白景轩再次直接开口道。 其实,白景轩心里也多少是能猜到一二的。 此次选秀,他们白家首当其冲,皇上又突然做此决定,多少还是与白、纪两家有些关联的! 朝中的局势,日新月异,皇上需要用这些世家女,去牵制前朝。而这其中,纪、白两家,首当其冲成为皇帝必须要拉拢的对象! 纪家无女,唯一留下的,就只有白颜卿这个外孙女,因此,白颜卿的存在,才是此次选秀最关键的人! 虽说这些年,白家有意断了与纪家的往来,但白颜卿的存在,不可磨灭!她是白、纪两家血脉的传承,皇上忌惮纪家、又顾忌白家,他钦点白颜卿进宫选秀,说的好听是替皇子们选妃,其实就是有意以白颜卿挟住白、纪两家! 前朝后宫,向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且纵观此次选秀的贵女,无一不是京城有名望的大家族,不难猜出,皇帝想以世家之女牵制各大世家的举动! 毕竟,身为帝王者,谁不想要所有的权势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呢?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白景轩心如明镜,白颜卿自然也能清楚一二。 “既来之,则安之。” 闻言,白颜卿面色从容,丝毫不慌,沉稳的让白景轩都有些怀疑,这到底还是不是他那个娇弱的女儿了。 这些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彼时未有外人在,白景轩也丝毫未隐藏自个儿面上的神色,瞧见他如此,白颜卿反而笑了,淡淡抛出一句:“父亲,怎么先慌了呢?” 父亲怎么先慌了呢? 父亲怎么先慌了呢? 父亲怎么先慌了呢? 白颜卿都离开许久了,白景轩的脑海里,依旧是白颜卿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依旧回荡的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心里一遍遍地念叨着,白颜卿离开时留下的这句话。 对了,“先”!为何自己会先乱了神! 白景轩倏地一拍桌子,猛然醒悟过来了! 皇上既然想借选秀一事来牵制大家,想来心中是已然有所忌讳的,先慌的人,应该是当今圣上,而不是他们! 想通之后,白景轩似是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喜滋滋地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往自个儿院子里走去! 看来,他真的是忽略他的女儿太久了!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赖飞燕被打 翌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人间之时,白府众人已然在前院恭候多时。 今日是教习嬷嬷正式开教,授各大世家贵女宫中礼仪的第一日,各府自然是束身自重,恭恭敬敬候着,等待聆听教诲。 繁冗漫长的训导之言,主要是针对白颜卿和赖飞燕二人,其余众人不过是陪着听两句罢了。 孙嬷嬷到底是年纪大了,加之前一日又被白颜卿拉着逛了大半日,今日瞧着,是有些精神不济的。因而很多章程,便由随行的宫女代为转述了。 后宫规矩向来森严,容不得半分差错。因此,那宫女陈述之辞也是十分的谨慎。其内容包括秀女入宫后面见圣上所行之礼,以及秀女在面见后宫众嫔妃之时,该行之礼。且因妃嫔等级的不同,所行之礼也是有所区别等等。 此外,因此次选秀是替几位适龄皇子选妃,因而在众世家女之中,除了宫中礼仪之外,对各家女自身的容貌身段,衣着装扮,德行品性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必得先修其身,再修其容。 “小女斗胆,敢问这位姐姐,此次究竟有哪几位皇子选妃?” 听了半晌,赖飞燕终是耐不住性子,急急开口问道。 殊不知,她这一开口,便给她自己带来了麻烦。毕竟方才那位宫女也说了,修其行,练其心,磨其耐性,是宫里最重要的行为处事方式,过于急躁,往往不得善果。 现下,赖飞燕这般耐不住,这般急躁,怎么着,也得吃点苦头的。 “掌嘴。” 孙嬷嬷眼皮子都未掀,直接开口,命人责罚赖飞燕。 赖飞燕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一旁的随行宫女,直直走到其身前“啪”的一声,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直打的她晕头转向,傻愣了许久。待她回过神来,便是哭天喊地,一副要与宫女大打出手的模样。 赖飞燕一贯被任氏宠着,何曾受过这委屈?何曾在众人面前挨过打? “你凭什么打我?” 直到此刻,赖飞燕还未明白,她究竟错在何处,为何孙嬷嬷要命那宫女掌箍她。 一旁的白芙蓉见女儿被打,心疼不已。却又见孙嬷嬷面色不善,她又不敢擅自开口,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白老夫人任氏。 任氏见赖飞燕被打,本就心头有些担心,又见白芙蓉面露急色,心下着急,也顾不得那些规矩,抬脚欲上前,正欲与孙嬷嬷争执一番,却不料,孙嬷嬷先开了口。 “宫中规矩首要的一条便是:主子不开口,奴婢永远不得先出言。” 孙嬷嬷厉色道,随后又淡淡瞥了任氏一眼,以示警告。 任氏见状,只得讪讪地缩回脚,也不敢多言其他了,毕竟,就目前来说,她们还是都指望孙嬷嬷的。 任一旁的赖飞燕哭翻了天,都没人敢多言一句。 偌大的庭院,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声响,余下的,便都是赖飞燕的哭声,由高到低,由深到浅,最后只剩下小声地抽抽噎噎。 旁人或许只顾着瞧赖飞燕被打,都没注意到孙嬷嬷话语间的用词。 奴婢? 呵,有趣的紧呢! 白颜卿微微低头,嘴角轻轻扬起。 孙嬷嬷给赖飞燕的,何止是训诫这么简单! 孙嬷嬷的一句“奴婢”,急火攻心的任氏几人未听出端倪,白颜卿这个旁观者,可是听的真真切切的。 察言观色,很重要。临危不乱,更重要。 就比如此刻,众人的关注点都在赖飞燕身上,只有白颜卿一人,听出了孙嬷嬷此言的言外之意。 奴婢?既是奴婢,又何来当主子的一天? 这算不算是……孙嬷嬷已经给赖飞燕定死了呢? “从你们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你们便要当自己是聋的、瞎的、哑的!主子们开口问话,你们方才能开口回话,主子们未开口,莫要自作聪明了去!” 孙嬷嬷彼时眼中精光乍现,威严道。 虽说孙嬷嬷这话说的不太好听,但理儿,却是这么个理儿。明眼人都知道,只是,总有那些个没记性,记吃不记打的人,偏要自寻烦恼。 “嬷嬷这话儿怎么说的?我等入宫是晋选皇子妃,又不是为奴为婢去,何以要如此委曲求全?” 赖飞燕此时已止住泣声,面上仍有几分不满和不服。而彼时的她,还未意识到,她究竟说了什么! “哼,皇子妃?且等着罢!” 孙嬷嬷懒得再与无知之人辩驳,只强打起精神,将一些简要的章程交于小宫女转述,而后便静静端坐一旁,盯着白颜卿和赖飞燕二人学规矩、习礼仪。 皇子妃? 赖飞燕想的还真是美!她以为,她入宫,是去当皇子妃的吗?她凭什么能胜过那些大家闺秀,贵门嫡女?是她母族够强大?还是她自身貌美过人?还是说她才艺双绝? 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她唯一有的,就是白家这座靠山,唯一有的,就是仰人鼻息,寄人篱下!当然,赖飞燕大概从来没有觉得,她们母女三人是寄人篱下的,毕竟,她早就已经自诩为白府的小姐了! 赖飞燕被掌箍这件事,不过是件小插曲。孙嬷嬷不会在意,白家其他人也不会在意,怕也就只有白芙蓉和任氏,是有些心疼的,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终归,赖飞燕也入不得旁人的眼! 这件事自始至终,白颜卿都未发一言。她只默默立至一旁,静静观着,将在场众人脸上所露情绪,尽收眼底。 白颜卿本就不喜赖飞燕,她也没那么大度,自然从头至尾,从未想过替赖飞燕出头。赖飞燕是什么样的货色,也就只配别人以什么样的面目去对待她! 孙嬷嬷今日虽言语甚少,只简短几句,却也让白颜卿心里有了个大概。瞧这情形,入宫之后的路,怕是要难走咯! 暮色渐浓,众人方才停下喘口气。 白府上下忙忙碌碌,累了一天的白颜卿和赖飞燕,彼时也得空歇了会。 白颜卿倒是没表露出什么,甚至其脸上连半分疲态都未露。但赖飞燕那张小脸上,却是挂满了不满和怨愤。 听那随性的宫女说允她们自行歇息,赖飞燕头也不回的地领着身边的丫鬟,回了她住的小院。 白颜卿倒是未急着离开,低语吩咐了采星几句。随后,采星便匆匆走了,而后没过多久,采星便又出现了,此时她手上,正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子。 “白姑娘怎还未离去?” 孙嬷嬷随行的宫女,见白颜卿竟还在院子里立着,有些诧异,赶忙上前行礼问候。 “姑姑客气。” 白颜卿微微福身,以示还礼。 “小女瞧今儿孙嬷嬷精神不佳,方才见嬷嬷回屋时,脚步有些虚浮,想来是昨日小女任性,累着嬷嬷了。且今日嬷嬷又劳心一整日,小女命人取了些养身丸,还望嬷嬷不嫌弃。” 白颜卿略带歉意的出言道,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和担忧。 “白姑娘有心了,奴婢替嬷嬷谢过姑娘。” 那宫女脸上挂着几分暖意。 白颜卿也不多逗留,只将那养身丸交给孙嬷嬷的宫女后,便告辞离开了。 此番举动既真诚,又不谄媚,既关心了孙嬷嬷,又不过分热情惹人厌,进退有度,合情合理。 屋内的孙嬷嬷从宫女手中接过那养身丸,站在窗口望着远去的白颜卿,目光内尽是赞许。这丫头,昨日是同自己一起的,自己累,其实她又何尝不累呢?她虽没露一丝倦态,但看她离去之时的背影,便不难看出,已有些踉跄不稳。她能硬撑着,挺直了腰背习了一天的宫礼,已属实不易了。 回到念初小筑后,白颜卿并未急着歇息,而是脑海里将今日所学的宫礼,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方才安心躺下。 白颜卿是白家嫡女,背靠纪、白两大家族,按说无须如此努力,单单顶着这两大家族的名头,她就可以安心进宫待选,即使是宫礼方面不尽如人意,旁人也自是不敢为难于她的。可偏偏,她心中自有盘算,她深知,要想人前显贵,靠的,可不仅仅是背后的家族带来的风光。 一入宫门深似海,个中风雨,靠的只能是自己。 夜已深,有人酣然入睡,有人辗转难眠。 彼时的白府,某处院落,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怒吼声,至于是为何,虽暂时无人知晓,但这偌大的白府,向来不缺好事者。 次日一大早,白颜卿刚懵懵醒来,便被火急火燎闯进来的采星,撞了个正着。得亏她伸手敏捷,堪堪儿与采星侧身擦过。 “这又是谁踩着你尾巴了?” 白颜卿无奈伸手,将险些摔倒的采星扶住。 “小姐,小姐,小姐出事了!” 采星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地喝了一口水,方才喘着大气急急开口道。 “昨日宫内姑姑教的礼仪,你全忘了?若再这样莽莽撞撞的,我可不带你入宫了。” 白颜卿显然对采星口中的“大事”没什么兴趣,她娥眉微蹙,对着采星训斥道。 此次选秀,还有一个额外的恩典:那就是,各大世家小姐,皆可带一至两名贴身婢女一同入宫。前提是,这次入宫的贴身婢女,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婢女们要学习宫廷内,宫人的各项礼仪规矩,且相比她们的主子,她们需要学和注意的宫规更多,更繁琐!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孙嬷嬷回宫 皇宫,一个富贵荣华与波谲云诡并存的地方,那里住着宸国最尊贵的男人和女人,也住着宸国最卑贱的的奴仆。 他们仰人鼻息而存,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能踏入那道宫门,并在里面生存下来的人,必然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那里生存法则的人。 处变不惊,便是最重要,也是最不能忘记的规则。 白府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于白颜卿而言,都是不重要,甚至于无需抬眼去瞧的。即使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令采星如此失了分寸,那以后,如若她进了宫,又如何能沉着面对宫内大大小小的事? 白颜卿不是不想带采星入宫,她是怕采星这样的脾性,入宫了要吃大亏,若再不纠正好采星这些小毛病,到时候丢的可是性命! “采星,你我自幼情谊深厚,我待你一直似亲人,也从未让你以‘奴婢’自称。可是你该知道,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皇宫,是整个宸国最尊崇,最重要也是繁文缛节最多的地方。那座偌大的宫殿,是会吃人的!所以,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检省自身,半分差错都不能有!” 白颜卿面色凝重,以至于板起脸来,面上无半分嬉笑玩闹之意。 在白府,白颜卿可以无限纵容采星的莽撞和天真,可是一旦踏入那道宫门,她们俩面临的,便是生、死。她不能让采星冒险,所以,她宁可现在对采星严苛一些,也好过日后,采星因鲁莽,丢了性命! 未免届时出乱子,白颜卿不得不更加谨慎,不得不狠下心对采星更为严格。 “是,小姐,奴婢知错。” 采星彼时也意识到自个儿又鲁莽了,她规规矩矩地朝白颜卿行了个礼,待白颜卿出声唤她起身,她方才端端正正地直起身来。 采星是真的想同白颜卿一起进宫,她不想离开她的小姐。 “出了何事?” 白颜卿一边接过采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说昨晚,芙蓉阁那位闹了好大的脾气!整个芙蓉阁,能砸的都被她砸了!并且……听说她不小心,将自个儿伤到了……” 采星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话不知如何开口明说。 芙蓉阁,是白颜卿姑母白芙蓉及其俩个女儿所住之处。 白颜卿姑母白芙蓉未出嫁之时,在白府的闺阁,便是芙蓉阁。白芙蓉出嫁之后,白家老夫人任氏思念女儿,因此芙蓉阁从未舍得让旁人入住。直到白芙蓉成亲几年后,拖着一双女儿回了白府,那芙蓉阁便又给了她们母女三人暂住。 “你说便是。” 见白颜卿允了,采星方才敢开口。遂滔滔不绝地叙述了起来。 大意就是,赖飞燕昨日在孙嬷嬷那里受了气,回芙蓉阁后大发脾气,砸东西、打骂下人……最后不小心,被砸碎的瓷器扎到脚心,说是流了好多血,连夜请了大夫入府包扎。现下不得下床走动,且得养些日子呢! 闻言,白颜卿只是笑笑,未曾多言一句,如今,赖飞燕再怎么扑棱,她都不放在心上的。 不过是受了这么点责罚,赖飞燕就如此沉不住气,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样的脾气性子,进了宫,还能有她好果子吃?她以为,皇宫是她家的吗?她以为,皇宫里的人,都同她的外祖母一样娇惯着她,任她如此妄为? 该说她是天真呢,还是蠢呢! 只不过,白颜卿还是有些小瞧了赖飞燕的手段,即使她是蠢的,她身后还有任氏,还有白芙蓉呢! 让白颜卿未料到的是,赖飞燕却偏偏因着这脚伤,竟意外赢得了孙嬷嬷几分赞许。 本以为赖飞燕受了脚伤,定然在屋内歇着,不去听课了,没成想,当白颜卿携采星到前院之时,赖飞燕已然一副等候多时的姿态! 此刻的赖飞燕,正由婢女搀扶着,静静立在孙嬷嬷的院中。许是因为脚心疼,又站的久了,此时的她,面色苍白,略有几分娇弱可怜之态。 “我一个受伤的人,尚且早到,妹妹一个四肢健全之人,却偏偏要众人候着等你们,这还没当上皇子妃呢,倒是先端起架子了?” 见白颜卿又是踩着点儿到,赖飞燕自然是见缝插针又奚落了她几句。 只是,赖飞燕还当真以为,而今的白颜卿还是那任她欺辱的小可怜吗? “怎的才一夜未见,赖家姐姐竟就如此模样了?这是怎么……伤着了?” 白颜卿故作不知样,满眼关切地盯着赖飞燕,那小眼神儿,真真切切是焦急的。 “你……妹妹有所不知,昨儿夜里不知哪儿来的耗子,撞翻了烛火,我……我心急扑火,方才绊倒磕到了脚。” 赖飞燕自知不能在孙嬷嬷院子里,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只得忍气吞声,寻了个托词应付一下明面儿的事。 赖飞燕可不信白颜卿不知道她的脚是因何而伤,她这么说,只不过是极力挽尊,未免在孙嬷嬷眼里再落下错处罢了。 “哦~耗子啊!这府里的下人竟如此怠慢‘客人’由得那畜生溜入芙蓉阁,今日定要让祖母惩治芙蓉阁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才行!” 白颜卿似笑非笑道。 耗子撞翻烛台?还扑火?也难为赖飞燕能想出这么个借口来! 赖飞燕还未来得及反驳,孙嬷嬷便瞧见由屋内出了来。她这才忍住了脱口而出的骂意,乖乖站着不敢动。 孙嬷嬷出了屋子,一眼就瞥见由婢女搀扶着的赖飞燕,面容瞧着也有些憔悴。 孙嬷嬷眉头紧蹙,刚要开口,却不料赖飞燕的婢女,倒是个眼疾脚快的,只见她扶着赖飞燕,快速的上前一步,接着倏地跪在孙嬷嬷面前请罪。 “嬷嬷宽恕,小女疏忽,一时不察,伤了腿脚,还请嬷嬷责罚。” 纵使赖飞燕因这一跪,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仍旧忍着巨大的痛意,由婢女扶着,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见状,孙嬷嬷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几分。 毕竟,孙嬷嬷纵是再严苛,如今瞧见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伤了腿脚还跪在自个儿面前请罪,她的心也狠不下来。于是,她开口允赖飞燕起身,而后又让近身的宫女给赖飞燕安排了椅子,还特意为了赖飞燕将今日本要授的行走跪拜之礼,改为了茶艺。这样赖飞燕便可坐着习茶艺,不必来回奔走折腾了。 如此看来,孙嬷嬷也非那严苛心狠之人,到底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这也不免让一旁的赖飞燕有些许洋洋得意,她深知,她这一跪,总算赢得了孙嬷嬷几眼赞许。 白颜卿一直沉着冷静地立在一侧,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不惊不悲,不怨不恼。仿佛丝毫没在意过旁人的态度,只静静坐着,聆听孙嬷嬷讲茶道。 再说一旁的采星,方才早已暗暗收到白颜卿的提点,她亦是亦趋亦步地跟在白颜卿身侧,寸步不离。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真真儿做到了,处变不惊。 白颜卿主仆二人的举动,尽数落在孙嬷嬷的眼中,她严厉的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先皇后到底没看错人,白家这位姑娘,是个担得起大任的女子。她长的很好,她没有辜负先后多年的期盼。 其实,孙嬷嬷此次主动申请来白府,一则是为了授业,二则是为了瞧瞧白颜卿。她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家这位嫡女,究竟是何脾性,究竟能不能承载先后的遗愿。如今看来,先后果真高瞻远瞩。 …… 一晃月余过去,这日清晨,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清晨的宁静,在白府门前紧急刹住。这马踏声儿,便是连熟睡的看门狗,都惊的跳了起来! 不多时,便有门房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待白府众人着急忙慌地穿戴整齐,齐刷刷涌至府门前之时,见到的便是穿着一丝不苟的孙嬷嬷,其正携着简单的行李立在门前的台阶旁,似是等候多时。 “嬷嬷您这是……” 白景轩率先一步上前,提出疑问。 毕竟这三个月期限还未到,瞧眼前这架势,孙嬷嬷似是要提前离开。 莫非,宫内出了什么事儿? 孙嬷嬷并未多做解释,只浅言自个儿来白府的任务已完成,现下宫内召她回去,她也不便久留,只将贴身的宫女留下,待三月期满,再由宫内派人来接回。 孙嬷嬷面色如常,眼下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既是如此,白府众人也不好多言,只客套地说了几句离别不舍之言,随后便由着孙嬷嬷上了马车。 “嬷嬷,小女深受嬷嬷教诲,心中感恩,不知作何回报,只得将这些个身外之物赠与嬷嬷,还望嬷嬷莫要嫌弃才好。” 见任氏朝赖飞燕使了个眼色,赖飞燕赶忙让一旁的婢女,掏出了一木匣子递了上前。边说还边像模像样地挤出几滴不舍的眼泪。 谁知道她是真的舍不得孙嬷嬷,还是舍不得她那一盒的珍贵首饰呢? 孙嬷嬷未抬眼,任由一旁的宫女接下木匣,却是一言不发。 “嬷嬷一路顺风。” 见赖飞燕戏演的差不多了,白颜卿这才由人群中缓缓走出。 随后,白颜卿朝采星使了个眼色,只见采星自衣袖内掏出两只精致的小白瓷瓶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孙嬷嬷身旁的侍女。 “小女自幼身子弱,养在府外,身上也无什么精贵之物,倒是久病成医,略懂些浅薄的医术。这些日子瞧着嬷嬷似是睡眠不大好,眼下常有淤青,故而寻了些寻常药物配成药丸,嬷嬷若整晚无法安睡之时,可取蜂蜜水服用,一粒便可安然入眠。” 白颜卿望着孙嬷嬷,柔声说道,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没有半分惺惺作态之样。 只不过,比起赖家二女送的那些个精贵之物,白颜卿这两只小瓷瓶,倒显得格外的寒酸了。 一旁的赖飞燕见状,有些洋洋自得。不过,她显然是有些得意过头了,竟当着众人面,忍不住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芳姑姑 不大不小的动静,刚好能让所有人注意到她。 赖飞燕彼时大概还不知道,她的所言所行,给她日后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吧! 白景轩眉头微蹙,淡淡瞥了一眼赖飞燕,眼中藏着几分不悦。 任氏和白芙蓉面上也是闪过几分尴尬,到底是觉得这样的场合,赖飞燕此举,有些不合时宜了。 白颜卿倒是没有表态,只安静地立着,望着孙嬷嬷之处,仿佛赖飞燕此举她并未注意到一般。 采星虽有些气恼,但想到先前白颜卿的训诫,她也只得忍着,低垂着脑袋,不过那攥紧的手心,偏巧透露出她此刻的愤懑。 孙嬷嬷那边,也好似没留意到一般,她脸上并无异色。望着白颜卿的目光,多了几分柔软。这丫头,有点意思。 孙嬷嬷遂抬手从侍女手中接过瓷瓶,心下不由地暗暗感叹,这白家姑娘,着实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日后的前程,定是无忧的。 至于那位……且看她自个儿的命吧!能在宫中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吧! “老身本就是奉皇命前来白府授宫礼,职责范围之内,并无帮衬其他。所以,老身是万万收不得赖小姐这些贵重之物的。” 说罢,孙嬷嬷便让人将赖家二女呈上来的礼物悉数退了回去,却将白颜卿的两只小瓷瓶,仔细地收进衣袖内。 孙嬷嬷到底也是在皇宫内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她比谁都看得透!且她,并不想与这位赖家姑娘,扯上任何关系!授她宫礼,也是职责所在,旁的,就不再多牵扯了! 孙嬷嬷这一番做派,但凡是个聪明的,任谁还瞧不明白这其中利害? 可偏巧,就有那些个爱争强好胜的蠢货,瞧不明白。 “老身将芳儿留下,余下的宫礼,她自会亲授与你们。” 孙嬷嬷临走之际,将身旁照顾她多日的那位宫女留下了。终归,皇帝给的时间还是充足的。 说罢,孙嬷嬷便撂帘子走人了。 望着孙嬷嬷的马车渐行渐远,赖飞燕再也憋不住了,她恶狠狠地啐了了一口,而后甩袖率先回了。 白颜卿瞥了眼赖飞燕疾步而去的背影,又瞧了瞧,孙嬷嬷留下的那位宫女。见其若有所思的眼神,白颜卿心下暗笑,这赖飞燕啊,到底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这变脸的速度,比那唱戏的都快!她到底知不知道,孙嬷嬷身边跟着的人儿,在宫里,岂是一般宫女这般简单? “芳姑姑,咱们回府吧,晨起风大。” 白颜卿瞥了一眼采星,采星了然,迅速上前,搀扶住芳姑姑,引着她不紧不慢地往府里走。 “嬷嬷虽先行回宫了,但这该授的宫礼,还是得继续。日后还得劳烦姑姑受累了。” 白颜卿走在芳姑姑身侧,像是话家常一般。 “白姑娘哪里的话儿,奴婢分内之事。” 芳姑姑浅笑着回到,有礼有节。 白颜卿是何身份,芳姑姑自然清楚。日后她进宫了,定是这堆高门贵女中的一枝独秀,旁人比不了她,也无法同她比。因为……这次选秀,皇帝本就是冲着她来的,不是吗? 做为宫内之人,除了要会基本的宫礼,更多的,是要会揣测主子心思,顺主子的意,解主子的困! 连孙嬷嬷都如此重视,不惜亲自去求皇上来白府,这么明显的做派,谁看不出来呢? 若说傻子,怕也就只有白府这位表小姐了!她大概到现在还觉得,孙嬷嬷只是她的踏板吧!她以为她这么努力巴结孙嬷嬷,日后进宫,就能平步青云吧? 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位芳姑姑,自入白府后,便一直以孙嬷嬷的侍女而称,人前人后的存在感,自是没孙嬷嬷那般高调,一般人极少会注意到她,偏偏白颜卿,她顾及孙嬷嬷之际,还不忘照顾到孙嬷嬷身边的人,这般心思,任是芳姑姑在宫内待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过几个这般聪慧的。 再说那赖飞燕,自以为孙嬷嬷走了,留下的这位定是微不足道之人,自然也不会用心去讨好,甚至连日常的宫礼教仪,都时常无故缺席。 不是今日头疼,就是明日肚子疼,要么就是后日心口疼,总是能找出这样那样的托词来。 白家老夫人似乎也并没有觉得不妥,她自然是和赖飞燕想到一块儿去了,自觉这位芳姑姑是无足轻重之人,由她所授的宫礼,当然也就没那么看重了。因此,她也纵着赖飞燕,由着其爱来不来。 白颜卿却是不一样,虽说孙嬷嬷是走了,但她依旧和先前一样,每日清晨,早早儿的便洗漱好,领着采星候在芳姑姑门前等候。从无一日缺席。 其实,孙嬷嬷在的这些时日,宫礼确实是教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大都得靠自己参悟。芳姑姑留下,也不过是谨遵皇命,她现在能教的,也不过是将那些需要特别注意的礼仪,反复叙述,让白颜卿着重记住而已。 闲暇之时,白颜卿也会与芳姑姑品茗对弈,没了赖飞燕碍手碍脚的,她们相处的倒是极其愉快,亦师亦友。 这样畅快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那位,今日又没来。” 这日清早,白颜卿按时候在芳姑姑门前,却依旧未瞧见赖飞燕,采星又忍不住嘲讽起来。 这宫中之人,万不可小瞧了任何一位,偏那赖飞燕如蠢驴一般,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白颜卿淡淡瞥了一眼采星,采星了然,立马收敛仪容,恭恭敬敬的后退一步。 彼时,芳姑姑刚巧推门而出。 “姑姑有礼。” 白颜卿微微一福,仪态端庄不失礼节。 芳姑姑眉头微蹙,瞧了眼白颜卿身后,见赖飞燕又未到,她轻轻摇头叹气,而后朝白颜卿主仆二人宣布了一件事。 “三月期限将到,奴婢也该回宫复命去了。” 芳姑姑屈膝朝白颜卿行了个常礼。 “姑姑这是……” 白颜卿盯着芳姑姑身后的包裹,有些不解。 虽说皇上给的三个月的期限将到,但是前几日未曾见芳姑姑有何动静,为何今日一早便匆匆收拾了包裹,这是现在就要离开吗? “姑姑可否用过饭再回?权当小女替姑姑饯行,小女这便命人备膳食……” 见状,白颜卿虽心中惋惜,但也知,芳姑姑既要离开,她也留不住,遂想让她用过饭再回。 “奴婢怕是要辜负小姐的美意了,晨起凉快,路上好走,奴婢这便回了。” 芳姑姑摇头,委婉地拒绝了白颜卿的好意。 白颜卿也不强人所难,颔首表示理解。随后白颜卿便和采星,一同将芳姑姑送至府外。 比起孙嬷嬷离开时候的阵仗,芳姑姑离开的时候,只白颜卿主仆二人陪着。白府其他的人,竟无一人出门相送! 白颜卿便觉有些恼意。 “小姐莫恼,奴婢并未通知白府其他人。” 眼瞅着白颜卿脸色有些不对,芳姑姑忙笑着开口解释道。 宫中之人擅鉴貌辨色,芳姑姑自然知道白颜卿此番为何。 “奴婢比不得孙嬷嬷的德高望重,免得难为了白府其他人。” 芳姑姑话中有话,白颜卿一下子就听出话中意来。想来这些日子赖飞燕及任氏的态度,到底还是尽数入了芳姑姑的眼。 白颜卿倒也不替她们辩解,确实她们这般拜高踩低的姿态,换做谁心里都会膈应。 “小姐回罢,奴婢在宫中候着小姐。” 芳姑姑笑着朝白颜卿挥了挥手,而后转身上了一辆马车,匆匆离去,未惊起任何波澜,就像她来时一般。 待芳姑姑的马车跑远了,白颜卿方才缓缓转身,携采星不紧不慢地回了府。 至于芳姑姑离开的消息,直到晌午,才被白家其他人知晓。除了白景轩遗憾地感叹了几句,旁人皆是三缄其口。自当是从来没这个人出现过似的,终归是比起孙嬷嬷,芳姑姑的存在感,微乎其微。 三个月,从二月初二至五月初二,怎么着也是长达三个月的相伴,人心竟可以如此冷漠。可悲,可叹! 五月初五端午节。 这日一大早,白府上下就都忙活了起来了。 后厨里,提前浸了一夜的白糯米早已泡开,沥干水分,然后将泡开的糯米和上蜜枣、红豆、花生,包裹进清香的粽叶里,扎结实,放上蒸屉,蒸上一个时辰,出锅时,阵阵粽香溢满整个白府。 剥开一个,糯米的清香夹杂着蜜枣的甜糯,咬一口,软糯香甜,唇齿留香。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门前屋后,早早儿的便挂上了菖蒲、艾叶,以用来熏各类蛇虫鼠蚁。 菖蒲因其外形似剑,又寓意着“斩千邪”,且菖蒲淡淡的香气有提神醒脑之用,那些被日头熏的昏昏沉沉的丫头仆人们,闻到总是能精神一震。艾叶又是治病的草药,挂在门上又有招福之意,悬于户上,可禳毒气,意为保身体康健之意。 白府不缺擅女红的丫头,早些时候,便有人给各院送来了各式各样绣好的香囊,多数是填的一些提神醒脑,驱虫避瘟的草药,扑鼻的药香味儿,总让人忍不住多嗅上几回。 “小姐,香囊。” 白颜卿接过采星递过来的香囊,捏在手心,眼里的笑意掩藏不住。 能让白颜卿如此欣喜的,显然是这香囊的出处。 五色丝线缠绕,金丝线绣边,顶尖的绣工加上上好的缎料,便是这有些热意的初夏,将这香囊握在手心,也不觉粘腻扎手。淡淡的草药味儿,沁人心脾,一点也不刺鼻,丝毫没有枪了香囊本身的美。 随着香囊送来的,还有一瓶雄黄酒,素雅的瓶子,不显山不露水,外人瞧着,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瓷瓶罢了,但行内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可是上好的汝窑! 白颜卿满脸的欢喜,藏都藏不住,连一旁的采星都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难为他有心了!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纪南景 白颜卿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五色丝线的香囊收入袖中,一边拿过那瓶雄黄酒。 “什么时辰了?” 白颜卿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然后一手将那瓷瓶的塞子拔掉,凑近嗅了嗅,酒香扑鼻而来。 “小姐,巳时了。” 采星上前,轻声答道,而后接过白颜卿手里的瓷瓶,重新塞好木塞,细心收好。她知道,她家小姐可宝贝着这两样东西呢! “嗯。” 白颜卿淡淡应道,眼巴巴儿地盯着采星将小瓷瓶仔细收好,她才放下心来! “老夫人那边可回过话儿了?” 白颜卿状似不经意一般,捏了捏袖中的香囊,头也未抬地问道。 “去过了,申嬷嬷出来回话儿的,说小姐自便。” 采星也没藏着掖着,径直开口将申嬷嬷的话儿照样儿搬了出来。 任氏那边什么态度,即使不用采星描述,白颜卿也是能猜到一二的。 “呵。” 白颜卿轻笑,早就知道任氏会这般。 对这位白家老夫人来说,白颜卿这个嫡亲的孙女,是比不得任氏心尖尖儿上的那两位外孙女的。 意料之中罢了! 白颜卿缓缓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而后便带着采星出了白府。 “去清风楼。” 白颜卿领着采星状似闲逛一番,而后找了个人烟稀少之处,上了一辆早已在此处等候多时的马车,随后匆匆直奔清风楼而去。 清风楼。 白颜卿和采星,刚下了马车,便有人着急忙慌地自楼内而出。 “公子都等急了!姑娘快快随我来罢!” 还未进门,那掌柜的便一脸焦灼地迎了上来。 “你瞧这人,还是这般性子急!” 白颜卿无奈地冲掌柜摇了摇头,脚下的步子却是迈的快了些。 掌柜的也实属有些无助,若白颜卿再迟些到,只怕他这清风楼,都要被那位给拆了! 掌柜虽心中有些埋怨,却也不敢多言,还是脚步利索的将白颜卿主仆二人,引上了二楼的雅间。 “这什么茶?如今这清风楼穷的购不起好茶叶了吗?就这等次品,也有脸拿来我喝?” 白颜卿人还未到,大老远便听到二楼传来的咆哮声,她脚步一顿,和采星互望一眼,二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鄙视! 白颜卿忍不住抬手,轻轻扶额,趁机擦去额角的几丝汗意。 看来,她还是来的过分着急了,且得让他多等一会儿,他或许还能淡定些! 一旁的清风楼掌柜,可等不了那么久!他深知,再不让白姑娘进屋,只怕他今日要同他的清风楼一起葬送了!里头这位小爷,可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公子哎!人来了!您莫恼!” 掌柜的一时情急,在门口便大喊起来!他是听到屋内有重物落地的声响,他那颗心啊,都紧紧地揪在一起了!他的古董花瓶啊!可千万千万不要再遭殃了! 听到掌柜的这句话,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颜卿见状,也深知掌柜的为难了,她真想仰天长叹,怎么摊上这么个祸害玩意儿! 白颜卿刚伸手推开门,便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鼻尖传来熟悉的熏香味,直接让白颜卿打出一个喷嚏来。 “啊啾!景哥哥,下次让你的丫头别再给你衣裳熏这么重的香了。” 白颜卿忍不住揉了揉鼻子,随后皱着眉头嗔怪道。 每回见他,都是这一身儿的熏香味,回回熏的她晕头转向的。偏他回回不知收敛! “多日未见,景哥哥还是这般不识礼数,若要叫旁人瞧见,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白颜卿谨慎的四下里瞧了又瞧,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就将面前的男子一把推进包厢内,然后快速将包厢的门关上,又命采星守在门口。 “好妹妹,可想死哥哥我了!” 眼前的男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张开双臂,就要将白颜卿再次搂入怀中。 惹的白颜卿是一躲再躲!这人,怎么还来劲儿了呢! “蔼?景哥哥,我劝你最好离我三尺远,不然……” 白颜卿挑眉,话儿只说了一半,对面的男子立马蔫儿了,瞬间没了方才的热情似火! “行,算你狠!小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记得哥哥也是正常的,如今又将要许给旁人为妻,自是要与我断了的,如若不然,日后婆家那边,定是要难为你的,我懂……” 男子期期艾艾地开口,一副怨妇的模样。仿佛他自己是被白颜卿抛弃的可怜儿郎,字字句句皆在指责白颜卿的薄情寡义! “行行行!景哥哥你赶紧打住!我真是怕了你了!” 白颜卿赶紧抬手,夹起盘中一块糕点塞进对方口中,瞬间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给堵住了。 这家伙的这张嘴啊,白颜卿就是再长三张嘴,她也说不过他! “妹妹夹的糕点都格外的美味!” 那被白颜卿唤做景哥哥的男子,竟像模像样的咂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惹的一旁的白颜卿,那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景哥哥今儿唤我来,可是外祖父那边有何吩咐?” 白颜卿也不与他瞎扯皮,径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掐在端午节给她送信儿,让她前来相会,想来定是有要事的。 没错,眼前这位被白颜卿唤做“景哥哥”的男子,正是纪老将军的嫡长孙,纪瑾修的嫡子,白颜卿的亲表哥:纪南景。 纪瑾修经商,常年与那三教九流打交道,纪南景自幼随父经商,自然身上也是多少沾染些痞气,每回见着白颜卿都是一副耍赖皮的模样,惹的白颜卿是哭笑不得。 自己的亲表哥,能怎么办呢?只能忍着呗! 一听到白颜卿提自个儿祖父,纪南景瞬间老实了下来,一五一十将祖父的交代,尽数说予白颜卿。 “入了皇宫,你便不再是自由身。祖父让你进宫后,自个儿多注意安全。他会遣人暗中保护你的。但深宫内苑,有些地方,他到底是照顾不到的,还望你自己保重,务必保护好自己。” 纪南景一本正经道,眉眼间也掺杂着些许担忧。 他虽说时常有些无厘头的玩闹,但大事面前,尤其是事关白颜卿的,他和整个纪家,都非常的上心! 闻言,白颜卿竟是一愣,她以为……外祖父是有重大的事情交代给自己,没成想,竟然是为了她的安危! “祖父还说,若有必要……他不介意舍弃纪家保你!” 纪南景再次开口,一番话说的恳切且真诚,这不仅仅是他祖父的交代,也是他以及整个纪家所想。 这一番话说的,愣是将白颜卿的眼泪给勾了出来。 “怎么……怎么还哭了还!?” 见白颜卿落泪,纪南景显然有些慌神了,他没成想,自己转达的几句话,竟害他最疼的妹妹哭了! “不碍事。” 白颜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慢慢恢复如常。她知道,纪南景虽瞧着有些不着调,但一直,是很疼她的。 白家向来不重视白颜卿这个嫡女,多半也是拜白老夫人任氏所赐。故而在白家,白颜卿自幼,便受了不少苛怠。在其幼时,便是连白家的下人,都曾暗暗欺负过白颜卿。 而纪家却不一样,白颜卿是纪老将军的女儿纪槿初,留下的唯一的血脉。纪家上下皆心疼她幼年失母,更是打心眼儿里将她奉做掌上宝的。尤其是纪老将军,那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来给他这个宝贝外孙女的! 当年,在得知白颜卿被送出白府之后,纪老将军恨不得提着棍子来白家!那是硬生生被纪瑾修以身给拦下的! 纪瑾修给纪老将军分析了个中利弊,言明白颜卿不在白府,也是有好处的,这更方便了纪家人前去探望,暗中保护她来也更方便!一听到可以随时见到自己外孙女,纪老将军这下才不闹腾了! 虽说这么些年,纪家与白家无甚往来。但纪家私下里,耗费不少人力财力就为了保住白颜卿这根独苗。 纪家上下对白颜卿的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虚与委蛇,没有逢场作戏,皆是真真切切的血脉亲情。 “请景哥哥安外祖父心,颜卿定不辜负他老人家所托,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白颜卿彼时目光澄净恳切,似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面对白颜卿进宫一事,旁人想到的,都是她能给家族带来的荣华富贵。而只有纪家上下,却在忧心着她的前路是否崎岖,是否坎坷,是否有性命之忧。甚至于做好了不惜牺牲整个家族,来保全这个外孙女的暗举。 这怎能让白颜卿不动容? “景哥哥,请将此物交托外祖父,也算是全了外祖父的思女之心。” 白颜卿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一只玲珑剔透的玉镯递给了纪南景。 此玉镯乃是白颜卿母亲生前所佩之物,此次回白府,白颜卿在她母亲所住的院内寻到的。之前虽有些蒙尘,但经过她数日来的细心擦洗护理,早就恢复光泽,似从前一般玲珑剔透。 “终归还是你心细。” 纪南景接过玉镯,小心翼翼地收好,生怕磕着碰着。 最后,纪南景硬是以“白颜卿回白府又瘦了,定是没好好吃饭”这样的借口,强行将她留下用完午膳。 临别之际,纪南景楞是让清风楼的掌柜,给白颜卿捎了许多吃食,强迫塞进了白颜卿的马车。直到看到她的马车内塞的快坐不下人了,纪南景才满意地离开。 回府后的白颜卿,仔细将今日见纪南景的情形,前后细细想了又想,确认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跟踪,这才稍稍放下心。 只是,景哥哥身上的熏香味儿,也忒重了! 想到纪南景,白颜卿又忍不住嗤笑起来。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端午贵客 端午节这日,按例,府中上下是要一起过的,往年这样的节日,白颜卿甚少参与。 从前每逢端午日时,若是白家老夫人心情好了,白颜卿自然是被允接回白府过节的。若白家老夫人心情不佳之时,这样的传统节日,白颜卿是只得自己在庄子上过的。 不过,这些对于白颜卿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罢了。即使昔年在庄子上过,她也不曾孤零零寂寞过。因为往年端午,纪家也会像今日一样,让纪瑾修送去香囊、雄黄酒这些……不管大大小小的节日,纪家总是第一个想到白颜卿的。 比起白家那些虚情假意的面目,白颜卿更愿意看到她真心实意的外祖一家。 见过纪南景的白颜卿,今日心情甚佳。连带着看院儿内的花花草草都顺眼的多了! 采星立在白颜卿身侧,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了。眉眼间,也满是开心。 “小姐,前院儿来人了。” 午后不多时,前院便有人来传话儿了。 说是相爷回府了,要同大家一起用晚饭,让白颜卿这边也准备准备,莫要去晚了。 “准备准备?” 白颜卿心中暗暗生疑。 端午节算不得什么特别重大的节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倒也寻常,只是,白景轩让人特意叮嘱的这一句,不得不让白颜卿心下警惕了几分,遂果断让采星去打探一下。 不多时,采星便回话儿来了:说是相爷带回府一位客人,他们一进府,便进了相爷书房议事,一直未曾出来。 既是有客,那让她准备,也是情有可原。 客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呢…… 白颜卿心下暗暗揣测着,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既如此,那她还是莫要抢了客人的风头才好,简装出席便好。 在白颜卿的示意下,采星简简单单替她梳头了个垂鬟分肖髻。 满头的乌丝在采星的手指下,仿佛活了一般! 只见,采星仔细地将白颜卿的头发分股,盘结鬟于其头什么? 白颜卿余光瞥见了任氏及赖飞燕一副看戏的眼神,心中狂吼: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公子多心了,寻常装束,不值得公子留心。” 白颜卿低垂着脑袋,暗暗掐着手心,心中一遍又一遍让自己冷静冷静,莫要被他带偏了! “白姑娘……又不是第一次同在下用膳,何必这么拘谨。” 此话一出,似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记轰天雷。 一众白家人纷纷抬头,死死盯着白颜卿。 私会男子?这名声可算是毁了! 而赖飞燕和任氏眼里更是难掩的喜色,她们皆以为抓到了白颜卿的把柄,心下想着好毁了她名声,让她入不了宫。这下赖飞燕定能独当一面,独自入宫,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就连一旁的白景轩,眼中也满是不可置信。以他多日来对这个女儿的观察,他直觉她不是那般轻浮不知轻重的女儿家!且让他更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女儿,究竟是何时与眼前这位相识的?他竟一无所知! 只有采星老神在在,一点儿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毕竟她上次就见过这位公子的……“手段“”了。 “公子说笑了,上次也是因着孙嬷嬷的缘故,小女才有幸伺候一旁。” 白颜卿心中只想翻他个无数白眼儿,让他装作不认识自己,就这么难吗? 幸亏白颜卿反应快,一句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两人确实先前相识,又间接撇清了关系。因她是“伺候”孙嬷嬷用膳,从而才得已认识这位,而非私下什么场合结识的陌生男子。 没错,眼前这位公子,正是白颜卿上次同孙嬷嬷上街,路上偶遇的那位少年,他的身份,白颜卿自然是早就猜出来了的。 孙嬷嬷? 这事怎么又扯到孙嬷嬷了?任氏纵是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稀奇的事儿,她正欲开口,想再多问几句,却被白景轩出言打断了。 “公子乃是孙嬷嬷同乡。” 一句话,将各怀心思的白家众人的好奇心,硬生生压了下去。 “上回同孙嬷嬷出府游玩,偶遇公子,得公子赏识与公子及孙嬷嬷,一同用过饭。” 白颜卿接着又开口解释道,总算是将这件事圆了回来。 赖飞燕原本想逮着白颜卿的错处,好拿捏她,却不料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一顿饭的功夫,她眼中的嫉恨之意就是连上座的那位都察觉到了。他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眼一旁正专心致志用膳的小女子,心中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样的气氛下,她居然还能吃的这么香?还真是有趣的妙人儿! 一顿晚膳,众人心思各异。 饭后,那公子也不多留,用完晚膳便匆匆告辞离去。 “白姑娘入宫后,若是碰到什么难处,大可来找我。” 那位公子临走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俯身,在白颜卿耳畔突然丢下这么一句话。 吓得白颜卿连连后退数步,这个登徒子!生怕她不被别人拿捏住短处吗?走就走罢,与她这般亲近作甚?若被旁人瞧见,她又解释不清楚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神秘人 喧闹又繁忙的端午,就这么在暮色下,慢慢隐去了它的热烈。 该送走的人,也送走了。彼时留下的,怕也只有那心事重重之人。 今晚这顿晚膳,吃的可真是……有趣! “颜卿可知……他是谁?” 待众人散去之后,白景轩方才自暗处走出来,接着意味深长地朝白颜卿问着。 “不知。” 白颜卿实话实说道。 她虽也能猜到一二,但确实,不知道那少年真正的身份,只猜测,他是宫里某位皇子,究竟是几皇子,这个……她确实无处知晓的,毕竟,她也真的是没见过那些个皇子、公主们的。 “大概……是宫里的某位贵人罢!” 白颜卿遂又补了一句,解释道。 既然她的好父亲能特意站在此处等她,问她这句话,想必,也是知道她对此人的身份,略知一二的。 “他是……三皇子,云骥!” 白景轩见白颜卿并未对他隐瞒其自己的猜测,知道她并未防着自己,于是,白景轩干脆直接告诉了她。 闻言,白颜卿一愣。 三皇子云骥? 说起这位三皇子云骥,白颜卿倒是有所耳闻。据她所知,三皇子云骥是先后的次子。 先皇后共育有二子,皇长子云祺,皇三子云骥。听闻这位三皇子,性格叛逆不羁,自幼便是个霸王头子。性子上来之时,能将皇宫闹个天翻地覆!先后在时,便为他头痛不已,如今先后不在了,当今的皇后,压根就约束不了他! 又因他幼年丧母,皇帝怜惜他们兄弟二人,自然有时也对他纵容了些!因此,他这上树掏鸟窝,下海捞鱼的本事,也算是练的炉火纯青的!一向是个滑头! 只是,这样不务正业、吊儿郎当的三皇子,为何今日又一本正经的来了白府呢? 白颜卿深感此事非同小可,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唯恐那家伙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偏偏呐,人越担心的事儿,他越会发生! “求娶你!” 白景轩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险些将白颜卿噎死。 白颜卿吓的吞了吞口水,然后艰难开口。 “我?!父亲……你,你在说笑吧?呵呵……” 虽说白颜卿做好了入宫的准备,但她还真没想过嫁给这位登徒子! 白景轩一脸凝重地望着白颜卿,看样子并非是玩笑话。 见状,白颜卿愣住了,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嗡的。 造孽啊!怎么就被他给讹上了呢!这家伙是来碰瓷儿的吗? “他瞧上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吗?” 白颜卿仰天长叹,音量中都隐隐有哭腔了! 白颜卿此刻,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带孙嬷嬷上街逛,为什么要遇到云骥。 彼时的白颜卿,还天真的以为,是因为那次同孙嬷嬷出游,遇到云骥,才让他下此决定!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白颜卿这副模样,此时的白景轩,脸上竟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反倒是隐约有几分笑意!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此刻真是可爱极了!这才是女儿家该有的喜怒哀乐,该有的情绪,而不似之前那般,老成又无趣! 白景轩忍不住暗自窃喜,难怪三皇子会看上自己女儿! 窃……喜? 若是白颜卿知道她父亲此刻的想法,她怕是能忍不住拍他! 只不过,白景轩不知道的是,白颜卿此时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恨不得云骥从未见过她! “父亲早些歇着吧!女儿先行告退!” 白颜卿猛然回神,收住面儿上的情绪。想着方才自己反应过于不妥,现在觉着有些尴尬,只得匆匆开口告退。 她到底不是个擅长在长辈面前撒娇的女儿家。 白颜卿拉着采星,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昏暗的天色,让她渐渐有些瞧不清眼前的路。 突然,她好似踩到什么似的,一个踉跄,脚步不稳,直直往前栽去。 “啊!” 只听白颜卿一声惊呼。 “小姐!” 采星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连白颜卿的衣袖都未抓到。 待她回过神来,却见白颜卿并未摔倒,而是……被一个高大的身形,稳稳地扶住! “你……你是何人……快,快放开我家小姐!” 采星急了! 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的就平白无故出现在了白府?还出现在了她们回小院的必经之路? 这条路地处偏僻,一般没什么人来的。 起初,白颜卿也是有片刻的惊慌,待感受到眼前之人似乎并无恶意之后,她方才镇定住。急急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形后,朝采星摆摆手,点点头示意她守着,莫要出声。 “你是何人?夜闯白府所谓何事?” 白颜卿顿了顿,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随后开口问道。 “或者说……你是找我有何事?” 来人身上寒气颇重,显然是在此等候多时。 看来,他是早在此处等着白颜卿的,毕竟这条路,只通往念初小筑的。 “答应三皇子的请求。” 来人也不与白颜卿兜圈子,径直开口道。 什么情况,怎么又扯到那个云骥了? “你让我答应我就答应?我凭什么答应?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浪荡子!” 白颜卿有些气急,怎么今晚这么怪?一个两个的,都要她嫁给那个云骥! “你不会嫁给他的。” 或许是被白颜卿的反应惊到了,来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遂又开口多解释了一句。 白颜卿一愣,这人是什么意思?既让她答应嫁给云骥,又说她不会嫁给云骥,这又是何意? 嫁与不嫁,旁人说的还能算数?难道不是皇帝决定的吗? 再说了,如果她答应嫁给了云骥,那云骥指定是会去求皇帝赐婚的,既如此,她还能抗旨不成? 来人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你别走,把话儿说清楚!” 他想走?没门儿,白颜卿可不依了!让她答应就答应,他是谁啊? “你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了,我便是豁出去拖住你,也不让你走!” 白颜卿倏地上前,紧紧抓住来人的胳膊,死活不肯撒手。 “白家大小姐,就是这般与男子纠缠不清的吗?” 来人言语中,多了几番调侃,却倒是停下脚步,未急着走。 白颜卿一愣,她好像被那人牵着鼻子走了。 思及此,她猛地甩手,将那人胳膊甩开,而后似是很嫌弃一般,还忍不住掏出帕子,将手擦了又擦。 “说罢,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不嫁给那个浪荡子?” 白颜卿也不是个傻子,她看得出来,眼前之人,怕不是普通人。他既能说出那句,白颜卿不会嫁给云骥,那他自然也定是能办成这事儿的。 “他不敢娶你!” 那人继续说道,此刻他也不急着走了,倒是有些耐心替白颜卿答疑解惑的。 不敢? 为什么不敢? 白颜卿此时也被眼前这人的话,说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云骥求娶她,却又不敢娶她?莫非她还能吃人不成?而且云骥身为皇子,且又是先后嫡子,若是能娶到白颜卿,这对云骥日后的前程,也是利大于弊的。 来人倒是不想继续与白颜卿深究,只抛下这么一句话。见白颜卿有些迷懵,他走上前,忍不住抬手在白颜卿脑袋上敲了一下。 “传说白家嫡女是个病秧子,我瞧着这抓人的手劲儿,也不像那孱弱之样!” 来人竟开始拿白颜卿打趣。 白颜卿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后退几步。 这人知不知道男女有别?这样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只是,白颜卿仿佛忘记了,方才,可是她自己提步上前,抓着眼前的男子,不肯撒手的! “你走吧!” 白颜卿突然觉着有些没意思,也不想问了,有些事,太清楚了,也未必是好事! 顺其自然吧! 那人见白颜卿突然不继续问了,反而有些好奇了,正欲开口,却敏锐的察觉到有外人靠近的动静,他遂飞身而起,转身而去。 “日后,你会知道的。” 离去之前,他依旧是留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你身上熏香味儿太重了,下次注意些。” 白颜卿此时已然恢复了神志,她朝着来人离去的方向,淡淡开口道。 那人脚步一顿,然后竟真的“嗯”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嗯”,让白颜卿知道,以后他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的。 那蒙面人身上的熏香味,竟让白颜卿猛然想起她那油嘴滑舌的表哥来!毕竟,纪南景身上,也是有一股子浓重的熏香味儿呢! “小姐……他……” 采星盯着白颜卿,见她目光依旧停留在蒙面人离开之处,只得出声提醒她。 白颜卿摆摆手,示意采星不必多问。 她也察觉到有人靠近了。 看来这次皇宫选秀,背后牵扯的人,很多啊!只不过,她若真是答应了三皇子的请求,皇帝就真的能放手同意她嫁给三皇子? 白颜卿入宫代表的是什么,没有人比皇帝更清楚!他要的是白家和纪家的忠心耿耿,又或许……他要是还不止如此! 看那蒙面人的年龄并不大,以白颜卿敏锐的洞察力,那人并非皇帝一派,若不是同皇帝一样的心思,那到底又有谁,在惦记白颜卿,在惦记她背后的白、纪两家呢? 只是,不管那人是谁,白颜卿都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白家人、伤害到,她最爱的外祖家族。 今年的端午节,可真够热闹的! 一个两个的,冒出来,又说要娶她,又说让她嫁! 什么时候,她的婚嫁,由的旁人来置喙? 入宫,既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她也不多做挣扎。只不过,她白颜卿到底是要嫁哪位,这可由不得别人来作主的!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床帐事件 端午过后,便真正迎来了炎炎夏日。仲夏的天气,也慢慢变得燥热起来。 随处可见的蛇虫鼠蚁,到处可闻的蚊虫苍蝇,总让人不堪其扰。 从前,白府夏日所有的驱蚊避虫的东西,总是先紧着任氏院内用的。一来,她是白府最年长的,辈分最大的。二来,她一向掌管着白府的内务,自然那些好的东西,都优先她使了。 如今,白颜卿回府了,她的吃穿用度,任氏明面上,自然是不好苛待的。 “小姐,府内送来的床帐。” 近日,白颜卿也是被这些蚊虫扰的不得清净,连着好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她眯着眼,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采星手里碰着的床帐,脸上无半分惊喜。 原本早就该送至各院的床帐,偏等到现在才送来。任氏这小心眼子,谁又看不出呢? 白颜卿也懒得去与任氏争辩,最后再扣她一是老爷有请。 白颜卿无奈,只得堪堪儿合衣而起。稍稍整理一下仪容,便携同采星而去。 到了白景轩那里,白颜卿倒没直言戳破任氏。只言,天气炎热,未免父亲遭受蚊虫叮咬之苦,今日府内送来的床帐,就先给父亲送来了。 白景轩纵横官场多年,见惯了尔虞我诈,白颜卿这么明显的小伎俩,他又怎会瞧不出来? 白颜卿表的态,一来,表明的是自己的孝道,府内刚送的床帐,她最先想着孝敬她父亲了,这完全合情合理。二来,这夏日已过半,府内的人才给念初小筑送去了床帐,意为府中下人失责。这三来嘛,白府下人一向管教甚严,断断不会出这种纰漏,能让他们如此这般的,定然是有主人指示的。至于这主人是谁,白景轩不难猜出的。 毕竟,初夏之时,其他各院都已然早早儿收到了避蚊虫的床帐,为何念初小筑今日方才收到府内物资?这其中缘由,白景轩不必深究,便能一眼看破。 他的母亲,一向不喜他的女儿,这也让他很是头疼。 往常,他也只当他母亲旁的,就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她就不敢造次。毕竟来人的身份,她尚且不清楚,若日后进宫,再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定是百口莫辩的。 到时候,连累的可是整个白家和纪家。 那人见白颜卿并无动作,倏地起身,从床上坐起。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白颜卿。即使在黑暗中,白颜卿也能察觉到那份寒冽。 一股寒意自脚底而起,她不由得裹紧了被子。 “你在害怕?” 见白颜卿如此紧张,那人居然缓和了语气。 “没……没有吧……” 白颜卿这颤巍巍的语气,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人像是哄孩子一般。语气温柔的和之前他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就在白颜卿楞神之际,那人倏地上前,一把将站在那儿许久的白颜卿抱起,然后,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 “睡吧!” 那人抬手替白颜卿掖了掖被子,而后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闹哪出?就为了来白府睡个觉?然后再替白颜卿掖被子? 莫名其妙!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白颜卿生病 也许是这连日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又或许是夜里受到过惊吓,这一宿,白颜卿睡的极不踏实,总是噩梦不断,惊的一身汗。 翌日清晨。 在采星连番地叫唤下,白颜卿方才悠然睁眼。 “采星……” 白颜卿哑着嗓子,声音中透着疲惫和隐忍。 “小姐,你病了!” 见状,采星便知,白颜卿又病了。 白颜卿自幼身子不大好,累不得,惊不得。采星只当她是这数日未休息好,才导致这副病样的。她哪里知晓,昨夜白颜卿房中发生的事! “采星这就禀了老爷,给您请大夫。” 采星急了,抬脚就要往外跑去。却被白颜卿一把扯住衣角。 “去禀老夫人。” 白颜卿虚弱地闭上眼,也不多做解释。 采星也不深究,她知晓她的小姐既然开口,那定是有其自己的主意的。 为免白颜卿身侧无人照顾,采星匆匆唤了院里的莲儿,命她去给任氏回话,自己则留在屋中照顾白颜卿。 可直至晌午,莲儿都未出现。 这下采星有些着急了,怎的去回个话请大夫,竟一去好几个时辰不见人影了呢? 采星遂又立即去唤了赵嬷嬷,让她前去打探一二。 不多时,赵嬷嬷就回来回话儿了:说是莲儿不慎打碎了老夫人心爱的茶盏,被老夫人罚在院里头跪着。 “那……老夫人院里可知道小姐病了?” 采星虽心中有数,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她比谁都明白,白老夫人,这怕是故意给小姐难堪呢! 见赵嬷嬷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采星当下气的恨不得去任氏院里撕了她! 哪有这样,不管亲孙女死活的祖母? “采星……” 听到屋内白颜卿虚弱地叫唤声,采星着急忙慌的转身朝屋内冲去。 白颜卿偏过头,浅咳几声,而后便拉着采星的手,艰难起身。 “沐浴,更衣。” 简简单单四个字,从生了病的白颜卿口中喊出,也需几分气力的。 采星虽不知道白颜卿要作甚,但还是依着白颜卿的吩咐,给她备了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一袭素雅的月白裙,裹着病弱的白颜卿,衬的她面庞,越发的苍白憔悴了。 任氏这番姿态,白颜卿又怎会看不出其是何意? 明着是罚莲儿,实则是对床帐一事记恨在心,有意警告于白颜卿呢!有了白景轩先前的大动干戈,任氏自然也不能再明着刁难白颜卿。但,暗中责罚一下白颜卿院中之人,倒不难。 “去打探一下,父亲何时回府。” 白颜卿堪堪儿稳住身形,随后不慌不忙地开口,让采星去打听白景轩的行程了。 白颜卿深知,以任氏的小心眼及爱记仇的性子,先前床帐一事,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白颜卿一定要绝了她的坏心眼儿,任她不能在白府再横行! 这么多年了,任氏,也该歇着颐养天年了。这偌大的白府,早该换个管内务的人了! 没过多久,采星就跑回来回话儿了。 说是相爷上午回过一趟府,后又出府办事儿去了,问过门房小厮,说相爷大概得晚上天黑才能回府了。 天黑?那就不急了,且得等上几个时辰呢! 白颜卿虽有些头疼脑热,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左右不过是被昨儿夜里惊到了。所幸胃口还可以,她喝了些汤水,稍稍精神了些,便拉着采星往任氏院里去了。 途径有人处,白颜卿总是靠着采星,一副弱不禁风,似要摔倒的模样。还不经意间,拨乱了几缕发丝,更显的人憔悴不堪了。 有好事者上前,欲帮采星一同扶着白颜卿,却都被采星拦住了。曰:小姐病重,怕过了病气给他人。 这下子,整个白府都知道,白颜卿生病了! 短短半柱香不到的路程,白颜卿和采星,楞是走了快半个时辰! 到了任氏院前,白颜卿也不急着进去,和采星在院前儿立了约莫半个时辰,确认府中下人,都能看到了,方才堪堪儿挪了脚步进去。 任氏自然是知道白颜卿来了,但她有意为难白颜卿,遂尽管下人回禀了,但她也未曾留心,也未曾让白颜卿赶紧进屋。 “请祖母安。” 由采星搀扶着的白颜卿,见到任氏,依旧是毕恭毕敬地屈身请了安。 “嗯,既病了,还来我院里作甚?不好好歇着。” 任氏这一开口,正中白颜卿下怀。 “颜卿来求祖母开恩,饶了莲儿罢。她损坏了祖母什么物件儿,孙女来赔。” 白颜卿只说是来求任氏宽恕莲儿,对于任氏说让她歇着这样的话茬,却一句也不接,只当是没听到一般。 此时,白颜卿和任氏说话之时,是站在任氏院中的,院门大敞,她们二人的对话,但凡经过此院外的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像是特意摆给白颜卿瞧似的,那院正中央的地上,赫然是碎了几瓣的瓷茶盏。白颜卿斜眼瞥了几眼,不过是普通的青瓷盏罢了,值不得几个铜板。 按照以往,这不过是责骂几句,在丫头的月例里头扣些便罢了,段段是不会将丫头留在院中罚跪这么许久的。 瞧着院中瑟瑟发抖的莲儿,白颜卿有些心疼。望着她单薄的衣裙下,隐约有些血迹,想来跪了这么半日,也着实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任氏将自己对白颜卿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到莲儿身上,自然不会让她跪的舒坦了。尖锐的石子,凹凸不平的地面。任氏专挑了那些石子多的地方,让莲儿跪着。且跪了这么久,莲儿这膝盖,怕且得歇些日子了。 白颜卿先是在采星的搀扶下,在任氏院中,寻了处树荫下坐下。到底这夏日的下午,日头可烈着呢! 接着,白颜卿又示意采星去将莲儿扶起。果不其然,莲儿膝盖处的衣裙上,有不少血迹。白颜卿有些于心不忍,随手招来一个院外那些看热闹的老婆子,让她将莲儿先送了回去。 “放肆,谁让你擅作主张将那丫头带走的?” 任氏显然是不在意莲儿的死活的,她一心只想给白颜卿下马威罢了。 眼瞧着白颜卿忤逆自己,轻轻松松就将人带走,任氏怎能不恨? “不过一个不值钱的茶盏,祖母当真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 茂密的树荫,遮去了一部分暑气,同时也遮去了白颜卿彼时身上的戾气。 她不是没脾气的,她只不过是想给任氏,留三分脸面。让其凡事不要做的太绝! 可在气头上的任氏,哪里经得起白颜卿这般挑衅?当下就要唤人,名曰:传家法。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女! 传家法?呵,有意思!原来任氏在这儿等着她呢! 白颜卿只想笑,任氏到底是老了!此刻的她,大概脑子是被这炎热的暑气给蒸没了吧?! 白颜卿也不恼,只坐着,慢慢同任氏消磨时间。 到底是有了床帐那事的前车之鉴,任氏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她有所顾忌了。家法传了半天,也无人敢真的拿着棍子上前!任氏也当是给自己个台阶下,也没去催着! 可白颜卿哪会就这么由着她? 眼瞅着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有些暗了,白颜卿估摸着白景轩快回府了,方又开口。 “祖母莫恼,无论如何,今日千错万错,都是孙女的错,孙女这就给您请罪。” 说罢,便有些吃力地起身。 采星也是眼疾手快的,一个健步上前,将白颜卿稳稳扶住。 白颜卿虚虚地推搡着采星几下,而后就“噗通”一下,跪倒在任氏面前。 这倒是把任氏给吓到了:这臭丫头,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自己何时说过要罚她跪了? “采星,去瞧瞧,家法‘回来’了没?” 白颜卿意有所指道,尤其刻意强调了“回来”二字。 采星瞬间了然。 她匆匆朝院外跑去,先是跑到大门口,再三同门房叮嘱,说老爷回来,一定要让老爷去老夫人院中。又说老夫人要家法伺候小姐,小姐身子弱,扛不住的,怕老爷回来晚了,小姐的小命就没了! 且不说白颜卿如今在家中是何地位,就说她是皇上钦点的皇子妃人选这一事,门房也不敢疏忽了!毕竟,若是白颜卿真的没了,连累的,可是整个白府! 门房这边交代完,采星又不急不躁地“传家法”去了!她的脚步慢点,她家小姐就能多撑一会儿。 再说芙蓉阁这边,白芙蓉母女三人,听闻任氏要传家法伺候白颜卿,心中也是有些慌,毕竟她们也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如今赖飞燕能不能进宫,也全得仰赖白颜卿! 这个道理白芙蓉和赖碧芝都懂,偏就那一门心思想整白颜卿的赖飞燕,她不懂! 赖飞燕满脸兴奋的,拉着姐姐赖碧芝和母亲白芙蓉,就往任氏的院子而去!这样的好戏,她可不想错过! 待到她们赶到之时,瞧见的只有跪在地上的白颜卿,以及一旁端坐高椅的任氏。 “母亲,这……” 白芙蓉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替白颜卿求情。 “她自个儿要跪着的,让她跪!” 任氏此刻心中还是有气的,哪管得了旁的。既然这丫头今日主动来讨罚,任氏又岂会放过她? “听下人说,今儿颜卿妹妹病了,原也是想同飞燕一起去瞧瞧的。” 向来寡言少语的赖碧芝,竟破天荒地开了口。 到底她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点出了白颜卿生病这事儿。或许是有些惧怕任氏,她并没有直接去劝任氏,反倒是从白颜卿生病这一事上开口,去点醒任氏,告诉她,白颜卿病了,不宜这么折腾。 白颜卿低垂的脑袋,微微一震。 她就知道,这赖家姐妹,赖飞燕缺的是脑子,而赖碧芝,缺的是胆子!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主仆情深 “瞧什么瞧,谁说我要去瞧她了?!” 再聪明的人,也怕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这边赖碧芝刚开口想要缓和一下僵持的气氛,那边赖飞燕就不识时务的开口反驳! 跪在地上的白颜卿,差点绷不住了,身形一个不稳,险些被赖飞燕这句话给气笑了! 这赖飞燕,说她蠢,她还真是蠢啊! 赖碧芝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这好好儿的气氛,叫她这个傻妹妹给毁了,她赶忙上前拉了拉赖飞燕,示意她闭嘴。 那边白芙蓉也是欲言又止,一副似是想极力劝阻任氏,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就在几人僵持之时,采星回来了! “家法来了!” 采星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院外瞧热闹的那些人,也纷纷噤声。只个个眼中满是期盼,皆期待接下来,这位白家老夫人该如何收场。 既然采星能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想必那边,该回来的人,也该快回府里了! “老夫人,我家小姐身子弱,今日‘又’病了,还望老夫人手下留情,让人轻些。我怕……我怕我家小姐,没命进宫了……呜呜呜呜……” 采星像是唱戏一般,高腔低调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院外围观的,都能听得到! 一个“又”字,用的恰到好处,一句“没命进宫”直接点明了,任氏若是敢打死白颜卿,那就是违抗圣旨,那就是欺君之罪! 孰轻孰重,任氏只要不是个呆子,就能在此刻及时收手的! 偏有那些个爱煽风点火,见不得白颜卿好的傻子,蠢而不自知! “没命进宫怎么了?不还有我呢吗?家法都请来了,还愣着干什么?打呀!” 赖飞燕满脸兴奋,恨不得她亲自上手! 她还真的以为,没了白颜卿,她能独自进宫吗? 也不知任氏是真的脑子糊涂了,还是被赖飞燕几句话说的有些上头了。她竟真的招手,将那几个拎着棍子的,唤至跟前。 “母亲三思!” “外祖母三思!” 彼时,还算有几个脑子清楚的。 白芙蓉和赖碧芝母女二人,此刻也顾不得旁的了,纷纷跪在任氏面前,替白颜卿求起情来。 一旁的赖飞燕却是看不惯她母亲和姐姐这般模样,推推搡搡的就去拉扯白芙蓉。 “胡闹!” 白芙蓉此时也急了,眼见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蠢女儿,如此闹腾,她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啪”的一声,就给了赖飞燕一个耳刮子! 在场众人皆愣住了。不仅是赖飞燕被打懵了,连一旁跪在地上的白颜卿,也显然没料到,白芙蓉竟舍得出手打赖飞燕! 白芙蓉一贯是纵着这两个女儿的,平日里,对她们是千般疼,万般爱的,连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她们,如今竟为了白颜卿出手打了赖飞燕,这可是谁都没想到的! 不仅白颜卿没料到这出,赖飞燕自己也没料到,平日里对她宠爱备至的母亲,会为了白颜卿打她! 她遂转身,抱着任氏的大腿,就嚎哭了起来! “求外祖母,替飞燕作主!” 这话儿说白了,还是想让任氏打白颜卿呗!她求任氏作主,任氏能做什么主?还能替赖飞燕打任氏自己的亲女儿不成?那不还是白颜卿这个大冤种受害吗? “打!” 也许是被赖飞燕纠缠的烦躁了,此时任氏也顾不得旁的,只得开口,让人打白颜卿。 眼瞅着那拎着棍子的人走近,白颜卿丝毫不慌,一旁的采星却急了,她一个转身,径直趴到了白颜卿身上。 一个闷棍下来,直接重重地打在了采星后背上。采星的闷哼声,直接点炸了白颜卿心中那根导火索! “采星!” 白颜卿急眼了!她原本是想自己用着苦肉计,让任氏吃些亏,谁料采星这个忠心护主的傻丫头,竟一点儿也舍不得白颜卿受伤,她自己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棍子! 白颜卿本就病着,又跪了这么许久,加上采星被打,她一时气急攻心,一口气没喘过来,竟气的吐了血! 鲜红的血,自白颜卿嘴角溢出,滴在了她月白色的长裙上,格外的刺眼。此时的白颜卿,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小姐!” 眼见白颜卿没了知觉,采星急了,眼泪唰了一下全涌了出来! “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有个好歹!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采星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们不死不休!” 采星一边抱着没了知觉的白颜卿,一边抬头,恶狠狠地盯着赖飞燕和任氏,那赤红的双眸中,尽是滔天的恨意! 从未见过这样的采星,任氏一时竟被她那双眼,盯的有些心虚了! “她……她自己忤逆不孝,违背外祖母,外祖母罚她是应当的!” 此时赖飞燕还没意识到,她究竟犯了多大的错!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死撑着嘴硬。 “这是怎么回事?!” 刚回府的白景轩,听到门房的通报,就急匆匆的跑来了任氏的院子。 一来,便见到满院的狼藉。 昏死在采星怀中的女儿、后背沁出血迹的采星,拎着棍棒的家仆,以及跪在地上的白芙蓉母女,还有那满院瑟瑟发抖的下人们! “颜卿!” 瞧见白颜卿紧闭的双眼,还有她嘴角溢出的血迹,白景轩只觉心中钝痛!此刻的他,不想去深究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只想让她的女儿,能尽快醒来! “封院!请大夫!” 白景轩上前接过采星怀里的白颜卿,将他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立即下令封了任氏的院子! “颜卿未醒之前,这院中所有,包括一只苍蝇,都不要让它飞出去!” 白景轩是真的怒了,这样的白景轩,是白家所有人都未曾见到过的!满院子的人,皆吓的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盛怒中的白景轩,看都未曾看过一眼一旁的任氏及白芙蓉母女三人,径直便让人将她们全部封锁于院内!目光狠绝,没有一丝温度! 白景轩抱着白颜卿,头也不回的决绝离去! “砰” 随着院门重重的关上的,还有那满院的人。 此时,任氏的院中,除了能听到风拂过树梢的声响,便再无其他动静。 从未见过如此的白景轩,连任氏,都吓的不清。不知在院中瘫坐了多久,任氏方才颤颤巍巍地起身。 一旁的申嬷嬷,哆哆嗦嗦地抬手,将任氏扶住。二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亏得申嬷嬷手劲儿大,这才将任氏扶住。 任氏彼时仿佛失了神智一般,目光凝滞,任由申嬷嬷将她搀扶进屋,将她安置在榻上歇息。 见任氏进了内屋,白芙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望着眼前的赖飞燕,眼中满是失望。 从前,白芙蓉只觉自己这个二女儿,是率直。虽有些刁蛮任性,但也不至于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如今看来,错的人,一直是她自己!是她太娇惯着她这个女儿,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惯的她分不清好赖是非! 到底让赖飞燕进宫,是福还是祸?这一刻,白芙蓉竟一时有些迷茫了!竟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是否值得,是否正确! 白芙蓉再低头瞧了眼身侧的大女儿,看着一向乖巧懂事的赖碧芝,她竟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忽视她的大女儿太久了,久到,她都没发现,她的大女儿,竟是个如此聪慧识大体的! 与任氏院里这可怕的安静不同的是,念初小筑此时,早已是鸡飞狗跳。 一身是伤的采星,昏迷不醒的白颜卿,以及满脸怒意的白景轩,还有那受罚后行动不便的莲儿……此刻,院中也只有赵嬷嬷和李嬷嬷,是毫发无损的。只是,单她二人,却又实在是帮不到什么大忙,只能是看顾着受伤的莲儿和采星,替她们上上药,烧烧水,再备些饭食而已。 尽管被打的伤重,采星却依旧不肯离开白颜卿床边半步,忍着剧痛,也要死死守在白颜卿床前。就是连赵嬷嬷替采星上药,都是在白颜卿床前! “采星,你去歇会吧!你这样熬着,小姐醒来瞧见,也会心疼你的!” 赵嬷嬷瞧着采星那模样,心疼不已:这小丫头竟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也不枉费小姐疼她这么多年。 “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对于赵嬷嬷的话,采星置若罔闻,只紧紧握住白颜卿的手,跪在其床前,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夫什么时候来!她自个儿的裙摆还沾着血迹,后背也隐隐透出血印子,可她却仿佛没了知觉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床上的白颜卿。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大夫来了!” 李嬷嬷朝屋内叫喊道,这才将魔怔了的采星惊醒。她赶忙抹了抹眼泪,退至一旁,任由大夫上前替白颜卿查看病情。 “小姐应是先前受了惊受了凉,未曾休养好,又因天气炎热中了暑意,加之突然怒急攻心,一时寒热夹击,引发了旧疾。” 大夫把过脉后,也清楚了白颜卿的症状。 “受惊,颜卿为何会受惊?旧疾?她何时有什么旧疾?” 彼时站在屋外的白景轩,听到大夫这么说,心下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焦急开口问道。 他好好儿的女儿,只不过是身子弱些,怎会有什么旧疾? “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 那大夫眼瞅着眼前的相爷满脸的怒意,心下有些惧怕,只匆匆开完药,让白府下人抓药去,而后便着急忙慌地跑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白景轩得知往事 关于白景轩此刻是何感想,采星已然顾不上了。 “当年,小姐还小,夫人刚离世,老爷又只顾着忙政事,无暇顾及小姐。因着老夫人对表小姐格外宠爱,因此,小姐在府中,时常被表小姐欺负。而老夫人,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曾加以阻止过。那年寒冬,表小姐伙同她的丫鬟,将小姐推入荷花池。自此,小姐便染上寒症,每到秋冬季节,天气稍凉些,小姐便得日日抱着暖炉,稍有不慎就会寒疾缠身,日日不得安生。” 采星便擦着泪,边哽咽着,将当年的事,一一叙述给白景轩听。 “竟有此事?为何从未有人将此事禀报过?” 白景轩此时,只觉得脑袋嗡嗡嗡作响。仿佛采星说的这些,如天方夜谭一般,他竟从来不知道,他的女儿,背地里,竟受了如此多的委屈,甚至还险些为此丧了命! “您当然不知道这些了,因为老夫人,怎么会让您知道这些?若您知道了,又还怎么会同意,将小姐丢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 采星一句“自生自灭”径直戳中了白景轩的心坎上去了!他知道这些年,是忽视他这个女儿了,但他总以为,她是白家嫡女的身份,会让她在外头过的舒坦些,却从未想过,她身患寒症,也从未想过,他的母亲,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小姐初到庄子上时,便被那些伙计多番刁难,衣食住行,哪样不曾苛扣?若不是后来纪……后来遇到贵人相助,小姐怕是活不到现在回府了!” 采星险些脱口而出的,白景轩自然知道她想说的是纪家。 白景轩一直知道纪家在暗中联络白颜卿。从前他只当是纪家看在纪槿初的面子上,才对这个外孙女稍加援手,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是纪家一直在替他养女儿,是纪家在替他尽白家未尽的责任,尽他这个父亲没尽到的责任! 白景轩此时,毁的肠子都青了,他一遍遍问自己,这么些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竟害她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一直以为,他的女儿只是自幼身子弱,这才听了任氏的话,将她送去庄子上养着。他以为,郊外的空气更好,天空更广阔,更适合养好身子!同时,也可以让她不被白府的条条框框束缚,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可如今看来,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庇护,他的女儿,过的还不如白府的下人! 白景轩不敢想象,若没有纪家的暗中相护,他的女儿,会不会压根活不到成年! 思及此,白景轩心底一片寒意!他的母亲,哪里是不喜欢他的女儿,他的母亲,这分明是想要置他的女儿于死地啊!到底是多狠的心,才会舍得如此折辱自己的亲孙女啊! 赖家姐妹刁蛮,在从前,于白景轩看来,不过是女儿家的玩闹,如今看来,她们分明是想害了白颜卿,好顶替而上! 孰轻孰重,想必到了此刻,白景轩也能分出个好歹来了! “今日受此重创,不知我的小姐,还能不能挺过去……” 像是没见到白景轩青黑的脸色一般,采星又自顾自地开口哭诉道。 采星的声泪俱下,采星的字字句句,皆踩在了白景轩的心头上,叫他怎能不震惊?怎能不后悔?怎能不心疼他的女儿?又怎能不想替他的女儿,讨回公道呢? “都有许久了,小姐怎的,还未醒呢?” 采星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仿佛陷入了魔怔一般。 “小姐从小便不是个爱嚼舌的,受了苦,受了罪,都是自个儿扛着,从来不肯多言一个字。早些年,她身子比现在还差,便是连那烈日炎炎的大暑天,也裹着厚厚的冬衣。即使额上满是汗,她的手脚,也都是冰冰凉凉的。庄子里那些人,只当小姐是个不受宠的弃子,向来爱苛怠小姐,连大夫都不让请。都是我背着他们,私下里偷偷去请的大夫。月例银子被苛扣,没银钱请大夫,我们就自己在端午前后,割了庄子上的艾草,回来晒干,混着姜片,给小姐烧水泡手脚,小姐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每逢年过节被接回府中,也是整日见不着老爷的,小姐这些苦楚,又能告与谁听?即使见着老爷一面,也是隔的远远儿的,在人群中瞧一眼罢了!哪里上得了前,与老爷说的上话儿?若不是碰着今年这选秀一事,小姐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得白府,回不了自己家的。” 采星像是中了梦魇一般,拉着白颜卿的手,跪在她床前,一遍又一边的替她按摩着手,一句又一句的叙说着这些年,白颜卿受到的委屈。 她一刻都未曾抬头瞧过一眼身后的白景轩,只当他不存在一般。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若不是一旁的赵嬷嬷兜着,采星怕是要哭晕在白颜卿床头了! 站在采星身后久未出声的白景轩,此时旁人瞧不出他是何情绪,只有他近身的小厮,能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双肩。 一屋子的人,听到白颜卿这些年所受的委屈,皆是动容不已。 谁能想到,堂堂相府嫡女,这些年,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 本该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却偏偏因白老夫人的不喜,过的比相府的下人还要憋屈。 “小姐的手,怎的如此凉?” 一直紧紧抓着白颜卿手的采星,彼时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采星慌乱地抹了抹眼泪,颤颤巍巍地用手去探白颜卿鼻息。 “大夫不是说问题不大吗?为何会这样?” 白颜卿的鼻息若有似无,越见微弱。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采星也不活了!” 采星拽着白颜卿的手,拼命摇晃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白颜卿唤醒一般。 白景轩见此,心中只觉一阵钝痛。他迅速转身,朝外奔去,临走之前,只说让采星一定要守好他的女儿,他很快就会回来。 即使白景轩不说,采星也绝对不会离开半步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采星趴在白颜卿床前,都昏睡了过去。屋内安静异常,赵嬷嬷不知去了哪里,李嬷嬷陪着莲儿在隔壁。此刻,也只剩采星一人陪在白颜卿身侧。迷迷糊糊间,她隐约觉得有人进了屋。 采星本就受着伤,经过一整日的折腾,此时也是疲惫不已,她甚至都未抬头,只当是白景轩吩咐了人前来照看的。 “你去歇会儿,我来吧!” 一个人声突兀自采星头顶响起! 是男声! 采星瞬间不困了,不乏了! “你……” “嘘……” 来人朝采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采星瞬间闭了嘴! 这人,不是前些日子端午那日晚上,在府中遇到的那人吗?虽说他蒙着面,但是他的声音和身形,采星还是能认得出的! “你喂我家小姐吃了什么?” 眼瞅着那人给白颜卿塞了一颗红色药丸,采星急了,这不会是什么毒药吧?他不会是想害我家小姐吧? “救命仙丹!” 那人话不多,但却也及时的解了采星的困惑。 “他们快到了!” 那人没头没脑地抛下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采星刚要提步追上去,却不慎牵扯到后背的伤,痛的她龇牙咧嘴的,只得停住脚步。她也猜到了,那人应该不会伤害她家小姐的。 只是,为何他一个外人,竟能如此迅速的得知白府小姐受伤之事,却有蹊跷!莫非,他是白府中人?可依他身形来看,白府鲜少有这么高大的家丁!采星想破了脑袋,也没在脑中搜寻到,白府有此特征的家丁或者护院! 算了,不想了,只要他不是来伤害她家小姐的就行!采星甩甩头,将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猜测,强压了下去! 就在那人走后没多久,约莫半柱香不到的功夫,白景轩便领着一个老者,匆匆而至。 “赵太医,劳您替小女瞧瞧!” 白景轩将那老者引进屋内,额上是还未来得及擦的汗。 原来,白景轩竟是入宫求见太医去了! 那老者见状,疾步上前,在白颜卿手腕处搭上一块丝帕,双指稳稳地按了上去。 “如何?” 白景轩急切地开口询问,脸上满是着急。 “奇怪!令嫒……可曾服用过什么药物?” 赵太医替白颜卿把过脉之后,并未急着说症状,只有些疑惑的问白景轩。 “未曾!先前请的郎中开的药,还未来得及煎好,她便气若游丝状!我这才着急忙慌去宫内请您的!” 白景轩急忙开口解释。 一旁的采星闻言,顿时心下一惊,莫非是刚才那人给小姐吃的药丸? “回,回老爷,方才……方才奴婢将小姐先前服用的药丸,给她喂了一颗。” 采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将这锅拦到自个儿身上。 “这就对了!依下官之见,令嫒只要熬过今夜,身体应当就没多大问题了!” 赵太医边说着,边下了药方。 “按照这个药方,速让人去抓好。三碗水熬成一碗。连续熬煮三回,将三次熬好的药汤,混在一起。待她醒后,分早中晚三次,给令嫒服用。七日后,若身体无大碍,便可自行停药。” 到底是太医,看病迅速,药方也是下的快准狠。 “今晚,白小姐身边切不可离人!若有不适,立即派人去唤我!” 赵太医不放心道。 为了防止白颜卿病情反复,在白景轩的再三恳求下,赵太医才答应在白府住一晚,以防患于未然。 “这药丸,一粒便好,切不可再用。量多伤身。” 那赵太医临出门之际,对着采星,意味深长道。 采星一愣。 莫非,这太医瞧出什么端倪来了? 方才那人的药丸,究竟……有何奇效?!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不知悔改的赖飞燕 白颜卿病重久久未醒一事,也很快传到了任氏院中。 众人又听闻,白景轩亲自进宫请了太医入府,大家更知,白颜卿怕是经此一事,病的不轻了! 此时的白府上下,人心惶惶,有心善怕事之人,自然是祈祷白颜卿早些醒过来,不然,只怕是这白府上下,都不得安宁了! 当然,也有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心里巴不得白颜卿早早死了,好给她挪位置的! “哼,死了才好!” 直至此刻,赖飞燕还是不知悔改,竟在任氏院中,诅咒起白颜卿来。 “你疯魔了不成?这种话能现在说吗?” 白芙蓉急眼了,她这个二女儿,她是真是没法子管了!这满院儿的下人,指不定哪个就是白景轩的耳目,若在此时,再将赖飞燕这话传出去,只怕是她们母女三人,在白府,便再无立足之地了! 满府的人,都在担心着白颜卿的病情,只有任氏的院内,静悄悄的。白景轩仿佛将这满院子的人忘了一般,只字未提将她们放出来一事。 任氏掌管白府几十年,府中上下的家仆,哪个不归她管?即便是现在她被困,那也有忠心的好事者,会把外头发生的事儿,隔着院门儿,将消息递进来的。 “老夫人,听说,小姐……小姐不大好了……” 申嬷嬷踌躇上前,有些慌乱。申嬷嬷当然也清楚,白颜卿若出了事,她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什么?” 任氏一惊,她自然清楚,申嬷嬷此话是何意。 那一棍子又未打到白颜卿身上,她为何会如此娇弱? 彼时的任氏,还未意识到,白颜卿之所以这么些年,身体如此孱弱,都是她当年纵容赖飞燕,惹下的祸端。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被任氏忽略的事,恰巧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外头又在闹什么?” 此刻的任氏,听到白颜卿病重的消息,已是头疼不已。偏又听到院子里传来了白芙蓉的呵斥声,这下任氏也躺不住了,硬是爬起来,借着月色,出去瞧个究竟。 申嬷嬷替任氏更衣起身,将她扶至屋外,便瞧见白芙蓉正欲抬手朝赖飞燕脸上扇去。 “你打,你打死我好了!你打死我,我也要说!” 静谧的夜晚,赖飞燕的叫嚣声,在宁静的小院,显得格外刺耳。 “芙蓉,你这又是做什么?” 任氏一句话,让白芙蓉抬至半空的手,硬生生收住了。 “母亲,飞燕她……哎!” 白芙蓉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上前,将任氏稳稳扶住。 白芙蓉也不想打赖飞燕的,她在心尖儿上,放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她哪里舍得?可是……赖飞燕她不争气啊! 白芙蓉忍不住将赖飞燕的所作所为,都叙说予任氏听。 任氏听罢,也只是有些微微的恼意。她深知,赖飞燕变成如今这副脾性,就是她多番纵容之下的结果。况且,因着赖家对这两个外孙女的轻视,任氏为了补偿她们缺失的,也确实对她们是偏爱过度的,即使到了现下这种情况,任氏心底也没有过多的责怪过赖飞燕。 “罢了,稍加训斥便罢,莫再多伤一人了。” 任氏终究还是不舍得对赖飞燕过多苛责。 在任氏看来,或许真的觉得这个外孙女,比她那嫡亲的孙女,更重要吧!到底赖飞燕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而白颜卿,不过是那个“断了她白家香火”的女人所生的女儿。 这一夜,白府阖府上下,无一人安稳入眠。 翌日凌晨。 夜色还未褪去,昏迷了许久的白颜卿在凌晨,突然发起高烧来。 守了白颜卿整整一夜的采星,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她拖着疲惫又受伤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用浸过冰水的帕子,替白颜卿擦拭手心、脖颈、额前等多处…… 尽管一旁守着的赵嬷嬷,多次想要接手,采星都固执的不肯撒手,任那刺骨的冰水,将她的手,冰的通红,也不肯停下,也不肯叫一句疼。 终于,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进阴郁的小院时,白颜卿的烧总算褪了。 采星抬起那双早已没什么知觉的双手,蹭了蹭白颜卿的双颊,感受到那双颊不再滚烫,她方才放下心。 清晨,赵太医过来瞧过,称白颜卿已无大碍,只等她醒来,便可服药。众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半。 只是,她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赵太医也无法说个明白,直言:靠她的求生意志。 “这丫头后背的伤,也需尽快处理好,不然等白小姐醒了,她倒是要倒下了。” 赵太医望着受了伤,还一夜不眠不休照顾白颜卿的采星,心下也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或许是在宫中待久了,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见惯了人和人之间的虚情假意,如今,见到这般忠心护主,真心待人的采星,赵太医也不由的心软了几分。还顺手也给采星也开了副药,以便她疗伤。 赵嬷嬷好说歹说,才劝的采星去换药。 采星后背的血迹,早已与衣裳粘在一起,赵嬷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那布料与其皮肉分开。 纵使是锥心之痛,采星也未曾哭过,叫过,只咬着牙,硬挺了过去。一换好药,她又匆匆忙忙地跑去了白颜卿屋里,守着她,半刻也不敢懈怠。 “采星,你去歇会,颜卿这里,我会守着的。” 白景轩见到这样倔强的采星,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不,采星不走,小姐醒了见不到采星,会难过的。小姐每回生病,都离不开采星的。” “每回生病”几个字再次重重砸在白景轩心尖上。此时的他,已然无法用“悔恨”二字来形容了。 这些年,他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也错过了他女儿人生每次的喜怒哀乐,甚至在她生病之时,他都未曾给予过关怀和帮助。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女儿每次生病,只能由采星这个小丫头护着吧! 白景轩也很庆幸,庆幸纪槿初当初替白颜卿挑的这个小丫头,竟是如此的忠心,如此的重情义。他,确实没有他的夫人会看人。 “老爷,老夫人那边……” 彼时,跟在白景轩身边的小厮,适时提醒道。 白景轩心中刚泛起父女之情的涟漪,就被小厮这句话,给打断了。 对了,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他的侄女们,还在等他呢! 思及此,白景轩匆匆交代几句,便领着人,往任氏院子而去。 …… “哐当”一声,任氏院子的门,被人自外踹开。 因着一夜未曾好眠,此时的任氏及白芙蓉母女几人,在骤然听到这响声后,纷纷是心头一震,险些吓得手里的茶盏都掉了。 “母亲好雅兴。” 白景轩再见到任氏母女几人,竟还有心情在院内品茶,心中之气不打一处来。对任氏说话的语气,也越发的不客气了。 任氏虽自知有些理亏,但见她一向沉着冷静,孝顺有加,从未忤逆过她的儿子,如今竟为了那个不算亲厚的女儿,来指责她,她心中也是有气的! “我儿现今是连‘孝道’二字都不知为何了吗?” 任氏的口气,一贯高高在上。 “古往今来,所谓母慈子孝,是因为母慈子才能孝,不是吗?” 白景轩反将一军,言语间竟是疏离。 “兄长……” 白芙蓉没见过白景轩如此模样,只觉得眼皮子不停的在跳。她小心谨慎地开口,似是在征询,又似是有些惧怕。 听到白芙蓉的声音,白景轩一个厉色扫过去,吓的白芙蓉赶紧闭了嘴。 到底还是有那些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见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竟不知死活的找死来了。 “舅舅,您怎么这么同外祖母讲话……您……” 赖飞燕又不知轻重、不合时宜的开口。 她总是那么的……蠢,总是能做在茅厕里找屎(死)这种事! 白景轩此刻,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赖飞燕。经此一事,他自然明白的透彻。这些年的种种,与他这个“好”侄女,是脱不了干系的! 加之昨儿夜里,任氏院中发生的事儿,包括她们的对话,白景轩都是一清二楚的。 纵横官场多年的白景轩,彼时才反应过来,他的心思都扑在了朝廷,扑在了前程上,他忽略了他的家,好多年了!但凡,他多个心眼儿,留意白家内宅这些事儿,也不至于让他的女儿过成那般模样! 白景轩回眸,只微微朝身侧的小厮颔首,小厮便立即明白了主人是想法。 只见那小厮,二话不说,伸手便招来两个身强体壮的老婆子,而后让那二人,径直将赖飞燕给架了出去! 碍于孝道,白景轩确实是拿他的好母亲没办法。但,对于赖飞燕这个始作俑者,他还是有资格,以长辈的身份,以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的身份,去教育、去责罚她的! 毕竟,早就有求生欲很强的白府家丁,将那前一日,赖飞燕是如何怂恿任氏动家法,教训白颜卿一事,仔仔细细地讲述与白景轩听了! “景轩……你!” 任氏此时,也有些慌神了,赖飞燕即使作死作成那样儿,任氏都舍不得责备她,现下见白景轩这架势,她心中明白,她心尖尖儿上的外孙女,估计这次,要吃些苦头了! 一旁的白芙蓉,是大气也不敢出的。虽说她自己昨日情急之下打了赖飞燕,但到底是她自个儿的女儿,她下手也是分了轻重的!但见眼下这个情形,她此刻不止眼皮子跳,心尖儿都颤了! 白芙蓉,心疼她的宝贝女儿!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心疼女儿 是啊,白芙蓉心疼她的女儿,任氏心疼她的外孙女,赖碧芝心疼她的妹妹。那么,到底有没有人,真心心疼过白颜卿呢?心疼那个此刻,因为她们的自私和愚蠢,依旧卧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白家嫡女呢! “心痛吗?那,谁来心痛我的颜卿!谁曾心痛过我的女儿!” 白景轩,是真的气到了极致!他声嘶力竭的朝任氏她们吼道! 一想到他的女儿,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想到她的旧疾,一想到采星背上的伤,他就难受的很!他甚至能想象的到,那一棍子,有多重,才将采星伤成那样!若不是采星替他的女儿挡了那一下,如今血肉模糊的人,就是他那一身是病的女儿了! 思及此,白景轩怎能不怨,怎能不恨,又怎能以平常心对待眼前的几人。 “颜卿一日不醒,你们就一日待在这里!” 说罢,白景轩头也不回的走了。 至于被拖出去的赖飞燕,该受怎样的惩罚?那当然是,白颜卿受了多少罪,她要加倍还回来啊! 虽然,白景轩并未言明需要如何处罚赖飞燕,但是一直陪在白景轩身侧的小厮,对采星的叙述,那是一清二楚。 赖飞燕被带出去后,那小厮先给她按水缸里,让其体会了一下,什么叫“溺水的窒息感”。 后来……当然也让她体会一下,什么是“白家的家法”!只不过,采星是挨了一棍子,赖飞燕是挨了两棍子!当然要让她体会双倍的痛苦啦!他又不是一直有机会,整这个心眼儿坏透了的“表小姐”啊! 傍晚,赖飞燕被送回来的时候,已是一身伤! 那小厮倒也没下狠手,是留了几分的,只不过是想让她体会一下,她带给别人的痛苦罢了! 不过,任氏和白芙蓉还是心痛不已,却又不敢同他叫嚣,毕竟那小厮,是听了白景轩的命令,才将赖飞燕拉出去的! 赖碧芝倒是显得沉稳的多,她一边查看赖飞燕的伤势,一边让人去求白景轩给赖飞燕请个大夫。 好在,白景轩也未想置赖飞燕于死地,不过是小惩大诫一下。也遣了人,去请了大夫瞧赖飞燕伤势,所幸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倒也不碍事。 纵使如此,任氏她们还是颇有怨言,尤其是赖飞燕,心下更是记恨白颜卿了,心底不知道诅咒了白颜卿多少回。 此刻的赖飞燕,大概还没醒悟,还不知道她究竟惹到了谁。 她以为,她的美梦,还一直在吗? 一天一夜了,白颜卿依旧未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由于白颜卿依旧未醒,太医开的汤药,也灌不进去。采星想尽了办法,甚至用勺子撬开白颜卿的嘴,都无法将汤药喂进去,这可急坏了一众人!再这样下去,莫说伤重了,便是几天不吃不喝,人也会饿死的! 入夜了,彼时的念初小筑,已是一派死气沉沉之气! 采星熬了一天一夜未睡,都未等得她的小姐醒来,此刻的她,除了一双哭肿的双眼,便是因伤痛而直不起的腰。 最终,赵嬷嬷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在白颜卿床边,摆了一张软塌,让采星可以靠着歇会。既能让白颜卿在采星视线之内,又能让采星适时地打个盹儿,一举两得。 也深了,整个白府,除了念初小筑还灯火通明,其余各院儿,都熄灯入眠了。 “熄了几盏灯吧,小姐不喜欢太亮堂了,太亮了,她会睡不踏实的。” 采星说完,却不见有动静,想来赵嬷嬷她们,应该去歇着了。毕竟这两天,她们也忙前忙后,折腾的够呛。且赵嬷嬷她们又上了年纪,也不大能这么熬着的。 采星缓缓起身,忍着背部的剧痛,正要去灭灯,却不料,有人先她一步,将那几盏灯给灭了,只在屋内留了一盏灯,足够照明的。 “赵嬷嬷,是你吗?” 无人回应。 “李嬷嬷,是你吗?” 依旧是无人回应。 就在采星要下榻去查看个究竟的时候,就瞥见一抹人影闪了进来! “又是你?你给我家小姐吃了什么!她怎么还没醒!连太医都没法儿让她醒来!” 再瞧清来人是谁之后,采星急的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问! 那人未曾开口,径直闪至白颜卿床边,抬手探了探她的脉,然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她无事,最晚明日,她便会醒来!” “昨夜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现身。但她的状况,我都看在眼里,你且放心好了。” 那人见采星一副不相信他的模样,遂难得又开口解释了一句。 他一贯话少,若不是看在采星对白颜卿忠心耿耿的份上,他是懒得与她多解释的。 闻言,采星这才放下心来。 那人也未多逗留,匆匆交代了采星两句,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就像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未惊动任何人。 或许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采星也安心了些,躺下之后,竟也慢慢的入睡了。 与念初小筑的静谧不同,任氏的院子,不多时,便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嚎叫声。 这一声声的嘶吼,划破了白府的安谧,惊醒了整个白府上下。 “老爷,不好了,你快去老夫人院子里瞧瞧吧!” 这边白景轩累了两日,刚要和衣躺下,就听到下人匆匆来禀报,直言任氏院中出了事。 白景轩眉头紧皱,心下是不大愿意去的,却也担心是任氏出了事,只得匆匆套上靴子,直奔任氏院子。 白景轩到时,便已然见到任氏院外站了许多人了。见到白景轩来了,众人纷纷退后,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发生了何事?” 白景轩眉头紧皱,见这满院子的人,他此时心中也顿感不妙。 “老爷,您……您去瞧瞧表小姐吧……” 院内有下人迟疑着上前,欲言又止道。 表小姐?赖飞燕还是赖碧芝? “舅舅!” 就在白景轩踌躇之际,他一眼,便瞥见了奔跑过来的赖碧芝,瞧她完好无损的模样,白景轩当下就清楚了,想来应该出事的是赖飞燕了。 “舅舅,你快去看看飞燕吧!她……” 赖碧芝言语中隐隐有了哭腔。赖飞燕被白景轩的小厮罚了,赖碧芝都没哭,如今这会子,倒哭了,想来事情怕是不简单。 白景轩疾步上前,跑进屋内,一眼便瞧见了,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的赖飞燕,已然是嚎的泣不成声了。再观一旁的任氏和白芙蓉,此时也是眼含泪水,一副手足无措的焦急模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白芙蓉瞧见白景轩来了,当下哭的更厉害了! 听见白景轩的脚步声,赖飞燕哽咽着抬头,再瞧见赖飞燕的脸的那一刻,白景轩也楞了! “这是谁干的?” 女儿家家的,除了清白最重要,其他更重要的,便是她们的脸蛋了。而如今,赖飞燕的额前,被人用刀划的血肉模糊。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脸上,划上这么些刀! 赖碧芝见其他人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想来也说不明白的,她遂自请上前,给白景轩讲了经过。 原来,赖飞燕晚间的时候,服用过大夫开的药之后,便睡下了。却不知为何,那药似是有安眠作用,赖飞燕一直睡了过去,毫无知觉一般! 直到半夜,她突然惊醒,抹到脸上一片湿意,又有刺痛感,这才起身查看,这一看便不得了了!她瞧见了额头上,被人用刀划了好些刀!又急又气又恨! 她的哭嚎声,很快就将大家都惊醒了,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睡的那间屋子,房门大敞开,显然是有人进出过的样子!再观其面部血流满脸,便更确定了,有人来她屋内,有意将她划伤! 到底是什么人,会与赖飞燕有这么大的仇恨? 赖飞燕一向跋扈,白景轩是知道的。但白景轩也清楚,她也就只敢仗白家的势,在白家欺人罢了,出了白府的大门,她是不敢过于放肆的!这么看来,难道是白府的人,谁与她结怨了? “再去请个大夫来替她瞧瞧吧!” 白景轩无奈扶额,这两天,白府的门槛儿,都要被大夫跨断了! 哎…… 待到大夫来了,替赖飞燕清理干净面部的血迹,又给她开了些消炎止血的药,而后准备替其包扎一下。 “这位姑娘额前的伤疤,划的太深了,只怕是……一时之间难以去除!” 大夫欲言又止,说话也是留了三分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么深的疤痕,怕是要跟着赖飞燕一辈子了。 “当真……没法儿去除吗?” 白芙蓉颤颤巍巍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大夫道。 彼时的白芙蓉,满脸泪痕,手中的帕子都要捏碎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她女儿脸上的伤,有多重呢?可是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还是想大夫能说一句,可以治好。 “老朽无能,学艺不精,这美肤去疤之法,老朽暂时未能探索其精髓。” 那老大夫,话儿说的滴水不漏,他倒也没说这疤痕去不掉,只言他自己学艺不精,至于到底谁是那“学艺精湛”之人,就不得而知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啊!” 闻言,白芙蓉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当着众人的面,就嚎了起来。 吵的白景轩是直掐太阳穴!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赖飞燕毁容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景轩无意间抬眸,瞥见大夫正在替赖飞燕包扎额头上的伤,突然间,他愣住了。 “慢着!” 白景轩制止住正在替赖飞燕包扎的大夫,而后疾步上前,弯腰仔细查看了赖飞燕的伤口形状。 这……好像是一个字! 云?!! 白景轩愣住了!这伤痕的形状,隐约像是一个“云”字! 旁人或许瞧不出来,但白景轩为官多载,与帝王打交道多年,这个“云”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显然划下此字之人,是有意让白景轩瞧出来的。因为这个云字的第一笔,原本是一横,那人有意划成了点“丶”,且有意划的杂乱无章,若不是非常熟悉此字之人,是断断不会那么容易认出来的。 白景轩只觉着脑袋里“轰”的一下,懵了! 赖飞燕并非白家人,这些年,也不过是养在白家的一个外姓人罢了,为何会被“云”家人惦记上,且以此方式,伤之其脸面? 若说白家被宫里惦记、记恨,倒也是大有人在,尚且可以说得过去。只是,为何会有人拿赖飞燕这个外姓人下手?莫非……只是杀鸡儆猴,为了警示白家? “飞燕的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白芙蓉见白景轩此刻,脸色有些不对,阴晴不定的样子,有些将她吓到了。 闻言,白景轩这才迅速反应过来,朝白芙蓉摆摆手,然后示意大夫继续替赖飞燕包扎。 这样的小插曲,旁人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有看透其中缘由的白景轩,此刻略有些焦灼不安。 这个“云”字,对白家来说,到底有何寓意? “再有几个月,便要进宫参选了,飞燕这样……如何进宫啊!” 此时一旁的任氏,显然担心的不是赖飞燕本人,而是担心她因这伤,进不了宫。这样,还如何能飞上枝头?还如何能给她带来荣耀? 等等,进宫? 白景轩突然像是惊醒一般,听到任氏这句话,他倏地想起这茬儿! 难道是…… 白景轩望了一眼还在痛哭流涕的赖飞燕,思索了许久,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由此看来,我们白家,只能放弃,从旁系选女入宫备选一事了。” “什么?” “不行!” 相较于白芙蓉的震惊,任氏更多的是不愿意放弃让赖家女进宫一事! 到底是,她喜欢赖家女的听话,好拿捏。白颜卿的脾性,自然是不可能与任氏带来任何好处的,任氏自然是从未对白颜卿寄予厚望过。她一门儿心思扑在赖家俩女身上,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恩典,准了赖飞燕入宫,若其再无法入宫,那任氏的算盘,算是彻底落空了。她又怎能甘心? 但同时,任氏和白芙蓉也很清楚,依照赖飞燕目前的伤势来看,她确实是进宫无望了,毕竟……皇帝哪里会准许,自己的儿媳,面容有损呢?这不是伤的皇家颜面吗? 听闻此言的赖飞燕,急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她又哭又闹,整整折腾了一宿!或许是闹的累了,直至次日清晨,她方才脸上挂着泪,昏睡过去了! 翌日清早。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划破云层,照射人间之时。白府总算传来的好消息! “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 当念初小筑传来采星惊喜的尖叫声之时,整个白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连日来的阴霾,总算一扫而光! 早晨,采星醒了之后,又趔趔趄趄地跪到白颜卿床前,仔仔细细地替其擦拭手心。当采星转身想要将手中的帕子浸湿之时,手却陡然被紧紧握住。采星当时第一反应是吓的甩开,再一反应,抓着她的,是她的小姐!她激动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而后便惊叫着趴在白颜卿身上哭了许久,方才想起来通知其他人! “咳咳,采星,你想压死我啊!” 白颜卿偏过头,佯装轻咳两声。 她哪里就那么脆弱,经不住采星压了?况且采星也没敢用劲儿趴她身上,她是心疼采星弯着腰,担心她拉扯到后背的伤。 “小姐……呜呜呜……你可算醒了……” 采星边抹眼泪,边抱着白颜卿不肯撒手,仿佛她这一撒手,白颜卿就没了似的。 闻讯赶来的白景轩,看到他女儿正活生生地靠坐在床边时,他一个大男人,都差点没忍住。 “父亲。” 见到白景轩匆匆而至,白颜卿笑着抬头,迎着他的目光,柔柔地喊了一句父亲。 白景轩一个健步上前,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愫,让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儿,搂在怀里。只不过,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他怕他的举动,吓坏了他的女儿。 早在白景轩还未到之前,采星早就已经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白颜卿。当然也包括,白景轩一怒将任氏祖孙几人,关了禁闭一事。 白颜卿诧异之余,体内那颗冰封了许久的心,也渐渐暖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有父亲撑腰的感觉,真好! 白颜卿醒了,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纪府。 早在白颜卿受罚那日,纪家就已然知晓了。但碍于白颜卿如今在白府,他们确实也不大方便去瞧,只暗暗遣人打探过。 先前,得知白颜卿昏迷了两日都未醒,纪家上下急的恨不得冲去白府!只不过,到底碍于如今两家关系的生疏,纪瑾修他们,也不敢冒然前往! 现在,得知白颜卿醒了,他们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下了。纪老将军,更是遣人准备了好些上等补品、珍贵药材等等,想让人暗中带去白府。 “父亲,这样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吗?若被有心之人瞧见,只怕又……” 别看纪瑾修平日里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关键时刻,却也是个心思细腻,慎重谨慎之人。 “祖父,让孙儿去吧!” 得知白颜卿病重,几日未醒。纪南景比谁都着急,他自请去夜探白府,探望白颜卿。 纪南景比白颜卿年长几岁,也算是,看着白颜卿这个妹妹长大的。他很清楚,白颜卿自幼身子弱,一向是经不得这般折腾的。 从前,纪南景是一丁点儿都舍不得白颜卿吃亏的。白颜卿在庄子上这么些年,纪南景一向都是将最好的,都留给她的。 如今白颜卿刚回白府没多久,就被白家人这般折腾,甚至险些害她丢了性命,纪南景怎能不怨?他倒是想要瞧瞧,这白家,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将他的宝贝妹妹,伤至如此! 眼瞅着纪南景一副愤慨的模样,纪老将军忍不住给他一个爆栗。 “小兔崽子,那是白家!你若这般鲁莽,想去惹是生非,那你别去了!” 纪南景的愤懑全表现在脸上了,谁还瞧不出来他那点小心思? 纪家人是担心白颜卿,可不是想让纪南景去闹事的。 “孙儿知道了!” 纪南景捂着脑袋,满脸委屈。他如此这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白颜卿那个小没良心的! 自从白颜卿回了白府,纪家就极少能得知她的近况了。只不过,这也怨不得白颜卿,到底纪、白两家,如今不和,是人尽皆知的,白颜卿也不好过于明目张胆的联络纪家、联络纪南景。 …… 白颜卿醒了,这对于任氏她们来说,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有些遗憾的。松了一口气是因为,白景轩说过,白颜卿醒了,她们才能解除禁闭。遗憾的是……为什么白颜卿,不干脆就死了呢? 说到底,任氏还是未将白颜卿这个亲孙女,放在心上。即使这回是因她的草率,才导致白颜卿如此病重,任氏都未有一丝的愧疚和弥补之意。仿佛白颜卿的死活,于她来说,无关紧要。 任氏在意的,不过是,她自己在白家的地位,是否被撼动,不过是,她那个儿子的心,是否还向着她罢了! 可即便,任氏如此讨厌白颜卿,她还是不得不领着白芙蓉母女三人,前来念初小筑探望一二。 任氏携白芙蓉母女三人前来之时,刚好碰到白景轩临时有事外出离开,这下子,任氏她们连装都不用装了。 任氏端着长辈的架子,对白颜卿院内的人,挑三拣四,多番嫌弃她们照顾自己不周。一会子说茶太凉了,一会子又言茶叶不够好。一会子嫌弃采星手脚不够勤快,一会子又鄙弃赵嬷嬷她们腿脚太慢,不够利索…… “祖母这是到颜卿院儿内,训人来了?要请家法吗?” 白颜卿也懒得与她周旋,直接开口讽刺道。 采星为何手脚不够勤快,那是因为她有伤在身,她为何有伤在身,还不是因为任的“家法”? 这事儿,是白府上下皆知的事儿,如今任氏偏要来挑采星的错儿,白颜卿还能忍得她? 一句话,堵的任氏瞬间闭了嘴。 “你怎么同外祖母说话的?” 赖飞燕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儿夜里,还疼的龇牙咧嘴地哭,今日倒是活蹦乱跳,又开始作起妖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轮得到你来我院里撒泼?” 白颜卿眉眼未抬,伸手接过采星手里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径直将药碗砸至赖飞燕脚下。吓的赖飞燕一个跳脚,叫了起来。 赖飞燕大概没想到,病了一遭的白颜卿,连面儿上的客套,都不给她留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父女渐生默契 赖飞燕以为,白颜卿就仅是如此了吗? 谁料,白颜卿再次开口,矛头更是直指白芙蓉。 “姑母,我只说一遍,你若再不好好儿约束你的宝贝女儿,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白颜卿这话,是对着白芙蓉说的,半分脸面也未留。 “这里是白家,我是姓白的。你们,莫要忘了才好!” 白颜卿自然地接过采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柔软的声音,听不出多大的情绪来,不过,只一句话,却分量重的能砸死人! “你嚣张什么?我母亲也姓白的!” 赖飞燕继续叫嚣着,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丝毫没把白颜卿的警告,放在心上。 “哦?是吗?那你又姓什么?” 白颜卿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言语间没半分恼意,反倒是藏了几分笑意。她这番举动,连任氏都没搞明白。 “飞燕,别说了!” 一旁的赖碧芝瞧出了不对劲儿之处,赶忙上前,扯住了赖飞燕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赖飞燕还要继续争论,却不料白颜卿并未给她机会,直接让采星放下纱幔,径直……躺下了! “小姐乏了,要休息了。” 采星话里话外,都是逐客之意。 任氏有些气急,这丫头现在嚣张的很,居然敢赶她走?她好歹也是长辈,竟如此慢怠自己? 想让她走,她偏就不走! 任氏怎会那么轻易遂了白颜卿的愿?那她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这…… 白芙蓉甚至都没来得及与白颜卿说上话,便被拒之门外,她也是尴尬不已。 所幸,白颜卿院里的人,倒也是识大体的。见任氏不肯离去,就端上茶水、糕点等等吃食,任由她们坐着,也无人上前打扰。 任氏还只当她们是畏惧了她,其实这一切,不过是白颜卿交代的罢了!不然,她真的以为,凭她,能使唤的动采星? 烈日炎炎,时近午时,天儿越发的热了。外头不绝于耳的蝉鸣,屋内持续不断的摇扇声……都能激发人的烦躁。 任氏几人坐了许久,茶水喝了不少,糕点吃了不少,却仍未见白颜卿醒来。这样的高温,让几人越发的有些躁动,空气中,甚至都能嗅到任氏几人的汗酸味儿。 赖飞燕额角渗出的汗,打湿了她额前的纱布,咸酸的汗水,沾到她额前的伤口,一阵一阵儿的刺痛袭来。可她不敢妄动,因为她的外祖母没有动。 赖飞燕无法进宫了,也就等同于,对任氏而言,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同时,她也失去了在任氏面前撒泼胡闹的资格。 也许目前,碍于自幼疼她的情分还在,现在的任氏,并没有对赖飞燕,表露出任何异样的冷漠。可是,于赖飞燕来说,她虽有些蠢,但她也很清楚,这么多年,她的外祖母,宠她,一直是有代价的。 相较于赖飞燕的坐立不安,赖碧芝显得格外沉着。虽与赖飞燕一母同胞,虽自幼也得到外祖母的照拂,但她一直冷冷淡淡的,屈居于赖飞燕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争不抢、不夺不取。任氏给的,她收,任氏不给的,她只当看不见。 现在因赖飞燕的任性,导致白颜卿病重一事,旁人都担忧的要命,只有赖碧芝是每晚睡的最踏实的。因为,她替白颜卿求过情,她可没有沾手,去害白颜卿。就因为这,因此赖碧芝丝毫不担心,白颜卿会拿她开刀。 反观白芙蓉,她脸色也是一会儿晴,一会儿暗的。尽管,汗水顺着发丝滑落脖颈,她都未曾注意到,都未曾想起抬手去擦一擦。 从前,白芙蓉只当白颜卿这个侄女,是个不得宠的,是个没娘疼,没爹爱的小可怜儿。虽说她也是有几分恻隐之心的,但到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在任氏及她女儿多年来对白颜卿苛怠、还有欺负之时,她也并未多加对她施以援手,反而是冷眼旁观居多。 现今,因她女儿的刁难,造成白颜卿这般模样,她心中是有些愧疚的,不过更甚于愧疚的,是她的担忧。她担忧赖飞燕进不了宫之后,该怎么办。她担忧白家会将她们母女赶出去,她更担忧,赖飞燕被毁了面容,日后该如何嫁人。这么多担忧之中,唯独没有担忧白颜卿的病体。 这就是人心,偏心和自私,一览无遗。 晌午之时,白颜卿倒是醒过,采星端过去的吃食,也不过浅浅尝了两口,便又躺下。也许是天气炎热无甚胃口,又或者刚刚醒来,嘴里没什么味道,对吃的,白颜卿丝毫提不起什么兴趣。 采星只字未提任氏几人,白颜卿自然也懒得问。反正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她们愿意坐多久就坐多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任氏感觉自己,快被这盛夏的暑气给蒸晕了,她方才由申嬷嬷扶着,步履不稳的回去了。她走了,后面跟着的白芙蓉母女三人,自然也一起退了。 任氏一回去,便躺下了,曰:中暑了。 这小道消息传入念初小筑的时候,采星都要笑晕过去了。让她回去的时候,她偏不回,非要等到热晕了,受够了罪,才回去。现在好了吧,中暑了吧?活该! 傍晚时分,白景轩一回府,便有好事者,将念初小筑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予白景轩听。 当白景轩到念初小筑来看望白颜卿的时候,一进门,便听到白颜卿和采星她们说笑的声儿,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女儿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父亲来了。” 白颜卿赶忙儿让李嬷嬷她们搬了凳子搁在床前。 白颜卿并未开口解释关于任氏中暑的事,白景轩也默契的没有开口问。 经此一事,白景轩心底大抵是明白的,他的女儿,不会做出这种不孝不义,故意为难长辈的事儿。 白景轩坐了会,便离开了,他这一天到晚的,也是忙的很,若不是心中惦记白颜卿的病,他也不会这个时候匆匆赶回府的。 “小姐,为何……你不跟老爷解释一下老夫人的事……” 白景轩走后,采星忍不住开口问道。 采星自然知道,这白府最不缺那好事者,肯定会有人将任氏中暑一事,告诉白景轩的。 “父亲若是信我,便不会问。若是父亲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他也未必信。” 白颜卿一句话,道破了她与白景轩之间的默契。 到底是父女连心的,有些话,即使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也能彼此理解。 采星懵懂地点头应和,总归她家小姐说的,都是对的。 入夜,万籁俱寂。 或许是白颜卿白日里躺的多了,直至深夜,她还尚未睡着。 白颜卿遂披着衣裳起身,欲去院子里走走,她并未惊醒任何人。毕竟,这些日子,自己病了,院子里的人,忙前忙后,也累得够呛,让她们睡个踏实觉吧! 夏日的夜,褪去了白日里的灼热,夜风拂过,倒是有几分凉意的。白颜卿忍不住掖了掖衣裳,寻了个石凳坐下歇着。 “自己病着,还不知收敛。” 一道人影,倏地出现在白颜卿身后。只见其手上挂着一件披风,而后细心地搭至白颜卿肩头,仔细替她披好,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鼻尖传来熟识的味道,白颜卿不由地抿着嘴笑了。 “景哥哥这么晚还不歇着,是来白府散步来了吗?” 没错,来人,正是白颜卿的好表哥,纪南景。 “你以为,我想来瞧你这病恹恹的模样啊?还不是家里那几位老东西,不放心你。” 纪南景嘴硬道,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担心白颜卿,所以冒险夜探白府来着。 “噗嗤……景哥哥,你这是把你全部家当,都背在身上了?” 白颜卿回头,借着皎洁的月光,瞥见了纪南景后背的包裹。鼓鼓囊馕的,好大一个包袱,白颜卿震惊了! “还不是家里那两个老头子,非让我给你送来。可累死小爷我了!你不知道这有多重……” 纪南景一边抱怨着,一边解开了背后背着的包袱。 满满实实的,都是一些珍贵的补品,以及一些极其稀有的药材。还有一些,平日里,白颜卿爱吃的,爱穿的,爱用的……也难怪,纪南景背着如此吃力了! 这哪里是给白颜卿送物件,这送的是,纪家上下,对白颜卿满满当当的厚爱! 心疼白颜卿身子弱,搬不动,纪南景还自请将这些东西,替她搬回了屋里。望着忙前忙后的纪南景,这可把白颜卿乐坏了! 她这个表哥啊,就是嘴硬心软,别看他有时一副不着调儿的模样,这在白颜卿面前,那还是,相当有当哥哥的样子的! 白颜卿站在院儿内,就这么看着纪南景搬东西搬的不亦乐乎,她看的那也是高兴的很! 一阵微风轻拂而后,送来了空气中夹杂的淡淡熏香。 “出来吧!别藏了!” 白颜卿对着空气叫唤道。 白颜卿话音刚落,便见又一人,飞落至她身前。 吓的纪南景一个激灵,飞身上前,就朝那人袭去。 “景哥哥住手,他是自己人。” 白颜卿唯恐纪南景出手伤了来人,赶紧叫着让他停手。 纪南景是何实力,别人不知,白颜卿又岂会不知? 听到白颜卿着急的叫唤,纪南景一个趔趄,硬生生将掌风收回。幸亏他未使出全力,不然收手岂不是将他自己伤着了? 纪南景不是没有警惕的,在他进来之前,就已然察觉,白颜卿的院内,似乎藏着高手,他只当是白府派来保护白颜卿的。现在看来,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纪南景与蒙面人初见 白府戒备森严,虽说,比不得将军府,但这些年,也是鲜少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夜闯白府的。 可偏偏,现在,不只有纪南景,又来了个蒙面男子!由此可见,这白府的戒备啊,到底还是差了点,若是在将军府,这蒙面人早就被将军府的暗卫,射成筛子了。 纪南景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将眼前的蒙面男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楞是没看出这人是什么来头!他也不是不想摘他面巾,可……他亲爱的表妹,很显然不希望他这么做! 那蒙面男子一双亮眸,炯炯有神,毫不畏惧地盯着纪南景,二人就这么面面相觑地互盯了许久,直到…… “咳咳……” 许是站的久了,又吹了些夜风,白颜卿有些气息不稳,偏过头,浅咳了两声。 听到咳嗽声的两人,顿时紧张起来。 只见那蒙面男子率先出手,一把抓住白颜卿的手腕,替她把起脉。 “男女授受不亲,你一大男人,轻易抓女子的手,若被旁人瞧见,我家颜儿的清白还要不要啦?” 白颜卿显然是习以为常的,她倒未曾在意,偏偏一旁的纪南景看不过去了。一边叫嚣着,一边就要去推那人的手掌。 那蒙面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掌风,竟将纪南景,推出三尺远! “别伤我景哥哥!” 白颜卿有些急了,这人,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白颜卿一把甩开他的手,就要去查看纪南景是否受伤。 白颜卿拉着纪南景仔仔细细瞧了又瞧,见他并无不适,白颜卿这才放下心来。 她没注意到的是,一旁两个男人正暗暗的较劲。 纪南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抬头,斜睨了那人一眼,眼中满是傲娇。再反观那蒙面人,他眼眸明显暗了几分,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嫉妒。 “喂,我说,他是不是哑巴啊?来了这么久,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纪南景见那人依旧不开口,忍不住问白颜卿道。 白颜卿啐了纪南景一口,直呼他是个乌鸦嘴。她知道那蒙面人,一贯话少,不爱开口的,她倒是习惯了,偏纪南景有些不知趣儿的,又或者……纪南景是知趣儿的,只是……他偏要逗逗那人! 那人依旧不语,一双眉头,皱的跟抹布似的,眼里满是对纪南景的嫌弃! 白颜卿扶额,有些头疼,今夜,这人,怎么都凑齐了? 随着“吱呀”一声,有人推门的声响。 纪南景一个激灵,就想要逃。那蒙面人,倒是沉稳的很,他心中想的不过是:若被旁人瞧见自己在白颜卿院里,大不了他把那人杀了就是。 “二位公子,屋里坐吧!你们不累,我家小姐可累了。” 来人竟是采星! 采星自幼也是练过几下拳脚功夫的,听觉自然比旁人灵敏些,警惕性自然也高些。加之她受了伤,夜里后背疼的有些难受,她翻来覆去许久,都无法安眠。听到院中有动静,她有些不放心,这才披了衣裳出来查看。 一看到院子里站着的三人,她就想笑。 纪南景自然是不用说了,他一贯是个逗趣儿的,向来是能把她家小姐逗开心的。另一位嘛,虽说不苟言笑,又不擅言谈,但对她家小姐,也是关心的。不然,为何先前她家小姐受伤,那人会紧张的半夜过来送药?又守了小姐这几晚? 采星虽不知这人进白府有何目的,对她家小姐又有何企图,但是不难看出,他对白颜卿,并无恶意,也无杀心。 采星的出现,打破了三人尴尬的局面。 采星好说歹说,将纪南景和那蒙面公子引入屋内,若他们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会引来旁人。 哎,男人啊,真是奇怪! 屋内并未亮多少盏灯,只一盏,昏暗的灯光,让人既瞧不出纪南景此刻面上的神色,也让他们丝毫瞧不出,那蒙面人面巾之下的五官。 到底还是白颜卿贴心,她既不好奇那蒙面人的长相,也不想让她的景哥哥过多暴露于外人眼前。 为了安抚纪南景,采星边给他们煮茶,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皆讲给纪南景听,包括眼前的蒙面人,给白颜卿送药一事。 听闻至此,纪南景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无论如何,只要他非敌就行,是不是友,并不重要。这个“友”,他不需要,纪家也不需要,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白颜卿也不需要。 不过,好歹是看在那蒙面人救过白颜卿一命的份上,纪南景也未再多问,对那人的敌意,也少了几分。 “小姐的病,如何了?” 采星烧完水,给他们分别添了茶,这才出声询问,也算是,适时地打破了他们二人沉默的尴尬。 “无大碍了,按照赵太医的药方,再服用七天便可。” 坐了许久,那人总算搭腔了,接了采星一句话。 采星听完总算放下心了,她走至白颜卿跟前,替她掖了掖披风,唯恐她再着凉了。 “这次,谢谢你了……” 白颜卿对这人不熟,又不知怎么感谢。她心底觉得,这人应该不是那种图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的人。一时之间,她除了感谢的话,其他竟不知该如何去感激他。 “此次,算我欠你的,若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定义不容辞。” 见那人未出声,白颜卿又开口道。 “有需要。” 那人盯着白颜卿的眼睛,径直开口道。炙热的目光,险些灼伤白颜卿。 白颜卿有些尴尬地瞥过头,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你不会……又要我嫁给三皇子吧?” 白颜卿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他就是要她,嫁给三皇子云骥。遂,硬着头皮问道。 “那……嫁给我呢?” 那人盯着白颜卿,缓缓开口道。 “噗……咳咳,我就知道你小子目的不单纯!” 闻言,白颜卿还未来得及反应,纪南景先急了!他的表妹举世无双,这一个藏头着脸的宵小之辈,也配肖想他的好妹妹? 一旁的白颜卿和采星,面面相觑,这人,再说什么? 上次让白颜卿嫁给三皇子就算了,今日居然让白颜卿嫁给他自己?他难道不知道,白颜卿是要入宫参选的吗? “我是要……” 白颜卿刚要开口拒绝,就被那人打断话茬。 “我知道你要入宫,这只是小问题。” 那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入宫,皇宫!白颜卿要进的那座大笼子,是皇宫!他以为是什么小门小户,那么容易悔婚的吗?还抗旨! “我警告你,你离我妹妹远点!你若敢伤她,我定不饶你!” 纪南景此刻直觉这人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有些恼了!他也有些担心了!他怕眼前的人,对白颜卿不利!毕竟,世人皆知,白颜卿背后,是白家和纪家! 纪南景害怕那人对白颜卿有所图,也害怕,其对白家和纪家,有所谋! “我想要的,从来只靠自己,不靠女人!你放心好了……大舅子!” 那人说完,起身便离开了,压根不给屋里的几人反应的时间。 “他……他叫我什么?” 纪南景懵了,那人叫他大舅子? 等等!大舅子! 直到此刻,白颜卿和纪南景才反应过来,他们觉得不对劲的是什么! 这个蒙面人,知道纪南景,知道纪南景是白颜卿的表哥。也就是说,刚才,从纪南景一开始现身,那人就知道,来的是纪南景,就知道,来的是纪家人! 纪家和白家,多年未曾往来,而白颜卿和纪家暗中往来,除了白景轩和采星,是再无旁人知晓的,为何,这个蒙面人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思及此,白颜卿和纪南景,只觉后背一凉,眼睛突突直跳! 这个人,不简单! 看到白颜卿无恙,纪南景也放心了,随后也匆匆离开了。他要把今夜在白府发生的一切,及时告诉祖父,好让他老人家在朝中多加留心。 这个蒙面人,处心积虑接近白颜卿,若说他只是单纯想得到白颜卿,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身手,很显然不是普通的护卫一类。加上他对白颜卿以及纪家的了解程度,很显然是经过仔细调查过的,如此心思深沉的人,却有意让白颜卿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事,可大可小! 此刻的纪南景,半天嬉闹的模样也没有了!只想赶快回将军府! 而白颜卿这边,也是困惑至极。 白颜卿是知道,这个蒙面人来路不简单的,以往,她只觉得这个人,背景复杂,毕竟能操控她是否嫁三皇子,从这件事看来,他的背后势力,就让人深思! 而如今,他不仅开口让白颜卿嫁给他,还识破了纪南景的身份,由此可见,这个人,不仅仅只是背景复杂了!他整个人,都像团迷雾,让人无法捉摸看透! 白颜卿辗转反侧,许久才堪堪儿合上眼睡了过去。 …… “主子,现在透露给他们这么多消息,安全吗?” 夜已深,白颜卿也早已再次躺下入眠。而那蒙面人,却立在念初小筑的院墙上,久久未曾离去。 他的身侧,紧跟着一位,同样蒙着面的少年。 “我信她。” 简简单单三个字,透着坚定。 少年不再搭腔,他知道,他的主子,自有分寸。作为随护,他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的主子,相信他主子看上的人。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白颜卿身子大好 将军府。 纪南景匆匆赶回将军府,纪老将军和纪瑾修,早已焦急地候在府门口,等了许久。见到纪南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夜探相府这种事,可大可小,若真被有心之人看到,届时连累的可不仅仅是将军府了。 纪南景回府后,先是将白颜卿的情况,和家里两位长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交代了清楚。接下来,就将在白颜卿那里,遇到神秘蒙面人的事儿,讲与他们听。 纪老将军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对朝廷中人这些一贯爱使的小手段,并未多作评判。毕竟,在朝为官的,没几个手上不沾点这些破事儿的。 如今,既然有人盯上了白家,那自然是白家有那人想图之事。只要那人没有伤害白颜卿之举,纪老将军是不会去惹他的。而他自己,在朝中,只需藏其锋芒,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行了。 纪瑾修的想法却与纪老将军不同,他认为这个人,盯上的不是白家,而是白颜卿。现今,选秀在即,世人皆知白家嫡女,是要入宫参选的,偏这人似是要与朝廷为难,竟然说出要娶白颜卿之举,只怕是背后的事情,不简单。若仔细深究了去,这事儿,比针对白家还要严重,这人对抗的,是朝廷,是皇帝,是整个宸国的皇权! 只不过,无论纪家这边,如何揣测,如何焦灼,白颜卿那边,却丝毫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在白颜卿看来,这蒙面人,确实是不简单。能知白家事儿,能探纪家底,单单这两件事,就足以证明,这个人,高深莫测,非寻常人可比!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伤害自己,不是吗?甚至在她病重,昏迷不醒,险些小命不保的时候,是他送了药,将自己救了回来,不是吗?仅这份救命之恩,就可见其心之善,并非是那是非不分,草芥人命之徒。 即使,他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白家、纪家有所图,那对白颜卿来说,她也毫不畏惧的,因为,她会誓死守护白、纪两家!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白颜卿便起身了,她未惊动旁人,自己动手,去小厨房熬好了药,又喝下。她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她病着,采星她们,也未曾好好歇过一觉。现在她好些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也想替她们分担些。 喝完了药,她又用炉子,熬了些清粥,动手炒了几样小菜。待她忙完一切,采星她们也起身了。见到热气腾腾的粥,香气四溢的小菜,采星她们惊呆了! “小姐,你……” 采星有些哽咽,她惊的,不是白颜卿一大早洗手做羹汤,替她们做了早饭。她惊的是,她的小姐,神采奕奕的模样,显然是身子现下大好了! 而赵嬷嬷和莲儿以及李嬷嬷,她们惊的是,堂堂相府的大小姐,竟然一大早替她们几个仆人做早饭,此事在整个宸国,都未曾有过!哪有主子,给奴婢们做饭的道理? “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吃早饭!” 白颜卿热情地招呼她们,采星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忙着争先恐后地搬凳子,拿碗筷…… 念初小筑,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好久都没有,这么生气勃勃过了! 白颜卿身子大好,高兴的不仅仅是采星,还有白景轩,还有整个白府上下!毕竟,只有白颜卿好起来,白府那些沾过手祸害她一事的人,才能迎来真正的审判! 白景轩有意暂时未曾处罚他们,让那些人,终日惶恐不安,这比惩罚他们,更让人煎熬! 现在,白颜卿身子大好起来,白景轩自然是要让她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处理这些人。 白景轩此举,有两层意思。一是,想看看白颜卿处事的能力,也算是对其的锻炼。毕竟,日后她是要进宫的,若白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又如何在那深宫内院生存? 二是,他也想试试他的女儿的心意,究竟是善是恶,究竟如何权衡利弊。毕竟,她要面对的人,是她的祖母,她的姑母……这些人,都是她的长辈,该如何权衡,权看她! 几日后。 适逢白景轩休沐这日,他将白府上下,悉数召集至前院,又命人唤来白颜卿,是以要将先前一事,处理妥帖。也算是给他的女儿一个交代,更是表明了,他作为父亲要维护女儿的立场。 白颜卿虽然知晓,白景轩有意通过此事,来修复他们父女间的关系,但是,此事涉及的人,是任氏,白家老夫人,白景轩的亲生母亲!若处理不当,父女关系受损不说,还会导致全府上下对她无法信服。 不过,白颜卿既然敢来,那她当然,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白颜卿姗姗来迟,待她到时,白府上下的人,都到齐了。采星搀扶着白颜卿,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走了过来。 看到白颜卿彼时容光焕发,精神气儿竟比从前更好,赖飞燕嫉妒的鼻子都要冒烟了!凭什么她病了一场,反倒越发的红光满面,而自己,却被毁了容貌,再也无法入宫! “颜卿来啦!” 任氏有些谄媚的上前,她从下人那里得知,白景轩将此事交给白颜卿自己处理。任氏深知,自己与白颜卿多年积怨,倒也有些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处罚来。遂难得惦着脸,笑着迎了上去。 白颜卿微微一笑,福身朝着任氏行了礼,又转身朝白景轩和白芙蓉行了礼。 对长辈,不计前嫌,有礼有节,是个识大体的孩子。 白景轩暗赞。 该行的礼,白颜卿行完了。她悠悠转身,对着一屋子惶恐不安的白府下人,严厉的沉起脸。那份威严和气势,丝毫不输白景轩。 “你们虽有过,但却也是身不由己。” 白颜卿此话一出,在场的,但凡是个明白人,都清楚她此话是何意思。这是摆明了打任氏的脸面呢!这是在告诉所有人,白府的家丁,是听从了白家老夫人的指令,身不由己,才干出这些错事。 一旁的白景轩,脸色变了变。 “身为白府的家丁,听从主人的号令,没有问题!但是,你们要分得清主次,分得清是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要心中有数!遇到无法抉择的大事,你们要做的,不是盲目顺从,而是权衡事态的严重性,及时知会白府的主人,你们的相爷!” 分得清主次……谁是主,谁是次?这话不仅在警告白府的下人,也在警告任氏、白芙蓉和赖飞燕母女几人。警示她们,她白颜卿,才是白府的嫡女!她的父亲,白景轩,才是这白府真正的主人!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自然,也是在警告她们了! 何为严重的事?白府嫡女无故被责罚,这就是大事!这样的事,未经过白府的主人白景轩,就擅自私下进行,这不是错是什么? “此次小惩大诫,责可免,罚不可免。所有人,无论职位大小,皆罚三个月月例。” 白颜卿这话刚一出口,白府上下皆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罚些月例,比起那皮肉之苦,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若真的吹毛求疵,锱铢必较的罚起来,他们这些人,曾经都欺负过白颜卿,若真要责罚,只怕是没几个能安稳走出白府的。 “至于祖母和姑母,此事女儿不敢擅自做主,不敢逾越,乱了辈分,若日后被人问起,也怕伤了长辈们脸面,此事还需父亲同意,我们私下商议便好。” 白颜卿转身,微微颔首,朝白景轩说道。 这话说的那是相当有格局的,一来,自己是晚辈,出于孝道,自然不能越界,惩罚她的长辈。二来,摆明了自己是为了顾忌长辈脸面,要求私下商量,解决了大家的难堪,也未免落了旁人口实。 这一番话说的,连白景轩都暗赞不已,他没看错他的女儿,是个识大体,有格局的孩子。 白景轩遂遣散了众人,只独留任氏及白芙蓉母女几人。 “父亲,依女儿所见,姑母她们,不宜再留在白府。” 白颜卿此话一出,不仅白芙蓉惊呆了,连任氏都惊呆了,任氏怎么也没想到,白颜卿居然敢赶白芙蓉她们出府! 白景轩闻言,也是一愣,但是他并未多言,只等白颜卿接下来要说的话。 “一来,姑母尚未与赖家合离,这么多年,一直住在白府,我们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可赖家那边呢?既嫁为人妇,那自然是要相夫教子的,若夫有大错,姑母大可去官媒处要求合离,这样不明不白的,对姑母的名声也有损。” 白颜卿见白景轩未阻止,遂又接着说道。 “这二来,当初因赖家姐姐有意进宫参选,才将其留于府中,一同接受宫礼的教导。如今赖家姐姐面容有损,皇家自然是不会要一个面部有损的女子入宫的。现在她们也已成年,若继续留在白府,怕是不大合适。若日后寻了好人家嫁出去,白府究竟算是赖家姐姐的娘家呢,还是算赖家的表亲家呢?赖家姐姐是要从白府出嫁,还是从赖家出嫁?还是说……赖家姐妹就此改名换姓,入白家宗祠呢?这些种种,赖家是否知晓?又是否同意?”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确实也是合乎常理的。 终究,白芙蓉携二女一直住在白府,是不大妥的,且不说白家上下是否有异议,就赖家那边,也说不过去。 这几年,赖家也不是没有派人来接过她们,但白芙蓉赌着气,赖家姐妹又贪恋白府的舒适安逸,死活不肯随赖家人回去。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白芙蓉母女何去何从 白颜卿说的这些,白景轩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碍于孝道,不敢过于反驳他自己的母亲罢了。怕寒了任氏的心,也怕伤了,他这个唯一的妹妹的心。 说到底,白景轩是知道,白芙蓉在赖家,过的有多不幸福的。 终究,白景轩还是不想做个恶人,因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纵着白芙蓉母女三人。只不过事到如今,赖家的女儿的存在,威胁到他自己女儿的性命了!他才开始正视这件事!才开始反省,自己这么多年,是不是过于疏忽自己的女儿,过于疏忽,白府后宅的管理了。 “那依卿儿所言,你姑母她们,该何去何从?” 白景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难题抛给了白颜卿,他想看看,他的女儿,会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恕女儿斗胆,女儿觉得,姑母她们搬出白府为好。” 白颜卿径直说出自己的想法,懒理一旁任氏快要喷出火的白眼儿,以及白芙蓉的为难,还有……赖飞燕的嫉恨! 只有赖碧芝,沉默不言,低垂着头,任人瞧不出任何情绪来。 “女儿知道姑母在赖家过的艰辛,因此,女儿今日想问姑母一句实话,若姑母无异议,日后姑母的日常起居所用一切,皆由女儿照顾料理,还请姑母莫要忧心日后生计。” 白颜卿还是感念,白芙蓉在危急关头,替自己求了情了,因此,她并未多苛责白芙蓉,尽管此事因赖飞燕而起,但是白芙蓉和赖碧芝,是着实心慈过的。 “什么话?” 彼时的白芙蓉,像是想通了什么,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请问姑母,您想不想和赖家合离?” 白颜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 闻言,白芙蓉一愣,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若真与赖家合离,日后她带着两个女儿,该如何糊口?她也清楚,依靠白家,只是一时之计,她们母女三人,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白府的。 犹豫再三,白芙蓉还是朝白颜卿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此刻的白芙蓉,心中没来由的,竟对白颜卿这个侄女,生出几分信赖,她想堵一把。 “那便好说了,我这便遣人,去赖家送合离书。自此,姑母与赖家一刀两断。日后各自前程,互不相干。再则,二位赖家姐姐,也要思量清楚,究竟是同姑母一起留在京城,还是随赖家而去。” 宸国法制一向自由明主,父母合离,关于子女的选择,她们是可自行选择跟随父母双方的任意一方的。不过,大多数人,会选择条件更为优渥的一方。 “我与母亲同留在京。” 赖碧芝丝毫未曾犹豫,径直开口回到,她再也不想回到荆州,回到那个地狱似的赖家了,即使陪着母亲吃苦,她也不想回去。 而一旁的赖飞燕,显然是有些犹豫了。相较于白芙蓉来说,赖家那边,确实条件更好一些。日后白芙蓉被赶出白府,身无长物,她跟着白芙蓉,也只有吃苦受累的份儿。 “我……想回赖家!” 赖飞燕犹豫了许久,方才犹犹豫豫开口道。 赖飞燕到底,是不想同白芙蓉一起吃苦的,没了白家,她跟着这样无一技之长的母亲,该如何生存?况且,如今她面容有损,这样的容貌,在京城,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还不如回荆州,那样的小地方,或许还能寻着个不错的夫君。 多番权衡之下,赖飞燕还是选择了赖家。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便请父亲作主,派人将你同合离书,一同护送回荆州。今日,你们母女情分也就到这儿了,日后各奔前程,互不干扰。” 白颜卿果断做了决定,这样的结果,也在她意料之中的。 只是,赖飞燕此次回荆州,是福是祸,皆是她自己的决定,日后如何,可怨不得她们了。 白芙蓉怎么也没想到,心尖上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在这关头,果断了放弃了她这个母亲,选择了那个,根本没管过其的父亲! 白芙蓉深受打击,心仿佛置入寒潭底,她像是不认识赖飞燕一般,一双美眸,含着泪水,不可置信地盯着赖飞燕,直盯的赖飞燕心虚不已。 “还望母亲体谅女儿……” 赖飞燕倒也不矫情,径直跪下,朝着白芙蓉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赖碧芝低着头,望着这个妹妹,眼中也满是失望之情。 再观任氏,她眼中,也藏着难以置信!任氏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外孙女,居然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其那个好逸恶劳、斗鸡走狗的父亲! 白景轩诧异之余,却也表示理解。本来父母合离,其婚生子女,便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不管赖飞燕的选择如何,他都表示理解和尊重。 “至于祖母……上天有好生之德,颜卿请求父亲,替祖母在府中修葺一座佛堂,好让祖母闲暇之余,多念经颂文,为白府祈求平安,为父亲祈求官运顺遂。” 白颜卿这一番话,看似并未责怪任氏,实则是话中有话。她意为让任氏没事儿多念念经,多做点善事,少闲的发慌,在白府兴风作浪,祸害他人。 当然,这样的话,白颜卿是不可能明说的。 白景轩虽未明白全意,但也知道,他的女儿,是为了白府好,是为了他好。 对于白颜卿这连番的举动,白景轩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想到,他的女儿,能想到这么远,能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既没迁怒白芙蓉和赖碧芝母女,也未对赖飞燕进行惩罚,更没有对任氏不尊重! 只不过,这些,究竟是惩是罚,还是有其他什么缘由,也只有白颜卿自己心里清楚了! 任氏自然也是诧异的,她没曾想过,白颜卿会对她宽容谅解,她还以为白颜卿这个小冤家,会往死里整她呢! …… 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翌日。 次日一大早,白府门前,就早早儿地停稳了一辆马车。 若是平常这个时辰,大家伙儿,定都是在被窝里,尚未起身。可今儿,天还未亮,所有人都穿戴齐整,早早地跑去门口候着了。 待众人到齐,白颜卿方才不疾不徐的到了,到底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替赖飞燕践行罢了。 与白颜卿的淡定自若不同的是,其他人几人,悲伤皆溢于脸上。 白芙蓉搀着任氏,一边哭着,一边掏出帕子擦眼泪。任氏亦是掏出帕子掖了掖眼角,个中不舍,尽在脸上。赖碧芝倒是沉稳的多,她双眸晶亮,撇过头去,楞是没将眼泪落下。 再瞧瞧白府的下人们,悲喜不同,那些被赖飞燕欺压过的,自然脸上是难掩的喜色。那些,曾经伙同赖飞燕一起欺压过旁人的,面上有几分无措和惧怕。因为他们知道,赖飞燕这个领头鸟走了,接下来,该被人收拾的,就是他们了! 白景轩因为要上早朝,先前就已经离府了,自然也无法参与这场“特殊的践行”了。 “时候不早了,早些上路吧!荆州路远,且得在路上好些日子呢!” 白颜卿率先开口,打破这气氛怪异的场面。 白颜卿一开口,哪还有谁敢反驳? 经此一遭,整个白府上下,皆知道如今在白府,能说的上话儿的,能当主子的,除了相爷,还有他的嫡亲的女儿! 那赶车的,一见主子发话了,忙催着赖飞燕身后的小丫头,赶快将赖飞燕的行李搬上了马车。 “白颜卿,你莫要得意,我早晚还会回来的!” 赖飞燕见一众白家人,竟无一人敢反驳白颜卿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后,便甩袖转身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车! 白颜卿也懒得搭理她的话茬,只嘱咐车夫,那份合离书,一定要妥帖的送到赖家! “旁的东西丢了无碍,这合离书万万丢不得!” 白颜卿话中有话,旁人听不出门道儿来,采星可听懂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宁可赖飞燕丢了,这合离书都丢不得! 这份合离书是官府盖过印章,记录在案的,是证明白芙蓉与赖家彻底断了的唯一证据,当然是不能丢的! “小姐放心,有我在,丢不了!” 那马车车夫,拍着胸脯保证。而后翻身跃上马车,随着一声“驾”,马车快速向远处奔去。 待马车跑的连影儿都见不到了,白芙蓉几人,还依依不舍地,欲回府里。 “慢着,姑母,祖母,表姐,我还有事同你们商议。” 白颜卿摆了摆手,遣散了围观的众白府家丁和下人,独独将任氏和白芙蓉母女几人留下了。 白芙蓉和赖碧芝,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惊慌,想的是:莫非白颜卿现在就要赶我们离府? “姑母莫要这样,颜卿不是现在要让你们离府。” 白颜卿仿佛看透了白芙蓉所想,直接开口点明道。 旁人或许没注意到白颜卿的措辞,但赖碧芝注意到了。她听到白颜卿唤了一声“表姐”,这在从前,是极少的。白颜卿一向称她们姐妹为“赖家姐姐”极少会以“表姐”的称呼,来唤自己。 “母亲莫慌,表妹定是有什么嘱托。” 赖碧芝抬手,轻轻拍了拍白芙蓉手背,以示安抚。 一句“表妹”,让白颜卿不由得多看了赖碧芝几眼。没曾想,赖碧芝竟能一下子就能听出自己的言中之意。 原先,白颜卿只以为赖碧芝是个聪慧的,如今看来,这位话极少的,原来竟是最机敏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小小人情 白颜卿望着赖碧芝,赞许地点了点头,赖碧芝会意,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前程往事,我皆可既往不咎,至于姑母和表姐离府一事,我到有些想法,不知姑母可愿一听?” 白颜卿笑着望向白芙蓉,她倒也不是非要赶她们母女走,只是她们先前,也确实纵着赖飞燕,做了不少过分的事儿,如今让她们搬离白府,也不过是小惩大诫。但,白颜卿又岂是那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之人?先前赖碧芝和白芙蓉替自己求情的一幕,她也是记在心里的。功过相抵,如今,作为侄女,她倒也想帮白芙蓉母女一把! “你说。” 白芙蓉此时也定下心来,柔声问到。 “我让人,在白府隔壁,买下一座宅院,将此院与白府打通。姑母和表姐虽迁去此院,但此院连着白府,也受白府庇佑,可护姑母和表姐安全。且姑母和表姐,依旧可以每日经过那道门,来白府陪祖母解解闷儿。” 白颜卿此话一出,不止白芙蓉和赖碧芝母女惊住了,就连任氏都惊呆了,她没想到,她忽视了这么多年的亲孙女,竟能为了她们母女,做到如此地步! “姑母到底是嫁过的女儿,一直住在白府,我们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怕在外人看来,不大好,再惹人非议,日后会耽误了表姐寻夫君的!如今你们自己另僻他处而住,一来,也算是表姐有个正正经经的娘家。二来,你们也有自己的空间,莫要再受白府规矩的拘束。” 白颜卿办事儿,面面俱到,这般手段,连任氏都忍不住咂舌,她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了,都自愧不如。 白芙蓉母女面面相觑,她们一直以为,白颜卿是不喜欢她们母女住在白府,如今看来,倒是她们狭隘了,没曾想,白颜卿思虑的如此周全,连赖碧芝日后寻夫家之事,都考虑到了! 当然,她们想的也不是全部错啦,白颜卿就是不喜欢赖飞燕呀,就是有意支走赖飞燕之后,才将此事说出来的。 “颜卿……这么多年,原是姑母……对不住你!” 楞了许久,白芙蓉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她纵着赖飞燕,赖飞燕也不会犯下大错,屡次导致白颜卿险些丢了性命! “表妹,还望你原谅我少不更事,之前……做过不少错事。” 彼时的赖碧芝,心中也是愧疚不已。她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一直纵着的妹妹,是如此自私无情之人。而她先前欺负过的白颜卿,却是最后守护她们母女之人。 白颜卿笑着朝她们摆摆手,而后拉着采星,转身朝府中走去,留给白芙蓉母女的,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罢了! “小姐,你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 采星有些不解,明明白芙蓉母女之前,对白颜卿并不是太好,尤其是任氏,对白颜卿自幼便是百般嫌弃。 “小恩小惠,不值得一提。况且,买宅子的银子是从老夫人的月例里扣的,那也不是我出的!” 白颜卿悄悄在采星耳畔说道。 采星了然!不愧是她的小姐,依旧这么聪明又……精打细算! 白颜卿才不是那无私奉献的人呢!任氏此次害的白颜卿差点丢了小命,白颜卿自然是要暗地里使点小手段,小小的……报复一下她啦!所以,白颜卿就同白景轩说:祖母虽是被旁人迷了眼,但到底这样的错,是不能再犯的,就罚她月例减半一年,也算是小惩大诫一下,好让祖母长个心,下次莫要再被旁人教唆了。 罚的银子,刚好可以买隔壁那座宅子。 人情是白颜卿做的,自然日后若得到好处,也是她得咯! 整件事情,白颜卿得到的是什么?首先就是,白景轩的心疼,心疼她懂事,明事理,不计前嫌,不狭隘,大度。再有就是,白芙蓉母女的感激,等同再造之恩的人情,够她们母女感激涕零一辈子了。其次是,白府上下的敬佩和感激之心。最后,当然还有,任氏暂时的认可,当然,这对白颜卿来说,并不重要。 收买人心论谁强,还得是白颜卿最强! 针,当然要扎对地方,才能治病,不是吗? …… 傍晚,当白景轩回府,听到白芙蓉与他说,白颜卿这一番安排,心中对他这个女儿,又重新多认识了几分。 先前,白颜卿同白景轩说,要买白府隔壁的宅子的时候,白景轩还有些不明所以,只当她是为了旁的什么事,现下看来,她竟是替他的妹妹和侄女,思虑的如此周全!先前倒是他不够细心,没想到这么多。 确实,赖碧芝年岁见长,是该找个好夫家了。 晚间的时候,在白景轩的安排下,众人聚在一起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白景轩将几人留下,说是有事要商议。只不过,这开口议事的,却不是他自己,而是白颜卿。 “待隔壁宅院修葺妥善,姑母和表姐便可搬去住着了。只不过,考虑到姑母和表姐日后的生计,我有个小小的提议,若姑母不嫌弃,不妨多听一句。” 白颜卿倏地开口。 白芙蓉倒像是习惯了她的安排似的,只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如今,姑母与赖家既是合离,那属于姑母的陪嫁,都是一应收回的。我与父亲查阅了当年姑母的陪嫁,姑母名下是有几间,生意还算不错的铺子的。我先前也遣人去查过账,没有问题。先前那些赖家安置进来的帮工,也已征得父亲的同意,做主将他们辞退,遣回赖家去了。” 白颜卿顿了顿,瞧了瞧白芙蓉的脸色,见她并无异议,她遂接着开口。 “铺子既已收回,姑母和表姐,也不必忧心日后生计。我思量着,表姐如今18了,这两年也该寻个好夫家了,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学着理账,打理铺子。日后嫁人了,打理夫家内院,也轻松不是?” “表妹思虑周全,一切就听舅舅和表妹的。” 赖碧芝恨不得跪下来磕头感激白景轩父女! 这些年,赖碧芝事事皆被赖飞燕压一头,她在母亲和外祖母面前,也像个透明人一般。如今她的好妹妹选择“前程”而去,她原以为会得到母亲和外祖母的厚爱,谁知,赖飞燕一走,她的母亲和外祖母皆似失了神一般,整日里都在哀叹,她的妹妹为何抛下她们而去。反观她们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 现在,白颜卿给了赖碧芝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当然想好好珍惜! 白芙蓉倒是没什么异议的,毕竟她这些年在白府,过惯了安逸的日子,若真让她去为了生计奔波操劳,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不行!” 任氏彼时,却跳出来反对了。 白颜卿自然知道她为何如此,任氏是担心赖碧芝吞了这些铺子,日后白芙蓉没有可以傍身的东西罢了! “祖母不必烦扰,这些铺子依旧是在姑母名下,表姐只是帮忙打理!一来,可以让表姐熟悉铺子的管理。二来,这些日后,不也是表姐的嫁妆吗?提前让她先熟悉熟悉,不好吗?” 白颜卿一边解释,一边反问。 任氏被问的哑口无言,确实,白颜卿说的都在点子上。 “芙蓉名下除了这些铺子,还有不少田庄,母亲不必过于担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且放手,让这些小辈,自己去搏一搏吧!” 白景轩见自己母亲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遂也开口帮腔道。 白景轩倒也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他看的明白他女儿的用心,自然也愿意放手,让她搏一搏的。他的女儿能如此深谋远虑,如此有格局,他也是很欣慰的,故而,他愿意在她为难之时,帮她一把,帮她把她想做的事,做的更顺畅。 见白景轩都开口了,任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对于白颜卿的擅作主张,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满的,因此,在离开之时,仍不忘对白颜卿狠狠儿的白了一眼。 任氏这一眼,于白颜卿,于旁人,那意义又是不同的。 白芙蓉一向粗枝大叶,没那么多心思,她自然是没瞧见任氏的眼神的。白颜卿也权当看不见,懒得搭理她。白景轩瞥见了,却也只是微微蹙眉,到底是对他这个老母亲,他是有些无可奈何的。 赖碧芝看见之后,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她又岂会看不透她外祖母的心思?若现在掌管母亲商铺之人,换做她的妹妹,想必,她的外祖母,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意见吧? 赖碧芝心中有些颓然,终究是因为自己,害得白颜卿又遭受外祖母的苛责了。 “表姐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日后你们母女自立院门,祖母便看顾不了你们了。” 好似看透赖碧芝的心思一般,白颜卿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其肩膀,在其耳畔柔声道,以示安抚。 闻言,赖碧芝先是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自己不过稍稍有些情绪低落,竟被白颜卿看进眼中,还巴巴儿过来安慰自己。后再一想到,白颜卿幼时,她没少伙同赖飞燕欺负白颜卿,现在想来,心中更是愧疚了!先前她欺负的人,如今却拼尽了全力,维护她的利益,替她铺好了未来的路!叫她怎能不感激涕零?叫她怎能不感恩戴德? 后来,也恰恰是因为赖碧芝对白颜卿的这份愧疚,以至于在赖碧芝往后的余生里,她都努力在偿还白颜卿的这份恩情!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赖碧芝母女搬出白府 日子匆匆从指尖流过,不过月余,白颜卿替白芙蓉母女买下的宅子,便已重新修葺收拾妥。 挑了个黄道吉日,白芙蓉母女便拎着简单的行李,就搬过去住了。 晚间的时候,白芙蓉更是亲自下厨,做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饭菜,邀请白颜卿父女及任氏一同过去用饭。 一来是庆贺乔迁之喜,二来也是感激白景轩父女的帮衬。 “许久未下厨了,也不知做的饭菜合不合你们胃口,颜卿莫要嫌弃才好!” 白芙蓉竟有些拘谨,她这个侄女帮了她这么多,她先前还那般纵着女儿欺负她,她心底是有些歉疚,有些感激,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若说讨好白颜卿,白芙蓉又觉得有些跌了长辈的身份,若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同白颜卿说话,白芙蓉又觉得自己愧疚,因此,就显得有些无措了。 “姑母这是哪里的话?颜卿欢喜还来不及呢!” 白颜卿不是没看出来白芙蓉的手忙脚乱,暗暗有些发笑。白芙蓉这般年岁了,有时候有些举动,竟像小女儿家似的!白颜卿客套地开口应和着,这样的场面话,她倒也说的来的。 “眼瞅着马上农历七月了,也挑不出什么好日子来,我这才同父亲商议,让姑母和表姐,赶在农历六月底匆匆搬过来!还望姑母和表姐,莫要怪颜卿擅作主张才好!” 白颜卿说的倒也没错,农历七月,俗称鬼月,民间都知此月不详,普通人家,一般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月搬家安置的。 “表妹多虑了,我同母亲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如今,我们母女,也算是正正经经的安家立户了,这还多亏了舅舅和表妹!” 赖碧芝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红着脸,举着酒杯,俯身弯腰,敬了白景轩和白颜卿一杯。 “我身子不大好,就以茶代酒,回敬表姐了!” 白颜卿倒也没矫情,径直让采星替她换了酒盏,以茶代酒,也不算不懂规矩。她身子弱,众人皆知,因此也没人难为她。 白景轩也是高兴的很,看着如今他妹妹母女和他女儿相处的融洽,心中也是欢喜的很,遂也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倒是一旁的任氏,眼见自己被冷落了,心下有些不痛快。一边暗骂着她女儿的不孝,竟不知先来敬她这个母亲!一边又暗自责怪赖碧芝这个外孙女,不识礼数,不敬长辈,竟将她这个外祖母忽视了,偏还跑去巴结她最讨厌的孙女白颜卿! 殊不知,任氏如今这般坐冷板凳,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一手想掌控她外孙女的人生,一手又想借此打击她嫡亲的孙女,且不说她女儿不同意,就她那身为宰相的儿子,也不同意! 白芙蓉一贯是个没多大脾气的人,向来对那些名利视为浮云。白芙蓉自幼没受过生活的苦难,自然也是得过且过的,从未想让她自己的女儿,攀附多大的权贵,攀多高的枝头。可以说是无甚远大抱负的女子,后来,她受不了赖家的慢怠,回了白府,她的两个女儿,便被她母亲亲自一手培养,这培养的目的,当然是用她们去得到任氏自己的利益罢了! 这些,白芙蓉都清楚的很!只是,她自幼听惯了任氏的话,她也不敢反驳,也没能力去反驳,只得听之任之。 现在,白芙蓉有了属于自己和女儿的小家,远离了赖家的迫害,离开了她母亲的掌控,她心中真的是很欣喜的! 因为任氏的霸道专横,导致了白芙蓉的懦弱。也是因为任氏的自私势利,前后嘴脸不一,导致了白景轩处理家务事时,脑袋不够灵光,不够通透,有些犯浑,因为他总是下意识的,去考虑他母亲,从而疏忽了他身边人以及他的至亲血脉! 如今,拨开云雾见青天,懦弱的白芙蓉,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优柔寡断的白景轩,也看清了现实,认清了血脉亲情的重要。 “姑母手艺这般好,日后颜卿若是馋了,定要偷跑过来蹭饭食的。” 晚饭后,白颜卿扶着半醉的白景轩,边同白芙蓉说着话儿,边欲往白府回。 “到底是颜卿这小嘴儿会哄人的,若不嫌弃,日日来吃,姑母都高兴的。” 左右手里的铺子都交予自己女儿打理了,白芙蓉也乐的清闲,没了白府的规矩约束,她日后的小日子,也是清闲的很。有人过来陪她用饭,解解闷,于白芙蓉来说,也是极好的。 白颜卿倒也不客气,笑着点头,连连应着。 只不过,她们都知道,白颜卿在白府的日子,不多了,哪能真如她们说的那般,以后日日来白芙蓉的小院儿用饭呢! 白颜卿和采星,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半醉的白景轩,没人注意到身后由申嬷嬷扶着的任氏,那老脸,挂满了怨恨! “马上就农历七月了,过完中秋,你就该进宫了!” 白景轩和白颜卿父女二人,并未从那道连着白府的小院门而回,反倒是出了白芙蓉的宅院,从大道而回。 夜晚的风,将白景轩的酒气,吹散了一半。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着白颜卿说话儿。 白颜卿一愣,她从白景轩的话中,听出了几丝不舍和惆怅。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本来让白颜卿入宫,也是白景轩的选择,虽说当时皇帝是私下同白景轩提过这事,若白景轩想拒绝,当初也是可以委婉抗争一下的,比如:说白颜卿许了人家,又或者说白颜卿身子弱,撑不起皇子妃这样的大任,这些零零总总的,也不是找不到理由的。 只不过,白景轩选择了默认,选择了顺从皇帝之意。 旁人不知其缘由,但他自己是知道的,他并非要她的女儿去替他搏荣华,求富贵。而是,他深知,他的女儿,只有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在其眼皮子底下,皇帝才更不敢动白颜卿半分。 终归,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盯着呢!况且,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白景轩的苦心,只怕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白颜卿自然是不知道白景轩的这些想法的,她最初被接回白府之时,也以为,白景轩是为了前程,才献出自己的女儿。可如今看来,白颜卿又感觉,自己仿佛猜错了。 毕竟,白颜卿直觉,此刻她的父亲,在酒醉之后流露出的不舍,不像是装出来的。 “表妹还请稍稍留步。” 就在白颜卿暗自揣测她父亲是何意之时,赖碧芝突然跑了出来。 只见赖碧芝掏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全是些沉甸甸的银子。 “表姐这是……何意?” 白颜卿愣住了,这……吃完饭,还送银子,是什么意思? “母亲思量着,这么些年,在白府白吃白住,加之舅舅和表妹又出银子又出力的,替我们置办了新宅子,故此……算是聊表心意。” 赖碧芝一贯话少,从前倒是有些阴郁,如今倒像是打开心扉,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的喜色,同白景轩说话时,不再唯唯诺诺的,底气也足了。 白颜卿见状,连连摆手,而后又望着白景轩,只待她父亲开口。 “芙蓉是我妹妹,也是白府的女儿,我自是不会亏了她!这些银子,你们且收着,日后,你们母女有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白景轩摆摆手,并未接过那匣银子。 赖碧芝一时有些尴尬地举着木匣,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还是白颜卿最懂女儿家的心思,她率先打破了尴尬。 “表姐莫要与我们生分了!这些且先留着,就当是父亲替你日后出嫁,添的嫁妆了!” 白颜卿上前,将木匣子合好,推回了赖碧芝怀中。 白颜卿这番举动,既解了赖碧芝的尴尬,又替白景轩做了回人情。真真儿是面面俱到,心思活络的小人精! 赖碧芝见状,也不再推辞,收回木匣,目送着白颜卿父女渐行渐远。 “为父从前竟是被鹰啄了眼!” 回到白府后,白景轩深深望了一眼白颜卿,而后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话后,便回自己院子去了。 白颜卿回府的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确实让白景轩大开眼界。 “小姐……老爷……” 采星到底是跟在白颜卿身后多年,多少耳濡目染,沾了点灵气,对于白景轩突然抛下的这句话,她也是似懂非懂。 白颜卿笑了,她朝采星摆摆手,示意采星不必在意。白颜卿要的,就是白景轩的这份认可。 白颜卿可从来,没有有意在她父亲面前,藏起锋芒过。 白颜卿要得到白景轩的认可,不为别的,一来,是想安白景轩的心,让他知晓,自己可以撑起自己的未来之路。二来,也是想让白景轩知道,他的女儿,即使是在府外长大,没有自幼接受白府的教导,她也可以活的很好,懂礼、识礼,有头脑,有谋略,她可以不比其他任何大家闺秀差! “我们也回罢!” 白颜卿拉过采星的手,牵着她就往回走。 彼时,采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惊,而后开口道。 “小姐,好像……赖家二小姐那边,好久未传回消息了!” 赖家二小姐? 白颜卿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采星说的是赖飞燕。 确实,自从赖飞燕带着合离书回荆州那日起,她们便再没收到过有关赖飞燕的消息。 如今已过月余,按理说,赖飞燕应该早就回到赖家了,赖家那边,应该也早就有回信儿到白府的。可赖飞燕此一去,竟再无音讯,这倒是有点怪异了! 莫非?赖家那边出了变故?还是说……那份合离书,赖家没收到?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赖飞燕失踪 翌日。 清脆的马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一声刺耳的马儿嘶吼声,在白府门前止住,惊醒了府中众人。 当众人匆匆整理好衣裳,奔跑至府门前之时,便见到那位,行色匆匆,显然等候已久的骑马人。 此人正是先前送赖飞燕回荆州的,白府的马夫。 那人一见到白颜卿,立刻便小跑着,奔至白颜卿跟前儿,然后“噗通”一声,重重跪下。 “这是作甚?” 白颜卿蹙眉,望着眼前跪地不起的马夫,心中隐隐约约有不详的预感。 莫非,和离书没送到赖家? “可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和离书未送至赖家?” 那和离书,可是官府盖过章的,仅此一份,若丢了,就麻烦了。 “回小姐,和离书已送至荆州赖家,这是赖家的回信儿。” 那马夫楞了一下,随后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白颜卿接过那封信,并未展开看,而是吩咐采星收好,稍后再将信件送去隔壁院儿,白芙蓉那里去。 到底是白芙蓉自己的家事,是好是赖,都是她自己的事儿,旁人也瞧不得。 “回小姐……和离书没出岔子,出岔子的是……赖家二小姐……” 那马夫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哦?她出了什么岔子?” 白颜卿稍稍一愣,然后有些无所谓道。 赖飞燕回了赖家,就是赖家的人,与她们,与白府,再无牵扯。不管赖飞燕出了什么岔子,白颜卿都懒得搭理。 “赖家二小姐既回了赖家,那就与我们白府无关。这些小事,没必要说予小姐听,脏了小姐耳朵。” 采星愤慨道。她一贯是对赖飞燕没什么好脸色的,赖飞燕是死是活,于采星来说,丝毫不会在意。 “问题就出在这里……赖家二小姐,压根没有回到赖家,就出了事!” 那马夫见白颜卿和她身边的丫头,对赖飞燕的事,似乎一点都不上心,当下就急了!遂脱口而出道。 此话一出,不仅采星楞了,白颜卿也楞了,什么叫“没有回到赖家就出了事”? 见白颜卿总算有些反应了,那马夫遂急着开口,将这一路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从京城到荆州,也不过几日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快马加鞭的话,也不过短短五六日便能到了。 那日,自白府出发之后,那马车车夫,也是想尽快到荆州,尽快将白家交托的和离书送至赖家手上。于是,那马车车夫便心思一转,走了一条偏僻些的小路抄近道。 谁知,半路就出了岔子! 就在第五日,眼看他们不日便要到达荆州了,却在他们的马车,行至一片树林边时,突然窜出一伙儿蒙面黑衣人来! 那伙蒙面人,也是非常的奇怪,他们不抢财,不夺物,不伤人,却只单单朝马车上的赖飞燕下手! 那马车车夫虽有几下拳脚功夫,但到底寡不敌众,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只得无奈地看着那些蒙面黑衣人,将赖飞燕劫走了! 那些蒙面人虽与马车车夫交过手,但明显是不想伤他的。因此,他们劫走赖飞燕之后,甚至都未为难马车车夫,反而还赠了他一匹快马,让他赶快赶去荆州,将和离书送至赖家! “你说……他们让你尽快将和离书送至赖家?” 听到这里,白颜卿眉头皱的更紧了。 白芙蓉和赖家和离一事,除了白府经手此事的几人才知道,旁的,是未曾告知任何人的。就连去官府请的和离书,盖印章之事,都是白景轩亲自去的! 到底,是什么人,能这么清楚白府的动向? 更奇怪的是,那些人,似乎并未打算朝白府下手,反倒是顺手帮了一把!若他们真的想对白府不利,是断断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那马车车夫的! 再说,他们若真想对白府不利,为何去劫走赖飞燕,而不是劫走白府的人?譬如白颜卿?堂堂白家嫡女,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更加有利用价值? 赖飞燕如今不过算是枚弃子,他们劫走赖飞燕,又能威胁到谁呢?白家?不可能的,赖飞燕已经和白芙蓉断了母女关系!赖家?那更不可能了,赖家如今也破落了,也无甚利用价值了! 到底,这些人,图什么呢? 图财?图名?图利?好像都不是! 白颜卿想破了脑袋,都未曾想到! 算了,不想了,反正劫走的是赖飞燕,左右与他们白家无关。就在白颜卿这么想时,那马车车夫,又开口了! “小……小姐,那……那赖家说了,赖家二姑娘是在路上没了的,是白家看护不周,若白家交不出赖家二姑娘,他们……他们便要来京城,找白家闹一闹!”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就不能一次性将话说齐全了?” 这人,怎么说个事儿,还磨磨唧唧的呢,采星见他这般,气的恨不得跳起来揍他一顿! 白颜卿更是恨不得白眼儿翻到天上去,这赖家,还真是够赖皮的! 本来就是他们白家心善,才说护送赖飞燕回荆州,如若不然,任她自个儿回去,倒也省的惹的这一身骚! 如今摊上这烂摊子,该如何收场呢? 白颜卿无语望天,这可如何是好! 思虑再三,白颜卿还是决定带着赖家的回信,亲自去找白芙蓉一趟! 赖家是什么人家,旁人不清楚,白芙蓉还能不清楚?一贯的地痞流氓,泼皮无赖之辈,若真让他们寻到京城来,不仅白芙蓉不得安生,连白府都怕是要沦为京中笑柄!况且,白颜卿入宫在即,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岔子! “姑母,信上怎么说?” 白颜卿一贯是知进退,识得礼数之人,她并未私自拆开赖家的回信,甚至于在白芙蓉展信之时,她都是隔着远远儿的等着,无半分逾越。直至白芙蓉阅完,她方才开口问她。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叫嚣着,要来京城找白家算账!说是白家教坏了他的妻子,还令他痛失爱女。” 白芙蓉叹了口气,而后将信折叠好。她早就料到赖家不会善罢甘休,也早就料到,赖国富是那眦睚必报的小人。 到底,白芙蓉和赖国富和离,也确实是由白府提出来的,赖家自觉失了脸面,自然就会迁怒于白府了。 这些事,白颜卿不是没料到的。 只是,白颜卿没料到的是,赖飞燕被劫一事!也正是因着这个由头,赖家且得闹上一阵儿的! 毕竟,如今赖飞燕被劫,确实她也是在白家人手中丢失的,若赖家真要耍起赖皮,白家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哎…… 怪只怪当年,白芙蓉瞎了眼,看上了赖家那破落户! 晚些的时候,白景轩回府,白颜卿就将此事告知他。白景轩听后,面上倒是没多少担忧的,到底是纵横官场多年的老狐狸,赖家那点儿撒泼打滚的做派,他还真瞧不上眼! 只不过,虽说赖家这点儿小人做派不值得一提,但到底赖飞燕是被人劫走了。旁的不说,找人肯定是要找的! 翌日,白景轩便动用了手中的人脉,去找赖飞燕的下落。 可奇怪的是,任他们找了好些日子,楞是一丁点儿关于赖飞燕的下落,都找不着! “这可如何是好?飞燕都失踪了月余,如今……如今只怕凶多吉少了!” 白芙蓉也是整日整夜的无法安眠,自从得知赖飞燕失踪的消息后,她就吃不好,睡不好,日日以泪洗面。时常跑到白颜卿院内,找她哭诉,如今的白芙蓉,竟将白颜卿当作唯一的依靠,唯一可以替她做主,出主意的人了,想来也是好笑! 赖碧芝在得知赖飞燕被歹人劫走之后,也是焦灼万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这么些年感情倒也算过得去,现在得知她意外失踪,心中也是焦急的,奈何,她现在帮白芙蓉打理名下产业,忙的团团转,实在分身乏术,也只得求着白家,帮忙寻人! 任氏起先听到消息时,也很震惊,着实也是难过了一阵儿的。后来想想,赖飞燕如今属于赖家人,又自愿与她们断了关系,自己也没必要忧心这么个外人,于是乎,任氏当是目前,最为淡定的一个。 所以说,任氏一贯自私自利,不是没道理的。从小捧在手心儿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外孙女,如今见其无可利用的价值之后,便弃之如敝履。 人心啊,竟可冷漠无情至此! “姑母莫忧心,父亲已经派人去寻了,总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白颜卿忍着最大的耐心,好言好语劝导白芙蓉道。 白颜卿其实是有些头疼的,这连日来,被白芙蓉日日缠着,一哭诉就是一整日,她也着实有些烦了。一遍又一遍安慰的话,白芙蓉都置若罔闻,只顾着自个儿哭诉,完全听不进去白颜卿的劝解。 “飞燕自小就没吃过什么苦,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死是活……也不知有无衣物蔽体,有无食物果腹……有无……” 很显然,白芙蓉并未听的进去白颜卿的话,她依旧自说自话地抹着眼泪,那红肿的双眼,煞是可怜。 白颜卿抚额,瞥了一眼一旁的采星,她也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很显然,采星也受够了白芙蓉这日日如同念经一般的诉苦。 再一瞧赵嬷嬷她们,早就躲儿的远远儿的了,想来,念初小筑里的丫头婆子们,这些日子,没少受白芙蓉的荼毒! 白颜卿当下决定,不能再让白芙蓉这样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任氏作妖 “行了!有完没完了还?赖飞燕都与你断绝母女关系了,你还担心她?她抛弃你的时候,她担心过你和表姐吗?她得知你们被赶出白府的时候,她心疼过你们吗?她考虑过你们有无衣物蔽体,有无食物果腹,有无屋子遮风挡雨吗?你现在日日为她流的泪,她能瞧见吗?即使瞧见了,她会感动吗?你那二女儿是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吗?她既选择了赖家,你就权当她没了!如今她是死是活,与你们母女二人来说,无甚关系!她向来是个狼心狗肺的,你还心疼她?差不多得了!日日哭,就能把她哭回来吗?” 白颜卿实在是被白芙蓉哭的烦躁不已,她也不想她院儿里的人,再受白芙蓉“迫害”了,遂也管不了其他的了,径直开口,怒吼了出来!字字句句直扎白芙蓉的心尖儿! 被白颜卿这么一吼,白芙蓉吓的连忙收回了眼泪,瘪着嘴,含着泪,一脸委屈地盯着白颜卿,那可怜样儿,引得白颜卿顿时闭了嘴。 哎,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凶了?白颜卿暗恼。 白颜卿偏过头,望了眼采星,又朝她使了使眼色,试图让她缓解一下气氛,谁知道采星这个小没良心的,两手一摊,一溜烟儿地跑远处去了。 “姑母,你仔细想想,赖飞燕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是相当决绝的,您权当没了这个女儿,不好吗?既没了,你又何来这么大的悲伤?保持平常心,说不定过几日,咱们就找到她了呢?对不对?”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凶悍,白颜卿又只得硬着头皮,态度软了几分,柔声细语地开导白芙蓉。 白芙蓉见白颜卿态度有所缓和,这才敢将余下的一泡眼泪,落了下来。然后掏出帕子,擦了又擦,再不敢开口哭诉了。 早已溜远的采星,见到这一幕,也惊呆了,她暗暗朝白颜卿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家小姐!这分寸,这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 “哎,总算回去了!” 夕阳西落之时,白芙蓉总算满脸愁容的回去了。采星也总算松了一口气,瞧她这模样,引得旁人只想笑,这到底是有多害怕白芙蓉来啊? 这些日子,白芙蓉一来白府,就窝在白颜卿这里,也极少去任氏那边了,到底她现在自立门户了,也不必每日去任氏那里请安了。这在旁人看来,倒是无所谓的,但在任氏看来,她心尖儿上疼了一辈子的女儿,居然一转身,和白颜卿这个她不喜欢的孙女,走这么亲近了,叫任氏怎能不怨? 于是乎,任氏又想作妖了。 只不过,莫说从前的白颜卿不惧任氏,便是如今的白颜卿,任氏也是丝毫拿捏不住她的! 到底现在的白颜卿,不仅收买了白府上下的人心,便是连白景轩这个当家做主的父亲,都一门心思偏向她,任氏又怎能凭一己之力,为难与她呢? 翌日。 白颜卿刚睁眼,采星就“蹬蹬蹬”地跑进来了。 说是老夫人身子欠佳,请了大夫入府,看着像是有些严重呢! 生病了? “是口舌之病,还是心眼儿坏了?” 白颜卿懒洋洋地起身,不紧不慢地接过采星递过来的漱口水,没有一丝担忧之色。 任氏那身子骨,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白颜卿才不相信她会生病呢! 不是有句老话儿说的好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说是头晕,早上刚醒就晕的起不来身,申嬷嬷着急忙慌地出府请大夫的。” 采星一边给白颜卿递过去帕子擦手,一边喋喋不休道。她向来对白府这些八卦的小道消息,特别灵通的。 头晕?呵呵…… 白颜卿暗暗讥笑,谁知道她是真的头晕,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呢? “小姐……那咱们,要去探望一下吗?” 采星犹豫着开了口,她其实是不想去的,但到底是白家的老夫人,长辈的身份摆在那里,旁人可以不去,她家小姐肯定要去的。 “去,怎能不去?她费心费力演这么一出儿,我若不去,倒显得我这做小辈的,不孝了!” 白颜卿不疾不徐地将帕子丢入脸盆中,丝毫没有犹豫的回道。 …… 白颜卿不紧不慢地用了早饭,而后才携同采星,往任氏那边而去。 因为白颜卿身子不大好,因此,白景轩准许她免去了每日给任氏的晨昏定省。故而这些日子,白颜卿也极少往任氏那里去。 现在,任氏闹这么一出儿,白颜卿是不去也得去,平日里的晨昏定省可免,如今她“病了”这“探望”可免不了。 眼看着快要到了,白颜卿的脚步,又放慢了些。 采星了然,任由白颜卿虚扶着自己,缓缓朝任氏院中走去。 白颜卿她们到时,刚好碰上白芙蓉母女。 “姑母,表姐!” 白颜卿微微一福,算是与她们打过招呼了。 瞧白芙蓉那还未消肿的眼睛,白颜卿就知道,她定是回去又哭了一宿,哎…… 赖碧芝倒还算沉着,看到白颜卿后,她便立马扬起嘴角,走至其跟前儿,打起招呼。一改往昔的沉闷,如今的赖碧芝,看着倒越发的光彩照人起来。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便一起进了任氏屋里。 此时,距离她们知道任氏“生病请大夫”一事,已然过去一个多时辰了。白颜卿自然是有意拖延了时间过来的,但白芙蓉母女,为何也会来的如此迟? 白颜卿倒是有几分好奇的,毕竟,先前,但凡任氏有一丁点儿的头疼脑热之症状,白芙蓉母女,总是第一时间赶到的。 不过,不论她们是如何想的,如何做的,白颜卿此时都揣测不到的,但她自己……实在是不想来的。 哎…… 进屋后,本来安安静静的里屋,突然传了几声呻吟声。 “哎呦哎呦哎呦” 任氏的叫唤声,自以为很真实,可在白颜卿听来,做戏的成分起码占了九成。 “祖母这是怎的了?方才在屋外,听着还好好儿的,怎的这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大夫怎么说?可有开药?若开了药,快让人煎去啊!怎的一个个都楞在屋里?快散开,让空气流通些,莫叫祖母再憋坏了身子!” 白颜卿一进屋,便开始活络起来。一边暗示任氏是有意挑她们进屋的时候叫唤,一边又顺带训斥了几句任氏屋里的丫鬟和婆子,责怪她们办事不利,齐聚屋里不去煎药伺候。 这字字句句,即便是呆子,都能听出来几层讽刺之意。 任氏这惯用的伎俩,白芙蓉母女是看的真真儿的,因此,当白颜卿出言暗讽之时,她们母女只管靠后站着,一声不吭。一来,她们是看透了任氏。二来,她们现在,习惯了凡事都听白颜卿的,她既开了口,她们便不再做声。 从前,任氏便常用装病这招来哄得白景轩,日日到她屋里看望她。现如今,正巧又赶上白颜卿要进宫参选,这许多事儿堆在一起,白景轩自然是忙的脚不沾地儿的,便极少有时间过来任氏这里请安问候了。 故而,任氏此次“生病”,即便是有下人提早儿去通知了白景轩,他也只言心有余而力不足,吩咐了家仆几句,便匆匆出门了。 更何况,任氏每次装病,白景轩又岂会不知?从前得空,他也方便去瞧瞧,如今正在节骨眼儿上,朝里朝外,忙的不可开交,他也实在分身乏术去应付他的老母亲了。 白颜卿一发话,任氏屋里的丫鬟婆子们,瞬间一哄而散,溜得那是比谁都快!想来,她们也是受够了任氏这般做派。 望着独留的申嬷嬷,白颜卿挑眉:这老婆子,倒是忠心的很! “老夫人跟前儿离不得人,还恕老奴,无法听从小姐指示离开。” 申嬷嬷一句话,说的也是够狠辣。 申嬷嬷这话儿,是说白颜卿心狠,要支走任氏身边的人,她自己倒是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白颜卿也不恼,只笑着盯着申嬷嬷望了许久。她那不达眼底的笑意,瞧的申嬷嬷后背直发凉。 过了许久,白颜卿方才开口。 “我身子弱,已卧床养病多日,这是府中上下皆知之事。自然也是无法侍奉在祖母左右。如今,若硬要说祖母为何如此,那算来算去,也是得怪申嬷嬷照顾不周,才害得祖母病成这样。” 白颜卿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 申嬷嬷竟然敢暗示白颜卿想害任氏,那这样的刁婆子,若再留着,也只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 “老奴……” 纵使在白府使了一辈子心眼儿的申嬷嬷,一时间,竟也被白颜卿怼的无话可说。 “既然申嬷嬷对此也无异议,那我作为白府的嫡女,想必还是有权利,对您老,进行一点小小的责罚吧?您说呢?申,嬷,嬷!” 白颜卿一字一顿,字字句句,透着寒冽。 申嬷嬷“噗通”一声跪下,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挺直了腰杆子的,毕竟她知道,床上的任氏,是她最大的靠山,只要任氏尚且有一口气在,任氏便不会任由白颜卿胡来的! 大概是在任氏的羽翼下过的太舒坦了,彼时的申嬷嬷并未意识到,白颜卿是要对她动真格的了! 申嬷嬷是老糊涂了,可是一旁的白芙蓉母女,却不糊涂,自白颜卿开口起,她们母女便站在其身后,一言不发。这要是换做从前,她们定还会维护申嬷嬷几句,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母女越发觉得,这偌大的白府,最不能惹的人,不是任氏,不是白景轩,而是身为白府嫡女的,白颜卿!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任氏又病了 白芙蓉母女,现在心里自然是门儿清的,脑袋也还算拎得清,不管白颜卿说什么,她们母女只管保持沉默就对了! 白芙蓉母女没什么异议,床上躺着的那位,可就不依了! 任氏见申嬷嬷“受辱”,心中是又气又急,奈何她现在“病着”呢,又不好爬起来同白颜卿理论,也不好发难于白颜卿,遂只得一个劲儿的朝白芙蓉使眼色,可白芙蓉哪敢管这事儿?她遂脑袋一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权当没看到任氏的暗示! 赖碧芝就更机灵了,她悄悄挪了脚步,径直躲到白芙蓉身后去了,这样,她既瞧不见任氏的眼神,连瞧不见白颜卿训斥申嬷嬷,她能瞧见的啊,只有她母亲的后背! 眼见自己女儿和外孙女,都明显不想管此事,任氏这才急了!什么时候,她的女儿和外孙女,居然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思及此,任氏越发气急! “放肆!我的人,我自会处置,由不得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任氏是真的着急了,她倏地从床上坐起,抬手指着白颜卿,就是一顿斥责! “哦?是吗?看来,祖母身子,这是大好了呢!” 见任氏这模样,谁又瞧不出来,她是在装病呢? 任氏此时,自然知道自己装病一事穿帮了,可她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眼见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与自己离了心,任氏怎能不慌?她又怎么舍得,再让申嬷嬷为了自己遭罪? “好了好了好了,你们走吧!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得我心烦!” 任氏摆摆手,看都不看白颜卿一眼,自然,也懒得去看白芙蓉母女。 白芙蓉母女如大赦一般,赶紧福身告退,一溜烟儿地跑了。 白颜卿见状,也懒得与任氏周旋,领着采星,慢慢悠悠地离去。望着白颜卿的背影,任氏气的一口假牙都要咬碎了! …… “碧芝,为何你早上要让我晚些出门?” 出了任氏的院子,白芙蓉母女,这才慢下脚步。 其实,早上在得知任氏生病一事时,白芙蓉是有些着急的,她当时就立刻想跑过来白府的。到底是母女连心,不管任氏是否装病,她都想赶紧过来瞧瞧的。但她刚要出门,就被赖碧芝拉住了,且赖碧芝更是直言,她们不能比白颜卿先到任氏的院子里。 赖碧芝低垂着脑袋,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子,没有开口回答。 “母亲,我们早些回去用午饭吧,下午我还得去趟铺子。我最近有些忙,可能无法时刻照顾在母亲身旁,母亲一个人在家莫要胡思乱想,若碰到难事儿,脸皮子厚些,去找表妹就是,她定会护着你的。” 赖碧芝答非所问道,白芙蓉不解,正欲开口继续询问,却被赖碧芝一把扯住衣袖。 白芙蓉顺着赖碧芝的眼神,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白颜卿主仆二人。 “姑母,表姐,你们还没回呢!” 白颜卿岂会看不出,赖碧芝是有意拉着白芙蓉,在等她,她遂明知故问道。 “表妹,我们母女二人,身单力薄,能做的,也仅是如此。还望表妹,莫要介怀!” 赖碧芝语气诚恳,意有所指道。她很清楚,在孝道面前,她和她的母亲,无法帮白颜卿什么,她们能做的,就是默默站在白颜卿身后,不管、不问,装聋作哑便可! “表姐说笑了!我帮人,从来不去计较得失。帮能帮之人,帮可帮之人,帮需帮之人,帮想帮之人。” 白颜卿笑了,原来,赖碧芝竟以为她帮她们母女,是有所图。 “表妹,我不是那个意思……” 赖碧芝有些急了,她看白颜卿误会了自己,有些着急开口,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我嘴笨,一贯说不出什么好话儿来。但,请表妹信我们母女,我们定不会阻碍表妹做表妹想做之事。” 赖碧芝见白颜卿似乎是在等自己开口,她遂鼓起勇气,接着说道。 “好。” 白颜卿又笑了,这回,她可以肯定,白芙蓉母女,是彻彻底底,站到了她的船上。 白颜卿并不想在白府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她想做的事很简单,那就是,谁种的因,自然由谁去结果!谁欠的债,由谁还罢了! 白颜卿从来,都不屑那些宅斗之事,她只想还白府一片清净。她只想在她入宫之后,她的父亲,不要再为白府的鸡毛蒜皮之事,扰乱心神罢了! 几人各怀心思,相继离去。 一路上,白芙蓉多次欲言又止,想问赖碧芝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此刻的白芙蓉,有些恍惚,竟好似从未认识过自己的大女儿一般!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有些看不懂她的女儿了! 赖碧芝自然是知道她的母亲,或许有很多问题想问自己的,但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她能说的,就是让白芙蓉,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安心在家待着,碰到难题,就去找白颜卿便可! 现在的赖碧芝,无比相信,白颜卿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也是那个,不管多大风雨,也不会抛下白府不管、抛下她们母女不管的人。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在往后的日子里,赖碧芝母女的生活中,有了信念和目标,也有了主心骨。 深夜,整个白府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唯独……白府某处的院落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采星又“蹬蹬蹬”地跑进白颜卿的屋里。愣是将还在沉睡的白颜卿,摇醒了。 “小姐,小姐,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又病了!” “慌什么,她不是三天两头这样装病嘛!” 被采星晃醒,白颜卿多少有点起床气,不满地白了采星一眼,责怪她冒冒失失的,扰了自个儿的好梦。 “不一样!这回不一样!我都去打听过了,说是老夫人昨夜受了惊吓,半夜的时候,就寻了好几波大夫进府了!现在连相爷都早早儿赶过去了!咱们快些去吧!” 采星一边将白颜卿拉起来,一边替她准备好洗漱用具,然后匆匆让小厨房备了几个糕点,让白颜卿匆匆吃了几口,便拉着她朝任氏院中疾步而去。 白颜卿整个人,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这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采星的一惊一乍,给炸的晕晕乎乎的,她着实有些不习惯啊! …… 待白颜卿和采星主仆二人,匆匆赶到任氏院中之时,白芙蓉她们母女,也恰巧到了。 赖碧芝笑着朝白颜卿行了平礼,目光澄净,仿佛昨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白颜卿虚虚回礼,而后朝白芙蓉福了福,这才一同进了里屋。 待她们进了屋,才发现,这次,任氏是真的病了,且病的不清! “父亲,这……昨儿祖母不是还好好儿的?怎的突然一夜之间就这样了?” 白颜卿望着躺在床上,有些魔怔了的任氏,心中疑惑。瞧任氏这样子,不像是装的! 当然,白颜卿也不是傻子,未免任氏和申嬷嬷又串通,搞什么装病那一套,故而白颜卿先开口说任氏昨日是没病的!至于今日为何病了,那就与她无关了! 见白颜卿开口问了,又碍于白景轩在,申嬷嬷即使不情愿,也只得开口回应。 原来,是半夜的时候,任氏惊醒,竟发现床边坐了个鬼面人,那人张牙舞爪,据说是舌头拉的有三尺长,眼睛和鼻孔还流着血,模样甚是吓人!待申嬷嬷听到任氏惊恐地叫喊声,赶过来的时候,那鬼面人已经不在了!只见到任氏吓瘫软的身子,以及……一床湿了的被褥! 没错,任氏居然吓的失禁了! “也就是说,除了祖母,并无其他人见到那所谓的鬼面人?” 白颜卿还是有些不相信,任氏这人,一向窝里横,也只在白府耍耍威风,肯定未曾得罪过外头的人。那到底是谁,与她有这般仇恨,半夜跑来吓她?会不会是白府的人?或许,这会不会又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呢? “大小姐这话儿说的就丧良心了,老夫人还能自己吓自己不成?” 不知申嬷嬷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者是对白颜卿昨日的举动的报复,申嬷嬷竟有些口不择言的怒骂起了白颜卿! 身为奴才,不管主人犯了多大的错,皆不可直言顶撞,甚至口出恶言诋毁,这是规矩! 现在申嬷嬷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责骂白颜卿,不说旁的,就说白景轩还站在这儿呢,既有长辈在,又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去辱骂白颜卿? 白景轩皱着眉头,盯着申嬷嬷许久,凌冽的目光似是能将她割了一般。 白芙蓉母女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有些替白颜卿不平,却又不敢开口。 白颜卿倒是无所谓的模样,毕竟收拾申嬷嬷是早晚的事,且让她在得意一会子。 不过,其他人不开口,不代表没有人开口。 “你这老妖婆,怎的颠倒黑白,污蔑主子呢?我家小姐若没良心,此刻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小姐不过是想询问事情经过,竟被你这老杂碎玷污了名声!若旁人忠心的就罢了,若碰上那些个心怀叵测之人,将这些话儿嚼碎了传出去,那损的,不止是我家小姐和白府的脸面,那还有皇上的脸面!你竟敢对皇上钦点的世家女儿如此污蔑,合该拖出去打死!” 跟着白颜卿多年,采星多少是有些嘴皮子功夫的。几句话既点明了申嬷嬷有意诬陷白颜卿,又将皇家摆到明面上震慑大家,如此一来,自然无人敢胡乱传话儿了,二来,也找着机会惩治申嬷嬷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侍疾 对于那些,对白颜卿居心不良之人,采星一贯是不饶人的。从前对赖飞燕如此,如今对申嬷嬷也是如此,采星丝毫不给其留半分脸面。任谁开口,她都不后退,不避让的。 “再说了,这白府的长辈们都在呢,哪里就轮得到你一个老婆子,对主子家小姐指指点点了?” 见申嬷嬷被自己唬的说不出话来,采星遂忍不住,又啐了她一口。 白颜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采星与申嬷嬷对峙,她也不开口拦着,任采星说什么,白颜卿都不管,也不劝。 这旁人自是不敢说什么,但白景轩明显是有些不悦了,大概是采星骂申嬷嬷的声音,确实……太大了! “行了!” 白景轩一开口,采星也瞬间闭了嘴,那小脸上,还挂着不服呢! “难道父亲觉得,申嬷嬷说的是对的,采星说的是错的吗?” 白颜卿不是没看到白景轩的脸色,但她仍为了采星开口。只有采星一直无条件无底线的站在白颜卿身侧,替她忧心,替她不平,这样的采星,白颜卿不会让她输,也不会让人欺负她,包括她的好父亲! 方才申嬷嬷开口那样污蔑白颜卿,她都未曾开过口,如今白景轩不过是让采星闭嘴,白颜卿却像长了尖刺的刺猬一般,一副要与白景轩对峙的模样,这不仅吓到了白芙蓉母女,也吓怕了一众白家奴才。 见白颜卿这般模样,白景轩也心软了几分,他现在并不想过分苛责她的女儿。但到底是他作为父亲的脸面不能丢,他虽心软,嘴上却依旧说着,让白颜卿管好采星。 “既如此,那我便留下来照顾祖母吧!也好安父亲的心,安祖母和申嬷嬷的心!” 白颜卿字字句句夹枪带棍,丝毫没给其他人什么面子。 不是说她没良心不孝吗?那她,就留下来好好孝顺一下她的祖母吧!到底任氏是不是装病,不日便能见分晓! “我既留下照顾祖母,那便没申嬷嬷何事了吧?” 白颜卿意味不明道。见其余人都似懂非懂的跟着点头,白颜卿嘴角微扬。 “来人,将申嬷嬷拖出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白颜卿毫不犹豫地开口,让人将申嬷嬷拖了出去。 申嬷嬷既敢做那出头鸟,那白颜卿就让她再无出头之日。她不是对任氏忠心耿耿吗?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好了! 白颜卿脸上神色不明,任谁也瞧不出她此刻究竟是喜是怒,是悲是欢,是怨是恨…… 但有眼力见儿的人,在听到她发话的那一刻,便忙着将申嬷嬷给拖了出去! “采星,去数着,一板子都别少了!若让我知道,谁手下留情了,那便由谁替申嬷嬷挨这二十板子!” 白颜卿的声量并不大,刚好,让这屋里所有的白家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白景轩刚要开口阻止,却见白颜卿面色不善,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申嬷嬷一贯是仗着有任氏偏宠,在白府目中无人,她平日里狐假虎威的事儿,并不在少数!此次对她小惩大诫,也好。 白景轩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 不多时,院子里便传来“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以及……申嬷嬷的惨叫声! 那一声声儿的哀嚎,吓的满屋子人,谁也不敢动。 白芙蓉母女,更是从未见过这般狠戾的白颜卿,心中也是有些犯怵的!想到方才她们没敢吭声帮白颜卿,现在心中还是有些后怕! 哎,这白府当家做主的主人们,她们母女,是一个也惹不起啊! 白芙蓉和赖碧芝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害怕!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十板子便打完了。申嬷嬷本就上了年纪,这二十板子对她来说,那简直是要了她大半条命! 一打完,申嬷嬷便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可白府众人,谁也不敢去搀扶一下,谁也不敢去帮她一分! 白颜卿这脾气,也不知像了谁,该狠的时候,丝毫不手软。该和善的时候,温婉柔顺的像个小仙女一般! “父亲朝中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去吧,祖母这边有我和姑母在,您大可安心。” 白颜卿几句话,就将白景轩打发走了。 倒不是白景轩心狠不管自个儿母亲,实在是,来了这么多大夫,皆言老夫人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养几日便无碍了,因此白景轩也才放下心来。 待众人全都散去,屋内只剩白芙蓉母女还有白颜卿主仆之时,白颜卿方才俯身,查看床上的任氏。 谁知,白颜卿一靠近,任氏就吓的瑟瑟发抖,整个人蜷缩在床的角落,低着头,紧紧抓着被子,不肯撒手。 白颜卿遂朝白芙蓉使了个眼色,白芙蓉上前,任氏仍旧是缩在角落,抖着身子,不肯开口。 这倒是让人有些无奈了,不过,大夫不是说了吗?白家老夫人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开几幅安神的药,服用几日,便无事了! 于是,白颜卿一边安排下人去抓药、煎药,一边拉着白芙蓉母女,坐在任氏屋内……话家常! 不是说好,白颜卿是留下来侍疾的吗?怎么如此清闲? 抓药、煎药,都有下人做,床垫被褥也有下人拿去换了清洗,就连任氏尿湿的衣裳,都有人替其换下,并替其擦干净身子……等等这些事儿,都有下人去做了,白颜卿能做什么呢?她当然只能留下来,一边看着任氏,一边同白芙蓉母女,话家常咯! 所谓侍疾,就是白颜卿人在就行咯!难道还真让她,去替任氏擦身子,换衣裳,洗被褥吗?就算她自己肯,那些白家的丫头婆子们,也无人敢真的将这些活计丢给堂堂相府大小姐去做! 药煎好了,采星将药放温热了,方才端给白颜卿。 白颜卿也没矫情,接过药碗,便径直走到任氏床前。见她依旧不肯开口,白颜卿笑了,贴着任氏的耳朵说:“祖母,您是想乖乖喝药,还是想让我强行将药灌进去?您自个儿掂量!” 白颜卿说完,捧着药碗,坐至任氏床边,就这么诡异地盯着任氏笑。 白颜卿在等,等任氏自己主动爬过来喝药。她笃定,任氏虽然受了惊吓,但不至于完全失魂失智。 毕竟,早前,申嬷嬷在挨板子的时候,任氏捏着被子的双手,可是在颤抖呢! 到底是任氏先低了头,就在白颜卿手里的药碗快到凉透之时,任氏丢了手里的被子,自己堪堪儿挪至白颜卿身旁。 白颜卿见状,也不吭声,拿着勺子,像模像样的给任氏喂起了药。也不知是白颜卿的震慑起了作用,还是任氏另有心思,总之,她还是低头喝起了药,并且没有再作妖。 就这样风平浪静了几天,这几日,白颜卿日日天未亮,便跑来任氏院里,将她唤起来服药。晚上也是待到深夜,才堪堪儿离去。别人也不知她到底在任氏的屋里做了什么,总归,任氏开始好转起来,渐渐也恢复如常了。 再说申嬷嬷,经此一事,身子也算是半废了,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日日由府里的丫鬟送些吃食。碰到脾气好的,也有几个心善的婆子,会时常偷偷帮她上药,这一切,白颜卿都看在眼里,她并未制止,左右申嬷嬷也不是死罪,犯不着置她于死地。 没几日,任氏身子便大好起来了,她下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望申嬷嬷,到底是主仆这么多年,感情深厚。 见到任氏来了,申嬷嬷又惊又喜,奈何她伤未好,只得趴在床上,朝任氏磕着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虚礼。” 任氏心疼的赶忙上前,扶住申嬷嬷,让她好好趴着。又扒开她后背的衣裳,瞧见那原本血肉模糊的后背,已然结痂了,任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些日子,白颜卿日日在任氏屋里待着,名为侍疾,实则有监视她之嫌,让任氏分不开身去探望申嬷嬷。 任氏又岂会不知白颜卿的小心思?姜还是老的辣! 只不过,再辣的老姜,也斗不过那小滑头! “祖母今日,倒是瞧着精气神儿不错!都能下床探望申嬷嬷来了!” 任氏屁股还未坐热,白颜卿便拉着白芙蓉母女进来了。 任氏暗暗啐了一口,暗想这臭丫头怎么阴魂不散,自己刚过来,她就跑来了!身后还跟着白芙蓉母女还有几个白家家仆,这不是让满园子人都知道,自己身子好了吗? “我瞧着外祖母今儿,也似是精神焕发的模样,想来是大好了!” 赖碧芝自然是领悟到白颜卿的话茬儿,遂笑着走至任氏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方又笑着朝大家说道。 赖碧芝如今,是越发的豁达开朗了,倒不似从前那般低调阴郁。到底她现在是见过世面的,为人处世,也越发的圆滑起来!她这一番话,既不得罪人,又能顺了白颜卿的意,何乐而不为呢? 白芙蓉自然是没那么多心眼儿的,她见任氏无大碍了,心中也是欢喜的,走至任氏跟前儿,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我就说呢,母亲身子骨儿,可硬朗着呢!怎会被那些小惊小吓,就惹的病了?” 白芙蓉的欢喜,溢于言表。她是真的替任氏高兴的,到底是血脉相连,她不似旁人那么多心眼儿,她作为一个女儿,她也只是盼着自己的母亲,身体康健,少病少灾,能平平安安便好! 白芙蓉的真心实意,任氏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她这个女儿,自小便被她捧在手心,一贯是没那么多心眼儿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前些日子,因为白芙蓉未曾时时来看望自己,任氏着实是生了气的,如今看来,倒是任氏自己小心眼儿了,她的女儿,一贯是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又哪里会是那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思及此,任氏很是欣慰,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终归是比那些隔了辈分的晚辈,更贴心些。 不过,经此一刻,这下子,整个白府都知道老夫人身子好了!还知道了,老夫人能恢复的这么快,都是大小姐劳心劳力,伺候在其跟前儿的。 这些啊,都是大小姐的功劳呢!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鬼面人 眼见来瞧任氏的人越来越多,任氏只觉面上有些难堪,她匆匆嘱咐了申嬷嬷几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屋。 “祖母身子大好,孙女儿也是高兴的很!如若不然,定有那些个爱嚼舌头的,又将孙女说成那不忠不孝之人,倒是让孙女难做人呢!” 白颜卿扶着任氏坐下,又旧话儿重提道。她可不信,凭申嬷嬷自己,也敢编排那些话同白颜卿当面说!若说这背后无人教申嬷嬷,白颜卿可是不信的! 闻言,任氏只觉面上有些过不去,她大约也是猜到白颜卿的想法了,故而才不便多言。且经此一遭,任氏更觉白颜卿城府颇深,心中对她越发的警惕了! “孙女脸皮子厚,倒是有一事想问问祖母,还望祖母莫要拒绝才好。” 见任氏依旧不开口,白颜卿也不管她理不理,愿不愿意,便直接开口继续说道。 “何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任氏又怎好再当着众人的面,端着架子不开口? “不知祖母那夜,到底看到什么了,才会惊吓至此?孙女也很好奇呢!” 白颜卿才不信申嬷嬷那套鬼话呢,什么鬼面人?什么半夜坐在任氏床头?什么还七孔流血?在白颜卿看来,一定是申嬷嬷夸大其词了! 闻言,任氏突然身子一抖,脸上竟真的流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鬼面人!一个鬼面人!” 没曾想,申嬷嬷并未夸大其词,确实如她所说,有个鬼面人。只不过那些什么七孔流血之类的,倒确实是申嬷嬷自己言过其实了。 据任氏所说,那夜她睡至半夜,突然被什么惊醒。再一睁眼,便看到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人,坐在她床头。 那人见任氏醒了,便掏出匕首就朝任氏胸口扎去。任氏到底是上了年纪,身子骨儿也没那么灵活了,自然是躲闪不及。可奇怪的就是,那人的匕首尖,就这么对着任氏的心口,既不往下扎,也不后退,就这么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吓的任氏都失禁了,那人方才收手! 任由任氏吓的瑟瑟发抖,那人依旧一声不吭,直到任氏稍稍缓过神,大声喊叫,将申嬷嬷喊醒了,那人才破窗而跑! 这么淡定?居然等到申嬷嬷快要进屋之前,那人才跑了?这人是有多大的把握,能在白府穿梭自如? “那鬼面人,是何身段?或者有什么特征,祖母可还记得?” 白颜卿心头隐隐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好似哪里有点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借着微薄的月光,隐约瞧见,似乎是个……个子挺高,身形偏瘦的男子。” 任氏虽不知白颜卿这么问是何用意,但她依旧如实开口回道。 个子挺高,身形偏瘦……男子? 思及此,白颜卿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匆匆与任氏还有白芙蓉母女告辞,而后拉着采星,就跑回了自己院子。 “采星,你有没有觉得……祖母形容的那个鬼面人,有点……熟悉?” 白颜卿快速跑回屋子,关上门,喘着气,低声问采星道。 采星被白颜卿问的一愣,她思索了许久,方才明白过来,白颜卿是什么意思。 “小姐!莫非是……!” 采星此时也缓过神来了! 鬼面人,蒙面人,难道是同一个人? 能在白府来去自如的,除了那个蒙面人,也没有旁人了吧?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想来,任氏此次生病,倒真不是装的。 只是,这蒙面人,已经许久未出现了,究竟怎样,才能让其现身呢? 白颜卿想了一整日,直至傍晚,天色渐暗,都未想出什么法子来引那人现身。 “小姐,采星倒是有个法子,可引他现身,只不过……你得受点罪……” 采星见白颜卿如此执着,想让那人现身,纠结了许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快说!” 白颜卿见采星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心下着急,脱口便出。 采星当下就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白颜卿,那就是让白颜卿,半夜去院子里坐着等! 这算什么法子?这确实挺遭罪的,白颜卿一向身子不好,受不得凉,即使现在大暑天气,半夜还是有些凉的,这于旁人来说没什么,对白颜卿来说,那是极容易病的。 况且,就这么坐着等,真的能将那人等来吗?若等不来,那不是白白受一夜罪! 可白颜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当下便早早儿用了晚饭,让采星备了些暖身的茶水,然后将赵嬷嬷她们都打发去睡觉去了。只留采星守着,两人坐在院中,百无聊赖的等着。 今晚的月色真好,不同于冬日的星空,夏日的夜晚,清风微凉,月光明朗。皎洁如水的月光,将整座小院,笼罩在一片月光中,格外的清明。 院中各处角落的虫鸣声,伴着远处枝头上的蝉鸣声,交相呼应,谱一首夏夜的欢曲。 白颜卿不自觉的沉浸其中,手肘支在石桌上,手掌撑着下巴,扬起头,望着远处的月空,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自从白颜卿和采星回到白府,这几个月来,日日的糟心事数都数不完,哪里有那闲情逸致,和采星能小坐片刻,歇歇神儿的? 白颜卿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和采星这么安静的坐着,看月亮,听虫鸣,品茗,闻花香了。 夏日的花儿,总是开的最烈的那种,褪去白日里的灼热,夜晚嗅到,格外的清新怡人。 …… 殊不知,有人在赏月,有人在赏花,有人……在赏人! “主子,要过去吗?” 远处的树影里,两个人影自内而出。 “她都候了这么久了,不过去,好像不合适!” 那人轻笑出声,这丫头,还挺执着,都等到凌晨了,还在等着。 不待身后之人回复,他便飞身而去。 就在白颜卿昏昏欲睡之际,她鼻尖隐约略过一丝熏香味,由远及近,由浅至深。她倏地睁眼,“腾”的一下站起,由于起身太急太快,一时不察,膝盖磕到了石凳,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采星见状,心疼的要命,赶紧跑回屋里找药去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我?” 白颜卿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谁想要见你,只是有些事想问问你。” 白颜卿对着空气,直翻白眼儿,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一样!” 那人笑道。 怎么在他口中,想问他事儿等于想见他? 彼时,采星拿着药油适时的出现,缓解了白颜卿的尴尬。 可,有外男在,白颜卿此刻哪里好意思,让采星替自己擦药油,遂只得忍着痛,同那人说话。 “那鬼面人,是你吗?” “是。” 那人倒是爽快,并未否认,直接开口承认了。 “为何?” 白颜卿不解,他好好儿的,做什么要去吓白家老夫人?他不是对白家无敌意吗?要说真想针对白家,大可去吓白家主人白景轩,吓一个老人家作甚?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你猜!” 那人戏谑的口吻,让白颜卿极为不爽:我猜?我能猜到我还问你做什么? “爱说不说,不说算了。” 白颜卿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问个明白的,她只要知道,那鬼面人是他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她也懒得问。 “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人见白颜卿不追着问了,也卖了个关子。这小丫头,倒不是那不识趣之人,有点意思。 以后?她和他能有什么以后?白颜卿的白眼儿快翻到天上去了。 白颜卿一直很清楚,自己是要进宫参选的,所以,尽管这个蒙面人,时不时语言上头占她几句便宜,她都忍着不去搭腔。 白颜卿比谁都清楚,她的未来,在那偌大的皇宫里。她心明如镜,自从她回到白府的那一刻起,她未来的路,就不是能自己做主的了。一旦进到那偌大的牢笼中,她此生,都不会再有如这一刻一般安宁的日子了。 “呵,以后?哪有什么以后?以后……我就要被锁进那铜墙铁壁的皇宫了!” 白颜卿自嘲,丝毫没管身后这人,是何想法。 “已经农历七月了!” 白颜卿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 是啊,已经农历七月了,按照先前皇帝的旨意,过完农历八月十五的中秋节,她就要同其他各大世家女子一起,进宫参选了。 日子过的,可真快啊! 进宫之前,她要把该做的事儿,都做完了,她才放心! “那座集荣华、富贵、名利于一起的宫殿,人人趋之若鹜,偏你还不乐意!” 那人见白颜卿这般愁,遂忍不住打趣道。 “你觉得,我进去了,还出的来吗?还能时时看望我的亲人吗?能日日与他们相聚吗?能平安喜乐,不勾心斗角的活着吗?” 荣华、富贵、名利这些,于白颜卿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想要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寻常日子。能时时见到她的家人,能时时与她的外祖父、舅舅、表哥他们相见。 白颜卿其实很懒,她只想每日躺平,根本不想参与那前朝后宫的尔虞我诈,不想参与那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她只想得一人心,白首终老。 “你想要的,都能实现。” 那人见眼前的小丫头,苦恼的眉头都皱成一团抹布了,遂开口安慰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就能实现?!你能让我不进宫吗?你能保白家和纪家平安世代?你能让我日后所嫁之人,只娶我一人,白首终老?” 白颜卿不屑道,这人,还真是口出狂言,她想要的,都能实现个鬼。 “我发誓。” 那人举起手指,像模像样的发誓道。 白颜卿被他逗笑了,还真是自大,他以为他是天吗?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有赖飞燕的消息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颜卿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最想问的事情。 从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天起,白颜卿就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他嘴上说对白府无敌意,但是,他却也时刻在监视白府,如此看来,这个人,只怕是背后的势利,不简单! 但若说他不是好人,好像也不对,他到底是救了白颜卿一命,如此看来,他又不像是坏人。 他前后处事不一,故而才让白颜卿觉得,有些看不透他。看不透的人,往往更让人心生警惕。 目的? 那人听到白颜卿的话,明显楞了一下,显然他没料到,白颜卿突然问他这个。 “如果我说,我的目的就是你,你信吗?” 那人倏地凑到白颜卿眼前,眯着眼,盯着白颜卿,言语间藏着几分笑意。 那人的话,说的似真似假,一时间倒让白颜卿有些束手无策。 这人,是在调戏她吗?白颜卿有些恼了,她很认真在问他话,他倒是一副不正经的赖皮样儿! “算了,说了你也不信的。你只要记住,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就是了!至于进宫前,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做就是。我会替你兜着,你也不必过于忧心。” 那人见白颜卿脸色不对,像是有些不悦,遂赶忙开口解释道。 “喏,这个给你,若你日后想找我,拿着这个玉牌,去城东的锦玉斋寻我便是。也不必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候着。” 那人也不便久留,丢给白颜卿一块玉牌,便飞身而去。 白颜卿愣愣地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好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采星唤了她好几声,白颜卿方才如梦初醒一般。 白颜卿甩甩脑袋,将自己脑海里那些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强压下去。 她怎么会对一个,连面目何样都未见到的人,产生了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呢? 错觉,错觉,都是错觉! …… 白颜卿因为磕到膝盖,有些淤青,采星体贴的将她搀扶进屋,然后帮她仔细地擦着药油。 在明亮的灯光下,白嫩的膝盖上的那些淤青,显得越发的清晰。采星心疼不已,揉的力道都不敢过大,生怕弄疼了她,白颜卿倒像是一副没事儿的人似的,丝毫未在意。 已是深夜,白颜卿也不想采星再替她操心,于是白颜卿忍着痛意,硬是将采星赶回她自己房里歇息去了。 就在白颜卿刚要熄灯躺下之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又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你有完没完了还?把这当你自己家了是不是?” 哪有正经人家的男子,在人家黄花大姑娘的闺房内,任意进出的?这若是被有心之人瞧见,只怕是白颜卿被浸十次猪笼都不够! 那人也不言语,他一把抓住白颜卿的腿,就要将她的裤管往上撸。 “你做什么?你放手!” 白颜卿急了,这人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 白颜卿虽自幼长在府外,但大家闺秀该习的,她一样没落下。《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这四书,自然是倒背如流的。她深知,女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儿,她是沾都不会沾。可现在这人,竟然枉顾礼教,对她动手动脚,她怎能忍让? 于是乎,白颜卿抬脚就朝那人踢去,那人到底是个练家子,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别动。” 那人低声呵斥道。然后抬指,抹了些清凉的膏体,在白颜卿的膝盖处,以掌力,轻轻推揉几下。还真是神奇,没一会儿,白颜卿就感觉膝盖没那么疼了! 察觉到白颜卿的情绪没那么抗拒了,那人才松了手,而后将那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我们习武之人,时常是有些伤痛,这活血化瘀膏,你且留着,若日后磕着碰着,擦一些,推揉几下便好的快些。” 那人又难得开口解释道。好像自从遇到白颜卿之后,他的话儿,也变得多了。 白颜卿也未推辞,心道不能让他白白占了便宜,拿他一瓶活血化瘀膏,倒也不为过,于是便接过收下了。 药膏是接下了,但那人似乎没有要走之意,这眼瞅着都四更天了,他怎么还不走?这下白颜卿也有些急了。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若被旁人发觉,她还要不要清白的名声了? “你还不走?” 这人去而复返,来来回回折腾半宿,怎的不困的吗?不用回去歇息吗? “你若想留我,我也可以留下的。” 那人答非所问,又是一副赖皮的模样。 “你同三皇子什么关系?” 白颜卿见他这副无赖样儿,倒是像极了当初的三皇子。 闻言,那人一愣,身子瞬间绷紧,呈警惕状。 “难怪你让我嫁给三皇子,我瞧你这泼皮无赖又轻浮放荡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俩定是好友!” 白颜卿只顾对着膝盖呼呼,似乎是没察觉到眼前的人,身子紧绷又放松了的状态。 “哦?是吗?你觉得我跟他像吗?” 那人继续逗着白颜卿,言语间却是有几分试探之意的。 “你向来戴着面巾,我倒是看不出你的长相,但你今日这耍流氓的样子,倒像极了他。” 白颜卿抬头,像模像样的摸了摸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见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人倒是放下心来,看来,这丫头不过是随口胡诌罢了! 不过,天确实快亮了,那人也不便久留,他见白颜卿并无其他不适,便与她道别离去。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丢了一记重磅。 “你们别费心寻那赖家二姑娘的,她没事。” 那人说完,不等白颜卿开口问,他便一溜烟跑了。 他怎么知道赖飞燕失踪?他又怎么知道赖飞燕没事? 白颜卿盯着门口望了许久,猛然回神! 莫非,赖飞燕是他劫走的?那他,劫走赖飞燕,又有何目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好像,都在围绕着白家,围绕着白颜卿。不管是赖飞燕,还是任氏,这两个人,都是白颜卿此次回白府,最想要解决的麻烦! 难怪他先前说那句“你想做什么,你尽管做就是,我会替你兜着,你也不必过于忧心。” 由此可见,这个人,他是真的在替白颜卿处理这两个大,麻烦! 思及此,白颜卿反而是将心放到肚子里了,至少目前看来,她不必担心这个人,会侵害到她自己。 还有就是,经过今晚,白颜卿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蒙面人,一定与三皇子云骥,有某种特殊的关系!不然他刚才,不会那么紧张!尽管他极力掩饰住了,但一向洞若观火,观察细微的白颜卿,又怎会错过他那片刻的迟疑! 呵,他还当真以为,白颜卿是那懵懂无知的小儿吗?他难道不知道,有一种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场吗? 白颜卿摩挲着手中的药瓶,若有所思。 …… 翌日。 因着夜里没睡好,又在院中坐了大半宿,吹了凉风,果不其然,第二日,白颜卿又有些低烧了。 白颜卿先前病了,本就身子没有大好,前段日子又日日耗在任氏那里,虽不说劳力,但劳心却是有的。加上昨夜受了些风,这不,又病了,这可急坏了采星! “无甚大事!莫慌!” 白颜卿看着采星那急赤白脸的样子,笑着打趣她。不过是有些低热,安睡两日,饮食清淡些便好了,她也没那么脆弱的。 不过,白颜卿却觉得,自己病的,倒也真是时候。 于是乎,没多久,整个白府就传遍了,大小姐因为替老夫人侍疾,累的病倒了! 这一传十十传百,直接就坐实了,白颜卿是个孝悌忠信的好孙女! 尽然白颜卿是为了任氏病的,那自然的,任氏是要过来瞧一瞧她的。于是,没过多久,任氏便同白芙蓉母女,来探病了! 任氏依旧是那副长辈的姿态,端着架子,一进来便各种嫌弃,不是茶太烫,就是屋内太热,没坐多久,便悻悻而回。说是来探病,实则不过是走个过场。好让白景轩知道,她这个祖母,还是惦记着白颜卿这个孙女的。 白芙蓉拗不过任氏,便同她一道儿回了,倒是赖碧芝有耐性,留下了,说是陪白颜卿说说话儿。只是,白颜卿倒是不寂寞的,她有采星,有赵嬷嬷、李嬷嬷,再不济,院内还有个莲儿,可以说说话儿的。况且,白颜卿人前一向不爱多言,因此赖碧芝此举,对她来说,倒也算是……甜蜜的负担了! “你遣出去寻赖飞燕的人,都让他们回来吧!” 见四下无人,白颜卿低声朝赖碧芝说道。 “为何?莫非……表妹有飞燕的消息了?!” 赖碧芝望着白颜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的惊喜瞬间涌上心头! “嗯,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但我收到消息,她如今安好,你们莫要再忧心她了。” 那蒙面人,也没说个明白,只告诉白颜卿,赖飞燕没事,这让白颜卿也不知如何向赖碧芝母女解释啊!白颜卿能做的,也只是浅浅告诉她们一下,赖飞燕目前平安!至于赖飞燕到底身处何处,还得日后等那人想说之时,她们自然会知道的。 反正关于赖飞燕是死是活,白颜卿是懒得理的,若不是为了白芙蓉母女二人,她是懒得同赖碧芝说这个事的。 毕竟,白颜卿实在是遭不住白芙蓉三天两头的哭诉,这大热天的,哭的人实在是心烦呐! 如今,能让白芙蓉母女知道赖飞燕平安,也算是安了白芙蓉母女的心。只不过,白芙蓉母女是安心了,有些人,却不省心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赖家来京闹事 赖碧芝回去之后,自然是将有赖飞燕的消息一事,说予白芙蓉听了,接下来的几日,白颜卿的耳根子边,总算是清净了! 白芙蓉母女这边算是安抚住了,白颜卿转身又去找了她父亲,也将赖飞燕的消息告知他,并让他尽快将那些遣出去寻赖飞燕的人,都撤回来! 白景轩虽有些疑惑他这个女儿,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赖飞燕的消息,但见白颜卿不愿意细说,他也不好问太多,只听她的,将自己的人都撤回来了! 任氏那边,当然也收到了风声,她对赖飞燕的态度,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一个已无任何利用价值,一个已经无法给她带来好处的“赖家女”,对于任氏来说,可有可无,是死是活,她可不会放在心上。 寻找赖飞燕的事儿,白府这边,算是偃旗息鼓了。不过,赖家那边,可没歇着! …… “小姐,小姐,小姐,不好了!” 采星一路小跑着,奔进白颜卿屋内,把正要躺下眯一会的白颜卿,吓了一个激灵!这丫头,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白颜卿心中暗叹,但也只得无奈地起身! 好不容易白颜卿借着生病的由头,在自个儿院里歇两天,这不,采星一开口,她就知道,她又没安生日子过了,指不定又是谁出幺蛾子了! “小姐,赖家来人了!” 采星一进屋,就拉着白颜卿,叫了起来!她脸上还挂着密密的汗珠,都来不及擦去! 赖家?荆州赖家? 白颜卿皱着眉头,一边掏出帕子替采星擦了擦满脸的汗,一边暗自思忖:这下,还真是来了个麻烦!赖家是什么人家,旁人不清楚,白颜卿可清楚的很!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会惹下不小的麻烦! 那蒙面人,只告诉白颜卿,赖飞燕目前无恙,但又没告诉白颜卿,赖飞燕如今身在何处!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呢?老爷可在府中?” 这种时候,若她父亲在府中,尚且能震一震他们,若白景轩不在,只怕凭她和任氏镇不住赖家那些泼皮无赖! “老爷早晨出府,到现在还未回呢!” 采星着急的开口回道,也正因为如此,采星才更焦灼! “我去吧!” 白颜卿无奈开口,如此时白家无人出面,只怕那赖家的人,要在白府门前闹起来。若真是那般,不是白白惹人笑话? 哎,就是这好好儿的午睡,没了…… 白颜卿稍稍收拾一番,便同采星朝白府前厅走去。 夏日炎炎,彼时路两边的小草儿、小花儿,都晒的蔫儿了,偏就这般炎热的天气,白颜卿还得去应付那帮泼皮,哎,真真儿是令人烦躁的很! …… 令白颜卿惊讶的是,赖家并未派什么家仆过来,而是,赖国富,亲自来了! 这倒是让白颜卿最吃惊的,她原以为,赖家对这两个女儿并不上心,故而才让白芙蓉带着两个女儿在白府住了这么些年!既然不上心,那赖飞燕的是死是活,于赖家来说,自然也没那么重要,没曾想,赖国富倒亲自来京要人,这么看来,赖家还是挺重视这两个女儿的嘛! “今日无论如何,你们白家,都要给我一个交代!究竟把我女儿藏哪里去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女儿怎可凭白就消失了?” 明明赖飞燕是半路被人劫走,如今赖国富不敢三七二十一,直接颠倒黑白,说是白家将赖飞燕藏起来,这一手耍无赖的功夫,确实让白家有些被动。 “你确定,赖飞燕是在白家失踪的吗?可是据我所知,她是在回荆州的路上,被人劫走,况且我们白府出于道义,还遣了车夫护送她。无凭无据,你若空口白话污蔑我白家,那我们只好为证清白,去官府报个案,让官府来断一断了!” 白颜卿才不怕赖国富耍无赖呢,她有人证,岂能让赖国富诓进去? “那……那马车车夫是你们白家的,你想他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见白颜卿动真格的了,赖国富急了,口不择言道。 “赖家若真是这般不通情理的,那我们白家,便不再与你好言相劝,直接报官吧!” 白颜卿说罢,也不待赖国富反驳,径直遣了家仆,去报官去了! 或许是没想到,白颜卿并不给自己辩驳的机会,直接要求报官,赖国富也有些慌了,他本来就是想来讹白家的,至于那个所谓的女儿,他压根不担心!毕竟,这些年,白芙蓉不在赖家,他早就纳了小妾,也生了个儿子,他才懒得理白芙蓉生的这两个女儿呢! “送客!” 白颜卿压根儿不给赖国富反应的机会,直接让人将他打了出去。 赖国富原本是想来讹一笔,谁料一分钱没讹到,反倒是被人家赶出来了,他哪里能甘心?要说这撒泼耍无赖,赖国富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于是,赖国富直接两腿一蹬,躺在白府门前,嚎起来了! 外人哪里能知道内情?被赖国富这么一闹,没多久,白府门前便聚集了一帮看客! 白颜卿也不恼,她将白府大门大敞,搬了凳子,备了糕点、茶水,就这么坐着,一边和采星闲话家常,一边看赖国富闹! 那赖国富,也像是铆足了劲儿,蹬腿,甩手,哭嚎,一茬接一茬儿的,看的白颜卿好不快乐! 眼瞅着天色渐暗,白颜卿也喝了一肚子茶水,她这才起身,弹了弹衣裳上的糕点屑,而后拉着采星,头也不回的出府了!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白家的下人,让他们有空都去府门前坐着,看看戏,消遣消遣! 赖国富原以为自己这么闹腾,能让白颜卿怵他几分,谁知道,白颜卿不仅不怕,还煞有其事的让这么多人,硬生生地观了他一下午的戏!最后他自己都累的躺在地上,不想动! 这边白府门前发生的事儿,自然是没瞒过白芙蓉母女的,她多次要过来解围,都被白颜卿派过去的人拦住了。 眼下这事儿,白芙蓉不适合再多参与进来,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白芙蓉的性子偏软,白颜卿是知道的,说不定赖国富在她跟前一嚎,白芙蓉就心软了!这可比赖国富耍赖皮更麻烦。 “小姐……我们就这么离府,没事儿吧?我担心……” 眼见白颜卿拉着自己,越走越远,采星有些担心了。采星自然是担心赖国富继续闹,白府那帮下人搞不定他!若事情再闹大了,届时对白家也是有损的。 “怕什么?有我呢!” 白颜卿一句话,瞬间安抚住了采星。 因为采星知道,她家小姐,只要开了口,就一定没有办不成的事!既然白颜卿说有她在,那这事儿,肯定不难办。况且嚎了半日,赖国富也累了,应该暂时掀不出什么浪来了! “小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采星见白颜卿拦下一辆马车,拉着自己快速上了马车,又让那赶车的人,将马车赶的快些,这才忍不住好奇的问她。 “城东,锦玉斋。” 白颜卿说完,便闭着眼睛小憩。被赖国富闹腾了大半日,她着实有些累了。这会子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一会儿,她可不想再听采星唠叨。 采星也是识趣儿的,她见白颜卿似是不大精神,很自觉地闭上了嘴。采星向来清楚,她家小姐不想说话的时候,任谁也撬不开她的嘴的。 因白颜卿特意叮嘱过,那马车跑的也快,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城东。 白颜卿极其警惕,马车刚到城东,她便拉着采星下了马车,而后拉着采星,左拐右拐,绕了不少路,方才到了锦玉斋。 一间普普通通的玉器铺子,瞧着不像那些金石玉器的铺子那般奢华张扬,反倒是门庭冷落,客人都不大多。 白颜卿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方才提脚进去。 白颜卿主仆二人一进门,便有热情的掌柜迎了上来,白颜卿也没扭捏,径直掏出了那块玉牌。那掌柜见那玉牌,先是一愣,而后上上下下打量了白颜卿许久,方才让她进里屋候着。 上好的茶,精致的糕点,一应俱全,倒像是将白颜卿当主子一般供着的。可即便再好的茶,白颜卿此刻也喝不了了,到底是喝了一下午的茶,现在实在是喝不下了!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掌柜便领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人来。那少年,瞧着面生,且身形上,也不似之前的蒙面人。就在白颜卿疑惑之际,那少年率先开口了。 “赖家二姑娘,明日便会回到白府。” 白颜卿一愣,这少年,知道她为何而来? “主子今日……有事抽不开身。” 好像是担心白颜卿不相信他似的,那少年见白颜卿没开口搭话,遂又多解释了一句。 主子? 白颜卿又是一愣,他口中的主子,应该就是这玉牌的主人,那位时常半夜光顾白府的蒙面人吧?这人的属下,倒不像他那般,瞧着是个腼腆的,连和白颜卿说话,都不敢抬眼。 只是,他说,赖飞燕明日便会回到白府,究竟是真是假,白颜卿并不怀疑。毕竟照目前看来,赖飞燕是那蒙面人劫走的,那想来,将赖飞燕送回来,也是他的意思,只不过,他究竟对赖飞燕有何企图,这就不得而知了。 让白颜卿更觉头痛的是,她好不容易将赖飞燕支走,如今她又要回来了,这不是纯粹给她、给白芙蓉母女、甚至给整个白家,又重新将麻烦给召了回来吗? 哎,算来算去,白颜卿先前,还是白白筹谋了那一番!可恨!可气!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去锦玉斋 从锦玉斋出来,天色已然是全暗了,白颜卿正愁该如何回府之时,那少年又跟着她出来了。 只见他吹了一声口哨,远处便跑来一辆马车。 马车堪堪儿在白颜卿眼前停稳后,那少年才撩开车帘子,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见状,白颜卿也不矫情,径直翻身跃上了马车,那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的很,一点儿也不似那帮矫里娇气的大家闺秀一般扭捏。随后采星也跟着,一跃上了马车。 等二人坐稳后,那少年才一跃坐到马车前头,亲自驾车,护送白颜卿主仆二人回白府。 车厢内,厚实的坐垫上面,铺了一层冰丝,即使是这么炎热的天气坐上去,也不觉闷热。那少年,马车驾的极稳,白颜卿主仆二人,丝毫未感觉颠簸,就在白颜卿昏昏欲睡之际,只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正欲让采星去询问,却见一人撩开车帘子,钻入马车内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蒙面人,他依旧以黑色面巾遮住了半张脸。一身的暑气,瞧着像是在外奔波了许久的。 白颜卿皱眉,下意识往车厢内侧靠了靠。 不是说他今日有事抽不开身,怎么又有空了? “你就这么怕我?” 那人开口,言语间有几分笑意。 白颜卿楞了楞,心道:我这哪里是怕你,我这是避嫌! “你这是帮我把麻烦又召回来了,我还真是感激你!” 白颜卿并未接他的话茬,反倒是没好气地埋怨道。 白颜卿是真的不想把赖飞燕那祸害,再引回白府的。但又碍于赖家来京闹事,这是没办法,她才来锦玉斋寻这人的! 白颜卿费了这么大劲儿,才把赖飞燕弄走,这人二话不说,半路将赖飞燕劫走,给白家惹下这麻烦!若不是他半路劫走赖飞燕,赖家也不会上京来白家闹事,赖家不来闹事儿,白颜卿也就不必来锦玉斋求他,若说白颜卿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眼见眼前的小女子,满脸的不痛快,那张精致的小脸,挂满了厌烦,那蒙面人心中直想笑! “放心吧,她这次回白府,定不敢生事儿的!” 那人好似有十足的把握一般,言语间也满是自信,仿佛他能将赖飞燕拿捏住似的。 白颜卿直觉,此次赖飞燕回白府,怕是没那么好打发走的。若她不走,那她未来,究竟要做什么?是留在白府,还是同白芙蓉一起生活?还是随赖国富回荆州?这些,到底这蒙面人,能否掌控呢?又或者,他是否都替赖飞燕安排好了呢? “我不想看到她!” 白颜卿直言道。 言辞间,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好像无形之中,她已经有些依赖这人了。 “她不会住在白府,她自有她的去处。” 像是意识到白颜卿的言语,有几分任性的意味在,那人忙开口解释。 得知赖飞燕不会住回白府,白颜卿倒是很高兴的。瞬间欢喜的表情,溢于言表。 只要赖飞燕不在白颜卿跟前儿倒她胃口,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赖飞燕活着的事实。 那蒙面人暗叹:这小丫头,倒是丝毫不知在外人面前,隐藏些情绪,就这样的脾性,入了宫,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哎…… 或许是为了留时间给白颜卿和自己家主子谈话,马车的速度明显缓慢了不少。 只可惜,撇开赖飞燕一事,白颜卿无话再与那人说。 赖飞燕不住在白府,那会住在哪里呢? 白颜卿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个问题,按照他的意思,赖飞燕肯定也不会住在白芙蓉那里的。 究竟,赖飞燕会去往何处呢? 马车在距离白府的不远处停下,确认四下无人后,那少年才将马车车帘子撩开,让白颜卿主仆下了马车。 白颜卿下了马车,匆匆与他们道过谢之后,也不等他们回应,便拉着采星,一溜烟往白府跑去。到底是天色已晚,再晚些回府,只怕她该遭白景轩训斥了。 等白颜卿她们主仆二人回到府中后,已经见不到躺在白府门前耍赖的赖国富了,听下人禀报,说是白景轩回府后,也不知与赖国富说了什么,总之是暂时将赖国富给打发走了。 得知白颜卿回府,白景轩那边也遣人过来唤她,白颜卿直接一脚去了白景轩书房。 书房内,白景轩显然已等候多时了。 “这么晚了,去了何处?以后若有事出府,还应找个壮实的家丁跟着,这样为父也放心些!” 白颜卿原以为白景轩会训斥她,谁料,字字句句,竟都是关心,这倒是让白颜卿有些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白颜卿从小到大,并没体会过被父亲疼爱的感受。 “赖飞燕明日会回白府的,父亲放心,咱们不会给赖家留下污蔑的把柄的。” 纠结了一下,白颜卿还是决定忽视白景轩的这份关心,直接将赖飞燕的事儿倒了出来。 “所以,你这么晚出府,是找她去了?” 白景轩了然,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不会是那不识礼教之人。其借暮色匆匆出府,一定是有急事的! “是!” 白颜卿稍稍犹豫了下,而后点点头,应声道。 白颜卿是去找寻赖飞燕的下落不错,只不过找的是蒙面人罢了,她当然不会告诉白景轩,她去见的,是一个男人! “赖家那边,你也不用过于忧心,就算来十个赖国富,咱们白家,也不会怵了他们!为父之所以寻飞燕,也不过是不想让你祖母和姑母忧心罢了!” 白景轩确实是不惧赖家的,小门小户,又无功名在身的赖国富,除了会撒泼打滚,还能有旁的什么本事?若不是看到白芙蓉的面子上,白景轩哪里能容得下赖国富,让其在白府门前撒泼那么许久? 白景轩做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白芙蓉担心罢了,终归白芙蓉是他的亲妹妹,他哪里就真的舍得让白芙蓉整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的了?其忧心自己女儿,也是一份慈母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为父这便让人通知那赖国富去。你早些回去歇着,这身子还未好利索,又折腾了一整日,瞧你满脸疲惫。” 白景轩有些心疼道。 白颜卿从未在白景轩面前露过疲态,一向要强的白颜卿,也从不会以自己身体不好这样的借口,来道德绑架她的父亲心疼她,关心她。这些,白景轩不懂,采星却是懂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采星如此心疼白颜卿的原因。她家小姐,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从不肯开口求人,这性子,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念初小筑内,赵嬷嬷她们显然也是等了许久,眼尖的莲儿最先瞧见白颜卿她们回来了,赶忙回院里告诉赵嬷嬷了。 赵嬷嬷和李嬷嬷,赶忙手忙脚乱地将热好的饭菜重新装盘端上桌。等白颜卿回到院里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饭菜,刚好全部摆上桌。 其实喝了半天的茶水,吃了半天的糕点,白颜卿早就不饿了,加之之前又在锦玉斋用了些糕点,白颜卿着实是饱着的,但架不住赵嬷嬷和李嬷嬷殷切的目光,白颜卿竟鬼使神差的又坐到饭桌前! “这些菜,都是老爷吩咐人送过来的!老爷知道小姐出府办事儿去了,担心小姐回府吃不着晚饭……” 赵嬷嬷一边替白颜卿布菜,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白颜卿听完,眼眶竟倏地热了! 好像,她和她父亲的关系,正在快速的修复。 从前这些细小的事儿,白景轩是从未注意到的,往常他哪里还会留意白颜卿是否用过饭,是否会饿着。现在,连这些事儿,他都能惦记到了,想来,他也是很努力的想与白颜卿恢复和睦的父女关系的。 思及此,白颜卿心中暖暖的,或许,这就是……父爱? 翌日。 得知赖飞燕要回来,不仅白芙蓉母女,就连白府上下,都早早儿的忙起来了。白府上下都以为,这是一场接风宴,而白芙蓉母女,则是想庆贺赖飞燕平安归来。白景轩也是一大早,便派了人,将赖国富接到白府。 众人齐聚大厅候着,皆翘首以盼,只等赖飞燕归来。 “小姐,都快巳时了……” 采星望着越渐灼热的日头,心中有些慌,都等了一上午了,怎么还不见赖飞燕现身?那蒙面人,不会是骗她们的吧? 白颜卿倒不似采星那边焦灼,她淡定从容地坐着,浅尝了几口手边的糕点,暗暗朝采星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慌乱了。 不知为何,白颜卿打心底是相信那蒙面人是言辞的,她相信他说赖飞燕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与采星一样焦急的,还有白芙蓉母女和赖国富。眼瞧着那赖国富,越发的坐不住了,他便开始想要使着法子折腾白家人。 一会子说茶太烫了,一会子又说茶凉了,一会子说糕点太甜腻了,一会子又说糕点太细碎了……总是耐不住的!瞧他那坐立不安的模样,白颜卿心中直想笑。赖国富这般焦躁,等的不是赖飞燕,他是怕赖飞燕真的回来了,他讹白家的这小算盘,落空了才对吧?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随着大厅外传来一阵家丁的惊呼声,众人提着的心,瞬间到了嗓子眼! 白芙蓉母女率先跑了出去,赖国富紧跟其后。白颜卿倒是老神在在,丝毫不慌乱,她本就对赖飞燕不喜,倒也没必要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献殷勤。白颜卿之所以耐着性子,陪大家守在这候着,也不过是礼貌,是客套罢了!今儿若是来的旁人,她也一样会以白家大小姐的身份,陪同在白景轩身侧,一同待客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物是人非 众人蜂拥而出,待见到赖飞燕的那一刻,白颜卿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这人……是赖飞燕吗? 一袭浅粉色如蝉翼一般轻薄的罗纱裙,将她瘦削的身材勾勒出几分妖娆的韵味。低垂的发髻,松松散散,有着几分慵懒的意味,上头簪上了一支金簪子,瞧着艳而稍俗。大红的唇色,未抿似抿,双颊施朱敷粉,桃红色的双腮,衬托的一双晶亮的三角眼,似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最让白颜卿惊觉的地方,便是她的额头。原先额头上的那块伤疤,用朱砂勾勒出一副桃花状的花钿,不仔细瞧,根本瞧不出额前那里,原先是有块疤痕的! 赖飞燕这是……脱胎换骨了? “小姐……这怎么像……” 采星悄悄扯了扯白颜卿的衣袖,在其耳畔,欲言又止道。 是了,不仅采星有这种感觉,白颜卿也有!眼前的赖飞燕的装扮,轻浮又透出几分撩人的风韵,像极了那秦楼楚馆的妓子! 一向傲慢不可一世的赖飞燕,何以变成这副模样?她怎么肯? 不止白颜卿主仆二人被赖飞燕惊讶住了,白芙蓉母女以及赖国富等人,也是惊呆了! 就在众人呆愣之际,赖飞燕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倨傲神情。她蔑视地瞥了眼众人,而后缓缓转身,朝白芙蓉走去。且赖飞燕举手投足间,也是一副婀娜多姿、娇弱拂柳状,这跟从前那个,一见到白颜卿,就直跳脚的赖飞燕,简直判若两人! “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赖飞燕走至白芙蓉身前,双手相握,放于胸前,而后屈膝低头,朝白芙蓉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不等白芙蓉反应过来,赖飞燕又转身,朝赖国富,同样行了礼。 只不过,赖飞燕自始至终,都未看白家人一眼,包括她的外祖母任氏,包括她的舅舅白景轩,甚至她曾经最讨厌的白颜卿,她都未去瞧一眼。 赖飞燕这番作态,于白颜卿来说,自然是无所谓的。毕竟,一来,她本就不喜欢赖飞燕,二来,她也不希望白家人,同赖飞燕走的过于亲近。赖飞燕此举,反倒是让白颜卿心中暗喜。 “飞……燕……” 偏任氏是那不知趣儿的,她见赖飞燕如此装束,一身穿金戴银的,料定赖飞燕定的过的不错,也想要沾一沾光,遂巴巴儿的自己走上前去。 岂料,赖飞燕竟不似从前那般,粘着任氏撒娇了,而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她直直连退数步,和任氏始终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 “白老夫人莫要再走近了!飞燕受不起白家的厚爱!” 一句“白老夫人”,硬生生断了任氏想要攀附的心。 赖飞燕的话,寒的不止任氏的心,还有白景轩以及白芙蓉母女的心。 到底是为何,赖飞燕竟变成如此模样? 旁人不知,白颜卿亦不知。此时连白颜卿,都开始有些好奇了,这些日子,赖飞燕到底经历了什么?! 匆匆与众人会过面之后,赖飞燕便走了。走的干脆利索,丝毫未曾犹豫,甚至离开的时候,连头都未曾回过。只同白芙蓉留下一句“日后有机会,还会回来探望母亲的。” …… “嘁,白忙活一场……” 见赖飞燕走远了,出了白府的大门了,采星终于忍不住叨叨了一句。 采星说的还真是没错,白府上下忙活了一上午,还不都是想给赖飞燕来场接风宴?莫说白府的下人们忙活了,就连白芙蓉,都亲自下厨,做了好些菜呢!现在看来,赖飞燕是没这个口福咯! 谁会料到,赖飞燕来去匆匆呢?! 与白芙蓉母女的伤春悲秋不同,白颜卿则在心中欢快的很,果然,赖飞燕不会住在白府耶!不用日日见到那个讨厌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更痛快的呢? 再说那赖国富,再见到赖飞燕之后,也沉默地缩起了脑袋!他在白府捞不着一丁点儿好处,只得把气往白芙蓉身上撒。 见众人散的差不多了,白颜卿刚要抬脚往回走,便听到“啪”的一声! “你做什么?” 是赖碧芝的叫声。白颜卿见状赶忙回头看,却瞥见赖国富举着巴掌,以及一旁被赖碧芝护着脑袋的白芙蓉! “本以为娶了白府的姑娘,能有点儿好处呢!谁知道,连个儿子都生不出!生了俩赔钱货就算了,如今还有脸把嫁妆都收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赖国富说着便又举起手,便又要往白芙蓉身上甩去。 “采星!” 白颜卿见状,赶忙喊采星。采星也是练过几下拳脚的,只见她飞快跑上前去,飞起一脚,直接把赖国富给踢倒在地。 “来人!把这泼皮送去京兆尹!就说他在白家闹事,动手将相爷的妹妹打了!” 白颜卿此时也怒了,这赖国富太不知好歹了,先前他在白家闹事,白颜卿也只是虚吓他一下,说是报官,其实并未去报官!如今,他竟当着白家上下的面,在白家打了白家人!那白颜卿岂能容他? 白颜卿一发话,瞬间涌上两个壮实的家丁,将赖国富给制服了! “绑好!把他嘴堵上,直接送去京兆尹!” 见赖国富还要继续叫嚣,白颜卿径直让人将他绑好,堵上嘴,径直送官府去了! 彼时的白芙蓉,像是被打迷糊了,只见她捧着半边脸,半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泪痕,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一声不吭,这可把赖碧芝吓到了。她连喊了好几声“母亲”,白芙蓉都未曾有一丝反应! 白颜卿见白芙蓉这样,也有一些担心,她遂走上前去,将白芙蓉抱着安抚着。然后和赖碧芝合力,将白芙蓉扶起来,就近拐去了白颜卿的念初小筑去了。 一路上,白芙蓉连走路,都是颤颤巍巍步履蹒跚的,似是吓的不清。 白颜卿心中也是既心疼,又无奈。毕竟,谁能料到,赖国富狗急跳墙,竟敢出手打白芙蓉呢? 到了念初小筑,白颜卿先是吩咐采星找了些冰水,将帕子浸透,然后又费力扒开白芙蓉紧紧捂着的半边脸,最后用冰帕子小心的替白芙蓉敷面。 白芙蓉那红肿的面颊,隐约透着血丝,想来赖国富,是下了狠手的。 赖碧芝此时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白颜卿替她母亲敷脸,自个儿则在一旁干着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相依为命的亲生母亲,她一个做女儿的,又能怎么办? “有我在,有白家在,你就放心吧!那无赖怎么也得吃几天牢饭的!” 白颜卿见赖碧芝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得开口,软言细语的宽慰道。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赖碧芝瞬间被安抚住了。 对啊,有白家在,有白颜卿这个表妹在,她们母女,是有遮风挡雨的港湾的。 白芙蓉被赖国富打了一事,很快就传遍了白府。当白景轩和任氏,匆匆赶到念初小筑的时候,白芙蓉已经被白颜卿安置妥,躺到榻上睡过去了。 望着白芙蓉眼角还残留的泪滴,和那红肿的脸颊,白景轩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妹妹,自幼就没遭过罪,莫说他了,连白家故去的老太爷,都未舍得动这个女儿一根手指头! 白家故去的老太爷生前,一贯是以严厉苛责的家规,教育家中后辈。可即便如此,他都未曾狠下心责罚过白芙蓉!就是这个被众星捧月长大的白芙蓉,如今却被那赖国富打成这样,叫白景轩怎能不气愤! 任氏望着眼前这个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现在被赖国富那赖皮打成这样,心都揪紧了。一边掏出帕子擦着眼角,一边坐在白芙蓉身侧叨叨着。 没过多久,白芙蓉醒了,眼神之中,已没有了先前的迷茫,反倒是瞧着一片澄净。只是,她依旧不肯开口说话,见到任氏和白景轩上前关切的询问,她也只是瑟缩的往后退。 白颜卿见她如此,赶忙上前搂住她肩膀,拍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那般,安抚着。见白芙蓉像小猫儿一样,依偎着白颜卿,众人都看呆了! 怎么白芙蓉,竟如此听白颜卿的话了? “父亲,祖母,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歇着吧!姑母今儿受了惊,想来,也是不大想见太多人在的,就让她今日先待在念初小筑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放心!” 白颜卿一边抚慰着白芙蓉,一边又柔声地将白景轩和任氏先劝走。眼下这个情形,只怕他们在,白芙蓉更加难受。 将任氏和白景轩打发走后,白颜卿便坐在白芙蓉身边,静静陪着她。因为铺子里事情多,没多久,赖碧芝也被人喊走了。 白颜卿一贯是话不多的,也不知怎么安慰白芙蓉,就陪着她,时不时让采星做些好吃的,端给她。白芙蓉倒也不推拒,有食物就吃,有茶水就喝,除此之外,就是死活不肯开口。最后白颜卿也无奈了,这样下去,白芙蓉非得憋出病来,她正和采星商量着,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瞧瞧,看看白芙蓉是不是得了失语症。 “不必了,我没事。” 谁料,白芙蓉突然开口。 “姑母,你没事儿了?” 白颜卿惊喜上前,上上上下下打量着白芙蓉,见她无碍,眼色也不似之前的游离状,这才放心了。 白芙蓉点点头,而后起身走至白颜卿跟前儿,拉着她的手,反复摩挲着。 白颜卿楞了,有些不自在,白芙蓉这是做什么? 像是下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白芙蓉目光坚定地望了眼白颜卿,而后转身,大步地离开了。这一番操作,惊的白颜卿是一愣一愣的。 白颜卿虽然不知道白芙蓉想要做什么,但是看得出来,白芙蓉好像有些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白颜卿也说不出来。 不多时,府中便传来消息,说是白芙蓉去见了白景轩,白景轩又命人去了京兆尹。至于后来如何……只听说,赖国富因故意伤人,被判了入狱。后又听说,他在狱中,同几个狱友有口角之争,被几个狱友打的半死,只怕是出狱后,也是半残的身躯了! 不过短短几日,便已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中元节风波 农历七月,民间又称鬼月。 传说,每年的农历七月初一,便会打开鬼门关,放出恶鬼,一直到农历七月三十那日才会关上鬼门。 因此,为了让阴阳二界的人、鬼都各行其是,互不相伤,民间素有在农历七月设醮普渡的习俗。即是在农历七月鬼月的第一天、第二天、第十五天和最后一天都要进行焚纸拜祭。 而民间关于鬼月的禁忌,也有很多,例如:女人、孩童及老人等阳气不足之人,夜晚不得外出、不可穿绣着自己名字的衣裳、不宜随意拍他人肩膀、夜晚走路不可回头等等…… 先前这些日子,因为赖国富和赖飞燕父女二人的事,搞得整个白府上下,焦头烂额,因此在七月初一和七月初二的“普渡”礼方面,稍有不足。 眼下瞧着也快到农历七月十五的中元节了,白府上下齐心势要将中元节的“普渡”礼,办的体体面面的。一方面,是希望助那些因横死,无法入轮回,游离在外的孤魂野鬼,早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替那些亡魂超度,希望它们不再打扰活着的人。 就在白府上下,为了中元节的祭品而忙碌之时,宫中却意外传来了一个小道消息:皇帝纳妃嫔了! 皇帝如今已近半百,正当天命之年,按说这些年,后宫妃嫔也没在少数,不乏年轻貌美之辈,怎的突然又纳了新人? 皇帝纳一个新人入后宫,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原也不该这么大动静,可怪就怪在,皇帝新纳的嫔妃,是来自民间!且据知情人士透露,纳的还是一个舞妓!并且,据传,此女一进宫,便引得皇帝日日流连她处,万般疼宠,更是在短短几日内,将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舞妓封了正五品嫔位! 这便让人不得不想一探究竟,此女到底有何魅力,竟能将年近半百的皇帝,迷的三魂失了六魄! 与民间精简的习俗不同,宫里对于鬼月设醮普渡的习俗,是极其重视的!毕竟,那座深宫大院,冤死、枉死的鬼魂,不计其数!因此,自七月初一起,宫内便会派人到民间搜罗戏班,演戏酬神,大肆举行“普渡”礼! 而那位传说中,仅短短几日,便一跃上了嫔位的民间女子,便是由戏班引进,在戏班唱完戏后,以一舞,解众人之乏。偏就她这一舞,让皇帝瞧见了,自此才有了后来纳嫔一事! 其实,皇帝纳后宫,本就是皇家之事,于外人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可这事儿,之所以惊动了前朝后宫,问题就在于,皇帝纳的这位“嫔”是个舞妓! 纳个舞妓,这于普通商贾之家来说是寻常事,但这对于堂堂皇室来说,不可不谓不是一件大事! 自古以来,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的后宫,向来不纳无用之人。纵观整个后宫的妃嫔,背后的母族,皆非富即贵,均是于朝廷有可利用之处。如今,皇帝突然宠幸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舞妓,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后宫若翻了天,那前朝定不安稳。往小了说,不过是皇帝的一己之私,碍不着旁人! 不过,于白颜卿看来,管她什么嫔什么妃,与自己皆无关。这样的小插曲,于白家人来说,无甚可重视之处。 中元节。 中元节这日,按照习俗,是要祭祖的。一为缅怀已故的亲人,二为烧些纸箔,给孤魂野鬼。 一大早,白府上下便忙活开了,准备丰富的祭品、纸箔、香火等等…… 白颜卿在白景轩的带领下,将白家祠堂,打扫的干干净净,祖先的牌位也是他们父女亲手擦的,一点儿也未假手他人! 时至正午,白景轩父女恭恭敬敬的,将祖先的牌位都请了出来。而后将祭品摆上供桌,再在每位先祖的牌位前,均插上香,最后在祠堂前摆上火盆,地上垫上蒲团。 一切准备就绪后,在白景轩这个白家唯一的男丁的操持下,白家人,依照辈分和长幼次序,均一一跪拜、磕头,默默祷告,祈祷白家祖先保佑白家平安顺遂! 白芙蓉虽是嫁出去的女儿,但她与赖家和离后,由白景轩做主,也将她入了白家的宗,故而此次中元节的祭祖,她和赖碧芝,也被白景轩给喊过来了。 “颜卿,过来,点纸。” 众人磕完头,纷纷站至两侧。这时,白景轩突然开口,唤白颜卿过去点纸钱。这个举动于理不合,因为自古便只有男儿点火烧纸祭祖,从未听闻有女儿家可以做这些。 况且因有任氏在的缘故,她一向是不会让女子沾手这些的。在任氏看来,女子出嫁从夫,一是不能入娘家宗,二也不能沾娘家的香火和得先祖的庇佑的。 可如今,白景轩膝下只有白颜卿这一个女儿,莫说她现在还未出嫁,就算她日后嫁了人,那也还是白家子孙!白景轩没有那么多忌讳,故而在他看来,女儿和儿子一样,都能继承家族的香火和血脉。 “不行!女儿家家,怎能玷污了祖先?” 任氏果然开口阻止。 白颜卿一愣,眼神直直望向白景轩,不待他开口,白颜卿突的自己开了口。 “女儿家怎就玷污祖先了?莫说现在,就是日后,我也是替我们白家光宗耀祖的,既是光宗耀祖之女,又何来玷污一说?祖母在祖先面前,还是要慎言啊!小心啊……今儿,可是中元节!” 白颜卿说完,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任氏,又转头,看了眼白家列为列祖列宗,那眼神儿,莫名让任氏自脚底,生出几分寒意来!任氏竟被吓的,不再开口了! 白颜卿不急不慢的上前,同白景轩一起,替白家列为祖先,烧了纸钱,又叩了头,直到祭祖仪式结束,白颜卿都是全程跟着白景轩的。 祭完祖,便是一家人齐聚用饭的时候了。 就在众人纷纷落座,正要动筷之际,白府门前,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儿!不多时,便有家丁紧急通报,说是宫中的丽嫔,来了白府! 丽嫔是谁?为何来白府?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所措!这位突然造访的丽嫔,来白府,所谓何事?况且,白家,除了仙去的纪槿初与先后是旧识,也再无人与宫中嫔妃相识的啊! 就在众人疑惑不已之时,那边已经有尖着嗓子叫的宫人,大喊“丽嫔娘娘到!” 白景轩见状,领着白家众人,纷纷前去迎接。 在见到那位“丽嫔”之时,不仅白景轩惊呆了,整个白府上下,都惊呆了! 这位丽嫔娘娘并非旁人,而是,先前匆匆离去的赖飞燕! 赖飞燕……丽嫔! 白颜卿突然像是想通透了什么,她猛地抬头,朝白景轩望了一眼,父女二人皆默契的在对方眼中,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难道说,那位传说中,被皇帝宠幸了多日的宠妃,那位仅仅几日,就从普普通通的舞妓,一跃成为正六品“嫔”的民间女子,竟是赖飞燕! 如此这般,便能说通了! “大胆!见到丽嫔娘娘还不赶紧下跪!” 赖飞燕身后的宫人,捏着嗓子呵斥道。 白颜卿顿时觉得脑袋有些疼,她可不想跪赖飞燕! “谁大胆?这位公公,我父亲乃当朝正一品丞相,岂能跪一个小小正六品的嫔妃?这话儿传出去,不是要让人嘲笑皇上?” 白颜卿此话一出,顿时噎的那位太监无话可说。 “哦?那既如此,你,你们,便跪不得了?嗯?” 彼时的赖飞燕,已然褪去前几日的恭顺,浑身上下,有着几分不可一世的傲慢!她盯着白颜卿,眼中满是得意。赖飞燕大概以为,这次,她终于能赢过白颜卿了吧? “我们?我母亲,是正一品镇国将军之女。我父亲,是当朝正一品丞相。我,是皇上钦点的皇子妃人选!丽嫔娘娘,你猜,是你要跪我,还是我跪你?你觉得,你受得起我这一跪吗?” 白颜卿嗤笑道。 赖飞燕今儿回白府,不会是想来耍威风来了吧?那她,可还真,打错算盘了!她觉得,现在的白颜卿,还同小时候那般,幼小可怜,任她欺负吗? “你眼前的几人,一个是你亲外祖母,一个是你生身母亲,一个是你嫡亲的姐姐,你想让谁跪你?” 白颜卿反将赖飞燕一军,逼得赖飞燕,无话可说! 赖飞燕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她的母亲和姐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跪她!这不是折煞死她了吗? “我猜,丽嫔娘娘挑在今日回白府,怕不是仅仅为了同我们上演‘阖家团圆’的亲情戏吧?” 白颜卿可不觉得,赖飞燕挑在中元节这日来白府,能有什么好事情。 像是被白颜卿戳破了想法,赖飞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挥手,将身后众人遣散走,而后和白景轩父女,任氏以及白芙蓉母女几人,一同进了白景轩书房。 白芙蓉母女还有任氏,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赖飞燕笔直地站到了她们面前,她们才战战兢兢地的,欲要下跪叩头,却被白颜卿一把抓住制止了。 赖飞燕选在今日回来,定是有事的,白颜卿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繁文缛节上,她们若想拜,那她们私下拜去,眼下白颜卿是不想看到她们如此卑躬屈膝的。 “丽嫔娘娘,有事请直说。” 经过上次赖飞燕与白家划清关系之后,白景轩也算是看透了这个侄女,他也懒得与她周旋,径直开口,直奔主题。 “倒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只不过,是想与舅舅和母亲,还有外祖母,叙叙旧罢了!” 赖飞燕扭扭捏捏的,还试图想要没话找话,企图以叙旧的借口先打开话题。 见赖飞燕这般扭捏,白颜卿真是觉得没眼看! 狗改不了吃屎,这话儿,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赖飞燕想入白家祠堂 赖飞燕莫名其妙的进了宫,又莫名其妙的选择在中元节这日,大张旗鼓的回白府,这事儿,若说宫内那位九五之尊不知情,那白家肯定是没人会信的! 到底赖飞燕是如何进宫的?又是如何引的那位老皇帝对她专宠多日?她进宫,到底有何目的?仅仅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想到赖飞燕背后,还有个蒙面人,白颜卿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深觉此事,怕是另有目的! “丽嫔娘娘莫要如此惺惺作态,这里是白家,没有眼睛盯着你。” 白颜卿一语道破赖飞燕的小心思。 或许是在宫里待了不少时日,赖飞燕比从前越发的会同人周旋,明明一句话可以说明白的事儿,她非要同大家周旋许久,甚至还假模假样的,将亲情摆出来。殊不知,从她弃白芙蓉与赖碧芝而去的那日起,整个白家,甚至白芙蓉母女二人,都与赖飞燕之间,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如今再来叙旧情,话亲情,晚矣! “其实,没什么大事的,各位不用紧张……” 赖飞燕慢悠悠地开口,而后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见无人应她,她只得再次悻悻地开口。 “本宫想入白家族谱!” 也许是见白家众人,无人高看她一眼,赖飞燕遂端直了身子,直接开口自称本宫!在她看来,如此方才能压住白家人的不敬其之心。 “不可能,休想!” 听到赖飞燕这个要求,白景轩先是皱紧了眉头,但还未来得及发声,白颜卿率先开口回绝了! 先前,大家都还在猜测,赖飞燕此次回白家是何企图,现在她开口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白颜卿倒是不惧她了! 想入白家族谱,她赖飞燕也配? “丽嫔娘娘怕是忘了,您离开白家之前,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您是赖家人,与我白家,与我姑母和表姐,是再无瓜葛的!” 白颜卿径直将赖飞燕之前势要与白家断清关联一事,说了出来,且不给其留半分脸面。 “白颜卿,你要搞清楚!本宫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来同你们商量的!” 彼时赖飞燕也不同她们装腔作势了,直接开口,封了白家一众的口。她既这么说,那想来,她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皇上早就查明本宫的身份了,为保本宫在宫内不受旁人欺负,皇上自然是需要给本宫一个可以依傍、且实力雄厚的母族。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在赖飞燕开口说要入白家族谱的时候,白颜卿就猜到了这一层。赖飞燕之所以想入白家族谱,不过是想借白家的势,给她自己一个依靠罢了!如若不然,凭她那点狐媚子的功夫,又能魅惑主上多久呢?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呢? 赖飞燕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她以为她想入白家族谱,白家就得同意吗?她也不想想,她凭什么?凭她欺负过白颜卿吗?还是凭她对白芙蓉这位生母的狠绝?还是凭她不要脸? “若皇上真是这么想的,那还烦丽嫔娘娘去请道圣旨来!如若不然,我们白家,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得的!我们白家的族谱,也不是任什么外人,都能入得的!” 白颜卿倒还算脑袋拎得清的,听赖飞燕这么一说,她并未自乱阵脚。她暗自思忖,赖飞燕既然一个人回了白府,想来,一定也是她软磨硬泡求来的恩赐。且她一介普通的六品嫔位,如何能让皇帝冒着得罪白家的风险,替她求一个族谱名册之位?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赖飞燕一定撒谎了! “你……白颜卿,我劝你最好不要同我对着干,否则……哼!” 赖飞燕见白颜卿软硬不吃,瞬间失去了耐性。 “赖飞燕,我劝你认清自己的位置!还有……送你入宫的人,究竟是利用你,还是真的……想送你一世荣华富贵,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事已至此,白颜卿是半分也不想让赖飞燕得意的。她靠近赖飞燕身侧,而后在她耳畔低语道。 关于蒙面人一事,白颜卿到底还是不想让旁人听了去。 原本这些口舌之争,毫无意义,但见赖飞燕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试图处处打压白家,白颜卿是断断容不得她放肆的! 众人只瞧见白颜卿动了动嘴,再瞧,便是赖飞燕那张煞白的脸! 到底,白颜卿同赖飞燕说了什么?竟让方才还嚣张无比的赖飞燕,此刻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 白颜卿是贴着赖飞燕耳旁所说,旁人自然是听不到的,但……离白颜卿最近的白景轩,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知是不是白颜卿的那句话起了作用,赖飞燕竟真的不再开口,随后不多久,便匆匆的带人,离开了白府!临走之前,还不忘耍了把威风,扬言若日后白府有困难,可去宫内求她! 赖飞燕自始至终,都未曾屈膝同她的母亲以及外祖母,行过礼!这两位,昔日最疼她的人,如今却是被她弃之如敝履、避之不及的人!可悲、可叹! 好在白芙蓉还算心胸开阔,毕竟经上次赖国富一事,她早已看开,对赖飞燕和赖国富父女的事儿,她不再上心,权当没了这个女儿!倒是任氏,多番看不开,听说赖飞燕走后没多久,任氏就气的卧榻不起了!直说养了个白眼狼之类的晦气话!引得白府上下,唏嘘不已! 这大概就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吧! “颜卿,你知道飞燕是如何进宫的。” 白景轩逮了个四下无人的空隙,直接走到白颜卿身侧,出言道。他这句话,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就是他料定了,白颜卿一定知道赖飞燕进宫的内情。 先前赖飞燕在白府的时候,并未展现出任何的跳舞天赋,甚至可以说,从未在白府见赖飞燕跳过舞。且赖飞燕自幼在白府长大,学的一贯是琴棋书画这些大家闺秀必学的才艺,并未替她请过习舞蹈的师傅授业,那她又是在何处学的舞技?再说,赖飞燕一介平民女子,若背后无高人相助,她如何能那么巧的,认识了戏班的班主?又如何能那么巧的,让戏班班主举荐了她上台一舞?更巧的是,恰巧皇帝就经过了,又刚好被其看到了。 这种种迹象,皆表明了,赖飞燕背后,一定有高人!此人不仅能在短时间内,将赖飞燕培养成一个舞技超群的舞妓,又能将她顺利送入皇宫,由此可见,此人一定与皇宫有莫大的关联! 只不过,这样的“高人”,一般不显山不露水,那他的女儿白颜卿,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 “女儿不知她是如何进宫的,亦不知他们用了何手段。女儿只是偶然间得知,赖飞燕背后有高人相助。至于那位高人是谁,女儿也不得而知!” 白颜卿如实相告,并未有一丝隐瞒。她确实不知道那位蒙面人,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将赖飞燕送进宫的。她只知道那蒙面人劫走赖飞燕,一定是有目的的,现在看来,估计就是将她送入宫了。至于把赖飞燕送进宫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她是真的一无所知的。 见白颜卿目光澄净,回答的无一丝犹豫,白景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不是担心白颜卿会使计,他是担心,他的女儿万一遇到坏人而不自知,再将她自己给害了。 “赖国富来白府闹的那一次,晚上你可是出去寻的那位高人?” 白景轩猛然想起来,之前赖国富来白府要人,那晚,白颜卿出府办事,直到很晚才回府一事。 且当晚,白颜卿回府后就告诉他,赖飞燕没事,且其第二日会回白府一趟!也是因为她那次出府,他才得知赖飞燕平安无事。当时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恰逢公事繁多,他也未曾多想一层。如今看来,那个时候,他的女儿,已然知道赖飞燕背后是有人的! 那么问题来了,白颜卿又是怎么认识那位高人的呢? 见白景轩投来疑惑的眼神,白颜卿当下觉得不妙,是她草率了,她不该透露太多给她的父亲!她有自己的事要做,她暂时还不想白景轩对蒙面人起疑! “女儿也只是机缘巧合,先前在庄子上遇到些意外,被人救过一回,便与那人相识,至于赖飞燕的事……也是后来才从那人口中得知一二。” 白颜卿自知瞒不过白景轩,却又不想白景轩过于调查蒙面人的事,遂只得编造了个谎言,先应付一下他。 白颜卿在庄子上养了好些年,这事儿,一直是白景轩自觉愧疚之事。故而,每回白颜卿提到这事儿,他都难免会感怀一下,遂自然不会对这些事深究的。 白颜卿见她的父亲,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话,遂也不多做逗留,也免得他再多问旁的,她遂赶紧以身体不适为由,拉着采星,急急忙忙地退下了。 “去查一查,小姐前些日子晚上出府,去了何处。” 白景轩并未回头,似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但瞬间,身后便有人应了一声,随后,便有一道人影飞身略过。 白景轩对于白颜卿的话,自然也非全信,但他也尊重他的女儿,毕竟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作为父亲,白景轩是不会多干涉的。但同样的,身为父亲,他依旧还是关心自己女儿的,他担心她遇人不淑,失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就如同……他的妹妹一般! 哎,忆起白芙蓉同赖国富的往事,白景轩就心中钝痛。 这么些年,在他心中,到底还是有个结的。毕竟,如果当年,他加以制止,甚至多几分心思,派人去查探一下赖家的家底儿,去查一查赖国富的为人,那后来,也就不至于,会出现现在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深夜造访 中元节这日入夜后,家家户户都要闩门闭户,不得外出的。 天色未暗之前,家家户户便会在经常出入的道路口,点烧纸币,一来,是给那些孤魂野鬼烧些买路钱,二来,则是祈求各路鬼神,保佑家人和自己,出入平安。待到日落西山之后,便不再有人外出。有传,这日天黑之后,各路鬼魂,都出来接收阳间人烧的纸钱和祭品,未免阳气不足之人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故而日落后,便极少有人敢夜行的。 偏就有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人,就爱昼伏夜出的。 入夜后,白颜卿早早儿便打发了采星她们几人,让她们去歇息去了。自己则是点着灯,看了会书。 忽然,一直亮着的烛火,突然微微闪了一下,白颜卿没法子,只得合上书,挑了挑灯芯,然后无奈地对着空气开口。 “你倒是胆儿大,今儿还敢夜探白府。” 此话一语双关,一则是今夜是中元节,特殊,夜半不宜外出。二则,今天白天,白府刚被赖飞燕折腾过,白景轩本就对赖飞燕背后之人,心生疑虑。偏这人还是个不要命的,居然了半天,你还是想让我嫁给那个登徒子!” 白颜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怎么忘了?这人,最开始在她眼前出现,就是为了让她嫁给三皇子的!说来说去,之前种种恩情,最后还不过是让她屈服! 白颜卿有些恼了,只不过她究竟恼的是他让她嫁给三皇子,还是恼的旁的,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你这……怎么还听不懂人话呢!” 那人眼见白颜卿油盐不进,永远专注点都在“让她嫁给三皇子”这句上,终于忍不住恼了! “我听不懂人话?那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个时候白颜卿倒是反应极其迅速,论吵架,论斗嘴,谁都比不上她!居然敢说她听不懂人话??这人不是找骂是什么? 敢凶她?好,很好,好样的! 不待那人开口解释,白颜卿便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他身上了!楞是噼里啪啦,骂了他一个多时辰! …… 院外,两名同样身穿夜行衣的少年,听着屋内喋喋不休的吵骂声,皆是无奈地朝对方看了看! 这种局面,他们到底要不要去帮帮他们的主子! “去?” “不去?” “你去!” “你去!” 二人相互推脱了半日,屋里头的人都骂完了,他们二人,愣是没敢上前一步! 殊不知,他们二人在挣扎到底要不要救他们主子于水火中之时,他们心里念叨着的主子,彼时正享受着呢!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坦白 次日。 白颜卿酝酿了一整夜,总算在天明之时,想明白了,她决定主动去找她的父亲坦白! 一来,白颜卿不想与自己父亲的隔阂加深。二来,她觉得那蒙面人,对白府应当是无恶意的。尽早将这些事儿告诉白家当家人,日后若她进宫了,她的父亲也好提防些。 白颜卿挑了个白景轩在府中的时候,堪堪儿带着采星,跑过去找他了! 当下人禀报白景轩,白颜卿来了的时候,白景轩还很诧异!他知道,他这个女儿一贯是深居简出,无事不会出自个儿院子的那种脾性,这会子又无大事,她怎愿意词,是白颜卿同白景轩商量好的,也免得旁人恶意揣测。 “不过一方砚台,能比得上他亲闺女重要?哥哥也是糊涂!” 白芙蓉有些心疼地掏出帕子,替白颜卿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眼中满是温柔。 如今的白芙蓉,抛开过去,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她开始帮衬着赖碧芝,一同打理名下的铺子、庄子。得空之时,便会做些美味可口的小菜,带来与白颜卿同吃,真真儿是将白颜卿当作自个儿女儿一般疼。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护犊子 翌日,白芙蓉便立马遣人,送了一方上好的石砚给了白景轩,其用意不言而喻。 白景轩望着手里头的石砚,哭笑不得。他的好妹妹,当真以为,他是为了一方石砚,才将自个女儿给罚了吗? 这边,当白颜卿得知,白芙蓉遣人送了石砚给白景轩之时,也是啼笑皆非,她的姑母,可真是越来越有趣儿了! “小姐,白夫人现在,可真疼您!” 采星笑着开口打趣道。 自从白芙蓉与赖国富和离后,白府上下便对白芙蓉有了新的称呼:“白夫人”。 一来,寓意着白芙蓉重生之后,为自己而活,以其姓氏为称!二来,白芙蓉如今与赖碧芝,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小家,在她们的小家里,白芙蓉就是当家之人,自然以“夫人”二字,来展现其身份地位了。 好像,自从赖国富一事之后,白芙蓉对白颜卿的态度,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白芙蓉对白颜卿的态度,是不喜欢不讨厌,生疏且冷淡。后来,白颜卿帮她脱离了赖家,又给了她们母女一个家,她对白颜卿是感激。如今,经历种种之后,白芙蓉对白颜卿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亲情,是血脉之亲。 这些,于白颜卿来说,确实,是值得庆幸和开心的事儿,说到底,谁会愿意,在这个世间上多一些敌人呢?谁又不想在这个世间上,多几个亲近又真心的人呢? …… 眼瞅着农历七月即将过去,堪堪儿就将迎来农历八月,这就意味着,白颜卿距离入宫的时间,越发近了! 想起这些,不仅白颜卿愁,便是连白芙蓉母女也跟着忧愁。因为,一旦白颜卿入了宫,她们此生见面的次数,怕是屈指可数了。也正是如此,最近这些日子,白芙蓉对白颜卿,是越发疼的没边儿了!她不惜歇下手里的事儿,每天一日三餐亲自做好,然后唤白颜卿过去用饭!什么好的东西,也都先紧着白颜卿,给她送过来!惹得赖碧芝常常“抱怨”,自个儿在白芙蓉眼前,没了存在感! 当然,抱怨归抱怨,赖碧芝如今对白颜卿,也是极其爱护的。因着现在赖碧芝为了打理白芙蓉名下产业,常在外面走动,时常能碰到些稀罕物件儿,但凡她瞧了好看的,顺眼的,都毫不犹豫地买回来带给白颜卿! 白芙蓉母女,现下是真的把白颜卿当自个儿的亲闺女、亲妹妹一般,疼着,宠着,这样的亲情,是在过去好多年中,白颜卿未曾体会过的! 白颜卿很欢喜,每日都过是非常充实、欢快! 当白颜卿以为,总算能清净几日的时候,那爱作妖的赖飞燕,又杀回白家来了! 而这次赖飞燕回来,势必将在白家掀起滔天巨浪! 这日,白颜卿正在白芙蓉院里,挑布料。 因着赖碧芝带回了几匹上好的锦缎,白芙蓉便第一时间让人将白颜卿给叫过来了,就等着她先挑好,自个儿才舍得下手呢! “母亲现下,可是越发的偏心了,好东西都先留着让妹妹挑,我倒是白白累了这么一趟儿!” 赖碧芝笑着打趣白芙蓉道。 “哎呀,姐姐这是吃醋呢!姑母可要小心了,指不定哪日姐姐一生气,就撂挑子不干了!这么些田庄啊铺子啊什么的,可得由您自个儿操劳了!” 白颜卿也笑了,她知道赖碧芝是玩笑话儿,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同赖碧芝一起,打趣白芙蓉。 不知不觉间,白颜卿同白芙蓉母女二人的关系,已亲近到,无甚忌讳了。再也不是,表姐、表妹这般称呼了,却更像是自家亲姐妹一般直呼“姐姐、妹妹”了。 “你们两个皮猴子,竟拿我开涮!快些挑,挑着合眼的,我明儿便让人给你俩做几件像样的衣裳去!你瞧瞧你俩,一个穿着陈年旧衣,褶皱横起,一个在外奔波穿着似男子似的,一个个的穿着,都不像好好儿的女子家那般矜贵端雅!” 白芙蓉抬手点了点赖碧芝和白颜卿,语气中满是无奈,眼中却满是温柔。 白芙蓉一辈子未经过生活的苦难,自幼也是过着大家闺秀的生活,在她眼中,女儿家,就是金贵的,就该穿着漂漂亮亮的衣裙。 “姑母又笑话咱们!姐姐终日在外奔波,穿那些个劳什子裙褂,多有不便!自然得装束简便易行的才好!况且,我这身衣裳哪里就旧啦?这还是今年入夏的时候,刚做的呢!” 白颜卿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左瞧右瞧,都没见着什么褶皱来! 说归说,闹归闹,在白芙蓉的瞪视下,白颜卿和赖碧芝,还是像模像样地挑起料子来。 其实,白颜卿对布料倒是无甚研究,从前在庄子上的时候,纪瑾修没少给她送好料子,奈何她也分辨不出好赖来,用不完的料子,好些都丢给采星了。可是,那些料子那么贵重,采星哪里舍得自己用?都是裁了,给白颜卿做些帕子啊,香囊啊之类的小物件儿,这样既不惹眼,又不浪费! “我瞧这匹丝锦挺好的,摸在手里,柔软丝滑不沾手,又轻薄透气,最适合这炎炎夏日了!” 挑了小半日,白颜卿和赖碧芝,都没挑出个好赖来,最后没法子,还是白芙蓉自己亲自替她们两姐妹挑的。 “这一匹我瞧着不够,再让人去买些回来,给你俩,一人裁一套才好!” 白芙蓉举着布料,在白颜卿和赖碧芝身上,来来回回的比划着。最后料定布料不够裁两套,径直自作决断,再去买些,一定要让她的女儿和侄女,穿上丝锦裁制的衣裙! 白颜卿和赖碧芝面面相觑,俩人楞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的,白芙蓉自个人就决定了!不是说好,让她们自己挑的吗? …… “哟,你们这是在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还是姑侄情深呐?” 一道女声响起,恰恰在白芙蓉几人,最开心的时刻出现。瞬间将白颜卿几人的热情,击退的一干二净。 闻声后,白芙蓉手中明显一愣,抓着布料的手,紧了紧,而后淡定的将布料收好,让下人搬走。 赖碧芝见状,赶忙上前欲去扶住白芙蓉,却不料白芙蓉朝她挥了挥手,示意赖碧芝,自己无碍。 白颜卿眼见欢快的气氛被打断,心中隐隐有些怒意。这人好死不死的,不呆在她的皇宫,为什么非要三天两头跑出来恶心别人呢? 没错,出声的女声,正是赖飞燕! 那轻佻的女声,在场众人,怕是都知道那是谁! “不管是母女情深,还是姑侄情深,好像,都与丽嫔娘娘您,无关吧?” 什么时候,皇宫竟能如此任赖飞燕自由出入了?三五不时的就出宫,老皇帝知道吗? “至于,是不是与我无关……你日后便会知晓!” 赖飞燕抛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白颜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赖飞燕,又想干嘛? “怎么?母亲和姐姐,而今,是将外人都认作自家人了吗?” 见白芙蓉和赖碧芝久未吭声,赖飞燕心中不爽,遂将矛头直指白芙蓉母女二人。她口中的“外人”,自然是指白颜卿了! 赖碧芝闻言,正要上前分辨几句,却不料,白芙蓉率先开了口。 “丽嫔娘娘您说笑了,这里,除了您,哪有什么外人?” 白芙蓉一句话,直接将赖飞燕噎个半死。 一旁的白颜卿和赖碧芝,也未曾料到,白芙蓉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先前,白颜卿总觉得白芙蓉是放不下赖飞燕这个女儿的,不仅白颜卿这么认为,连赖碧芝都这么认为的!所以,她们俩都尽力抽时间陪在白芙蓉身侧,就怕白芙蓉想不开!就怕白芙蓉想起赖飞燕! 说到底,赖飞燕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竟然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亲生母亲,嫁给了一个比她母亲年纪还大的,且年约半百的男人,这番作为,身为一个母亲,白芙蓉怎么能接受? “母亲,你……” 赖飞燕察觉白芙蓉语气中的冷淡疏离,还有……陌生,一时之间,竟有些慌神了! “丽嫔娘娘莫要叫错了人,这里,哪里有您的母亲?” 白芙蓉继续开口,言辞间,冷漠的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在对待一个她养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 赖飞燕见此状况,心里料定白芙蓉是与她闹脾气呢,遂也不继续与白芙蓉周旋,只状似不经意一般,抬手去摸了摸,下人即将搬走的那几匹布料。 “料子倒是不错,不过比起皇上赏赐给嫔妾的那些锦缎,到底还是差了些!” 像是示威一般,赖飞燕斜睨了白颜卿一眼,眼中满是挑衅和讥讽之色。那眼神,仿佛在暗示白颜卿,她用的料子,不过如此。 “是吗?既然宫里那么好,丽嫔娘娘还费那劲儿,跑来我们家作甚?宫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不比我们这蓬门荜户的小门小户要舒坦?难道说,丽嫔娘娘,是跑来民间,体验生活来了?” 不待白颜卿和白芙蓉开口,赖碧芝率先一步,直接拆赖飞燕的台。 赖碧芝这一番话,不仅将赖飞燕说楞了,连白颜卿都楞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寡言少语的赖碧芝吗?瞧她这伶俐的口齿,哪里像是从前那个低调内敛的赖碧芝? 白芙蓉母女,紧紧将白颜卿护在身后,甚至不惜与赖飞燕作对,也要替白颜卿出口气的模样,着实让白颜卿感动万分,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原来,有亲人保护是这样的啊! 这是不是,就是世人口中的:护犊子?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云骥大闹御书房 往年,白颜卿还在庄子上的时候,纪家也没少关照白颜卿,尤其是纪瑾修父子几人,也是竭尽所能,对她照顾有佳。只不过,男子到底是粗心些,有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也难以揣测。现如今,白芙蓉母女,正恰好弥补了这份微不足道的遗憾,让白颜卿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原来女子也可以为亲人,做到如此细致! 向来傲气不想输白颜卿的赖飞燕,又怎会想到,一直疼她、宠她、爱她的母亲和姐姐,如今竟为了白颜卿,与自己作对! 赖飞燕一时气不顺,被怨恨迷昏了头,竟唤来随从,扬言要打罚白颜卿几人! “丽嫔娘娘,因何而罚我等?” 白芙蓉母女挺身为白颜卿,她自然是不能让她们吃了瘪的。 “罚你就罚了,还需要理由?” 赖飞燕而今是越发的气焰嚣张了,她当真是被老皇帝一时的宠爱,蒙蔽了双眼。她以为,什么人都能受的气? “赖飞燕,现在你母亲和姐姐都在,我给你三分面子,我劝你见好就收,你若继续不知好歹,为难我们,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彼时,白颜卿见赖飞燕依旧不知悔改,瞬间怒意便自心底而起,言辞间,也颇为犀利。 若此时赖飞燕适可而止,或许,白颜卿会考虑忍下这份气,待到日后进宫再一并同她算,只不过……赖飞燕又岂是那识好歹之人? “给我面子?我需要你给我什么面子?来人,给我掌嘴!” 赖飞燕此时,被怒火蒙蔽了双眼,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管不顾了。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听到赖飞燕的号令,瞬间移步上前,抬起手掌,就要朝白颜卿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采星一个健步上前,抬起一脚,径直朝那人手臂踢去。只听“咔”的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接着便是那太监鬼哭狼嚎的叫声! “大胆!白颜卿……你……你居然敢让你的奴婢,打宫里的公公?!” 赖飞燕满脸的不可置信样!她没想到,白颜卿居然敢让人,将宫里的人打了! “那你快些回宫,去告诉你的皇帝夫君,让他派人来拿我!人是我打的,我认!我白颜卿,在相府候着!” 白颜卿大气的丢下一句话给赖飞燕,然后不由分说,便让人将赖飞燕给赶了出去。 白颜卿身后的白芙蓉母女,见状,也是吓的不清,她们深知赖飞燕的脾气,那指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们担心白颜卿怕是要遭罪的!遂赶忙上前,欲拦住赖飞燕,却不料,白颜卿大手一挥,让白芙蓉母女不必担心! 她白颜卿,堂堂白家嫡长女,堂堂将军府的嫡亲外孙女,她何曾惧怕过谁?白家就是她的底气,纪家就是她的大树! 再说,堂堂白家嫡长女,竟然敢让人,将而今最受皇帝恩宠的丽嫔娘娘给赶出去了!并且还“纵奴行凶”将宫里的公公,胳膊给踢断了!这样大的事儿,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宫里宫外,议论纷纷。 有说,白家长女目空一切,不知天高地厚,敢得罪宫里的人。有说,白家长女自幼没在府中长大,在庄子上长大的,性子野惯了,没甚大家闺秀的风范,性格粗鄙不堪。还有说,白家长女仗势欺人,背靠纪、白两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的,甚至于,还有说她不将皇帝放在眼中的……当然,也有夸白颜卿性格豪爽,不畏强权,真性情的! 一下子,整个京城,关于这位白家嫡女的传言,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至于赖飞燕……她一气之下,跑回宫内,抱着枕头哭了一整日,直到皇帝下朝,堪堪儿跑到她宫内,见到赖飞燕那双哭的红肿的双眼,心疼的不得了! 再一听说,是白相家的女儿将赖飞燕的随从公公给打了,皇帝顿时恼怒不已。他虽下旨允了那白家嫡女入宫,他虽有些许忌惮白、纪两家,但如今,白颜卿竟欺负了他的女人,尤其还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丽嫔,叫皇帝怎能不恼? 于是乎,皇帝跑到书房,刚提笔写下一道圣旨,欲治白颜卿一个大不敬之罪,却不料,这个时候,他的御书房,来了一位,让皇帝乃至整个皇宫见到就都头疼的人物! “父皇!儿臣有事相求!” 皇帝御书房外,传来一声叫喊声。 敢这么不知礼数,又敢在皇帝御书房门口,在大喊大叫的人,除了那位“皇宫鬼见愁”的三皇子云骥,还能有谁? “他怎么来了?跟他说,朕没空!” 刚被赖飞燕哭的心烦不已的皇帝,此刻,哪有心情应付他那个烦人精一般的儿子?遂赶忙让门口的宫人,欲去拦截云骥。 “父皇啊!儿臣有大事啊!父皇!父皇您不见儿臣,儿臣就躺在御书房门口,不走了!就让这烈日,晒死儿臣吧!就让儿臣,随了母后而去吧!日后在天上见到母后,儿臣定不会同母后说,是父皇不肯见儿臣,才让儿臣晒死在御书房门前的!” 云骥将撒泼打滚这一套,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熟练地往地上一躺,任那被烈日晒的滚烫的石板,烫的他后背灼痛不已,他就是不肯起身!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哭嚎!引来一众宫人! 不多时,便有好事的宫人,将云骥的作为,告知了现今在位的皇后,高氏。高氏也是拿云骥没法子的,但碍于面子,加之身为皇后,自然是要替皇上排忧解难的,于是,高氏便顶着日头,带着宫人,匆匆赶到了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外,高氏便见到了躺在烈日下头,龇牙咧嘴叫唤着的云骥。那一脑袋的汗,想来是躺了许久了。 “骥儿,休要胡闹!惹你父皇不快!快些起来,随本宫去歇着!瞧瞧你这一身汗!” 高氏一边让人去扶云骥起来,一边让人替他遮蔽些日头。 “不起,不起,就不起!父皇今日若不答应见儿臣,儿臣便躺死在这儿,让天上的母后,带儿臣去罢!” 云骥边说边卖惨,这是他一贯的伎俩,高氏已然是司空见惯了。但架不住,他是先后之嫡子,皇帝念他兄弟二人早年丧母,对他们兄弟二人,虽表面上严厉,实则暗地里,也是疼宠有加的。 知晓这层利害关系,高氏自然是不敢让云骥这般折腾,伤害他自己的,只得陪着他一起,在这烈日下头候着! 不仅如此,这些在御书房外头陪同的宫人们,都得陪着云骥晒太阳,都得陪着云骥候着!云骥躺着,他们便跪着,皇帝一时不出来,他们便跪一时,直到皇帝开口同意见云骥,这些人才能逃过此劫! 御书房内的皇帝,在得知一众宫人,以及皇后,都陪着云骥,顶着日头在外头跪着,心中万般无奈,只得搁下手中的笔,开口让人将云骥和皇后给唤了进来! “说吧,你今日如此闹腾,又是为哪般?” 皇帝一边命人给云骥和皇后,准备解暑的冰绿豆汤,一边又心疼的着人给他查看后背,看他是否有被灼伤。眼中的疼惜之情,任谁瞧不出?这事儿,若是换做其他皇子,早就被皇帝责罚,给打了二十板子去了!哪里还有这般待遇? “儿臣,儿臣求父皇怜悯儿臣,赐儿臣良缘!” 云骥一开口,一旁的皇帝直接愣住了,不止皇帝,一旁的皇后,一口绿豆汤还未咽下,直接给惊地喷了出来! “臣妾失礼!” 见皇帝瞥过来嫌弃的眼神,皇后高氏赶忙儿吓的“噗通”一声跪下。她也不想如此失礼啊,实在是……云骥的这句话,让人不得不大吃一惊啊! “罢了!无碍!” 皇帝摆摆手,对皇后的举动,似是不在意。随后,便立即有宫人上前,替皇后处理干净地上的绿豆汤。 “胡闹!下个月,便是皇子妃大选了,届时,有的是世家女子任你挑选!” 对于云骥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皇帝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的。他这儿子,一贯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的婚事,岂能如他自己那般,任意喜好便成? “儿臣中意的女子,正是世家女子!儿臣不求旁的,只求父皇,看在已故母后的面儿上,给儿臣留个儿臣中意的女子吧?好不好嘛?父皇~~!” 云骥见皇帝面色似有不悦,遂赶忙上前,扯着他的胳膊,撒起矫来!那小嘴儿噘的,能挂油壶了! “行吧,行吧,行吧!说吧,你看中谁家的女子了?” 见云骥又来这一套,且还搬出仙逝的先皇后,皇帝便知道,若不答应了他,这小子,指定得闹的整个皇宫不得安宁! “白相嫡女,白颜卿!” 云骥字字句句,似是砸在皇帝心坎儿上一般! “什么?白相嫡女?!” 皇帝惊的倏地站起,他这儿子,何时结识了那白家女? “父皇!您方才,可是亲口答应了儿臣的,您可不能反悔!君无戏言!” 见皇帝一副诧异的模样,云骥也不让他多思虑一会子,径直开口,堵死了皇帝的后话儿! “先前你也并未说明,你看中的人,是白相嫡女!” 皇帝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儿子,是如何识得白家女儿的,这白家女又是如何蛊惑的他儿子,对她如此倾心的! 白家嫡女,对皇帝来说,有非一般的意义。皇帝原本,是想将她拘在宫中,另有其他用途,如今被他儿子这么横插一脚,这日后,他还怎么凭白颜卿拿捏白、纪两家? 况且,以白颜卿背后的母族,她日后所嫁的皇子,一定得是这宸国,未来能独当一面的至尊者,这其中利害关系,外人尚且能看得出,难道三皇子会看不出?他究竟只是单纯的喜欢白家女,还是……也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皇帝望着眼前的儿子,突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云骥出马 一个顶俩 白家,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极为重视,也极为忌惮的。 因此,与白家有关的所有事,皇帝在处理的时候,都是极其谨慎的,被云骥这么一闹,皇帝才猛然想起来,他方才,正要下的圣旨,可不就是同白家、同白颜卿有关的吗? 究竟,这白家有何魔力?这位白家嫡女,又有何魅力?不仅能将三皇子迷的神魂颠倒,不惜大闹御书房,还又敢将皇帝后宫的嫔妃,气的七窍生烟……这位,连皇帝都还未谋面的白家嫡女,竟似笼了神秘面纱一般,引得皇帝都好奇不已! “父皇,您就答应儿臣吧!儿臣此生也无大志,就想得一心爱之人,携手白首,就这样,父皇也不肯应了儿臣吗?” 云骥见皇帝眉头紧皱,一看就是不情愿的样子,遂又撒起娇来。 皇帝见他如此,却又不好再明着说什么,只得模棱两可的,暂时给了一句:“此时还得从长计议,也需得白相同意,白相女儿愿意才行!” 闻言,云骥这才重新展露笑颜,拉着皇帝的手,一副亲昵状。反正不管皇帝答不答应,他想做的事儿,皇帝也拦不住他的! “对了,你到底是在哪里,结实白相之女的?若是私相授受……只怕,此女名声也不大好的!” 经过赖飞燕那么一闹,皇帝对白颜卿的映像,总归是不大好的,而今又听到云骥说与白颜卿相识,皇帝潜意识里便认定了,此女非良人! “不是,不是,不是!父皇,白颜卿很好,好到儿臣自觉都配不上人家!是儿臣自己,倾慕于她!” 云骥连连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生怕皇帝对白颜卿有偏见似的! “儿臣得一窥白家女,这话儿,还得从孙嬷嬷出宫授业,那件事说起……” 于是,云骥便将孙嬷嬷那次与白颜卿逛街,偶然被他巧遇一事说起。他将白颜卿形容的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又知书达礼的模样,而后皆细说与皇帝听。 云骥口中的白颜卿,和赖飞燕口中的白颜卿,完全是两个人! 赖飞燕口中的白颜卿,嚣张跋扈,傲慢无礼,待人接物,倨傲骄横!而云骥口中的白颜卿,却是温文尔雅,温恭自谦,端雅方正,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好模样! 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白家嫡女呢?连皇帝也有些疑惑起来了! 一想到御书案上,那道还未写完的圣旨,皇帝又头疼起来了!他到底,该不该罚这白家女呢? …… 翌日,白景轩在皇帝的暗示下,下了早朝后,便急急同皇帝身边的大公公,来到了御书房候驾。 当皇帝把那道写了一半的圣旨,丢到白景轩面前时,白景轩眉眼未动,先是“噗通”一声跪下,直呼自己“教女无方”惹到丽嫔娘娘! “依白爱卿所看,朕……该如何罚你女儿呢?” 皇帝到底是皇帝,他直接将难题抛给了白景轩。一来,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徇私舞弊,包庇自己女儿。二来,也想试探白景轩,是否有对皇室不敬之心。 “臣公事繁忙,还未来得及了解事情缘由,待臣现在回府,立即便找小女问个清楚!若她真有那对丽嫔娘娘不敬之心,臣立刻便带着女儿进宫领罚!” 白景轩终归是纵横官场多年,岂能被皇帝的三言两语给糊弄住了?况且,昨日发生的事儿,在白景轩回府之时,早已听下人回禀过了,他又岂会不知,是那赖飞燕故意去找茬的? 白景轩自然是舍不得惩罚白颜卿的,他当然也觉得他的女儿是没做错的,可是现在,皇帝要他表态,他能怎么做?当然是能拖一时拖一时,若真到了不可避免,需要白颜卿牺牲的地步,那他也定然是不介意闹个鱼死网破的! 呵,赖飞燕,凭她,也想动白家的女儿吗?她做梦! “白爱卿啊白爱卿!你那点花花肠子,朕还不知道?此事,朕也不再追究了,你回去自个儿罚她一罚,就……禁足十日吧,你看如何?小惩大诫便好,到底,朕也要给丽嫔一个交代不是?” 皇帝多半能瞧出白景轩一点小心思,何况经过昨日云骥一闹,皇帝自己也没那么恼了,自己儿子看上的人,他若真的罚重了,日后云骥若知晓了,指不定怎么在宫里闹腾呢! 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子重要,儿子重要啊! 皇帝也是着实无奈的很,谁让他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呢? “皇上……三皇子,又……来了!” 就在皇帝和白景轩正说着呢,宫人禀报,云骥又来了! 皇帝无奈,碍于有外人在,怕不见他,他再又闹起来,只得开口放他进来! “父皇!儿臣……咦,这不是白相吗?” 云骥刚要开口同皇帝讲话,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白景轩,遂赶忙热情的上前,将白景轩扶了起来,也不等皇帝发话,他便自顾自的同白景轩套起热乎来! “白相啊,您闺女近日如何啊?身子可好些了?听说白家小姐,自幼身子孱弱,白相可得对她好些,莫要再让小姐受了委屈,伤了身子!哦,对了,白相今日有何事同父皇商议啊?是政务大事吗?若是如此,儿臣是不是不方便听啊?” 云骥哪管皇帝在一旁拼命同他暗示,只管同白景轩热络着。真真儿是一副,讨好未来岳丈的做派。 皇帝只觉没眼瞧!这个儿子,谁要谁带走吧!反正他觉得丢人的很! “无甚不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过是……小女先前,不小心冲撞了丽嫔娘娘,故而……故而,臣这便回去罚她一罚!” 白景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则,他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云骥这副熟络的模样。二则是,皇帝一向多疑,白景轩也担心,万一皇帝以为他同三皇子结党营私,这便不好说道了,再惹得一身腥。 “什么?冲撞丽嫔娘娘?那女人好好儿在宫里待着,怎会被白家小姐给冲撞了?那女人是不是污蔑白家小姐?” 云骥一听这话儿,顿时跳了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赖飞燕好好儿的,为何会出宫呢? “这……臣便不知了,详细情形,臣也不甚清楚!” 白景轩一脑袋的汗,这父子俩,是在唱双簧吗? “什么?白相也不清楚?既然白相不清楚,为何要罚颜卿?!谁敢罚她我跟谁说理去!” 云骥一副愤慨的模样,作势便拉着白景轩要往外去。这会子,云骥连“白家小姐”也不称呼了,直接改口称呼其为“颜卿”,这话儿,任谁都能听出几层旁的意思来!三皇子,这是铁了心要护白家小姐呢! “行了,别闹了!是朕让罚的!” 皇帝扶额,满脸的无奈。他清楚的很,若真让他这个儿子,去找他心尖尖儿上的丽嫔闹去,到时候,不把丽嫔整废了,云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父皇!您为什么要罚颜卿啊?她规规矩矩的一个大家闺秀,还未出阁,若被您罚了,这日后,她名声肯定就毁了,还如何出门见人啊!指不定那些等着捡白府错处的人,背后会怎么编排她呢!父皇~您就别罚她了!儿臣不信她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不信您去问问孙嬷嬷,她一定清楚颜卿的为人!” 见皇帝开口,云骥赶忙抛下白景轩,快步奔至皇帝跟前儿,扯着他的胳膊,甩来甩去,央求道。说是央求,云骥偏偏又搬出了孙嬷嬷,这合宫上下,谁人不知孙嬷嬷是先皇后的贴身嬷嬷?她在宫里的威望,连皇帝和现任皇后都礼让三分! 若真的把孙嬷嬷叫来,那这一老一少,在皇帝的御书房,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能把皇帝给闹晕! “儿臣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新进宫的丽嫔!她肯定是看白家不顺眼,借口惩罚颜卿,以此来打压白相!一定是的!不行,儿臣这便去找她说道说道!她若欺负白相就算了,怎么能欺负颜卿?颜卿那么好的一个名门世家之女……怎么能被那个来历不明的丽嫔给欺负了?” 瞧瞧瞧瞧,云骥这说的是什么屁话?什么叫“她若欺负白相就算了,怎么能欺负颜卿?”他这一句话,完全是把白景轩搁置一旁了! 皇帝听了这话,是哭笑不得!但同时,皇帝心中的疑虑也打消了,看来,他这个儿子同白景轩,是没甚关联的,他这个儿子啊,只是看中人家女儿了! 不仅如此,云骥的一番话,也点醒了皇帝,白颜卿一个名门世家之女,赖飞燕不过是一介民间女子,二人自然是不可比拟的!赖飞燕再如何哭闹,他身为皇帝,也不该被迷晕了心智,朝白家女下手!这可不是皇帝一贯的处事方式! 就目前来看,白家,是皇帝需要拉拢的!皇帝是需要白家死心塌地忠心于他的,若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只怕届时自己会同白家,产生隔阂! 思及此,皇帝第一次觉得,他这个胡作非为的儿子,有时候说的话,还是挺受用的! 说到赖飞燕,云骥不知内情,但皇帝其实是暗中派人调查过她的,知道她与白家有些过节,也知道她是白景轩的亲妹妹,白芙蓉之女。 只不过,调查的人回来说,赖飞燕同白家断了关系,同白芙蓉也断了母女之情,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外人倒是不得而知了。因此,先前赖飞燕同皇帝说,想回白家看望一下母亲之时,皇帝是默许了的。毕竟思母之心,人之常情,即便是脱离了母女关系,那还有曾血脉关系在,只是呀,皇帝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云骥逼嫁 事情的最后,以皇帝认怂为结尾。 皇帝答应了,不再为难白颜卿,云骥这才作罢。全程,白景轩似乎毫无存在感,也似乎,什么都未参与。 当白景轩和云骥一起出了御书房,望着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小女资质平庸,哪里高攀的上三皇子。” 白颜卿到底是聪明的,她没有直接拒绝云骥,反而是先贬低自己,直言自己配不上云骥。这一番托词,既夸了云骥,又不是直言拒绝,给了自己台阶,也给了云骥一白了,她就是不想答应云骥!说什么日后进宫?待日后她进了宫,她自然有法子应对云骥。到时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他还能强来不成? “嗯,颜卿说的有理!我这样,好像是有些唐突了!” 所幸云骥还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此时也知晓该见好就收,若再逼问下去,只怕是眼前的女子,恨不能以死谢罪了。 “多谢三皇子体谅。” 白颜卿眯着眼,朝云骥笑了笑,那笑容澄净的无一丝杂质,有一瞬间,也令云骥恍了神! 就在几人尴尬的直抠桌子之时,白芙蓉总算是端着茶水点心进来了。她一进来,便赶忙招呼几人,试尝她新做的点心。 精致的点心,入口绵软,温热的口感恰到好处。清淡不过分甜腻,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这炎热的夏季,多数人都是没甚胃口的,这点心恰到好处的口感,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块。 云骥身为皇子,自然是不太敢在外面多食,只浅尝了一块,也算是没辜负了白芙蓉的一番忙碌。 白颜卿却是不管不顾的,连吃了好几块,丝毫没有因为云骥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她小口抿着,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倒像是一只进食的松鼠。惹的云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下暗叹,这白家小姐,还真是毫无避忌。只不过这样的白颜卿,真实又不做作,倒是有几分少女的纯真可爱! “慢些吃,厨房里还有呢!回头让采星,包些带回去!” 白芙蓉生怕白颜卿呛着了,一边给她递上茶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顺,唯恐白颜卿噎着。 其实,白颜卿哪里就是急着吃点心了?她是故意这副样子,好吓退云骥!白颜卿一向身子不大好,对这些茶点,也向来是不敢多吃的,届时吃多了,不消食,她又得难受好几日!可,比起不消食,她更希望云骥看到她这副吃相,能被吓退! 可白颜卿哪里知道,云骥见惯了宫里那些女人做作的吃相,对白颜卿这副大快朵颐吃东西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新奇和欢喜的!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食过量 胃遭罪 “小姐,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若真不愿,直言相告便好,何苦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 采星一边给白颜卿递上白水漱口,一边心疼的替她拍了拍后背。站在采星的角度,她并不觉得直言相告,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呕……” 白颜卿刚要开口回采星,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吐了起来。 实在是白日里,在白芙蓉那里,吃的茶点过于多了,现下肠胃不适,回来便吐了,采星见白颜卿这副模样,可心疼坏了! 为了给云骥营造一个,自己贪吃的映像,白颜卿可是下了血本了!她硬是在云骥眼皮子底下,吃了一个下午,云骥倒是瞧着有趣的很,可却苦了白颜卿了! 白颜卿原本身子不好,这些年吃药将胃都吃的脆弱了,一贯是不大能多进食的。可她今儿一下午,吃了几十块茶点,最后还是采星不忍心,堪堪儿找了个借口,将她唤了回来。 临走之前,白芙蓉只以为白颜卿是真的爱吃这点心,硬塞了一食盒点心给了采星,采星提着食盒,哭笑不得,回来就立马分给了赵嬷嬷她们!因为采星知道,这点心,若再出现在白颜卿眼前,她怕是连着三日内,都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了! …… 晚间的时候,采星看白颜卿吐了许久,见她难受的脸色都惨白了,采星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正寻思着,要不要去禀告老爷,给她家小姐请个大夫,却不料此时,白景轩竟突然来了念初小筑! 白景轩一踏进念初小筑,便听到采星在不停的念叨着白颜卿。从她细碎的絮叨声中,白景轩也算是听了个大概。他这才知道,他这个宝贝女儿,为了不嫁给三皇子,做了多大的牺牲,哎…… “让赵嬷嬷她们,去府外请个大夫回来,替颜卿仔细瞧瞧!” 人未至,声已到。 白景轩人尚在院儿里,便急急地朝着采星叫唤道。 采星闻言,先是一惊,而后赶忙跑出屋儿,便望见了正迎面而来的白景轩。采星赶忙朝他行了个礼,而后端着一盆子污秽之物,匆匆告退。 采星到底也是跟了白颜卿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避嫌。她家老爷,向来是极少会到她们院儿里来了,除非是她家小姐生病了,或者是有旁的大事,她家老爷才会亲自赶过来。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属于后者。 采星识趣的退下之后,便遣了赵嬷嬷她们出府请大夫,自己则是同莲儿一起,在小厨房,替白颜卿熬些小米粥。 白颜卿吐过之后,胃里本就没多少食物了,若再不补给些,只怕人都要虚脱了!而这小米粥,最是养胃,再添上一些淮山药,熬出来的粥,软糯清甜,更易入口。且这淮山药,用于脾虚食少,一贯是有强健脾胃的功效的,对于白颜卿这种脾胃虚弱,又进食鲜少的人来说,这可谓是最好的选择了! 屋内,白景轩正心疼的替白颜卿抚了抚后背,替她顺了顺气。见她脸色苍白,又似在强忍着不适,白景轩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为何突然又这样了?” 白景轩见白颜卿似乎是一口气顺过来的,方才着急的开口问她。 “父亲莫要担心,女儿无碍,不过是白日里吃多了,这会子,胀的难受,吐出去便好了!” 白颜卿说的轻轻松松的,仿佛无甚大事一般,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是吃伤着胃了!方才,她吐到最后,可是都吐出酸水儿了! 胃里的灼热感,一阵阵袭来,疼的白颜卿额间,都忍不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她还是极力隐忍着,就怕自己这副模样,吓到了她的父亲。 “父亲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白颜卿虽难受着,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知道她父亲这么晚过来,定是有其他要紧的事。 “还是关于三皇子的事……倒也不急于一时,你若现在不想听,为父明日再来也可!” 白景轩见白颜卿如此痛苦,心下也不想再给她徒添烦恼,到底关于三皇子一事……哎,他也很无奈! “父亲你说吧,女儿还,想来你们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祖父不放心表妹,这才让我来探探表妹口风!” 纪南景一边同采星说着话儿,一边探了探白颜卿的鼻息,看她是否真的睡着了。 只不过,哪有人以探鼻息之举,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入睡的? “我还没死呢!” 白颜卿倏地睁眼,没好气的将纪南景的手甩开。 探鼻息,这是盼着白颜卿死吗? 其实,从那大夫领着这所谓的药童,一进屋之时,白颜卿便已然知道,来者何人了。 纪南景身上的熏香味儿,从未变过。就像那上阵杀敌的将领一般,盔甲上的血迹,也从未干过。 …… “事情,可办妥了?” 夜已深,云骥方才不疾不徐的,晃晃悠悠地回了宫。他刚到寝殿,准备躺下歇会儿,耳畔便响起一道刻意压制过的低沉的男声。 云骥无奈的起身,理了理衣裳,心中暗叹:这家伙,就不能让自己喘口气儿吗?自己这刚回寝殿,他就巴巴儿的赶过来了,比那要债的都要及时! “这件事儿算了了,但接下来那件事儿,怕还得你那位丽嫔娘娘,添把火了!” 云骥对着寝殿某处,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叨叨了一句。 此刻的云骥,正襟危坐,面色凝重,一改白日里的吊儿郎当,倒是有几分肃穆的模样。 意料之中的,并未等到预期中的回复,云骥只得悻悻躺下。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真是来去如风,半点不留痕! 一袭微风拂过,床前的纱幔微微浮动,似是外头透进来的一丝风吹动了它。又好似云骥的寝殿,从未有第二人出现过!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药童纪南景 白颜卿先前不是没跟纪家提过,三皇子有意求娶她一事,只不过,那会子,大家都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说到底,三皇子是什么样的做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向来是个想一出是一出,没什么长远规划,又目标不明确的人。也许他那会儿想娶白颜卿,过几天,又想娶旁的世家女子了呢?因此当时,所有人都未将这事儿,当正经事儿去考虑! 谁知道,这回,三皇子居然认真了!他真的跑到皇帝跟前儿,去求娶白家女,不仅如此,还大张旗鼓的送白景轩......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四十八章 药童纪南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丽嫔娘娘又来了 虽说已经立秋了,但今年的秋老虎,似乎比往年的更厉害。直至农历八月初,天儿还是炎热的异常。 树上的蝉鸣从未间断,吵的人心烦意乱,这样的大热天,谁不想踏踏实实待在屋里凉快着?可偏偏有些人,就是自己不安分,也不想让别人安生! “采星,我想喝绿豆汤。” 白颜卿趴在桌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天儿,也太热了,不喝点冰绿豆汤降降温,都难以让白颜卿提起精气神儿来! “休想!小姐你又不听话了!大夫说了,你食不得寒凉之物!......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四十九章 丽嫔娘娘又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丽嫔娘娘大手笔 “行了,你们两个皮猴子!再这么说,可是当我不存在的?碧芝那一套,昨儿也送家里来了,不过是我,还未来得及拿给她瞧罢了!这丫头,就是有意逗你呢!” 白芙蓉哭笑不得的上前,伸手点了点白颜卿额头,又抬手点了点赖碧芝额头,这亲昵的举动,像极了母女三人! 惹的一旁的赖飞燕,嫉妒的都红了眼!这些,从前,可都是她的!母亲是她的,母亲的宠爱是她的,姐姐是她的,姐姐的疼爱也是她的!可如今,这一切的一切,竟都被白颜卿得了!......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章 丽嫔娘娘大手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两个方案 一时间,除了白颜卿,在场的众人,皆是神色各异。 “祖母为何不同意?” 白颜卿话锋一转,并未接赖飞燕的话茬儿,反倒是主动开口,询问任氏,方才,她是说不同意的。 尽管此刻,任氏的双眼,依旧未曾离开过那柄玉如意分毫,但白颜卿并未忽略了她,因为,任氏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答应!即使,她贪恋地盯着赖飞燕孝敬她的这些奇珍异宝,她也依旧,不曾开口应下赖飞燕的要求! 白颜卿的话,瞬间浇灭了赖飞燕眼中的光亮。她一时忘情的得意......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一章 两个方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抉择 莫说是任氏了,一旁的白芙蓉母女,显然也着急起来。只见赖碧芝紧紧握住白芙蓉的手,泛白的指尖,透露出她们母女二人,此刻的慌张和不安。 白颜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白芙蓉母女的现状,心中除了怜悯,也还是有些感慨的。 果然,不把她们逼到这个份儿上,她们是不知道她们的好女儿赖飞燕、好妹妹赖飞燕,究竟可以无情无义到何种地步! 之前,赖飞燕为了一己之利,能抛弃了生养她十几年的生身母亲,抛弃了收留她这么多年的白家,而今,她......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二章 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奇招 就在白景轩还有赖碧芝二人,正在同白芙蓉争论之时,白颜卿这边不着痕迹地,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掏出衣袖内的那封信,放在了桌上。 此事成与不成,全在这封信上了! “姑母,您只需答应我们一件事便可!” 放好信封,白颜卿又偷偷上前两步,站至白芙蓉面前,面色平静地朝她问道。 “何事?” 白芙蓉也是为了赖飞燕的事,焦头烂额,她虽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可真要她狠下心对付赖飞燕,她身为亲生母亲,那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您只需要......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三章 奇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神秘的客人 不得不说,没有了先前的顾虑,赖碧芝办起事儿来,那是相当的利索的!加之有了白颜卿的暗示,赖碧芝也不用过于操心善后的事儿,毕竟有白颜卿在,她一定会将事情善后的漂漂亮亮,无可挑剔的! 于是乎,赖碧芝自然也少了很多顾虑。 这事儿若办成了,白家顶多受点名誉上的损失,但也好过抗旨被满门抄斩不是?毕竟,赖飞燕竟然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喇喇地跑来白府闹事,若说她背后没有高人指点,只怕是没人信的! 试问满朝文武,乃至整......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四章 神秘的客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白世蘅 在白景轩的暗中帮衬下,白世蘅在湖州,做起了小本生意,以此来养活自己和母亲。所幸,白世蘅倒也争气,没几年,便将生意,打理的红红火火的,在当地,也有了一定的名气,目前,已经在湖州有了几十家分铺了! 只不过白家兄弟,到底是碍于任氏,只能是私下往来。这些年,白景轩政务繁忙,同湖州那边,也联络的少了,白世蘅倒是没曾忘记白景轩这个兄长,偶尔也会托人,带着好东西捎给白景轩,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任氏的! 任氏不仅忌讳......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五章 白世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任氏中风 赖飞燕望着瞬间空荡荡的大厅,楞了许久。难道自己真的,把任氏,气到如此吗?可这些,原本,也不是她的本意啊! 赖飞燕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未曾回过神。 彼时的赖飞燕,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且不说,她把任氏气病,得罪了白家!若是被皇上知晓,她如此行径,只怕是,也会对她失望吧!毕竟,把朝中重臣的家眷气到如此地步,这话儿说出去,皇帝面子上也过不去的! “娘娘,白家人都走光了,咱们是否留下?还是先行回宫……?” 一旁的......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六章 任氏中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答应了 随着赵太医的手,搭上了任氏的脉,在场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毕竟,先前那么多大夫都过来瞧过了,皆是束手无策,就是不知,眼前的太医,是否能给众人,一丝希望。 “老夫人这病,乃是气急攻心,是情绪突然间受到剧烈的刺激所引起的!从而,导致了老夫人颅内有淤血的症状!” 赵太医收起搭在任氏脉上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药箱,而后才在白家人殷切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众人皆心知肚明,任氏这“气急攻心”因何而来。 无\./错\./更\./新`.w`.a`.p`.`. 白芙蓉紧紧抓着赖碧芝的手,将头埋在女儿肩膀上,小声抽泣着,此时的她,大概也在怨赖飞燕吧! 白景轩倒还算冷静,他并未将情绪过多流露,但脖颈上快要爆开的青筋,透露出他此刻愤怒的心情! 白颜卿则是站在人群之外,低垂着脑袋,任谁都瞧不出她此刻是何情绪。 “这病症,怕是会对老夫人的大脑造成一定的影响,加之老夫人上了年岁,日后怕是会……无法自理了!哎……” 赵太医瞥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任氏,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赵太医……此话是何意?” 白景轩有些着急了,什么叫“无法自理”?那就是不能动了? “说的通俗点,白老夫人这个病,就是民间所说的中风!” 见众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明白,赵太医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什么?中风?!” 白景轩惊的眼睛都瞪大了,那架势,着实有点吓人! 白芙蓉更是诧异的连眼泪都忘了擦!倏地抬头,直直地盯着赵太医! 兄妹二人这举动,差点把赵太医给吓着了! 那也就是说,任氏往后余生都要在床上度过了!不能自理,只能一直靠人伺候,这对于一向要强的任氏来说,那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只不过,这病,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先例!此病由心起,你们多劝劝白老夫人,让她心胸开阔些,凡事看开点!好好休养,日子久了,或许会好些!” 赵太医边抓紧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边叮嘱道,唯恐白氏兄妹为难他! “这药方好生收着,日后老夫人,就常服用此药方上的药便可!” 赵太医将药方开好,顺手便递给了白颜卿。毕竟此时,也就只有站在人群之外的白颜卿,瞧着不太吓人了。 白颜卿接过药方,打开一看,都是些寻常的活血化瘀的药,倒也不难配齐。 “这苏合香丸,芳香开窍,行气止痛,最适用于中风偏瘫、肢体不利之人了。只需,一次一粒,每日早晚各一粒,给白老夫人服用便可!” 赵太医临走之际,又塞了一瓶药丸给了白颜卿。 “这药丸寻常小药铺配不到,小姐可去城中大些的药铺配。” 赵太医又多嘱咐了白颜卿一句。 “有劳赵太医了!多谢!” 白颜卿将赵太医送至府门口,而后朝赵太医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感激。 赵太医见状,连连摇头摆手,而后纵身跃上了马车。 “三皇子,您……不一起走?” 白颜卿一转身,却瞥见云骥还待在原地,遂有些纳闷儿地问道。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皇子吗?本皇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也不感激我一下?”.. 三皇子腆着脸皮,凑到白颜卿眼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有些欠揍。 “感激!小女自然是感激不尽的!此等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三皇子若有什么要求,大可直言相告!小女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白颜卿堪堪儿后退数步,方才避开云骥那张脸! 虽说已是深夜,路上早已没了什么行人,可云骥这。(下一页更精彩!) 么大喇喇地在白府门前,贴着白颜卿这么近说话,若被白府下人瞧见,那也是有损白颜卿名节的! “你知道的,我想说什么!” 云骥见白颜卿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自觉无趣儿,遂直起身子,弹了弹衣裳,一本正经道。 此刻的云骥,言行间,哪里还有半分轻佻?他的沉着和疏冷,让白颜卿觉得,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云骥,而是别人似的! “好,我答应你!” 白颜卿自然清楚云骥想说什么,不过就是想让白颜卿答应嫁给他吗?事到如今,白颜卿也想开了,云骥在朝中无自己的势利,一贯逍遥自在,日后或许会被封个闲散王爷什么的,这样的云骥虽不思进取,却也是最安全的!不涉及朝堂,于白家和纪家来说!就是最安全的! “你……这就,答应了?” 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云骥望着白颜卿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先前,这小女子不还是抗拒的很?这会子,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骥瞬间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他直觉,白颜卿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嗯,答应了。” 白颜卿淡淡回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似的! “你……真的答应了?” 云骥一时,震惊的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味的同白颜卿确认,仿佛他不确认好,白颜卿过后便会反悔似的! “嗯。” 白颜卿望着眼前的云骥,心中暗自好笑,他之前,不还是见天儿的想要自己嫁给他吗?现在自己答应了,他怎么好像……不是那么情愿呢?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儿呢!” 云骥挠了挠脑袋,一双清亮的双眸中,满是蒙圈状。 “三皇子再不走的话,赵太医的马车就要跑远了。” 白颜卿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好心开口提醒云骥。 “啊!马车!对,马车!” 云骥像是魔怔了一般,喃喃自语着,而后毫无意识的朝着那马车跑去。 无\./错\./更\./新`.w`.a`.p`.`.那呆愣的模样,惹的白颜卿忍不住笑弯了腰! “颜卿!” 就在白颜卿笑着看着云骥跑着追马车之时,白景轩突然冒了出来。 闻言,白颜卿猛地刹住笑意。 “父亲,您都听到了?” 想来,白景轩是听到了云骥同白颜卿的对话的,不然,他不可能是一副复杂的眼神望着白颜卿。 “你当真决定了吗?” 白景轩此刻心中除了诧异,还有疑惑。 “咱们白家,欠下三皇子这么多恩情,您觉得,我还有的选吗?我们白家,还有的选吗?” 白颜卿目光炯炯地望着白景轩,一双灵秀的双眸中,满是坚定。 白颜卿的一句话,直接将白景轩问的愣住了。 之前,白景轩想的是,在诸皇子中,还能挑一挑,挑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聪明的、有些权势的。一来可保其自身,不被皇帝所疑心。二来可保白家、保自己前程无虞。 可放眼望去,皇上的几位适龄皇子,除了大皇子云祺是个憨傻无用的,不会被皇帝所重视和疑心的。再来就是三皇子云骥,虽说人是混账了点,但他向来与世无争状,从不参与任何朝政,也正是因为这点,皇帝才格外宠爱云骥。 还有一点就是,云祺和云骥,乃一母同胞,皆是先皇后所生!如今,先皇后仙去,这二位皇子虽为嫡子,却到底少了生母的帮衬,在朝中,也可以说,无甚存在感的。所以皇位之争,向来与他二人无缘的。 对比之下,其他几位皇子,无论年长的还是年幼的,多少都沾手一些朝政。且都是生母尚在,母族有一定势力相护制衡的,与朝中的党派,也多少是有些关联的! 原先,白。(下一页更精彩!) 景轩是有意在其他几位皇子中,挑一位合适的人选,这样对他未来的仕途,多少是有些帮助的。可而今,经历了这几个月同白颜卿这个女儿的相处,白景轩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这些日子,白景轩反复思量过,他认为,自己已经爬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现在的他,对权利反倒是没那么渴望了!他更希望的是,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他唯一的女儿,能过的舒坦,能远离朝堂这是非之地! “走罢,父亲!夜深了!外头凉!” 云骥早已跑远,白颜卿望了眼空荡荡的街道,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她,就这么答应云骥了?明明自己答应的时候挺爽快的,怎么这会子,她又有些后悔了呢? 罢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累了一整日了,彼时的白颜卿,倏地有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感! 白颜卿自顾自的往府内走,满是心事的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白景轩,用怎样深邃的眼神盯着她。 “其实,三皇子,也挺好的!” 白景轩叹了口气,望着白颜卿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三皇子除了有些许的不着调儿,其他都还不错。人又机灵,能讨得皇帝的欢喜。而且,他还是先后的次子,名份上,是嫡子!这样的三皇子,无论日后前程如何,都会比宫里那几位,争名夺利的皇子的下场,要好太多! 白颜卿若真嫁给了三皇子,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姐快些歇下,折腾了这大半宿,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采星手脚麻利地将白颜卿的床铺铺好,然后招呼她赶紧就寝。 累归累矣,但白颜卿此刻却毫无睡意。 首\./发\./更\./新`..手.机.版 为了避免采星担心,她才顺势躺下。 可躺在床上的白颜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阵夜风拂过,将白颜卿的房门吹开,她披好衣裳,正要去关门,鼻尖却传来熟悉的熏香味儿。 “你这次……怎么肯答应呢?”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这不正如你所愿?” 白颜卿没好气地呛声道。 来人明显一愣,或许是没料到白颜卿会这么说。 如他所愿?真的……就如他所愿了吗? “走前记得帮我把门关严实,夜里风大,凉的很!” 白颜卿见他不吭声,遂自顾自地上了床,盖好被子,而后对着门口处,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是喜欢上他了?” 那人的话,问的有些犹犹豫豫的,因为不确定白颜卿是何心意。 “喜不喜欢的,有什么重要的。” 白颜卿实在懒得同这人废话,她若真喜欢云骥,之前为何又那么抗拒?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偏这人,还楞头楞脑的跑来问她! “你……” 那人又欲开口问些什么,却被白颜卿直接打断了。 “睡了,困了。好走,不送。” 白颜卿烦躁的翻过身,不再理会那人。 或许觉着不想自讨没趣儿,没过多久,那人便离开了,就像他来时一般,去时,亦是悄无声息,未惊动白府任何人!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强行喂药 翌日。 天刚微微亮,采星便强行,将白颜卿自床榻上拉了起来! 彼时的白颜卿才刚合上眼,正是困意正盛之时,哪里舍得离开床榻?采星是连哄带催,才堪堪儿将她家小姐哄得起来了! 望着白颜卿眼底的乌青,采星也是心疼的紧,可眼下老夫人昏迷不醒,整个白家能说的上话、做的了主的人,皆齐聚在任氏屋里!若此时,白颜卿不去做做样子,届时,又得给旁人,落下话柄了! “小姐,先喝口百合银耳羹垫垫。” 采星见白颜卿穿戴齐整了,赶忙将凉好了的银耳羹端了出来。一勺一勺地舀了,送到白颜卿嘴边。 白颜卿闭着眼,张着嘴,任由采星喂了几勺银耳羹。 眼见碗都见底了,采星这才稍稍安心了些。也只有采星,时刻担心着白颜卿是否热了、是否冷了、是否饿了…… “小姐,该出门儿了!” 见白颜卿还是一副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模样,采星连忙硬将她扶了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这种时候,若再不积极些,只怕是任氏院儿里的那些人,又要在白景轩耳边嚼舌头了! “哎呀!行了行了行了!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白颜卿急忙睁开眼,生怕采星把她扯摔倒了! “对了,百合银耳羹还有吗?用食盒装上几碗带过去!” 此刻的白颜卿,已经被采星折腾的完全清醒了,她临出门之际,还不忘让采星装上银耳羹带过去任氏那儿! 白景轩和白芙蓉兄妹二人,定是一夜未眠,守着任氏的,想必此时的他们,肯定早已饥肠辘辘。任氏院中那几个婆子,除了嚼舌头根子,怕也是想不到这么细致的!.. “有有有!熬了一大锅呢!” 采星赶忙翻出食盒,小心翼翼地盛了好几碗银耳羹,堪堪儿将食盒装了满满三层!若不是白颜卿提醒她,怕她提不动,采星怕是还要再装几层,才罢手! “这些,可都是小姐连夜亲手熬的,都是小姐的心意呢!怎么能不多装些?” 采星朝白颜卿挤眉弄眼道,那亮晶晶的双眸中,挂满了机灵! “就你聪明!” 白颜卿笑了,抬手点了点采星的额头。 明明白颜卿十指未沾,却偏偏被采星说成了是白颜卿连夜亲手熬的,这话儿说出去,谁敢说白颜卿是因为赖床,而晚到?况且,白颜卿那乌青的眼角,也是她一宿没睡好的证明! 初秋的早晨,已经有些许寒凉,路两旁的花花草草上,清亮欲滴的露珠,折射出晨光的晶亮。 首\./发\./更\./新`..手.机.版 与这一切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同的是,任氏的院中,却是死气沉沉、冷冷清清的情景。 白颜卿领着采星,刚踏进任氏的院中,便听到申嬷嬷在唉声叹气的声音。想来,任氏应该是还没醒的。 已经昏迷了十几个时辰了,还未醒来?白颜卿带着些许疑惑,同采星一起进了屋。 “母亲,您吃些东西可好?” 白芙蓉跪在任氏的床前,带着哭腔,哀求道。 白颜卿走上前去一看,任氏醒了!不仅醒了,眼睛还睁的老大的,看向白芙蓉的眼色,满是怨愤! 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姑母,你们也守了一整夜了,歇会儿,吃口东西吧!我来换你们!” 白颜卿边说边将采星手里拎着的食盒打开,将那一碗碗软香甜糯的银耳羹端了出来。 “来吧,姑母!” 见白芙蓉眼泪汪汪地跪在那儿,怎么也不肯起来,白颜卿也是于心不忍,上前将她强行拉起身,而后让采星扶着白芙蓉,去外室吃几口羹汤缓缓神。 “父亲,您也先垫上几口,待会儿还要去上早朝呢!” 经白颜卿一提醒,白景轩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他以征询的目。(下一页更精彩!) 光,望向自己女儿,见白颜卿朝他点点头,他顿时心领神会! 对啊,他,还要上早朝呢!想来,今日的早朝,一定不会无聊的! 就在他们说话间,赖碧芝也到了。昨儿夜深了,白颜卿和赖碧芝被白景轩打发回去歇息,而白景轩自己则是和白芙蓉留下照顾老母亲,毕竟他们兄妹二人是任氏亲生的,自然是要侍奉在侧的! 见赖碧芝也是一副软怏怏,提不起精神的模样,白颜卿赶紧端过一碗热乎乎的百合银耳羹,递给赖碧芝。 刚好赖碧芝一个人在家,也无甚心情让后厨做早膳,堪堪儿是饿着肚子过来的,没曾想一到这里,便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银耳羹,她怎能不高兴?可又碍于任氏卧病在床,不敢放肆,只悄悄同白颜卿扮了个鬼脸,以示感激。 “表小姐多喝几碗,这可是咱们家小姐熬着夜,替大家煮的银耳羹呢!” 采星有意将声量提高,就是为了让躺在床上的任氏听到。 w_/a_/p_/\_/.\_/ 省的日后这老妖婆若恢复了,又要到处,跟旁人说她家小姐不孝顺什么的,任氏一贯的伎俩,采星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姑母,方才……祖母同你……” 白颜卿走至白芙蓉面前,望着她哭的红肿的双眼,有些心疼和无奈。 “我知道,母亲……母亲这是怨我啊!怨我生出这么个女儿来!” 听到白颜卿关怀的话,白芙蓉搁下碗,又哭了起来。 见状,白颜卿叹了口气,伸手替白芙蓉抚了抚后背,顺了顺气,而后将赖碧芝拉至一旁,让她好生劝着些,莫让白芙蓉再急的病倒了! 赖碧芝边将嘴里最后一口银耳羹咽下,边认真地点了点头。 “银耳羹还有吗?” 赖碧芝舔了舔嘴唇,像是没喝够似的。 “有,多着呢,你想吃什么?我让采星回去再给你做些带过来!左右我两今日,也甭想出这院子了!” 白颜卿轻笑着答应了。 白景轩要去上朝,白芙蓉一夜没睡,白日里,肯定要哄着她去歇会儿的,那照顾任氏的任务,自然就在白颜卿和赖碧芝表妹妹俩身上了! 虽说是有下人照看着,但任氏如今这个样子,还是要有家里人在旁边看顾着点的。 “采星,你去让赵嬷嬷给我们做些小食送过来,清粥小菜便可!然后,再去吩咐那几个,负责照顾小叔叔他们父子二人的家仆,让他们仔细伺候着,万不可慢怠了!” 白颜卿这话,是悄悄同采星说的,毕竟,如今任氏,还尚不知白世蘅父子已经入住白府一事。 白府上下虽为了任氏病重一事,乱了套了,但白颜卿可丝毫不曾慌神,此时的她,还有心思想到让人照顾好白世蘅父子,也是难得的。 “颜卿,你这是苛扣我吃食!” 赖碧芝调侃白颜卿道。白颜卿这话儿,本就没瞒着赖碧芝,她自然是听到白颜卿同采星说,让采星送些清粥小菜过来这话儿的。 “姐姐糊涂!” 白颜卿知晓赖碧芝不是有意嘲讽她的。 “祖母如今卧病在床,你我若此时,在她屋里大吃大喝,姐姐觉得,申嬷嬷她们这帮老婆子,会传出去什么闲话儿来?” 白颜卿将赖碧芝拉至一旁,悄悄低语道。 “还是妹妹想的周到!倒是我糊涂了!” 赖碧芝目露愧色,其实她并没有责怪白颜卿的意思,不过是碎嘴调侃一句罢了。 白颜卿拍了拍赖碧芝手背,以示安慰。 白颜卿二人,相携进了内室,望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睁着眼睛,任由眼珠子滴溜转的任氏,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白景轩上朝去了,临走之际,他将白颜卿拉至一旁嘱咐几句,而后父女二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白芙蓉照看了任氏一整宿,如今。(下一页更精彩!) 也是眼皮子直耷拉,白颜卿赶忙吩咐人,将白芙蓉安置到任氏院儿内一旁的侧室歇息去了,自己则是同赖碧芝一起,守在了任氏身旁! 任氏向来不喜白颜卿,对赖碧芝也是淡淡的,如今倒好,她病倒了,陪在她身侧的,偏偏只有这两个,她不喜欢的晚辈!想来,还真是讽刺是很! 申嬷嬷端来熬好的汤药,递给白颜卿,白颜卿接过碗,舀起一勺汤药,吹凉。另一旁,赖碧芝将任氏扶起,靠至身前,以方便白颜卿喂药。 因任氏四肢无法动弹,她自然也不能同从前一般,将白颜卿手中的药碗打翻。只固执的闭紧双唇,不肯张嘴喝药。 “祖母莫怕,这药,是太医所开,申嬷嬷亲手熬了端到您跟前儿的,我沾不得手,没毒!” 白颜卿自然知道任氏是何想法,她不就是担心,她病了,白颜卿趁机报复她吗?真真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任氏目前这副模样,白颜卿还需要报复她吗?她自己,不是已经得到了最大的惩罚吗?被自己最宠爱的外孙女,气到病重,全身无法动弹,怪谁呢?当然是怪她自己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姐姐,扶好了!” 见任氏还是不肯张嘴,白颜卿没了耐性。\./手\./机\./版\./无\./错\./首\./发~~她让赖碧芝将任氏扶稳了,又探了探药碗的温度,然后一只手捏着任氏的双腮,一只手端着药碗,直接灌了进去! 一旁的赖碧芝和申嬷嬷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强行喂药? 申嬷嬷正欲开口驳斥几句,却被白颜卿一个横扫过来的白眼,给吓蒙圈了!想起上次挨的板子,申嬷嬷只觉着屁股隐隐作痛! “祖母如今,除了眼珠子能动,其他地方都不能动,若不用此法,你们如何将药给她喂下去?若不将药及时喂下去,她又怎么能快些好起来?你说,对吗?申嬷嬷!” 白颜卿将药碗递给申嬷嬷,意味深长的问道。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老夫人如今不能动弹,为了能让老夫人尽快恢复身体,必须要让老夫人每日按时服药!” 申嬷嬷接过药碗,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生怕走慢了一步,后面便有板子追着打到她似的。 “祖母,您现在这副模样,就莫要同我等晚辈较劲儿了!好好喝你的药,早些恢复身子才是!” 白颜卿倒也不是那趁人之危的人,不过是,任氏有意为难白颜卿,想同她较劲罢了!可白颜卿是谁?且不说任氏生龙活虎之时,白颜卿不怵她,如今任氏中风,全身无法动弹,连张嘴喝药都费劲儿的她,白颜卿又岂会惧怕于她? “哎呀,祖母如今吞咽困难,这苏合香丸怕是难以下咽,这可如何是好!” 白颜卿掏出赵太医临走之前,留下的那瓶苏合香丸,刚要给任氏服下,却瞥见她似赌气一般,将头微微撇了过去。都病成这样了,任氏还是不肯服软,到底是让白颜卿高看她一眼。。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闹剧收尾 任氏有意针对白颜卿,白颜卿丝毫不介意,她哪里就会被任氏给吓到?只怕是如今,任氏要被自己这个孙女给吓到! “姐姐,咱们要不,将这药丸化于水,给祖母‘喂’下去!” 白颜卿提高了声量,有意说给任氏听。 赖碧芝了然,接过白颜卿手里的药丸,就要去端水。见状,任氏急了,她可不想再被白颜卿强灌汤药了,那也太难受了! 任氏因为中风,说话也不利索了,只见她嘴巴微张,咿咿呀呀地叫着,因口齿不清,旁人自然是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五十九章 闹剧收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白君致 白颜卿眼珠子一转儿,侧身面朝白君致。 “君致弟弟这几日待在府中无聊了吧?若不嫌弃,我同碧芝姐姐,带你们出府,到处逛逛可好?” 白颜卿提步走至白世蘅身旁,拉起久未吭声的白君致,热情说道。 白君致生性腼腆,哪里同女孩子靠这么近说过话,此时被白颜卿盯着瞧,顿时羞红了脸,羞涩地躲到白世蘅身后去了,那一双可爱的耳朵,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颜卿莫怪,君致自幼内向,不大爱同人说话。” 白世蘅生怕白颜卿误会了自己儿子,赶忙......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章 白君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胭脂铺偶遇云骥 “说是出来玩儿,就见你们俩,躲起来说悄悄话儿了,倒是我和采星,累的脚不沾地儿了!” 见白颜卿和白君致躲懒儿,站在角落里说话儿,赖碧芝可不乐意了。 “你瞧瞧你,都十五的大姑娘了,也不知打扮打扮自己,这整日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日后进了宫,谁瞧得上你?” 赖碧芝一把将白颜卿拉至跟前儿,将手上挑好的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比划了又比划。 “这个颜色不好看,这个也不好看,哎呀,这个还是不对!怎么每个都衬不上妹妹的肤色?妹......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一章 胭脂铺偶遇云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清风楼会纪南景 自从白颜卿回了白府,与纪家的联系,便少了很多。纪家那边几位长辈,自然是着急的很,生怕她在白家吃了亏。白家老夫人任氏,是以蛮横无理、胡搅蛮缠而出名的!旁人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纪家又岂会不知? 当年纪槿初嫁入白家,一开始,可是也吃了任氏不少的亏。后来,纪槿初仙逝,任氏为了让白景轩同纪家划清关系,没少闹腾!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纪家铭刻于骨的事情!因此,叫他们怎能不忧心白颜卿的处境? “你平安就好,要不然......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二章 清风楼会纪南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该到算账的时候了 待白颜卿他们的马车,跑远了,纪南景方才自暗处走出。见状,那掌柜走至其跟前儿,毕恭毕敬地托起双掌,将小瓷瓶递给了纪南景。 纪南景接过那小瓷瓶,捏在手心里把玩着,彼时的纪南景,褪去了平日里与白颜卿嬉笑玩闹的样子,一身寒意,眼中隐约闪着嗜血的光芒! 为了替白颜卿铺平未来的路,受点小伤算什么? “公子,是否要替您上药?” 掌柜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 “无碍。\./手\./机\./版\./无\./错\./首\./发~~” 纪南景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一点皮外伤罢了,不足为意。 话虽这么说,但是到底是白颜卿给的药,纪南景怎么也得用一用的,以免辜负了小丫头的好意。 只不过……这小丫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呢?纪南景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的路上,白颜卿闭着眼,靠着马车车厢假寐,实则脑海里,满是纪南景受伤的模样。他强撑着,没让自己瞧出来,可那一身的熏香味儿,到底还是遮盖不住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哎……” 思及此,白颜卿不由自主地叹出声来! 说不难受,是假的!纪南景这么多年,对白颜卿的关照、呵护,白颜卿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可如今,她自己羽翼尚未丰满,她实在没有能力替纪南景解决他那些事! “怎么了这是?可是今儿逛了一天,累着了?” 赖碧芝听到白颜卿的叹息声,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有些累了!” 白颜卿撩开车帘子,望着渐渐暗沉的天色,浅浅回应着赖碧芝。 采星有些担忧地望着白颜卿,她深知,她家小姐,一定不会是因为多走了几步路,而叹气。采星不是没瞧见纪南景的身影,想来,应该是同那位表少爷有关吧! 回到白府后,白颜卿便守信,亲笔写了封推荐信交予白君致。 “姐姐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的,日后你前程如何,全凭你自己!无论好赖,莫要怨姐姐才好!” 白颜卿小心翼翼地将信件折叠好,塞给了白君致。 白君致接过信,眼中是难掩的欣喜和感激! 白君致从小就明白,自己的志向,不在白世蘅那些铺子里。他不喜欢同那形形***的人打交道,也不喜欢每日里枕着铜臭入眠。他虽自幼性子内向,极少愿意同人讲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但他一直很清楚,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他有信心,也有决心! 而白颜卿的出现,恰恰给了白君致这么一个机遇,让他有机会走出白家这一方小圈子,去开拓,属于自己的更广阔的天地! “谢谢颜卿姐姐!无论日后是何前程,君致一辈子都会感激姐姐的援手之恩!” 白君致倏地跪下,朝白颜卿磕了个响头,这可把白颜卿给惊吓到了。 “你这小家伙,这是做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姐姐帮衬你也是应该的!” 白颜卿赶忙上前,倾身将白君致扶起,替他将身上的尘土拍了又拍。 白颜卿并不知道,在十二岁的小小少年的意识里,磕头,是给恩人最大的感激! “君致,你要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长辈!万不可轻易弯膝跪旁人!”.. 白颜卿严肃道,她也是在教白君致。 闻言,白君致点点头,如今对白颜卿的话,白君致是深信不疑的! “去吧!去找小叔叔商议吧!此事,凭你我一腔热血,并没有用!你尚未成年,这些事,你该先征得父母的同意!” 白颜卿将白君致推至屋外,让他去找白世蘅。看似是催促他,其实白颜卿是怕白君致再一个激动,给她跪下了,她可受不起这大礼! 待白君致走后。(下一页更精彩!) ,白颜卿方才歇了口气,坐下喝了口茶水。这逛了一整日,她也着实有点累了,可一想到纪南景,她还是有些难受,不知道她的景哥哥,究竟有没有用她给的药,他究竟伤的严不严重…… 思及此,白颜卿赶忙又将采星喊了过来! “采星,明儿你得空,亲自去清风楼一趟!替我问问那掌柜,景哥哥可还安好!” 白颜卿自然是不敢将纪南景受伤的事儿,让采星知道的。 “可是表少爷出了什么事?” 采星糊涂的时候也糊涂,可在重要的事情上,她也很警觉的。 白颜卿并未同采星细说,只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倒不是说,白颜卿将采星视为外人,只不过,既然连纪南景自己都不肯告诉白颜卿,那想来,他定有不为外人道的难言之处! 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次日。 一大早,白颜卿刚睁眼,便听到院里有吵吵闹闹的声音。白颜卿忍着困意,爬起来,披好衣裳,便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莲儿同申嬷嬷在争执。 “何事吵闹不休?” 白颜卿望着争的面红耳赤的二人,慵懒地开口道。 “回小姐,是申嬷嬷!她一大早儿便守在咱们院儿门口,说是要见小姐!奴婢看小姐还未醒,便让她稍等片刻,可这老婆子,她非说事儿急,让奴婢将小姐唤起来……这不,就……” 莲儿望着申嬷嬷,脸上挂满了不满。 “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白颜卿望着院中的几人,低语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说罢,到底何事这么急?” 白颜卿瞥了眼申嬷嬷,烦闷道。 “回小姐,老夫人她……她不肯服药,也不肯用饭食!老爷他们都哄了好久了,老夫人还是不肯进食!” 申嬷嬷脸上的着急,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祖母向来最疼父亲了,有父亲在,她还不肯张嘴啊?” 白颜卿不以为意道,她还当发生了多大的事儿呢,不过就是任氏又闹脾气了!看样子,是旁人哄不了她了,来求自个儿了呗! “老爷也没法子了,这才遣老奴来唤小姐过去!” 申嬷嬷看白颜卿一副懒洋洋不着急的样子,心下更急了,可又不敢说话太冲,毕竟有前车之鉴在呢!于是,申嬷嬷只得搬出白景轩来,只盼望眼前这位小祖宗,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肯移步,前去看一看老夫人! “父亲都没法子哄祖母进食,我又能有何法子?” 白颜卿也是纳闷的很,怎么如今,任氏不肯进食,都用得着她来劝了吗? 白家老夫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白颜卿这个嫡亲的孙女了,白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的现在,偏倒要求着白颜卿去劝老夫人进食?按理说,有白颜卿在,老夫人更该不想进食才对! “前两日都是小姐开口,才哄得老夫人喝了几口药……所以今儿,老爷……也想让小姐去试试!” 申嬷嬷嗫嚅着回话,不敢抬眼去瞧白颜卿的脸色。她何尝不知道,老夫人同这位大小姐不对付?如若不然,自己之前,又怎么会遭那么大的罪?申嬷嬷也是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当初白颜卿命人打她,就是杀鸡儆猴!就是做给白老夫人看的! “哦?那我……便去试试吧……只希望,祖母不要后悔才好!” 白颜卿眼含笑意,眼光在院中几人的身上,飘来飘去,瞧的院中几人,皆是身上犹如针刺一般。纷纷暗自揣测着,这大小姐,不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吧? 白颜卿稍稍收拾齐整,便领着莲儿同申嬷嬷一起,去了任氏院中。 “今儿怎的,未见采星姑娘?” 申嬷嬷见今日白颜卿身边跟着的,不是采。(下一页更精彩!) 星,而是莲儿,遂又忍不住好奇,便多嘴了一句。 “我昨儿夜里感觉喉间有些干涩,吩咐她今儿晨起出府,替我买些梅子回来润润嗓子。” 白颜卿瞥了一眼申嬷嬷,淡淡开口道。 w_/a_/p_/\_/.\_/ 申嬷嬷自知多言,赶忙闭紧了嘴,跟在白颜卿身后。 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摔东西的声响。这是怎么回事?任氏不是四肢不能动吗? 待白颜卿跨入屋内,瞧见的便是跪在任氏床边的白芙蓉,以及一旁急的脸都红了的白景轩! 见到白颜卿来了,白芙蓉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她急忙爬起来,跑到白颜卿身边,脸上满是憋屈! “颜卿,你可算来了!” 白芙蓉好说歹说的,劝了任氏好久,她就是不肯张嘴,这会子见到白颜卿,她第一反应便是:救星来了! 看着满地的狼藉,白颜卿瞧着都累,任氏还真是会折腾人! “祖母能动了?这是好现象啊!证明赵太医的药,是有用的!” 白颜卿并未上前去劝任氏,反倒是对着摔了满地的汤碗,感慨起来! “除了四肢不能动,脖颈和脑袋,倒是能晃悠了!” 白芙蓉日日贴身伺候着,自然清楚任氏身体上的变化。 “府中人多嘈杂,对祖母身子的恢复不利!况且,赵太医也说过了,祖母需要静养!依我看啊,不如将祖母送去庄子上休养!那里又清净,对祖母尽早恢复康健,也是有利无害的!您说呢?祖母!” 白颜卿弯腰,附在任氏耳边,柔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入了任氏的耳,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听到,白颜卿自然是不在意的。 离白颜卿最近的白景轩和白芙蓉,自然是听到了她这一句话。白景轩先是一愣,随即便恢复了神色,从他面色上,瞧不出喜怒来!白芙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端在手里的碗微微颤了颤,“送去庄子上”,这句话,可是多年前,任氏对白颜卿说过的! 那个时候,白颜卿刚丧母不久,白景轩终日沉浸在失去纪槿初的哀痛中,对白颜卿这个女儿亦疏忽了不少!后来,赖飞燕因为嫉妒白颜卿,害白颜卿寒冬腊月落入荷花池,自此,导致了她留下顽疾,自幼便身子孱弱,常年都需要用药养着! 这个事,在当时的白家,除了瞒着白景轩,其余上下所有人,包括白芙蓉母女三人,都是知道内情的! 再后来,任氏又借着让白颜卿好生养病的由头,将她送去了城外的庄子上,这一送,就是好多年! 这会儿,白颜卿突然提起,想送任氏去庄子上一事,便是勾起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记忆! 往事一幕幕,瞬间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将白颜卿送去庄子上一事,是在场所有人,心头的一根刺,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白景轩和白芙蓉,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任氏的罪孽 见在场的众人,无一人吭声,白颜卿嘴角微微上扬,几分凉薄的讥讽,深深地扎痛了任氏的眼! 白芙蓉自知她们母女有愧于白颜卿,故而愧疚的不敢吭声。而白景轩,也是因为觉着愧对白颜卿这个女儿,亦难以开口反驳。 白颜卿倒是不以为意,仿佛刚才说那句话的人,不是她一般。她走到白芙蓉跟前儿,将她手里的药碗端了过来,然后淡定地走到任氏的床边。 “祖母,该喝药了!您该明白一个道理‘久病床前无孝子’您若执意,每天这么闹,那以后,......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四章 任氏的罪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罪孽深重 采星一回府,便听闻白老夫人院里出了大事,她遂赶忙儿踩着步子,快速奔至任氏院中。 刚一到院里,瞥见的,便是跪了满院的丫鬟、婆子。采星心里没来由的慌了神,她直觉,白府要出大事!她赶忙吩咐人,去将厢房内的白世蘅父子,也请了过来! “小姐……” 采星脚下犹豫着,却还是顶着白景轩的盛怒,堪堪儿挪步至白颜卿身旁。她小声地叫唤着白颜卿,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疼不已,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替白颜卿擦拭眼角。 采星不解,她这才......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五章 罪孽深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终于将任氏送走了 事到如今,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能看得出来,白颜卿是将莲儿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的。 莲儿瘫软在地,不敢再吭一声。 “待庄子上的佛堂修好,申嬷嬷你同莲儿,记得日日诵经与老夫人听!莫要懈怠了!” 白颜卿瞥了眼地上的二人,眼底一片寒意。 “你二人,现在就去收拾行囊!该带的,都带上,不该带的,莫要多带了!即刻便出发,去庄子上!” 白颜卿当下就吩咐申嬷嬷和莲儿,回屋收拾行李。而后又命人,即刻将任氏的东西收拾、整理好,当......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六章 终于将任氏送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安姑姑 刚进屋,白颜卿便卸下一身疲惫,扑倒至床上。这些日子,被任氏折腾的,白颜卿也是累的够呛,如今,总算如白颜卿所愿,将任氏送走!累则累矣,却还是有些高兴的! “小姐,莲儿临走之前,悄悄同奴婢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采星一边弯下腰替白颜卿脱下鞋袜,一边跟她说这话儿。 “嗯。” 白颜卿淡淡的应着,有些心不在焉。她想不通,纪南景给她塞丫鬟、婆子并不稀奇,只是为何塞这么个年纪瞧着并不大的妇人?还指定要她帮白颜卿打理......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七章 安姑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小婶婶李沁如 同安姑姑大半日接触下来,白颜卿直觉,这位安姑姑,定能胜任白府女管家一职的。看她同白府上下,相处融洽,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倒是比白颜卿更胜一筹。 白颜卿心中暗暗赞赏,面上却没多表露出来。 午饭后,白颜卿正准备小憩一会子,却听到门房来报,白世蘅家眷快到了。 “是小婶婶要到了?采星,快快快,替我更衣!” 一听到是小婶婶快到了,白颜卿着急忙慌地唤来采星,让其帮她梳洗装扮。 “我来吧!” 采星手忙脚乱的跑过来,擦了擦手......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八章 小婶婶李沁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秋风起蟹脚痒 “都说这,秋风起,蟹脚痒,还真是巧的很!我啊,正好给你们带了些螃蟹!晚上蒸了,给你们尝尝!” 李沁如倒也不是,完全没准备的过来。她深知,京城白家同湖州白家不一样,京城白家,那是堂堂正正的白家嫡出子嗣!若备的礼轻了,她怕白景轩他们父女瞧不上眼,若备的礼过于厚重了,又显得他们有攀附之心,因此,李沁如思来想去,便备了些湖州当地的特产,挑了些京城不常见的东西,带了过来! 就比如说这螃蟹吧,别的地方虽也有,但都......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六十九章 秋风起蟹脚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黄酒风波 “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白颜卿眉头紧皱,她竟未料到,不过一杯黄酒,竟能让自己父亲如此失态! “这酒的味道……有些熟悉!” 彼时,一旁久未吭声的白芙蓉,突然开了口! 白颜卿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白芙蓉,也是一脸震惊地盯着手中的酒杯。 白颜卿看着彼时,神色各异的白家兄妹,心中隐约觉着不太对劲!但这份不对劲,究竟出自何处,她也说不清楚,但肯定的是,这酒,有问题!于是,她又忍不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依旧是鲜甜醇厚的......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章 黄酒风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凤凰振羽 再有几日便是中秋节了,这是白颜卿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在白府过中秋节,因此,白景轩吩咐下人,要准备的更隆重些! 不仅是白颜卿,白世蘅一家三口,也是第一次在白府过中秋,他们内心的期盼,半分也不比白颜卿少! 往年他们在湖州,这中秋宴,也是李沁如一手操持的,她多少是有些经验的。因此,此次白家的中秋宴,白颜卿便请她同安姑姑一起,帮忙操办! 白家而今人丁单薄,不似京中旁的大世家一般,浩浩荡荡一群人!白家也就白颜卿父女......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一章 凤凰振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安姑姑 当白景轩得知,此花是他国进贡的贡品,且只赏赐了三皇子两盆,他却都送来了白府,一时间,让白景轩都有些措手不及,这般稀罕的宝贝,放在白府,岂不暴殄天物? “白相无需记挂在心,本皇子只是觉着这般漂亮的菊花,自然要配这天底下,最漂亮的美人儿了!放眼整个京城,哪家女子,能有白相之女这般姝丽无双?” 云骥当真是半分脸皮子都不要了,竟能说出这般话儿来! “三皇子……言过其实了!这京中的世家之女,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小......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安姑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富有的安姑姑 “恕奴婢斗胆多言,三皇子此言,倒也并非无道理,我们家小姐,不日便要进宫参选了!日后,若真有幸能得哪位皇子的青睐,可不就是同三皇子也是一家人了吗?这在寻常人家,也是弟媳或兄嫂的。” 众人皆不敢应云骥的话,一旁的安姑姑倒是胆儿大,她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说出了一番,不一样的话儿来! 安姑姑这话儿,说的极其巧妙。她是肯定了云骥那句“一家人”的言论,因为,无论白颜卿嫁给哪位皇子,于三皇子来说,都是一家人!若嫁的......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三章 富有的安姑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中秋送蟹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 这日一大早,整个白府上下,便都忙碌了起来!如今,暂时是白颜卿掌着白府内务,因此,她要比往常,更辛劳些!中秋这日,更是要比往常还要早些起身,以便应对府中之事! “小姐,府门口来人了,说是湖州那边送螃蟹来的!” 采星忙的脚步沾地儿,跑是是满头大汗的。 “螃蟹?” 白颜卿稍稍一愣,便想起来了,先前李沁如说过,让人从湖州再多送些螃蟹过来过中秋节! 于是,白颜卿赶忙拉着采星,......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四章 中秋送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蟹黄酥 镇国将军府,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自纪槿初仙逝之后,每逢到了这人月两团圆的日子,将军府总是冷冷清清的,半点儿也没有过节的喜庆之气! 如今,白颜卿已然长大,她不仅模样生的有七分像纪槿初,便是连脾气秉性,都有七八分像纪槿初!她惦记着纪家,惦记着她的血脉至亲。因此,她送到纪家的东西,无论轻重,都是她的心意,旁人不知其珍贵也罢,纪家祖孙三个,都一定是视若珍宝的! “父亲,今年的菊花,好像开的,尤其艳丽!” 纪老将......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五章 蟹黄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初见云祺 据传,大皇子云祺,幼时得过一场大病,醒来后,人便有些憨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自那时起,他便是众人口中,与皇位无缘的憨傻嫡子! 先皇后安氏,一生只得两子,一子是大皇子云祺,再有便是三皇子云骥了!云祺为人憨傻,不适合处理政务。三皇子云骥,为人浪荡疯癫,不务正业。这二位,可是连皇帝都默认了,与皇位无缘的两位嫡子! 可叹可悲的是,先后安氏,一生要强,生出的两位嫡子,却偏偏与皇位无缘!这让她背后的母族,怎能不怨......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六章 初见云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中秋宴 中秋夜,中秋宴。 暮色渐浓,白府早早儿就挂上了红通通的灯笼,照的整个白府,亮堂堂的。此时的白家人,正在白景轩的带领下祭月。 《礼记》中早就有记载“秋暮夕月”,即为祭拜月神一说。因此,每逢中秋夜这晚,民间家家户户都要举行祭月。 所谓祭月,即设香案,摆上月饼以及各种瓜果,以作祭品。将月神神像,放在朝着月亮的方向,高燃红烛,然后全府上下,以长幼次序,依次祭拜月亮。最后,祭月的月饼,一定要给家中所有人分到,每人......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七章 中秋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进宫前的小风波 中秋过罢,接下来不止白家,整个京城的世家适龄女子,都开始准备着接下来的皇宫选秀一事。 先前宫里礼教嬷嬷教的规矩、礼仪,都要抓紧温习起来,以确保入宫之后,以最好的状态,应对此次选秀一事。 白颜卿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半点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是她不重视,而是她本就对进宫一事,没多大的兴趣。她私心想着,若皇帝瞧不上他们白家,才好呢! 不过,白颜卿虽说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入选,不看重自身,但是,对于即将陪她一......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八章 进宫前的小风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离别进宫 吵归吵,闹归闹,不愿归不愿,最后,白颜卿仍旧是逃不开进宫选秀的命运。 农历八月二十这日,一大早,整个白府上下,都早早儿的涌至府门口,等候送白颜卿出府。 微薄的晨光,照着白颜卿前行的路。与众人的心焦不同,白颜卿显得淡然许多,她不疾不徐地携着采星,慢慢的,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至府门口。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出现。 抬首,望着府门前,早已停侯多时的马车,白颜卿第一次有种离家的不舍之情。 “颜卿,此一去,不知何时是......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七十九章 离别进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宫门口风波 云骥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姬太尉,出人意料的,居然没有为难他。就在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之时,却见他提步走向了姬南烟跟前。“你就是,那个……姬太尉的女儿姬南烟?” 云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俯视着面前跪着的女子。 “回……回禀三皇子,正是小女。” 跪在地上的少女,直起身子,不卑不亢道。 “本皇子让你起身了吗?宫里的礼教嬷嬷没去你们府上教你宫规吗?你不知道,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主子不让你起身,你自己不得擅自起身吗?真......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章 宫门口风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太极殿风波 卯时刚过,宫门大开。 白颜卿总算,暗暗舒了一口气。她顶着众怒,站的腿都要软了。而那些大臣和家眷,则是跪的膝盖都麻了! “皇上口谕,宣,这届秀女,即刻入宫!随行人员,一律不得擅自跟随入宫!” 宫里公公,尖锐的嗓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一时间,众人纷纷磕头谢恩,然后起身,同家人互拥着,洒泪告别。 唯独白颜卿父女,冷冷静静,脸上无半分的离别伤痛之情。 “父亲珍重,女儿先入宫去了。” 白颜卿朝白景轩福了福身子,而后毅......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一章 太极殿风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储秀宫风波 太极殿前的小风波,直接影响到皇帝对其他秀女的相看。因此,众秀女中,不乏有对白颜卿怨念颇深的。怨她抢了大家的风头,恨她一人,夺了所有皇子的目光。 选秀流程繁杂,所经历的时日颇久,故需要暂住皇宫。因此,太极殿面圣后,宫人便将众秀女领去储秀宫暂住。 宫人分配居所,并未厚此薄彼,皆是按进宫顺序,依次从外往里分配。正常来说,是没有人会有意见的,但有些人,偏偏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方式。 “凭什么她住在第一间屋子?你们这帮拜高踩低的狗奴才!” 一道尖锐的女子声响起,惊动了其他正准备进屋的秀女。 白颜卿皱眉,望着眼前,抬手指着自己的少女,忍着打她的冲动,转身不予搭理。 “屋子本就是按照旨意所分,还望姑娘莫要指摘他人。” 一旁的宫人,面无表情的毕恭毕敬的回道。 “旨意?谁的旨意?我看,就是你们有意将最敞亮的屋子,留给了她!不就是看大皇子和三皇子对她青睐有加?你们才这般抬举她?” 那少女依旧不依不饶道。 宫人们见状,正要开口反驳,却被白颜卿伸手拦下。 “这位姐姐?妹妹?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若我没记错,早几个月前,是有礼教嬷嬷入各府教过宫规、礼仪的。再则你这般大吵大闹,吵着我便罢了,可这储秀宫,离皇后娘娘的寝宫这么近,若有个好赖,不知你担不担的起?” 白颜卿这话说的明白,就是说这少女白学了宫规礼仪。 那少女,被白颜卿一席话说的,有些窘迫了起来,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话说回来,你若不服,大可以去找皇后,甚至皇上去说理去,你在这,为难这些宫人做什么?她们也是奉旨办差。” 白颜卿盯着那少女,半分也没怯懦了去。 “白家大小姐,好大的威风!” 一旁观战许久的姬南烟,提步上前,站在了那少女身前。 “我姬家女儿,岂是你们这等贱婢,能轻怠了去的?” 姬南烟的话,看似是对那些宫人说的,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是在指桑骂槐。 姬家女儿? 白颜卿闻言,顿时了然。当初皇帝下旨,允许每家,可出一位旁系女子,一同进宫陪选,想来姬南烟口中的这位少女,也是出自姬家了。 “什么鸡啊鸭啊!皇宫内院,是这些畜生,能撒野的地方吗?”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响起,惊的一众宫人,纷纷跪下。 众秀女不明所以,但见这些宫人们,一个个吓的不清,想来,来者定是身份不简单。隧,也跟着纷纷跪下了。 “孙嬷嬷?!!!” 待看清来人以后,白颜卿激动的一跃而起!小跑着奔了过去,行至孙嬷嬷跟前时,白颜卿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噗通”一声跪下了。 “还望嬷嬷恕颜卿无礼。” “你这丫头!跪我做甚?这是要折煞死老身吗?” 孙嬷嬷一把将白颜卿拉起,嘴上虽然责怪着她,眼里却是难掩的笑意。 “我一听说,你今日进宫,便赶忙跑了过来!多日不见,长的越发水灵了!” 孙嬷嬷忍不住,抚了又抚白颜卿的鬓发,越瞧越欢喜。 这丫头,长得越来越像她母亲了! “方才,是什么鸡啊鸭啊的,在这乱叫?下次再碰到,直接棍子打了,撵出去就是了。都听清楚了吗?” 孙嬷嬷转身,对着跪了一院子的宫人,大声呵斥道。 宫人们哪里敢反驳,纷纷忙不迭地点头。 “一个老妪,也值得你们跪?我还当是皇后娘娘来了呢!” 待明白,来人是宫里的一位老嬷嬷之后。(下一页更精彩!) ,那位方才同白颜卿吵闹的姬家少女,不满地起身,然后理了理衣裳,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南笙妹妹,莫要胡闹!” 此时的姬南烟,赶忙拉扯着那少女的衣裳,低声呵斥道。 南笙?原来少女名叫姬南笙啊!名儿倒是好名儿,就是这人嘛,不是个聪明的人! 白颜卿看姬南烟的反应,就知道,她一定是知道孙嬷嬷的来头的,不然,不会急红了眼。 “老妪?” 孙嬷嬷并未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姬南笙。那眼神,犀利的很,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吭声。 “我方才说的话,不做数了是不是?” 孙嬷嬷盯着一众宫人,悠悠开口道。 “回嬷嬷话,奴婢等,这就去!”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但见方才离去的两位宫人,提了棍子,便朝姬南笙挥打去。 “放肆!大胆!你们做什么?我可是姬太尉的亲侄女!你们这帮贱婢!居然敢打我!哎呦,别打了别打了!疼!” 姬南笙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一旁的姬南烟,却是不敢上前去拉一拉的,因为她很清楚,眼前的孙嬷嬷,是何人,那可是,连皇帝都礼让三分的人! “叫的老身耳朵疼,撵出宫去吧!” 孙嬷嬷一句话,宫人直接将姬南笙,给丢出了皇宫,彻底断了,她想要攀附皇族的念想! 孙嬷嬷此举,惊呆了在场的所有秀女!有些不知孙嬷嬷底细的,纷纷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同姬南笙一般目中无人! “什么鸡太尉鸭太尉的侄女?在这皇宫内院,不约束好自己的言行,便只有死路一条!今日,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老身只是将她丢出宫罢了!若非如此,今日,她便只能是,横着出这皇宫的大门!” 孙嬷嬷盯着一众秀女,言辞颇为凌厉。她这是有意杀鸡儆猴,警示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罢了!让她们,不要以为,进了皇宫,就万事大吉,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殊不知,这皇宫内院,才是真正角斗的开始! “嬷嬷近来,气色可好多了!这眼睛,锃亮锃亮的,瞪人的时候像铜铃!” 见众人吓得瑟瑟发抖,白颜卿赶忙上前去,拉着孙嬷嬷的胳膊撒娇道。 “你呀!” 孙嬷嬷见白颜卿这般,也知其是有意讨巧儿,这是怕自己太过严厉,吓着旁人,隧立马缓和了脸色。 “可是小女给您的药丸有用了?您若觉着用着不错,下回,我再制些,让采星给您送些过去!” 先前白颜卿见孙嬷嬷气色不佳,眼下时常有淤青,便揣测,她定是睡眠不好。上次临别前,便给孙嬷嬷赠了些安神的药丸。 “那药丸,确实不错!后来,我找太医配过,却总是差了点效果!” 孙嬷嬷有些苦恼,她是不想麻烦白颜卿,故而找太医询问过,可是太医,也查看不出那药丸当中,所含的全部药材。 “这简单,小女将方子写给嬷嬷,您拿去给太医瞧瞧!这皇宫里,定不缺那些个药材的!” 白颜卿大大方方地说道,半点儿也没有藏私之意,倒是个磊落坦荡的女子。 孙嬷嬷开心地直点头。 “你们既入了宫,便要守宫里的规矩!未免你们日后行差踏错,惹祸上身,往后这些日子里,便由芳姑姑,负责诸位小姐日常的饮食起居!以及礼仪授课!” 孙嬷嬷同白颜卿说完话,一转身,便收起了脸上和煦的笑意,同众世家女厉声道。 说罢,便有一女子,自孙嬷嬷身后走出。 芳姑姑? 白颜卿悄悄探身察看,咦?还真是芳姑姑!白颜卿高兴的,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却又猛然想起来,现在她是在宫里,不是在白家,她不能再这般恣意妄为。(下一页更精彩!) 。于是,她也同众人一起,并腿屈膝,微微低头,将双手轻压于左胯部,朝芳姑姑行了个常礼。 孙嬷嬷和芳姑姑互相对视一眼,对白颜卿此举,甚为满意!皆暗叹,其是个懂礼,知礼的好孩子!且其并未有半分,恃宠而骄的模样! 匆匆见过面之后,孙嬷嬷便有事,需要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孙嬷嬷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白颜卿几句,让她在宫中,多注意安全,尽量不要与旁人产生摩擦。 白颜卿自然是清楚这些的,她不会去主动招惹谁,可若有人不知死活,非要为难她,那她也定不会忍气吞声的! “你们还有半个时辰,可以收拾你们的行李,半个时辰后,用午膳。” 芳姑姑抬首,望着众人,神色凛然道。 一阵悉悉梭梭的动静之后,院内再无一人。大家都携婢女,一同回屋收拾去了。 索性,白颜卿带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是几件日常换洗衣服罢了! “小姐!你快过来看看!” 采星正在收拾二人的行李,突然惊讶地叫道。 首\./发\./更\./新`..手.机.版 白颜卿刚要坐下喝口水,被采星这么一叫唤,惊的她手一抖,险些将杯子抖掉地上去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一惊一乍的……啊!” 白颜卿边走过去,边开口同采星说着话,看到眼前的东西,她也吓了一跳! “看吧?不是奴婢咋咋呼呼,您自个儿不也惊到了?” 采星嘟囔着,这可怨不得她! 白颜卿看着那满包袱的银票,惊呆了!这这这……一定是安姑姑悄悄塞进去的!整个白家,就属她最富有了! 白颜卿明明和安姑姑明确强调过,不需要这些,怎的她非不听呢?还非给她塞了这么多银票? 白颜卿翻了半天,终于在银票最下面,翻到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没什么,大意就是让白颜卿一定要收下这些银票,还说什么,这些银子对她来说是九牛一毛,根本不足挂齿!让白颜卿用的时候,不要有心里负担! 白颜卿望着,那一包裹的银票,心杂陈……这安姑姑,究竟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她……究竟对白家、对白颜卿有何企图?非亲非故的,对一个外人,出手如此大方,这叫人,怎能不多想? “小姐……没衣裳穿了……” 采星望着那一包裹的银票,欲哭无泪! 这安姑姑,即使想要偷换她们的行囊,好歹,也给她们主仆二人,留两套可供换洗的衣裳吧?这……这一包裹银票,也不能穿身上啊!这可如何是好?!。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凤栖宫闹事 这边采星和白颜卿,还在苦恼,如何找芳姑姑说明情况,看看能否托人捎信回相府,取几件换洗衣物来!那边,储秀宫的管事宫女,已经开始唤众人集合了! “罢了,先过去再说!” 白颜卿命采星将包裹收拾好,藏好,然后才领着采星,出去了。 待她们到院中集合以后,管事宫女,便将众世家女和她们所带的婢女,分次有序的引入膳堂。 待分好众秀女的座位次序,在芳姑姑的一声令下,众人有序的整齐坐好,而后便开始了今日的午膳。 “今日午膳,首......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三章 凤栖宫闹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姬南烟作妖 云祺和云骥俩兄弟,在凤栖宫闹了这么一遭,而后大大咧咧的、洋洋得意的自凤栖宫出来了。 “皇兄!你看我今日表现如何?有没有……特别霸气?” 云骥有些得意忘形道。他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霸气侧漏啊!怼的他的二皇兄,无言以对,又夸了几句皇后,让她将替秀女裁制新衣的事儿,给定下来了! 不愧是他,云骥! “当然!我的三弟最厉害了!” 见有宫人路过,云祺开心地直呼云骥厉害!兄弟二人,开心地像两个孩童。引得几名宫人,偷偷驻足......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四章 姬南烟作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浅罚姬南烟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芳姑姑也觉着,不能再任由着事态发展下去了,若再吵下去,怕是要闹到皇后跟前儿去了! 这三皇子是什么人?若由着他闹去,最后指定无法收场! “诸位今日,想必也累了,先各自回屋歇歇吧!” 芳姑姑淡淡瞥了眼其余秀女,众人了然,纷纷行礼退下。 随后,芳姑姑又赶忙上前,安抚白颜卿,而后朝管事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白颜卿先送回屋里去。 眼见众人散去,芳姑姑这才望着姬南烟,暗自思忖着,该如何惩治她,才能让眼......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五章 浅罚姬南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姬南烟被泼墨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藏着的腌臜事,不比外头大宅院儿里头的少。若想要,平安顺遂的活下去,是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学会,两耳不闻窗外之事,两眼不染红尘俗事,方能得善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白颜卿进宫后,不断暗暗叮嘱自己的一句话。 白颜卿又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的,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不再多想旁的! 外屋,早已响起,采星深沉的酣睡声了。这丫头,还真是……到哪儿都能睡得这么香! 白颜卿轻手轻脚的,走......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六章 姬南烟被泼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罪魁祸首是云骥? 尽管姬南烟百般不愿,但她最终,还是为了顾全大局,而咽下了这口气。 首\./发\./更\./新`..手.机.版 只不过,她望向白颜卿的眼神,却是充满了嫉恨!宛若,要将白颜卿吃了一般! 一场闹剧,因为云骥的“主持公道”,算是暂时拉下了帷幕! “小女……可真是……要谢谢三皇子“拔刀相助”了!” 白颜卿将云骥送至储秀宫门口,突然开口,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骥一愣,他直觉,白颜卿这句话,可不像是专程来感激他的话!这是,话里有话啊! “三皇子,您说,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无聊?半夜跑到储秀宫,专门来给姬小姐……画了这么一张“黑脸”?” 白颜卿像是闲聊一般,居然同云骥唠起了家常。 可云骥总觉得,白颜卿的话,有些……怪怪的! “呵呵……这……本皇子就无从得知了!” 云骥抬手,摸了摸鼻梁,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是吗?三皇子您……居然不知道?!小女还以为……昨晚那人,是您呢!” 白颜卿似笑非笑地盯着云骥,那眼神儿,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云骥手一抖,心虚地撇过头,不敢同白颜卿对视。 “怎……怎么可能是本皇子!本皇子堂堂皇家儿郎,岂会做那等……那等偷鸡摸狗之事!” 云骥磕磕巴巴地开口,明显底气不足,话儿说的连自己都不信! 对,绝对不可能是我的!云骥悄悄侧身,拍了拍胸口,暗暗吐了一口气! 白颜卿将云骥的小动作,皆尽数收归眼底。她也不恼,只似笑非笑地望着云骥,一言不发。 云骥实在是受不了,白颜卿那审视的目光。他寻了个借口,便准备溜之大吉。 “三皇子这么坑小女,不知……能得到什么益处?” 白颜卿倏地开口,瞅着云骥满脑袋的汗,心下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本皇子可没有故意坑你,谁知道那姬南烟……” 云骥接过话茬,刚开了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我……没……” 云骥慌了!这……白颜卿太狡猾了,他刚放松警惕,便被她一句话给套出了出来! “行了,三皇子您慢走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白颜卿也不多做纠缠,她知道,云骥不是有意想坑她的。就这件事情上来看,云骥大抵,就是为了戏弄姬南烟一番罢了! 云骥应该也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姬南烟,更加嫉恨白颜卿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骥扭捏的半天,终究还是嗫嚅着开口问白颜卿。 “你身上的熏香味儿,太重了……还有……你指甲缝儿里,残留了一点点的墨汁!” 白颜卿挑眉,瞥了眼云骥的手,云骥一慌,下意识的赶忙将手,藏到了身后去了! “三皇子下次做这种事儿,记得再仔细些,莫要让人,拿捏了把柄!” 白颜卿笑着望向云骥,吓的云骥,连告辞的话儿都来不及说,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云骥边跑,边拍着胸口,仿佛身后有那洪水猛兽似的! “小姐怎知,是三皇子动的手?” 采星不解,就凭三皇子指甲缝儿里,那一丝丝的墨迹?那……说不定,是三皇子晨起练字,不小心沾染上的墨迹,也并非无可能。 “他……身上的熏香味儿……” 白颜卿盯着云骥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为什么,云骥身上,会有那熟悉的熏香味? 白颜卿可以肯定的是,云骥并非是先前的蒙面人!因为,从身形上看,那人比云骥高些,瘦些!只是……为何云骥身上会沾有,同那蒙。(下一页更精彩!) 面人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联想到先前,那蒙面人,极力劝白颜卿答应云骥求娶的这事儿……白颜卿此刻,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那蒙面人,本就是宫中之人?而且,还是能近云骥之身的人? 对了,一定是云骥身边的人! “什么熏香?” 采星有些迷茫,她并未听清楚,白颜卿说了什么,又或许,她压根没听明白,白颜卿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回去吧!” 对于蒙面人的事,白颜卿并不想说太多。本以为,进了宫,便再与那人,无甚交集,却不料,他终究还是潜在了自己身边! 白颜卿想不通的是,若那人是宫中之人,又是云骥近身之人,按理说,以白颜卿敏锐的嗅觉,一定能嗅到是谁!可……蹊跷就蹊跷在,白颜卿进宫这两日,接触了云骥身边,不少的侍卫,却无一人身上,有类似的熏香味儿!唯独昨晚,她见到那道人影略过时,白颜卿隐约,嗅到空气中残留的淡薄的、熟悉的熏香味儿! 云骥今日早晨的出现,也很奇怪……就好像……是……故意跑来储秀宫的!说他来看热闹,也说的过去。毕竟,他有意让姬南烟出丑,过来奚落姬南烟一番,倒也未尝不可! 可怪就怪在,云骥虽句句,在为白颜卿辩驳,可却又句句,能惹的姬南烟,去怀疑白颜卿,这倒是……有点不寻常!说他想害白颜卿吧,好像也不是……想起来,倒更像是,有意激发白颜卿和姬南烟的矛盾! 况且,云骥身上的熏香味,并不似,是他自个儿衣裳上散发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刻意让他沾染上的!若真是如此,那……昨晚那道人影,就未必是云骥了! 既不是云骥做的那事儿,那他方才慌什么?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 能靠近云骥,且做下这种事儿后,又有意让云骥,暴露于白颜卿眼前,让云骥主动背锅,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连堂堂鬼见愁的三皇子,都甘心替他背锅,替他遮掩,那人可真是厉害的很! “办妥了?” “办妥了!” “她没怀疑什么吧?” “我看没有!” “呵,你看?你能看的明白谁?” “喂喂喂,不带这么损人的!” “她已经猜到了!” “什么?不会吧……我演的那么像!!!” “呵……” 储秀宫的不远处,几道人影隐约略过…… 白颜卿只觉背后一凉,似是有人在盯着自己一般,她猛的转身,身后是空荡荡的廊道……空旷的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小姐,怎么了?” 采星看着白颜卿神叨叨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白颜卿皱着眉头,心中有些不悦道。 无\./错\./更\./新`.w`.a`.p`.`. “嗯,没错。的确是有人在盯着储秀宫,小姐,你不会……才发现吧?” 采星先是点点头回应,然后又抬头,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惊讶地盯着白颜卿!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白颜卿怒了,采星这小丫头,到底还能不能要了?她发现了异常,居然没有告诉自己! “奴婢……以为小姐早就知道了……” 采星有些委屈又无辜。她怎么知道,她家小姐现在,这么迟钝了? “我知道个屁!” 白颜卿忍不住爆了句脏话!她确实是先前没察觉到,的确是她疏忽了!可……采星这臭丫头,发现了也不告诉自己,实在是气人! 白颜卿气的一转身,就往屋里跑去!理都不理采星! “小姐,小姐,别生气嘛!奴婢下次不敢了!都是奴婢的错!您要打要罚,尽。(下一页更精彩!) 管冲奴婢来!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您身子弱……您” “嘭……” 采星跟在白颜卿后头,边跑边念叨着,谁知道,她人刚到门口,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白颜卿给关到了门外!幸亏她慢了半步,不然,她这脑袋,铁定要撞到门了! 采星望着紧闭的门,心中憋屈的不得了! 屋里,白颜卿坐下喝了口水,方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将所有的事,前后窜连起来,仔细想了又想,她隐约觉着,真相就快要浮现出来了! 因着皇帝格外开恩,准许储秀宫众秀女,先熟悉两日宫内环境,不必约束。因此,这两日,她们倒也无甚旁的事可做。 闲暇之余,也会有好奇者,在管事宫女的带领下,在储秀宫四周围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在屋内,憋了半日的白颜卿,也有些坐不住了。整日被束缚,在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是个人,都要被憋疯了。 于是,用完午膳后,白颜卿便同管事姑姑提出,想出去走走的要求。姑姑叮嘱她不可走远,白颜卿应下后,便领着采星出了储秀宫。\./手\./机\./版\./无\./错\./首\./发~~ 除了白颜卿之外,倒也还有几个,坐不住的世家女,也一同出了来。几人领着自家婢女,四散走开,有想去御花园逛逛的,有挑个亭子纳凉观景的,也有寻个池塘喂鱼儿的……比起烦闷的储秀宫,外头的世界,显然更能让大家放开些。少了那些繁文缛节,大家玩的,也更畅快了! “小姐,您瞧,那是谁?” 采星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白颜卿,一边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四下张望着。 白颜卿顺着采星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大皇子云祺,正同几个宫人在玩闹。 “大皇子?他为何这个时候还在宫里?” 白颜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转身欲走。 按理,这个时辰,大皇子应该早就出宫回他的府邸了。 云祺兄弟俩,自幼丧母,皇帝怜悯他兄弟二人,怕宫里人欺负他俩,便早早儿给他们封了府,允他们出宫住,免他们兄弟二人每日的晨昏定省、请安问候。这事儿,朝野上下皆知。 只不过,云骥是个厚脸皮子的,每日在宫里混住,极少出宫住。云祺却不同,他常年住在皇子府,并不住在宫里。 听说,皇帝心疼云祺来回奔波,便免了云祺每日的问安。可他自己却固执的很,除非打雷下雨,刮风下雪等恶劣天气,或是病的无法下床,这些特殊情况,正常情况下,他都坚持,每天清晨,天刚微亮,便出府前往皇宫,给皇帝请安。 若非特殊原因,云祺一般不会过午,还尚在宫中的。 “哎?白家妹妹?是白家妹妹!” 云祺扯着嗓子叫唤着,他都喊的那么大声了,白颜卿是想装听不见,都不可能的了。 白颜卿缓缓转身,扯起一张笑脸,朝着云祺所站之处,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云祺见状,便“噔噔噔”的,朝白颜卿跑了过来。云祺跑到白颜卿跟前儿,脸上满是开心的笑。他举着手里的风筝,递到白颜卿眼前,白颜卿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接。。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放风筝 见白颜卿愣着不动,云祺有些急了,他一把拉过白颜卿的手,硬是将风筝,塞到了白颜卿的手中,也不管她乐不乐意的。 “大皇子……您这是?” 白颜卿望着手里的风筝,哭笑不得。 无\./错\./更\./新`.w`.a`.p`.`.她都多少年,未曾玩过风筝了,就她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儿,跑也跑不了多久。白颜卿属实是百般不乐意的,她可不想跑一身汗。 “一起来玩呀!这是三弟宫里的宫人,替我扎的。” 云祺拉着白颜卿的手,就往前边儿不远处的空旷草地跑去。一点儿也不给白颜卿思考的机会。 白颜卿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拉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大皇子,您慢一点儿,我家小姐,身子骨弱,经不得您这般拉扯!回头再伤着!” 采星见白颜卿三番两次,被云祺俩兄弟又拉又扯的,好几回差点摔倒,心下很是心疼她。偏白颜卿这人,嘴巴向来硬着,又不肯开口说,回回都吃亏。 可采星哪里知道,白颜卿才不是不肯开口回绝,她实在是不好拒绝!不管是云骥还是云祺,都是堂堂的皇子,有她反驳的份儿? 经采星一提醒,云祺仿佛才发现,因自己的蛮力,让白颜卿受委屈了。他赶忙松手,憋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着脑袋,像是那做错事的孩童一般。 “无碍的。” 白颜卿摆摆手,似是不在意一般,柔声细语地安慰云祺道。而后她又转头,暗暗瞪了一眼采星,暗怪她多嘴。 采星憋屈的很,明明自己是为了小姐着想,她怎么还瞪我? “是我……疏忽了!” 云祺还是觉得很愧疚,又看到一旁,有些委屈的采星。于是,云祺大手一挥,让宫人去给采星拿了好些吃食过来。 见到那些好吃的,采星的脚,瞬间挪不动了。眼神儿,也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美食。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也丢到一旁了。 于是乎,采星抱着食盒,一个人坐到一旁的草地上,大快朵颐起来,也不去想着埋怨云祺了。而白颜卿,则是被迫陪着云祺,在草地上放风筝。 今日的风,不大,需得有人跑起来,方才能将风筝挂上天去。奈何,白颜卿这身子骨,着实不争气,跑了没一会儿,便累的直喘气,捂着胸口,怎么也不想跑了。 “白家妹妹,可是累了?” 云祺好心地跑过来,热情地问道。 白颜卿真想吼他两句,“你看不到,我有多累吗?”,可一想到云祺这脑袋,没那么灵光的,隧也不同他计较了,只浅浅应了声。 “多跑跑就不累了,你看,我跑了这么大半日了,我怎么不累?白家妹妹这身子,可真是太虚了!” 云祺还露出一副鄙夷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很气愤! “大皇子是男子,体力自然比小女更好。况且,小女自幼体弱,当然是比不得您的!” 白颜卿顺了顺气,方才开口回道。若不是看在云祺那憨傻天真的模样上,白颜卿真是要骂他几句的。 且不说白颜卿本来就体弱,平日里多走一些路,都是要歇会儿的。单就今日,这一个时辰,她跑的步数,怕是比从前一天,跑的步数都多!这叫她怎能不想喊累? 本以为云祺虽痴了些,但好歹有些眼力见儿,知道心疼人。谁知道,他不仅,一点儿怜惜之意都没有,反倒是,责怪起白颜卿身子太虚! 这叫白颜卿怎能不怨? “多跑跑就不累了!” 云祺上前,拉着白颜卿,就要让她,陪自己继续放风筝去。 白颜卿这下可不乐意了,她甩开云祺的手,自顾自的找了块草地,铺上帕子,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白颜卿望着云祺那张脸,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想着,陪云祺玩是情分,又不是她白颜卿的本分。凭什么这。(下一页更精彩!) 俩兄弟,就指着她一个人嚯嚯?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找其他秀女玩儿去? 白颜卿越想越气,于是,看着云祺的那张脸,越发的不喜欢了,她觉得今日的云祺,没有往日可爱,亦没有往日讨人喜欢了! 或许是,察觉到白颜卿的不悦,云祺也放下手里的风筝,屁颠屁颠地跑到白颜卿跟前儿来了。 “白家妹妹既累了……那……那咱们便不玩了吧……” 云祺在白颜卿眼前,蹲下身子,有些讨好道。 白颜卿正在气头上呢,也懒得搭理他,又见他蹲在自己眼前,隧觉着十分碍眼。于是,白颜卿也顾不得身后的草地是否脏,径直往后躺去。 秋日的碧空,万里无云。偶尔成群的大雁,略过上空,发出呀呀的叫声。一阵秋风拂过,泛黄的树叶,被吹落一地。宫人走过,踩上那一地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白颜卿缓缓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片刻空闲。 原来,这就是秋天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颜卿都快要睡着了,突然,她察觉到耳畔,隐隐约约传来,悉悉嗦嗦的动静。 白颜卿猛地睁眼,却看到,一旁的云祺,也学着她那般姿势,躺在了草地上。就躺在她身旁,近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这样看天空,好像……确实不一样!” 云祺躺下后,将胳膊枕于头下,睁大眼睛,望着头话的,是云骥。 “她身子太弱了,多跑跑,对她身子有好处。” 云祺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兄你啊你啊,要不怎么说,你这把年纪了,还讨不着媳妇儿呢?女子皆是用来疼宠的,哪里是被你折腾的?” 云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是吗?” 云祺若有所思道。 “当然是了!” “哦。” 云祺淡淡应了一声,云骥也不知道,他的好皇兄,究竟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兄弟二人,就这么盯着白颜卿主仆二人的背影,瞧了许久,直到看不见她们的人影了,云祺才淡淡地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谁说宫门关了,不能再开呢?这阖宫上下,谁不知道,大皇子每日都要出宫,回府就寝的呢?即使那宫门关了,凭云祺的令牌,他也能来去自如!所谓门禁时间,只不过是针对其他人罢了! 暮色里,一辆马车,慢慢悠悠地驶出皇宫。赶车的,丝毫不慌,扬起的马鞭,都是不紧不慢的。 马车内,坐着的华服少年,面色冷峻,与先前的憨傻模样,判若两人。他不疾不徐的,自衣袖内,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慢悠悠拔掉瓶塞,将那小瓷瓶凑近鼻尖,嗅了嗅。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谁能想到,不过是这瓷瓶内的一点点香料,便能让她,记住他这么久呢? 储秀宫内,刚用过晚膳的白颜卿主仆二人,回到屋内,一番洗漱,便欲灭灯就寝。 白颜卿换衣裳之时,掉出来的帕子,让她猛然间想到,那个将衣袖伸到自己鼻前,让自己擦鼻子的少年。 思及此,白颜卿突地笑了,傻人自有傻人的好处。。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选秀章程 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第三日清晨,天刚微微亮,众秀女,便被储秀宫的管事姑姑,催促着,换好衣裳,早早儿的到院中集合。 在管事姑姑的带领下,众秀女用过早膳后,便开始了,新的一轮的选秀审核。 首先,是关于秀女年龄的审核。这些,虽说在入宫前,已经由内务府审核过了,但未免,有鱼目混珠之辈,故而入宫后,她们还需要经过一次复审。 因,此次适婚皇子的年龄,都在十五至二十岁左右,所以,这次所选的世家女年龄,皆控制在十......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八十九章 选秀章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小白蛇 翌日。 几乎一夜未眠的白颜卿,在采星的再三催促下,方才爬了起来。 这次选秀,最终能留在宫里的人,名单已经出来了,不出意外的,留下的秀女,家族背景,都是,采星急了。 “傻丫头,这偌大的宫墙,困住我,那是迫不得已。不该困住你的,你本就不该掺和进来。是我太自私了,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却忘了……该替你考虑一下将来!” 白颜卿看了看采星,看见她着急的样子,心中实则,也是很不舍的。 首\./发\./更\./新`..手.机.版 可再不舍,也不能让采星,就这么同自己一样,一辈子困在这里,困在这座……会吃人的牢笼里! “不,采星不会离开您的!小姐在哪里,采星就在哪里!” 采星紧紧抓着白颜卿的衣袖,生怕她,会将自己抛弃了一般! 白颜卿望着采星,忆起这么多年,她们二人经历的种种。细细一想,才发现,原来采星,真的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的年华! “采星,你觉得,大皇子如何?” 白颜卿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采星这个。 闻言,采星先是楞了片刻,而后便将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大皇子……虽说憨傻了些,但对小姐,却是极好的。不像三皇子,咱们进宫前,他三天两头跑白府,殷勤备至。现在咱们进宫了,他反倒是极少出现了。奴婢觉着……三皇子不靠谱!” 在采星眼里,她觉得云祺虽说脑袋不大灵光,但是待人真诚、友善,最主要的是,对她家小姐特别好!而三皇子云骥,最近好像……有意在疏远! “连你都察觉到了……哎。” 白颜卿笑着叹了口气。这云骥,究竟打的什么算盘,白颜卿尚且不知,但是白颜卿可不是那,坐等人鱼肉之辈! 二皇子是当今皇后亲子,是目前看来,适龄皇子中,最有希望,继承皇位之人。 五皇子是最受宠的贤妃之子,是眼下,最有机会,同二皇子,争一争那至尊之位之人。 剩下的几位皇子,尚且年幼,且出身都不高,皆不在皇位继承人的考量之中。 云祺两兄弟,虽说出身正统,但……终究是因他们生母早逝,外祖一族,又日渐衰落,可以说,也几乎是无能力,同二皇子还有五皇子他们争了。 况且,二皇兄和五皇子,在朝中,皆培养了自己的势力。而云祺俩兄弟,却是压根不涉朝政!这种种迹象,皆表明了,云祺俩兄弟,未来或许,恰恰是最安全的!这也就是,当初白颜卿多番考虑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答应云骥的,最重要的原因。 那人人趋之若鹜的高位,却恰恰是白颜卿最不屑的! “今日,大皇子可有来过?” 白颜卿还念叨着玉镯一事,于是开口问起了采星。 “回小姐,未曾。” 采星如实回答道。 。(下一页更精彩!) 白颜卿望着外头鼎盛的日头,心中暗暗泛起了嘀咕。 此时,外头响起了一阵动静。是外头的宫人,提着竹竿,敲敲打打,不知在追赶着什么。 白颜卿好奇,便让采星跑出去问了。不多时,采星回屋,回禀,说是储秀宫进了一条蛇,怕吓着了贵人们的,隧在驱逐。 一条蛇? 白颜卿笑了,她可不怕蛇。 “走,瞧瞧去!” 白颜卿顿时兴趣大增,拉着采星便往外走去。 这种热闹,也就白颜卿想凑了,其他人,可是躲都躲不及的。 白颜卿前脚刚踏出屋子,便被突然窜出来的一个小东西,吓了一跳。 一条蛇! 还真是有一条蛇! 偏偏不偏不倚,正好窜到了白颜卿门前。 w_/a_/p_/\_/.\_/ 白颜卿躲闪不及,险些摔倒。 宫人们吓的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留神,那蛇,再将白颜卿给咬了! 白颜卿回过神以后,反倒是冷静异常。只见她慢慢蹲下身子,在重人诧异的目光中,竟徒手,将那蛇,拎了起来!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吓得纷纷后退数步! 那蛇,倒也怪的很,在白颜卿手里,竟是玩偶一般听话,任她拿捏! “小家伙,长的还挺好看的!” 白颜卿将那小蛇,抓在手心里把玩。 通体雪白的白蛇,倒是少见。阳光下,那白蛇,一双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让人望而生畏。 “都散了吧!” 见白颜卿将蛇捉住了,众宫人便散了。 采星望着白颜卿手里的小东西,她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颜卿自幼身子弱,被养在庄子上,这是众所周知的。可外人不知道的是,白颜卿私下里,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还有时不时地跑田里逮蛇虫,捉鼠蚁……这些种种,可都是不为外人所知晓的!可是,只有采星知道,她家小姐,其实……也度过了一段,寂寞但却生动有趣的童年! “小白……我以后叫你小白可好?” 白颜卿把玩着手里的小白蛇,边戳戳它的小脑袋,边同它说着话儿。 一旁的采星实属无语的很,暗想着,也不知这倒霉的小白蛇,能不能听懂! 可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白颜卿说完这句话后,那小白蛇,竟像是真的能听懂一般,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不仅采星惊讶住了,连白颜卿都惊讶了!这小白蛇……通人性? 白颜卿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条小白蛇,像得了件稀世珍宝似的! 一旁的采星,摩擦着双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对这种软体爬行动物,实在没法儿喜欢的起来! “去,给它找块肉来!” 白颜卿头都未抬,朝采星吩咐道。 采星哀怨地望着白颜卿手里的新宠,心中竟有几分吃味!她不再是她家小姐心里的唯一了,呜呜呜……真伤心! 伤心归伤心,委屈归委屈,采星还是认命的去找管事姑姑,讨来了一小块肉干。 那小白蛇,也像是饿了许久的模样,一口便将那肉干给吞了下去,吐着赤红色的信子,宛若意犹未尽一般! “去打听一下,今日大皇子有没有进宫!” 白颜卿一边逗着小白蛇,一边吩咐采星道。 采星应声退下。 待采星走了,白颜卿方才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皇子,或者……也是不错的人选! 没过多久,采星便回来了,说是大皇子上午时便进了宫。 上午便进了宫,却到了午后,都未曾来找白颜卿,这倒不像是他这连日来的作风! “他现下在何处?” 。(下一页更精彩!) 白颜卿问道。 “听三皇子宫里的人说,大皇子跑去园子里放风筝去了。” 采星如实回答道。 因为云骥先前,总是要同白颜卿套近乎的,所以,云骥宫里的人,同采星也是相熟的。故而,采星去打听这些,他们也都是如实相告,半点儿都不曾隐瞒的。 放风筝? 白颜卿自然知道,采星说的是哪里了。 “走!咱们也去园子里,去……遛蛇去!” 白颜卿小心翼翼地,将小白蛇缠绕在手腕上,以衣袖遮盖住,而后拉着采星,便朝上回放风筝的地方去了! 选秀名单既公布了,那留下的这些世家女,自然都是日后皇子们的妃嫔了。那地位,自然是不一样了!因此,而今白颜卿她们出储秀宫溜达,只需要知会一声宫人,便可。只要不去不该去的几处宫殿,其他的,也没太大的约束。 这便是,这个皇宫里,最大的自由了。 白颜卿拉着采星,一路小跑着,跑去了上次放风筝的地方。 这大皇子,还真是……爱放风筝呢!当白颜卿她们赶到时,瞧见的便是,玩的酣畅淋漓的云祺! 白颜卿看着云祺,气不打一出来!不明不白的丢给自己玉镯,话也不说清楚,现在还有心情放风筝?jj.br> “小白,去,吓吓他!” 白颜卿将缠在手腕上的小白蛇,拿了下来,而后蹲下身子,将那小白蛇放到地上。又指着云祺所站之处,朝小白蛇低语道。 那小白蛇,也是聪慧异常,它竟真的顺着白颜卿手指之处,窜了过去。 然后,白颜卿又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也是不紧不慢地,朝云祺那处靠了过去。 “啊,蛇!蛇!有蛇!” 不出意料的,云祺身边的宫人,吓得大惊失色。 就在白颜卿洋洋得意之时,却不料……出乎意料的是,云祺居然……一把抓起小白蛇,掐着它的三寸之处,脸上半点儿惊慌都没有,反倒是……异常的,兴奋!!! 这……是怎么回事!?云祺为何不曾惊慌害怕? “这小白蛇,真可爱!” 云祺掐着小白蛇,那架势,把白颜卿都吓到了! 可怜的小白蛇!采星跟在白颜卿身后,望着,那快被云祺掐的断气的小白蛇,心中暗暗替它捏了一把汗! “放下我的小白!” 白颜卿急了,云祺那手劲儿,她可是领教过的,她一个活人都承受不住,何况那么弱小的白蛇呢? 云祺听到声音,一回头,见到是白颜卿,他赶忙松了手。白颜卿一个健步上前,稳稳将小白蛇接住。 望着手心里软趴趴的小白蛇,白颜卿好担心它会挂了! “小白,小白!” 白颜卿伸出手指,在它头上挠了几下,那小白蛇才慢慢的,缓了一口气上来! “你掐它做什么?你都快把它掐死了!” 白颜卿一时急眼了,忘了她此刻身在宫中。竟未曾先向云祺行礼,也未曾尊称!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它是你的!” 云祺挠挠头,有些歉疚! “大胆!休得对大皇子无礼!” 云祺身旁跟着的一个宫女,见白颜卿逾矩了,立马冲上前,朝白颜卿吼道。 白颜卿本就在气头上,哪里还愿意,被一个宫女,指着鼻子骂?况且,她主子都道歉了,她一个当奴婢的,还如此嚣张,叫白颜卿怎能不恼? “采星,掌她嘴!” 白颜卿冷冷地开口,朝采星吩咐道。 采星应声上前,毫不犹豫地抬手,狠狠朝那宫女,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惊的在场宫人,都吓呆住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狠抽陈秀 众人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白颜卿命采星掌掴的这位宫女,可是大有来头的! 这位宫女,是云祺束发那年,皇帝赏赐给他的。皇帝亲赐的美人,其用意,不言而喻。 可奈何,云祺偏偏,是个憨傻的,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白白得了这么个美人,却不知享用!后,皇帝无奈,只得改口,将这女子,放在大皇子府,留做女管事的。可大皇子府上下,碍于,她是皇帝的人,皆不敢,得罪于她!故而平日里,她一向是在大皇子府,作威作福惯了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颜卿命采星将她打了,众人诧异万分!他们虽心中畅快,却也深知,白颜卿的麻烦来了! “好你个破落户,你居然敢让人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那宫女,被采星打的晕头转向的,心中怒火中烧,抬首,就指着白颜卿,破口大骂起来! 采星好歹是,练过几下拳脚功夫的,打人的力道,自然不会轻了去。 “采星,这手指,我瞧着碍眼。” 白颜卿并未去搭理那宫女,沉着脸,淡淡开口道。 采星了然,趁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倏地伸手,掰住那宫女的手指,众人只听到手指的断裂声,以及……接下来那个宫女的嚎叫声! 眼见事情闹的,越发不可收拾了,周围的宫人吓得,四散跑开,都去寻人去了!有几个跑的鞋都掉了,看样子,是搬救兵去了!剩下两三个宫人,有围着云祺的,有围着那宫女的……这慌乱的场面中,最镇定的,当属白颜卿主仆二人了! 白颜卿既敢让采星打得那宫女,那她,自然,也承受的起,这接下来的风雨! “现在,你不妨同我说说,你是何人?” 白颜卿走到那宫女眼前,盯着她满头的大汗,竟露出几丝狠厉的笑来! “我……” 那宫女跋扈惯了,没曾想,这次碰到硬茬儿了,她一时间,也有些慌了。张嘴“我”了半天,竟不敢说出第二个字来! “你什么?你不服是吗?那我就……打到你服!” 白颜卿这次,可没让采星动手,她亲自动手!她折了园子里一棵树,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在众人忙着安抚那宫女之时,白颜卿以迅雷不及掩耳,将手里的树枝,朝那宫女狠狠抽去! “啊!”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这个时候,那些宫人,只能干着急着,毕竟眼前这位……他们也惹不起啊! 当云骥赶到之时,瞧见的,便是白颜卿拎着树枝,追着一名婢女服饰的人,狠狠抽打着!而一旁站着的,是正在观战的云祺,和淡定自若的采星! “胡闹!你身为白姑娘的婢女,怎么也不劝着点?” 云骥跑到采星身旁,埋怨道。 “回禀三皇子,奴婢人微言轻,劝不动。” 采星朝云骥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 “皇兄,你也是!你怎么不去拉着她们?” 云骥又跑到云祺身侧,朝他喊道。 “拉?为什么要拉?她们不是在玩游戏吗?” 云祺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云骥无奈抚额!哎…… 好不容易,白颜卿跑累了,她歇了下来,云骥这才敢上前去。 “累了吧?歇会儿,本皇子让人替你斟茶?” 云骥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真的让人端茶去了。 白颜卿狠狠瞪了一眼云骥,那眼神儿,能将云骥杀十个来回! 云骥吓得缩了缩脖子,往后,后退了好几步,生怕白颜卿一个心狠,当真连他也打了! “难为我家小姐了,这细皮嫩肉的,都让树枝磨破皮了!” 采星上前,将白颜卿手里的树枝抽走,将她手掌摊开,细。(下一页更精彩!) 心地吹了吹,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 “你……你……你手腕上那是什么?怎么还在动?” 因为采星一不小心,将白颜卿的衣袖撸起,云骥瞧见了,她手腕上缠着的小白蛇,吓得云骥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躲到云祺身后去了! “回禀三皇子,这是……小白!我家小姐的新宠物!” 采星望着,云骥那副不争气的鬼样子,好心的解释道。 哪有人养蛇当宠物的?还随身携带?也就只有,这个变态的白家大小姐了! 云骥心里恐惧,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毕竟,他堂堂三皇子,怎么能被一条蛇吓到?这传出去,多丢人?! 几人你来我往的,讨论着小白蛇,无一人在意那位,被白颜卿抽打了许久的宫女。直到,众人听到她越来越大的哭嚎声! “吵死了!闭嘴!” 白颜卿不耐烦地吼道,那宫女见状,吓得赶紧闭了嘴,只敢小声地抽泣着! 云骥见状,暗暗朝白颜卿竖起了大拇指! “她手指被采星折断了,劳烦三皇子,派个人,去寻个医官替她看看吧!” 白颜卿不经意间开口,这一开口,就差点将云骥吓个半死! “你……你居然敢……” 这可是他父皇赐的人,平日里,在大皇子府,连云骥都不太敢去招惹她,白颜卿一出手,居然将她手指掰断了!这……这若是被他老爹知晓,那还得了?届时,肯定要治白颜卿一个,藐视君王的罪! “她,到底是什么人?我看这些宫人,都有些畏惧她!” 白颜卿瞅了眼,瘫坐在地的女子,没好气的问云骥道。\./手\./机\./版\./首\./发\./更\./新~~ 云骥看了一眼那女子,未曾犹豫,就赶忙开口,给白颜卿说道起来。唯恐自己说慢了,那宫女,就小命不保似的! 据云骥所说,那宫女名叫陈秀,原本是上两届的秀女。其父亲,是光禄寺卿陈刚,位高权重之辈。 当时,陈秀本应入宫,成为皇帝的妃嫔,可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就给耽搁了,她也未曾能如愿入后宫。 陈秀本是家中幺女,自幼受尽家中父兄宠爱,当时的她,怎肯忍下这口气?于是,便闹到了家里去,光禄寺卿陈刚一怒之下,上书给皇帝,要辞官! 当时,朝中局势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且朝中,向来都是拉帮结派者居多,少了一个光禄寺卿没关系,可是他走了,他背后的那些人,也都会跟着撤!一下子损失这么多官员,一时间,让皇帝去哪儿找那么多人,填补空缺? 于是,皇帝只能妥协,将陈秀留在宫里。后来,大皇子云祺束发那年,皇帝便将陈秀赐给了他! 陈秀比云祺还大些,为人老练又泼辣。早就通晓男女之情,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能上位的机会!偏偏云祺是个憨的,不通男女之情,任凭陈秀,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未曾能近云祺身半步! 最后,云祺烦了她,就跑到宫里,求皇帝收回陈秀。这烫手的山芋,皇帝既丢了出去,又怎么可能再收回来?于是,便赐了陈秀,协理大皇子府内务一职,算是将她,直接丢给了云祺! 反正,于皇帝来说,他的儿子会不会宠幸陈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大皇子府有一席之地,这让皇帝,也能给陈刚一个交代! 陈秀这人,自幼娇生惯养,飞扬跋扈惯了,在大皇子府,怎能安生的了?她初进府那一年,可把大皇子府搅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那段时间,云骥都不敢踏进大皇子府! 后来,云祺发痴,闹了几回,把陈秀吓到了,这才稍微安生了些! 原来如此! 白颜卿斜睨了眼一旁的陈秀,总算知道她为何那么嚣张了!原来……也是个关系户! “大皇子,您说,该不该救她呢?” 。(下一页更精彩!) 白颜卿看见一旁的云祺,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的,很明显,都听了入了迷!她可不想让云祺置身事外,毕竟……今日的偶遇,可是白颜卿费劲了心思的呢!她岂能,有不拉云祺下水的道理? 云祺见白颜卿唤他,先是楞了楞,然后抬头,一双澄净的双眸中,满是无辜状。 “白家妹妹说救便救,白家妹妹若不让救,那便不救!” 云祺一本正经地回道。 好家伙,这么贼?又将麻烦丢给了白颜卿!此时的白颜卿,严重怀疑,这位大皇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傻! “那便不救吧!让她疼死了,再唤光禄寺卿陈大人,去大皇子府抬走发丧!” 白颜卿想都没想,径直呛声道。 “别啊!二位祖宗!本皇子真的是……欠了你们的!” 云祺和白颜卿这一来一往的,看似,半点儿也没将陈秀的性命,放在心上。他们不急,云骥急啊!若陈秀真死了,云祺傻,皇帝不好怪罪,白颜卿不知情,皇帝也不能重罚,那唯一遭罪的,就只有云骥自己了!他又不傻,且也知情,他若没护住陈秀,届时,他肯定要被罚的脱层皮! 思及此,云骥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他就盼着白颜卿能松口。毕竟,只有白颜卿松了口,他的好皇兄,才会点头答应救陈秀! “姑奶奶,你就点头吧!你若不点头,皇兄肯定不会救陈秀的!” “关我什么事?人是我打的,我既打了,为什么还要救?再说了,我点不点头,影响你救她吗?不影响吧?!堂堂三皇子,这点小事的决定权,都没有?还能看我脸色行事?说出去,谁信呢?!” 白颜卿摸摸手腕上的小白,不甚在意道。 云骥没法子,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云祺。云祺则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傻样儿! “皇兄!” 云骥急了! 采星在一旁,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小姐……要不,救一下?奴婢看她,也疼的够呛了!” 采星瞅了眼那陈秀,见她疼的直冒冷汗,衣衫都湿透了,隧开口帮腔了一句。 采星一开口,云骥感动的,差点跪下来谢她了! “那就……救吧!” 白颜卿头都未抬,边安抚着小白蛇,边漫不经心道。 得白颜卿此言后,云骥激动的,差点朝老天爷磕头了! 至于吗? 采星望着疯癫了似的三皇子,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皇兄……” 云骥又试探性地看了眼云祺,见云祺没有反对,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w_/a_/p_/\_/.\_/ “白家妹妹说救,那就救吧!” 云祺露出几分憨憨的模样,仿佛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云骥如临大赦一般,忙不迭地吩咐其他宫人,让他们去请医官去了! 白颜卿此时,或许并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在云祺兄弟俩这里,起到的作用,那可是比他们的皇帝老子的圣旨,都要有震慑力!。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转守为攻 当医官赶到之时,陈秀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医官掐了许久陈秀的人中,都未能将她弄醒。白颜卿一个眼色,采星一杯水泼了过去,陈秀就立马醒了! 陈秀睁眼后,先是用哀怨的眼神,望了望大皇子,而后转头,便是用恶狠狠的眼神,怒视白颜卿! 白颜卿丝毫不慌,她淡淡的视线,在云祺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便直扫云骥!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让云骥善后! 云骥仰头望天,真想当自己没来过这里! 白颜卿倒也不是怕,她只是懒,懒得同陈秀再......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九十二章 转守为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三皇子穷? 就在姬南烟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功躲避掉了,储秀宫管事姑姑的眼线时,殊不知,她的背后,还有一双眼睛。 「主子……要不要……」 两道身影自暗处走出来,盯着姬南烟的背影,望了许久。 「不必,让人暗中盯紧他!」 姬南烟?好样的!看来姬家,需要动一动了。 翌日。 皇帝的圣旨,就到达了储秀宫。说是三日后,宫中设宴,届时,储秀宫所有的秀女,皆要出席。 宫里的宴席,向来是,时不时便来一场。宫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可白颜卿她们,却是第一次参加! 关于衣着服饰等等这些装扮,也是大有讲究的。毕竟,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日日见到皇帝的。但凡碰到重大节日,或是皇帝设宴,她们都是倾尽所有,将自己装扮的花枝招展,只为能博皇帝一眼。 白颜卿因为自己的包裹,被安姑姑换掉了,自己也没带什么锦衣华服。只有几套,内务府送过来的衣裳,朴实无华,平日里穿穿,倒也还好,可若真去参加宴席……就未免显得,太过寒酸了些…… 「小姐……咱们……没旁的衣裳可赴宴了……」 采星望着内务府送来的几套衣裳,目露忧愁。心中不免,有几分哀怨。 白颜卿翻了翻这几套衣裳,并不在意。衣裳美丑与否,对于白颜卿来说,并不重要,她本就不是想去讨好谁,也没必要,穿的花枝招展的,去惹人眼。 「小姐,小姐,小姐!三皇子来了!」 采星正跑去院儿里收东西,一眼便瞥见了,大大咧咧跨着步子跑进来的云骥。 三皇子? 白颜卿只觉得,脑袋瓜子,又开始嗡嗡嗡的了。好不容易,这些日子,云骥没怎么来储秀宫窜门,白颜卿还庆幸着呢,这会子,他怎么又来了? 云骥既来了,那白颜卿自然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她现在是在宫里,寄人篱下,即使不愿,也得笑脸相迎。 「白大小姐,快看看,本皇子给你带了什么来?」 云骥一如既往地,扯着嗓子,朝白颜卿屋里喊道。 云骥这一嗓子,除了把白颜卿喊出来了,同时,也把姬南烟给唤了出来。 「见过三皇子!」 姬南烟福身,朝云骥行了礼。 云骥见到姬南烟,本就没什么好脸色。他淡淡地应了声,便快步朝白颜卿跑去。 「见过三皇子!」 虽说白颜卿和云骥兄弟俩,早就熟透了,但如今,她在宫里,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她还是要守宫中的规矩的。礼节上面,半点儿也不能让人指摘了去。 云骥弯腰,伸手虚扶了白颜卿两下。白颜卿也不矫情,自个儿稳稳地站直。 一旁的姬南烟,面露尴尬。三个人的对局,姬南烟还未上场,便输了。 「快,瞧瞧,可还喜欢?」 云骥命身后的宫人,托上了一个托盘。上头工工整整的,摆放着一套衣裳。 「这是……」 白颜卿不解,云骥这是给她送衣裳来了? 「三日后,父皇设宴,本皇子看你也没几套像样的衣裳,故,本皇子特意命人给你裁的!你可别太感激我了!」 云骥扬起脑袋,一副骄傲万分的模样。又仿佛,是一个待讨赏的孩童,举动中,幼稚又透着几分暖人的可爱! 白颜卿望着那套衣裳,心中暖暖的。这云骥,虽说有些不靠谱,但对自己的事,确实也是难得的上心的。 「你可别说不要,你不要的话,我也没旁人可送了!只能丢掉了,这么漂亮的衣裳,你舍得吗?」 云骥见白颜卿不吭声,只当她又要拒绝,心下着急,赶忙开口说道。 「有的人,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姬南烟嫉妒的,眼睛都要泛红光了,这白颜卿,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三皇子这般,倾心相待? 「那就多谢三皇子了!」 白颜卿朝采星使了个眼色,采星赶忙上前,接过了那套衣裳。 「这就对了嘛!」 云骥很是高兴,他本以为,这次,白颜卿又要拒绝了,却不料,她竟收下了!这倒是让他,稍稍有些意外! 只不过…… 「采星,银票!」 白颜卿朝身后的采星喊了一句。 采星闻言,忙不迭的,自荷包内,掏出几张银票来! 这是什么意思? 云骥呆楞住了! 「三皇子美意,小女自然是不好辜负的。但……三皇子屡次对小女厚待,小女无以为报,这件衣裳,就当是……小女买的殿下的吧!这样一来,也好过有心之人,背后说三道四,说小女,平白占殿下便宜了不是?」 白颜卿一番话说的,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一副银货两清的架势! 这…… 「本皇子会缺你这点银子?你瞧不起谁呢?」 云骥有些急恼了!这白家大小姐,脑子是不是比别人家姑娘,少根弦? 别人家姑娘,若能收到皇子亲送的礼物,高兴的只怕是要磕头谢恩,磕破了脑袋,谢谢八辈儿祖宗了!这白家大小姐倒好,居然,甩出几张银票来,还完全是一副,银货两清的架势,生怕同皇子,沾上半点儿关系似的! 真是好样儿的! 云骥已经被白颜卿气的,说不出话儿来了! 「三皇子,又无官职在身,全靠宫里每月的月例,想来,也没多少银子傍身的,小女怎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殿下便宜?」 白颜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云骥收下银票。 「你……你……你什么意思?你在暗示本皇子穷?」 云骥这下真的怒了! 「不不不,小女不是那个意思!殿下您误会了!」 见云骥较真儿了,白颜卿只觉得脑袋更疼了。这家伙,怎么不听人劝呢? 「爱要不要,不要你就扔了吧!」 云骥这回,真的恼了。他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颜卿和采星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云骥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啧啧啧,白家大小姐,还真是……有过人之处呢!」 看了一出好戏的姬南烟,险些没笑出皱纹来! 云骥同白颜卿闹掰了,可不正就是姬南烟所求? 白颜卿才懒得理姬南烟呢!她和采星,将云骥送来的那套衣裳,带回屋,展开仔细地瞧了瞧!不得不说,这套衣裳,很符合白颜卿一向的穿衣风格! 鹅黄色的锦缎,裙上,用细如发丝的金银丝线,绣成朵朵金银色的菊花和栖枝飞鸾,花蕊是以小珍珠为缀,与金银丝线交相辉映,端雅且精贵。 「这衣裳,看着……挺贵啊!」 白颜卿砸砸嘴,还是觉得,自个儿占了云骥好大的便宜! 「三皇子待小姐,还真是不错!」 采星忍不住感叹道!这衣裳,怕是民间普通家庭,省吃俭用一辈子,都穿不起的! 「不行不行,我还是觉着太贵重了!」 白颜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衣裳太贵重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功不受禄!白颜卿同云骥,本就还没到那一步,私下里收他这么贵重的衣裳,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咱们去园子里,找大皇子去!」 白颜卿思来想去,也只有找云祺帮忙了! 「走!」 白颜卿拉着采星,同储秀宫的管事姑姑打了声招呼后,便跑去了,先前云祺常去放风筝的地方。 果不其然,云祺在!只不过今日,他没放风筝! 「参见大皇子!」 白颜卿同采星,走到云祺跟前儿,行了个礼。 「白家妹妹来啦?」 云祺见到是白颜卿,心中欢喜,眼里也是晶晶亮的。 「大皇子今儿,怎么没放风筝?在做什么呢?」 白颜卿见云祺,不知在同宫人捣鼓些什么,隧好奇地问道。 「宫中好生无趣,我正同他们商议,准备制杆鱼竿,听说……父皇御花园池子里,好些精贵的鱼儿呢!」 云祺贴着白颜卿,说着悄悄话。那模样,像极了耍小聪明的孩童! 「殿下是想钓鱼了?」 白颜卿觉着好笑,这大皇子,还真是无聊的很,每日里,不是放风筝,就是想着其他玩儿的东西。 「对呀!」 云祺用力地点点头,回道。 「小女可以帮殿下制鱼竿,不过,殿下能否也帮小女一个……小忙?」 白颜卿笑着望着云祺,眼中满是算计。 「可以!」 云祺拍拍胸脯,保证道。 见状,白颜卿赶紧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云祺皱皱眉头,似乎很是为难的模样! 「殿下,您想啊,那衣裳那么贵,三皇子肯定废了不少银子,对不对?他是您亲弟弟,他肯定不好拂了您的面子,有您出马,他肯定就肯收下小女的银票!」 白颜卿继续哄骗云祺道。 「嗯……白家妹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云祺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着白颜卿说的很对! 「殿下,您看,小女也没法在宫里到处乱跑,免得被人说道,不如……小女将银票给您,您回头替小女,带给三皇子,可好?」 白颜卿还真是哄人的一把好手,把云祺哄的一愣一愣的。 云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于是乎,白颜卿赶忙让采星掏出几张银票来,然后亲自塞到了云祺手里。 「那……小女信守承诺,现在就来帮殿下制作鱼竿!」 白颜卿学着云祺一样,拍拍胸脯,一副很守诺的模样! 其实,鱼竿在外头铺子里,也是能买到现成的,奈何,云祺是个死脑筋的,他非要自己动手做。那,白颜卿也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白颜卿先找来一根竹竿,让宫人帮忙削好,打磨圆滑,这是为了避免竹竿扎手。然后,找来钓轮、细如发丝的鱼线、鱼钩等,一一组装好。 将组装好的钓鱼竿,甩出去,钓轮顺着鱼线甩出去的方向,转着,将鱼线越拉越长!想收回来的时候,再朝里,转动钓轮,就可以收线了! 云祺在一旁,盯着白颜卿小巧白皙的手指,呆呆地出了神! 「大皇子,大皇子!」 白颜卿喊了好几声,云祺方才回过神来!他望着白颜卿手中的钓鱼竿,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 「白家妹妹,手真巧!」 云祺憨憨地开口,赞赏道。 白颜卿笑了,难道他不该夸鱼竿制的好? 「大皇子,您前几日,托采星带给小女的玉镯,是哪里来的?」 白颜卿边把玩着手里的鱼竿,边突然地开口,让云祺有些猝不及防。他楞了楞,没有开口。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三章 三皇子穷?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给云骥银票 白颜卿这几天,同云祺这般套近乎,可不就是为了玉镯一事? 偏偏这憨人,问他关键的事儿,他又不吭声了。 「我……我先去将银票,送给三弟!」 云祺突然起身,然后抓着银票,一溜烟跑了!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跑……跑了?!」 白颜卿看着云祺跑远了,整个人惊住了!一问他玉镯的事,他居然跑了!这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无奈,只得将制好的钓鱼竿,顺手递给了云祺的宫人,那宫人告退后,拎着钓鱼竿,就去追云祺了。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意思? 白颜卿也领着采星,边慢慢往回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采星说着话儿。 「小姐,你看,那是谁?」 白颜卿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石子,却听到采星浅浅地,唤了自己一声。 白颜卿漫不经心地抬头,朝采星所指之处望去。 赖飞燕? 居然是赖飞燕! 白颜卿进宫这么多天了,并未有机会碰见过赖飞燕,因此,她早就将赖飞燕在宫里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颜卿思前想后,直觉现在,不宜同赖飞燕碰面,隧赶忙拉着采星,躲至一旁,直至赖飞燕走远了,白颜卿才又拉着采星出来! 「她怎会……出现在储秀宫附近?」 白颜卿大为不解。 「依奴婢所见,她应该,是从皇后宫里出来的!」 采星示意白颜卿,朝赖飞燕刚才出来的方向望去。 的确,像是凤栖宫的方向。 现在这个时辰,既不是早起问安,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赖飞燕怎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凤栖宫? 白颜卿感觉,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瞧赖飞燕方才得意洋洋,昂着头出来的架势,可一点儿也不像是,来给皇后请安的!反倒像是,来炫耀什么的! 傍晚的时候,云骥果然又气冲冲的,跑来了储秀宫!他将一沓银票,当着白颜卿的面,拍到了她的桌上! 「白颜卿,本皇子不差银子使!」 云骥连名带姓的冲白颜卿吼道!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士可杀,不可辱!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 不等白颜卿开口,云骥又吼道。 白颜卿被云骥吼的,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怎么了这是?又闹什么脾气呢?小祖宗!」 就在白颜卿酝酿着,该如何回云骥的话儿时,忽然,一道熟悉的女声,自门外响起! 「孙嬷嬷!」 白颜卿见到孙嬷嬷,赶忙迎上前去。 孙嬷嬷身后还跟着云祺,这下子好了,因为几张银票,云祺俩兄弟到齐了,还顺带拉上了孙嬷嬷! 见到是孙嬷嬷,云骥顿时一噘嘴,一跺脚,跑到孙嬷嬷跟前儿,直喊委屈! 「究竟发生了何事?」 孙嬷嬷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云骥。 白颜卿赶紧开口,将云骥早上送衣裳来,她过意不去,非要给云骥银子一事,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听完事情原委,孙嬷嬷笑的险些背过气去!这白家姑娘,还真是……实在啊! 「好了,你就放心吧!他们俩兄弟啊,虽然不食君俸禄,但名下,到底还有些薄产,不至于穷到没银子花!」 孙嬷嬷拉着白颜卿的手,拍了拍,宽慰她道。 「可……总觉得,小女是占了三皇子殿下的便宜呢!无功不受禄,哪儿能平白的,就收殿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白颜卿还是觉得别扭,她着实不想占云骥便宜的。 「你若这么说,那……老身岂不是,也要收你银子了?」 孙嬷嬷一边笑着同白颜卿说话,一边吩咐身后的宫女,捧出好些东西来! 「这……」 白颜卿看着那一大堆东西,又呆愣住了! 今儿,这是什么日子?一个个的,都要送她这般贵重的礼?这叫她如何还的清! 「采星,要不……你去数数,咱们的银票够不够……」 白颜卿傻呆呆的,回头,同采星说道。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实诚!」 孙嬷嬷笑的前仰后合! 白颜卿第一次见孙嬷嬷这般开怀,心里也是高兴的。 「看见了吧?她不是瞧不起你,她呀!就是不喜欢占旁人便宜,就这性子!」 孙嬷嬷侧身,又朝云骥说道。 云骥见状,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丫头,恕老身倚老卖老,同你说句真心话。在这宫里,凡位比你高者,所给你之物,均为赏赐!既是赏赐,那便无需以银钱来衡量!你安心收下便是!」 孙嬷嬷拍了拍白颜卿手背,语重心长道。 白颜卿或许还不习惯,在这宫里,本就没有等价交换一说。 白颜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去纠结要不要给云骥银子一事。 孙嬷嬷见白颜卿似乎懂了,便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引着她去瞧那一堆,孙嬷嬷自己带过来的东西。 东西不少,有一套衣裳,剩下的,便是一些首饰。瞧着……都是价值不菲的! 白颜卿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东西很好,可是,为什么孙嬷嬷要送这么多东西给自己?白颜卿直觉,孙嬷嬷肯定有事儿! 「嬷嬷……这么多?颜卿受之有愧!」 白颜卿心里有些犯嘀咕,并不敢把孙嬷嬷带过来的东西,安心收下。 「你收得!这些,本就该是你的!」 孙嬷嬷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的,更是让白颜卿一头雾水。 「这些……都是我母后的……母后从前说过,这些,都要留给她未来的儿媳妇的!」 云祺不知何时,悄悄上前,站到白颜卿身旁,同她低语道。虽声量小,但……这屋子里总共也没几个人……大家都能听到的! 留给未来的儿媳妇?那……孙嬷嬷将这些拿来送给白颜卿,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白颜卿虽说之前,确实吧……答应了云骥,可是……皇帝不是还没答应吗?究竟白颜卿,最终花落谁家,还得是看皇帝的意思! 「嬷嬷……颜卿何德何能!这些,若真是先后之物,那……颜卿斗胆,还请嬷嬷收回!」 白颜卿的反应,似乎在孙嬷嬷的意料之中。 「先后遗物尚多,这些……不过是老身借花献佛罢了!」 孙嬷嬷摆摆手,不甚在意道。 遗物尚多?这话……怎么让人听着,怪怪的呢! 「三日后的晚宴,你无需担心。届时,储秀宫的姑姑,会派人替你们梳妆。需要注意的,届时她们也会提醒着。」 孙嬷嬷并未多解释,关于先后遗物一事,反而是话锋一转,宽慰白颜卿,让她别过于担忧三日后的宴会。 白颜卿自然也是知趣的,她点点头应着,也不再多问旁的。 孙嬷嬷又同白颜卿絮叨了几句,而后便由云骥搀扶着,送走了。 「大皇子怎么还不走?」 白颜卿见云祺还傻站着,隧忍不住开口道。 云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白颜卿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堪堪儿,回过神来! 云祺望着桌上那一堆,孙嬷嬷送过来的首饰,又呆愣了许久。 白颜卿看着云祺,心里暗暗猜想,或许……云祺是睹物思人吧!毕竟,先后仙逝的时候,云祺已经有八、九岁了!那个时候的他,已然是个能记住事的大孩子了! 「大皇子若有中意的,可挑些带回去。这些既都是先后之物,那您身为先后的长子,自然有权利,将先后的遗物带回!」 白颜卿见云祺似有不舍,于是贴心地说道。她能理解云祺,再见到生母遗物之时的情感波动,毕竟,她当初找到自己母亲的玉镯之时,也很是激动! 「不,不必了……既是给儿媳的,儿子留着作甚?」 云祺摇摇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此话一出,白颜卿又是一个震惊! 云祺怎么还惦记着这茬儿呢?儿媳?!什么儿媳?! 「白家妹妹,可中意三弟?」 并未等白颜卿开口,云祺又接着问道。 白颜卿又呆住了,这大皇子今日,是来做媒来了?一口一个儿媳,又一口一个三弟。 见白颜卿还是不开口,云祺倏地倾身上前,那双澄净的双眸,死死地盯住白颜卿。 白颜卿刚好抬眸,就这样的,撞入了云祺眼中。 二人四目相对,白颜卿甚至在云祺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怯懦。 云祺的双眸,很干净,干净到……里面只有一个娇小的白颜卿! 白颜卿甚至能感觉到,云祺淡淡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不知怎的,白颜卿突然觉得耳根子开始发烫,双颊似火烧一般。 「咳咳……」 白颜卿尴尬地撇过头,轻咳两声,试图缓解一下这怪异的气氛。 「白家妹妹,可中意三弟?」 见白颜卿没回答,云祺又固执地开口问道。 「哎……」 白颜卿轻轻拍了拍胸口,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三皇子是很好……只是……说实话,小女不是很中意三皇子!」 白颜卿闭着眼睛,强打起勇气,索性说了句实话! 「是吗?」 云祺望着眼前紧张的白颜卿,觉得很是可爱。他隧又故意倾身上前,低下头,一张俊脸,摆到了白颜卿跟前儿。 白颜卿正闭着眼,等待云祺的责骂,却不料,等了半天,都未曾听到云祺吭声! 于是,白颜卿便慢慢睁开眼,谁知,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在眼前!吓得她连忙往后退,却不料,身后的桌子,磕到了她的腰,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云祺眼疾手快,长臂一伸,将她一捞,白颜卿稳稳地落入了云祺怀中! 惊魂未定的白颜卿,死死搂住了云祺的腰,过了许久,她才惊觉,有些不对劲儿! 「我……是小女鲁莽了,还望大皇子莫要怪罪!」 白颜卿赶忙推开云祺,自己更是连连后退数步。脸上的惊慌之色,尽现。 怀中的人儿,突然离去,胸口的温度,仿佛应证着,方才这里,确实曾有软玉在怀! 「白家妹妹,好软好香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颜卿都以为,云祺睡着了,方才,听到云祺说了这么一句,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白颜卿的双颊,又不受控制的,蹭的一下便烧了起来!心中暗想:这大皇子,果然是个痴的,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四章 给云骥银票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白颜卿的尴尬 咳咳……小姐,大皇子……请问一下……奴婢现在,能否进来?!」 采星的声音,自云祺背后响起。 方才,采星随云骥和孙嬷嬷,一同出门儿的。算是,是去替白颜卿送送他们。这会子,她回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了……这气氛有些怪异的场面! 闻言,白颜卿仿佛见到救星一般,赶忙侧身越过云祺,奔向了采星。 方才桌角,磕到了白颜卿的腰,这会子,白颜卿觉着有些疼,于是,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腰。这个小细节,没逃过采星的眼睛。 「小姐可是后腰疼?」 采星着急忙慌的,抬手就去掀白颜卿的衣摆,却被白颜卿一手按住了。 「采星!大皇子还在呢!」 白颜卿低声呵斥采星道。心想着,这丫头,果然是越着急,越容易出乱子,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她也不注意些。 彼时,久未吭声的云祺,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他一副傻呆呆地样子,转身望着白颜卿,那眼中……白颜卿实在是不想继续去看!她总觉得……今日的云祺,有些……奇怪!连带着,自己也有些怪怪的了! 「对不起,小姐,是采星心急了!」 采星此时,也察觉到不妥,隧赶忙松手,满脸愧疚。 「大皇子,能否……请您先出去?我好替我家小姐瞧瞧后腰?」 采星见云祺还是赖着不走,心想着,这大皇子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听到采星的话,云祺先是一愣,而后竟一声不吭地跑了! 采星见状,还当是自己得罪了他,心中有几分惶恐,白颜卿却是不以为意。 「小姐,你这后腰,怎的都磕青了?!」 云祺走后,采星拉着白颜卿,坐到床边,将她的衣摆,稍稍提拉上去,替白颜卿看了看后腰,却见她后腰处,青了好大一块! 采星当下心疼不已! 白颜卿却是不大在意的,疼是有些疼的,不过,过几日便好了,也不是什么多厉害的伤。 「这还是,咱们从府里带出来的活血化瘀膏,奴婢替您先上个药!」 采星先将自己双手搓热,然后,把药膏挖出一些,抹在自己手心,双手合十状,将药膏揉搓化开,最后,才将涂抹了药膏的掌心,贴到白颜卿后腰处,轻轻按揉。 采星温热的手心,按揉的力道恰到好处,大大缓解了,白颜卿后腰的疼痛感! 白颜卿正靠着床沿,享受着采星的敷药过程,却不料…… 只听「砰」的一声,有人手快的,将白颜卿屋子的门,重重地推开了!白颜卿主仆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声,给吓住了! 「大皇子!?」 见到又是云祺去而复返,白颜卿主仆二人这下,再也没法淡定了! 「大皇子,恕奴婢多言,您知不知道男女有别?不能随意进出女子的房间?况且,进旁人的房间之前,需要先敲门,您不知道吗?」 采星见云祺去而复返,又如此莽撞,心下有些急恼!她赶忙把手,自白颜卿后腰抽回,然后,快速将白颜卿的衣摆拉下,整理好。最后以自身,挡在白颜卿跟前儿,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 白颜卿理好衣裳后,稳稳地站起,而后缓缓的自采星身后走出。 「采星,不得无礼!」 白颜卿佯装不悦的,淡淡呵斥了采星一句。 采星低头,不再吭声。 「大皇子去而复返,又是所谓何事啊?」 白颜卿虽说自个儿训斥采星,让她不得无礼。可偏偏白颜卿自己,还是有些怨气,想要同云祺撒的! 云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经过白颜卿同意,就擅自闯入白颜卿屋里。这知道的,说是他憨傻,这不知道的,指不定要怎么背后编排他俩了! 「白家妹妹莫恼我,我……我只是想着,你受伤了,送些活血化瘀的膏药给你……宫里的老太医的秘方,甚是管用的!」 云祺也察觉到了白颜卿的不悦,他有些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是磕磕巴巴的,将自己去而复返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给白颜卿送膏药!白颜卿主仆二人,皆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女谢过大皇子!」 白颜卿恭恭敬敬地弯腰屈膝,朝云骥行了个谢礼。 不知为何,白颜卿突然,同云祺,越发的客套生疏了起来! 云祺自衣袖内,掏出一个小瓷瓶,而后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那背影,瞧着,倒是有一些落寞。 突然间,白颜卿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暗自思量着,自己对云祺,是不是太凶了? 白颜卿边想着,边漫不经心的,将云祺留下的小瓷瓶拿起,拔开瓶塞,一股熟悉的味道,自鼻尖四散开来! 白颜卿顿时精神一震!这味道……同之前她在白府磕伤之时,那蒙面人送来的药膏,味道竟是一模一样! 云祺方才说什么来着?宫里老太医的秘方? 宫里……太医…… 白颜卿顿时恍然大悟,那蒙面人,果真是宫里的人!如若不然,他为何能有,这宫里的老太医的秘方? 能轻易靠近云骥,又能随便就可以,得到老太医秘方之药,想必,那蒙面人,在宫里的地位,不容小觑!这也就完美的解释了,他为何会一直监视白府! 果然,皇帝还是不放心白家啊! 白颜卿下意识的就认为,那蒙面人是皇帝的人! 思及此,白颜卿赶忙追了出去!任凭采星在后面喊破了嗓子,白颜卿也未曾停下脚步! 「大皇子,留步!」 白颜卿跑着去追云祺,好不容易,在储秀宫外,追上了云祺的脚步。 听到是白颜卿的声音,云祺赶忙停下脚步,急急地回头。唯恐白颜卿跑急了,再摔着了,云祺还回头,朝她跑了几步。 岂料,白颜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朝前栽去。眼看她面部就要着地了,白颜卿心下一急,欲侧身向一旁滚去,毕竟,身子着地,比脸着地,要伤的体面些!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感,白颜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当白颜卿堪堪稳住心神后,再一抬头,还是那个熟悉的怀抱——是云祺! 储秀宫外,人来人往,白颜卿自知不妥,隧赶忙站直,而后朝云祺,说着客套的道谢。 「白家妹妹,这般急急忙忙,可是有事寻我?」 突然空了的怀抱,渐渐恢复常温,云祺脸上,滑过几分淡淡的失落。 「小女失礼,还望大皇子莫要怪罪!」 白颜卿先有礼有节地,告了罪,而后才开口问云祺,药膏一事。 「敢问大皇子,这药膏……是不是宫里人人都能得到?还是说……只有皇上、诸位娘娘、皇子和公主们,才能得到?」 白颜卿毫不隐瞒地,将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 云祺愣了愣,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就在白颜卿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之时,他方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倒也不是,这药膏……其实宫内能拥有之人并不多。因我同三弟顽皮,幼时,时常易磕了碰了,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故而,母后才将这方子讨要来,自己亲自制的药膏。所以……其实这膏药,也就只有我和三弟在用着。母后走后,这方子,便也只有我同三弟有了。」 云祺老老实实地解释道。 那也就是说,这膏药,也只有云祺俩兄弟才有?这样的话,白颜卿怀疑的范围,更小了,看来,那蒙面人,定是这兄弟俩身边之人!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能得此方,且位高权重,又能求得云骥,让他当初,领着赵太医去白府救急呢? 「他们都有母亲护着,只有我和三弟……没有母亲……」 云祺突然垂首,一副委屈又伤心的落寞样儿! 这倒是,勾起了白颜卿几分怜悯之心。 云祺兄弟俩,也是可怜,明明是嫡出,正统出身,却因为早年丧母,才变成如今这幅景象! 一个为兄者,憨傻不知世间事。一个为弟者,疯癫不知世间愁。他们兄弟二人,虽说得到父亲的偏宠,但其实说白了,皇帝那哪里是偏疼他们,只不过是,对他们不抱期望,放任他们罢了!左右他们,也威胁不到皇帝的,自然,皇帝也就懒得约束他们,生活上,当然也就对他们松懈些罢了! 「待日后大皇子娶了正妃,以后,就会有皇子妃娘娘疼您的。」 白颜卿虽也不大会安慰人,但毕竟,她也是……自幼就失去了母亲!各中辛酸苦楚,她也是能感同身受些…… 「我不要皇子妃!」 云祺突然倔了起来,一脸的不情愿。 「为何?」 白颜卿不解。 「她们……配不上我!」 云祺突然昂起头,骄傲道。 白颜卿被他那样儿,逗乐了。配不上?何为配不上? 大皇子这个身份,是皇帝给的,可他们兄弟二人,实际上在朝中,并无任何的实权。说白了,不过是空有头衔罢了! 这样的大皇子,或许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皇帝以后给他们挑的正妃,母族一定不会太强,这也就是为什么,云骥为了白颜卿闹了这么久,皇帝都没同意将白颜卿嫁给云骥的原因!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五章 白颜卿的尴尬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宴会前夕 那……大皇子觉得,何家女子配的上您?」 不知为何,白颜卿突然有些好奇,云祺究竟,想要什么样儿的女子。毕竟,云祺今年,已经二十了,按理说,他这个年纪,早该娶妻了。 听到白颜卿这么一问,云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低头俯身,直直地盯着白颜卿回了一句:「白家妹妹!」 白颜卿一愣,云祺突然叫自己做什么?待再反应过来之时,她才明白了云祺的意思。 「大皇子说笑了!」 白颜卿此时,悔恨的,只想将自己舌头咬断了,她恨自个儿没事儿去逗云祺作甚? 「白家妹妹,好看,又软又香……」 云祺一双亮晶晶的双眸,就这么盯着白颜卿,直盯的白颜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说云祺不通男女之事?他现下说出的话儿,可真真儿是叫人臊红了脸! 「咳咳……大皇子慢走!」 白颜卿直觉,在云祺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她就只得催促着云祺,快些离开! 不知为何,白颜卿总觉得,今日的云祺,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云祺还是同往昔一般,憨傻好哄,可……罢了,不想了,白颜卿安慰自己道。 好不容易,将云祺哄走了,白颜卿刚要松一口气,却偏偏,又被那不知趣的人,给盯上了! 「说你水性杨花,可是半分也没说错了!三皇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在这勾引他的兄长!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你将三皇子置于何地?」 姬南烟的声音,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白颜卿好生头疼,为何每次,都能被姬南烟瞧见?她是在旁人身上,安了眼睛不成?怎么白颜卿走哪儿,姬南烟都能发现? 「姬大小姐,你要想替三皇子打抱不平,你就跑他跟前儿,去说去!你这一天到晚的,没事就盯着我,有何用?」 白颜卿当真是服了姬南烟的,也就只有她,这么有耐心的,时时刻刻盯着白颜卿的动向。 「我是替三皇子盯着你!省的你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再连累了他!」 姬南烟显然没察觉到,白颜卿此刻的情绪。 「小白!」 白颜卿未再同姬南烟磨叽,直接将缠绕在手腕上的小白蛇,给放了出来。 小白溜出来之后,在白颜卿的示意下,就朝着姬南烟的方向,游了过去。 「啊!白颜卿,你!你居然放蛇?你太过分了!啊啊啊啊啊!」 当姬南烟看到那条,游向自己的小白蛇,顿时吓的大惊失色! 一时间,姬南烟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储秀宫! 「小白,回来了!」 白颜卿晃了晃手,那小白蛇,竟真的像听懂了她的话似的,乖乖地游了回来,又乖乖地爬到白颜卿的手心里。 彼时的姬南烟,早就吓瘫在地上了。 白颜卿才懒得去理姬南烟,管她是死是活,只,自顾自的回了自个儿屋里。 屋内,采星正独自收拾着东西,是方才孙嬷嬷派人送来的东西。 白颜卿上前,仔细瞧了又瞧,都是些稀罕之物,哪怕是其中的一件,怕也都是……价值连城的! 「都收起来吧!待我日后寻个由头,再送到大皇子和三皇子手里去吧!」 白颜卿无奈叹息,这些首饰,白颜卿是万万不敢,戴自个儿身上的。 先后遗物,只怕是,除了云祺俩兄弟,其他人,并没有几个人,愿意见到。 储秀宫内,这两日,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屋内,准备着,她们入宫后的,第一场宴会。这也是……决定她们,日后能否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场宴会! 相较于其他人,白颜卿倒是显得,异常淡定。她不是陪小白蛇玩耍,就是同采星,去逛园子。只不过……这两日,白颜卿都是刻意地,避开了云祺可能会到的那些地方。 不知为何,经过前两日那些事后,白颜卿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她下意识,有些害怕见到云祺! 明日,就是皇帝圣旨上,约定设宴的日子了,其他世家女,都早早儿的,开始准备了。唯独白颜卿,她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小姐,您好歹准备着,若明日,您还这般懒散,届时,惹的诸位贵人不开心,那就不好了!」 采星苦口婆心地劝道,生怕白颜卿被旁人比了去。 「我?我怎么了?我这样不好吗?」 白颜卿站在采星面前,大大咧咧转了一圈。 飞扬的裙摆,随风而动的发丝,没有繁杂首饰的叮叮当当,没有约束后的故作矜持……浑身散发着恣意的畅快! 年少,又美好! 「好,当然好,我家小姐,永远是最好的!只是……她们都……奴婢担心她们,看轻了小姐去!」 采星显得,比白颜卿还要忧心,那张小脸儿上,挂满了担忧。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颜卿伸手,拍了拍采星的肩膀,再三安慰她。 白颜卿向来是个不喜争抢的性子,风头由她们抢去罢,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而已……毕竟,听说皇帝设宴,有好多珍馐美馔!一想到这些日子,在储秀宫吃的膳食,那叫一个寡淡无味,她就特别期待,明日的晚宴! 别人都在期待着,如何在众世家女中,脱颖而出。如何在皇帝眼前,出尽风头。如何吸引诸皇子的目光,寻觅好郎君……可偏偏,白颜卿只期待着,能食一顿美食…… 「小姐,那明日,您穿哪套衣裳?采星先替您挑好!」 采星还是觉着,要先准备起来,万一明天有临时状况,届时手忙脚乱,就不大好了。 白颜卿看都没看,就直接指定了,是云骥送来的那套衣裳。 白颜卿这次进宫,本就没带什么衣裳,平日里,穿着换洗的衣物,也都是,内务府送来的那几套。也就云骥和孙嬷嬷,送来的几套衣裳,能上得了台面。 至于首饰方面,白颜卿并未想要佩戴孙嬷嬷送来的那些首饰,太过繁琐,叮叮当当地挂在身上,太过华而不实,于白颜卿的年龄,也不大相衬。 白颜卿摸了摸衣袖,将她母亲生前的那只玉镯,掏了出来,堪堪儿地套上了手腕。衬的白颜卿的手腕,越发的,纤细白皙。 「小姐,明儿,你可千万莫要将小白带着,若是被那些侍卫们瞧见,指不定治你个蔑视君主,刺杀主君之罪!」 采星瞥见白颜卿手腕上的小白蛇,忍不住开口道。 白颜卿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这其中利害关系。她本就,也没有想把小白带着。 「好了,你就别担心这些了,孙嬷嬷不是说了吗?明日,自有储秀宫的姑姑们,警醒着我们,你不必这么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 白颜卿就见不得采星这幅模样,看采星那紧锁的眉头,白颜卿就恨不得上前,将采星的眉头抚平! 难得这两日,有些清闲,不用被拘在储秀宫。为了缓解一下采星的压力,白颜卿决定再带她出去逛逛,反正管事姑姑说过,只要她们不冲撞到贵人,由的她们去逛。 上树掏鸟窝?下湖摸鱼虾?那肯定是不行的!端雅的世家女子,怎能这般粗鲁不知规矩? 偌大的皇宫,这不能做,那不能动,剩下的,也就只有「逛逛」了…… 白颜卿拉着采星,逛了一圈,竟不知这皇宫有什么有趣儿的,实在是太无聊了! 白颜卿百无聊赖的,寻了一处亭子,有些兴致缺缺地坐下。她呆呆地望着,那一池子的鲤鱼,在湖里欢快的翻跃着,心里略过几分惆怅。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些深宫内苑的女子,真的幸福快乐吗? 「小姐,奴婢找那边的宫人,讨要了一点鱼食儿,您若无聊,咱们喂喂鱼,可好?」 采星自然是看的出来,白颜卿的无聊,也看的出来,她心情不佳。只是……这万仞宫墙,困住的,又岂是她家小姐一人? 哎…… 白颜卿接过采星手里的鱼食,伸手捏起一撮鱼食,随意地撒入水中。一群五颜六色的鲤鱼,顿时蜂拥而至,欢快地扑腾着,跳跃着……那翻腾的水花,溅了白颜卿一身! 采星见状,赶忙掏出帕子,弯腰低身,替白颜卿去擦拭衣裳上的水渍。 白颜卿朝采星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继续捏起一撮鱼食,撒入水中,而后望着欢腾的鱼群,呆呆地盯了许久……久到,白颜卿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采星,没有鱼食儿了,你再给我一点罢!」 白颜卿头都未抬,便朝身后的采星,伸去了手。 等了一会儿,未见采星有动静,白颜卿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在她欲缩回手之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握住。 白颜卿吓了一跳,迅速抽回手,而后转身,朝身后望去。 「大皇子?您怎么在这?」 在见到来人面目以后,白颜卿有些诧异,她已经刻意避开了,云祺所有会到的地方,却不料,还是在这小湖边,遇到了他! 「我来……钓鱼呀!」 云祺挥了挥手中的鱼竿,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他手里的鱼竿,赫然便是先前,白颜卿替他制作的那根! 「小女手艺拙劣,制的这根鱼竿,并不实用。殿下应该,让人重新替您购一根新的,好用的。」 白颜卿望着那根鱼竿,突然开口。言辞间,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 「我觉得,很好啊!白家妹妹亲手做的,很好!」 云祺口中的「很好」,听在白颜卿耳中,仿佛,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镯子很好看,很衬你。」 云祺眼尖地瞥见了,白颜卿手腕上的玉镯,突然又开口道。 白颜卿一愣,她顺着云祺的眼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这玉镯……」 「是白府的安姑姑,托我带给你的。她……很关心你!她说,让你在宫里安心些,她会将白府打理好,让你无后顾之忧的!」 云祺居然主动开口,将玉镯的来龙去脉,交代的一清二楚。这让白颜卿,很是惊讶!明明之前,自己特意找他问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肯说,这会子,怎么突然肯说了? 「殿下……同安姑姑很熟吗?为什么安姑姑会托您,将玉镯带给小女?」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她并不觉得,云祺和安姑姑很熟。 可是,为什么安姑姑不将玉镯托付给云骥,反倒是,托付给云祺?按理来说,云骥同白颜卿,还要更相熟一些。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六章 宴会前夕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双双落水 “或许……我同安姑姑很熟,甚至……比你更熟呢?” 云祺弯腰,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白颜卿眼中。 白颜卿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加速跳跃起来。 白颜卿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云祺了,他明明是一个……不受宠的憨傻皇子,可为何,现在的他,让白颜卿,有几分……惧怕呢!她此刻,有种错觉,好似……云祺并不傻! “明日,你不要戴孙嬷嬷送去的那些首饰……” 云祺挥挥手,身后的随从,便递过来一个木匣子。 云祺接过木匣打开,里头赫然摆放着的,是一整套,齐整的首饰。其中包括了:发饰、颈饰、耳饰、手饰、腰饰以及佩饰。 首饰的样式,不算华丽,素雅又不失端庄的款式,倒是深得白颜卿的心。比起孙嬷嬷送来的那些,白颜卿更中意云祺手里的。 “这些……是我特意去寻的,希望你不要嫌弃。” 云祺有几分局促,毕竟,他还从来没有,送过东西给女子,自然也不太清楚,像白颜卿这般年纪的女子,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无\./错\./更\./新`.`.a`.p`.`. “快滚去请太医!快!” 云祺强忍着怒气,朝随从吼道。 那随从,忙不迭地朝太医院跑去。 云祺焦急地按压着白颜卿的胸口,试图让她将憋在肺部的水,吐出来,可按了许久,白颜卿都无一丝动静! 云祺急眼了,他伸手探了探白颜卿鼻息,气若游丝。 彼时,云祺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云骥幼时落水,太医替云骥急救的方法。于是,云祺趴在白颜卿身侧,捏住她的鼻子,而后倾身,将自己唇覆到白颜卿唇上,缓缓的朝她口中吹气。 不多时,云祺总算听到了白颜卿的咳声,伴随着阵阵咳声,白颜卿吐出了不少水来。云祺见状,赶忙将白颜卿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见她气息渐稳,云祺才稍稍放下心。 彼时,采星也带着衣裳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储秀宫的管事姑姑,以及芳姑姑等人。 云祺见状,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将白颜卿裹的严严实实。而后,他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径直抱起白颜卿,往云骥的寝宫跑去。 采星则是捧着白颜卿的衣裳,紧跟其后。 云祺跑的飞快,没多久,便跑到了云骥寝宫。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将云骥吓了一跳,当他看到自己兄长未着外衣,又看到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白颜卿,云骥当下傻眼了!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云骥反应,云祺便大叫着,让他派人去找太医。云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正准备亲自去请太医,便遇到了云祺的随从,带着太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准备热水!要快!” 当太医看到了,衣裳湿淋淋的白颜卿之后,当下便让人准备热水。 云祺跟魔怔了一般,除了采星,他不让任何人靠近白颜卿! “大皇子,您回避些,奴婢替小姐换套干净的衣裳。” 采星眼泪,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却还是强忍着,好言好语的去劝云祺。 云祺自知失礼,赶忙转身回避,却还是不肯离开一步! 采星无奈,只得在云祺身后,小心翼翼地,替白颜卿脱下湿衣裳,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白颜卿的皮肤,冰凉凉的,采星边替她换衣裳,边掉眼泪,那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滴在白颜卿冰凉的脖颈上,上面满是采星的担忧。 待采星替白颜卿换好衣裳,云祺便急急地回头。他伸手探了又探,直到确认白颜卿的气息尚在,他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三皇子,请太医进去吧!” 见采星出来回话儿,云骥方才领着太医进去。 太医隔着帘子,替白颜卿把了脉。 “回禀二位殿下,白姑娘落水,受了惊吓,又浸了凉水,恐是引发了旧疾……” 来的太医,是赵太医,他先前去白府,替白颜卿诊过,多少也清楚一点,关于白颜卿的旧疾。。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生死不明 白颜卿此刻,紧闭双眸,浑身冰凉,嘴唇更是冻的发青,整个人,已经是全无知觉了。 这秋天的湖水,已然是冰凉透骨的,对于,本就有寒疾的白颜卿来说,那真真儿是要了她的命的!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别吓奴婢了,好不好?咱们不待在这破皇宫了,咱们回家,好不好?小姐,你快点醒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采星一边不停地搓着白颜卿冰凉的手,一边哭着在白颜卿耳边,不停地念叨着,此刻她的心,比白颜卿的身子,还要凉。 一旁的云祺,则是铁青着脸,一声不吭,那神情,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云骥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心中虽疑惑的很,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他问了,也没人会搭理他的。 “快去寻一套干净的衣裳来!” 云骥吩咐云祺的随从道。毕竟,从刚才回来到现在,云祺那一身的湿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 云骥还是十分心疼云祺的。 而后,云骥又命太医去替云祺看看,生怕他的兄长,受了风寒。 可云祺,固执的很,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白颜卿床前,怎么也不肯离开。云骥无奈,只得让太医,替站着的云祺把脉。 “回禀三皇子,大皇子身体无碍,只不过是有些着凉,喝些热姜茶,躯躯寒意便好了!” 赵太医替云祺把完脉后,立马回禀道。 闻言,云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皇兄,你先将湿衣裳换下吧!你这一身寒湿的靠近她,寒意也会沾了她的。” 云骥深知,云祺固执起来,谁也劝不动的。于是,云骥便哄骗他,声称他身上的寒意,会连累白颜卿,云祺这才肯,稍稍离开一小会儿,去换套干净的衣裳。 云骥的寝殿外,芳姑姑领着一众储秀宫的人,正焦急万分的候着。 众人翘首以盼,就盼着里头的人,能有个出来,顺便带出来好消息的。 彼时,得到消息的孙嬷嬷,也带着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首\./发\./更\./新`..手.机.版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大皇子和白家姑娘,会平白无故的落入湖中?” 孙嬷嬷一赶到,便兴师问罪起来。 可在场众人,哪里知道这些?孙嬷嬷一问,她们便纷纷摇头。在场的人,无一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快派人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白家姑娘和大皇子有个好歹,我看你们该如何交代!” 孙嬷嬷见众人低着头,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白颜卿是从储秀宫出去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无一人知晓?简直荒唐! 这事儿,若真要追究起来,只怕是,整个储秀宫的人,都脱不了关系! “嬷嬷息怒,皇兄无碍!” 云骥此时,同太医一起出来了,他见孙嬷嬷正发火,一副要将储秀宫众人,生吞活剥的神情,隧赶忙上前,开口宽慰她! 得知云祺无大碍,孙嬷嬷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方才稍稍下去了些! “只不过……白家大小姐……还未曾苏醒!” 云骥顿了顿,有些底气不足的接着说道。 赵太医见状,也赶忙开口,将云祺和白颜卿二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大皇子是无碍了,可……白家小姐,还没醒呢! “她……严重吗?” 孙嬷嬷扶着一旁宫女的手,心肝儿都颤了颤,腿也软了软,生怕太医,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儿来。 “白姑娘本就身患旧疾,前几个月,又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经此一难,只怕是……” 赵太医也没有把握,白颜卿究竟能不能醒,只能将话儿,说的严重了些。 “本皇子命令你,救她!若她。(下一页更精彩!) 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 云祺刚换好衣裳,便听到了赵太医的话。在外人面前,云祺的话,依旧像是孩童一般幼稚又无赖!可只有云骥清楚,他的兄长,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云祺说完,发疯似的,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众人望着发脾气的云祺,皆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吭声。 无\./错\./更\./新`.w`.a`.p`.`. 因为云祺发了好大的脾气,所以,所有靠近白颜卿所在的寝殿的人,通通都被云祺给赶了出来!包括孙嬷嬷,也不例外。 而今,只有采星、云骥和赵太医,才能进得去。 “滚,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一名宫女,正端着热水,准备送进去,却不料,她前脚刚踏了进去,便被云祺一脚给踹了出来。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也溅了那宫女一身!烫的她,脸色都变了,可即使再疼,她也依旧不敢吭一声!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外头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吓的跪了一地。还从来没有人见过大皇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云骥无奈,于是这端热水的活儿,只得他揽下了!可他,也仅仅是,只能端热水进去,隔着屏风,由采星接手。 除了采星和云祺自己,没有任何人能近得了白颜卿的身! “又在胡闹些什么?”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量,吓的众人一怔! 是皇帝和皇后! 众人顿时战战兢兢地跪伏于地,朝皇上和皇后行礼!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过来说与朕听!” 不愧是皇帝,一眼便瞧见了云祺的随从,径直开口问他。 谁知,那随从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愣是怎么也说不清,发生了何事。只道是,大皇子和白家大小姐落了湖,如今大皇子无大碍,白家大小姐生死不明…… 一听说白颜卿生死不明,皇帝也有些头疼。这好好儿的人进宫了,若……有个好赖,只怕是,白、纪两家的人,且得闹个天翻地覆!一想到纪家那个老头儿,皇帝就头疼! “滚滚滚,你们都滚!谁都不许进来!” 皇帝携着皇后,前脚刚迈进门槛,便被云祺的嘶吼声给吓到了! “胡闹!” 是皇帝的呵斥声! “皇上息怒!” 是皇后的宽慰声! “父皇,您救救白家妹妹吧,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拉她落水的!” 云祺一听到皇帝的声音,赶忙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皇帝眼前,而后哭哭啼啼地,抱着皇帝的大腿,怎么也不肯撒手! 闻言,皇帝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若白颜卿是失足落水,那他对白家和纪家,还好有个交代!可眼下,他这个傻儿子,竟然自己跑出来承认,是他自己把白颜卿拉下水的!这可就难办了! “赵太医,白家姑娘如今……是怎么个状况?” 皇帝将赵太医唤了过来,忍着怒意,问道。 赵太医此时,也知事情闹大了,他不敢隐瞒,如实将白颜卿的身体状况,禀告给了皇帝。 得知白颜卿有旧疾,皇帝觉得越发头痛了。这若治好了,也罢了,若治不好,死在了宫中,只怕是……白、纪两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太医,这……治好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若治不好……会不会死?” 云骥倏地,从皇帝身后钻出来,不合时宜的问道。 “这……老臣也不敢确定……这白家姑娘,本就有寒症,而今落了水,又病上加病……只怕是……就算治好了,日后也……” 赵太医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也如何?” 皇帝厉声问道。 “皇上恕罪……只怕是,她日后难。(下一页更精彩!) 以成孕!” 赵太医哆哆嗦嗦地跪下,实在害怕自己说了实话,会遭来杀身之祸。 可不知为何,皇帝在听到赵太医这句话后,神色反而缓和了下来,反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尽全力救她!” 皇帝淡淡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是!” 赵太医唯唯诺诺地开口应道。 “难以成孕?那……父皇,儿臣能不能收回先前的话?儿臣不想娶她了!” 云骥见状,赶忙跑到皇帝跟前,央求道。那股子耍无赖的作劲儿,和当初他想要求娶白颜卿之时,一摸一样! “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容你说娶就娶,说不娶就不娶的?” 皇帝言辞中,虽满是责备,可此时,但凡有个心细的,多瞧几眼,都能看的出来,皇帝面上,实则并无任何不悦。 明明先前,皇帝也并未答应云骥。而今,云骥想要反悔,这老皇帝,反倒是装模作样的不依了! 这可有点意思了,坑自己亲儿子?难怪自古都说,皇家最无情,只认利益和权势。 “父皇,此事因儿臣之过,才酿成这等大错!不如……就允了儿臣,求父皇开恩,将白家妹妹赐给儿臣做媳妇儿吧!” 见云骥闹的差不多了,云祺方才故作忏悔状,跪在皇帝跟前儿,央求道。 皇帝此刻也被云骥闹的分了心神,见云祺跪到跟前儿哀求,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也罢,骥儿这性子,朕也闹不过他,你身为兄长,愿意替他担待,那为父的,自然也愿意成人之美。” 皇帝这番话,是同意了,将白颜卿嫁给云祺了。 “多谢父皇!那……求父皇,现在就下旨,将白家女,赐给儿臣吧!无论她是否能醒来,儿臣此生,都只许她一人为妻!绝不后悔!” 云祺跪在皇帝跟前儿,头都未抬,便忙着谢恩。 皇帝此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他私心想着,若这白家女,当真醒不过来了,有了云祺这个由头在,白、纪两家,也不好过多为难于自己。且云祺自己也说了,无论白颜卿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妻。 损失一个不重要的儿子的婚姻,博白、纪两家的息事宁人,也未尝不可! 况且,待日后风平浪静了,届时皇帝再赐云祺几个侧室,也还是可以,替他传宗接代,延续血脉的。 云祺憨傻,成不了大器,皇帝本就没对他,抱有什么期望。云骥不同,他虽然顽劣不堪,但到底机灵聪慧,待日后再长大些,还是可以磨炼一番,尚是可用之材! 这么一想,皇帝只觉心中困惑,瞬间就开阔了! 于是乎,在云骥的闹腾下,和云祺的央求下,皇帝立马磨墨执笔,写好圣旨,盖好玺印! 落印无悔! 自此,白颜卿嫁给云祺一事,算是直接敲定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喜忧参半 短短半日,白颜卿由先前,人人趋之若鹜的香饽饽,变成了无人问津,且生死不明的病中人。这各中变数,来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当皇帝的圣旨传到白家之时,白家上下,喜忧参半。喜的是,白颜卿最终有了归宿。忧的是白颜卿目前,尚且生死不明。 整个白家上下,都在担心白颜卿,能否平安苏醒。可唯独安姑姑,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她的面色,无一丝担忧。 “不必担心,颜卿这孩子,福大命大,她不会有事儿的。” 当纪家,听到白......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九十九章 喜忧参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一直陪着你 白颜卿刚醒,脑袋还是迷糊着,反应慢一点,也属正常。 可,当白颜卿把云骥的话儿,前前后后思量了几回后,她当然就明白过来,云骥说的话儿,是什么意思了! 令白颜卿想不通的,不是皇帝突然下旨,将自己嫁给云祺。而是,明明之前,云骥闹的天翻地覆,就为了娶自己,为何现在,当自己被赐婚给云祺以后,云骥会那么高兴? 白颜卿试图在云骥脸上,找到一丝丝的难过,哪怕是惋惜也行,可……什么都没有,除了喜悦!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就让......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章 一直陪着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只中意你一人 云祺突然转身,将目光瞥向了云骥。云骥望着自己兄长,那满是算计的目光,当下心中,便万分警惕起来。 「皇兄!你……你可别再想算计我!先前为了皇嫂的事,我可是……为了你,鞍前马后!甚至不惜,将父皇都惹恼了!」 云骥心知不妙,连连后退数步。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再掺和他那好皇兄的事儿了! 「陈秀的伤,养的如何了?」 云祺突然问云骥道。 云骥一愣,上次陈秀被白颜卿主仆伤了,云骥便命人,将她送回了大皇子府养伤。现在,陈秀伤养的究竟如何了,云骥也不知道啊! 「人在你府中,我如何知道?」 云骥还纳闷了呢! 「将她……接进宫养伤!」 云祺抬眸,看了看云骥。那一眼,看的云骥是心惊胆战的。 「是是是,我这便派人去接她进宫!」 云骥心中苦闷,怎么麻烦事儿,都找上自己呢! 「把她接进宫后,安置在哪里?」 这后宫之中,各宫有各宫的主位,这陈秀,安置在哪里,好像都不大妥。 「把她放到储秀宫。」 云祺顿了顿,接着说道。 「颜卿搬出储秀宫,搬入祺云殿。」 祺云殿,原是云祺未封府之前,在宫里所住之处。 「这……不大好吧?」 白颜卿有些犹豫,这一众世家女,都是一起住在储秀宫的,而今,让她单独搬出来住,只怕是不太合规矩的。 「圣旨已下,你便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有何不可?若父皇不同意,我大可以将你带出宫去,安置在我府中,也并无不妥。」 云祺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白颜卿而今,是云祺未过门的妻子,让她住在大皇子府,或许是不大合规矩的,但是让她住在祺云殿,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云祺说着,便让云骥遣了人,去储秀宫,将白颜卿的行礼都打包好,送去了祺云殿。 若不是白颜卿刚醒,身体尚虚,云祺恨不得立马将白颜卿,都打包送去祺云殿! 「你今日刚醒,身子尚虚,不宜挪动。待明日,你身子好些,我再让人抬你过去。」 云祺安抚白颜卿道。 白颜卿倒是不甚在意,于她来说,住哪里,都一样。 云骥办事效率倒也高,没过多久,便派人,将陈秀接到了宫里,美其名曰:养伤。 陈秀其实除了手指断了,其他也就一些皮外伤。这些日子在大皇子府,府中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她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手指尚还不便,其他并无大碍。jj.br> 「告诉那些伺候她的宫人,没事多带她出去逛逛。尤其是……父皇常爱去的那几处!」 云祺瞥了一眼云骥,意有所指道。 云骥了然,心中却暗暗感叹,他这皇兄,还真是……有怨报怨啊! 啧啧啧啧…… 翌日。 「小姐,小姐!特大好消息!」 采星兴奋地跑到白颜卿跟前儿,大声叫唤着。 「莽莽撞撞的!」 白颜卿白了采星一眼,埋怨道。 「小姐,听说,那陈家小姐和姬南烟,吵起来了!」 采星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她还是和从前在白府一般,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到。就这一点,白颜卿其实,还是挺佩服采星的! 「她俩?因何而吵?」 不得不说,白颜卿到底还是,被采星的话儿,勾起了几分兴趣。 「听说,是三皇子,亲自送那陈家小姐,去的储秀宫!刚好啊,被姬南烟瞧见了!于是,姬南烟就处处找陈家小姐的不痛快!那陈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这一来二去啊,二人的梁子,就结下了!这不,今儿为了一点小事,就吵起来了!据说,连皇后都惊动了!」 采星手舞足蹈的,将自己听到的事儿,描述给白颜卿听。 储秀宫本就离凤栖宫很近,惊动了皇后,倒也不奇怪。 「这么看来……那姬南烟,对三皇子,还当真是情深意浓呢!」 白颜卿笑着调侃道。 先前,姬南烟就为了云骥,同白颜卿不对付。而今,又为了云骥,同陈秀闹起来!这么看来,姬南烟对云骥的情意,定是做不得假的。 「说起三皇子,奴婢就气的很!小姐,您是不知道那日,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之际,这三皇子有多可恶!」 一提到云骥,采星就恨的牙痒痒!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那日,云骥在皇帝面前,是如何撒泼打滚,说不肯娶白颜卿的! 「他怎么了?」 采星的话,又勾起了白颜卿的好奇心。 于是,采星便滔滔不绝的,将云骥那日,在皇帝面前是如何说的话,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给白颜卿听!当然,有那么一小小的部分,采星是稍微添油加醋了点! 「哦?他竟这般嫌弃我?」 白颜卿听完,不怒反笑了。难怪这几日,云骥见到自己,总是一副欲言又止,愧疚万分的模样,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 「可不是?难怪奴婢当初瞧着,就觉得三皇子不靠谱!」 采星越想越气! 「我家小姐那么好,就算是难以成孕又如何?三皇子他……」 采星越说越激动,却不料,一时冲动,竟将那句最不该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白颜卿自然是听到了采星的那句话,她皱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 「对不起,小姐……奴婢胡说八道的……小姐,你……你别多想……」 采星越解释越乱,越乱越说不清楚。 这件事,云祺曾千叮咛万嘱咐过,让知情者,皆不可多嘴告诉白颜卿,谁料,采星一时不察,竟说漏了嘴! 眼见白颜卿脸色变了,采星急的直打自己嘴。 「你的意思是,大皇子明明知道,我难以成孕,还……求皇上将我赐婚于他?」 白颜卿呆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问采星道。 白颜卿并未去纠结,云骥为何不肯娶,反倒是好奇,为何云祺会不顾这些,非要娶自己。她知道云祺,其实并不傻。她不相信,一个不傻的云祺,为何会做下,想要娶一个难以成孕的女子为妻这件事! 云祺是皇子,还是嫡长子,正统出身,为何他会肯娶一个,难以成孕的皇子妃?云祺娶了白颜卿为妻,这就意味着,他或许以后,都无法有一个嫡出的孩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白颜卿是万万不能担这罪名的!又或者……云祺想好了,以后会纳侧室? 一想到儿,白颜卿开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采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儿,心中愧疚的很,可……话已出口,现下,她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抚白颜卿。 幸亏这个时候,云祺回来了!采星赶忙向他,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发生了何事?」 云祺见白颜卿沉着脸,一言不发,又见采星一副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知定是有事发生。 「大皇子……都怪奴婢,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一时疏忽,将……将小姐身子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采星一边自责着,一边哽咽着,将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云祺。 云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便恢复神色,他随后便将采星给打发了出去。 「殿下明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还执意娶我?可是因为愧疚?因为我因殿下而落水?其实,殿下大可不必的。」 白颜卿叹了口气,方才缓缓开口,她语气淡淡,听不出旁的情绪来。 「不是。」 云祺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定了白颜卿的猜想。 「殿下身为皇长子,若无所出,只怕是……皇上也不会宽宥。还是说……殿下有意纳侧室?若是这样,倒不如……殿下现在就相看起来,看看哪家妹妹身子骨儿好,好生养的!届时,一同纳进府里也好!」 白颜卿也不知自己怎么了,说出的话儿,明明是替云祺着想,却总还是透着一股怨气。 「我若有心想纳侧室,为何又将那陈秀送走?」 云祺笑了,他望着白颜卿,心中觉得她这般哀怨的模样,倒像是个小怨妇。 「或许是……殿下不中意陈秀那般的长相?」 白颜卿皱了皱眉头,想当然道。 「我的确是不中意她。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只中意……白颜卿你一人!」 云祺有些哭笑不得,竟不知白颜卿这脑子,整日里都想的是什么。 云祺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白颜卿有些不知所措,她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问出旁的话儿来。 「好了,你就莫要再操心,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了!有无后嗣,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于我来说,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我既选择了你,那便是,我做好了舍弃其他的准备。」 云祺一番话,说的诚恳无比。 「殿下与我相识并不久,说情意深重,只怕是……难以让人信服吧?」 白颜卿憋了许久,总算将心里想要问的那句话,给问了出来。她与云祺,相识并不久,她可不信,这么短的时间,云祺能有多喜欢自己。 「谁说我们相识尚浅?我可是……认识你好久了呢!」 云祺故作神秘状。 「三皇子既这么不喜欢我?那当初,干嘛闹那么一出?搞得我还挺愧疚的,觉得自己对他无情了些!」 白颜卿突然想起云骥这厮,方才还不觉得怎么样,这会子,越想越气!敢情闹了半天,云骥是逗白家玩儿呢? 「那是因为,我的好皇兄,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且又能顺理成章的得到你!这才让我去当了,这个出头的冤大头!」 彼时,云骥大喇喇地走了进来,刚好就听到了白颜卿这句话!他隧忍不住,接话道!他可不想,让白颜卿不明所以的怨恨他一辈子! 闻言,白颜卿一愣,像是陡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倏地起身,死死地盯住云祺,直盯的云祺浑身毫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那个……蒙面人?!」 此时,白颜卿总算稍稍,有些反应过来了!云骥第一回去白府,要求娶白颜卿之时,那个蒙面人,就半路截住白颜卿,让她答应云骥!并且还说什么,让她答应,但又保证不会让她嫁给云骥之类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结合云骥刚才说的那句话,白颜卿直觉,那蒙面人,多半就是云祺!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一章 只中意你一人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误会解除 云祺脸上,略过一丝不自在,他硬着头皮,的话儿,都有了几分调侃之意。 其实,至于云祺到底想干什么,白颜卿并不感兴趣。先前还是蒙面人的云祺,就答应过白颜卿,绝对不会伤害白家和纪家!只要云祺,能守住这一点底线,白颜卿就不会,再去不知趣儿的,打听其他的事。 白颜卿很清楚,云祺辛辛苦苦,瞒过众人这么多年,他将来,一定是有自己的一番前程要拼的!她自知自己力薄,帮不了他多少,而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守住他的秘密。 「可不就是嘛!我若不守着我的娘子,若被旁人捷足先登了,那我岂不是要气死了?」 云祺见白颜卿面色有所缓和,隧顺着杆子往上爬。 白颜卿嗔怪了云祺一眼,脸上最后一丝怒气也消了。 「啧啧啧啧……是谁说我皇兄,不通男女之情?这情意绵绵的话儿,他可是信口就来的,哄的皇嫂,那叫一个眉开眼笑的!」 云骥站在一旁许久,望着云祺那副妻管严的模样,忍不住啧啧称奇!他这位好皇嫂,怕是没见过他的好皇兄,杀伐果断的样子! 「你方才进来,可是又没有先遣人,通知一声?」 见云骥一副看戏的神情,云祺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云骥见状,心中一惊,赶忙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起来。云骥心中委屈的很,明明是自己的寝殿,如今他回自己寝殿,还需要宫人通报!这……找谁说理去?云骥心里苦啊!但是云骥没法儿说啊! 「说吧,这会儿来,有何事?」 云祺知晓,云骥可没那么闲,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便跑来探望白颜卿的。 「父皇遣我来问问,看看皇嫂身子状况如何,他准备九月初九在宫中,设重阳宴。」 重阳宴? 白颜卿一愣,这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离家度的重阳节了。 据云骥所述,皇帝此次在宫中设重阳宴,会邀请不少朝中重臣极其家眷。圣旨已下,这几日,宫中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只不过,因白颜卿病着,云祺亦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才没注意到这些。 「那……白家和纪家,可在受邀之列?」 白颜卿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光彩,她急急地开口问云骥道。 「那是自然!」 云骥点点头,肯定道。 白颜卿顿时喜上眉梢,进宫这么些日子了,总算可以见到家里人了,这对白颜卿来说,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可否劳烦殿下,托人给我父亲还有外祖父他们,捎个口信?告诉他们,我在宫中一切安好!」 白颜卿深知,这万仞宫墙,也挡不住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她落水一事,宫外的人,肯定是知道了,她担心,她父亲还有外祖父一家,替自己忧心。 云祺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有关于白颜卿的一切,云祺都异常谨慎和小心翼翼。 傍晚的时候,云祺派人,将白颜卿主仆二人,接去了祺云殿。 云骥望着空荡荡的寝宫,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他独自一人,在这个寝殿,待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因为白颜卿,他这寝宫,才刚有了几分人气,热闹了几日,这下,又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云祺将白颜卿挪至祺云殿养病,这事儿,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翌日。 皇后便带着一众妃嫔,来祺云殿探望白颜卿,美其名曰:探望未来的大皇子妃。 白颜卿虽说身子不便,但皇后声势浩大的,带了那么一群人来,白颜卿怎么说,也得稍稍洗漱收拾齐整,去见见,这后宫的女人们。 「你尚在病中,倒也不必同她们这般客套。」 云祺有些心疼道。望着白颜卿,尚还有些苍白的脸色,云祺实在不忍她受累。 「礼数不可不遵循,届时给旁人留下话柄,就不好了。」 白颜卿未施粉黛,只换了套素净的衣裳便罢了。 「况且,有你陪着,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白颜卿淡淡地笑着,望着云祺,眼中晶晶亮。 云祺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去见皇后她们。 来到前殿,映入白颜卿眼帘的,便是上首端坐的皇后,以及,两侧坐着的那一众妃嫔们。 白颜卿由云祺亲自扶着,走入殿内,采星则是,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 云祺朝皇后行过礼后,并未理会别人。他是皇长子,又是嫡出,而那些嫔妃,不过是妾室,理应朝他行礼的。可是这么多年,宫中人都习惯了,习惯了忽视这个,有名无实的皇长子。 白颜卿先是朝皇后行了个大礼,而后也随着云祺默默站至一旁,她也并未,朝那些皇帝的妃嫔行礼。 「这白家姑娘,果真气焰不一般,竟不知同长辈行礼。」 坐在皇后左下首的一位女子,见白颜卿竟不同她们行礼,心中大为不悦,隧开口讥讽道。 闻言,云祺下意识,便要出声替白颜卿说话,谁知,白颜卿一点儿也不慌,她暗中按了按云祺扶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朝他摇了摇头。 见白颜卿和云祺皆未吭声,那女子,越发的张扬了! 「果真是在乡下养大的,竟无半点儿,大家闺秀的礼数。」 此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暗中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京城,凡大世家的,无人不知,白家嫡女,自幼身子孱弱,被送去外头庄子上养着。这事儿,原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白家自己家的事儿,可如今,竟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妃嫔,拿到台面上来说,这可是……赤裸裸的打白家的脸,打白颜卿的脸啊! 白颜卿进来之前,就已经观望过了,同皇后一起来的这几位,看起来位份并不高的。从她们衣着装扮,就能瞧得出来。 白颜卿可以忽视她们对自己的不客气,但她不能容忍,外人随意评判她白家! 「这位娘娘,是在自家府里长大的吧?若是如此,那看来,您的父亲母亲,并未教导好您呢!」 白颜卿一句话,明朝暗讽,既明说了她不知礼数,又暗讽了她父母教导无方。 「你……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来人,掌嘴!」 那女子,被白颜卿呛了一句,心中恼怒,当下便要命人掌白颜卿的嘴! 而皇后,端坐在上首,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似乎……并不想,插手约束那名妃嫔的所作所为。 「容嫔娘娘不许打我娘子!」 云祺见状,顿时捏起拳头,挡到白颜卿身前,不许任何人靠近白颜卿。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就在云祺和容嫔的宫女对峙之时,他身后传来采星的惊呼声! 云祺急忙回头,便见到白颜卿昏倒在采星的怀中,不省人事! 「娘子,娘子!不得了啦,皇后娘娘纵着容嫔打伤我娘子了!」 云祺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叫了起来,而后,他一把抱起白颜卿,边往外跑,边喊着!那声音之大,大到祺云殿在巡逻的侍卫,都听的一清二楚的! 皇后可休想置身事外,她以为,她不开口,她就无过吗?她是想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云祺可不惯着她,反正……云祺可是傻的,他说出去的话,都是实诚话! 皇后本来是打算,喝口水,看看戏,谁知道,白颜卿竟这般柔弱,被容嫔几句话,「吓」的昏了过去,这可是皇后没想到的!更让皇后没想到的是,云祺这个傻子,居然大喊着,说是皇后纵着容嫔下手的,这话儿,要是传到皇上耳中,那还得了? 可这事儿,经由云祺的喊叫,阖宫上下,有多少人都听到了,岂能是想瞒,就瞒的住的? 没过多久,这事儿,便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二章 误会解除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容嫔挨打 云祺抱着白颜卿,在祺云殿转了一圈,边跑边喊:「皇后娘娘纵容嫔打了我娘子!」 多少宫人站在祺云殿门口,看了这场热闹! 直到将白颜卿抱回寝宫,放到床上,云祺方才歇了口气! 「难为殿下了!」 白颜卿倏地睁眼,掏出袖中的帕子,贴心的,替云祺擦了擦额角的汗! 云祺抱着白颜卿跑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是耗费了不少体力的。 「我哪里就这么弱不禁风了?」 云祺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抱着白颜卿跑这么一会儿,倒也没什么费劲儿的。 「就是……有点费嗓子!」 云祺顿了顿,笑着说道。 「奴婢这便让人,替殿下熬些秋梨膏来,润润喉!」 采星捂着嘴,偷笑道。 其实,白颜卿哪里是被容嫔吓的昏倒的?她是故意倒下的! 白颜卿并不想同那帮妃嫔,过多纠缠,毕竟,若真的纠缠久了,身为晚辈的白颜卿,指定是要吃亏的!况且,皇后似乎是故意不劝阻的,这么看来,这位现皇后,也是有意打压大皇子的。 云祺身为男子,自然不大方便,同她们起争执。可白颜卿不同,同样身为后宫女子,白颜卿虽不主动惹事,但她,也不怕事儿! 现在白颜卿身子尚未恢复,她只是没那个体力,同她们周旋罢了,要不然,白颜卿今日,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了! 「还是你机灵,我瞧着那高氏,今日……也是有些来者不善的。」 云祺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为何现皇后高氏,会特意带人来祺云殿,羞辱白颜卿一番?白颜卿初进宫,同高皇后,应当是无甚交集的,更别说有何矛盾了! 「殿下有没有发现,今日来的嫔妃中,少了几人?」 白颜卿秀眉微蹙,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云祺一愣,少几人? 「贤贵妃向来与高皇后不睦,一般情况下,她的确是,极少同高皇后一齐出现。」 云祺顿了顿,对于后宫这些女人的斗争,他关注的不多。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白颜卿好整以暇地望着云祺,就看他能不能想起来。 云祺一愣,很显然并未猜出,白颜卿想说的,是何人! 「赖飞燕!」 白颜卿见云祺傻愣愣的,隧笑着开口,直接说出了答案。 「她?」 云祺此时,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似笑非笑地望着白颜卿,接着说了一句:「重阳宴,想来,你不会无聊的。」 重阳宴如何,白颜卿尚且不去考虑,而她现在想的是,高皇后针对自己,不知是否,与赖飞燕有关! 白颜卿一想到那日,赖飞燕趾高气昂的从凤栖宫出来,她便觉着,高皇后针对自己,多少与赖飞燕有些关系!毕竟,赖飞燕同白家的牵扯,已然是公开的秘密。 「殿下,小姐,外头来了位公公,说是……皇上派过来的,还请殿下去瞧瞧。奴婢识不得,不敢轻易放他进来。」 采星急急地跑了进来,朝着云祺还有白颜卿回禀道。 云祺见状,忙伸手,将衣裳有意揉搓了几下,而后又抬手,将额前的几缕发丝揉散开,最后端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才踩着步子,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 云祺走出寝宫,一眼便见到了,候在院儿中的小太监。他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磕磕巴巴地,一开口就朝那小太监哭诉起来。 「小六子啊!皇后娘娘纵着容嫔,把我娘子打了!你快替我告诉父皇去!呜呜呜……我不活了啊!我娘子又昏迷不醒了!」 云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哭的那小太监,头都大了。 「大皇子殿下,您莫急!皇上就是因为知道了此事,这才赶紧派了奴才过来瞧瞧,生怕这未来的大皇子妃娘娘,有何闪失。」 那小太监,一边安抚着云祺,一边将皇上给搬了出来。 可云祺,仿佛并未听到,那小太监的话儿一般,只顾着哭诉着,容嫔是如何欺负白颜卿的。 那小太监,没法子了,只得将皇上命他送过来的各种补品,都让人端上了前来。 小太监将那一盅盅的补品,当着云祺的面,打开了盖子。有上好的金丝燕窝、千年的人参炖鸡汤、灵芝大补汤……这每一样儿,都是民间普通人家,做一辈子工,都吃不起的珍贵之物! 云祺见到那一盅盅的补品,眼睛都直了!连连称,他都没吃过这些,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jj.br> 那位名叫小六子的太监,见云祺不哭不闹了,这才命人,将补品都放下,而后告退,安心的回去复命去了! 那小六子,因被云祺缠着,因此,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能得见白颜卿一面! 小六子走后,云祺方才命采星,将那些补品,都端到白颜卿跟前儿去了。 白颜卿瞧了一眼,皆是大补之物,东西是好东西,可她眼下身子尚虚,虚不受补,根本就食不得这些!皇帝命人,送这些东西过来,只怕也是别有用心,用来堵旁人的嘴罢了! 白颜卿朝采星摆摆手,示意她端下去,却不料,这个时候,云骥带着孙嬷嬷过来了! 当云骥得知白颜卿在祺云殿,被容嫔欺负了,便立即带上了孙嬷嬷,赶过来祺云殿探望! 「这么些好东西,既是皇上赏赐,那便丢不得!」 孙嬷嬷望了一眼那些补品,制止住采星。 「就是,皇嫂既不能食……那不如,就由我们辛苦代劳一下!」 云骥自采星手中,夺下那一盅盅补品,而后拉着孙嬷嬷,还有云祺,三人一起,将皇帝赏赐的那些补品,皆悉数下了肚! 云骥这一番操作,将一旁的白颜卿和采星都惊呆了!看着他们三个人,吃饱喝足,一副满足的模样,白颜卿是当真有些担心他们的! 「采星,你去熬些绿豆汤来。」 白颜卿示意采星道。毕竟……这么多盅大补之物下肚,白颜卿是真的担心他们补过头,大燥起来!待会让他们再喝些绿豆汤,清热解毒,解一些燥热,也好让他们缓缓。 不多时,采星便端着熬好的绿豆汤来,一一盛好,端给云骥他们。 「不知嬷嬷,可知道,高皇后,亦或是她身后的母族,同白家……可有什么仇怨?」 见孙嬷嬷他们搁下碗,白颜卿方才开口,询问道。到底是孙嬷嬷在宫中的日子长,想来这些后宫之事,她要比云祺俩兄弟,更清楚些。 闻言,孙嬷嬷愣了愣,而后有些犹犹豫豫地摇了摇头。 「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宿怨!高家算不得多大的家世,没听说他们,同白相有何过节!倒是……那丽嫔娘娘,同皇后,好似有些……矛盾!」 果然,是和赖飞燕有关系!白颜卿果真没有猜错! 「老身也只是猜测,因为丽嫔先前大闹了几回相府,所以,关于她和白家的关系,后宫中人,也多多少少,听到些风声。高皇后人前,一直都是端的贤良淑德之名,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冒着惹恼皇上的风险,特意来寻你的晦气的!除非……」 「除非,她以为,我和丽嫔是一伙儿的!」 白颜卿接话道。 孙嬷嬷点点头,算是肯定了白颜卿的猜测。 说白了,容嫔不过是,皇后故意推出来的,用来对付白颜卿的出头鸟罢了! 「容嫔既出了头,那就由不得她退缩了。」 云祺淡淡瞥了眼云骥,云骥了然,心中却是在哀嚎,这回,又要自己去冲锋了吧? 云祺冲云骥挑挑眉,眼神往外瞟了一眼,云骥默然! 果真是,吃人家嘴软!这才刚蹭了云祺几盅补品,接下来,云骥就得要为他的好皇嫂,出去报仇了! 想一想,云祺还真是个,有仇立刻报的性子!真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及的! 「孙嬷嬷,走吧,咱俩,干活去!」 云骥拉起孙嬷嬷,便扶着她往外走,任凭白颜卿在后头喊着「孙嬷嬷腿脚不便,三皇子莫要让她走久了!」云骥也不理,仿佛未曾听到一般。 此刻的云骥,心里想的是,比起让孙嬷嬷少走几步路,他更怕的是,他的好皇兄,那凶狠的眼神……呜呜呜呜呜呜……云骥真是个小可怜儿! 容嫔宫里。 容嫔刚从凤栖宫回来,还未来得及喝口水,便听到宫女来报,说是三皇子领着孙嬷嬷来了! 容嫔心中一惊,心知孙嬷嬷和云骥,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三皇子和孙嬷嬷来了,妾身有失远迎。」 容嫔硬着头皮,强撑起笑脸迎了上去。 云骥不吭声,孙嬷嬷亦是冷着脸。 容嫔有些下不来台,尴尬地站着。 「来人,将容嫔拿下。」 开口的是云骥。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妾好歹是你的长辈!」 容嫔急了,云骥在宫里是什么作风,谁人不知?他可是个混世魔王,谁也奈何不了他!连皇上和皇后,都怕他闹事,平日里,对他也是百般纵容!而今,他突然来容嫔宫里,命人将容嫔绑了,这叫容嫔如何不慌? 「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你也配在本皇子面前提长辈二字?」 云骥让人将容嫔绑好,按住,眼中满是愤恨。 「妾……妾身从未得罪过三皇子,三皇子为何这般对待妾身?」 容嫔慌了神,这三皇子的手段,她也是多少有些耳闻的。 「你也知道你是妾?何为妾?妾的地位,本就同奴婢无异!若非你身在皇宫,父皇给你几分体面,你还真以为,你是有多高的身份地位不成?」 云骥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棍子来,径直朝容嫔抽打了过去! 顿时,容嫔的寝宫中,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一宫的宫人,吓的跪了一地,无一人敢上前求情! 「今儿,本皇子就让你长长记性!让你明白,何为主子!何为奴!」 云骥又是重重的一棍子,打在了容嫔的身上。 「孙嬷嬷!您就让三皇子,饶了妾身吧!」 见求云骥无果,容嫔将求救的目光,放到了孙嬷嬷身上。 孙嬷嬷冷冷地望了一眼容嫔,而后上前,将云骥手上的棍子夺了下来! 见状,容嫔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孙嬷嬷是在帮她。 「殿下,手疼吗?打累了吗?老身替你!」 说罢,孙嬷嬷抬手,又是狠狠一棍子,抽打到容嫔的身上! 容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孙嬷嬷,一棍子给打蒙圈了!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三章 容嫔挨打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杀鸡给猴看 容嫔的背后,已经隐隐有些血迹渗出。可即便如此,云骥和孙嬷嬷,也丝毫未有停手的打算! 「妾……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 容嫔喘着气,强撑着开口。 「我皇兄,乃是皇嫡长子,你对他不敬,不礼敬,他不与你计较,那是他宽宏大量!可你,居然胆敢对我皇嫂下手,导致我皇兄现下,在祺云殿,不吃不喝,守着昏迷不醒的皇嫂,伤心了半日!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般去祸害我皇嫂?嗯?」 云骥边说,边夺过孙嬷嬷手里的棍子,不解气的,又狠狠给了容嫔一棍子! 听到这里,容嫔总算明白了,云骥为何如此动怒!可容嫔……也是有苦说不出!她不过是一宫小小的嫔位,平日里,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招惹那些贵人们,可……今儿,她也是受了皇后的指示,才敢……去祺云殿,犯下这等错事! 「也不知,你是仗了谁的势,竟敢欺负到我皇兄头上去?」 云骥是越想越气!这么些年,宫里上上下下,对他们兄弟二人,多有苛待,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事儿,他也懒得计较,可如今,他皇兄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归,这美人还未在怀里捂热呢,便被这帮不知好歹的人,给欺负了,叫他怎能不气? 「说,今日同你一起去祺云殿的,都还有谁?」 云骥弯腰,俯看着疼的跪在地上的容嫔,冷冷地问道。 容嫔先是愣了愣,随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认命的,将今日和自己,一同去了祺云殿的妃嫔们的名字,都悉数写给了云骥。 云骥望着那稀稀拉拉的几个名字,一眼便熟记于心。都是一些,平日里,同高皇后走的近的妃嫔。 这容嫔,云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不好真的要了她性命。于是,云骥命人,将容嫔抬回屋里后,便领着孙嬷嬷,大喇喇地走了。 当高皇后收到消息,赶到容嫔处的时候,容嫔已经满身是伤的躺在床上,等着太医来救治了! 望着浑身是伤的容嫔,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可这份歉疚,很快便被怨恨给代替了!云骥两兄弟,处处压了她们母子一头,明面上,是两个不受宠的皇子!可,那老皇帝,对云骥兄弟俩,就是与对旁的儿子不一样! 云祺尚未封王,便先封府,让他单独搬出宫住!还美其名曰,怕他在宫里受了欺负,这偌大的皇宫,谁能欺负了云祺去? 云骥也是一样,小小年纪,皇帝便也赐了他府邸!只是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赖在宫里不走,成天在宫里捣乱,高皇后还要整日里,替他收拾各种烂摊子!一想到这些,高皇后就气的胸口疼! 可偏偏,无论这两兄弟闯下什么祸事,皇帝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便罢了!从未真正意义上的,惩罚过他们! 高皇后人前端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背地里,却是恨不得云祺两兄弟,早早儿滚出她的视线,永远不要出现在皇宫里才好! 高皇后安抚了容嫔几句,又命人好生照看着,而后好言好语地哄了容嫔半日,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欲回凤栖宫去! 「皇后娘娘……妾身有件事儿,要同您说一声儿……」 见皇后要走了,容嫔犹犹豫豫了许久,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唤道。 「何事?」 高皇后望着容嫔的神色,自觉有些不大对劲。 「三皇子他……他同妾身……要了今日同妾一起,去过祺云殿的姐妹们的名字……」 容嫔纠结了许久,方才开口将这事儿,给讲了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 高皇后急了!这容嫔,还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这么重要的事儿,隔了这么半日才告诉自己,有这几个时辰的功夫,云骥早就将人都惩罚完了! 「是三皇子嘱咐妾,不让妾早早儿告诉您的……」 容嫔支支吾吾的,一句话儿说的战战兢兢的。 高皇后闻言,心中一惊,她明白,云骥这是故意,要给她难堪的!不让容嫔先告诉自己,等他将人都打完了,才告诉自己,届时自己就算去救场,也来不及了! 云骥此举,并未瞒着高皇后,反而让容嫔,最后又告诉了她,这是妥妥的威胁!也是妥妥的,杀鸡给猴看! 云骥这是在,警告高皇后! 再说云骥这边,他拿到那张写了嫔妃名号的纸条,按照纸条上的人,他一个宫里一个宫里的去找了! 无外乎,这些妃嫔,都被云骥给打了一顿!只不过,这些妃嫔只是一同去了,却并未为难白颜卿,因此,云骥也只是小惩大诫一下,并未下重手! 打她们的由头是:她们见到大皇子不曾礼拜,有意轻视大皇子。视为藐视皇族之罪! 这样的罪名落下来,她们岂敢有不服之理?毕竟,当时,她们的确是有意忽视了云祺,并且,也都确实不曾礼敬云祺!云骥打她们,都是轻的,若是皇上得知,只怕是……不仅仅只是挨一顿打了!藐视皇族,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因此,即使她们被打了,也只能是打落牙齿活血吞,自顾的忍了下来! 可是,云骥大闹后宫,将后宫一大半的妃嫔都打了,这样大的事儿,又岂能瞒得住皇帝? 皇帝得知云骥又闹了这样的事儿后,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将他押了过来,想要惩罚他!可偏偏,令皇帝没想到的是,跟云骥一起过来的,还有孙嬷嬷! 「孙嬷嬷,您这是做什么?」 望着跪在地上的孙嬷嬷,皇帝头都大了!一个云骥,就够让他头痛了,如今,又掺和进来一个孙嬷嬷,这叫皇帝,如何下的去手罚他们? 「回皇上,今日之事,乃是老奴陪同三皇子一起,犯下的错,还请皇上一视同仁,将老奴,一并罚了吧!」 孙嬷嬷跪在皇帝面前,身形微颤,这把年纪了,还这般模样,叫皇帝怎能忍心? 皇帝命人,将孙嬷嬷扶了起来,至于跪在地上的云骥,皇帝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心中只想惩罚这逆子! 「皇上,今日这事儿,其实,不怪三皇子的!要怪……就怪那别有用心之人,有意让后宫之人,都忽视大皇子,都慢怠了大皇子和未来的大皇子妃!」 孙嬷嬷扶着皇帝的胳膊,颤颤巍巍道。那模样,真真儿是让人于心不忍! 「就是就是!父皇,真不怪我!我就是想替皇兄,还有皇嫂,出口气罢了!」 云骥见孙嬷嬷安抚住了皇帝,赶忙开口,接过话茬儿! 「你给朕闭嘴!」 皇帝见那跪着的小东西,还不安分,气的狠狠儿地瞪了他一眼! 云骥见状,乖乖地缩回脑袋,重新跪好,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模样!可那嗫嚅的小嘴儿,无不透露出他心中的不服! 孙嬷嬷遂将今日,祺云殿发生的事儿,皆一五一十的,甚至添油加醋的,说与皇帝听! 皇帝先前,也知道祺云殿发生的事儿,可他也只是听宫人回禀的。这皇宫里的人,向来都是挑轻的说,并未往重了说!毕竟,见风使舵,拜高踩低,是皇宫里头的宫人,一贯的作风!他们又怎会,为了一个憨傻不受宠的大皇子,而冒险,去得罪了这后宫之主的皇后呢? 皇帝还是从孙嬷嬷这里听到的,更详细些!当他知道,他的大儿子受了这般慢怠,又害白家女,受了这等侮辱,心中对云骥的那点怒意,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皇帝私心想着,若让纪家和白家知道,白颜卿在宫里受到了这般屈辱,只怕是,他们做的,比云骥更过分! 皇帝先前,一直以为高皇后贤惠通情达理,可如今看来,她怕是,背后,做了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云祺幼时生过一场大病,高烧后,脑子烧的有些不大好了。因此,皇帝虽对他的前程,不抱有希望,但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平安顺遂的长大!也算是不辜负了,先皇后安氏的爱子之心。 云骥自幼缺少母亲管教,性子也是养的乖张了些。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祸事,闯下了不少,可皇帝都碍于他自幼丧母,极少苛责他!如今看来,他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这么大的人了,整日里不务正业,朝中之事,半点儿也不沾! 皇帝常常在想,云祺和云骥两兄弟,大概是宸国所有皇子中,手上最干净的吧!从不涉朝政,身上也无职务,外人看来,是两位不受宠的皇子,可皇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他们的! 当然,这种心疼,仅仅只存在于血缘关系上!一旦涉及到权势,皇帝对他们,肯定也是会提防着的。就比如,除了云祺两兄弟,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多多少少,都已经开始涉朝政之事了,因此,皇帝对他们,更多的,是提防,而不是血脉亲缘了! 这个道理,皇帝懂,想必,云祺兄弟两,也懂。 事情的最终结果,依旧是,皇帝口头训斥了云骥一番,而后赐了一些东西给那些,被云骥教训的各宫妃嫔后,便算是了结了! 随着赏赐之物送到各宫的,还有皇帝的圣旨。圣旨上,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写明了,大皇子乃是正统嫡出,容不得旁人肆意诋毁慢怠!不仅如此,皇帝还特意赏赐了不少东西,送往了祺云殿,也算是,对云祺以及白颜卿的补偿吧! 「父皇到底,还是心疼大皇兄的,您说呢,母妃?」 御书房外,贤贵妃正携其子云恺,候在外头,等待召见。 「再心疼,又有何用?所谓赏赐,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你父皇啊,比谁都拎得清!」 贤贵妃望着灯火通明的御书房,目光深深。 云祺与云骥二人,至今身无一官半职可傍身,日后待皇帝老去,只怕是,也只能得个领月例的闲散王爷罢了! 「高皇后若能有母妃您一半的聪慧,今儿,也不会稀里糊涂的栽了一回!」 云恺侧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眼中满是盈盈的笑意。 「她啊!呵,还是和从前一般蠢!」 贤贵妃转头,望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期许。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不是人人都懂得避己锋芒,远离是非,这个道理的。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四章 杀鸡给猴看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散步?大戏? 翌日。 天刚微明,白颜卿就已经躺不住了,这接连躺了好些日子,她早就已经觉着烦了。回想起先前,白颜卿在白府的时候,每日清晨,她都是被采星催着起身的。那个时候,每日忙忙碌碌,人也容易乏累、困顿,早晨更是时常赖着起不来的。而今倒好,每日闲的很,一身轻松,反倒是不大睡得香了! 白眼自觉身子好多了,人也越发精神了。于是,她也没去叫采星,自顾地打开寝殿的门,走到院中,撑起手臂,伸了个懒腰!呼吸着这清晨的新鲜空气,白颜卿觉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了!连日来的虚弱之态,也消去了七七八八! 「见过白姑娘!」 到底还是有忙碌的宫女,瞧见了白颜卿,她们遂快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白颜卿行了礼。 白颜卿朝她们摆摆手,让她们忙去。 「小姐,这大清早的,凉着呢!您也不知道,披件披风再出来!」 采星刚踏入院内,便见到白颜卿只身一人,衣着单薄地站在院中。心下不满,便埋怨了她一句。 「她们也是,竟不知给您拿件披风,这帮没眼力见儿的小蹄子!」 采星一边手忙脚乱地,找来了披风,一边仔细地替白颜卿披上,后又仔仔细细地替她系好,直至将白颜卿裹的严严实实的,采星方才稍稍安心些。 「我身子,哪里就那么脆弱了?」 白颜卿望着忙前忙后的采星,笑着说道。 「小姐,您这刚刚恢复些气力,可莫要再任性了!」 采星故意板起脸来,双手叉着腰,一副准备要训话的架势! 白颜卿当真是怕了她了,她深知,采星一旦这样,那便是没完没了的唠叨!于是,白颜卿只得,赔着笑脸,连哄带骗的,将采星给忽悠了过去。 采星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心疼白颜卿罢了!如今,她们虽说是住进了祺云殿,明面上,白颜卿是大皇子的未婚妻,但是……大皇子本就不是个多受宠的皇子,这祺云殿的奴才们,也没几个真心待白颜卿主仆的!大都时候,她们也只是见到白颜卿,会恭顺的行个礼罢了!那些日常生活中,需要她们帮忙的时候,那是一个个,躲的比谁都快! 「小姐,奴婢刚熬了一锅粥,咱们喝点去?」 这天儿越发的凉了,白颜卿这手脚冰凉的毛病,也未有缓和。采星心疼她,故而每日,都会为白颜卿熬些精细的粥食,让她能多少吃几口,抵御寒凉。 白颜卿点头应下,采星便伸手,搀扶着她,走进内殿用早膳去了。 这祺云殿的宫人们,虽极少有愿意伺候白颜卿的,但在食材上,却没亏待了她们。每日,采星去找她们要食材时,她们也都是把新鲜的食材拿出来,由着采星挑的。 「不知颜卿,可舍得,赏一碗清粥于我啊?」 就在白颜卿同采星一起盛粥之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 是云祺! 「殿下?这么早,您怎么不在府中多睡会儿,这么早入宫,只怕是宫门都没开呢!您是怎么进来的?」 白颜卿回头,惊喜地望着云祺。 这两日白颜卿身子好些了,云祺便也不再继续留宿宫中,每日见白颜卿睡下,他便会出宫回他的大皇子府去。 云祺抬手,得意地晃了晃手心里的令牌。 「父皇特赐的令牌,不管何时,我都能任意进出皇宫的!」 云祺笑盈盈地解释道。 白颜卿瞥了一眼那令牌,也跟着笑了,有一说一,皇帝对云祺,确实也算是格外的恩厚了! 「殿下还未用早膳吗?」 白颜卿边替云祺盛粥,边随口问道。见云祺肯定地点点头,白颜卿又笑了!云祺待她,确实很好!她每日闭眼睡去之前,见到的是云祺,每日睁眼之后,见到的,依旧是云祺。这些日子,云祺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是围绕着白颜卿转的。白颜卿病了这么些日子,也都是云祺,每日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一想到这些,白颜卿心里也是暖暖的。 一碗清粥,几碟小菜。简简单单,平平常常。云祺吃的却是,心满意足。 「殿下今日,不忙吗?」 用完早膳,采星将碗筷收好,知趣儿的走开,留下白颜卿同云祺二人,说说话儿。 「忙……也不忙!」 云祺笑了笑,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儿。 白颜卿一愣,云祺这是,话里有话啊! 「今日,带你看一出大戏去!」 云祺望着白颜卿,那一双眸子中,满是算计! 见白颜卿似是不解,云祺也不说明,只是上前,拉着她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捂着。 云祺的掌心,炙热的,将白颜卿冰凉的双手,紧紧包裹在中间。不多时,白颜卿便觉着,自己的手心里,慢慢温热了起来,一起燥热起来的,还有白颜卿那不受控制的双颊! 而今,云祺是越发的,不知避讳了。虽说白颜卿知道,云祺是在很用心的照顾自己,可……她身为女子,同男子相处,到底还是会有些害羞的。况且这样的肌肤触碰,还是让白颜卿有些不大适应。 白颜卿悄悄地,欲抽回自己的双手,却不料,云祺察觉之后,将她的双手,握的更紧了! 「颜卿,可是在害羞?」 云祺弯腰,一张放大的脸,映在白颜卿眼中。而云祺的眼中,却藏着一个娇羞的小女子。 「咳咳,殿下又取笑小女了!」 白颜卿撇过头去,不去看云祺的双眸。 白颜卿总觉得,云祺的眼睛,仿佛有种神力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便陷入其中。有时候,白颜卿真是想不通,云祺明明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为何偏偏,这些年,都未曾定下亲事?大概,除了陈秀是个慧眼识珠的,其他人,都是瞎了吧!这一点上,白颜卿倒是佩服陈秀的!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采星便回来了。当她看到眼前这怪异的景象,第一反应便是要逃跑!谁料,白颜卿眼睛尖的很,一下便将采星给叫住了! 「小……小姐,这……您同大皇子殿下这……恩爱着呢哈!奴婢……奴婢也不好打扰不是?」 采星说罢,便想要溜! 「采星!」 白颜卿急的一跺脚,恨不得将采星给拽过来! 「行了行了!你这身子刚恢复些,莫要再气着了!」 云祺见白颜卿是真的急了,这才松了手。 白颜卿暗暗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她就又忍不住的红了脸! 「采星,你替颜卿好好儿梳洗装扮一下,今儿,我要带你们看一出好戏!」 云祺拉着白颜卿的手,将她交给了采星,而后交代了几句,便出门儿了。临走之前,还说,一个时辰后,过来接白颜卿去散步! 散步? 接白颜卿散步,还要特意装扮一下,这是什么道理?这是去散步?还是去参加宴会啊?白颜卿同采星,面面相觑! 可是,云祺既说了这话,白颜卿自然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况且,云祺说了,今天要带她们去看「大戏」,那想必,这也是,这场「大戏」的所需吧! 藕荷色的绣绫裙,系上一条藕粉色的腰带,衬托的白颜卿的腰,越发的纤细柔软。青黛染眉,微微一蹙,惹人怜惜。白净娇嫩的脸颊,未施粉黛,已是姿容清丽。满头乌发,以发带编入,最后挽起,系上蝴蝶结,是难掩的少女的轻灵之气! 白颜卿站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不自觉地,便红了双颊! 「我家小姐,就算不用那些胭脂水粉,单就素着脸,都甩旁人家的女子,好几条街呢!」 采星看着容貌姝丽,清雅绝俗的白颜卿,忍不住赞叹道! 「休要混说,还是我的采星,有一双妙手!」 白颜卿拉起采星的手,夸了又夸。 「奴婢总觉得,小姐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采星拉着白颜卿,转了个圈儿,而后,采星又绕着白颜卿,打转了好几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白颜卿展开双臂,站在铜镜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自个儿瞧了个便,也没觉着身上少了什么! 「还是太素净了些!」 采星站在白颜卿身前,打量了许久,总觉得,白颜卿衣着,还是太过素净了! 藕荷色的绣绫裙,虽衬托的白颜卿的肤色,红润了些,可她,到底是病了这么些日子,脸上总还是,有些难以掩饰的苍白!乍一看,还是有些病恹恹之气! 「这样好看多了!」 只见采星,在白颜卿双颊上,轻轻扑了些许腮红,又在她的唇上,点上那么一点口脂,这样就显得白颜卿的气色,更加好了些! 望着铜镜中的娇俏小女子,采星越发得意了!不愧是她,就这么轻点两下,可是大有画龙点睛之效啊! 「我瞧着,还是太素净了!」 就在采星洋洋得意之时,一道男声响起。 是云祺回来了! 「哪里就素净了?我瞧着,还有些过于张扬了些!」 白颜卿掏出帕子,在面部,轻轻擦了好几下,方才将脸上的妆容,擦的淡了些! 云祺站在她身后,望着镜中的人儿,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欢。而后,趁着白颜卿不注意,云祺自袖中,掏出了一支发簪来! 碧玉色的发簪,精致又不张扬。 「殿下这是……」 见到云祺将发簪,簪入自己发丝间,白颜卿忍不住开口。 「送你的!」 云祺顿了顿,生怕白颜卿又不肯收,遂接着开口说了一句:「父皇下旨赐婚后,我还未送过你什么,这发簪,就算是……你我的定情之物,可好?」 白颜卿看云祺一副紧张的样子,捂着嘴笑了。 「好!」 见白颜卿肯收下,云祺的神色,这才恢复了! 「走!今儿,本皇子带娘子瞧大戏去!」 云祺牵起白颜卿的手,笑盈盈道。 白颜卿拗不过云祺,只得任由他牵着自己。温暖的大手,牵着微凉的小手,这一副画面,任落在谁眼中,都是够羡慕的!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五章 散步?大戏?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想要出宫 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比起寻常人家的宅院,皇宫自然是大上不知多少倍,可若与这偌大的京城相比,只逛上一两个时辰,便也是能逛完的! 云祺拉着白颜卿,在皇宫里逛了许久,久到……白颜卿感觉,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云祺却都还未停下! 「殿下,我家小姐大病初愈,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实在不宜这般劳累!」 白颜卿不好意思开口喊累,身后的采星,可没有不好意思一说。她直接站到了白颜卿身侧,一边弯下腰,替白颜卿揉揉腿脚,一边有些埋怨的同云祺喊道。 白颜卿暗暗瞪了采星一眼,说了句「休要无礼。」 闻言,云祺有些抱歉道:「是我疏忽了,不怪采星。」 说罢,云祺便拉着白颜卿,到一旁的八角亭内,寻了张干净的石凳,让她坐下歇息。 白颜卿有些疑惑,云祺不是说,带自己出来看戏,怎么……他拉着自己到处在逛,倒并不像是去看戏的模样! 白颜卿抬头,四下里望了望,这处景色,倒是有几分熟悉感,应当是先前逛过的。远处,也不知,是哪宫娘娘的宫殿,宫殿内,正袅袅地升起一股烟雾。烟雾随着风,飘了过来,竟有几分烤肉的味道! 竟有人,敢在宫内自行烤肉?这……是皇帝允许的吗? 白颜卿当下,便将自己的疑问,开口问了云祺。 「你不觉得,那座宫殿,有些熟悉?」 云祺笑了笑,不答反问,而后以眼神示意白颜卿,让她好好儿看看。 于白颜卿来说,她觉着,这皇宫里的每座宫殿,建的都差不多,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这是谁的宫殿!况且,云祺带她兜兜转转的,绕了这么许久,她是真的有点晕头转向了! 云祺拉起白颜卿,带着她,走的更近了些。 「现在,可认出来了?」 「是……储秀宫?」 白颜卿愣住了,云祺带她来储秀宫做什么? 「今日,父皇应该要去凤栖宫,陪高皇后用晚膳的。」 云祺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这让白颜卿,越发的听不明白了。 「走罢!咱们先回祺云殿,用午膳,待午后天凉快了些,咱们再过来……纳凉!」 云祺牵起白颜卿的手,笑了笑,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中,此刻写满了算计! 纳凉? 现在已入深秋,天气凉的很,还有人……出来纳凉吗? 白颜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要不然,她怎的听到云祺说,大冷天的,出来纳凉? 因着云祺留在祺云殿用午膳,那帮宫人,不敢慢怠了!堪堪儿准备了一桌子的膳食!精致的菜肴,让人瞧着就心情舒畅! 毕竟前一日,皇帝刚下了圣旨,宫中任何人,都不得轻怠大皇子!这帮见风使舵的宫人,这下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轻视云祺了! 「嘁,这会子倒是勤快的很!」 采星白了一眼,那正在摆膳的宫女,眼中满是鄙夷。 宫女自知理亏,脸上略过一丝尴尬,却也不敢多言,摆完饭菜,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白颜卿扯了扯采星,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情绪外露的太过明显了。 这边主仆二人的互动,皆落入了云祺眼中,他不是不知道,这帮宫人私底下的作为。从前,自己委屈些,倒也无所谓,毕竟他成年后,也不常住宫中。可如今,白颜卿住在祺云殿,受她们这般苛待,云祺自然是容不得她们这般放肆的! 「先用膳吧!」 云祺端起白颜卿跟前儿的碗,替她盛了一碗汤。细致周到,将采星的活儿都抢了!独留采星在一旁,干瞪眼! 这皇宫里的膳食,再怎么精美,也不如寻常人家的热汤热饭,白颜卿不过吃了几口,便没什么食欲了。她堪堪儿搁下筷子,不肯再吃了。 见白颜卿吃的这么少,云祺有些不放心,连哄带骗的,想哄着她再多吃些。可偏偏,白颜卿望着那一桌精致的菜肴,是半点儿食欲也没有! 「采星呢?」 白颜卿刚搁下筷子,才发现,不知何时,采星竟不在身旁守着了。 「小姐,奴婢炒菜去了呢!」 就在这时,采星端着几盘刚炒好的菜,端了上来。 热气腾腾的菜香,从门口飘了进来。不只是白颜卿,连云祺都嗅到了。 「奴婢见小姐食欲不佳,这才擅自做主,又去炒了几碟小菜。」 采星一边同白颜卿说着话儿,一边将托盘里的几碟菜,端出来,摆到了白颜卿眼前。采星倒也机灵,并未当着云祺的面,说御膳房的菜肴不好吃,只说自个儿自作主张,替白颜卿做了几道小菜,合情合理,又免得落人口实。 采星一边摆着菜,一边絮絮叨叨的同白颜卿说着话儿。 一道木耳炒山药,清爽不腻口。山药的脆嫩搭配木耳的软嫩,既健脾养胃,又易消食。一道清炒藕片,清脆开胃。既健脾开胃,提高食欲,又能补中益气,养神安神,最适合白颜卿食用了。还有一道,尖椒炒猪肝,软嫩、爽、滑。既能益气养血,又能改善,病后身体虚弱乏力的症状。可以说,采星炒的这几道菜,都是极其讲究的,也都是为了白颜卿而做的! 白颜卿忍不住食指大动,她端起面前的饭碗,就着采星炒的这几道菜,硬是吃了一碗饭! 「这……有这么好吃吗?」 不过是几道寻常的家常菜,竟能让白颜卿多吃了一碗饭,这让一旁的云祺,看的是目瞪口呆! 白颜卿连连点头。 「采星,给殿下再拿副干净的碗筷,让他也尝尝!」 白颜卿吩咐采星道。 采星应声,而后给云祺,又重新换了一副干净的碗筷。 云祺胃口,本也不大,方才已是吃了七七八八,这会子被白颜卿催促着,遂也忍不住,执筷一尝。 云祺每盘菜各尝了一口,倒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惊喜。 味道不错,但也没有到惊艳的地步。 「我自幼,身子不好,在饮食方面,也多有讲究。从前,我同采星一起,在庄子上度过的那些日子,都是她,想尽办法的,给我做些好吃的、有营养的菜式。后来,回到白家,白家的人,起先都看我们不起,也还是采星,想着法儿的,变着花样的,给我弄来些好吃的。我时常在想,我想贪心些,将采星留在身边一辈子,就好了!可她……」 白颜卿搁下筷子,脸上挂满了忧愁。她倏地一侧身,朝云祺行了个大礼,吓的云祺赶忙弯腰,将她扶起! 「你这是做什么?」 云祺将白颜卿拉起,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殿下,小女能否……求您一件事儿!」 白颜卿目光炯炯,云祺却在她的眼中,看到几分不舍。 「你说便是,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 云祺拉着白颜卿,安抚道。 「小女想求殿下,能否……让采星出宫!」 白颜卿此言一出,不仅采星吓的不行,连一旁的云祺,也是一脸呆愣状。 「小姐,您是不要采星了吗?是不是采星做错了什么?小姐,您不能不要采星啊!」 采星彼时,眼泪唰的一下,就涌了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白颜卿会弃了她。 「采星,你很好!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这偌大的皇宫,似是一座牢笼一般,我是被迫被它困住,可你,还有的选!我实在不忍心,让你陪着我,留在这里遭罪!」 自从上次,采星问了白颜卿一句「是不是要一辈子待在皇宫」这句话后,白颜卿就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采星,陪着自己耗死在这皇宫里头! 白颜卿抱着采星,眼泪也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心中,其实也是万分不舍的。采星陪了她这么多年,她们两,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白颜卿又如何割舍的下?可白颜卿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自私,让采星陪着自己,余生在这座牢笼中苟延残喘。 「是谁说,你两要在皇宫里待一辈子的?」 云祺皱着眉头,望着抱头痛哭的白颜卿主仆二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不是吗?」 白颜卿倏地止住泣声,傻傻地望着云祺。 「我在宫外,本就有府邸,你我成亲之后,自然是搬去宫外住的!况且……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子定下亲事不久后,便会封王,此后便会封府出宫另住。待日后,父皇立下太子,太子登基后,其余的王爷,才会封地。届时,也会携同家眷离京前往封地永居。」 云祺掏出帕子,边替白颜卿擦了擦哭花的脸,边好心的解释道。 「那就是说……只要我们成亲了,我就可以出宫了?」 「是。」 「那,不成亲就不能出宫了?」 「原则上,是不可以出宫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大约,明年吧?」 「能不能快点儿成亲?」 「大概,不能吧?」 「我想出宫!我想回家!」 「……」 云祺无语,敢情这小丫头,想要成亲,就是为了要出宫回家? 「那……奴婢是不是……也不需要同小姐分开了?」 采星擦干眼泪,在白颜卿身后,弱弱的开口道。 见云祺肯定地点点头,采星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 「小姐,咱们多吃点,殿下说下午带你,去看大戏,咱不能饿着肚子去!」 采星说罢,拉着白颜卿重新又坐了下来,还将她碗里又堆满了饭菜。 闻言,白颜卿抬袖,狠狠儿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然后坐下,将采星刚给她夹的菜,往嘴里送去。 「可不能再吃了,再吃该撑着了!」 白颜卿嘟囔着,不敢再多食了。 「没事儿的小姐,奴婢还给您备了山楂糕,健胃消食,保证不积食!」 采星说完,就跑出去了。不多时,就捧着一碟子山楂糕过来了。 酸酸甜甜的山楂糕,饭后消食,是最好的了。白颜卿一边拿起一块山楂糕,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又拿起一块,塞到了采星嘴里。主仆二人,吃的不亦乐乎!在云祺面前,是丝毫都不曾矫情! 云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刚才,是谁哭哭啼啼地,说要将采星送走?又是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誓死相随的话儿? 敢情闹了半天,她们在闹着玩儿呢!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六章 想要出宫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储秀宫的一出大戏 傍晚之时,天色微暗。 云祺带着白颜卿主仆二人,出了祺云殿。沿着长长的廊道,他们不紧不慢地,朝着储秀宫的方向走去。 如果从来没有到过皇宫,白颜卿大概此生,都无法见识到。原来,皇宫这堵高墙里头,藏着的,除了荣华富贵,还有这后宫女人一生的悲哀。 这偌大的皇宫中,生活的嫔妃们,她们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背后的家族而活,都在为了,能讨好那唯一的一位至尊者,而做着无休止的争斗! 后宫中,向来都是有着一个硬性的规矩,那就是,每逢初一、十五,皇帝若无要事,都必须,是需要留宿皇后宫中的。这也是,为了巩固皇后的地位,为了避免后宫之中,有人专宠而定的。 这些年,皇帝年岁渐长,已少有精力流连后宫。平日里,若无重要的事儿,他虽然,也会时常去皇后宫里,坐一坐,用一用晚膳,但除了初一、十五这两日,其他时候,他也是,极少会留宿在凤栖宫的。可即便,是这样一顿寻常的晚膳,在那些不受宠的后宫嫔妃眼中,那也是,她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白颜卿和云祺,沿着长长的廊道,依着高高的宫墙墙角,慢慢走着,在暮色里,两个灰色的身影,显得那么的不起眼。采星亦是,远远儿的跟着,也不上前打扰他们,任他们往哪儿走,她便跟着往哪儿去。 蜿蜒漫长的石板路,一直延伸至远处。行色匆匆又忙忙碌碌的宫人,早早儿的,便将路两侧的宫灯,给点了起来。一阵微风拂过,宫灯明明灭灭,闪动的烛火,将白颜卿和云祺二人的身影,拉的更长了! 不知就这样走了多久,直至,远处储秀宫那处,传来不少的躁动,这才将白颜卿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白颜卿抬头,看了看云祺,见他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扬着,她便知道,他说的「大戏」,大概就在储秀宫那处了! 云祺忽地拉着白颜卿的手,牵着她,快步向储秀宫的方向走去!身后远远跟着的采星见状,也赶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待他们赶到储秀宫之时,储秀宫的门口,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云祺上前,一手拉着白颜卿,一手将人群拨开,往里冲去!白颜卿虽不明所以,但见他不肯松手,便也随着他,往里冲了过去!当他们,总算拨开重重人群,冲到了最前头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衣衫不整的陈秀,和……铁青着脸,有些狼狈的……皇帝! 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陈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白颜卿此刻,满脑袋疑惑的事儿,也正是,在场所有人,都在疑惑的事儿!就在白颜卿不知所以然之时,后头不知谁喊了一声,「皇后娘娘来了!」随后,拥挤的人群,便自觉地,让出一条道儿来,而后,白颜卿便见到了,同样沉着脸的高皇后! 高皇后走到最前头,望着衣衫不整,瘫软于地的陈秀,又抬头,看了看面色极其难堪的皇帝,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那好不容易端起的仪容,仿佛顷刻间,便要支离破碎了! 眼前的这副画面,任谁都能看得出,发生了何事!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皇帝还在凤栖宫,用了晚膳,还难得的,同高皇后露出了几分和颜悦色。就在高皇后以为,皇帝原谅了她,原宥了她前几日,纵着容嫔伤害云祺一事,却偏偏这会子,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叫高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究竟发生了何事?」 眼前的景象,将高皇后的自尊心,击碎的满地都是。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 方才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无一人敢上前回话。 白颜卿看着神色困窘的高皇后,心头略过一丝怜悯。大概,此刻,除了皇帝和那陈秀之外,也就只有高皇后,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其中,却又是最难堪的一位吧! 「啊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令白颜卿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敢出声?!白颜卿暗暗捏了一把汗,心中还替那出声的人,担忧了一下!这个时候多嘴,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吧?可是,当她朝着人声处望去,看到云骥那张熟悉的脸庞之时,白颜卿才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父皇?陈秀?你们这是……」 云骥的话,不用说的多明白,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或许,是见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陈秀的哭泣声,也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陈秀瘫坐在地上,抬袖,掩着面,那哭腔,一声盖过一声高!皇帝的脸上,明显地略过些许不耐烦,连带着看陈秀的眼光,都充满了厌恶!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皇帝嫌恶地瞥了陈秀一眼,半点儿怜香惜玉之情,都不曾有! 「父皇莫恼!您这……后宫又多了一位佳人,岂不妙哉?您说对吗?皇后娘娘?」 云骥边笑着哄着皇帝,边转过头,凝视着高皇后。云骥眼神中,莫名的压迫感,连一旁的白颜卿都察觉到了! 云骥这是,在逼着高皇后,做抉择呢! 「这天儿也黑了,人也太多了,空气流通不畅,儿臣觉得呼吸不顺畅!父皇,要不,您陪儿臣出去遛遛弯儿?顺顺气儿?」 云骥这借口找的,还真是蹩脚的很!可即使再蹩脚,在场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他,有魄力,有勇气,敢开这个口!况且,他这也算是,明晃晃的,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也算是,将皇帝,解救出这困境! 「嗯,也罢!朕便陪你走走!」 云骥既给了这台阶,那皇帝,自然也很乐意下。 于是,云骥便上前,搀扶着皇帝往外走。临走前,皇帝瞥了眼地上的陈秀,又看了看高皇后,而后冷冷地开口说了句:「皇后留下处理此事。」说罢,便携着云骥,走了! 云骥临走之前,宛若不经意状地,看了眼白颜卿和云祺站着的方向,悄悄的同白颜卿眨了眨眼,那模样,要多精怪,有多精怪!惹的白颜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见皇帝走了,众人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方才那阵仗,谁都不敢大喘气! 「说吧,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走了,皇后可还没走呢!于是,接下来,便是皇后审问陈秀的环节了!或许是顾及到皇帝的面子,高皇后将储秀宫外的宫人,都散了,只留下几个,当时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宫人! 「大皇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围观瞧热闹的宫人,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人,便越发的惹眼了!高皇后也总算是,注意到了,站在人群中的,云祺和白颜卿二人!她有些诧异,不知云祺他们二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回禀皇后娘娘,小女用过膳食后,有些积食,身子不大爽利,便拉着殿下,出来散散步,消消食儿。谁曾想,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储秀宫,又瞧见这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便想着过来瞧瞧,不曾想……」 白颜卿的话茬儿,适时的止住,她未说出口的话,也正是众人所见。 高皇后倒也不曾疑心他们什么,只点点头,朝他们挥挥手,似乎,是想让他们早些离去! 白颜卿也是个识趣儿的人,眼下这个时候,他们确实不大适合在场。于是,她便扯了扯云祺的衣袖,想让他同自己一起离开。可偏偏,云祺完全是一副,不想离开的架势! 「我不想走……」 云祺反手扯住白颜卿的衣袖,左右甩着,完全是一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这倒是,让白颜卿面露难色了! 「殿下,皇后娘娘不让咱们瞧,咱们便不能瞧,懂吗?」 白颜卿拍拍云祺的手,似是一副哄小孩子的姿态! 二人你来我往的,一个哄着,一个闹着,吵的高皇后有些头疼! 「罢了,大皇子既不愿意走,那便不走吧!」 高皇后实在是,懒得同一个傻子计较,遂摆摆手,示意白颜卿不要再劝云祺了! 云祺见状,这才不闹了。可谁都不曾瞧见,他拉着白颜卿的手,小拇指暗中抠了一下白颜卿的手心,随后,便露出了一丝得逞的表情! 白颜卿这时,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云祺今儿,想要带她看的大戏,是什么! 「大皇子,可是舍不得小女?若殿下不嫌弃,小女也可以……」 一旁的陈秀,见云祺执意不肯走,还自作多情的,当他是舍不得自己呢! 「你给本宫闭嘴!」 随着「啪」的一声,高皇后终于是忍不住了,她提步上前,狠狠一个巴掌,将本来已经站起的陈秀,再度打到摔倒于地! 望着浑身气到颤抖不已的高皇后,白颜卿当下,便立即感受到高皇后的愤怒,已然达到了顶点! 陈秀先是同皇帝不清不楚,这会子,又当着高皇后的面,试图勾搭云祺,这番做派,也就只有陈秀敢了! 「陈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怎的,竟能教出你这般不要脸的女儿?先是,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这会子,又当着我的面,勾搭大皇子?陈家的女儿,还当真是……养的好啊!」 白颜卿淡淡地,瞥了一眼陈秀,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嫌恶!敢当着她白颜卿的面,勾搭她白颜卿的男人,这个陈秀,还真是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凭你,也配?」 白颜卿弯腰,俯瞰着陈秀,再度鄙夷道。 反观云祺,他在听到陈秀的那句话之后,就怯生生地,躲到了白颜卿的身后。可是,当他听到,白颜卿开口说的这几句话后,他又突然精神抖擞起来!他大喇喇地,站到了白颜卿身侧,而后双手叉腰,脸上是难掩的激动,当下完全是一副得意忘形的架势! 站在远处的采星,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抚额,完全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陈秀抬眼,一双含着泪的双眸,痴痴地望着云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若换做不知情的人,还当真是要怜惜她几分的!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七章 储秀宫的一出大戏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陈秀的最终归宿 不知是不是出于同理心,此刻的高皇后,竟突然有种,和白颜卿同一阵营的感受!高皇后冷漠地望着陈秀,任凭白颜卿打压的陈秀,抬不起头来,她都未曾,开口插过一句话! 在场众人,除了那几位,被高皇后留下的目击证人,余下的,便只有白颜卿和云祺二人了。那陈秀,尽管朝云祺使眼色,使的眼睛都要抽抽了,云祺都视若无睹,只一门心思,皆在白颜卿身上! 白颜卿这辈子,还当真是,没见过如陈秀这般,不要脸的女子!自个儿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陈秀却还是不知好歹,还在觊觎云祺! 云祺倒好,也不吱声,他啊,就乐意看白颜卿这副拈酸吃醋的模样! 「几位姐姐,不知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惹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动怒?」 白颜卿深知,要想让陈秀死心,那便只有,堵死她的后路。于是,她故作不知情状,侧身,朝地上跪着的那几位宫女,柔声细语地问道。 闻言,陈秀果然脸色大变!与先前楚楚可怜的娇弱状,判若两人! 那几位宫女,跪在地上,也是吓的不清!她们明白,今晚的事儿,无论结果如何,她们定是,少不了一顿罚的!说到底,是她们无意间,窥探了皇帝的私事,即使无罪,也是有过的! 「说罢!」 几人不敢吱声,最后还是高皇后,强忍着怒意,让她们开口!得到皇后的首肯,她们方才敢将所见之事,如实说出! 据几位宫女所说,她们今夜当值,早早儿便出来点宫灯。却不料,看到这陈秀,跌跌撞撞地,自屋内跑了出来,一头便栽到了,自储秀宫门口路过的皇上怀中!她们几人虽诧异万分,却也明白,在这宫里,首要学会的,就是装聋作哑!于是,她们便垂着头,各自埋头,做自个儿的事儿!佯装没看到,陈秀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jj.br> 可是,令她们更惊讶的是,那陈秀,竟然自个儿解开了胸前的扣子,往皇上身上贴了过去!皇上又好似推拒不过,迷迷瞪瞪的,两人便滚到了一起!待几人反应过来之时,皇帝便被陈秀压在了地上!再后来……也不知怎的,大家都出来了,且都看到了这一幕,过了许久,皇上仿佛才醒悟了过来,将那陈秀推开,又自行爬了起来! 「哼,若皇上不愿意,谁又能逼迫的了他?」 高皇后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 「哦~~原来……是有的人,主动脱了衣裳,主动投怀送抱啊?这番作为,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做不出来,这等不要脸面的事儿啊!啧啧啧……」 白颜卿听完宫女的叙述,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言辞间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 「大皇子……不,不是的,小女没有!求大皇子相信小女!小女满心满眼的,都只有殿下一人啊!又怎么可能……主动去勾引皇上!」 陈秀爬到云祺面前,拽住云祺的衣摆,苦苦哀求着,极力为自己辩述! 云祺见状,抬起一脚,狠狠朝陈秀踢了过去,直接将她踢翻了个跟头,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踢完陈秀,云祺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他紧紧拽着白颜卿的衣裳,可怜兮兮地,再次躲到了白颜卿身后,那脸上,挂满了对陈秀的厌恶! 「你……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家娘子会不高兴的!」 云祺躲在白颜卿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来!他恶狠狠地,朝地上的陈秀吼了一句,而后,又「乖巧」地躲到白颜卿身后去了!那副憨蠢的模样,连一旁的高皇后,都忍不住想要笑他! 听过那几位宫女之言,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了,是陈秀试图勾引皇上,才造成了这场闹剧的! 皇上既将这烂摊子,留给了,身为后宫之主的高皇后,那想必,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高皇后也是心中有数的!说到底,若皇上真心想惩罚陈秀,肯定直接将她收入大牢,或是丢回陈家罢了!又怎会,还留给皇后处置?皇上没有这么做,反而是交给了高皇后处理,那结果,便不言而喻了! 皇帝权衡利弊之后,自然不会因为一个陈秀,乱了朝纲。皇后权衡轻重之后,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陈秀,得罪了皇帝!因此,这件事的最终的定局便是:将陈秀收入后宫。 因陈秀的父亲陈刚,乃是正五品光禄寺卿,位高权重,也不能过于委屈了陈秀!故而,皇后多番权衡之下,暂且将她挪去别的宫,至于封号,就等皇后同皇帝商议之后,再行册封了! 事情了结之后,皇后带着满身的怨气离去!而白颜卿和云祺二人,则是悠哉悠哉的,在储秀宫逗留了好一会儿!白颜卿是先同这个宫女叙叙旧,又同那个掌事姑姑唠唠嗑的,直到天色暗的,都快瞧不清道儿了,她才在采星的多番暗示之下,与储秀宫的众人,告辞离去! 临走之前,白颜卿当着陈秀的面,拔出了门口侍卫的配剑,一剑便将云祺的衣摆角,给割了去! 「旁的不三不四的女人碰过的,我嫌脏!」 白颜卿当着陈秀的面,冷冷地说道。 白颜卿握着的剑,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在宫灯的照映下,显得越发的冰寒骇人。她倏地抬起,握着剑柄的手腕,尖锐的剑尖,直逼陈秀!吓得那陈秀,连连的后退了数步! 剑尖在陈秀的脖颈处停下,冰凉透骨的寒意,自剑尖溢开!陈秀一个激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你……你想要做什么……我……我告诉你!我……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嫔,你……你休得无礼!」 陈秀彼时,吓得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强忍着脖颈处的寒意,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望着吓的都快尿裤子的陈秀,白颜卿笑了,笑的极其鬼魅。 「你,最好给我记住,大皇子现在,是我的人!你若再敢肖想,届时,若你父亲找不到你的尸首,但愿他莫要哭死才好!」 白颜卿将剑尖,又往前挪了挪,霎时间,陈秀的脖颈处,便见了红!可陈秀此时,早就被吓的三魂失了七魄,哪里还顾得上那冰凉的血迹! 「这是最后一次!」 白颜卿突地转身,随手将那柄剑,丢弃到地上。而后拍了拍手,拉着云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他们刚走,陈秀便吓的瘫软于地,久久无法起身! 直至走出了储秀宫好远,云祺都未曾开过口。白颜卿有些纳闷儿,回过头看了看,却瞥见云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痴痴地望着自己。 白颜卿一愣,这家伙,这又是做什么? 「殿下……做什么不出声?」 白颜卿纳闷的问道。 「殿下哪里敢吭声?有小姐您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娘子,莫说殿下了,奴婢都被您折服了!」 采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打趣儿白颜卿道。 「就是,就是!娘子方才持剑的姿势,当真是英姿勃发、八面威风、神气十足!」 云祺连连点头,肯定着采星说的话儿! 「行了,行了你俩!」 白颜卿这会子,真是恨自己长了耳朵,被云祺和采星这般吹捧,听的她自个儿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还是我慧眼识珠,捡到了娘子这个珠玉!」 云祺拉着白颜卿的手,脸上满是笑意,那双眸子,在两侧的宫灯的映射下,显得异常的晶亮! 「嘁,殿下莫要混说,小女还不曾嫁与你,怎的就成了你娘子了?」 白颜卿忍住笑意,佯装不悦地啐了云祺一口。而后一转身,便飞快地跑走了。 「父皇都下了旨了,你还想赖了不成?」 云祺见状,赶忙抬腿,快步跟了上去。 采星望着渐行渐远地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而后也提步跟了上去。 当他们回到了祺云殿,四下里瞧着没了旁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殿下今日所说的大戏,就是这一出儿?」 白颜卿警惕了望了望四周,这才放心的悄声问道。 「这大戏,你们只瞧见了后面的一半,前面的一半,你可没瞧见!」 云祺拉着白颜卿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缓缓,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前面的一半?什么意思?」 白颜卿被云祺勾起了好奇心,遂搁下杯子,缠着他问道。 云祺以眼神示意采星,采星了然,遂上前去,将祺云殿的大门关上了。而后自己则是守在门口,自觉的不进殿内去打扰他们。 见云祺如此谨慎,白颜卿当然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要听云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据云祺所说,只怕是连陈秀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今日,她会突然失去了心智,试图去勾引皇帝吧! 原来,云祺早就暗中派人,在陈秀的衣物上,撒上了「勾魂香」!所谓勾魂香,乃是民间那些青楼里头,惯用的香料,是为了,调教那些,不听话,不肯接客的窑姐儿,所用的!这勾魂香,只需要撒上那么一点点,便是再不听话的窑姐儿,都能驯服的服服帖帖的! 而那宫女口中所说的「皇上不知因何迷瞪了」,其实也是因为,陈秀身上的勾魂香作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早就被勾魂香,迷的失了心智的陈秀! 「原来如此!」 白颜卿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一向鲜少沉迷于女色的老皇帝,为何会突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般不知羞的举动! 「等等!若是你让人撒的,那……会不会留下什么物证?我猜,皇上还没那般糊涂!」 彼时,白颜卿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会!那勾魂香,一遇空气,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会消散开去,任谁都查不到的!」 云祺继续解释道。 一炷香的功夫?现下,早就过了不知多久了!就算皇帝反应过来,被人算计了,只怕也是无从查起的! 「你……为何要算计你的父皇?这……不大妥吧?」 白颜卿还是有些不大理解,云祺为何,要算计他自己的父亲。 「他将陈秀塞给我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同意不同意!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云祺捏着手中的杯子,轻声回道。 「况且,我不过是……让她怎么来的,再让她怎么回去罢了!」 云祺继续说道。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白颜卿在脑中,思索了半晌,总算想了起来,这话……好似先前,云祺对云骥说过的! 原来,云祺真的是,从来未忘记过,他自己对白颜卿的承诺!他说,他会处理掉陈秀这个麻烦,不让白颜卿忧心,他就真的做到了! 原来,云祺真的,一直将白颜卿的话,放在心上! 思及此,白颜卿的心中,莫名的升起阵阵暖意! 被人记挂在心的感觉,真好!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八章 陈秀的最终归宿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奉先殿祭祖 九月初九,重阳节。 重阳节,是民间的传统佳节,是在每年的农历九月初九这日。 这日清晨,天刚微明,白颜卿便被细细碎碎地嘈杂声闹醒。当她梳洗好,穿戴齐整,出了寝宫大门,瞧见的,便是忙忙碌碌的宫人。 今儿是重阳节,所有宫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节日用品。 皇宫中,向来是,比较重视这些传统节日的。且民间一向是认为,九九重阳,是个幸福吉祥且团圆的日子!因此,每逢到了,这些传统吉祥的佳节之时,皇帝大都,是会在宫中赐宴的。故而,每逢佳节,皇宫里,都显得异常的忙碌和热闹! 重阳节,除了是幸福吉祥的佳节,同时,也是民间,最为重视的祭祖节日之一。是有以祭祖,来替子孙后代祈福的传统! 这日,皇帝会带领宫中诸皇子、公主、妃嫔以及其他皇亲国戚等等,前往奉先殿祭祖。因此,今日,云祺早早儿的便进了宫,同其他皇子们一起,陪伴在皇帝左右。 当皇帝和皇后,沐浴净身后,便由宫人替其穿衣戴冠。 冕服是皇帝祭祀时,所穿的礼服。冕服分为冕、上衣、下裳、蔽膝、舄、圭、佩、绶等等。繁杂的礼服,常常需要好几位宫人,一同侍奉在侧,耗时颇久,方才能替皇帝穿戴齐整! 碍于今年的秋选,宫中尚留了不少世家女,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和不必要的麻烦。故而,皇帝下旨,今年宫中的重阳节祭祖,一切从简。因此,这次祭祖,也就是由皇帝带着皇后,以及宫里的众皇子、公主去奉先殿祭祀便好,其余闲杂人等,皆在殿外候着,一律不得入内。 辰时刚到,前头便有宫人,来祺云殿传话儿。说是皇上口谕,后宫众人,皆需去奉先殿外候着,等候皇帝祭祖。 其实,即使皇帝不下这道口谕,这后宫里的人,也会争先恐后的,跑去奉先殿外候着的。毕竟,于这些后宫的女人们来说,这也算是,难得的一次,能见着皇帝的机会。她们岂有,不珍惜的道理? 「小姐,晨起天儿凉,披件披风!」 采星体贴地,拿出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了白颜卿肩头,又细心的,替她穿戴好,生怕她再冻着了。 现下,已经是深秋,天气越发的寒凉了。一想到,还要在那奉先殿外,等候几个时辰,白颜卿便是满心满眼的不情愿。 「哎,原先,在自家府里的时候,都未曾这么遭罪过。」 白颜卿悄悄同采星抱怨道。 采星见状,赶忙捂住白颜卿的嘴,唯恐隔墙有耳,再被那些个爱嚼舌根子的宫人,给听了去。 白颜卿虽早年间,被任氏,打发去了庄子上待过好些年,但每年的重阳节,都还是,会被允许接回白家,参与祭祖的。 白家的祭祖,比起帝王家的祭祖,自然是更简单些。一家子人,簇拥着,挤在祠堂里,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拜、烧纸,供上祭品,便算好了!白家没那么多忌讳,家里老少,也就白景轩父女,任氏以及那会子,暂住在白家的,白芙蓉母女三人。因着赖飞燕和赖碧芝,是外姓人,因此,她们也免了跪拜之累,远远儿站着,鞠个躬,便算是对白家祖先的敬重了! 念及此,白颜卿越发的想念起,在宫外的日子了。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不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所束缚,不被形形色色的繁文缛节所约束,那样的日子……好像,再也没有了吧? 也不知,今日,白家可有,像往年一般,大家簇拥着,在祠堂祭祖呢? 哎…… 「小姐,小姐,这是奴婢赶早儿,给您做的重阳糕,您先吃几块垫吧垫吧!还不知,咱们去奉先殿,要候到何时呢!」 采星端上一叠糕点,放到白颜卿眼前,将她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重阳糕又名五色糕或是菊糕,其制作方法,也是较为随意的!一层一层的,铺上自己喜欢吃的坚果、红豆、红枣等等食材,层层叠叠的,叠至九层,蒸熟便可!其寓意也是极美好的,意为节节高升,也有「步步高升」之意! 软糯香甜的重阳糕,入口绵软,上到七老八十,牙齿落尽的老者,下到尚未出牙的襁褓之婴,都能轻易进食! 白颜卿将采星递过来的重阳糕,接过,放入口中,清甜香软的重阳糕,一点都不甜腻!因着白颜卿平日里,不大喜食甜食,所以,采星并未在蒸制的过程中,额外的添加糖。白颜卿所能吃出来的甜,皆是红枣自身带的甜。 「嗯,手艺不错,再包上几块,我带去给大殿下尝尝!」 白颜卿下意识的,便朝采星吩咐道。惹的采星连连称奇! 「咦?我们家小姐,如今倒是,越发的会疼人了!」 采星笑着打趣道,而后乖乖的掏出干净的帕子,又包了几块重阳糕,塞到了白颜卿的手上。 白颜卿讪笑着,将包着重阳糕的帕子,塞到衣袖中,也不理会采星,佯装生气的,自顾自的往外走去。采星见状,赶忙儿抬脚,跟了上去! 「你自个儿,可曾吃些垫垫?回头饿晕了,我可不抬你!」 白颜卿见采星跟了上来,没好气的说道。 「早就吃过了,奴婢若不先尝尝,又怎知熟没熟?」 采星乐了,心知白颜卿这是心疼自个儿呢! 早上的时候,采星确实是,蒸了不少重阳糕!可奈何,这火候掌握的不大对,她也是试了好几次,这才蒸成功了些!于是,她便挑了些,瞧着光整的,端给白颜卿吃的。那些不好看的,不够齐整的,碎了的重阳糕,便进了采星自个儿的肚子!想到这,采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儿!那些碎了的重阳糕,还真是挺多的! 奉先殿外。 当白颜卿同采星到达之时,已经有不少后宫的嫔妃都到了。奉先殿门外两侧,密密麻麻的,站了好些人!白颜卿可不想,上前去凑什么热闹,她拉着采星,淡定的站至了最末端!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皇帝和皇后,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堪堪儿的出场了!他们身后跟着的,是诸皇子和公主。 云祺是嫡长子,自然是紧跟在皇帝身后!当他不经意抬头,看到了,在队伍末端的白颜卿时,他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可奈何,白颜卿随众人跪拜在地,并未瞧见这一幕! 「肃……静!」 随着皇帝身边的大公公,捏着嗓子的一声叫唤,周围瞬间安静如斯!众人跪拜在地,一动也不敢动。而后,皇帝、皇后携同众皇子、公主,亦步亦趋的,朝奉先殿内走去! 「这……到底要跪多久啊!」 白颜卿悄悄问身旁的人,她感觉,这么一直跪下去,她的膝盖,都要废了! 悄无声息,旁边跪着的人,并未理她。 白颜卿暗自咂咂嘴,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哑巴不成?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经文声的响起,总算开始了祭祖仪式。 以皇帝和皇后为首,身后的皇子公主们,分两排而立。皇帝身后站着的,是以云祺为首的皇子们!皇后身后站着的,则是公主们! 乐师奏哀乐,随经文声而起。 奉先殿外,众人伏首跪拜,双掌扣于地,前额轻搁于双手之上,叩首,以示虔诚尊崇之礼! 奉先殿内,皇帝带领众人,行跪礼,含胸低头,双掌倒扣,平行于胸前,而后弯腰叩首。 待经文与哀乐声止,众人抬首,端直身子,双膝依旧跪于地面,不得起身。此时,由内务府的宫人,将准备好的祭品,端至前头,再由大公公指引着,将祭祀用品,一一摆放至供桌上! 「叩!」 祭品摆放好,随着大公公的一声叫唤,众人再度叩首。 「上酒!」 叩完后,奉先殿外的众人,依旧是长跪着,而殿内的人,则是起身捧酒!由宫人指引着,将手中酒杯内的酒,洒至列祖列宗灵位前! 「再叩!」 洒完酒后,在大公公的叫唤声中,奉先殿内的众人,再度跪下,朝列祖列宗的牌位叩首! 「起!」 当三叩完成后,奉先殿内,由皇帝领先,一一起身!而奉先殿外的众人,依旧是长跪着,不得起身!好在是,可以端直身子,不用一直匍匐于地了! 白颜卿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皇家祭祖,竟是如此的麻烦!跪了又跪,拜了又拜,叩了又叩!连翻折腾,当真是累的很! 冰凉坚硬的地砖,将白颜卿的膝盖,是磕的又凉又疼。她忍不住,悄悄伸手,企图去揉揉双膝,却被身后的采星,偷偷拉住了! 「小姐,不可!」 采星悄悄提醒白颜卿道。 白颜卿无奈,只得挺直身子,强忍着痛意跪着。 奉先殿内,皇帝同众人,一起起身,恭恭敬敬地听着高僧念着经文。冗长的经文,念了许久,久到……白颜卿感觉自己的膝盖,都要跪穿了!久到……白颜卿跪着,都能打瞌睡了! 奉先殿内的人,站着听了多久的经文,奉先殿外的人,就跪了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奉先殿内的经文声,才戛然而止。 就在白颜卿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站起来之时,奉先殿内,又传来了大公公的声音! 「焚纸!」 「跪!」 随着一声「跪」,奉先殿内众人,复又跪了下来。伴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和飞舞的灰烬,殿内众人再度叩首!而奉先殿外的众人,则是弯腰匍匐于地,双掌,掌心朝地面,再次将前额叩于手背,轻轻四连叩! 白颜卿不知别人是何心态,总之,她是真的暗暗叫苦!这皇家的祭祀流程,也太繁杂了吧? 「礼毕!」 随着这一声,如天籁般的声音,白颜卿此刻,仿佛能看到,大公公的头顶上,宛若顶着圣洁的光束!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 由于跪的太久了,白颜卿起身的时候,尚且腿脚疲软,一个不注意,险些摔倒!还好身后的采星,眼疾手快,将她稳稳的拉住,这才避免了难堪! 奉先殿内,皇帝领着众人,三鞠躬后,便转身,朝殿外走去! 总算是结束了!白颜卿暗暗叹道!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九章 奉先殿祭祖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秀恩爱 一抬头,已是日上中天。 秋日的太阳,还是有些刺目。不知是不是,因为跪的太久了,白颜卿只觉着,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抬首间,膝盖微软,脚下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地,便往前栽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白颜卿身后的采星,都来不及反应!待到采星反应过来,想要去拉白颜卿时,她已经栽了过去! 眼看白颜卿,就要栽到地上了,只见这时,突然一个身影,飞快地跑了过来!一把将白颜卿搂住!本以为,是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谁料,当众人定睛再看之时,白颜卿同那人,竟双双倒到了地上!而此时,白颜卿正以尴尬羞人的姿势,趴在对方身上!对方则是,被她,压在了身下! 「哈哈哈……这白家姑娘,还真是真性情!」 一道女声,笑着打趣儿道,白颜卿听的出来,是高皇后的声音。 白颜卿此时,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她抬手,撑起身子,试图去看清,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被她压在身下! 采星此刻,也迅速反应过来,她快步上前,先是朝皇帝的方向,福了福身,行了个礼,而后,飞快奔到白颜卿身侧,将她扶了起来! 「小姐,您没事儿吧?」 采星将白颜卿扶起,替她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心疼的问道。见白颜卿摇了摇头,采星方才放下心来。 待白颜卿理好衣裳,方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个人! 「殿下?!怎么是你?!」 见到是云祺,白颜卿先是楞了楞,而后忙不迭地上前,将云祺扶了起来! 原来,被白颜卿压在身下的倒霉蛋,竟是云祺! 「殿下……您……没事儿吧?可有伤着哪里?」 白颜卿急切的上前,将云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他似乎并无伤到,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彼时在奉先殿外,人多眼杂,云祺自然是不好流露出什么!可奈何,白颜卿眼中满满的关心,还是让云祺的开心,无法藏匿! 「娘子没事儿,我就没事儿!」 云祺挠了挠脑袋,憨憨的笑道。旁人自然是无法分辨,他的笑,是出于什么! 「殿下!这么多人呢,您莫要混说!」 白颜卿尴尬不已!这眼皮子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云祺一口一个娘子,叫她怎能坦然处之!况且,他们还未成婚,这会子称呼「娘子」,为时尚早了! 「哈哈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自白颜卿身后响起。她猛然想起来,祭祖结束,云祺是同皇帝一起出来的! 「小女……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白颜卿急急转身,朝身后的皇帝还有皇后,行了个大礼。 「小女失礼,还望皇上恕罪!」 白颜卿一想到方才,自己栽倒在云祺身上的模样,脸上就不自觉的滚烫了起来! 「无碍,无碍!看到你不嫌弃祺儿,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望着白颜卿低垂的脑袋,欣慰道。他先前,还以为,以白颜卿这样的世家女,定是又高傲自大,又目中无人,定也是,瞧不起他这个憨傻的大儿子呢!如今看来,倒是他多虑了! 「小女无才无德,资质平庸。能有幸遇见大皇子殿下,蒙殿下不弃,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合该是殿下,不嫌弃小女才是!」 白颜卿屈膝弯腰,毕恭毕敬的回着皇帝的话儿。一番言辞,是将云祺狠狠儿地夸了又夸的。惹的皇帝都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 这位白家嫡女,确实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 「这……地上是什么东西?」 皇帝眼尖的瞥见了,白颜卿脚下,掉落的东西,遂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白颜卿闻言,低头看了看。然后,赶忙弯腰俯身,将那地上的东西,给捡了起来。是先前,白颜卿让采星包的重阳糕!定是刚才,白颜卿摔倒的时候,从袖子里掉出来的! 「回禀皇上……这是……重阳糕!」 白颜卿将重阳糕捡起来,将帕子上的尘土掸了掸干净后,方才轻柔地将帕子打开! 「重阳糕?」 皇帝好奇地望着白颜卿手里,一方素帕上,赫然放着几块小小的糕点! 「怎么?你来参加祭祀,还自己私下带了糕点?是怕朕,饿着你吗?」 皇帝的脸上,闪过几分不悦。那微皱的眉头,沉下的脸色,都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 「皇上恕罪!其实……小女并非……是带来自己吃的!实则是……小女想带给大皇子殿下的!」 皇帝还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刚才还夸白颜卿呢,这会儿,又沉下脸,似乎是要发怒的模样! 「带给祺儿?」 皇帝一愣,还以为白颜卿是在找借口呢! 「回禀皇上!是的!小女听闻,今日诸位皇子,天不亮,便去了皇上寝宫侯着。大皇子府尚在宫外,小女寻思着,大皇子殿下,一定是很早便出府了,定是来不及用早膳的!所以,小女……小女担心殿下饿着,这才……这才斗胆,让婢女蒸了这重阳糕,想着带给殿下尝尝……还请皇上恕罪!」 白颜卿倏地跪下,一副朝皇帝请罪的模样! 「还是娘子心疼我!」 云祺突然上前,一把抓过白颜卿手里的重阳糕,便往嘴里塞去。那样子,倒确实像是饿急了的! 「殿下慢些吃,小心噎着!」 白颜卿见云祺急急往嘴里塞的样子,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替他顺顺气,免得他噎着了! 一旁的皇帝,望着二人情真意切的样子,瞧着倒不像是作假的! 「这么看来,朕倒是替祺儿,讨了个好皇子妃啊!」 皇帝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只是这说出口的话儿,难免会让人多揣测几层意思。 「殿下有颗赤子之心,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一切都是小女之过,若因小女的几块重阳糕,坏了规矩,连累了殿下,那……小女甘愿受罚。」 白颜卿连番请罪,皆是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一副生怕连累了云祺的模样! 「父皇!父皇莫要罚娘子!是儿臣不好,儿臣贪嘴!求父皇开恩,莫要责罚娘子!」 云祺傻傻地跑上前去,跪在皇帝面前,噘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憋屈样儿。 「殿下,本就是小女失了规矩,理当受罚,与殿下无关。何况,您并不知道,小女私自带了糕点来。」 白颜卿拉了拉云祺的衣袖,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开口求情。 云祺一反手,紧紧握住白颜卿的手,那副眼泪汪汪的模样,任谁瞧了都不忍心。 白颜卿则是淡定地,拍了拍云祺的手背,示意他安心、莫慌。 而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就这么,盯着眼前,互相求情的云祺二人,一言不发。他既不开口说宽宥了他们,也不开口说责罚他们。这番态度,倒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皇上,您看,大皇子同未来的新媳妇儿,多恩爱!这倒是羡煞臣妾了!」 一道女声,打破了眼前的困境。 白颜卿微微抬首,朝那发声处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妇人,笑盈盈的上前,挽住了皇帝的臂弯。 看着高皇后沉下的脸,以及满眼的鄙夷,白颜卿也多半猜到了,眼前的这位贵妇人,是谁了! 「你有什么好羡慕的?」 皇帝好整以暇地望着那名贵妇人,似笑非笑道。 「怎么不羡慕?皇上可是好久都没有……」 那名衣着华服的妇人,不知贴着皇帝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只见她刚说完,皇帝便展开了笑颜,还宠溺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这般亲昵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尴尬地低下了头,唯恐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再被皇帝找理由给罚了! 「大庭广众之下,贤贵妃还是,该注意些影响,孩子们都在呢!」 高皇后不合时宜的话,让皇帝刚刚露出来的笑意,又硬生生地褪去了。 「姐姐教训的是,是臣妾妄为了。」 贤贵妃柔柔弱弱地回道。她也不同皇后争辩,转身便恭恭敬敬的朝皇后,行了个礼,端的是,一副耐心聆听训斥的姿态。 贤贵妃这般的降低姿态,没能获得皇后的宽容大度,反倒是让一旁的皇帝,瞧着她,越发的怜悯不已。 「你哪里就妄为了?朕今儿,就准你妄为了!」 皇帝一句话,直接驳了高皇后的脸面。 高皇后的脸,顿时就黑沉了下来! 「皇上~」 贤贵妃拽着皇帝的衣袖,撒着娇。那副小女儿般的娇媚姿态,在她这么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脸上,竟毫无违和感! 白颜卿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传说中,圣宠多年未衰的贤贵妃啊!这拿捏男人的手段,恰到好处,既不让人生厌,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父皇……那您,还罚我娘子吗?」 见皇帝被贤贵妃撩的兴致不错,云祺适时地开口,那自喉咙里溢出的哭腔,连白颜卿都惊到了!若不是,白颜卿清楚云祺的真实脾性,她还当真以为,云祺为了求皇帝宽宥自己,而哭鼻子呢! 「是谁说朕要罚她了?」 皇帝抽空低头,看了一眼云祺,漫不经心的说道。 「谢谢父皇,谢谢贤贵妃娘娘!」 云祺这会子,倒也不故作憨傻了,知道贤贵妃是有意帮他们。 「多谢皇上,多谢贤贵妃娘娘!」 白颜卿虽不知,这贤贵妃是敌是友,但眼下这会子,她确实是,帮白颜卿二人解了围,于情于理,白颜卿都是要谢谢她的。 「哎呀,你们这俩孩子,谢我作甚?皇上是心疼大皇子呢!」 贤贵妃当真是生了一张巧嘴儿,把所有的功劳,都不着痕迹地揽给了皇帝。就这样玲珑剔透的女人,皇帝怎会不喜欢? 「皇上,您看大皇子他们,跪也跪了,您就让孩子们起来,歇会儿吧!不然晚上,他们哪里有精神,参加您赐的晚宴呢!」 贤贵妃挽着皇帝的胳膊,光明正大的,替云祺他们求情道。 不得不说,贤贵妃的手段,连白颜卿都佩服不已!她先是,把皇帝哄的分了神,然后,又给皇帝戴了高帽,将皇帝迷的晕乎乎的。最后,又深谙,皇帝心疼儿子之心,故趁着皇帝心情好,明目张胆的,替云祺求情!这一来二去的,她既博得了,皇帝的欢心,又卖了个好给白颜卿二人!而这些,她仅仅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 贤贵妃这样厉害的手段,难怪,高皇后会在她手里吃了亏去!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章 秀恩爱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赖飞燕欲参加重阳宴 皇帝携着贤贵妃离去,他身后跟着的一众皇子、公主们,也随着一同散了去。 高皇后虽心中愤愤不平,却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朝贤贵妃的寝宫而去。最后,她也只得,愤愤地甩袖而去。 见皇帝走远了,云祺遂赶忙站了起来,然后立刻转身,将白颜卿扶了起来! 白颜卿先前,本就跪的膝盖软,这会子请罪这一出,又跪了许久,她当真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她长这么大,何曾遭过这罪?想想就气闷的很!这皇宫里的人,可真是可怜!一天到晚的跪,膝盖哪里受得住? 云祺扶着白颜卿,见她双腿颤颤巍巍的,心疼不已,遂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拦腰,将白颜卿打横抱起! 「殿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白颜卿见云祺不顾旁人眼光,抱着自己就往祺云殿走,顿时羞的满脸通红! 「别动,这么多人瞧着呢!」 云祺将白颜卿抱在怀里,低声朝她说道。 白颜卿无语,心想着:你既知道有人看着,你还这样?这不是……都让人,来看我们的笑话嘛?! 采星捂着嘴,笑的那叫一个欢快!云祺走的飞快,她跟在云祺后头,脚步都快跟不上了! 「哟~皇嫂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要皇兄,抱着走呢?」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是云骥! 白颜卿听到云骥的声音,越发的害羞了,只觉着没脸见他,遂干脆将脑袋,埋到了云祺胸口,怎么也不肯抬头了! 「哟~皇嫂这是……害羞了啊?!」 看到白颜卿臊的没脸抬头,云骥忍不住开口,又逗逗她! 「三……弟……」 云祺瞥了一眼云骥,冷冷的,自牙缝儿里挤出两个字来! 云骥见状,赶忙收敛起嬉笑的神情,自动自觉的离云祺远一点! 温香软玉在怀,纵是云祺,也很难做到镇定自若。尤其是,当白颜卿在他怀中,扭来扭去的时候,云祺更觉得,身子似乎是窜起一股燥热之气! 「乖,别动!」 云祺低头,在白颜卿耳畔低声哄道。 酥酥麻麻的话,自耳旁略过,惊起白颜卿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吓得,瞬间不敢动了!任由云祺抱着她,飞快地朝祺云殿跑去! 这一路上,不知多少宫人,都瞧见了这一幕!白颜卿越发觉着,自个儿是没脸,待在这皇宫里了! 祺云殿。 云祺好不容易,舍得将白颜卿放下了,当采星气喘吁吁地跟进来后,瞧见的,便是双颊通红的白颜卿,以及目光炽热的云祺。采星见状,又默默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顺便还顺手,将大门带上了! 哎……这有了准夫婿的女子,确实不一样了……采星独自一个人在门外,心中甚是惆怅,以后她的小姐,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小姐了!呜呜呜呜呜…… 殿内,白颜卿过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殿下,今儿祭祀,怎么没见到丽嫔娘娘?」 白颜卿缓过神儿后,便想起来,她进宫多日,除了那日,在凤栖宫外,偶然见过一次赖飞燕,其他时间,都未曾见到过她。 按照赖飞燕的性子,她得知白颜卿进宫之后,少不得要端着架子,跑来找找白颜卿的茬儿的!可怪就怪在,白颜卿进宫多日,都未曾同赖飞燕打过照面,她也未曾,特意过来寻白颜卿的麻烦!这倒是稀奇的很! 白颜卿先前,还未曾进宫之时,赖飞燕还多次跑去白府闹事,找白颜卿的茬儿,如今白颜卿人就在宫里,赖飞燕反倒是安静的出奇!一次都没有,找过白颜卿的麻烦,这事儿,让白颜卿和采星私下里,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她啊,现在怕是分身乏术!」 云祺别有深意的笑了。 赖飞燕?那还不是,云祺手里的一枚棋子?她又怎敢,冒着得罪云祺的风险,来招惹白颜卿? 赖飞燕虽然不知,云祺就是那蒙面人,但是,先前,身为蒙面人的云祺,可是多次警告过赖飞燕,不要招惹白家人!否则,她如今得到的一切,都会顷刻间失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赖飞燕才不敢,来招惹白颜卿,更何况……她现在自己在宫里的位置,也是四面楚歌,已经是疲于应对了,又怎还能分出精力,来对付白颜卿?! 绮梦殿。 「娘娘,今日祭祀礼,您为何不去,若给旁人落了话柄,届时传入皇上耳中,只怕是……」 一名身着宫女衣裳的婢女,正同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儿。 「哼,本宫如今,自有宝贝在手,我看谁敢说三道四?连皇后如今,都要礼让我三分,旁的人?呵,本宫会放在眼里?」 女子扭着腰身,软绵绵地转过身,那浑然天成的娇媚之态,和从前那个嚣张跋扈,不知世道艰难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没错,绮梦殿内的女子,正是赖飞燕! 「娘娘,奴婢听其他宫里的宫人说,今儿,那白家大小姐,可是差点被皇上罚了呢!」 婢女讨好似的,同赖飞燕说道。 「她?她怎么了?」 赖飞燕一听到白颜卿的名号,便有了几分的不耐烦,眉头都皱了起来!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白颜卿今儿,究竟犯了什么错! 婢女一见眼前的丽嫔娘娘,一改往日的阴沉,似乎是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于是,便滔滔不绝的,将今日,祭祀礼上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赖飞燕! 「哦?看来,白颜卿对那个傻子,还挺上心的!」 赖飞燕听完婢女的讲述,脸上露出了几分讥讽之色。 「娘娘!这话可说不得!那好歹是大皇子!若被旁人听见,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婢女一听到丽嫔娘娘,竟敢如此形容大皇子,当下吓得,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怕什么?这是在本宫自个儿的寝殿内,你若不传话儿,谁能知道本宫说了什么?」 赖飞燕目光沉沉,瞥了眼身旁的婢女,淡淡地开口道。 「奴婢,自然是,为娘娘马首是瞻!」 婢女闻言,当然是听懂了丽嫔娘娘的暗示,遂立马表起了衷心! 「听闻,前几日,皇后带人,去了祺云殿找事儿了?」 赖飞燕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婢女的指尖的按压。 「回娘娘的话儿,是的!说是……皇后让容嫔出的手!只不过……只不过后来听说,三皇子为了给大皇子和白家小姐出气,将容嫔给打了!还有那些,陪着皇后一同去祺云殿找茬儿的妃嫔,都被三皇子给教训过了!」 婢女边替赖飞燕按压着,边小心翼翼的回着话儿。 哦?三皇子?就是那个,同大皇子一母同胞的三皇子,云骥吧?既是一母同胞,那替自个儿兄长出口气,倒也是情理之中! 皇后出手,想要找,同是白家出来的白颜卿出气,就是为了敲打赖飞燕!这事儿,赖飞燕又怎会不知道?皇后也不过是,挑软柿子捏罢了,她要是真有能耐,有本事,找贤贵妃的茬儿去啊!看贤贵妃怎么反击了她! 皇后不过是看赖飞燕,无母族可依,又深得皇帝的厚爱,心下嫉恨,又碍于有皇上在,无处发泄,这才去找白颜卿的麻烦罢了! 这些事儿,赖飞燕岂会不懂?可她,并不想管罢了!毕竟,她也看白颜卿不顺眼的很!皇后自以为是的,当自己是在警醒赖飞燕,殊不知,皇后她的这番作为,是正中赖飞燕下怀! 「哼,蠢货!」 思及此,赖飞燕嘴角,忍不住扬起! 婢女不敢吭声,恭顺地跪着,手里的劲道,一点儿也不敢懈怠!这宫里的主子,她们身为奴婢的,是一个也惹不起! 「晚宴的衣裳首饰,都挑好了吗?」 赖飞燕斜躺于塌,懒懒散散的开口问道。 「娘娘身子不适,还要去晚宴吗?」 婢女不解,明明最近这些日子,丽嫔娘娘的身子,瞧着有些疲怠,甚至今日上午,祭祀那么大的事情,她都推了,不曾前去,这会子,怎么想起来,要去重阳晚宴了? 「去,为何不去?今日的晚宴,除了后宫里的所有人,还有不少前朝重臣都奉旨前来,这般盛大的晚宴,本宫当然要去……给大家一个……惊喜啦!」 赖飞燕懒懒地起身,一双三角眼,透出几分精光! 赖飞燕进宫,不过两三个月,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民间女子,一跃成为皇帝宠爱的妃嫔,这期间,多少质疑的声音?又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可她,偏偏不想让那些人,小瞧了去! 话说回来,赖飞燕进宫这些日子了,确实除了绮梦殿还有风栖宫,其余的地方,她极少涉足!主要是,她对皇宫不大熟,也怕闯了什么不该闯的地方,惹下麻烦!再有就是,她后来因白家的事,被皇帝禁足,也就无缘参观这偌大的后宫了! 今日是重阳节,重阳宴这般大的盛宴,赖飞燕自然是要去的!她可是……有重大的惊喜,要送给所有人呢! 「那奴婢,现在就来,替丽嫔娘娘挑衣裳首饰!」 婢女闻言,虽不知赖飞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知道,自己身为宫婢,当然是主子说什么,她们便要做什么了! 「这些,太过厚重了,挑些轻便,素色的衣裳便好!」 赖飞燕望着婢女挑的那些华服,虽心中喜欢的紧,但却还是,忍住了心中所喜,让婢女挑了一套,轻便素色的衣裙。 「这套首饰,也太过华丽了!就……这只银叉便好!」 赖飞燕伸手,从首饰盒里,挑了一枝,最普通,最廉价银钗! 「娘娘,重阳宴,您穿这么素净,可是会被其他娘娘比下去的!」 婢女不解,忍不住开口,眼中还有几分担忧之色。 「就是要这么素净才好!她们个个争奇斗艳,锦衣华服的,唯独本宫穿着素净,不争不抢,不是更能惹皇上注意?」 赖飞燕难得心情不错的,朝婢女开口解释道。 婢女闻言,当下,便心中了然了,有时候,不争宠,也是最好的争宠手段吧! 不得不说,赖飞燕如今,是越发的有手段了,尤其是……在男人面前,她那股浑然天成的媚态,可以直接让人,忽略掉她那稍逊色的容貌!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赖飞燕欲参加重阳宴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重阳宴 祺云殿。 白颜卿望着云祺派人送过来的,一堆衣裳首饰,陷入了纠结。 「殿下,怎么……这么多?」 白颜卿看了看云祺,心中不解,不过是一场晚宴,也不至于,宴中一直不停的,去换衣裳吧?犯得着,送这么多套衣裳来? 「就这么几套,哪里就多了?多几套你才好挑选啊!」 云祺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本来就是有意,让人多做了几套衣裳,想让白颜卿先挑挑。可是,云祺见到白颜卿之后,觉着,每套衣裳,都很漂亮,都很符合白颜卿的身段!这不……他全让人送来给白颜卿了! 「上次……三皇子送的那套衣裳,就很不错了,其实殿下,没必要这么破费的……」 想起上次,皇帝赐宴,因为自己落水,那场宴会也告吹了,白颜卿还是,心中稍稍有些愧疚的。 那场宴会,储秀宫的所有人,提前了好几日,开始准备!结果,却因为白颜卿落水,皇帝为了顾及她,这才取消了!为这事儿,储秀宫的那些世家女们,没少背后埋怨白颜卿! 「你喜欢那套?那套也是我让人,特意为你裁制的!三弟哪里敢,不经过我的同意,给你送东西?」 云祺有些得意道。 原来,那套衣裳,竟是云祺不方便出面,这才让云骥,以自己的名义,送去给白颜卿的! 白颜卿还一直以为,是自个儿聪明,跑去偶遇云祺,谁知道,这些,早就在他的眼中了! 「那之前……去白府送东西……」 白颜卿现在,严重开始怀疑,云骥之前去白府送东西,也是云祺授意的! 「嗯,还是我!」 云祺点点头,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原来如此! 难怪先前,云骥将凤凰振羽,送去白府之时,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和不舍了!敢情,他这是被迫的啊! 「那……凤凰振羽……要不,就还给三皇子殿下吧?我也不是那种,会侍花弄草之人……若磕着碰着,或是养死了,三皇子不是得找我拼命?」 白颜卿一想起,云骥那副心疼的模样,就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是真的,不大会养那些花花草草的。 「无碍,你养着便是。况且,你不会养,你府上的安姑姑……那可是个能人!她定不会让凤凰振羽死了的!」 云祺安抚白颜卿道。更何况,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安姑姑? 一想到安姑姑,白颜卿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总觉得,安姑姑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且……这些秘密,或许同白家,同白颜卿自己,都有关系!又或许……同云祺,也有关系? 不知为何,白颜卿不敢开口问云祺。一因为,她害怕云祺说出来的答案,不是她想听的。二是,这些秘密,她想要自己亲自去挖掘! 「小姐,小姐,您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采星进来了,她望着陷入沉思的白颜卿,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白颜卿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兴奋的采星,白颜卿有那么片刻的茫然。 「小姐,您看?还有奴婢的衣裳呢!」 采星手里,正拿着一套衣裳,在胸前比划着。 「既是我娘子的婢女,那自然,也不能比旁人差了去!」 云祺在一旁,适时的出声,眼中满是对白颜卿的宠溺。 「殿下!您莫要在人前,总是娘子娘子的叫,咱俩,还未成亲呢!莫惹人笑话!」 白颜卿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这有什么?皇上圣旨都下了,小姐您和大皇子殿下,都那样那样了……有何叫不得的?」 采星一脸暧昧地望着白颜卿和云祺,而后嬉笑着开口,调侃白颜卿道。 「什么那样这样的?你这小蹄子,收了旁人的东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 白颜卿红着脸,抡起胳膊,就朝采星捶去。采星佯装躲闪,二人便嬉闹了起来。 云祺望着白颜卿开怀大笑,也忍不住跟着心情好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真的,站在白颜卿面前,看着她,如此开心快乐。若她能一直这般开心,他便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我先出去办点事,傍晚的时候,我再过来,接你过去麟德殿。」 云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麟德殿,一向是皇帝用来宴请大臣之处。由此可见,今晚,皇帝一定是,宴请了不少大臣。 那这么看来,今儿白家和纪家,一定会有人来了! 思及此,白颜卿忍不住,开始期待了起来!一想到,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还有外祖父,白颜卿就忍不住开心起来! 傍晚的时候,云祺果然如约而至。 彼时的云祺,容光焕发,一身华服,将他瘦削的身材,衬托的更俊美了! 只不过…… 「皇嫂!」 云骥的声音,自云祺身后响起! 只见云骥,将脑袋自云祺背后伸出,年少的脸庞,还带着几分未褪尽的稚气!十六岁的云骥,此时瞧着,是有着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 「三皇子!」 礼数不可废,白颜卿还是恭敬地朝云骥,行了个常礼。 说到底,白颜卿如今,并未与云祺成婚,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大臣之女,见到皇亲贵族,还是得分得清礼仪尊卑。 「皇嫂可莫要折煞我了!」 云骥倒是对这些礼仪规矩的,不大看中,在他心里,白颜卿是他兄长认定的女人,那便是他值得敬重的长嫂。 「应该的。」 白颜卿见云骥伸手虚扶了扶她,她赶忙直起身,认真的回话道。 「都收拾好了?」 云祺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是难掩的惊艳之色。 「嗯,好了。」 白颜卿点点头,有些羞怯地瞥过头。她实在是不大习惯,云祺这明目张胆的深情厚谊。 「啧啧啧,皇嫂今儿,定能艳压群芳!瞧瞧我皇兄的眼睛,都看直了!」 云骥瞧了瞧云祺,又看了看白颜卿,忍不住开口,打趣儿道。 闻言,白颜卿更加羞怯了! 白颜卿脑袋两侧的发丝,松松散散地挽起,簪上先前云祺送的碧玉簪。两鬓的头发,编好,束于头顶,以簪子固定住。后脑勺的头发,披散着。既不失少女的娇俏,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 浑身上下,也未额外佩戴,什么繁杂的首饰。手腕上的玉镯,是她母亲的遗物,另腰间,挂着云祺先前送她的玉牌!其他,便再无旁的饰物。 其实,白颜卿并未多花心思装扮,衣裳也是挑的普普通通的款式,发髻也并未梳什么让人惊艳的,首饰也是寻常的首饰,并没有什么惊奇的。可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装扮,比起那些,花枝招展的世家女,要温婉漂亮的多! 「三皇子殿下说笑了。」 白颜卿有些不大好意思,别人这般夸奖她的容貌,那会让她觉着尴尬,又觉着对方过于浮夸了。 白颜卿她自己是什么样儿的姿容,她岂会不知?比起那些,自幼养在府里的,娇美的世家小姐,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姿色罢了!庄子上的生活,略显粗糙,风吹日晒的,比不得旁的府里出的大家闺秀,肤白貌美的。 「走吧!」 或许是,察觉到白颜卿的不自在,云祺并未出言夸赞,只是体贴地伸出手,温柔地执起了白颜卿的手。 温暖的大手,包裹着白颜卿的小手,就这样,一直牵着,往前走。 云骥望着二人幸福的模样,心中也是真真儿的,替他的皇兄高兴!这些年,他的皇兄,受了太多的苦了!他云骥,之所以能在宫里横着走,不是靠的他们的父皇,靠的是他皇兄,背地里的努力! 麟德殿。 当云祺携着白颜卿入殿之时,时辰尚早,好些人都还未到。 白颜卿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麟德殿门口,四顾张望的,白景轩还有纪瑾修二人。 奇妙的是,二人认识,且很显然,都是在等人,可他们二人眼中,竟都是像没看到对方似的!各自占领了左右的门框,翘首以盼着! 「父亲!」 「舅舅!」 白颜卿大老远的看到他们俩人,遂顿时松开了云祺的手,迫不及待地,往麟德殿门口跑去。 云祺呆呆地,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心,心里略过一丝惆怅!哎……娘子抛下他了! 「颜卿!」 「颜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争相着迎上前去,拉起白颜卿的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仔仔细细的将白颜卿打量了好久! 「吾儿瘦了!」 白景轩拉着白颜卿瞧了又瞧,一想到她之前落水,生死不明,心中就各种心疼。 「颜卿没从前精气神儿好了!」 纪瑾修拉着白颜卿另一只手,眼中满是疼惜! 「女儿无碍,父亲勿要过于担心。」 白颜卿笑颜如花地安慰白景轩道。 「舅舅可是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了?我哪里精气神不好啦?我在宫里,多亏了大皇子照拂,不知道过得多惬意!」 白颜卿撅起嘴儿,故作委屈状。而后,白颜卿转身,跑到云祺身边,一把将他,拉到了白景轩和纪瑾修面前。 「父亲,舅舅,郑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大皇子云祺,我未来的夫婿哦!」 白颜卿自然也是,照顾到了云祺的心情,她大大方方的,将云祺拉到了她父亲和舅舅面前,丝毫没有藏着掖着!这一举动,瞬间将云祺,从头暖到脚! 他的娘子,正把他介绍给家中长辈呢!这是多么,值得骄傲和高兴的事儿! 「父亲……哦不对,岳父大人好!舅舅好!」 云祺一时间,有些傻了,连打招呼,都有些不知所措。他这番无措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他傻!可是,只有云祺自己知道,他这是紧张过头了!他可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见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呢! 白景轩毕竟是在朝为官的,场面上的事情,他不会少了礼数的。他虽不满自己女儿,要嫁云祺这个憨傻的皇子,但他还是,客套的抱拳,朝云祺行了个礼。 纪瑾修可不一样了,他一把将白颜卿拉至一旁,忧心忡忡地问她:「颜卿,这……大皇子看着……脑袋……是不是……有点问题?你老实告诉舅舅,你是不是被迫的?如果,你不愿意,嫁大皇子,舅舅这便回去,告诉你外祖父,让他去求皇上,退了这门亲事!」 纪瑾修说的郑重其事的模样,将白颜卿直接给逗乐了!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重阳宴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喜 舅舅!您说什么呢?没有人逼迫颜卿!您放心好了!大皇子他……他很好!」 白颜卿苦于,无法同纪瑾修明说,云祺是正常人这件事。 「女儿啊,你舅舅说的对,你要是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隐情,你就放心大胆的告诉为父,为父也会想办法,替你退了这门亲事的!」jj.br> 这时,白景轩也凑了过来,低声朝白颜卿劝道。 纪瑾修和白景轩的这番话,说的白颜卿是哭笑不得! 「父亲!大皇子殿下,真的很好!他待女儿很好!女儿没有任何委屈,也没有任何隐情!」 白颜卿甚至有些急眼了,在旁人看来,云祺是个傻的,可在白颜卿看来,不管他傻不傻,他待自己,是真的很好!掏心掏肺的那种好! 「我这辈子,非大皇子殿下不嫁!」 白颜卿一把拉过,还在蒙圈的云祺,将他再次,拉到白景轩和纪瑾修面前!而后,很认真的说道。 这下子,不仅云祺懵了,连白景轩和纪瑾修两个人,也懵了!只不过,云祺是在幸福的光圈中,给幸福晕了!而白景轩和纪瑾修,是没想到,他们心尖尖儿上的女儿、外甥女,怎会看上云祺这个大傻子!亏他们在宫外,担心了多日! 「对了,舅舅,今日纪家,为何是您进宫的?外祖父呢?」 白颜卿见到纪家,只来了纪瑾修,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外祖父因为担心你,这些日子睡不好,吃不好,这不?现下病了,在府里躺着呢!南景那臭小子,莽莽撞撞的,你外祖父不放心他进宫,怕他惹事儿!这才让我来的!」 纪瑾修耐心解释道。 「外祖父病了?」 白颜卿一听到外祖父病了,心下便有些着急了。 「不碍事,昨儿夜里,他爬起来说是赏月,受了些风寒!」 纪瑾修淡淡说道。 白颜卿虽然看纪瑾修说的,很是无所谓,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时,云祺见状,稍稍在她手心里,写下了「赵太医」三个字。白颜卿了然,当下便跟纪瑾修说,明儿她会请赵太医过府,替老爷子诊诊。 纪瑾修摆摆手,似是不在意一般。 「哟……这不是白相吗?哎呀,这是大皇子啊?恭喜白相啊,喜得贵婿啊!」 一道扰人的声音响起,有几分熟悉。 白颜卿转头望去,那张老脸,有点面熟。 「是姬太尉啊!」 白景轩抱拳道,礼数上,让人无法挑剔。众目睽睽之下,那姬太尉也不好太放肆,只得不情不愿的抱拳回礼。 「见过大皇子,老夫失礼了!」 姬太尉仿佛,才看到云祺一般,不紧不慢的上前,行礼道。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面上毫无敬重之色。 「姬太尉刚才,明明第一句话,就表明,看到了大皇子,怎的过了半天,才过来行礼?可是瞧不上大皇子?这般慢怠了皇长子,也不知是谁给姬太尉的胆子!」 白颜卿虽不喜与人争辩,可若有人,伤害轻怠了她身边的人,那她,可不会,这般好说话的。 白颜卿一句话,说的姬太尉的脸色,变了又变。 「那又是谁,给的白小姐的胆子,敢同我父亲,这般理论?」 一道女声响起,是姬南烟。 只见姬南烟,一身华服,满头的珠钗,满身的首饰,一瞧便是,为了这场重阳宴,费了不少心思。单就她脑袋上盘的发髻,只怕也是,费了不少时辰的! 「那自然是……」 白颜卿话顿了顿,瞥了一眼云祺。云祺心下了然,当下便接上话茬:「那自然是本皇子给的了!本皇子的娘子,当然是有本皇子撑腰!」 闻言,白颜卿当下,便当着众人的面,朝云祺,竖起了大拇指! 「娘子,我说的可好?」 云祺故作憨傻状,讨好似的,跑到白颜卿跟前儿,一副撒娇卖乖的模样。 「殿下真棒!」 白颜卿当着众人的面,对云祺是夸了又夸。 姬南烟父女,当下气的脸都变了形! 「皇兄,皇嫂,怎么把我忘了?本皇子可是为皇嫂举大旗,呐喊助威的!」 云骥紧赶慢赶的,小跑了过来,刚好赶上这出戏。 白颜卿当下便伸出手掌,同云骥默契的击了个掌! 而姬南烟,在见到云骥之后,那双眼睛,都看直了! 「见过三皇子!」 姬南烟扭捏着上前,朝云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岂料,云骥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见云骥不理自己,姬南烟脸上略过一丝难堪。连白颜卿见到,都感觉,有些不忍心了!这姬南烟,对云骥,还当真是情真意切啊!就是不知道,姬南烟的这份执念,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 这样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很快便被,来来往往忙碌的宫人,给冲散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该来的大臣,也都到齐了,众人翘首以盼的,便是皇帝和皇后以及一众妃嫔了。他们向来,都是最后入场的。 终于,在白颜卿坐到失去耐性之前,皇帝携后宫妃嫔,方才姗姗来迟。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嚎起。 众人起身,恭恭敬敬地朝门口处,行礼。 皇帝一句「平身」,众人方才直起身子。皇帝再一句「落座」,众人方才敢坐下。 白颜卿本以为,皇帝来的已经够晚了,谁知道,还有人,比他来的更要晚! 待到所有人都落座后,皇帝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外头有宫人禀报,说是……丽嫔娘娘到了! 丽嫔娘娘?赖飞燕? 白颜卿瞥了眼云祺,云祺耸耸肩,摊开手,表示他并不知情。 不多时,白颜卿便见到了,久未露面的赖飞燕。 只见赖飞燕,衣着素净,披散着头发,扭着腰,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赖飞燕进来的那一瞬间,不止是白颜卿,整个大殿内的人,都静的出奇,无一人悄声低语。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见过诸位姐姐。」 赖飞燕扭着腰肢,走到皇帝面前,而后弯腰屈膝,柔柔软软的,行了个不算端正的礼。 见她这般扭捏,在场的所有妃嫔,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屑的表情。可唯独,那位最得圣宠的,贤贵妃娘娘,她始终面带笑意,面色毫无波澜。 「丽嫔来啦?过来朕身边,让朕瞧瞧!你可是,好些日子,没出来走动了!」 皇帝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他高兴的,朝赖飞燕招招手,将她唤到跟前儿来。 赖飞燕见状,也不矫情,堪堪儿的,又扭着腰身,朝皇帝跟前走去。 「皇上~人家可是好久,都不曾见到您了!您最近,也不去绮梦殿瞧瞧臣妾,臣妾可想您了……」 赖飞燕一走到皇帝跟前儿,就像是没了骨头似的,一下子,便倒在了皇帝身上!而后,还拽着皇帝的衣袖,撒着娇! 这一幕,尽数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那些大臣们,纷纷低头,装作没看到一般。而在场的后宫妃嫔们的脸上,皆是神色各异!有嫉妒的、有怨恨的、还有羡慕的…… 再反观皇帝左右两侧,坐着的皇后和贤贵妃二人。贤贵妃是一如既往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丝毫未曾变色。而皇后的脸色,那可就精彩了!厌恶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大庭广众之下,丽嫔还是注意些身份!」 皇后到底还是忍不住,盯着赖飞燕,毫不留情的说道。 不仅赖飞燕的脸色变了变,连皇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臣妾……臣妾失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赖飞燕装作惊慌的模样,从皇帝腿上站起,随后同皇后请罪道。 就在众人以为,这位丽嫔娘娘,被皇后呵斥之后,该守守规矩,踏踏实实,坐到嫔妃席上去时,可是,她又开始作妖了! 「皇上~臣妾,臣妾头晕的厉害!」 说罢,赖飞燕一个侧身,身子又软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坐到了老皇帝的俩腿间。 这大胆的坐姿,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皇帝伸手,将赖飞燕搂入怀中,眼中的宠溺之意,任谁都看的出来! 白颜卿忍不住咂咂嘴,赖飞燕这般魅主的功夫,的确是常人所无法企及的!怪不得这老皇帝,这般宠爱她! 「怎么头晕了?既是头晕,那朕派人送你回绮梦殿可好?」 皇帝用着哄小孩子的口吻,哄着赖飞燕道。 「不嘛不嘛,臣妾想陪着皇上!」 赖飞燕坐在皇帝腿上,不停的撒着娇。这番做派,莫说皇后了,这殿内所有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重阳宴,还吃不吃了? 「丽嫔乖,莫要闹,今儿可是重阳宴,这么多人看着呢!」 皇帝总算开口制止了,白颜卿还以为,老皇帝乐在其中,舍不得开口劝阻呢! 「那……臣妾,可以向皇上,讨一杯酒来吗?」 赖飞燕不知,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竟窝在皇帝怀里,提出了,这么个奇怪的要求。 「当然可以!」 皇帝命人端来一杯酒,堪堪儿的,递到了赖飞燕手中。 可让众人,更加诧异的事儿发生了!赖飞燕接过酒杯,并未往自己口中倒,反倒是,送到了皇帝的嘴边! 「丽嫔这是……作甚?」 不仅旁人不解,连皇帝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皇上……您先喝了臣妾这杯酒嘛!」 赖飞燕接着撒着娇,丝毫不理会,一旁的皇后,已然青黑的脸色。一旁倒酒的公公,也正欲上前阻止,却被皇帝拦下了! 「好,朕喝!」 皇帝张嘴,任由赖飞燕,将那杯酒,给他喂进了口中。 喝完酒,赖飞燕还体贴的掏出帕子,替皇帝擦了擦嘴角,那娇媚温柔的模样,连白颜卿都看傻了! 「皇上,臣妾有件事,想同您说说!」 见皇帝喝下酒,赖飞燕总算再度开口。 这一幕,跟唱戏似的,其他人,早就被这位丽嫔娘娘闹得,失去了耐性。只有白颜卿,淡定从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半点儿也不急,半点儿也不慌! 「皇上……臣妾,有喜了!」 赖飞燕娇羞的开口,在皇帝耳畔说道。这声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被坐的较近的白颜卿他们,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中! 不仅白颜卿听到了,坐在皇帝身侧的皇后和贤贵妃,也都听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显然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就连方才,一直镇定自若的贤贵妃,这会儿,面色都起了细微的变化!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喜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赖飞燕的挑衅 赖飞燕居然有喜了?!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大概除了惊吓,没有任何的惊喜吧?! 白颜卿下意识的,朝云祺望去,却见云祺,淡定自若地,吃着跟前儿的糕点,仿佛,并不意外的模样。 再抬首,朝皇帝看去,他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 「太医可去瞧过了?」 皇帝紧紧地抱着赖飞燕,好似生怕她磕着碰着一般。 「回禀皇上,瞧过了,确认无误。」 赖飞燕在皇帝怀里,乖顺的像一只猫。 「宫里,已经好些年,未曾添丁了!如今,丽嫔有了身孕,当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啊!」 皇帝兴奋的,像是初为人父一般。丝毫不曾顾及到,在坐的诸位皇子、公主以及妃嫔们!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 最先反应过来,也是最先开口的,是二皇子云韬。可他的祝贺,却换来了高皇后的一顿白眼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诸位大臣,在听到二皇子的贺词后,总算知道了,皇帝为何而高兴!遂一个个跟着,跪下贺喜道。 望着跪了一地的众人,赖飞燕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她等这日,等了好久了! 不过,让白颜卿不解的是,赖飞燕先前,不是被皇帝禁足了吗?为何……她还能怀上龙种? 今日,既是重阳,又闻丽嫔有喜,于皇帝来说,自然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儿!皇帝开心之余,还不忘吩咐御膳房,替诸人,多加了几道膳食。 酒过三巡之后,宴会的气氛,也越发的活跃了起来!歌舞升平的殿内,吵吵嚷嚷,白颜卿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她寻了个由头,拉着采星,溜了出去! 「还是外头的空气好些!」 白颜卿拉着采星,寻了块干净处,坐下歇了口气儿! 「这样的场合,小姐还是不适应。」 采星望着白颜卿满脸的疲态,有些心疼她。 深秋的夜晚,格外的凉,墙角处的花草,也早已被秋露打湿。脚底的石子路面,寒气似乎隐隐能穿透鞋袜,凉的逼人。 白颜卿觉着有些凉,起身活动了几下筋骨,方才不觉得那么冷了。 采星见状,赶忙将臂弯上的披风,披到了白颜卿肩头。跟了白颜卿这么多年,采星早就习惯了,天凉之时出门,替白颜卿带上件披风了。 「咱们走走吧,麟德殿的喧嚣,与我们无关罢!」 白颜卿似是有几分惆怅。 「小姐,老爷和舅老爷还在殿里呢!他们一整晚,都望着小姐,定也是,思念小姐的!不如,小姐进去,同他们说说话儿也好!」 采星知道,她的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白家和纪家。现下,他们好不容易进宫了,一定也是想,与白颜卿,多说说话儿的。 白颜卿转身,望了望麟德殿殿内的热闹,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见到又有什么用?我终究……」 白颜卿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她知道,她终究,逃不开命运的安排。现在,她若还是那般优柔寡断,被亲情所困,那将来,她又该如何,帮云祺去完成,他要完成的大事! 白颜卿一直都知道,云祺……看似不争不抢,但是他私下里的动作,并不比其他几位皇子少! 「小姐,您怎么哭了?」 采星察觉到白颜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再一抬头,便看到了,白颜卿眼下的两行清泪!采星见状,赶忙掏出一方帕子,替白颜卿擦了擦,眼下的泪滴! 「这天儿这么凉,小姐也该心宽些。若日后,再落下个迎风流泪的毛病,可就不好了!」 采星一边小心翼翼地,替白颜卿擦了擦眼下,一边站在风口,替白颜卿挡住了,迎面吹来的凉风。这样细致入微的动作,暖的白颜卿的眼眶,越发的热了! 「小姐,咱们进去吧!外头凉!」 采星见白颜卿心情不佳,只想赶快让她回去大殿,盼着大殿内热闹的气氛,能让白颜卿心情好起来。 「嗯。」 白颜卿低头,淡淡应了一声,而后跟着采星,往大殿内走去。 「小姐,您看,那里有人!」 采星到底是练过功夫的人,警觉性自然是比旁人更高!她远远儿的,便看到了,有个人影闪了过去。 采星抬脚,就要跟上去看个清楚,却被白颜卿一把拉住了! 「别去!咱们先悄悄回殿内,看看,少了谁!」 到底还是白颜卿,多长了个心眼儿,她直觉,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怕不是那么简单的过路人!因为,她隐约瞧见,那个身影,是从大殿的方向过去的! 采星闻言,当下停住了脚步,而后跟着白颜卿,悄悄地回了殿内。 「小姐,姬南烟不在!还有……三皇子也不在了!还有……谁呢?」 采星悄悄抬头,看了许久,也没再认出几张熟悉的面孔来!毕竟,她这当奴婢的,平日里,都是低着头的,哪里能抬头,见过几个人贵人! 「还有二皇子,五皇子,都不在殿内!等等,大皇子也不在殿内!」 白颜卿瞥了一眼,云祺先前坐的位置,赫然已经空了!这是……皇子们集体跑路了?! 「小姐,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采星有些不好的感觉,她总觉得今晚,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不!我们不出去!我直觉……今晚,咱俩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殿内,不可出去!」 白颜卿直接开口,否定了采星的说法。 几位皇子都出去了,这若换作平时普通的家宴,倒也罢了!可是今儿,是重阳节!是前朝后宫,齐聚一堂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席! 毕竟,今儿,可是诸位皇子同诸大臣,推杯换盏交心的大好时机!可他们,竟都在这个时候,通通都离席了,这……定是要有旁的事发生啊! 只是……这姬南烟,为什么,也不在殿内?莫非,她也跟自己一样,嫌殿内嘈杂,跑出去喘口气? 「妹妹今儿,怎的装扮如此素净?是大皇子不曾舍得给你,置办行头吗?」 一道令人生厌的女声,自白颜卿身旁响起。 是赖飞燕! 白颜卿不紧不慢地掏出帕子,掖了掖嘴角。而后才缓缓转身,瞥了一眼,眼前的赖飞燕。 「丽嫔娘娘说笑了!您是皇上的妃嫔,我是皇上未来的准儿媳,按照辈分,晚辈可当不得丽嫔娘娘这句「妹妹」!」 白颜卿向来都是,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可这赖飞燕,偏偏是个,既没眼力见儿,又爱炫耀找茬儿的人。就赖飞燕这样的德性,白颜卿又岂会纵着她? 闻言,赖飞燕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可是,很快的,她便恢复了神色! 「妹……哦不对,未来的……大皇子妃!」 赖飞燕倾身上前,一双三角眼,眯了眯。 「你说……若是本宫现在……脚下,轻轻的……这么一滑!然后,同皇上说,是你推本宫的,你觉得皇上,是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本宫?」 赖飞燕笑着望着白颜卿,一双三角眼里,满是嘲讽和算计。 白颜卿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看了看赖飞燕的腹部,接着,她笑了!笑的无所顾忌! 「丽嫔娘娘,我猜,你不会这么做!」 白颜卿一双澄净的双眸中,此刻满是笑意。 「为何?」 白颜卿的话,很显然,让赖飞燕有些惊讶。 「丽嫔娘娘您,不就是打算,凭借着,这个孩子,让皇上赦免你先前的过错?解了你的禁足?若非如此,你今日,又为何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违背圣旨,擅自跑出绮梦殿?」 白颜卿的一席话,直接戳穿了赖飞燕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白颜卿,是最了解赖飞燕的人了!可奈何,她们注定,是成不了同一阵线的朋友的! 听到白颜卿的这番话,赖飞燕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她的脸上,便瞬间挂满了不可思议。 「白颜卿,你,很好!」 短短六个字,却是从赖飞燕的牙缝儿中,挤出来的! 白颜卿身后的采星,此时,差点没忍住笑意!这赖飞燕,回回跟她家小姐斗,回回斗输!却偏偏,总是不知好赖的,想要一次又一次的跑来撞墙!当真是,又可悲,又可笑,又可怜! 「多谢丽嫔娘娘谬赞!」 白颜卿抬头望着赖飞燕,气势半点儿也没输了去! 「白颜卿,你给本宫记住,在这皇宫中,本宫为先,你为后!本宫为尊,你为卑!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赖飞燕急眼了,这会子,都将那可笑的身份,拿出来压人了! 赖飞燕是皇帝的妃嫔,辈分上,确实要比白颜卿大!只不过……妃嫔是妾,而大皇子,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出长子!若要真论起身份来,只怕是,指不定谁尊谁卑呢! 「丽嫔娘娘,好大的威风!连我纪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纪瑾修适时的出现,替白颜卿,挡下了赖飞燕的刁难。 「本宫同白颜卿说话,何时同纪家……」 赖飞燕下意识的反击道。却在话儿说了一半时,猛然想起,白颜卿的生母纪槿初,可不就是纪家的人嘛?!她一时疏忽,竟忘了这层关系! 「嗯?丽嫔娘娘,想要如何纪家?」 纪瑾修不依不饶道。他早就看这个丽嫔不顺眼了!先前听说,她跑去白家闹了几回事,如今,竟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为难他的宝贝外甥女!纪瑾修怎么可能忍了她? 赖飞燕被纪瑾修噎的,一时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纪家家大业大,纪老将军在朝中是何威望,她不是不知道。今儿,确实是她一时不察,竟又让白颜卿占了上风! 真是可恶! 赖飞燕捏紧了拳头,只恨不能挥到白颜卿脸上去! 「丽嫔娘娘有孕在身,舅舅,咱们还是莫要离她太近!万一丽嫔娘娘,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届时讹上咱们,就不好了!我们可赔不起她腹中的龙嗣!」 白颜卿说罢,拉着纪瑾修,连连后退几步!生怕沾染上赖飞燕这个无赖! 赖飞燕见状,气的脸都变了色!可奈何,皇帝还在上首坐着呢,她也不敢太过放肆。若引起皇帝不满,那她就是怀上十个龙种,都未必,能让皇帝待她如初了!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赖飞燕的挑衅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骥云殿内究竟是谁 望着吃了瘪,悻悻而归的赖飞燕,白颜卿心中,却泛不起一丝,高兴的涟漪。从白颜卿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会同宫里所有的女子一样,过着……不自由,却又必须拼命往上爬的生活! 毕竟,在这皇宫里,若永远安于现状的过活,那等待她的,只能是无尽的打压和欺辱! 赖飞燕其实,并没有做错!她也正在,为了自己的未来,而拼命努力着。 那高位上的皇帝,虽然,正享受着众大臣的吹捧,可他眼角的余光,还是时不时的,瞥向了白颜卿的所在之处。他最担心的,当然还是,白颜卿同纪家的关系! 可白颜卿同纪瑾修,并未过多交流,只浅浅点了点头,互相打了招呼,便算是见过了!众目睽睽之下,白颜卿当然是知道分寸的! 为了不给白颜卿造成困扰,纪瑾修也不敢多打扰她!今儿个,能见到白颜卿安好,纪瑾修也算是可以回府,朝他家老爷子复命了! 白景轩倒还算是冷静,他并未刻意去寻白颜卿。只远远的望着,望着他的女儿,如今可以独挡一面,他便很是欣慰了! 白景轩亦看的出来,大皇子云祺,虽不是个多伶俐的人儿,但他对自己的女儿,确实很好!关键时刻,也能挺身而出,维护白颜卿。瞧着……也很是听白颜卿的话,大皇子能有这般姿态,已是万幸了! 灯火辉煌,歌舞升平,这样表面看似热闹的麟德殿,暗地里,却不知,藏了多少人的算计和小心思! 今年的重阳节,过的还当真是无趣乏味,又很疲惫啊! 将赖飞燕打发回到皇帝身边后,没过多久,麟德殿门口,便跑来一个宫人。只见他,急匆匆地跑到皇帝跟前儿,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白颜卿便见到了,皇帝脸色大变! 此时的白颜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皇帝的脸色,她直觉,那宫人禀报的事情,定是不小的! 皇帝倏地站起,匆匆忙忙的,跟着那名宫人,朝麟德殿外走去。任凭身后的高皇后如何呼喊,皇帝头都未回。 一时间,麟德殿内,所有的歌舞暂停。所有人,望着匆匆而去的皇帝,呆愣了半天。待众人反应过来后,便也一窝蜂的涌出麟德殿,朝着皇帝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一瞬间,整个麟德殿内,只剩下白颜卿主仆二人,以及还有,呆愣在高位的高皇后和贤贵妃。 只见贤贵妃,从容不迫地起身,先是低头理了理衣裳,整理了一下仪容,再是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护甲,而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皇后娘娘,咱们……走吧!」 不知为何,白颜卿总觉得贤贵妃,淡定的有些……怪异,就像是……正要去看一场,她意料之中的大戏一般!在她的脸上,白颜卿看不到一丝的慌乱!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情中,甚至隐隐透着几分……笑意?! 而高皇后的神色,则更耐人寻味了!她的脸上,除了有几分担忧,还有极力掩饰的……惊慌!她的两只手,尽管很端庄的,叠放于腹前,可那泛白的指尖,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在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 由此看来,高皇后和贤贵妃二人,方才,一定是听到了那名宫人,同皇帝说了什么! 能让高皇后如此紧张的事……倒是有些意思了! 白颜卿转身,朝采星点点头,随后,也跟着众人,往外走去。 所有人去的方向,都是往同一个地方跑的。白颜卿遂也抬脚,朝那处走去。 白颜卿对宫里的地形不大熟悉,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只想着,跟着众人跑,总不会错的。 一路上,除了步履匆匆的妃嫔和大臣们,还有那些神色慌张,行色匆匆的宫人。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白颜卿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来了! 「采星,我们走快些!」 白颜卿拉着采星,加快了步伐!毕竟……去晚了,说不定看不到好戏了呢! 可,白颜卿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条路怎么那么的熟悉?熟悉到……让白颜卿觉得有些害怕! 「小姐……这条路……不是……通往三皇子的寝宫吗?」 采星稍稍犹豫了一下,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白颜卿只觉得,眼皮子不停的「突突突」直跳!她此时也看出来了,这条路,正是通往骥云殿的路! 莫非……是云骥出了什么意外? 白颜卿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她有些害怕,怕云骥出事,怕云骥出事后,云祺伤心难过!云祺虽平日里,对云骥不假辞色,但白颜卿知道,云祺心里,还是很疼云骥这个弟弟的!不然,为何那些危险的事儿,他都自己去做?却从来,未曾让云骥分担过一分? 「快走!」 彼时,白颜卿也顾不得旁的了,她拉着采星,飞快地朝骥云殿跑去!脚下是,半刻也不敢耽搁! 采星此刻,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她跟在白颜卿后头,跑的都快要断气了,都不敢停下歇口气! 二人赶到骥云殿之时,骥云殿内,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 白颜卿拉着采星,凭借着娇小的身躯优势,愣是从人群后,钻到了人群的最前头! 当白颜卿挺住脚步,站在人群前,映入她眼帘的,便是怒气冲冲的皇帝,和眼前,紧闭着的骥云殿大门! 白颜卿和采星,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大门紧闭,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殿下,您快将殿门打开吧!」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上前不停着叫唤着。声音中,满是为难和哀求。 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应答。 「再喊!」 皇帝真的怒了!竟敢不开门? 「三皇子殿下!您快开开门,别让皇上等着急了!」 大公公的声音,隐约都带上哭腔了! 依旧是无人应答。 白颜卿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云骥,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竟躲在殿内,不敢出声?这……不像云骥的风格啊! 就在皇帝的怒气,快要达到说,究竟是什么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到了皇上头上!」 白颜卿好整以暇地望着采星,看她能不能看出一些什么来。 「莫非……小姐已经知道了?」 采星看了一眼白颜卿,见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采星直觉,她家小姐,一定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啊!我可不知道!」 白颜卿笑了,她的笑,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异常的诡异! 采星见状,忍不住抬臂,搓了搓自个儿的双臂!一时间,连采星自己都分不清,她自己究竟是冷着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五章 骥云殿内究竟是谁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骥云殿内的一出大戏 就在众人,翘首以待之时,便听到骥云殿内,传来几声叫声! 「啊!!!」 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啊!!!」 是一位男子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这声儿,很显然,是云骥的声音! 听到叫声的众人,目瞪口呆,个个互望着,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震惊! 可这群人中,显然是有几人,脸上并未露出,任何的诧异之色的!相反,他们的脸上,神色复杂,有惊慌,有恐惧,有尴尬,有羞愧……就是唯独缺少了惊讶! 众人的神色,皆暴露于白颜卿眼中。 「娘子可猜到,骥云殿内,是何人?」 彼时,云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白颜卿。而后,他的声音,便自白颜卿身后炸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白颜卿和采星都吓了一跳! 「殿下?您从哪里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白颜卿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方才回过神来。而后,又忍不住,数落了云祺一番。 云祺也不言语,只抬手,执起白颜卿的手,牵着她,就往骥云殿门口靠了过去。 「看戏嘛,自然是越靠前,看的越清楚了!」 云祺低头,将嘴唇靠近白颜卿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她低语道。 温热的唇,轻轻拂过白颜卿的耳朵,惊起她满身的鸡皮疙瘩!白颜卿的双颊,又不可抑制的烧红了! 不过很快,白颜卿就回过神来了,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可不是这些。 白颜卿被云祺牵着,同众人一起,围在了骥云殿门口处。只不过,他俩站的位置,刚好可以,将寝宫内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在骥云殿寝宫内的女子,正是白颜卿心中所想之人! 「姬南烟?你为何……会在本皇子的寝宫内?」 云骥喊的很大声,门外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姬南烟?姬太尉家的女儿?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朝姬太尉望去。彼时的姬太尉,脸上早已呈铁青色了! 「二皇兄?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和姬南烟,在我的寝宫内?还在……我的床榻上?!」 云骥又是一声大叫!这惊讶的声音,半点儿也不比方才低! 这下子,连皇帝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只见皇帝黑着脸,推开方才,围在他身前的众人,而后,跨着大步子,怒气冲冲地冲入了骥云殿!而紧跟在后的,则是姬太尉! 众人不明情况,自然不敢贸然跟进去。但在场的,一众皇子公主们,却是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几个,都跟着进去了!当然,也包括白颜卿和云祺! 采星没敢进去,只挑了个好位置,伸着头,朝里望着,这样热闹的事情,她可不想错过! 进到骥云殿内,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未着寸缕的二皇子云韬,还有裹着被子,蜷缩在床榻角落处的姬南烟! 彼时的姬南烟,在众人的注视下,早就吓的瑟瑟发抖!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瞥了瞥眼前的云骥,又看了看,身旁的二皇子云韬,刹那间,姬南烟像是疯了一样!大叫过后,便是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是二皇子!为什么是二皇子!」 而更有意思的是,一旁的二皇子云韬,显然,也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呆呆地看了看自身,又瞅了瞅姬南烟,眼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发生了何事?」 匆匆赶来的高皇后和贤贵妃,一进入骥云殿,便看到了,这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当高皇后问完这句话后,她便瞥见了,床榻上,未着寸缕的,自己的儿子! 高皇后瞬间便惊呆了!她嘴巴张了张,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儿来! 「发生了何事?你还有脸问?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皇家的颜面,都被他丢尽了!」 皇帝怒意冲天,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偏偏这个时候,高皇后自己撞了上来! 「小女娘,不害臊,不穿衣服,羞羞羞!」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云祺突然开口,他伸手指着姬南烟,憨头憨脑地念出了一首童谣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姬南烟身上! 此时,皇帝也稍稍冷静了下来。是了,这件事,也非云韬一人之过。刚才,姬南烟口中的疯言疯语,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但凡是个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都能猜到,姬南烟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就在皇帝侧目,欲朝姬南烟发难之时,却不料,姬太尉先一步上前!只听「啪」的一声,姬太尉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儿地扇了姬南烟一巴掌! 「孽障!竟做出……这等不要脸之事,我姬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姬太尉看似气氛至极,但那狠厉的眼色,没能逃过白颜卿的双眼! 白颜卿明明看到了,姬南烟似乎正欲开口,替自己辩驳!却在姬太尉警告的目光下,退缩了! 由此可见,骥云殿内的这出大戏,只怕是……姬太尉也有参与吧! 从姬南烟方才惊慌之下,说出的几句话,再联想一下,他们如今所处的地方是骥云殿,还有先前,姬南烟对云骥的种种作为,不难猜出,姬南烟或许今儿,想设计的人,并非二皇子云韬,而是……三皇子云骥! 思及此,白颜卿的后背,不禁隐隐渗出几分冷汗来! 幸亏云骥这趟小解,解的可真是时候啊! 「皇上,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姬太尉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请罪! 「还有臣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也请皇上重罚!臣,绝无怨言!」 姬太尉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他趁皇帝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先下手为强,先一步请罪!态度诚恳,懊悔羞愧之意,看着也是十足十的! 彼时,在场众人,无一人开口。只是……诸人神色各异,有等着看好戏的、有暗自窃喜的、还有神色看不出半分异色的!不得不说,这个皇宫里的人,个个都能堪得上,戏子一般的演戏手段! 「父皇息怒,儿臣觉着,此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方法!」 彼时,一位被众人忽略许久的人,突然开口,打破了眼前的僵局,给了大家一个,得以喘息的机会。 是五皇子,云恺! 这位五皇子云恺,倒是有些意思,平日里,几位适龄皇子中,属他的存在感最低!或许是因为他年龄较小,平日里,也总是站在众人之后,比起其他几人,他算是极其低调不起眼了!可……白颜卿可从来不觉得,这位五皇子有多单纯!毕竟,他的母亲,可是贤贵妃! 果然,见到开口之人是云恺,皇帝的面色,这才稍稍有些缓和。 「恺儿,你说,有何方法啊?」 皇帝此刻,面色柔和,连说出口的话儿,都变得异常轻柔,那模样,好像生怕他大声了些,便会将这个儿子,给吓到了似的。 「回父皇的话。恕儿臣拙见,这次秋选,本意就是为了替诸位皇兄,还有儿臣,挑选皇子妃的。现在,二皇兄既和姬太尉之女……如此这般了,倒不如索性,父皇成人之美,成全了二皇兄和姬家小姐好了!这样,一来,保全了皇家颜面。二来,也顺便,给二皇兄纳了妃。不正好是一举两得嘛!」 这云恺,倒是会说话儿,一番话说的皇帝既息了怒,又说的姬太尉,恨不得感恩戴德给他磕头! 白颜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云恺。清秀温和的少年,看似人畜无害。 「恺儿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姬家女,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让她成为你二皇兄的正妃,终究……还是会给人留下话柄,日后难免为人诟病。」 皇帝顿了顿,望着云恺,淡淡说了这句话。 其实,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看出来了!皇帝需要有人,替他说出口,这样,他才好顺着台阶,给个恩典罢了! 「父皇,依儿臣愚见,既是如此,不如……让二皇兄,将姬家小姐,收为侧室好了!这样一来,也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也不至于,让姬家,下不来脸面不是?等过些日子,父皇再挑个好的,给二皇兄堂堂正正迎个正妃,岂不是皆大欢喜?父皇觉得……儿臣说的可对?」 云恺的一番话,不得不说,正合皇帝心意! 不得不说,这云恺,当真是有几分,贤贵妃的风范!也就只有他们母子,敢顶着皇帝的怒意而上了! 「嗯,恺儿说的甚对!既如此,那朕,便看在恺儿的面子上,宽宥你二皇兄,还有姬家女吧!」 皇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遂展开笑颜,望着云恺的眼神,越发的赞赏! 「传朕口谕,赐姬太尉之女姬南烟,为吾儿云韬之侧妃!赐,暂居韬云殿!」 皇帝一句「口谕」算是板上钉钉了! 云韬尚未娶正妃,便先有了侧妃,这事儿……说出去,到底还是让人,免不了唏嘘几声!况且,侧妃,说的好听些是侧妃,实则,说白了,就是云韬的妾室罢了!连个正经的婚礼,都没有的! 白颜卿瞥了眼姬南烟,不难看出,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挂满了不甘心! 「不知姬爱卿,对朕的这番安排,可有异议啊?」 皇帝侧目,瞥了眼姬太尉,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知为何,白颜卿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皇帝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生气! 「臣,不敢!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姬太尉低垂着脑袋,跪伏于地,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脸上究竟,是何神色! 皇帝看了眼匍匐于地的姬太尉,眼中一闪而过几分精光。若不是白颜卿心细,且她一直偷偷瞄着皇帝,只怕是,也看不出来! 呵,这皇帝,还真是精明的很,连自己的儿子,都这般算计! 二皇子侧妃?皇帝还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事到如今,姬太尉没得选,姬南烟没得选,连二皇子云韬,亦是无法选择! 只不过,白颜卿更好奇的是,这件事情,到底……都有哪些人,参与了呢? 呵,戏如人生,皇宫啊,还真是个大戏台!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六章 骥云殿内的一出大戏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恻隐之心 姬南烟和云韬的事儿,算是在皇帝的「口谕」中,落下帷幕了! 尽管姬南烟百般不情愿,万般无可奈何,可她最终,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皇上,今儿月色不错,不如,就让臣妾陪您,散散步,醒醒酒可好?」 贤贵妃适时的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声量很是轻柔。 皇帝闻言,伸手轻轻拍了拍,贤贵妃挽着他的那只胳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样温婉柔和的贤贵妃,莫说是皇帝了,连一旁的白颜卿,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软了软心窝儿。不得不说,贤贵妃媚人的语调,连女人听着,都很喜欢。当然……这些女人中,可不包括高皇后! 当皇帝携着贤贵妃母子,一同离开骥云殿之后,白颜卿便见到高皇后,以怨恨的眼光,盯着贤贵妃远去的背影,许久许久…… 难道,高皇后不是应该感激贤贵妃母子,替她们母子解了围吗?为何……高皇后反倒是露出那般的眼神? 白颜卿有些不解! 皇帝走了,那些大臣们,也都跟着,纷纷散了。因为他们也知道,今夜的皇宫,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把衣服穿好,带上这个……女人,给本宫滚去凤栖宫跪着!」 见人散的差不多了,高皇后强忍着怒意,狠狠瞪了二皇子云韬一眼,而后用鄙夷的目光,略过姬南烟,最后更是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宫人离开了! 高皇后的怒意,在白颜卿的意料之中。因为,谁都无法接受一个,尚未成亲,就爬上男人床的儿媳妇! 若姬南烟,是正正经经的,经过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宫里的女子,那高皇后,肯定会对她厚爱有加的!毕竟,姬南烟出身大家,长的也不错,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当正妃,她是有资格的!可偏偏……她做下这等腌臜之事,那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而这桩丑事,连带着,也会给二皇子云韬,带来不小的麻烦!最首要的,便是失去了皇帝的心! 高皇后走了,骥云殿内看戏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可偏偏,还有那么,两三个围观群众,还未舍得散去。 「啧啧啧~」 发出这声咂嘴声的,是云骥。 这一出大戏,从头到尾,他就起到了一个,负责踹门的作用!怎么就没人,心疼心疼他的骥云殿?这姬南烟同云韬这么一睡,云骥还怎么睡到他那张床榻上! 呜呜呜呜……有谁懂他的痛苦! 云祺则是站在白颜卿身后,一声不吭! 而白颜卿,则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半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眼瞅着殿内就剩下这三个人,姬南烟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边哭着,一边指着白颜卿就骂! 「白颜卿,现在你满意了吗?我沦落至此,你刚好可以和三皇子双宿双栖了!」 姬南烟的口不择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姬南烟如今是云韬的侧室了,她当着云韬的面,惦记着云骥,这本就是,犯了男人的大忌!即使云韬对姬南烟没有好感,可说到底,姬南烟现在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心里惦记着他的兄弟,这叫他怎么忍得了?于是,只听「啪」的一声,云韬的巴掌,甩到了姬南烟的脸上! 「贱人!」 云韬穿戴整齐后,便骂骂咧咧地走了,丝毫不去理会,在他身后哭的死去活来的姬南烟! 一时间,整个骥云殿内,只剩下了云祺兄弟俩和白颜卿!可这兄弟俩,也是看白颜卿脸色说话的主儿,白颜卿不吭声,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言! 这时,见人都散了,采星也巴巴儿的跑了进来,望着未着寸缕,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的姬南烟,采星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姬南烟,你要搞搞清楚,我白颜卿,是皇上亲笔下旨,赐婚于大皇子云祺为妃的人!你当我,是和你一样?不顾自己脸面,不顾全族颜面的女子吗?我白颜卿此生,只有大皇子云祺一个夫婿,现在是,往后余生都是!我跟你不一样,不是那种,为了得到男人,不择手段,使下这种肮脏手段的女子!还有,姬南烟,你恨错人了,我同三皇子,并无任何私情!若真要论起情义,那我同三皇子,也只是叔嫂之情!」 白颜卿实在是受不了,姬南烟这一副,什么事儿都怪罪到自己头上的做派!明明,白颜卿从头到尾,都未曾同姬南烟争抢过云骥!更何况,白颜卿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云骥,有过任何的男女之情! 白颜卿的一番话,说的姬南烟,哭声越发大了。 「二位皇子,你俩还打算……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出去?!」 白颜卿冷冷地瞥了眼云骥,又瞅了瞅云祺。 云祺兄弟二人,面露尴尬之色,而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寝宫! 「哎……」 白颜卿叹了口气,同为女子,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同情姬南烟的!被这么多人,围观了这么半天,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想想……都是一辈子的噩梦吧!白颜卿还是……稍稍动了恻隐之心的。 思及此,白颜卿提步上前。 「你……你做什么?」 见到白颜卿靠近自己,姬南烟本能的连连后退,直至身后,退无可退!她眼中的恐惧,惊慌,委屈,瑟缩……都尽数落进了白颜卿眼中! 「我不想做什么,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说过,我对你,从未有过恶意。一直都是你自己,把我当成假想敌!」 白颜卿叹了口气,而后朝姬南烟伸出了手! 「被人看了这么久,难道,你不想把自己的衣裳穿起来?而后堂堂正正的,衣冠整齐的,走出骥云殿吗?」 白颜卿捡起地上的,姬南烟的衣裳,仔细地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而后,递到了姬南烟跟前儿! 姬南烟有些诧异,她抬头望着白颜卿,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采星,过来帮忙!」 白颜卿朝身后唤道,采星得令,小跑着上前来。 白颜卿也不管姬南烟的抗拒,强行将她拖拽了起来,而后和采星一起,替她将衣裳穿戴齐整! 姬南烟望着镜中的自己,虽衣着整齐,但面容上,还是憔悴的很!一双哭的红肿的双眸,白皙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双鬓的发丝,零零碎碎的散落了下来!精心编盘的发髻,也垂散开来!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大家闺秀之样儿?望着这样的自己,姬南烟捂着脸,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行了!哭什么哭?这还不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怨得了谁?!」 白颜卿见姬南烟这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实在是烦得很,当下便开口呵斥了几声! 闻言,姬南烟哭的更凶了! 白颜卿也懒得再同她说什么,只招呼着采星,替姬南烟编个发髻,也好让她整整齐齐的,去凤栖宫请罪! 不得不说,采星的手,那是真的巧!她编的发髻,娇俏可爱,将姬南烟的一张小脸儿,衬托的越发娇俏可人了!刚才还松松散散的发丝,此刻,齐齐整整地盘到了发髻里,半点儿也瞧不出凌乱来! 经过白颜卿和采星的帮忙,姬南烟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仪容。姬南烟重新望着镜中的自己,感谢的话,憋在口中,半天也没说出来! 「行了,感激的话,就留着以后再说吧!你现在,还是赶紧去凤栖宫吧,只怕是接来下,你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 白颜卿仿佛看透了姬南烟的心思,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提醒她道。 姬南烟闻言,朝白颜卿难得的露出了几分感激的神色,而后便起身,匆匆往外跑去! 「记住,在这个皇宫里,谁是你的夫君,你便要依仗谁!只有讨得他的好,你未来的日子,才不会那么辛苦!」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里,白颜卿最终,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在姬南烟离开之前,同她说了! 姬南烟脚下一顿,并未转身,而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踩着脚步,飞快的跑离了骥云殿! 姬南烟走了,云祺兄弟俩,才磨磨唧唧地挪步上前!那模样,仿佛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 白颜卿白了他们一眼,她就知道,这事儿,同他两,脱不了关系! 「娘子,骥云殿,人多眼杂,还是回祺云殿,咱们两坐下,慢慢详谈!」jj.br> 云祺上前,拉住白颜卿的衣袖,撒娇道!那讨好的语气,云骥都觉着没眼看!云骥觉着他的兄长,自从有了白颜卿这个未来娘子之后,变得愈发的磨叽和粘腻了!一点儿也没有了,之前的果敢和狠绝了! 「行吧!这骥云殿,一股子馊味儿,想来,也不大是能多待的!」 白颜卿瞥了眼云骥,只一眼,便吓得云骥不敢摇头晃脑了! 白颜卿说完,便领着采星,自顾自的往祺云殿走去了!也不管身后的云祺兄弟俩,是何表情! 「娘子,你等等我!」 云祺赶忙抬脚跟上。 云骥望着自己的寝殿,被毁的乱七八糟的,也没了待下去的心情,遂也提步,跟了上去! 「皇兄,等等我,今晚,我住你祺云殿去!」 云骥生怕云祺,将寝宫大门给锁了,不让自己进去!于是,他脚下生风,甚至,还是先白颜卿一步,跑到祺云殿的。 今晚实在是太晚了,加之云骥死乞白赖的,非要住到祺云殿,云祺也赶不走他!又怕云骥单独和白颜卿住在祺云殿,惹人非议,于是乎,云祺多番权衡之下,遂也留在了宫中,不回宫外的大皇子府了! 这也是极其难得的一回! 翌日。 由于前一晚的事,闹到太晚了,白颜卿第二日,睡到了日晒三竿,才爬了起来!待她好不容易起身,穿戴齐整出了寝宫门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云祺兄弟俩,早就出门办事儿去了! 白颜卿双颊微微有些烫,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的,暗自懊恼着,自己太过放纵,身在宫中,还坏了规矩! 太阳已是高挂,外头的秋阳,尽管已经褪去了夏日的灼烈,却还是有些刺目!祺云殿里的宫人,来来往往地忙碌着,见到白颜卿,也只是简单的屈膝打声招呼! 这些,白颜卿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恻隐之心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元子樾兄妹 采星端着早膳,迎面朝白颜卿走来。 祺云殿的小厨房,已经好些年未曾使用过了,自从白颜卿住了进来,采星那是从未让它歇过一日!就在采星笑盈盈地奔向白颜卿,正欲开口同她说话之时,却不料,采星脚下一个不注意,踩到了一枚小石子!她一个趔趄,便向后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身影,飞快的略过白颜卿的头嘛?元藜功夫好,可以保护咱俩!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给我做各种各样的小食了!对不对?」 白颜卿掏出帕子,替采星擦了擦眼角,而后又摸了摸她脑袋,像是哄小孩一般。 闻言,采星这才收住眼泪,上前一把挽住白颜卿的胳膊,高兴的合不拢嘴!真像个孩子似的,说哭鼻子就哭鼻子,说笑,就立马笑了! 「殿下可用过早膳了?要不要,再吃点?」 白颜卿看着云祺,盛情相邀道。 云祺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白颜卿也不强求他,朝采星摆摆手,示意采星,将剩下的早膳端走了。 待采星走了,白颜卿方才回过头。她知道,云祺不会平白无故的,将元家俩兄妹,带在身边入宫的。若是皇帝知道了,只怕是,也会起疑心的。 于是,白颜卿便做主,支开了采星。倒也不是白颜卿防着采星,不信任采星,只是……云祺的事,同白颜卿自己的事不同,云祺的事,涉及面颇广,不让采星知道,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父皇将众世家女,留在宫中,迟迟不肯放你们出宫,也迟迟未替诸位皇弟婚配……只怕是父皇,别有他意!」 云祺让元家兄妹守在门口,而后,转身,神情肃目的朝白颜卿说道。 云祺说的这事,白颜卿先前,不是没想到过。如果,不是发生了自己落水,太医诊断难以有孕这事儿,只怕是,事到如今,皇帝也不会肯将自己许配给云祺的。 云祺今年二十了,按理说,早几年就该婚配了,可偏偏,皇帝就是拖着他的几个儿子,至今为止,都没有替他们物色好人选!这事儿,确实蹊跷! 「殿下,恕我直言,有件事情,小女想问问您。」 白颜卿娥眉微蹙,瞧着像是有几分忧愁。 「你说。」 云祺对白颜卿,向来是有问必答的。 「殿下今年已经二十了,为何……先前,皇上迟迟未给殿下婚配?」 白颜卿到底还是问出了,徘徊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云祺先是愣了愣,而后面带哀愁地回了句:「也许在他眼里,我是个最无用的儿子,自然是费不得心思的。」 云祺虽是这么说没错,但白颜卿直觉里认为,皇帝,或许并不是这么想的! 也罢,白颜卿也不想,去深究这些事情,毕竟皇家的事,牵涉甚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殿下今儿,这么大喇喇的,将元家兄妹带进宫,不怕皇上察觉吗?」 这皇宫里,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白颜卿可不相信,皇帝会不知道云祺带了人进宫! 「无碍,子樾本来就是,母后留给我的随从,这事儿,父皇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这也就是为什么,云祺身边,一直有元子樾跟着的原因吧! 据云祺所说,元子樾从很小的时候,便跟在云祺身侧了!从云祺记事起,元子樾就一直陪着云祺习武练功、读书识字。这么多年,云祺和元子樾,早就建立了,极其深厚的感情。他们名义上,是皇子与随从,其实私底下,更像是兄弟、知己、朋友! 而锦玉斋的事,其实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元子樾在打理的。当然了,锦玉斋,可不仅仅只是,买卖玉石的铺子。 「那……元藜呢?」 白颜卿望着背对着他们的元藜,心中不免对她,亦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元藜这个姑娘,从方才一进门开始,便是冷着一张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整个人冷冷冰冰的,比她手里的剑,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元藜……哎……」 云祺瞥过头,看了一眼元藜,而后微微叹了口气。 元藜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元子樾这个,天天不着家的哥哥!元藜幼年时期,经常过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倒不是元子樾养不起这个妹妹,实在是……元子樾见天儿的不着家!元藜当时又小,自己也没法儿给自己做饭!后来,还是孙嬷嬷得知后,心疼她,派人将她安顿好!再后来,元藜又大了些,便开始,跟着元子樾到处奔波,她那身武艺,也是元子樾亲自教授的! 「这么说来,元藜年幼时,也是受了不少苦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年间的遭遇,使得白颜卿对元藜,也莫名的,产生了几分同理心。 「你比元藜幸运些,你还有纪家。」 云祺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白颜卿,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白颜卿反应过来之后,眼中满是震惊! 对于纪家暗中照顾自己一事,白颜卿以为,只有白家人会感兴趣。她以为,只有她父亲,是唯一的知情者,可……听到云祺这么说,那想来……云祺也早就知道了的! 「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的多!」 云祺笑盈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可偏偏,白颜卿看到这样的云祺,背后竟莫名其妙的,隐隐渗出冷汗来! 白颜卿宛若一只刺猬一般,顿时竖起了身上的所有刺,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防御状态。她警惕的模样,逗乐了云祺。 「你现在提防我,会不会晚了点?」 云祺笑的更欢快了,望着眼前如刺猬一般的小女子,他可是心情大好了! 云祺的一句话,顿时扎破了白颜卿刚刚竖起的警惕心!他说的没错,他如果真的想对付自己,对付纪家,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况且,自皇帝下旨赐婚那日起,他们俩,便是夫妻共体了,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殿下莫不是,从小就看上我了?这步步为营的谋划,看着倒像是……蓄谋已久的呢!」 白颜卿彼时,也放松下来了,她望着云祺笑盈盈的脸,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呀,你怎么知道呢?这都被你看穿了?不愧是我云祺的娘子,就是聪慧过人!」 云祺盯着白颜卿看着,而后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 白颜卿都被云祺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瞥过头去,不理睬他。 说到底,白颜卿还是没得云祺这般厚脸皮的,成天「娘子」「娘子」的挂在嘴上,一点儿也不知羞! 看到白颜卿有些害羞了,云祺怕吓着她,也不敢再调侃她了,他这个未来小娘子,是什么脾性,他怕是比她爹都要清楚! 毕竟,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也不是白守的! 「元藜,我就给你留下了,她没什么好讲究的,你只要……多给她些吃食,便好了!她,很好养活的!」 见白颜卿不吭声,云祺也不逗她了,遂挺直腰背,一本正经的,同白颜卿交代道。 「殿下这便要走了?」 白颜卿抬首,望着云祺,晶亮的双眸,瞧着甚是可人儿! 「可是舍不得我了?」 云祺见状,又有些得寸进尺了。 白颜卿白了他一眼,开口道:「殿下好走,不送。」 「云骥那边……闹着呢!我得帮他,将寝宫里头的东西,都换掉!不然他啊,指不定又要闹到什么时候!」 云祺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同白颜卿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不过,一想到昨晚的事,白颜卿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是不知道,姬南烟后来怎么样了!也不知高皇后,有没有责罚她! 而后,云祺简单交代了一番,便领着元子樾离开了!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元子樾兄妹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偶遇云意 云祺刚走没多久,采星便跑了过来。她眼巴巴儿地望着白颜卿,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事情! 「说吧!」 白颜卿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小姐,你不会有了她……就不喜欢奴婢了吧?」 采星眨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比委屈道。 「怎么会?你还是我最最最最重要的采星啊!」 白颜卿看着她那副憋屈样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采星的小脸蛋儿。 「那就好!哼!」 采星瞥了一眼元藜,抬头挺胸昂纠纠道。 「小姐,午膳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采星此刻,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看着办!哦对了,多做点,以后元藜也和我们一起用膳!」 白颜卿对吃的,倒不是太挑剔,向来都是采星做什么,她就吃什么的。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元藜,还是要问问她,可有什么忌口的。 「元藜,你可有什么吃食比较忌讳的?回头我让采星做饭时,注意些。」jj.br> 白颜卿将元藜,唤到跟前儿,好脾气的问道。 元藜愣了愣,很显然,她没料到白颜卿会问她这个。 「属下不敢!」 元藜抱拳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大皇子既让你保护我,那咱们就是一起的。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和讲究。你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回头慢慢同我说便是。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着。」 白颜卿上前,轻轻按住元藜抱拳的双手,柔声说道。 元藜身形一僵,而后僵硬地点点头:「属下……除了胃口大些,其他……没什么忌口的。」 胃口大些? 「噗嗤」 一旁的采星忍不住笑了,心里暗想着,这元姑娘,还真是有些可爱的。于是,采星心中对元藜的敌意,也少了些。 白颜卿虽然觉着也有些好笑,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而后瞪了采星一眼,采星见状,赶忙一溜烟地跑了! 采星跑走之后,过了一会子,元藜突然走到白颜卿跟前儿,一副犹犹豫豫,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白颜卿见她这样,也知道,她定是有话要说的。于是,白颜卿便主动开口问她有何事。 元藜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殿下说,让白姑娘……不必太介意祺云殿这帮狗奴才,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想法子,让白姑娘出宫的。」 白颜卿一愣,原来,这些,云祺一直看在眼中! 祺云殿的这帮宫人,莫说平日里,对云祺本就不大恭敬了,现在对白颜卿,也是越发的怠慢了!这些,白颜卿从未与人提起过。她早已习惯,这皇宫里的奴才,是一些拜高踩低的! 云祺「憨傻」,阖宫上下,自然都是知道的。这些人,明面上,见到云祺行行礼,私底下,也没少埋汰云祺。这些,不仅云祺知道,元家兄妹也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往日,云祺极少往宫里跑,每日进宫请个安,便自行回他宫外的府邸了。故而,也甚少同这些宫人打交道。如今,是因着白颜卿被困宫中,他才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些,自然,也就更加能看得清,这些宫人是何嘴脸了! 「我没那么精贵的!让殿下不必忧心,这些小事儿,我还应付的来!况且,我有采星,现在又有了你,我还愁什么?本也就不指望她们做什么的!」 白颜卿倒是心宽,她笑眯眯的同元藜说道。 元藜一愣,显然是没料到白颜卿会这么说!元藜跟着她哥哥元子樾,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世家小姐无数,个个都如同高傲的孔雀一般,什么样的嘴脸都有,却从未见过,像白颜卿这般的世家女! 元藜虽然是初次见白颜卿,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些说不清的好感!这种感觉,很是奇妙!这么多年,元藜一直跟着元子樾,身边围着的,也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同女子说话,且……还是这么温婉可人的女子! 这不得不颠覆了元藜先前,对世家女的那种认知。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这皇宫,你比我熟悉。」 或许是想同元藜更亲近些,白颜卿笑着提出了这个小建议。 元藜点点头,白颜卿是主子,她既有要求,那身为属下的,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的!这也是……元子樾教她的! 采星正忙着准备午膳的食材,白颜卿只简单的同她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元藜出门了!尽管采星百般不乐意,却还是不得不同意,毕竟……她的小姐,还等着她的午膳呢! 呜呜呜……采星好想哭,现在陪在她家小姐身边的人,不是她了! 穿过重重叠叠的巷道,白颜卿带着元藜,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皇宫里的每座宫殿的外围墙,都是一模一样,若不是常年待在宫里的人,只怕是,很难分辨出,哪座宫殿,是谁的。 明明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宫殿,不知为何,现在在白颜卿眼中,也渐渐能分辨出几分不一样来!譬如,高皇后的凤栖宫,它的外围墙,要比旁的宫殿的外围墙,要稍稍高出一些!由此可以显现出,这凤栖宫的主人,比旁的妃嫔,地位要更高些! 再绕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尽头处,传来几声,女子嬉笑的欢闹声。那里有座八角亭,想来,是供给宫里人歇脚之用的吧!不过寻常的宫人,是无人敢停下脚步,在此处歇息的。 或许,是被这欢快的嬉闹声,给勾起了好奇心,白颜卿脚下顿了顿,并未转身,反而是,朝那声音处踱步而去。 待走的更近了些,白颜卿方才看清楚了,是一个小女童,约莫五六岁的光景!只见她,扭动着身子,抬起一只脚,正欢快地踢着毽子。一旁的宫女们,将她围在中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她摔倒!可这踢毽子,本就是要跳来蹦去的运动,这么多人围着,很显然,那小女童玩的,并不尽兴! 只见她,生气的将毽子,狠狠儿地丢摔到地上!而后气汹汹地朝身旁的宫女,喊叫道:「你们围着本公主,本公主还怎么玩儿?都给本公主滚开!滚远点儿!」 公主? 听到小女童的叫声,白颜卿先是愣了楞,而后眯起眼,仔细的将那女童瞧了又瞧! 没见过! 昨儿重阳祭祀礼上,白颜卿也未曾,见过这位自称「公主」的小女童。 「她是哪位公主?昨日,怎未见到?」 白颜卿盯着那小女童看了许久,觉着她肉嘟嘟的模样,甚是可爱!遂转身,问元藜道。因为白颜卿觉着,元藜一定是知道的。 「回主子,她是云意公主,是贤贵妃的次女。」 云意?贤贵妃的女儿?那就难怪了,无怪乎她长的,这般好看。白颜卿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元藜的话。 「听说,云意公主是未足月便出生的。因此,她出生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这几年,一直是养在贤贵妃跟前儿的!平日里,极少出贤贵妃的霁月殿!」 见白颜卿似乎是有些疑惑,元藜遂又接着开口,继续替白颜卿答疑解惑道。 原来如此! 白颜卿看着远处,正在发脾气的小女童,眼中觉着她,真是可爱的紧,连发脾气的模样,都格外的可人疼! 白颜卿抬脚,便要往云意那里走去,却被元藜给拉住了。 「主子……这不大好吧?若被贤贵妃知晓,只怕是……要觉着咱们祺云殿的,对他们别有用心了!」 元藜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这皇宫里,是是非非极复杂,稍有不慎,便会落人口实,届时惹得一身腥,说都说不清楚的! 可……这小丫头,也太可爱了!白颜卿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她可爱的小脸蛋儿! 白颜卿这么想着,便也不顾元藜的阻拦,径直朝云意走去! 可白颜卿还未靠近云意,便被云意身边的宫人,给拦下了。 「你是何人?」 宫人紧张的将云意护在身后,面色呈警惕状。 「大胆,这位是皇上亲赐的大皇子妃!休得无礼!」 开口的是元藜,她举剑上前,一把将那位无礼的宫人,给拦下了! 大皇子妃? 彼时几位宫人,仿佛才反应过来,赶忙朝白颜卿行礼。 「奴婢等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宽宥!」 不得不说,贤贵妃宫里的宫人的举动,让白颜卿有些诧异! 因着云祺的缘故,白颜卿在这宫里,自然也是,受到了不少轻怠的。形形色色的宫人的脸色,白颜卿都见过!可贤贵妃宫里的宫人,完全不一样!她们并没有,因为白颜卿是云祺的人,而给她脸色看!也并没有,因为云祺不受皇帝宠爱的缘故,而对白颜卿有所轻怠!反而是,恭恭敬敬地跪下,朝白颜卿,行了个请罪的大礼!仅仅这一点,就让白颜卿惊讶万分了! 「使不得!使不得!诸位姐姐快些请起!小女尚未与大皇子成亲,还算不得诸位口中的贵人!担不起诸位这般大礼!」 白颜卿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挪步子,避开了她们的大礼! 「你就是母妃口中的那个,大皇兄极其爱护的白家姐姐吗?」 小小的身影,蹦到了白颜卿跟前儿,而后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颐气指使地指着白颜卿,大声叫道。 「公主!」 几位宫女,不卑不亢地起身。见到云意这般胆大的,指着白颜卿,她们唯恐云意将白颜卿给得罪了,遂赶忙开口阻拦道。 「是啊!我就是!那你又是谁呢?」 白颜卿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身朝着眼前的小小人儿,逗趣儿道。 「我?我叫云意,晚风知云意的云意!」 云意骄傲地抬头,介绍自己道。 「哦~原来,你就是云意啊!听说,宫里的云意公主,温柔可爱,脾气性情,都是顶好的!可是方才,我怎么见到,你好像……在骂人呢?那你到底,是不是云意公主呢?」 白颜卿故作苦恼状,同云意说着话儿。 「我……我才没有!你……你定是看错了!我就是云意!」 云意撅起小嘴儿,一改之前高傲的气焰,变得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哦……我就说呢!看你这么可爱漂亮,一定不会是,随便辱骂宫人的公主,对吗?」 白颜卿的几番话,让一旁的宫人,都忍不住暗暗称赞!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偶遇云意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温柔可爱的小云意 或许是,因着有贤贵妃和皇帝的宠爱,云意平日里,多少是有些恃宠而骄的跋扈的!小小年纪,时常会有口出狂言,责骂宫人之事!为此,贤贵妃也很是头疼! 可云意,自幼身子不大好,骂不得,打不得,稍稍受些惊吓,便动辄高烧不退,因此,贤贵妃也不敢对她,太过严苛!这可苦了这些,天天跟着云意的宫人们了! 「对对对!我才没有骂人!我是温柔可爱的云意!」 云意不停地点着小脑袋,对白颜卿的话,表示了最大程度的赞同! 「我方才看公主在踢毽子?要不要,我们一起比赛?看看谁,更厉害?」 白颜卿走到云意身后,捡起了地上的毽子,是方才,被云意摔到地上的那枚毽子。 「你真的,肯陪我玩儿吗?」 云意此刻,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那副模样,仿佛生怕白颜卿会后悔似的! 「当然!不过……我不大会踢毽子,公主可以让让我吗?」 白颜卿弯腰,望着云意晶晶亮的眼睛,有些苦恼地同她说道。 「没问题!本公主让着你!谁让本公主是这宫里,最最最温柔可爱的公主呢!」 云意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完全有一副「我罩着你」的架势!这小模样,险些没将白颜卿给乐死! 果然,女人不管是多大年龄的,都喜欢被别人夸奖! 就这样,白颜卿陪着云意,踢了许久的毽子,直到,白颜卿看到云意的额头,隐隐渗出几滴汗珠,她方才故意脚下一顿,输了几个给云意! 「哎……我果然没有公主厉害!」 白颜卿故意苦着脸,一副想哭的表情! 云意看到后,果然跑到白颜卿跟前,还像模像样地,拍了拍白颜卿,安慰她道:「姐姐不用难过,毕竟是本公主太厉害了!下回,我再让让姐姐好了!」 云意这副样子,实在是惹的一旁的宫人,都忍不住抿着嘴偷偷乐开了! 白颜卿瞧着天色,已然近正午了,想着若再不回去,采星该要着急出来寻她们了。于是,白颜卿便提出了告辞。 「姐姐不陪我了吗?姐姐要去哪里?」 云意望着白颜卿要走,有些难过,她上前拉住白颜卿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道。 「公主,你看,快正午了,你也该回霁月殿用午膳了,不然,贵妃娘娘该着急寻你了!」 白颜卿耐心的劝道。她已经瞧见了,一旁的宫女,似乎是有些着急了。 「我也该回你大皇兄寝宫,用午膳了,不吃饱的话,我哪里有力气,下回再陪公主踢毽子呢?对吗?」 白颜卿弯腰,摸了摸云意的小脑袋,而后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间的汗。 听到白颜卿这句话,云意暗淡的眼神,突然又亮了起来:「姐姐的意思是,下回,还来找云意玩儿吗?」 「当然!不过,公主可要答应我,下回,要让我几个!」 白颜卿刮了刮云意的小鼻子,故作委屈地朝云意说道。 云意见状,赶忙用力地点点头,好似生怕她自己一犹豫,白颜卿就跑了,再也不来找她玩儿似的! 「带公主回去吧,方才公主出了汗,回去记得给她换套干净的里衣,免得回凉!」 白颜卿朝云意身边的宫女,多吩咐了几句。看得出来,白颜卿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云意的。 宫女见状,赶忙应下,而后连哄带骗的,将云意给带走了。云意更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向白颜卿,那可怜的小眼神儿,仿佛是被逼迫着走的。 「小公主好像,很喜欢主子呢!」 见云意走远了还在回头望白颜卿,元藜忍不住开口感慨道。 白颜卿盯着云意远去的方向,一直挥着手,直到云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白颜卿方才放下酸软的手臂。 云意因为身子弱的原因,一直被贤贵妃养在霁月殿内,鲜少让她出来玩耍。因此,她也没有什么玩伴,整日里面对的,都是霁月殿内的宫人。几年如一日的,都只有,身边的这几个宫人陪伴她。 这些宫人,都是奴才,自然没有人敢话儿。见到白颜卿回来了,云祺打断了云骥的话音,径直朝白颜卿走了过来。 「累吗?」 瞥见了白颜卿额角有微微的出汗,云祺毫无顾忌的抬起衣袖,替她擦了擦。 白颜卿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不累。 「我见着云意公主了,陪她玩儿了一会儿。」 白颜卿主动开口告诉云祺道。 云意? 云祺楞了一下,倒不是太在意的样子。 「你陪那个小魔头玩儿?」 云骥一跃起身,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白颜卿。 「这宫里的魔头,不是只有三皇子殿下您吗?我可没听说,小公主是什么魔头!」 白颜卿没好气地回呛道,她可不喜欢云骥这么形容云意。那么可爱的云意,怎么会是小魔头呢? 「你是不知道!那小丫头,可厉害着呢!去年春节的宫宴,她当众把二皇兄的酒杯摔了!前年中秋的宫宴,她又把,高皇后最喜爱的玉镯给打碎了!反正是,只要她出了霁月殿,就准没好事儿发生!」 云骥瘪瘪嘴,摸摸鼻,讪讪地说道。 「原来小公主,这么活泼有趣啊!」 白颜卿听完,忍不住又夸起了云意! 「活泼?有趣?皇嫂,你是对活泼有趣,有什么误解吧?」 云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他这个皇嫂,怕不是个傻子吧?居然把那小魔头的恶作剧,称为活泼有趣! 白颜卿瞥了一眼云骥,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云骥自己,都是这皇宫里的混世魔王,还好意思说云意?若真论起来,云意连云骥的万分之一都不到!况且,云意还是个小孩子呢!有些顽皮,也是正常的! 不得不说,白颜卿这属实是……偏心眼儿偏到底了! 「小姐,用膳吧!」 采星和元藜一起,端着菜走了进来。因为先前,云祺已经让人来打过招呼了,说是中午要回祺云殿用膳,因此,采星今儿准备的饭菜,多了点。她同元藜来来回回,端了好几趟,才堪堪儿将圆桌摆满了! 满桌的菜香,瞬间勾起了白颜卿的食欲!今儿陪云意踢毽子,确实是有些累着了!这会子看到饭菜,顿时觉得饿极了! 小孩子的精力,果然是旺盛的!白颜卿忍不住,心中暗暗感慨! 白颜卿刚坐下,采星便忙着替她布菜。白颜卿寻思着,采星也忙活了半日了,便让她不用在一旁伺候着,让她带着元藜,先去用饭了。 采星闻言,便拉着元藜,一同退出了大殿。 「你说你饭量大,我便给你多留了些,你看看够不够?若不够,回头,我再给你做些点心!」 采星揭开锅盖,将事先预留的饭菜,给端了出来!满满当当三大盘菜,还有一大碗米饭!瞧着,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采星虽说,嘴上说着担心元藜抢走白颜卿,可其实,她最心善了,哪里就真的舍得,苛待元藜,让她饿肚子了? 「你的呢?」 元藜望着那么多菜,稍稍愣神后,便傻傻地回头,问了采星一句。 「这是咱俩的!」 采星觉着有些好笑,元藜不会以为,这些都是一个人的分量吧? 元藜闻言,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尴尬。 「不够?那我再给你炒个菜,很快的!」 采星见元藜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开口说不够的。 采星说罢,便动手,洗菜、切菜、烧锅……当一大盘热乎乎的炒菜出锅之时,元藜早就被香的在一旁咽口水了! 「怕浪费了,我没蒸太多米饭,这边还有两个馒头,我给你热热!」 采星转身,将馒头放到锅里,给元藜又热了两个馒头! 白颜卿的胃口一向不大,吃的也不多,因此平日里,采星蒸的米饭,都是按照白颜卿的饭量来蒸的。谁曾想到,来了个元藜,这胃口,得亏是跟着大皇子的,若是寻常人家,谁家能养得起,这个比男子吃的还多的女随从哦! 元藜向来不善言辞,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感谢采星,只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采星! 「我……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怕你饿死了,没人保护我跟小姐!」 采星看到元藜,那副感动的快要哭的模样,心下有些受不了,赶忙后退两步,强撑着脸皮子说道! 「好!」 元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乖乖地坐下,掏出碗筷,准备开始吃饭!吃之前,还不忘,给采星也拿了一副碗筷! 哼,算你知道感恩! 采星眯着眼睛,眼中满是笑意。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章 温柔可爱的小云意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元藜的过往 用过午膳后,白颜卿望着云祺,似乎是又要离开的样子,于是,她赶忙走上前去。 「殿下……昨日,我同舅舅说过,今儿,想请赵太医,过府替外祖父瞧瞧身子,可否劳烦殿下,帮个忙……」 白颜卿硬着头皮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实话,这样的小事,白颜卿本不打算麻烦云祺的。可如今,在这皇宫中,白颜卿的处境颇为尴尬,着实是没有身份,开这个口,去太医院求人的。 「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套?只不过,去太医院请人,怕是太惹人注意了。这样吧,我私下让子樾,去请京中最好的大夫,让他去趟纪家!你看可好?」 云祺握住白颜卿的手,耐着性子说道,他怕白颜卿不悦。 「也好!」 白颜卿点点头,应下,并未过多的为难云祺。她本来,也就是想,能找个人进入纪府,能探得,她外祖父的身子状况便好,其实,倒也不是非赵太医不可的。更何况,白颜卿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当然知道云祺顾虑的是什么了。 如今,白家和云祺联姻,本就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了,若再过多牵扯上纪家,只怕是……会惹得皇帝,也不得不起疑心了! 先前儿,云骥带人去白家救人,是打着云骥「喜欢」白颜卿的名号,因此,他当时帮帮白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那时,皇帝只当是云骥胡闹,倒也不会疑心什么。可如今,白颜卿既将要嫁与云祺,那皇帝,一定会对白颜卿背后的白家和纪家,有所提防的!自然也不会喜欢,云祺同纪家走的太近了! 见白颜卿答应的这样爽快,云祺既有些愧疚,又有些感激。愧疚的是,他连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都帮不了白颜卿!感激的是,白颜卿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有妻如此,是他云祺之幸! 「我这里,殿下无须忧心太多。殿下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可!」 白颜卿察觉到云祺的情绪,一反手,轻轻握紧了云祺的手,安慰他道。 云祺抬首,盯着白颜卿看了两眼,而后点点头,放心的同云骥一起离开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人,若真心想要一起,去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那他们,一定是有齐心协力走下去的决心,以及……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 「小姐,你可不知道,元藜她……当真是,胃口极极极大的!!!」 云祺兄弟俩走后,没多久,采星便「蹬蹬蹬」地踩着步子,跑了进来。边跑还边打趣着元藜,而采星身后跟着的元藜,依旧是一声不吭,只是面上,闪过几分尴尬的神色。 「能吃是福,证明咱们元藜啊,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白颜卿不着痕迹地白了采星一眼,而后笑眯眯地望着元藜,说道。 「采星嘴上,一向是没个把门儿的,元藜你莫要同她计较,回头我罚她!」 白颜卿一副维护元藜的架势,这才稍稍缓解了元藜的困窘之境。 「那……罚她什么好呢?不如,就罚采星晚上,给元藜多炒几个菜好了!你们觉得可好?」 白颜卿看了看元藜,又望了望采星,同她两说道。 采星也知道,自个儿方才的无心之言,有些伤元藜自尊心了,于是,她忙不迭地点点头,而后撇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元藜。 元藜望着采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意识的,便跟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因为,她怕自己,如果不赶紧答应的话,下一刻,采星就要哭出来了!更何况,元藜本来也没有生采星的气!只是,采星这么大喇喇的同白颜卿说,元藜稍稍有些尴尬,她怕白颜卿得知后,会嫌弃自己太能吃了!不过,现在看来,白颜卿和采星二人,并无人在她「能吃」这件事情上,有所计较的! 一想到这里,元藜心中暖了暖。她开始,有些庆幸她的主子,将她放在了白颜卿的身边!先前,当得知,云祺要把自己,放到白颜卿身旁时,元藜是有些抗拒的!她还以为,白颜卿同旁的世家女一般,难伺候!没成想,白颜卿竟是这般好相处的人,半点儿架子也没有!待自己和采星,也是一样的好!没有丝毫的偏帮! 「既然你们二人都无异议,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咱们加菜!」 看似,白颜卿是在「惩罚」采星,实则,白颜卿是在暗暗的提醒采星,有了元藜,以后要多做些饭菜!再有嘛,当然就是,白颜卿为了顾及元藜的自尊心,在不着痕迹的,给元藜加菜呢! 听到白颜卿这么说,元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过,元藜吃这么多,还这么瘦,奴婢可真是羡慕死了!」 采星走到元藜身边,左捏捏,右捏捏,最后,更是伸出两条胳膊,紧紧搂住了,元藜的纤腰! 元藜显然被采星的举动,给吓到了,她呆愣了许久,一动也不敢动! 「胡闹!」 白颜卿眼见元藜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脸上更是强忍的不适。白颜卿赶忙上前去,将采星给拉开了! 「采星就爱这般胡闹,元藜你多担待些啊!」 白颜卿无奈再次开口,替采星道歉道。 采星这小丫头,平日里,同白颜卿没规没矩的,也就罢了!现在,这元藜刚来,她就这样直接上手,不把人家吓到才怪呢! 「嘿嘿……」 采星尴尬地收回手,讪讪地笑道。 「元藜乃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更耗费体力,肯定是胖不起来的。哪像你,整日闲出了一身肉!」 白颜卿笑着捏了捏采星紧实的胳膊,笑着打趣儿她。 采星瘪瘪嘴,有些委屈。 「其实,属下小时候,饿怕了……所以,现在长大些了,能正常一日三餐后,便吃的比寻常人多些!」 元藜见白颜卿和采星,说说笑笑的,丝毫没有将她当外人,遂也忍不住开口,想要同她们解释一下,为何自己,会吃的比常人要多。 小时候,饿怕了? 听到元藜这么说,白颜卿和采星明显都楞了一下。采星是,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所以惊讶。白颜卿是,大概听云祺说过这件事,她惊讶的是,元藜居然肯开口,同自己和采星,说起这些往事! 见白颜卿和采星都顿住了,似乎在等自己接着说下去,元藜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开口,将事情简单说了说。 原来,元藜小的时候,因为双亲都不在了,所以,她便跟着哥哥元子樾,一起过生活。元子樾又因为时常公事在身,无暇顾及到元藜,因此,才经常让元藜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久。直到后来,有一次,元藜因为实在太饿了,昏倒在了街头,险些,被人贩子给拐了去!也是元藜运气好,恰好那日,遇到了上街巡逻的护卫,才使得元藜,没被人贩子得手拐了走!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元子樾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跑去求云祺,云祺这才知道,元子樾竟这般糊涂,将年幼的妹妹丢在家中,自己跑出去办事儿!后来,云祺便找了孙嬷嬷,孙嬷嬷也是心善,见不得元藜这么小,就跟着元子樾后头奔波,便找了个婆子,照顾元藜! 元藜说的这些,和云祺同白颜卿说的,倒是相差不大。 「只不过……」 就在这时,元藜突然神情变了,变的有些……低沉。她撸起了袖子,给白颜卿和采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白颜卿和采星,望着元藜胳膊上的疤痕累累,简直惊呆了!这些伤疤,看着有些年头了,只留下弯弯曲曲的灰色疤痕! 「那婆子,私底下,经常打骂于我,尝尝苛扣我的饭菜!这些……哥哥都不知道!因为那婆子,时常威胁我,说我若是告诉了哥哥,那日后,便再没人照顾我了!那时候,我还小,便被她给威胁住了!不敢同哥哥说,后来……再大些,也就懒得同哥哥说了!再后来,我跟着哥哥习武,当我学成那日归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婆子给打的,跪地求饶!」 说到最后,元藜目光中,露出几分狠戾! 白颜卿望着此刻的元藜,感受到她此刻,浑身上下透出的刺骨寒冽。白颜卿有些心疼她,元藜也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家,她经历的这些,都是常人所难承受的! 察觉到白颜卿同采星并未吭声,元藜顿时反应过来,她迅速敛去一身寒意,恢复如常。 「呜呜呜……元藜,你幼时过的,竟比我家小姐还要苦!」 采星突然上前,狠狠地抱住了元藜,然后趴在元藜怀中,哭的险些喘不过来! 白颜卿扶了扶额,有些无奈地看了眼采星,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蹭到元藜衣襟上去了! 「别怕,以后,我护着你。没有人会欺负你,也没有人敢苛扣你饭菜!你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白颜卿心疼地望着元藜,上前轻轻拍了拍元藜的后背,安抚着她。而后,白颜卿一把揪住采星的后衣领,试图将她拉扯开。 「采星,乖,你把元藜的衣裳都哭脏了,不好洗!」 白颜卿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试图将采星拉开,一边柔声地哄着她。 「呜呜呜……人家不嘛,人家想在元藜姐姐的胸口,再哭会儿!」 采星紧紧抓着元藜,就是不肯撒手! 白颜卿没法子了,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元藜。 本以为,元藜会一掌将采星拍开,谁料,元藜竟抬起手臂,在采星的后背,拍了拍! 元藜在安慰采星! 虽说,手法确实笨拙了些! 白颜卿有些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元藜竟也会,安慰人?! 这二人,一个哭着,一个拍着,完全将一旁的白颜卿,给抛诸脑后去了! 「我……我好像有些多余了!」 白颜卿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采星……还真是个活宝,大概也只有她,才能让元藜,稍稍……敞开些心扉吧!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元藜的过往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颜卿的怒火 傍晚的时候,云祺遣人送来了消息,说是请的大夫,已经去过纪府了,纪老将军无碍。 听到这个消息,白颜卿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着:外祖父无碍便好。 自从白颜卿进了宫,她便宛如与世隔绝了一般!每日见识到的人,除了这皇宫里来来往往的宫人,便只有,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后宫女子们,以及……那些将高傲自大,。」 白颜卿一眼就瞥见了,不远处,正快步走向自己的元藜。她遂提高声量,朝元藜喊道。 元藜得令,点点头,脸上依旧显有情绪外露。 白颜卿也懒得去理,眼前的两名宫女。她们愿意这么僵持着,便这么僵持着吧!反正,她们也僵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元藜便将祺云殿所有的宫人,都「叫」了来。与其说是叫,倒不如,说是抓,来的更贴切些。说到底,祺云殿的这些个宫人,对白颜卿,压根是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的。元藜喊了许久,他们都不肯应声,元藜无奈,这才动手,将他们都拎了过来! 前厅内。 一开始,他们进来之后,有几个胆大的,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丝毫不曾顾及到,上首正坐着的白颜卿。其余的人,见白颜卿不吭声,只当她是个软柿子,遂也跟着吵吵嚷嚷的,说是要教训元藜的无礼。他们边说着,边撸起袖子,态度嚣张,一副想要去打元藜的样子。 元藜丝毫不曾畏惧,她举剑挡于胸前,大有想大打一场的架势。 「元藜,谁若上前,你杀了便是。天塌下来,有我替你担着。」 白颜卿优雅地,接过采星递过来的茶碗,不急不躁地朝元藜说道。 白颜卿的一句话,倒是震慑住了几个胆小的。可偏偏,有那些个,试图继续挑衅白颜卿的宫人,好似并不害怕白颜卿,他们仗着身躯强壮,伸手便要去抢元藜手里的剑! 元藜似乎有所顾忌,只连连后退躲闪,却不曾真的拔剑。 白颜卿见元藜略处下风,顿时娥眉微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上前,将手中茶碗里滚烫的茶水,径直朝那几个人泼去!而后,又迅速拔出元藜手里的剑,趁其不备,剑尖在空中「刷刷刷」划了几下,而后……众人便听到了,一声胜过一声的哀嚎声,响彻云霄! 等所有人回过神之后,看见的,便是白颜卿手里握着的剑,剑身,已染满血迹!赤红的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面上,显得十分刺目! 「元藜,你违背了我的命令。」 白颜卿冷冷地瞥了一眼元藜,双眸中,没有丝毫的暖意。 「主子恕罪,是属下的错。」 元藜此刻也意识到,她做错了。她是白颜卿的护卫,她就该听令于白颜卿,她不该犹豫,不该过多权衡的。 白颜卿将手里的剑,丢还给了元藜后,便不紧不慢地又坐了回去。她,并未让元藜起身。 此刻的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而方才哀嚎的那几位,也早已疼的晕了过去。白颜卿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她并未杀他们,只不过是用剑,划伤了他们的手臂而已。 「采星,该用早膳了。」 白颜卿头都未抬,淡淡地开口,对着采星说道。 采星应声退下,而后,没过多久,便端来了早膳。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四溢开的米香,给这冷冰冰的屋内,添上了几分暖意。 而对于眼前的一幕,采星亦是置若罔闻,似乎是习以为常一般,她甚至,踩着地上的血迹,走到了白颜卿跟前儿,仔仔细细地,替她盛好粥,摆好小菜。 「小姐,今儿的粥,奴婢熬的久些,更软糯了。您多吃些,不怕不好消食儿的。」 采星一边伺候着白颜卿,一边同她说着话儿,主仆二人,仿佛都忘了,那跪了一地的宫人。 白颜卿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咽下了一口小菜。 这样的一幕,显得异常怪异!白颜卿优雅的用着早膳,采星笑眯眯的在一旁侍候。明明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可偏偏……在她们面前的,却是那些……跪了一地,正在瑟瑟发抖的宫人。 白颜卿用完早膳,让采星将碗碟收拾好了之后,这才像是,突然想起了那些人似的。 「怎么?都还跪着作甚?院里的落叶,可还是在等我去扫?」 白颜卿不疾不徐的开口,那架势,仿佛刚才让这些宫人跪的人,并不是她一般。不过,事实也确实是,白颜卿可并未开口,让他们跪。 听到这句话,那些个宫人,如临大赦一般,纷纷磕头退下。 「我让你俩走了吗?」 白颜卿冷眼扫过先前同她对峙,不肯清扫院落的那两名宫女。 二人见状,吓的腿都软了,「噗通」一声,便再次跪倒在地,而后,不停的磕头认错。 「你们既瞧不上祺云殿,那我也不便强留你们的。」 白颜卿瞥了一眼采星,采星了然,当下便……抓起门口的扫帚,将那二人,给扫地出门了! 采星手里的扫帚,可是不长眼的,她任意挥打着,直至那二人,被打出了祺云殿。而后,采星霸气的,丢掉手中的扫帚,拍了拍手,毫不犹豫的,便将祺云殿的大门,给关上了! 「砰」 随着重重的一声关门声,那些在院里打扫落叶的宫人,都被震的心肝儿颤了又颤。先前,他们只当祺云殿这位女主子,同大皇子一样好糊弄,是个傻的,如今看来……的确是他们浅薄了! 「元藜,地上这两位躺着的,你将他们丢去院中,不必请太医,他们若不肯醒,便一直任由他们风吹雨打,腐烂在院中。」 白颜卿看了看,笔直跪在地上许久,动也不动的元藜,心里到底还是疼惜她的。于是便开口,给了元藜一个台阶下。 听到白颜卿开口唤自己,元藜起先楞了楞,并未反应过来。 「傻子!还不快起来?小姐这是宽宥你了!」 采星赶忙上前,一把将元藜拉了起来。还不忘替元藜,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看得出来,采星是真心待元藜好的。 「是!属下这就将他们丢出去!」 元藜回过神以后,忙不迭地应下。而后,一把将地上的两人拎起来,直接丢了出去。力气大的,让采星都直咂嘴! 「你以为她那么多饭菜,是白吃的吗?」 白颜卿见采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那看来,奴婢以后,要给元藜,再多留些饭菜了!」 采星使劲儿地点点头,也不知,她是在肯定白颜卿的话,还是在肯定,她自己以后,要多给元藜饭吃这件事。 「主子,元藜今日,是不是……让您失望了?!」 待将那两人丢出去之后,元藜才犹犹豫豫地转身,有些愧疚地开口。 「的确。」 白颜卿并未为了照顾元藜的情绪,而刻意隐瞒自己的想法。白颜卿虽然疼惜元藜,但是,她也想让元藜明白,接受了的命令,那就是死令,片刻的犹豫都不该有! 一个合格的护卫,是接受命令并执行命令,而不是……生出那些无谓的考量! 「小姐,元藜刚来,您就别跟她计较了,好不好?」 采星抓着白颜卿胳膊,可怜兮兮的求她道。先前,可是采星先不待见元藜的,这会子,采星倒是开始做好人了! 「行了行了行了,我没怪她!我只是,不希望她,被无谓的思虑,阻碍了行动。」 白颜卿有些无奈地望了望采星,而后朝她二人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了。 采星知道白颜卿消气了,这才敢拉着元藜离开。 小厨房内,依旧是采星给元藜预留的早点。几样别致的小菜,几个超大的馒头。 「元藜,你可千万,莫要对小姐心生怨怼。我家小姐,就是这么个脾性,待你在她身边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家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心善,最温柔,最体贴的小姐了!」 采星一边给元藜扒拉菜,一边满眼崇拜的,同元藜叨叨着。 心善?有! 温柔……呃,或许有! 体贴,那……也是有的吧? 元藜边啃着馒头,边暗暗想着!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颜卿的怒火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贤贵妃有请 用过早膳后,元藜这个死脑筋的,又跑去找白颜卿请罪去了。 看着如此执着的元藜,白颜卿当真是有些头疼! 元藜的解释是,她担心,她自己若真的动手伤了人,回头皇上知道了,要怪罪白颜卿!毕竟,是白颜卿下的命令。换句话说,元藜的确是有所顾虑,她在担心,会连累了白颜卿和采星。 这样的解释,倒确实,像是元藜会考虑的事。 罢了,白颜卿也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追溯之前,也没多大意义的。 就在这时,一名宫人跑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给白颜卿行了礼,而后开口回话。 「回白姑娘,外头来了霁月殿的人,说是……贤贵妃娘娘有请!」 宫人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仿佛怕极了白颜卿。 贤贵妃? 白颜卿先是一愣,而后娥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时候,不知道贤贵妃找自己,会为了什么事! 「采星,你亲自去回话儿,就说……我们稍后,便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白颜卿瞥了一眼身旁的采星,命她亲自去回话儿。采星应声,而后,快步朝祺云殿大门口走去。 不多时,采星便回来了。 「小姐,您说,咱们第一次去霁月殿,用不用……带些见面礼?总不好,让人小瞧了咱们!」 采星巴巴儿地,跑到白颜卿跟前儿,出谋划策道。 见面礼? 「你觉得,贤贵妃什么样儿的,奇珍异宝没见过?她会稀罕我们手里的,那点儿寻常物件儿?」 白颜卿瞪了采星一眼,她并不觉得,巴结贤贵妃,就是件多好的事。如今,在这皇宫里,能保全自身最好的方法,便是谁也不靠!不攀附,不献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只不过……霁月殿…… 白颜卿突然想到了,前一日,她们遇到的那个,像小团子一样可爱的云意!白颜卿突然有些动摇了,不巴结贤贵妃可以,可是……她倒是想,给那个小丫头带些见面礼! 究竟,给云意带些什么好呢?云意身为公主,自然也不缺,那些稀罕的玩意儿! 白颜卿思索良久,方才想到两个好玩意儿。她匆匆跑回内室,翻出了自己那盒「珍宝」,挑了好久,才挑到两件好东西!她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贴身放着,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白颜卿便领着采星和元藜,前往霁月殿了。 一路上,采星稍稍有些紧张,她怕贤贵妃为难白颜卿。倒是元藜,从前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的,她神色自若,丝毫不慌。 白颜卿倒也还算镇定,她一点也不担心贤贵妃会为难与她。毕竟,说到底,她进宫这么久,从未攀附过任何人,也不像,其他世家女一般,进宫后便到处走动,积攒人脉。白颜卿一直低调行事,不得罪谁,也不巴结谁,就凭这一点,贤贵妃也没法儿,去寻个借口,找白颜卿的茬儿的! 好不容易,到了霁月殿。只见,霁月殿的大门口,早就有两个宫人,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见到白颜卿走了过来,两人毕恭毕敬地朝白颜卿行了礼,而后,其中一人,先行进去通报了。留下的一人,则是在前头带路,引着白颜卿主仆三人,朝正殿而去。 白颜卿跟在那名宫人后头,不疾不徐地踩着步子。眼瞅着,白颜卿主仆三人,快要到正殿门口了,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飞奔而至!一头就栽到了,白颜卿身上!白颜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便想要,去推开跟前儿的小小人儿,却不料,那小家伙,却先开了口! 「白姐姐!」 软糯的声音响起,阻止了白颜卿推开她。的举动。 是云意! 「公主?」 白颜卿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心中的戒备,顿时松懈了下来。她抬手,轻轻揉了揉云意的小脑袋,举止亲昵,连一旁的采星都嫉妒了! 原来她家小姐,又多了一个新欢……呜呜呜呜呜…… 「母妃答应我,说要请白姐姐来玩,母妃果然没有食言!」 云意仰头,望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白颜卿,眼里满是欢喜! 「意儿,休要胡闹!」 一道轻呵声,自殿内传出,严厉中又不失绵软。温柔的声音,让旁人,一点儿都听不出来,这是斥责的。 「母妃!」 听到声音,云意赶忙转身,跑了过去。 「见过贤贵妃娘娘!」 白颜卿赶忙端直了身子,朝贤贵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她身后的采星和元藜,也赶忙弯腰行礼。 几人礼数周到,半点儿也不曾,因着同云意相识的一事,而有所疏怠。 贤贵妃点点头,命人将白颜卿唤了进去,而采星和元藜,则是被霁月殿的宫人,拦在了正殿外。采星有些心急,正欲上前理论,却被白颜卿一个眼神儿,给惊的停下了脚步。 贤贵妃既不想让旁人进去,那……今儿,采星就算是拼死在殿外头,贤贵妃也不会,让她踏入正殿内一步的。 这,便是这后宫中的规矩! 白颜卿进去后,贤贵妃倒也,还算是礼遇有加,命宫人上了茶水、点心,又让人伺候在其侧! 白颜卿倒也不曾拘谨,贤贵妃让她坐,她便坐。贤贵妃让她用茶水、点心,她便用茶水、点心。一点儿也不显慌乱,一点儿也不着急开口表态。端的是,一副沉稳的大家闺秀的姿态!让人,半点儿也挑不出毛病来! 贤贵妃不开口,白颜卿自然是不好擅自先开口的!这场较量,比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 云意望着这气氛微妙的场面,小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 「母妃,您让白姐姐过来,怎么不让她说话呢?那多无趣!」 云意跪坐到贤贵妃膝下,抱着她的腿,撒娇道。 罢了,贤贵妃终究是拗不过云意。 「母妃只是,请你的白姐姐,先喝口水,歇歇,不好吗?」 贤贵妃这句话,看似是对云意说的,实则,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白颜卿的。 「贵妃娘娘说的是!小女多谢娘娘厚爱!」 白颜卿见状,嘴角含着笑,轻柔的应和道。 见白颜卿是个聪慧的,贤贵妃的嘴角,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意。 「昨儿,本宫听意儿回来说,在外头碰到了你,说你陪她玩了许久,她很开心!回来后,她便一直,吵着闹着要见你!本宫也拿她没办法!这不?今日,这才冒昧,将白姑娘请过来一叙!」 贤贵妃的言语间,像是有几分歉疚,可她的面上,却是坦然的很。 「娘娘说笑了,小女能入得了公主的眼,那是小女的福气!何来冒昧一说?」 这样客套的场面话,白颜卿也是信口拈来。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怕是,也只有说的人,才知道了。 「白姐姐,我以后,可以去大皇兄寝宫,找你玩儿吗?」 云意转身,跑到白颜卿跟前儿,眼巴巴儿地望着白颜卿,水汪汪的双眸中,满是期待。 「当然可以!如果……贵妃娘娘不介意的话!」 白颜卿先是爽快的,答应了云意了要求,而后,侧面的,征询了贤贵妃的意见。一话两说,又直接把问题,抛给了贤贵妃!说到底,贤贵妃是云意的母妃,她若不答应,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母妃!好不好嘛!」 云意又跑到贤贵妃跟前儿,不停着,摇晃着贤贵妃的胳膊,撒娇卖萌道。 贤贵妃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不过,意儿要跟母妃约法三章!」 贤贵妃正色道。 云意见状,忙不迭的点着头!那小脑袋,恨不得点到地上去! 「第一,去之前,必须要告知母妃,不可以偷偷跑过去,打扰你大皇兄他们。第二,必须让宫女们跟着,不可以任性,偷偷将她们甩开!第三,不可以疯玩,让自己生病!你若因玩闹病了,母妃,便不会,再允许你出霁月殿!」 贤贵妃弯下腰,耐心的同云意说道。 「是,母妃!孩儿一定遵循!」 云意见贤贵妃松了口,当下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她「噗通」一声跪下,朝贤贵妃磕了个响头,吓得贤贵妃,忙把她扶了起来!生怕,她将自个儿脑袋,磕破了! 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让白颜卿,忍不住悄悄扬起了嘴角。 云意很可爱,贤贵妃……也一定,是个温柔的母亲吧?无论贤贵妃是怎样的人,可她眼中,对云意流露出的,那份真情实意的母爱,骗不了人! 「娘娘,五皇子殿下回来了!」 听到宫人回禀,白颜卿心中一惊。她当下便匆匆起身,言明告退。 「白姑娘刚过来,还未同本宫说上几句话儿,就这般匆匆离去,不止本宫伤心,意儿也会难过的,对不对啊,意儿?」 贤贵妃笑着望向白颜卿,而后低头同云意说道。 「对!白姐姐不要急着走,意儿想让你多留一会儿!」 云意又转身,跑到白颜卿身边,一双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这…… 白颜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是为难死她了! 罢了,白颜卿最终,也是拗不过云意的。她点点头,遂又缓缓坐下。 只是,白颜卿想不通的是,为何,贤贵妃会刻意将自己留下?按理说,白颜卿是待嫁之身,不应私下见外男,可是,很显然,贤贵妃,这会儿,并不想让她走! 「白姑娘无需多虑,都是自家人。」 仿佛猜到了白颜卿的心思一般,贤贵妃眉眼带笑地,柔声说道。 这样的柔声细语,让人,怎么也开不了口拒绝的。 白颜卿暗自思忖着,不知贤贵妃今日,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不可否认,云意确实想见白颜卿,这一点,白颜卿从未怀疑过。可是,偏偏白颜卿刚到霁月殿,云恺就回来了,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更让白颜卿匪夷所思的事是,贤贵妃不仅,不让白颜卿自行离去,甚至,都不曾让白颜卿回避一下,这倒是……有些说不通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白颜卿也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三章 贤贵妃有请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见面礼 白颜卿捏着袖口,有些稍稍的忐忑不安。 不多时,便听到宫人唤五皇子进殿了。 五皇子云恺,今年十五,是今年,几位适婚皇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他不似二皇子那般,爱同前朝大臣结交,也不似三皇子那般,疯玩疯闹没规没距。比起其他几位,他看着,更低调些。可是,前几天重阳节发生的事,仍令白颜卿记忆犹新。 贤贵妃轻而易举,哄的皇帝眉开眼笑。云恺三言两语,便让皇帝熄灭怒火。试问整个后宫,有几人能做到,能让在盛怒中的皇帝,展开笑颜?怕是,也只有贤贵妃母子了吧?! 「我说今儿,母妃宫里,怎的这么热闹?原来是……皇嫂来了!」 一道打趣儿的声响起,将白颜卿的思绪拉回。她赶忙起身,朝云恺行了行礼,而后,稍稍表现出局促的姿态。 「休要浑说,再吓着白姑娘了。」 贤贵妃嗔怪了云恺一句,面儿上却是难以掩饰的欢喜。 由此可见,贤贵妃是很疼爱云恺的。 「五哥哥!」 是云意!她见到云恺回来了,开心地蹦到云恺面前去。 「五哥哥今儿,可有给意儿,带好玩意儿?」 云意拉着云恺的衣角,不停地摇晃着,小嘴儿撅的高高的。 看得出来,云意是个极受宠的孩子,要不然,她也不会是,这样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性子了!她,被贤贵妃和云恺,保护的很好。 白颜卿突然意识到,自己同霁月殿的,走的太近,好像……并不好!她自己同云意,是云泥之别,她不该一时兴起,太靠近云意的。 思及此,白颜卿越发的捏紧了衣袖,原本打算送给云意的东西,也瞬间觉着,拿不出来了! 也许,贤贵妃今日,将白颜卿唤过来,本就是一场,别有用意的安排。 「你呀!我就知道,你从来惦记的,就不是你五哥我!」 云恺虽然嘴上说着丧气话,但是手上,却真的,像是变戏法儿一般,给云意,变出了两件小玩意儿来。 云意一把夺过云恺手里的东西,开心地绕着云恺蹦跶了好几圈! 这样高兴的云意,瞬间感染到了白颜卿,她情不自禁的,便跟着云意的笑,扬起了嘴角。 「皇嫂还是……该多笑笑!」 云恺突然开口,对着白颜卿说了一句。 白颜卿一愣,方才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她觉得,有些尴尬。 「好了,恺儿,你莫要逗白姑娘了,女子家家的,脸皮子可比不得你们男儿!」 贤贵妃适时的开口,缓解了,这让白颜卿尴尬的场面。 「白姐姐,你陪意儿,出去玩会儿可好?」 云意突然上前,牵着白颜卿的手,就把她往外拉。 白颜卿拗不过她,于是便转身,朝贤贵妃和云恺福了福身,而后便被云意拉了出去。 白颜卿自然知道,云恺不会无缘无故的,卡在这个时候,回霁月殿。想必,他也是有事,要同贤贵妃商议的吧!这个时候,她再留在殿内,多少有些不合适的。 「白姐姐,你不用害怕母妃的。母妃其实,人很好的!她待意儿很好,待五哥哥也很好!待父皇,也很好!」 云意大约是,察觉到白颜卿的窘境了,这才寻了个借口,把白颜卿拉了出来! 不得不说,云意尽管年龄很小,却很机灵的! 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呢!贤贵妃生的女儿,自然也是……同她一样聪明了! 听到云意稚气的话,白颜卿笑了笑。云意口中的人,都是贤贵妃最在意,最亲近的人,她当然,会待他们好了! 「是,贤贵妃娘娘很好,很漂亮,很温柔。就跟云意一样。」 白颜卿弯腰,笑着摸了摸云意的小脑袋,口中自然,也都是对贤贵妃的赞赏。 抬首望去,周围四散的宫人,正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彼时,鲜少有人注意到白颜卿和云意。犹豫再三后,白颜卿还是,趁着无人注意之时,将袖中,给云意准备的见面礼,给掏了出来。 「这是……白姐姐送给我的吗?」 云意接过白颜卿递过来的两件东西,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和欢喜。 「当然!小公主可还喜欢?」 白颜卿笑眯眯地望着云意,心里也是盼着她能喜欢的。 「喜欢!白姐姐送的,意儿都喜欢!这是什么啊?」 云意抓着那两件东西,开心地问白颜卿。 「这个,名为九连环,只有将这环环相扣解开,方才算数!这个,是一只玉蝉……」 白颜卿指着这两件东西,耐心的朝云意解释道。 九连环,或许对于云意这个年纪,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白颜卿相信,以云意的聪明,终有一日,她能自行解开的。 玉蝉,算是,白颜卿对云意美好的祝福。一愿,云意日后,不愁吃不愁穿,富贵绵延。二愿,云意以后,聪慧机灵,一鸣惊人。三愿,云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福寿绵长。 一只小小的玉蝉,寄托了白颜卿对云意,最好的祝愿! 云意是贤贵妃的女儿,什么稀罕的玉石没见过!可偏偏,这玉蝉,她确实是第一次见! 云意将玉蝉抓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瞧了又瞧!满眼新奇!对白颜卿送的这两件东西,更是爱不释手了! 「谢谢白姐姐!除了父皇、母妃还有五哥哥之外,白姐姐是对意儿最好的人了!」 云意倏地抱住白颜卿,小小的脑袋,在白颜卿胸口蹭了又蹭。或许,对于云意这样小的人来说,拥抱,就是最好的感激吧! 「小姐!」 远处的采星和元藜,见白颜卿出了大殿,赶忙跑了过来! 采星上上下下打量了白颜卿一周,确认她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云意公主。」 白颜卿指着怀里的小小人儿,同采星介绍道。 「奴婢见过公主!」 采星和元藜,赶忙朝云意,行了礼。毕竟,这是在霁月殿,人多眼杂,若她们不注意些,只怕到时候,会有人,到贤贵妃跟前儿,嚼舌根子了! 云意摆摆手,不甚在意。她依旧窝在白颜卿胸前,不肯撒手。白颜卿虽是无奈,但是心里,也是满满的被云意暖到。 这样软绵绵的可爱小女娃,抱在怀里,谁又不喜欢呢? 没过多久,云恺便出来了,想必,他和贤贵妃该说的话儿,也都说完了! 「意儿这是……赖上皇嫂了?!」 云恺望着趴在白颜卿身上的云意,笑着调侃道。 云意撇过头,朝云恺做了个鬼脸,双臂还是,紧紧地搂着白颜卿。 「意儿,莫要胡闹了!」 说话的,是刚从殿内走出来的贤贵妃。 元藜和采星见状,赶忙行了礼后,便远远儿地退去一旁侯着。jj.br> 「母妃,白姐姐身上好香香!」 云意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不仅贤贵妃愣住了,连云恺也听的愣住了! 此刻,白颜卿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恺最先忍不住,他望着攀在白颜卿身上的云意,笑声震耳欲聋。 或许是被这氛围感染了,贤贵妃也是忍俊不禁,她掏出帕子,轻掩唇,弯弯的眉眼,透露出,她此刻正在笑着。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见云意这么喜欢白颜卿,贤贵妃对白颜卿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不少。言辞间,也少了几分冷漠。 「难得意儿,这么喜欢白姑娘,若白姑娘愿意,留下用过午膳再走,可好?也顺便,多陪陪意儿。本宫可是很久,都没见到意儿,这么高兴了!」 用午膳? 白颜卿又是一愣,贤贵妃看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贤贵妃这是在通知白颜卿,而不是……在征询白颜卿的意见! 「蒙娘娘和公主厚爱,小女求之不得。」 在宫里待久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白颜卿也是信口就来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贤贵妃便让身边的宫人,去通知御膳房加菜了。 午膳。 小孩子的体力,着实惊人。云意玩闹了一上午,都不曾喊过累,白颜卿却是明显觉着,有些疲惫了。幸好,还有元藜和采星,这两个精力旺盛的,陪着云意玩儿了一上午。 午膳时,望着满满当当一大桌的菜肴,白颜卿觉着自己饿的,能啃下一头牛!可,碍于在霁月殿,白颜卿也不能,像在祺云殿那般恣意。只站着等着,等宫人喊贤贵妃来开膳。 就在这时,霁月殿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多时,便有宫人前来禀告,说是,大皇子来了! 云祺来了?! 就在白颜卿愣神之际,云祺已经跑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白颜卿,而后,快步跑到白颜卿跟前! 「娘子,你怎么跑到霁月殿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云祺的语气中,充满了哀怨。 可白颜卿看得出来,云祺的眼中,满含担忧!也难怪,贤贵妃突然将白颜卿唤了过来,任是谁,都不知道贤贵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更何况,在这深宫中,又能有几个人,是心思干净的呢? 「贵妃娘娘邀我过来,陪小公主玩儿的呢!」 白颜卿拍拍云祺,以示安慰。 见白颜卿无恙,云祺也这才放下心来。 「大皇子竟这般,舍不得白姑娘?生怕本宫将她吃了不成?」 贤贵妃的声音,自云祺背后响起。言辞间,有几分戏谑! 「贤贵妃娘娘说的对,我一会儿见不着我娘子,我心里就慌!」 云祺转身,一副很认真回答的模样。那样子,若换作常人,别人定会取笑他,可偏偏,他是云祺,他是那个,众人口中「憨傻」的大皇子!故而他这番做派,众人便习以为常了! 「大皇子既来了,那便一起用膳吧!」 贤贵妃淡淡瞥了一眼云祺,而后开口道。 云祺自然是愿意的,能让他陪着白颜卿在霁月殿,他是求之不得的。 待众人落座后,贤贵妃方才吩咐开膳。 精致的珍馐美馔,待真正吃到口中时,已然是凉了的。 白颜卿微微蹙眉,并不大习惯吃凉食。采星每日,给白颜卿做的饭菜,都是烫着端上桌的,当白颜卿坐下用膳时,都还是温烫着的,还从未,吃过这样凉的食物。 「白姑娘,可是不大习惯,这宫中的膳食?」 或许是察觉到,白颜卿并未吃几口,贤贵妃搁下碗筷,掖了掖嘴角后,方才柔声问道。 「娘娘宫里的膳食,那样样儿,可都是寻常难得一见的。」 白颜卿并未,直接回应贤贵妃的话,反倒是……夸起了菜品的样式。 「就是……少了一些……烟火气!」 白颜卿说的,很是含蓄。 烟火气? 这句话,将贤贵妃都说的楞住了。何为烟火气?!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见面礼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御花园奇遇 从霁月殿走出来后,白颜卿一眼便看到,在外头候了许久的采星和元藜。 霁月殿规矩重,比不得祺云殿的无拘无束。因此,采星和元藜,也只得饿着肚子,在外头等着。 因为有云祺陪着,白颜卿便挥挥手,让元藜和采星先回祺云殿了。她心里寻思着,倒也不必让她们陪着受累挨饿的。 恰好,元藜和采星也意识到,有云祺在,她们该识趣儿的退下,给白颜卿和云祺二人,留下些独处的空间。于是,采星和元藜,便相携着,捂着嘴偷笑着先跑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霁月殿?」 白颜卿侧过头,望着云祺,笑眯眯地问道。她其实心里,多少也猜到一些,不过,她还是想亲口问问云祺,免得自己会错了意。 「担心你!怕贤贵妃,为难你。」 云祺老老实实地回道。 闻言,白颜卿笑了。她虽然猜到云祺会这么回答,但是,当他真的说出口的时候,白颜卿眼中,还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毕竟,这后宫中,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云祺牵上白颜卿的手,将她白嫩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 这样细微的动作,却不经意染红了白颜卿的双颊。 二人沿着狭长的廊道,不紧不慢地闲逛着。深秋的午后,阳光还是非常的刺目的。白颜卿眯着眼,抬手遮了遮日头。 见状,云祺赶忙抬臂,替她遮了遮,而后引着白颜卿,往一旁的御花园走去。那里,有小亭子,可以稍作歇息,躲躲日头。 白颜卿平日里,不大出来走动,自然也不大清楚这宫里的路,都分别是通往何处的。她只亦趋亦步地跟着云祺,云祺停下脚,她便停下脚,云祺走,她便也跟着走。这样的画面,于外人瞧着,倒是有几分滑稽。 这会儿日头正盛时,一般情况下,是不大有人会去御花园的,因此,白颜卿和云祺这会子去御花园,倒也不担心会碰到旁人。 找了处角落里的小亭子,二人欲进去歇歇脚。云祺抢先一步,掏出帕子,将石凳擦的干干净净,而后才拉着白颜卿坐下。云祺连这样细微之处,都考虑周到,这不得不让白颜卿怀疑,他之前,是不是,也对旁的女子做过一样的事情! 「殿下这般细致,从前可是对别人,也这样过?」 白颜卿到底还是藏不住话儿,她坐下后,便笑盈盈地望着云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闻言,云祺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白颜卿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觉着,我这样儿的「无用之人」,平日里,会有谁家女子,能瞧得上?」 云祺笑吟吟地望着白颜卿,对于她这番酸里酸气的话儿,云祺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有几分快意在里头的。 「那倒未必!那陈秀,不是对殿下爱慕已久?若不是发生那件事,只怕是,她也未必肯委身于皇上!」 白颜卿四下里观顾了一下,见四周无人,这才悄声同云祺说道。 「娘子多虑了,无论旁人对我如何,我心中,只有娘子一人。以前是,现在是,往后余生都是!」 云祺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确实是让白颜卿的心情,愉悦了不少。要不怎么说,自古以来,女子都爱听情话呢? 如果没有来过皇宫,白颜卿或许这辈子,都见识不到,这世上的女子之间,会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这么多的你争我夺……一个小小的后宫,承载着这里头的所有女人的后半生。有人安于现状,有人力争上游,还有人……使尽了手段,都得不到旁人的一丝怜悯。 这样的生活,有人是被逼迫的,也有人是心甘情愿的。谁也说不清,最初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为了家族荣耀,又或许是为了自身的荣耀。但是,大家大概,唯一共同认同的一件事便是,在这个后宫里,只有获得荣宠,才能受人尊崇!因此,自然就有人不择手段的,想要走捷径。 御花园不远处的某处角落里,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动静。白颜卿敏锐的察觉到了,很显然,云祺也察觉到了!他竖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白颜卿了然,随后便弓着腰,和云祺一起,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旁的假山后面,在假山的遮掩下,躲了起来! 云祺仿佛习以为常一般,他对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好似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似的。只将白颜卿的玉手,握在手心,认认真真地摩挲着,柔软的触感,让云祺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女子的手,果然同男子不一样!云祺望着自己的手,纤瘦,骨节分明,掌心里的薄茧,是习武时留下的。而白颜卿的手则不一样,她的手指洁白如玉,柔软娇嫩,十指纤纤,让人瞧着,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一旁的白颜卿,仿佛并未察觉到云祺的举动,她专心致志地望着不远处!期待着,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好戏码!只见白颜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处,两只耳朵,敏锐地竖起,这听墙角根儿的架势,倒是做的很足! 云祺见她这般,心下觉得她既可爱,又好笑,遂悄声问她:「你这是做什么呢?」 白颜卿赶忙竖起手指,轻按于唇,做了个「嘘」的动作。 红红的唇,衬托的白颜卿的手指,越发的白皙了。云祺见此,赶忙撇过头去,不再盯着她瞧。他悄悄抬手,按了按胸口处的躁动,长呼一口气,这才稍稍平缓了一下心绪! 「殿下,您看?那个粉衣女子,好像有些……眼熟!」 白颜卿偷偷扯了扯云祺的衣袖,让他也仔细瞧瞧,那处的人影是何人。 于云祺来说,这后宫里的人,他都熟悉,所以,让白颜卿觉着有些眼熟的人,对云祺来说,或许只是,这后宫中普普通通的一名宫人或者妃嫔罢了! 「殿下!」 见云祺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白颜卿有些恼了!她伸出手,掰正了云祺的脑袋,强迫他去看! 云祺无奈,只得乖乖听话,朝那处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倒也把他给惊住了!这……原来,白颜卿口中感觉眼熟的粉衣女子,竟是前不久,刚被皇帝纳入后宫的陈秀! 「陈秀?」 这个点儿,她来御花园做什么?按说这会子,日头正盛,御花园显少会有人来的!就连白颜卿和云祺,也只是顺路歇会儿脚罢了!这大中午的,正晒的很,陈秀总不能,是来御花园散步看花儿的吧? 「还有别人!」 白颜卿扯了扯云祺,示意他继续观望。qs 彼时,云祺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他顺着白颜卿的目光朝那处看去。的确,除了陈秀之外,好像……还有另一个身影,瞧背影,像是一个……男人?! 是男人! 此时白颜卿也发现了,她倏地望向云祺,眼中满是震惊!陈秀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私会男子? 这可了不得了! 可云祺,好像并不意外似的,白颜卿在他眼中,半点儿惊讶都未曾看到!这下子,白颜卿更好奇了! 「殿下,不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陈秀在进宫之前,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云祺淡淡的开口,好像对这一切,都早已洞若观火一般。 这下子,白颜卿更惊讶了!既然云祺早就知道陈秀非处子之身,那为什么……云祺又有意设计,让陈秀回到皇帝身边?若皇帝日后,真的知道了这一切,对陈氏一族来说,那可就是灭顶之灾! 若云祺真想杀陈秀,那早在先前,陈秀在大皇子府之时,云祺就已然是有机会动手的!可是为何,云祺那时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放任陈秀,在大皇子府作威作福那么久?然后才绕了这么一大圈,再次费心设计,将陈秀又一次送入了后宫!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 云祺挑眉,并未打算这会儿给白颜卿解释,他示意白颜卿继续看下去。白颜卿虽满脑疑问,却还是经不住好奇,又望陈秀那边望去! 只见,那名瞧不见脸的男子,递给陈秀一件东西,陈秀警惕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四处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下,而后塞入怀中,贴身放好!这会子这情形瞧着,倒不像是二人有私情的。 只不过,很显然,白颜卿高看了眼前二人! 东西收下了,陈秀显然很高兴,她见四处无人,当下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陈秀临走之前,居然搂着那名男子,狠狠儿的亲了一口! 这…… 白颜卿看的都傻眼了,这陈秀竟真的这么大胆吗?身为皇帝的妃嫔,她背着皇帝,私会男子,已然是滔天大罪了!可她……竟然还敢……还敢做出这番无耻的举动!而更让白颜卿不忍直视的是,那男子,竟还回应了她!临走之前,他还不忘捏了捏陈秀丰满的臀部! 这可真是辣眼睛的很! 白颜卿实在是看不了这样的场面,她转过身,背靠假山,拍了拍胸口缓了缓! 「行了,他们都走了!」 云祺见白颜卿看的面红耳赤的,觉得甚是好笑,这小女子,还是太稚嫩了些。 「她她她……她竟敢……」 白颜卿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给惊的语无伦次了,说起话儿来,都磕磕巴巴的。 「娘子,咱们先回祺云殿,待回去了,我再同你好好儿说道!」 云祺笑着调侃白颜卿道。 白颜卿情绪稍稍恢复了些后,便点点头,同云祺一起,往祺云殿走去。这一路上,白颜卿再也没要求云祺停下脚步歇歇了!她可不想,再有什么「奇遇」了! 霁月殿。 白颜卿同云祺走后不久,霁月殿的宫人,便将白颜卿私底下给云意送礼物一事儿,告知了贤贵妃。当贤贵妃得知,白颜卿送的东西是何物之时,她只笑了笑,说了一句:「难为她有心了!」 白颜卿没有当着贤贵妃的面儿,送云意礼物,而是选择了私下送,这就说明了,她并未有攀附贤贵妃之心,她的所作所为,皆是出于私下对云意的喜欢。单就这一份心意,和避嫌之举,已然是让贤贵妃对她刮目相看了! 看得出来,贤贵妃并不讨厌白颜卿!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御花园奇遇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怡情散 待白颜卿和云祺回到祺云殿时,采星和元藜早就用完饭,在大门口不停地张望着了。当看到二人回来,采星的神情,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小姐和殿下怎么走了这么久?奴婢还担心你们在路上又碰到什么麻烦了呢!」 「有殿下在,不会有事儿的。」 白颜卿笑了笑说道。她并未将在御花园碰到陈秀一事,给说出来。毕竟,此事涉及皇家秘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采星点点头,倒也不曾反驳。 和采星简单吩咐了几句,白颜卿和云祺,便默契地一齐走向殿内。白颜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陈秀的八卦了! 「殿下今日……可有什么事情要去忙?」 白颜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有子樾去处理了,倒也不必我亲自去。」 云祺好笑地看着眼前,一脸鬼机灵的少女,知道她想问什么。 白颜卿面色有些许纠结,到底还是憋不住,先开口问了。 云祺也不曾隐瞒,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白颜卿。 根据云祺所查到的消息,说,陈秀年幼时,便同她的表哥交好。后来长大些,二人便私下里,苟合到一起了。此事,陈秀是瞒着家里人的。因此,她父亲,倒也确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送入宫中的。 原来如此! 难怪白颜卿先前见到陈秀,总觉得……她与寻常女儿家,有哪里不同!如今想来,经人事以后的陈秀,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情在的,这不像是正经女儿家会有的! 陈秀如今,已是二十好几,早就过了二八年华,这样的她,在后宫中,本就缺少立足的资本!比上,她不如贤贵妃温婉得体,比下,她不如赖飞燕青春少艾。陈秀若想要在后宫立足,那势必,是要用点手段的。况且,她既已不是处子之身,那她,又该拿什么,去博取皇帝的恩宠呢? 「皇上……难道不会发现吗?」 白颜卿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猜,今天在御花园,那人给她的,是什么东西?」 云祺不答反问道。 白颜卿摇摇头,离了那么远,她自然是看不清,那人给了陈秀什么。 「殿下知道那人给了她什么?」 见云祺这么一说,白颜卿又好奇了。 「怡情散!」 云祺倏地倾身,附在白颜卿耳畔,低声道。 怡情散? 这东西莫说是在皇宫里头了,那就是在宫外那些名门世家眼中,都是让人极为不耻的东西! 听说,这怡情散,乃是外头青楼里,用来调教,那些不听话的窑姐儿们的东西!据说,只需一点点的量,便可让人短时间内,意识恍惚,任人摆布! 这些,都是白颜卿之前,听她的好哥哥纪南景说的。毕竟,纪南景随父从商,见识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 「这怡情散,不是只对女子奏效?她……总不能自己给自己用吧?」 白颜卿还是不太理解。 「谁说怡情散,只能对女子有用?」 云祺看着依旧傻愣愣的白颜卿,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什么意思?难道……云祺的意思是,陈秀要将这怡情散,下到皇帝身上?!陈秀真的就这么胆大? 此时的白颜卿,还是觉着有些不大相信。 「我猜,今晚,是陈秀侍寝。」 云祺讳莫如深的模样,越发让白颜卿有些看不透了。 陈秀非处子之身,且一直同旁的男子有染,还利用腌臜的药物,去迷惑皇帝。这桩桩件件,可都是对皇帝不利的事儿!为何……云祺这个当儿子的,反倒是一副坐等观戏的模样?半点儿也没有心疼自己的父亲?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被陈秀戏耍,而不去阻止? 白颜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傍晚的时候,采星从外头跑了回来。她一边跑,一边激动地喊着白颜卿。 「小姐,小姐,有大事儿发生!」 由于跑的太快了,采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元藜眼疾手快,将她拉住,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怎么了这是?冒冒失失的!」 白颜卿嗔怪道。而后,赶忙跑到采星跟前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几番,见采星无碍,白颜卿这才放心了。 「小姐!奴婢刚听外头的宫女嚼舌根,说是……今晚,是那个陈家姑娘给皇上侍寝!」 采星好不容易喘上口气,才堪堪儿将话给说完整了! 今夜,果然是陈秀侍寝! 云祺说的,丝毫不差!他到底,是怎么预料到这一切的?仅凭一包怡情散吗? 「她既入了皇上的后宫,那侍寝,也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白颜卿面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天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震惊! 「小姐,你可知道,那陈家姑娘,是如何获得今夜的恩宠的吗?」 采星提步上前,神神叨叨地同白颜卿低语道。 「嗯?难道……不是皇上钦点的她侍寝的?」 很显然,白颜卿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不不,不是!」 采星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一旁的元藜,实在是看不下去,采星这磨磨叽叽的样子。 被元藜一吼,采星委屈的小嘴一瘪,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还好白颜卿耐着性子,哄了她好一会子,采星才磕磕巴巴的,将事情给讲清楚了! 听亲眼见到事情经过的宫女所说,那位陈家姑娘,也就是陈秀,特意候在皇上每日必经之路上!她衣着单薄,在秋风中,愣是等了皇上一个多时辰!一见到皇上出现,她立马便晕了过去,不偏不倚的,刚好倒入了皇上的怀中! 这样的小心思,皇上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可偏偏,男人都喜欢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尤其还是一个……衣着清凉,酥胸半露的娇媚女子!于是,皇上当场便点了陈秀今夜侍寝! 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大概除了赖飞燕,也就只有陈秀,能厚着脸皮子做出来了! 不知道为何,白颜卿此刻,倒有些好奇,若赖飞燕得知此事,这会子,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绮梦殿。 「娘娘,娘娘,您息怒啊!仔细伤到龙胎!」 两名宫女,正追在赖飞燕屁股后头,替她收拾残局。 那散落一地的物件,无一不透露出,这宫殿主人,此刻疯狂暴走的情绪!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敢使这招儿去魅惑皇上?!这叫本宫……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赖飞燕说罢,随手就拿起身边的烛台,扔了出去!她很生气,她最生气的就是,这个陈秀,使了手段勾引皇帝,并且皇帝居然没曾拒绝! 「娘娘,您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犯不着同那样的人置气!保住龙胎要紧!」 到底还是有个经验老道的嬷嬷,看不过去了,叹了叹气,跑到殿内,劝赖飞燕道。 这老嬷嬷说的确实是没错,在这后宫里,有个孩子傍身,比什么都重要。说到底,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女子最美好的年华,也就那么短短几年,待过了这几年,日后漫长的岁月,又该如何度过?可若是有个孩子,那一切,便都会不一样了!至少了,看在孩子的面上,皇帝或许偶尔,也还会想起,过来瞧瞧。 「娘娘,您听老奴一句劝!娘娘现在还年轻,待来年生完龙子,您养好身子,恢复如初,还怕夺不回皇上的宠爱吗?更何况,老奴瞧着,皇上对娘娘,还是极其呵护的,娘娘真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伤着自己和龙胎!」 那老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见惯了这样的事,因此劝起人来,那也总是能,劝到人心坎儿上去的。 赖飞燕闻言,这才稍稍平缓了下来。她抬手,轻轻抚摸上,自己那尚未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半夜,赖飞燕突然惊醒,她大叫着肚子疼,而后哭嚎声将整个绮梦殿的人,都给吵醒了! 「快,快去请皇上!就说本宫……本宫肚子疼!」 赖飞燕磕磕巴巴地朝身边的宫女喊道!那宫女见她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也吓得不清,生怕这位丽嫔娘娘龙胎有恙!隧赶忙一路小跑着,去陈秀那处寻皇上! 今夜,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帝宿在哪儿,要想找到他,也并不难! 当赖飞燕的宫女,好不容易找到陈秀那里,求着要见皇帝时,却被陈秀的婢女,给拦下了,言明皇上已经歇下,不可打扰。jj.br> 赖飞燕的宫女,岂是那样好忽悠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嗓子便喊了起来! 「皇上!皇上救命啊!」 连喊数声,那宫女,总算见到内殿的烛火,亮了起来! 「何事喧闹?」 最先出来的,是松松垮垮半裹着衣裳的陈秀。 「回禀主子,是绮梦殿的宫女。」 陈秀的婢女,恭恭敬敬地上前回道。 绮梦殿? 听到是绮梦殿的,陈秀笑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可是丽嫔出了何事?」 皇帝跟着,也走了出来,他听到绮梦殿出了事,当下便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回禀皇上,是我们丽嫔娘娘……她,她半夜醒来,肚子疼的厉害,嘴里还一直喊着皇上!奴婢们怕出事儿,这才跑了过来寻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不愧是赖飞燕宫里的人,说的几句话,顿时就让皇帝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朕这便过去!」 皇帝匆匆命了人过来更衣,而后赶忙跟着那宫女,往绮梦殿跑去。 「主子……皇上这……」 陈秀的婢女,面色忿忿道。 「无碍。明儿,我们大概,就能堂堂正正的,在这后宫里头生存了。」 陈秀朝婢女摆摆手,不以为然道。说罢,便扭着腰肢,走入了内室。 自上次储秀宫一事后,皇帝虽嘴上说,将陈秀收入后宫,可实际上,却从未开口,说要封赏陈秀。皇帝不开口,皇后自然也是装聋作哑,不提这茬儿。因此,陈秀在宫里的处境,那就是相当尴尬的。无名无分,却又守在后宫,这多多少让那些后宫里的妃嫔们,都明理暗里的,打压欺辱陈秀! 如今,陈秀已与皇帝有了实质性的突破,那皇帝是想赖也赖不掉的!毕竟,今夜一事,阖宫上下,可都睁大眼睛瞧着呢! 更何况,今夜因为有了丽嫔这么一闹,皇帝半夜走了,自然心里对陈秀,也会存了几分歉疚,届时不封赏陈秀才怪呢! 说来说去,陈秀此刻,心里对那位丽嫔娘娘,还是存着几分感激的呢!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怡情散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年幼往事 翌日,果不其然,皇帝的圣旨下来了,封陈秀为宜嫔,赐居宜欢殿。 这下子,陈秀也算是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入主后宫了。名份有了,位份也有了,日后,也算是能在后宫站住脚跟,免受其他妃嫔的欺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白颜卿正带着采星,在一处偏僻的园子里头,采集新鲜的露水!彼时,天刚亮,白颜卿和采星的露水,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当元藜快步跑了过来,将消息告诉白颜卿之时,她的表情,显得并不意外! 「听说,昨儿半夜,丽嫔娘娘遣人将皇上,从宜嫔那里唤走了!」 元藜边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白颜卿,边细心的,替她们将收集好的露水,装入瓷瓶,仔细收好。 「她啊,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自己看中的东西,向来都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 对于赖飞燕使这样拙劣的手段,白颜卿并不意外,她挑挑眉,并不在意。 元藜先前,也是听采星说过,关于赖飞燕在白家作妖的那些事儿,因此,看到白颜卿是这个反应,元藜也只跟着点点头应和。 「小姐,您是怎么寻到这处园子的?您一向是个路痴,今儿竟这么灵光?」 采星将眼前最后一滴露珠,采集完毕后,方才笑眯眯地调侃白颜卿道。 采星说的没错,白颜卿之所以进宫这么久,都懒得出门走动,就是因为,白颜卿是个没甚方向感的人,若不是熟悉的路,她呀,能把自己给走丢了! 「先前殿下带我走过两回,我便记住了!」 白颜卿白了采星一眼,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藜,你可不知道,我家小姐啊,年幼时,还曾将她自个儿给走丢过呢!」 采星笑着转身,偷偷同元藜说道。不过,她那声儿大的,白颜卿又忍不住想揍她一顿了! 白颜卿幼时,同采星在庄子上的时候,有一回,白颜卿待着无趣,便自个儿溜出去玩儿了!当时,采星正在给白颜卿做午饭,没曾注意到她,当采星做完饭,去寻白颜卿时,她早就没了人影!给采星急的啊,那是边哭边找,整整找了半日,才在后山一个树林里,寻到了白颜卿! 当时的白颜卿,已然是满身狼藉,身上的衣摆处,还沾着血迹,差点没将采星吓的心脏给骤停了! 「不过,小姐,奴婢是真的好奇,您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当时问了您好几天,您都不肯说。」 采星看着白颜卿,依旧是有些好奇。那个时候,采星检查过白颜卿全身,她自己并未受伤,可她衣裳上的血迹,却不知从何而来。 见采星又问起那桩往事,白颜卿先是一愣,而后依旧是双唇紧闭,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给采星! 经由采星这么一问,倒是将白颜卿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给勾了出来! 那次,白颜卿背着采星偷溜出去玩儿,为了不让采星那么快发现自己,白颜卿就尽量往僻静处跑。那时的白颜卿,年龄尚小,哪里能考虑到那么多事,只想着要同采星「躲猫猫」。谁知,跑着跑着,就跑远了!跑到了密林深处,而后就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白颜卿本来就是个方向感极差的人,跑入密林后,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杂草树木,她就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在那时,她极其敏锐的听到了,一声呼救声。她顺着声音,跑了过去,便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少年,躺在密林深处!他周身,四散躺着几具早已凉透的尸体! 当时,见到此情此景的白颜卿,先是吓了一跳,而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少年,待探过他鼻息后,确认他生息尚存,这才谨慎的将那少年扶起!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白颜卿,胆子是真大!见到那样的情景,她竟然没有害怕!反而是,严谨的查看了四周,见再无旁人,她才凭借着幼小的身躯,将那少年,半扶半拖的,挪至一旁干净的草地上! 后来的事情就是,白颜卿照顾那名少年,直到他再次醒来!而白颜卿衣摆上的血迹,也是沾的那名少年身上的!那少年肩上中了一剑,倒也不曾伤到里子,就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白颜卿掏出自己的巾帕,替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经过白颜卿悉心的照顾,他没过多久便也就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的少年,一开始还是很警惕的状态,之后听白颜卿说她是迷路了,这才误闯入这密林深处的,且少年见她年纪尚小,便也没多疑心她!还好心的,将白颜卿送出了密林! 白颜卿当时刚出密林,便遇到了前来寻她的采星。当时天色已暗,采星看到她身上有血迹,担心的不得了,自然也就没曾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后,躲着的少年! 时至今日,念及此事,白颜卿还依旧信守着,当初对那少年的诺言,绝不同第三个人讲起遇到他的事儿! 「行了,今儿露水收集的差不多了,咱们早些回罢!」 白颜卿并未搭采星的话儿,反倒是悠悠提步,往回走。 「主子收集这么多露水干嘛?」 元藜有些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煮茶啊!」 采星接过话儿,回道。 没错,是煮茶。 每到这秋日的清晨,白颜卿便偶尔会同采星一起,采集这晨露,回去煮菊花茶喝,清热降燥,最适宜做这秋日的茶饮了。 白颜卿带着采星和元藜,不疾不徐地往祺云殿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奔走忙碌的宫人,这万仞宫墙下,待着的,除了闲散的后宫妃嫔,便只有这些宫人,整日穿梭于这一道道宫墙下吧! 哎,究竟何时,白颜卿才能,离开这里呢? 「小姐,您不要闷闷不乐了,再有几日,便是您的生辰了!咱们要开开心心的!」 采星走上前,小声的宽慰白颜卿道。 生辰? 听到这句话,白颜卿呆住了好一会儿,而后才缓过神来。 「这些年,难为你一直惦记着我生辰!」 白颜卿有些闷闷不乐道。 前些年,她们在庄子上,每年白颜卿生辰时,都是采星陪着她过的。那一碗碗的长寿面,都是采星亲手擀的!那时候的快乐,是真的,起初的时候,食材匮乏,也是真的!为了一碗长寿面,采星要偷偷攒很久,才能攒到一斤精细的面粉! 这些,白颜卿都看在眼中。 虽说有纪家的帮衬,后来这几年,白颜卿和采星,过的也还算宽裕,但纪家都是些大男人,哪里能照顾到那么细致?纪瑾修送过来的奇珍异宝,都比不得,采星亲手做的那碗长寿面!因为……白颜卿的记忆里,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曾亲手,为她做过一碗长寿面!只可惜,斯人已逝,白颜卿再也吃不到记忆里的,那碗长寿面了! 「小姐,今年……是您及笄之年,只可惜,咱们陷在这深宫里,只怕是……也无缘回白府办及笄礼了!」 采星神色暗淡,语气也有些闷闷的。 见状,白颜卿反倒是安慰起采星来,她拍了拍采星肩膀,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这及笄礼,于白颜卿来说,也不大重要,毕竟如今,她已经许给了云祺为妻,也是即将嫁为人妻的人了,自然也不必大肆操办及笄礼了。 白颜卿三人相携走回祺云殿,一路上,采星还在为,不能替白颜卿操办及笄礼而感伤。殊不知,祺云殿内,正有人等着呢! 祺云殿。 眼瞅着白颜卿回来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便飞快地跑了出来。 「娘子可算是回来了!」 是云祺。他面上有几分急色,若不是听到宫人回禀,称白颜卿出去采集晨露,他早就急的到处派人去寻她了! 碍于有旁人在,云祺也不方便言说,只端着一副憨傻的模样,娘子娘子的喊了几声。待几人走回殿内,云祺方才放下装模作样,认真同白颜卿说起话儿来! 「再过几日,可是你的生辰?」 云祺一开口,便似将白颜卿的脚,定在了地上,动都不动了。 「殿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白颜卿回过神来之后,便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云祺道。 「我去求父皇一个恩典,允你出宫!」 云祺倏地开口说道。 「出宫?我?可以吗?」 白颜卿颤颤巍巍地开口,不得不说,云祺这句话,让她心动了。她真的,好想离开这座大牢笼!虽然先前,云祺也说过,会找机让白颜卿出宫,可……这皇宫的主人,并不是云祺,他也没有能力,说让她出宫,她就能出宫的! 「我自有法子!你这几日,安心待在宫里便是,白家和纪家那边,我会派人通知他们提前准备的!以后有我在,你不必忧心旁的事!」 云祺面色温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这样的云祺,倒是让白颜卿此刻心里,多了几分踏实。她点点头应下,并未多问云祺,他究竟是有何方法,能让她早日出宫。qδ 傍晚的时候,采星匆匆忙忙从外头跑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带回来的重磅消息! 「小姐!不好了不好!」 「又咋咋呼呼的!你喘匀了气儿再同我说道!」 白颜卿有些不悦的开口,采星总是这般一惊一乍的,让旁人瞧见,多是没礼数的样子! 「不对!是好消息!」 采星跑进来,喝了口水,将气喘匀了,才堪堪儿开口! 「听说,大皇子去求皇上,说要将你们的婚期,提前至来年春日!」 什么?提前婚期? 现下已然是农历九月了,来年春日……掐指一算,也没几个月了! 这么急? 这下聘、定亲等等流程,就已然很繁琐了!还得置办物件儿,操办其他的事宜等等!往昔,皇子成亲,那少不得,得操持个一两年的!而今,云祺将婚期提前,这……白家,怕是也来不及置办嫁妆的! 「皇上同意了吗?」 白颜卿回过神后,便急急开口问采星。 「听说,皇上还在考虑!但大皇子,跪在御书房前,怎么也不肯离开!看那架势,是在逼着皇上做决定呢!此事,已经闹的宫里,人尽皆知了!此刻,御书房门口,已然围满了人!」 采星面露急色,额角也隐隐渗出汗意。想来,她已经是以最快的脚程,跑回祺云殿通知白颜卿了! 究竟,云祺为何突然,会向皇上提起,要将婚期提前一事?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之前,云祺一点儿也未曾向自己透露过,想将婚期提前一事。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七章 年幼往事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悔不当初 绮梦殿。 婢女正在服侍赖飞燕用膳。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在小小的圆桌上,色香味俱全!这若换做往年,赖飞燕定是满眼垂涎之色,可如今,在宫里待久了,望着这些毫无温度的菜肴,她竟有些食之无味! 「娘娘,那陈家姑娘,今儿封了位份了。」 婢女一边替赖飞燕布菜,一边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词,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 「嗯,她父亲是光禄寺卿,皇上给她的位份,定不会比本宫低了去的。」 赖飞燕有些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儿来,这个结果,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可她,还是心有不甘。 有些人,一出生就比旁人高贵,她的,或许是别人的终点。 「皇上还是疼惜娘娘的,那位,也封了嫔位。」 婢女敬小慎微地开口。 同样是嫔位,皇帝倒也没有厚此薄彼。 听到这句,赖飞燕的心情,才稍稍有些好转。她执筷,夹了一块嫩豆腐,放入口中,软嫩细滑,入口即化。这是她今儿,吃的第一口东西。 昨夜,赖飞燕使计,将皇帝从陈秀床上拉走,原本以为她扰乱了陈秀的计划。可当赖飞燕嗅到皇帝身上的味道之时,她就知道,她还是晚了一步!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日,陈秀定是要有位份了! 纵欢之后的腥甜味儿,那是赖飞燕最熟悉不过的,她又怎会不知,皇帝在来绮梦殿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赖飞燕神色郁郁,搁下筷子,再也吃不下一口饭菜。 暮色渐沉,赖飞燕一手扶着腰,一手抚上那还未隆起的腹部,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以为,她牢牢抓住了皇帝的身心,她就可以将旁人,任意践踏于脚下。可当陈秀设计,将皇帝诱上龙床的那一刻起,赖飞燕就知道,男人本性凉薄,尤其这个人,还是堂堂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人的皇帝!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他又怎会一直只宠幸自己?她可以仗着皇帝的恩宠,甚至不惜同皇后作对,可她若没了这份宠,那她又何来恃宠而骄呢? 这一刻,赖飞燕的心又沉了沉。 「娘娘,听说,大皇子去求皇上将婚期提前!」 又一婢女,匆匆而至,将听到的消息,及时回禀到赖飞燕。 「皇上答应了吗?」 对于大皇子的事,赖飞燕并不感兴趣。 「回禀娘娘,皇上还未答应,听说三皇子也去帮着求情了!」 三皇子? 听到婢女提起三皇子,赖飞燕突然想起来,这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三皇子! 上次重阳节,赖飞燕只顾着同皇帝以及众妃嫔,炫耀她腹中已有龙子一事,倒是未曾注意到,其他人。她入宫之后,也曾听旁人提起过,说三皇子大闹御书房,只为求娶白家女一事。 那三皇子既这般喜欢白颜卿,为何又突然,拱手相让于大皇子了呢?赖飞燕百思不得其解。 「本宫今儿食过量了,想出去消消食儿。红儿,你陪本宫走走!」 赖飞燕朝心腹宫女使了个眼神,而后,那位名唤红儿的宫女,便匆匆提步上前,扶着赖飞燕,便往外走去。留下一脸傻呆呆的摆膳宫女,这丽嫔娘娘今儿,不是没怎么用膳食吗?怎么就吃多了,需要消食了呢? 一旁的管事嬷嬷见状,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那位摆膳宫女,那宫女方才回过神儿来,默默地低头,开始收拾桌上,那几乎还未动过的饭菜。 红儿扶着赖飞燕,不疾不徐地朝御书房走去。 当初,皇帝为了,能方便日日见到这位丽嫔娘娘,特意,将她安置在离御书房很近的绮梦殿。因此,赖飞燕走过去,也不过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倒也不费什么时间,不费什么体力的! 「娘娘您看,那跪着的,便是大皇子!」 红儿指着不远处,傻愣愣跪在御书房门外的云祺,同赖飞燕说道。 赖飞燕曾经,倒是远远儿的看过几眼云祺,只觉着是一位身形瘦削,有些呆头呆脑的皇子,因此,她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父皇,您听儿臣说,儿臣是真心祝福,大皇兄和白家小姐的!」 就在赖飞燕,越来越靠近御书房门口时,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被皇帝身边的大公公,给推了出来! 「三皇子殿下,您就莫要给皇上添乱了!再惹恼了皇上,届时谁也救不了场!」 大公公将身后御书房的大门,紧紧关上,而后自个儿走了出来,朝眼前的云骥,再三好言相劝! 「这位,就是三皇子?」 赖飞燕皱着眉头,微微侧身,朝身边的婢女询问道。 「回娘娘,正是三皇子殿下!」 婢女毕恭毕敬的答道。 闻言,赖飞燕不顾周围众人的眼光,堪堪儿走上前去。她心中,隐隐有个呼之欲出的想法,她觉得,眼前身着华服的锦衣少年,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娘娘,您别过去……」 赖飞燕不管不顾的往前走,身后的红儿急的快哭出来了! 当赖飞燕走至云骥身边时,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赖飞燕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是你?你竟是三皇子?!」 这位,被大家称呼为「三皇子殿下」的锦衣少年,竟是先前,在白家做客,说是孙嬷嬷同乡的那人! 当赖飞燕真正看清,眼前少年的长相之时,她顿时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当初,云骥左一句「孙嬷嬷的同乡」,右一句「门客」,便将白家其他人都忽悠过去了,如今看来,是赖飞燕自己眼拙,没曾察觉到云骥的身份! 其实,这一切,早就是有迹可循的! 那会儿,云骥刚进门,白颜卿便先朝他行了礼,如今细想起来,白颜卿行的是宫礼!而后,白景轩作为白家的当家人,作为宸国的丞相,居然将一个「门客」奉为上座!种种迹象皆表明了,云骥的身份非富即贵!怪只怪赖飞燕,当初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识人不清!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同本皇子说话儿?」 云骥被皇帝赶了出来,心情正不好呢!被一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女子,给拦住说话儿,他怎能不烦躁? 「殿下,这位是丽嫔娘娘!就是……同白家渊源颇深的那位!」 大公公将云骥拉至一旁,悄声同他低语道。 闻言,云骥先是楞了楞,而后立即便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是何人! 「你就是那位,魅惑我父皇的丽嫔啊?就是闲着没事儿,去找我皇嫂麻烦的丽嫔?我当你是什么天姿国色呢!也不过如此!」 云骥听完大公公的话,这才懒懒地转过身,瞥了赖飞燕一眼。关于赖飞燕的事,他听云祺说过,自然,也知道她对白家以及白颜卿做过什么! 故而,云骥才没什么好脸色给她呢!一个以色侍人的浪荡女子罢了,他云骥才不屑同她攀谈呢! 云骥的话,不大不小,刚好在场围观的人,大都能听到!接着,便传来几声难掩的讥笑声! 赖飞燕见状,面色有些难堪,心中更是懊悔和恼恨! 「不知……丽嫔娘娘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找皇上?」 到底还是大公公,有眼力见儿,他眼见赖飞燕的面色有些不对劲,赶忙上前打圆场! 「倒也无事,就是晚膳用的多了,让红儿陪着到处逛逛!不知不觉,便走到御书房来了!想着远远儿的,瞧瞧皇上便好!」 赖飞燕见大公公上前,她赶忙恢复神色,而后柔柔地开口,言辞间,满是对皇帝的「思念」之情! 这番慷慨陈词,大概,也就只能唬得住,御书房内的那位了,其他人,自然是不信她的鬼话的!可偏偏,也只有御书房内的那位,可以主宰这所有的「其他人」的命运! 讽刺吗? 可现实,就是这么的讽刺! 「皇上今儿心情不佳,丽嫔娘娘还是请回吧!待皇上心情好些,老奴便立即回禀皇上,说是娘娘来寻过皇上了!」 大公公虽也不耻赖飞燕上位的手段,但他也是见惯了这些的,因此,说起话儿来,也分得清轻重好赖! 赖飞燕本就不是为了来见皇帝,如今,大公公既给了她这个台阶下,那她自然,也是卖个好儿,柔柔的应下,而后扭着腰肢,转身离开了! 「二位殿下,你们今儿,也早些回罢,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这样耗着,老奴看着……也于心不忍!」 大公公一转身,便好言相劝云祺兄弟两道。 「大公公,您就让我再求求父皇吧!我……我是真的喜欢白家妹妹,想早早儿将她娶回府!」 云祺憨头憨脑的模样,连大公公瞧了,都有些怜悯他!这堂堂宸国的大皇子,坏了脑子便罢了,如今想娶个亲,都这么难! 只是……这皇子的婚事,向来是牵涉颇多,岂能是三言两语便能应下的?大公公也很无奈! 「不如……大殿下,去请些帮手,来帮忙说说情,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大公公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着这个憨傻的大皇子,死命的跪着,于是稍稍犹豫后,便开口,算是给了云祺一个小小的提示! 「多谢大公公!」 云祺忙弯腰,要跪拜大公公。 大公公吓的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而后逃也似的,跑回了御书房! 夜已深,漆黑的夜幕下,偶尔略过几道黑影,巡逻的护卫瞧见了,也只当是空中的飞鸟,丝毫不曾当回事! 「是谁?」 久久无法入睡的赖飞燕,彼时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影靠近,遂警惕的开口问道。 借着窗口溢进来的几丝月光,赖飞燕隐约瞥见来人一身黑衣,是她熟悉的身形! 来人并未开口,只借着力道,将一张纸条丢到了赖飞燕眼前!而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飞身而去! 待那人走了,赖飞燕才哆哆嗦嗦地起身。自己点亮了烛火,借着烛火,看清了字条上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助大皇子娶白家女」。 赖飞燕看完后,赶忙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将那纸条迅速烧毁! 助大皇子娶白家女,为何?这黑衣人,同白家,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三番四次帮白家? 尽管赖飞燕心有不甘,但一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那黑衣人手上,她便强行遏制住自己的念头,努力说服自己去帮白颜卿! 只要白颜卿,不在宫里碍她赖飞燕的眼,一个无用的废物皇子,白颜卿要嫁,便让她嫁好了!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八章 悔不当初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身涉险 翌日。 天还未亮,云祺便急匆匆的进宫了。可他,并未先去找皇帝,反而是,先去找了孙嬷嬷! 不多时,云祺便带着孙嬷嬷,一同前往御书房了!果然,没多久,御书房又传来皇帝的怒吼声! 「元藜,殿下是不是,又去求皇上了?」 昨天,当白颜卿听到,云祺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下午时,心疼不已。她担心云祺,担心的,一宿都没睡好! 今儿,白颜卿一大早,便早早儿起来,让元藜去宫门口盯着,果不其然,云祺又是早早的进宫了! 「主子放心,今儿大皇子殿下,是带着孙嬷嬷去的御书房!」 元藜试图安慰白颜卿。 孙嬷嬷? 「但是……好像,皇上又发了很大的火!」 元藜纠结再三,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哎…… 如果连孙嬷嬷都搞不定皇帝,那还能有谁,能让皇帝松口呢? 皇帝明明下了旨,亲自赐婚于白颜卿跟云祺,可他为何,又迟迟不肯答应,让云祺和白颜卿早日成婚呢? 这婚,早成晚成,不都一样吗?更何况,云祺已经二十了,过完年都二十一了!他这个年纪成婚,已经算是晚的了! 莫非……皇帝实则,还是在防着云祺?防着白颜卿?表面上赐婚,其实……他就是有意拖延,因为不想让云祺和白颜卿,真正的在一起? 现下这个时候,白颜卿只能,往最坏的结果上去思量了!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既然云祺,为了他们的将来,都在努力同皇帝博弈,那白颜卿也应当,要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努力一把! 思及此,白颜卿当下便叫来采星,悄声耳语一番。 「小姐,使不得!您莫要,再伤了自个儿身子了!」 采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紧紧抓着白颜卿的胳膊,她泛白的指尖,显示出,采星此刻焦急不安的情绪!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 白颜卿拍了拍采星的胳膊,安慰她道。 白颜卿说完,便朝内殿走去,吓得采星连忙跟了上去! 一旁的元藜,望着紧张兮兮的采星,心中虽很是疑惑,但还是提脚跟了上去。 进入内殿后,白颜卿神秘兮兮的,让采星翻出一个小木盒来。巴掌大小的木盒,看着毫不起眼。 采星紧紧捂住木盒,死活不肯给白颜卿,直至白颜卿面色渐沉,采星才噘着嘴,眼泪汪汪的,把那木盒,递给了白颜卿。 元藜正疑惑之际,却见白颜卿不紧不慢的,将那木盒给打开了!木盒里,赫然放着一粒小小的药丸!元藜直觉有些不对劲,她刚要伸手阻止,却见白颜卿,迅速捏起那一枚药丸,飞快地抛入口中!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采星哭着扑了过去,刚好稳稳地扶住了,正缓缓向后倒去的,白颜卿软绵绵的身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藜见状,也有些急眼了!她有些失控的朝采星大吼道! 云祺将元藜派过来,保护白颜卿,可这好好儿的大活人,却在元藜眼皮子底下,瞬间变得气若游丝!这叫元藜怎能不恼自己?又怎能不恨自己? 采星并没有开口,朝元藜解释,只是擦了擦眼泪,然后让元藜一起,帮忙将白颜卿扶上了床榻! 「元藜,你去御书房,禀告陛下,就说……就说我家小姐……不行了……」 采星边擦着不停掉落的眼泪,边磕磕巴巴的,同元藜说道。 「什么是……不行了?」 元藜傻眼了,她甚至都来不及阻止,白颜卿这么个活生生的人,便在她眼前,不省人事的倒了下去! 「你别问那么多的了,当务之急,你一定要尽快跑过去告诉皇上!要快!无论旁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一切由我来回便好!」 采星顾不得其他的了,她一边推搡着,让元藜尽快跑去御书房,一边仔细地朝元藜反复的叮嘱道。 元藜见状,哪里还敢耽搁?她使尽全身气力,拼命地朝御书房跑去。 清晨的皇宫,除了忙忙碌碌洒扫的宫人,便只有秩序井然巡逻的护卫。静谧的皇宫里,突然飞奔而过的身影,惊吓到了一群,尚在栖息的鸟儿。扑腾而起的鸟儿,抖散的羽毛,零零碎碎的,落到地面上。刚扫过的地面,又掉落了不少的羽毛。引起宫人们极大的不满,他们骂骂咧咧的,却又认命的,重新回头去扫。 元藜刚跑到御书房外的廊道上,便眼尖的瞥见了,在御书房外侯着的元子樾!她大叫着,跑到了元子樾的跟前! 「哥哥,不好了!白姑娘她,她不行了!你……你快去通知大皇子还有皇上!」 元藜的话,喊的很大声。 周围忙碌的宫人,闻言,也皆是一惊!这两日,大皇子来御书房,闹着要提前娶亲的事,宫里上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他们自然也知道了,这宫里唯一白姓的姑娘,也只有大皇子寝宫里的那位了! 元子樾闻言,来不及思考,他迅速跑到御书房门口,让候在门口的大公公,赶紧去回禀皇帝! 大公公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惊,而后也快速的反应了过来,他手脚麻利的推开御书房的门,跑了进去。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云祺的哭闹声! 「大皇子,您冷静些!」 是孙嬷嬷的声音。 再一回神,众人便见到云祺,狼狈地跑了出来。凌乱的脚步,显示出他此时慌乱的心情! 元子樾见状,赶忙跟了上去,元藜反应过来之后,也立马提步,跟着他们朝祺云殿跑去! 「造孽啊!」 身后传来孙嬷嬷,捶胸顿足的长叹声! 待皇帝缓过神来,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自己和一旁面露焦急的大公公! 「皇上,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大公公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 皇帝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点了点头。 当云祺赶到祺云殿的时候,他见到的,是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的白颜卿! 云祺握着白颜卿冰凉的手,突然间,心中隐隐有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元子樾将元藜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彼时的元藜,也是一头雾水,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采星……颜卿她,到底怎么了……」 尽管云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问出口的话,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 采星屏退左右,警惕地四下里观望了一下,才悄声附在云祺耳畔,低语了一句。 云祺闻言,眼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责怪谁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皇帝稍后便会到了。 云祺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望着眼前紧闭双眸的少女,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拎起来,爆打一顿!她是有多不相信他啊?竟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以身涉险! 云祺坐在白颜卿床边,紧紧盯着她紧闭的双眸、苍白的脸……心中滔天的怒火和对她万般的担忧,交错横杂。 就在元子樾几人,还在等候云祺开口时,突然,几人听到「噗」的一声……待他们反应过来,跑进去时,见到的,便是云祺昏倒在白颜卿身边,而白颜卿的身上……则是一滩鲜红的血迹……彼时的云祺,依旧紧紧握着白颜卿的手,半点儿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皇帝刚踏入祺云殿内殿,见到的,便是倒在白颜卿身侧的云祺,以及同样昏迷不醒的白颜卿。 云祺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皇兄!皇嫂!」 是云骥的呼喊声! 「大皇子!白姑娘!」 是孙嬷嬷充满担忧的声音。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自认为的威严,在眼前的场景下,丝毫未曾让人对他,生出敬畏之心来! 「你,过来回话儿!」 见无人回应皇帝的话,皇帝面色略有不善。大公公赶忙,唤过一旁正跪着的宫人。 「回……回禀皇上,奴婢等在院儿里忙活,并未……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只晨起见到白姑娘时,她还好好儿的……」 宫女战战兢兢的回着话儿,半点儿也不敢隐瞒。 晨起还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病倒? 皇帝起了疑心,他瞥了眼床上躺着的少女,心中暗自思忖着:莫不是这白家姑娘,有意装病吧? 「宣太医了吗?」 皇帝眉头微蹙,他倒要看看,这白颜卿究竟,是不是在装病! 「启禀皇上,已经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采星不卑不亢的上前,弯腰回禀道。 皇帝闻言,这才作罢! 说来也讽刺,皇帝来了这么一会儿了,他只一味的,在怀疑白颜卿是否装病,却对眼前昏迷不醒的亲儿子,不曾有一句关心担忧之词! 「皇兄,你醒醒!你可千万要撑住啊!我已经没了母后,而今,只有你一个亲兄长了!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啊!」 云骥一改之前的浪荡做派,情真意切地呼唤着云祺。那字字句句,直扎人心! 皇帝有没有扎心,瞧不出来,但是……孙嬷嬷是真的被云骥的话,给勾起了伤心! 「先皇后啊,您怎么这么早就去了啊……老奴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两个皇子养大,现在……大皇子好不容易想要成个家,却偏偏阻碍重重!老奴愧对您啊!老奴没照顾好他们啊!老奴人微言轻啊,帮不了大皇子啊!」 孙嬷嬷扑到了云祺身上,不停的捶打、哭诉着。字字句句,看似是在自责,实则……有心之人都能听的出来,她言辞间,是对皇帝的暗责! 只不过……一把屎一把尿?把云祺俩兄弟养大?这话儿听着……怎么有些怪怪的呢…… 云骥和孙嬷嬷,二人跟唱戏似的,一唱一和的。字字句句,看似是在诉苦,又像是……在暗暗的提醒着皇帝什么! 这一招,他们用了这么多年了,屡试不爽!只不过,皇帝到底,是否是真心心疼云祺这个儿子,从他刚才进门的样子,有心之人,便多少是能瞧出些端倪的!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身涉险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姬南烟出言相帮 启禀皇上,大皇子无大碍!不过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上涌,才造成吐血之恙!」 赵太医替云祺和白颜卿,分别把完脉以后,不急不躁的,先将云祺的情况,给说了。 「那……白家小姐呢?」 皇帝并未亲自开口询问白颜卿的病情,反而是,示意一旁的大公公去问赵太医。 大公公到底是,最了解皇帝的人,只需皇帝一个眼神儿,他便先替皇帝开了口! 「回禀皇上……这……白家小姐的病情……实在是……恕老臣无能!」 赵太医突然「噗通」一声跪下,朝皇帝磕头请罪道。 见状,皇帝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心想里头暗想着,会不会是赵太医诊断有误。 「白家小姐究竟是何病灶?赵太医可能说出一二来?」 大公公眼尖地瞥见皇帝的神色不对,隧赶忙开口继续问道。 赵太医见状,犹犹豫豫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白家小姐病情复杂,老臣学艺不精,只怕是……神医在世,也难下手诊治!」 竟这般严重? 皇帝只觉着眼皮子「突突突」直跳!若这白颜卿当真死在宫里,那岂不是……一想到纪家和白家,皇帝觉着,头更疼了! 「将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叫过来!」 皇帝终于开了尊口! 大公公应声退下,忙不迭的吩咐祺云殿的宫人,去太医院叫人! 经过赵太医施针,云祺不久便清醒了过来!只是……他仿佛不识得别人似的,只一味地抓着白颜卿的手,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那样子……竟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任是一旁的云骥和孙嬷嬷,喊破了喉咙,云祺也一声不吭!他这个样子,着实是将云骥和孙嬷嬷吓到了! 孙嬷嬷扯着赵太医衣袖,让他再替云祺瞧瞧,可赵太医也无能为力,只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云祺的心病是什么,在场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的心病……正生死难料! 不多时,太医院的所有当值太医,都被请了过来。当他们一个一个,替白颜卿把过脉之后,皆露出了,惶恐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这下子,皇帝的疑虑,也算是彻底打消了! 只不过……皇帝开始有了新的焦虑,那就是:他该如何像白家人,还有纪家人交代! 白颜卿病重一事,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后宫之人,唏嘘不已,皆言白家女,身娇体弱,乃是无福之人! 这话儿说的,倒也不是信口雌黄。毕竟,在他们看来,白颜卿进宫选秀至今,不过短短一月不到,便两次病重!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与这皇宫无缘的无福之人吗? 白颜卿病重,后宫中人,有人暗自窃喜,有人替其惋惜,还有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时间,各种各样的传言,满天飞! 「白姐姐病了?」 霁月殿内,当云意听到白颜卿病重一事,当下急的便要跑过去探望!贤贵妃拗不过她,匆匆换了身清简的衣裳,便携着云意,去往祺云殿! 在祺云殿门口,贤贵妃碰到了,正领着姬南烟一齐来祺云殿的高皇后。 贤贵妃领着云意,朝高皇后屈膝行了行礼,不卑不亢,有礼有节。高皇后瞥了贤贵妃母女一眼,高傲的从她们身前走了过去,一身的华服,看起来高贵又张扬。 姬南烟倒还算识礼,她屈膝弯腰,恭恭敬敬地朝贤贵妃行了个礼,倒是让贤贵妃高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现在的姬南烟,褪去了,先前高门世家之女的一身傲气和刁蛮,倒多了几分,温婉平和! 「白姐姐!」 一道清亮的女童音,打破了祺云殿内的阴霾之气! 殿内几人,纷纷抬头朝门口望去,瞥见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正艰难地,跨过高高的门槛儿,踉踉跄跄的朝殿内跑了来! 「意儿?」 皇帝惊讶于,在祺云殿见到云意。 「见过父皇!」 云意见到皇帝也在,赶忙跑过去,行了个礼。 「意儿来祺云殿,是来看你大皇兄的吗?」 皇帝明明听到了,云意喊的那一声「白姐姐」,却还是明知故问道。 「她哪里是来看她大皇兄的?她呀!心心念念的,来找白家小姐呢!」 贤贵妃彼时也踏了进来,她接过皇帝的话儿,直言道。 「哟,霁月殿何时同祺云殿的,走的这般近了?」 高皇后酸言酸语道。言语间,也不忘暗示皇帝,贤贵妃同云祺走得近了。 「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儿?臣妾素来性子寡淡,不善交际,这些……皇上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贤贵妃端直身子,走到皇帝面前,任凭高皇后如何奚落,她都面色不改。 「臣妾见过皇上!」 贤贵妃站到皇帝身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素雅的衣着,举止大方得体,比起高皇后此时的尖酸刻薄,这样的贤贵妃,叫皇帝怎能不喜欢? 「爱妃免礼!」 见到贤贵妃后,皇帝的面色,果然缓和了几分!而后,他又抬手,扶了扶贤贵妃。相较之下,皇帝对高皇后的态度,明显要冷漠许多! 「前几日,意儿在园子里,碰到了白姑娘,对白姑娘很是喜欢!后来,意儿吵着闹着,要来祺云殿找白姑娘玩儿,臣妾怕扰了祺云殿旁人,故而前两日,请了白姑娘去霁月殿,坐了坐!今日,听闻白姑娘病重,意儿又闹着要过来,这不?臣妾这才厚着脸皮子,过来祺云殿!」 贤贵妃三言两语,算是将云意和白颜卿的渊源,给皇帝解释了一下。 皇帝多疑,这一点,贤贵妃很清楚! 「父皇,意儿喜欢白姐姐!」 云意抱着皇帝的腿,撒娇道。软萌的声音,任是谁听了,心都能酥软几分! 皇帝摸了摸云意的小脑袋,眼中满是宠溺。 「父皇,白姐姐怎么了?她为何躺着不动?」 云意跑到白颜卿床榻边,伸手摸了摸白颜卿的手背,冰凉的触感,吓得云意赶忙缩回了手。 「意儿,乖,你白姐姐生病了!你莫要靠太近,小心过了病气!」 皇帝到底,还是真心心疼云意的,就他这几句话,无一不透露出,他对云意的疼爱。 云祺那只紧紧握着白颜卿十指的手,微微颤了颤,这样父慈女孝的画面,真刺目啊! 世人皆说,皇上对先皇后留下的两个嫡子,极其疼爱!皇帝树立的,是一副心疼儿子的好父亲形象。 可,云祺心里清楚的很,皇帝那慈父的样子,都是在人前装出来的!人后,皇帝对云祺兄弟俩,要多冷漠有多冷漠!皇帝有意放纵、纵容云骥胡闹,就是为了,让云骥在世人眼中,变成一副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模样! 满屋子的人,各怀心事。 「姬南烟,你做什么?」 高皇后尖锐的叫声,打破了祺云殿内,难得的片刻安静。 众人朝姬南烟望去,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挪步至白颜卿床前。 「白颜卿,难怪大家都说,你是无福之人!你看,我才进宫不到一月,便已是二皇子的枕边人了!而你,不是病重就是病重!看来,这皇宫里的真龙之气,都庇佑不了你!不外乎,外界都盛传,白家女,病恹恹,福浅命又薄!」 姬南烟清亮的声音,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偏不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 一时间,连高皇后都惊的闭了嘴! 姬南烟这话儿,摆明了就是在说:白颜卿命薄无福,不配待在这皇宫里!说不定,她还会影响皇宫的气运! 「休要胡说!还不快回去!」 高皇后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她生怕姬南烟,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儿来,赶忙命人去将她拉走! 宫人动作粗鲁,推推搡搡的,便去拉姬南烟!她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于地,不偏不倚,正摔在了云骥脚边! 云骥自然是不屑于,去扶姬南烟的。姬南烟自己强撑着站起来,望着云骥的双眸,嘴唇嗫嚅了一下,而后,便被高皇后的宫人,给拉走了! 或许是,急于回去教训姬南烟,在姬南烟被拉走后不久,高皇后也匆匆的告辞而去! 「皇上,您也累了半天了,不如……臣妾陪您,用用午膳去,可好?」 贤贵妃拉着皇帝的胳膊,娇软的话语声,让皇帝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皇帝点点头,一手牵起云意的小手,一手被贤贵妃挽着,就这样,心情甚佳的离开了祺云殿! 「孙嬷嬷,我让人送您先回去歇会儿,您老也跟着受累了!」 见其他人都走了,云骥遂赶忙开口,让祺云殿的宫人,好生将孙嬷嬷送了回去。毕竟,孙嬷嬷上了年纪,到底还是,经不起多番折腾的! 一时间,祺云殿内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云骥、元家兄妹还有采星。 「皇兄,方才,姬南烟好像,同我说了一句话!」 见再无旁人,云骥警惕的再三观望后,方才缓缓开口。 云祺依旧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云骥接着往下说。 「她好像对我说:我能帮她的,只能到这里了。」 云骥有些费解,姬南烟为何会同云骥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她帮白颜卿?她帮了什么?她方才,明明在说白颜卿福薄命薄!这是帮吗?这不是在嘲讽白颜卿吗? 「她……的确是在帮颜卿!」 过了许久,云祺方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想帮颜卿出宫!」 见云骥不解,云祺又好心的加了一句。 云骥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太听懂! 云祺此时,没有心思去同云骥解释太多,他只想要,尽快找到医治白颜卿的法子! 「采星,你说,颜卿可有说过,那药服用之后,该如何让她再醒过来!」 云祺淡淡回头,瞥了一眼采星后,开口问道。 采星愣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不过……小姐吩咐过,若太医都找不出病因,治不醒她,那……便请大皇子,送小姐出宫!回……庄子上去!」 庄子?什么庄子?采星的话,其他人听的是一头雾水!为何,白颜卿不让云祺送她回白家,反而是让云祺,送她回什么庄子上去? 「好!我明白了!」 云祺好像……知道采星说的是哪里,他毫不犹豫地,便开口应下!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章 姬南烟出言相帮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贤贵妃相助 回到凤栖宫的姬南烟,免不了被高皇后一顿训斥。 可无论高皇后如何怒斥她,姬南烟都一声不吭。对于她为什么,突然擅自跑去白颜卿病床前,说那些话,她没有一句解释或辩解。 「韬儿摊上你这么个侧妃,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今日,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高皇后还是有些不解气,尽管她已经骂的很累了。 姬南烟起了白颜卿的身体状况,以及白家对她的态度。 「这事儿,朕也有耳闻!」 贤贵妃说的,的确都是事实。皇帝是疑心不到贤贵妃的,毕竟,贤贵妃可没说些胡编乱造的言词。 「其实……依臣妾所见,皇上……不如去丽嫔那里问问,听说,那丽嫔可是自幼养在白家的。」 贤贵妃笑着推搡着皇帝,柔声打趣儿道。 「爱妃这是,把朕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去!」 贤贵妃的话儿,倒的确是提醒了皇帝。 「皇上~臣妾可不敢独贪您,回头您那些小美人儿,可要找臣妾哭诉了!臣妾想想,就头疼的很~」 贤贵妃故作苦恼状,言语间不难听出,她在捧着皇帝。 很显然,贤贵妃的话,也让皇帝很受用!皇帝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二人又腻歪了一阵子,而后,贤贵妃寻了个由头离开,好让皇帝心无负担的,去见那丽嫔。 不得不说,贤贵妃这一手,着实高明!一来,将皇帝正在烦恼的问题,丢给了丽嫔。二来,又温柔体贴的当了朵解语花,解了皇帝的烦闷,哄得他开开心心。 「娘娘,奴婢不解,您为何……将皇上推给丽嫔?那小妖精的手段……」 「住嘴!休要胡乱议论旁人!再有下次,你自去领罚!」 贤贵妃的贴身婢女,想要替她打抱不平,却不料刚开口,便被贤贵妃给呵斥住了!吓的婢女,赶忙闭了嘴,乖乖垂首,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 暮色苍茫,眼前的路,有些昏暗。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宫人,懈怠了,还未来得及,及时点灯! 到底是,比不得年少的小姑娘们,贤贵妃觉着,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瞧不清眼前的路了。 贤贵妃不疾不徐的,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走着!碰到极昏暗的地方,她便停下脚步,让跟着的宫人,先行几步,探探路。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像极了她这一生,都在走的漫漫人生路。 乌云遮住了明月,漆黑的夜幕,随之而来。 贤贵妃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心中暗想着:希望,那个聪慧的少女,不要同自己一样,过上这样身不由己的人生。但愿自己此举,能助她一臂之力吧! 「母妃!」 是云恺的声音。 「这么晚了,您也不遣人,去通知儿臣一声,儿臣好早些过来接您!」 云恺虽然言语中有些埋怨,但行动上,却是对贤贵妃满满的呵护。 贤贵妃怕黑,这件事,怕是连她的枕边人都不知道。可好在,她还有个好儿子! 云恺从来不会,让贤贵妃独自一人走夜路。 「有这么多宫人陪着,不碍事儿的。」 贤贵妃扶着云恺的手臂,小心谨慎的踏出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踩空,再摔倒了,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哪里有儿臣照顾的细致?母妃可是嫌弃儿臣唠叨了?」 云恺扶着贤贵妃慢慢走着,权当散步了。 「你呀!母妃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个,贴心的好儿子!」 贤贵妃朝身后摆摆手,让宫人们远远跟着,不必近身伺候。她自己好跟云恺,说说话儿。 这几年,随着云恺年龄渐长,他能陪同贤贵妃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或许是,因为贤贵妃一直圣宠不衰,朝里那些大臣们,也有些跟风的,在逐渐向云恺示好。 皇帝一日不立储,皇位继承者,便一日空着。在那些大臣眼中,皇帝喜欢的妃子的儿子,自然是机会更大些。 良禽择木而栖,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恺儿,母妃……从未对你有过,过高的期望。母妃对你唯一的期望,便是希望咱们母子余生,能平平安安。还希望意儿,可以健健康康长大。」 贤贵妃对前朝之事,素来不感兴趣,可她也知道,她的儿子长大了,有自己想要追寻的前程了。 「母妃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云恺不想贤贵妃忧心自己,遂故作轻松的回道。 「母妃今日,主动去见父皇,可是为了白家那位小姐的事?」 云恺突然开口,朝贤贵妃问道。 平日里,贤贵妃极少,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去找皇帝的。 「意儿喜欢她,想来……她也不是个坏的。」 贤贵妃并没有,直接回答云恺。终究,她也没帮上白颜卿什么忙,只不过是,寥寥数语,让皇帝心中,对她有所忌讳罢了! 说到底,一个连自家人,都觉得晦气的女子,皇宫里,又怎会容得下她? 「恺儿,前面的路,越来越黑了。咱们,要更加小心些才好!」 贤贵妃紧紧抓住云恺的手臂,坚定、有力。仿佛,是在给她自己打气,又好似,是在让云恺,也要更加注意脚下。 「母妃。」 「嗯。」 「儿子一定会,保护好您和意儿的!」 「好,母妃信你。」 漫漫长路,贤贵妃和云恺母子二人,就这么相携着,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霁月殿。 「主子,贤贵妃……」 一道刻意压低的男声,在宫里某一暗角处响起。 「我也有些……看不透她!」 另一道刻意压低的男声,亦悄声回复道。 这么多年,贤贵妃凭借着,自己的聪慧和体贴,一步步坐到了贵妃的位置,替皇帝生下了一儿一女。即使,她已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依然深得皇帝宠爱,一言一行,亦是让旁人,都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贤贵妃在后宫多年,从不屑同旁的妃嫔争宠斗狠!若真要说她有什么的话,那就是,她同高皇后,一直有些不对付。但以贤贵妃为人处世的方式,她也从未,在明面上同高皇后黑过脸。 贤贵妃,究竟是何时入的宫呢?又到底,是何时,就入了皇帝的眼呢?这些,好像都极少会有人忆起。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一章 贤贵妃相助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赖飞燕被迫相助 暮色深沉,眼瞅着乌云,慢慢盖住了微薄的月光,忙碌了一整日的宫人们,也稍稍得到些喘息的机会。 「娘娘,天色不早了,现下可要就寝?」 红儿小心翼翼地,点亮了绮梦殿内的烛火,而后侧身,悄声问赖飞燕道。 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子,赖飞燕近日,总觉得非常的容易困倦。每日里,除了睡觉,便是吃饭,身子也日渐圆润起来。 「嗯,也好。」 赖飞燕淡淡开口应着。毕竟,自从皇帝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也极少来绮梦殿了。明面儿说的是,让她好生养身子,实则……不过是因为赖飞燕有孕,无法侍寝罢了! 红儿上前,轻手轻脚的替赖飞燕褪下衣裳,小心谨慎的样子,生怕不小心磕碰到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丽嫔娘娘! 就在赖飞燕刚躺上床,准备就寝时,忽然,外头有宫人来禀,说是皇帝来了! 皇帝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赖飞燕有些疑惑,却还是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准备起身迎驾! 「丽嫔无需多礼!快快躺下!」 皇帝刚进内室,便见到赖飞燕撑起身子,欲要起身。遂赶忙快步上前,安抚住她! 「皇上……」 赖飞燕见皇帝还是关怀自己的,委屈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皇帝见状,赶忙坐到床边,将赖飞燕搂入怀中,心肝儿肉的轻唤着。将他两在床上的那些亲密称呼,全都拿出来哄她! 没一会儿,赖飞燕便转悲为喜,在皇帝怀里,娇嗔着撒着娇! 「皇上今夜,怎的突然想起臣妾来?」 赖飞燕言语间,还是有些埋怨的意思。皇帝来的这般突然,她才不信,皇帝是无缘无故的想到她的呢! 「朕有烦心事儿,刚巧路过绮梦殿,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皇帝当然不会直言,他过来是为了打探白颜卿的消息的!皇帝驭女无数,这点讨女子欢喜的言词,他可是信口拈来! 「难为皇上还记着臣妾!」 赖飞燕语气淡淡,听不出悲、欢的情绪。 「皇上为何事所扰?若不介意,不妨同臣妾说说?」 赖飞燕自然也不是傻子,她明白,皇帝这么晚过来见她,一定是还有旁的事情,于是,便开口给了皇帝一个倾诉的由头! 赖飞燕的话,正合皇帝心意,她问出了口,那他当然,是要顺着话茬往下说的!毕竟,他本来就是,来找赖飞燕问事情的! 「还不是为了那白家女一事……现如今,她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太医院皆束手无策……哎……」 听到白颜卿不省人事,赖飞燕心里头,是高兴的很!可她,又不能过多的表露出来,说到底,她还得为皇帝排忧解难呢! 「那皇上,是怎么想呢?」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且君心亦最难测!赖飞燕怕自己一时说错话,再惹恼了眼前的皇帝,于是,便顺着皇帝的话儿,反问他! 皇帝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松动的。他亲耳听到姬南烟说的话,又听到贤贵妃说的,那些关于白颜卿的传言,心中对此事,已然也是,有了一些旁的想法的!可皇帝,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情愿,就这么,轻易放白颜卿出宫的!于是,他跑过来,想问赖飞燕,也只不过是,想要从她口中,听到关于白颜卿不利的事情,而不是想听赖飞燕劝他,让他将白颜卿留下! 人一旦心中有了决定,其实再去听别人的言论,也只是想要对方,加强肯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朕听说,丽嫔自幼养在白家,想必,对这位白家大小姐的事情,也知知甚多。不知……丽嫔觉着,白家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皇帝搂着赖飞燕,言语极尽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闻言,赖飞燕先是一愣,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回答皇帝的话儿,才能既让皇帝满意,又让那位……蒙面黑衣人满意! 若真要让赖飞燕说白颜卿的坏话,那她连说三天三夜,都不带喘口气儿的! 「皇上也知道,臣妾虽自幼养在白家,但白家大小姐,这些年,却不是养在白府的!因此,臣妾对她的映像,倒也不大深刻!若真要说出个一二,那便是……白颜卿脾性不大讨人欢喜,且其自幼身子不大好,先前,有算卦的老先生曾说过,白颜卿体虚气弱,容易影响了白家的气运!故而……臣妾的外祖母,一直不大喜欢她,因此在其幼年时,便将其送出府外去养!」 赖飞燕的话,半真半假,若不是白府中人,怕是也难分辨出真假虚实来! 白颜卿的脾性,确实不大讨人喜欢!只不过,是讨不得白家老夫人任氏和赖飞燕的喜欢罢了! 白颜卿也的确是身子不大好,那是因为,她幼时,被赖飞燕陷害落水,留下的病症罢了! 至于,赖飞燕口中的算卦老先生,那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儿!毕竟,白景轩一向是,不大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所以,白府向来是,不准许那些算卦先生入府的! 白景轩不信这些,可皇帝信啊!自古为帝王者,皆信气运一说!若真如赖飞燕所言,曾有算卦的老先生,说白颜卿命势不佳,影响家族气运,那换而言之,白颜卿待在皇宫里,就会影响皇族气运!这事儿……说起来,可就严重了! 先前有姬南烟,说白颜卿是无福之人!后有贤贵妃说,白家嫌弃白颜卿是晦气之人!现下又有赖飞燕说,白颜卿命格不好,影响家族气运……这些言论,无一不在说,白颜卿留在皇宫,对皇族来说,并非是好事! 再一想到,白颜卿入宫不过短短一月不到,便接连重病,宫里也是各种纷纷扰扰不断,这种种事情串联到一起,让皇帝也不得不开始质疑,这位白家大小姐,是否是真的,不利于皇族气运之人! 「不过,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有真龙之气护体,自然也不会,被白颜卿那样命格不佳的人,影响到的!」 赖飞燕又适时的添上一句,看似,是在安抚皇帝的心绪,实则,是在皇帝心中,再添了一把火! 说到底,身为帝王者,谁不忌讳,身边有这么一个,随时能影响皇族气运的人在呢? 皇帝搂着赖飞燕,自顾自的沉思着,待他再回过神时,便见到怀里的人,早已合眼睡去多时!皇帝轻手轻脚的,将赖飞放下,又细心地替她掖了掖被子,而后才转身,大步离去!就在宫人关上宫门的那一刻,谁都不曾注意到,床上那本该是沉睡中的人,此刻正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赖飞燕原本,是想将白颜卿留在宫里的,这样,她才好仗着妃嫔的身份,打压于白颜卿!可如今,白颜卿病入膏肓,显然已经是没救了,那留着白颜卿在宫里,也没多大意思了! 因此,赖飞燕倒也不算是,被迫帮忙,不过是顺手的事儿罢了!能让皇帝打心眼里厌恶白颜卿,忌讳白颜卿,这些,本就是赖飞燕想要做的! 离开绮梦殿的皇帝,立即就回到了御书房!他当下便手写圣旨一封,命人连夜传旨于祺云殿!好似生怕自己多犹豫一刻,这云氏皇族的气运,便被白颜卿给破坏了似的! 「殿下!皇上的圣旨到了!」 正在祺云殿外候着的元子樾,借着微薄的灯光,远远儿地便看到了,带着圣旨前来的大公公!遂赶忙快步跑回殿内,通知云祺。 云祺闻言,倏地抬首,在看到元子樾眼中的肯定之后,云祺赶忙抬手,将发丝拨乱,将衣裳抓的皱巴巴的,而后才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跑去。 「哎呦,大皇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的弄的如此狼狈?」 大公公瞥见云祺这般窘迫之态,心生不忍,遂赶忙抬手,将摇摇晃晃似要跌倒的云祺,给稳稳地扶住了! 「大公公,您怎么来了?我娘子……娘子她,是不是醒不过来了?我这便去求父皇……」 云祺抬头,假意是刚瞧见大公公一般。而后,哭哭啼啼地扯着大公公的衣袖,央求着他,陪自己一起去见皇帝。 「殿下,老奴这不正是,给您带来了皇上的圣旨?」 大公公望着,被云祺扯的皱巴巴的衣袖,眼中满是无奈,赶忙将皇帝的圣旨,给拿了出来! 云祺颤巍巍地接过大公公手里的圣旨,而后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大呼:「多谢父皇恩典!」 「大皇子殿下,还是尽早安排白姑娘出宫吧……只怕晚了就……」 大公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我一定要遍寻名医,一定会把娘子治好的!」 云祺信誓旦旦的话,并没有引起大公公的回应。或许,在大公公眼中,白颜卿已然是个濒死之人了吧! 现下已是半夜,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已经关了。 「殿下,咱们是明儿一早就出宫吗?」 采星凑上前来,急急问道。她也等这道圣旨,等了许久了!若皇帝再不下旨,她多怕她家小姐,坚持不住了! 「不,我们现在,就出宫!」 云祺捏紧手里握着的圣旨,朝采星说道!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采星闻言,立马转身,回内室收拾东西去了!她也不想,在再这破皇宫,哪怕是多待一秒了! 幸好,白颜卿和采星进宫的时候,并未多带什么。连这些日常的换洗衣物,都是进宫后,云祺命人送来的!也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采星便收拾完毕了! 「殿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采星将她们进宫时带的东西,简简单单的收在了一个行囊中,而后,大大咧咧地背在后背。那架势,仿佛此刻,若云祺不说出宫,她便要找他拼命似的! 「子樾,你去告知一下三皇子,就说……我们离宫了!免得他担心!你快去快回,我们在宫门口汇合!」 嘱咐完元子樾后,云祺便转身,将床上昏迷不醒的白颜卿抱起,而后带着元藜和采星,大喇喇的朝宫门口走去! 为您提供大神安展颜的《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赖飞燕被迫相助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离宫 深秋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寒冷。 一辆马车,在人烟稀少的长街上,飞快的疾驰着。赶车的少年,手中的马鞭,片刻也不曾停歇过。 少年的马车,驾的是又急又快,可马车内,也不曾见有人出声制止他。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辆空车呢!若不是,那清冷的秋风,吹起车帘的一角,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只怕还真有人觉着,这辆正在飞奔的马车,里面空无一人呢! “子樾,还有多久能到?” 一道清亮的男声自马车内响起,声音中是难掩的焦灼。 “主子,约莫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驾车的少年,头都未回,急忙开口回道。 此时,马车内,云祺正抱着白颜卿,将她稳稳地托在臂弯中,任凭那马车驾的飞快,都丝毫不曾影响到她的安稳。相反,元藜和采星二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元藜被颠的东倒西歪的,所幸,她是有功夫在身的,还能以气力,稳住些。只不过,采星可就惨了,岂是一个狼狈不堪所能描述的?那披散开的乌发,不安分的覆于她额前,又自额前散落到脸上,肩上,零零散散的,随着马车的颠簸,疯狂的四散开! 是谁自告奋勇说,自己驾车,是又快又稳的?又是谁,硬生生将原本的马车车夫给劝退了!一想到这,采星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为了白颜卿,采星当真是要撩开车帘,将元子樾痛骂一顿的! 好在,元子樾虽驾车不大稳当,但驾车的速度,那真的是相当的快速的!云祺一行人,总算在天未亮之前,就赶到了庄子上! 小小的庄子,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四面依山傍水,环境倒是不错! 老旧的栅栏,破旧的泥围墙,饱经风霜的房屋,应是经年未修葺过的!这样的居住环境,让云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么多年,白颜卿竟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云祺望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少女,心中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心疼。 “殿下可是不习惯?” 采星察觉到云祺停下的脚步,忍不住开口问道。 云祺摇摇头,并未搭话儿。 “前段时间,老夫人来这里暂住过,想来,里头的屋子,应当是收拾过的。” 采星走在最前面,将云祺几人,往后院引去。 采星口中的“老夫人”,正是之前,被打发来庄子上的,白家老夫人任氏!到底是,碍于她如今身子状况不好,白景轩也不忍心,一直让她长久的住在这处,中秋过后,便没再让她回来这里! 后院的屋子,相较于前院来说,倒确实是,干净清爽的不少!屋舍虽看着,也是有些年头了,但好在门窗齐整,倒也不至于,漏风漏雨的!好歹也是一处,能遮风挡雨的住所! “这里,原先是小姐同奴婢的住处,庄子上的那些個户,不住这里!” 采星将云祺引到先前她们主仆二人住的那屋儿,寻了干净的被褥,将床铺好,然后让云祺将白颜卿放到床上。 云祺望着怀中的少女,有些依依不舍的,将她放下!直到此刻,云祺依然搞不清楚,为什么白颜卿会交代采星,把她送回这个破旧的小院子。 “殿下,您先稍安勿躁,奴婢去去就来!” 采星见云祺满脸焦急,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当下便先出声安抚他。而后,采星便独自一人,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鸡鸣声响起,才将浑浑噩噩的云祺几人,给唤的一个激灵! “采星出去多久了?还未回来?” 云祺满脸愁容,紧锁的眉头,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主子,采星姑娘才刚出去一盏茶的功夫,您莫急!” 元子樾见云祺这般沉不住气,遂赶紧接过话儿回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云祺这般焦灼的 模样! 那个杀伐果断,冷情冷性的云祺,哪里去了? “元藜,你出去看看!” 云祺瞥了一眼元藜,让她出去寻采星。元藜见状,赶忙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怕脚下慢了,就得挨云祺的训斥! 元藜刚走到门口,便见到匆匆而回的采星,只不过……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采星,你可算回来了,殿……公子都等的着急了!” 见到有外人在,元藜赶忙收住,及时改了口。 采星点点头,面上是难得的凝重,半点儿也没有,之前嬉闹的神情!而后,采星便领着身后的人,一齐进了屋,元藜也随后跟上。 “主子,这位是我们庄子上的华大夫。” 采星朝云祺福了福,而后开口介绍道。 “华大夫,这位是……我们家小姐的未婚夫婿!” 采星又转身,恭恭敬敬的朝身后的老者介绍道。 那华大夫,捋了捋胡须,一双眼中,竟是精光!他看了一眼云祺,而后有礼有节的,朝着云祺行了个大礼。 云祺此刻,哪里有闲情,同这个陌生的老者客套?他只是想不通,为何采星,会领着这么个老者回来了! 采星也不同云祺解释,拉着那位华大夫,三步并做两步的,快速往白颜卿床边走去。 那位华大夫,显然是被采星缠的有些无奈。只见他,一边挣扎着,试图将自己的衣袖,从采星的手里夺回来!一边被采星拉扯着,踉踉跄跄的跟在她后头。 直至二人走至白颜卿床前,采星都不曾松手! “华大夫!您老就别磨磨唧唧的了!救命要紧!” 采星一把拉过华大夫,险些没将他摔个狗吃屎! 那华大夫,得亏是个性子好的,不然以采星这个脾性,早就挨骂了! “莫急,莫急!” 那华大夫,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裳,而后才伸出手,搭了搭白颜卿的脉。任凭屋内众人急翻了眼,他都不曾慌乱一分! “那药,她服了几颗?” 华大夫一开口,就将屋内众人,瞬间震住了,唯有采星,显得冷静些! 元藜是亲眼看到白颜卿服药的,她心中暗想,这大夫,竟这般神奇!一把脉,就能探到白颜卿服用的,是何种药物了? “一颗!” 采星老老实实答道。 那华大夫点点头,表示听到了,而后,也不开口说话,只“唰唰唰”写了一张方子,便让采星去抓药。 采星看到药方,片刻也不敢耽搁,抬脚就要往外跑! “元藜,陪她去!骑马!要快!” 云祺赶忙开口,让元藜赶紧跟了上去!就凭采星这两条腿的,哪里能跑得过那四条腿的?云祺可是一刻也不想耽搁的! “不用这么麻烦!就在隔壁,几步路的事儿!” 华大夫见云祺紧张兮兮的样子,赶忙笑着开口解释。 这方圆几里内,都显有人烟,除了一些個户,便也只有华大夫的药庐了!说让采星去抓药,自然也不会,让她跑到城里的药铺去抓了! “采星还能识得药材?” 这下子,连云祺都有些好奇了! “识得!这丫头,聪明着呢!就是懒了些,不愿学!没得白姑娘勤奋!” 听华大夫的意思,好像……白颜卿也是懂得一些药理的。 元藜跟着采星跑了出去,绕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便到了华大夫的小药庐!半高的泥墙,将小小的院子围绕起来。院内正袅袅地升起炊烟,夹杂着淡淡的药草香,闻着沁人心脾! 采星一边叮嘱着元藜注意脚下,一边蹦蹦跳跳地,朝那院内跑去!院里院外,一个个或大或小的竹匾里,晒着各种各样的中药药材!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药材独 有的药香味儿! “零榆!” 采星兴奋地叫着,不多时,便见到屋内,找出一位翩翩少年来! “你……你这丫头,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随你家小姐,回相府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吗?” 少年缓缓踱步至采星眼前,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眼前的人,是采星之后,他眼中,略过几分欣喜,嘴上却是说着不饶人的话! “对了,小姐!零榆,你快帮帮我!华老头非让我来抓药,我能识得几味药?幸亏你在家里!不然,我且得多找一阵儿呢!” 采星自袖中,挑出了那张药方,在那位名叫零榆的少年眼前,晃了晃。 “你呀!还是和从前一般,凡事都想着偷懒!” 零榆接过采星手里的药方,无奈地开口道。 “好零榆,你快帮帮我!我家小姐,等着药救命呢!” 采星见零榆磨磨唧唧的,又要开始数落她,当下便急的直跳脚! 零榆望着手里的药方,皱了皱眉头,而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采星:“她又服药了?” 采星憋屈地点点头。 “你也不拦着她点!她这身子,可经不得她再折腾几回了!” 零榆叹了一口气,而后快步走到药架前,眼神飞快的略过手中的药方,手飞快的从药架上抓取了几种药材。 “好了,快带回去吧!” 零榆将抓好的药,仔细包好,塞给采星。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采星眼巴巴儿地望着他。 “炉子上还熬着药呢!你先回吧,我稍后再过去!” 零榆头也不回的进了屋,丝毫没再搭理采星。 采星讪讪的回头,抓了抓脑袋,有些尴尬的同元藜说:“他向来就是这副样子,元藜你别介意啊!” 元藜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说到底,元藜压根不认识零榆,又何来介意一说? 只不过,令元藜有些好奇的是,好像对于白颜卿服药这事儿,这位名叫零榆的少年,并不惊讶!联想到先前,那位华大夫,好像也对此事见怪不怪的样子,元藜心中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会不会……这位白家大小姐,一直就没病呢?会不会……她所展现给世人的病弱之态,皆是因为,她服用了……某种特殊的药物所导致的呢? 一想到这些,元藜突然有些迷茫,就好似,她从未真正的认识过白颜卿一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 离宫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零榆 从华大夫的院儿里出来,采星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看着心情十分的不错。 这让元藜更加的疑惑了,先前采星还哭哭啼啼的,这会子,怎么看着一点也不难过了?她家小姐,可是还在床上躺着呢! 也许是,元藜见不得采星,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于是,元藜贱兮兮的上前,“好心”提醒采星:你家小姐,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采星闻言,丝毫不慌!反而是,一脸淡定的望了望元藜,然后说:“莫慌!” 这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极了先前的华大夫! 乡间的小路,多曲折。弯弯绕绕的,若无熟悉的人带路,只怕是,走几个时辰,也绕不出来的! 元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采星走着,她第一次觉着,在辨路识道儿这件事情上,她确实不如采星! 二人好不容易回来,一听到动静,元子樾便率先跑了出来!明明采星她们,只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但屋里的人,却觉着,她们仿佛走了许久!三催四催的,让元子樾去门口瞧了又瞧!总算是,将她们给盼了回来了! “你们总算回来了!主子都急死了!” 元子樾眼巴巴儿地,瞅着采星手里的药,神色甚是焦急。 “遇到个熟人,多聊了几句。” 采星不以为意道,吓得元子樾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话儿,你可千万不要当着主子的面说!” 采星这一出宫,就变得如此肆无忌惮起来了?明知道云祺担心的要死,她还不紧不慢的同熟人唠几句!这要是被云祺听到,采星指定没好果子吃! 采星一把打掉元子樾的手,白了他一眼,然后蹦蹦跳跳地跑进屋去,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遇到谁了?这么开心?” 元子樾不解地问元藜道。 “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少年!” 元藜挠了挠头,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样儿的词去形容零榆了! 长的很好看的少年? 元子樾挠挠头,有点困惑。 屋内,华大夫见到采星回来了,赶忙将她手里的药包打开。 “这一看,就不是你自己抓的吧?” 华大夫瞥了一眼,码的整整齐齐的草药种类,笑着说道。 “有零榆在,我还费那个劲儿干嘛?” 采星不以为意的俏皮回道。 华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吩咐采星,将药熬上。 “你这老头儿,说话怎么说一半?早知道要熬,那我不如让零榆熬好了,我再端过来不就是了?” 采星实在是有些费解,这华大夫,一向都是神神叨叨的,连熬药这样的事,都是婆婆妈妈的。 “药汤的温度,也会影响服药的效果。若让零榆熬好了,你再端过来,到时候药汤,早就冷了!” 华大夫白了采星一眼,心道这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懒惰! “师傅,还是我来吧!她会做什么?回头,她再将那好好儿的药罐子,给打破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自门外传来!接着,便走进来一位,衣袂飘飘的少年来! 华大夫听到声儿,眉眼间是难以掩饰的喜色。 少年眉清目秀的,生的很好看。 “药给你!” 华大夫将药包,从采星手里夺过来,而后,立马塞到了那少年手中! “这位是……” 云祺皱着眉,他并不喜欢,有太多外人,来打扰白颜卿的清净。 “公子,这位是零榆,是华大夫的小徒弟。” 采星赶忙上前介绍道,她已经看出来云祺的脸色……有些不悦了! 闻言,云祺的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零榆接过华大夫塞过来的药包,转身朝云祺点点头, 而后大步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有,同云祺虚客套。 采星见状,赶忙抬脚跟了出去,因为……她要监督零榆! 零榆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厨房,将药包搁在灶台上。许久不曾有人用过的炉灶,上头早就落了一层灰了。在采星的协助下,零榆很快找到了一个,熬药的小炉子。 后院的柴火,还有很多,采星抱了一小捆松木来,仔细地劈成小块,以用来熬药。余下的木柴,采星准备给大家,煮些吃食。 赶了一夜的路了,云祺他们,还未来得及进食,想来,他们也都是饥肠辘辘了!况且,不说他们了,就算是白颜卿,若服完药醒来,那也是需要吃些东西的! 这小院子,好些日子没人住过了,自然也没存放别的食材,索性,米缸里,倒是还有些大米。于是,采星将大米淘洗干净,倒入锅内,加入清水,盖上锅盖,而后蹲在灶台后,点火烧柴! 采星将引燃的柴火,挑出一小块来,顺手递给了零榆。零榆仔细地将药炉子点燃,而后丢入几块松木块,再架上药罐。 药罐里头,是提前泡了好一会儿的草药!只见零榆,小心翼翼地将药罐的盖子盖好,而后,静待药罐里头的汤药烧开!待汤药烧开,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再将炉火调小。 伴随着药香四溢而散的,还有采星熬的那锅大米粥! 清甜扑鼻的粥香,很快便引来了元藜。她眼巴巴儿地,盯着采星忙碌的背影,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扑过去盛起一大碗粥来喝! “莫急!待会儿便可以吃了!” 采星一边忙着添柴火,一边将碗橱里,那些许久未用的碗筷,给翻了出来清洗好,放到一旁晾干水。 元藜盯着采星忙活个不停的背影,心中略过一丝暖意。谁说采星懒惰了?她可勤快着呢! “借过!” 就在元藜傻呆呆地,盯着采星出神之际,一道清冷的男声,自她背后响起! 元藜稍稍一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侧身,避开了端着药罐子的零榆! 零榆将熬好的药汤,倒出,而后以细纱布,过滤了三次!直至确认,再无一点儿药渣,方才将汤药,倒入了一个干净无水的碗中! “这个温度正好,快端过去给师傅吧!” 零榆以胳膊肘拐了两下采星,采星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接过零榆手里的药碗,快步跑了出去! “小心点儿,别将药洒了!” 零榆赶紧快步跟了上去,生怕采星莽莽撞撞的,再将好不容易熬好的药,给洒了! 采星小心的将药端给了华大夫,虽说她跑的快,但手里的药碗,却端的很稳当,半点儿也没洒。 华大夫接过药碗,探了探温度,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华大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药丸来!他将药丸在指尖捻碎,随后尽数放入药碗中,以汤匙搅拌,汤药的温度,刚好能够将药末全部融化于药中! “你来喂!” 华大夫重新将药碗递给了采星,吩咐由她去喂白颜卿。 见状,云祺赶忙走到床边,小心地托扶起白颜卿的上身,让她稳稳地靠在自己的怀中。 采星接过药碗,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汤药,接着喂入白颜卿口中。一勺接一勺的药,喂入白颜卿口中,不多时,药碗便见了底。 值得庆幸的是,白颜卿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好歹还是有些意识的,那些喂进去的药,也都能悉数咽下去。 “华大夫……颜卿她,什么时候能醒?” 云祺小心的将白颜卿放平,而后转身问道。 华大夫看了眼,外面已然大亮的天色后,缓缓开口:“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天黑之前。” 不出意外的话? 这话说的,让云祺又开始忧心了。 “公子莫要听这老头儿唬人,他啊,向来说话,都是爱留几分余地的!小姐今日天黑前,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采星端着几碗白粥走了进来,粥香扑鼻,顿时散去了屋内的几分紧张感! “赶了一夜的路,大家都还不曾好好儿吃过东西。奴婢方才熬了些粥,公子过来用些吧!” 采星将盛好的大米粥,端了一碗给云祺,余下的,端去给了元子樾和元藜。 “你这丫头,我和零榆忙活了这么久,你竟不给我们留些?” 华大夫不满的吹胡子瞪眼道。 “我怎么会少了你俩的?真是!” 说罢,采星便又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白粥来。 清甜的米香,驱散了众人紧绷了这么许久的神经。 “这里条件有限,只剩下这些大米了,没有其他菜了,公子多担待些。” 采星有些歉疚的同云祺说道。 云祺哪里顾得上碗里的?他匆匆喝了几口粥,便又守到了白颜卿床边。对于采星的话,他也只是,摆摆手回应了一下,表示不甚在意! “这个季节,师傅后院的瓜果蔬菜,应当熟了不少了!” 零榆突然走了过来,而后当着华大夫和采星的面,慢慢悠悠地开口道。 “孽徒!休要胡说!为师哪里种了许多瓜果蔬菜?” 华大夫一脸警惕地望着采星,生怕她将零榆的话,听到心里去似的! “真的吗?!” 采星满脸兴奋地盯着零榆,那闪闪发光的双眸,闪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华大夫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这丫头,八成又要去嚯嚯他的菜园子了! “孽徒!孽徒啊!” 华大夫一边气恼的,不停地骂着零榆,一边加快脚步,飞也似的,往他的药庐跑去!他要赶在采星到之前,将家里的院墙大门,给关严实了! “老头儿,你别跑!等等我!我不多摘!真的!真的!我就摘一点点,给我家小姐炒些菜就好!” 采星见华大夫,跑的比兔子还快!当下便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望着越跑越远的二人,元子樾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这位华大夫,好像……有些功夫在身上! “元藜!快点儿,跟我一起来!” 采星跑远了,才猛然想起来,凭她一个人,哪里提的动,那么许多瓜果蔬菜?且得找个帮手的! 元藜闻言,赶忙提步,飞快地跃过道道田坎儿,朝采星所站之处,跑了过去! 零榆抬首,若有所思地,盯着白颜卿躺的那屋许久,方才缓缓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谁都不曾注意到,当零榆转身离开以后,云祺的身影,站在窗前,注视着零榆远去的背影,很久很久……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零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纪南景现身 华大夫的后院儿,采星和元藜,正忙的不亦乐乎。 华大夫一边心疼地,望着采星和元藜臂弯上,挎着的菜篮子,一边不停地叨叨着。 “丫头,你脚下注意点儿,别踩坏了我新下的种子!” “你少摘些,那边的豆角,还没长熟呢!” “哎哎哎,你小心些,别扯坏了我辛苦搭的木架!” 华大夫望着凌乱的后院儿,欲哭无泪!要怪,只能怪他那个多嘴的徒儿! 这时,零榆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着忙的满头大汗的采星,他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大大的竹篮,被采星挎于胳膊上,里头装的满满的、各式各样的蔬菜。黄瓜、豆角、茄子、青豆等等。而元藜胳膊上挎着的竹篮里,则放着桔子、桃子、苹果等等各式各样的水果。这两个小女子,倒是分工明确,一个摘水果,一个摘蔬菜,一点儿也不耽误功夫! “行了,师傅!你就别再唉声叹气的了!你种了这么多,咱俩也吃不完,不是吗?再说了,你前些日子,不还念叨着,想念采星她们吗?” 零榆一边望着忙忙碌碌的两个小女子,一边笑着打趣华大夫道。 华大夫虽然担心采星不小心踩坏了,他新下的种子,但是,他其实心里头,还是很高兴的!他呀,就是嘴硬心软!从前,白颜卿主仆住在庄子上的时候,华大夫可没少给她们,塞新鲜的瓜果蔬菜! “老头儿,你就别在那儿长吁短叹了!今晚,本姑娘亲自下厨,给您老做一桌好菜赔罪,怎么样?” 采星拍拍胸脯,一副大气的模样! “你来不来?不来的话……那我就……只多做零榆的饭了!” 采星昂起头,瞥了眼华大夫,像是一只傲娇的小孔雀! 零榆抿着嘴,站在一旁偷偷笑着。 华大夫面上,略过一丝犹豫,好像是……想去,却又放不下面子似的! “哎……可惜了!可惜了我家小姐,还特意藏了一坛陈年好酒,说是要带回来,给华老头儿喝!现下看来,只能开给公子他们尝尝了,对吧,元藜?” 采星用胳膊肘拐了拐元藜,朝她使了个眼色,元藜当下便明白了采星的意思! “对对对!没错!” 元藜使劲儿点点头,肯定道。 “那不行!年轻人,不宜饮酒!伤身!伤身啊!我这把老骨头,喝死了也无妨!这种有害身体康健的事,还是,让我这老头子来承受!” 华大夫满口大义凛然的样子,着实让人发笑!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让采星都不好意思戳穿他! “那这么说的话,您老这些瓜果蔬菜……我们就先带回去了!带回去,给您老准备晚饭!” 采星谄媚地说道。见华大夫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才拉着元藜,喜滋滋地跑走了! 零榆站在一旁,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这一老一少两个大活宝,究竟是谁着了谁的道儿啊? 采星拉着元藜,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岂料,还未等她们走到院门口,采星便眼尖地瞥见了,院子外面,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匹马来!采星立马警惕了起来,她满脸凝重地看了眼元藜,元藜亦是一脸谨慎地望了望采星! 她们才刚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这个时候,到底会是什么人,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庄子上来寻她们? 采星和元藜,小心翼翼的将菜篮子放到门口,而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进去前,还不忘,顺手操起门口的一根木棍子! 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下子,采星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 一定有贼人闯入! 二人四下里,转悠了一圈,都没见到陌生人的身影,这下,只剩下白颜卿躺着的那个屋子了。二人轻手轻脚的靠近,试(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纪南景现身 图给那“贼人”一个闷棍!岂料,她们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把颜卿带出宫,既不送回白家,也不通知纪家,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是纪南景的声音! “表少爷!” 采星激动地跑进屋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纪南景那副愤愤不满的样子。 “采星?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放心,把颜卿交给这两个陌生人?!” 纪南景有些生气道。 “表少爷,他们不是陌生人!这位是大皇子殿下,这位是殿下的贴身护卫。” 采星还以为,纪南景不认识云祺和元子樾,遂赶忙上前,认认真真地介绍道。 “我知道是他。” 纪南景瞥了一眼,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云祺,悠悠开口道。 这下子,轮到采星有些迷糊了,纪南景既然知道眼前的人是云祺,那为什么……又说他们是陌生人? “纪公子,我家主子,是白姑娘的未来夫婿,何谈为陌生人?” 元子樾见不惯纪南景这副态度,遂忍不住开口回怼道。 “既未成亲,那便是陌生人。” 纪南景冷冷的开口,态度极为不满。 采星生怕纪南景那脾气,再将云祺给惹恼了,于是,赶忙将纪南景给拉了出来! “表少爷!您对大殿下态度好点儿,行不行?若不是他,今日,我们也赶不及回来救小姐的!” 采星有点替云祺打抱不平道。 “他?就他那傻愣愣的人,能有什么用处?” 纪南景有些不屑道。 采星一拍大腿,猛的想起来,云祺在世人眼中,可不就是个傻子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同纪南景解释,只努力搜罗着脑海中,尽量能安抚纪南景的言辞,来说服他。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我,颜卿现在是什么情况?何时能醒来?你们出宫一事,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可不止,皇宫里头的那些人,在时刻关注着你们!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整个京城的高门世家的眼睛,可都盯着颜卿呢!” 纪南景也懒得同采星去争论,云祺究竟是否是有用之人。他只忧心,白颜卿如今的身体状况,以及……会不会有人暗中对白颜卿不利! 早在白颜卿出事的时候,纪家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当时只听闻,皇帝同大皇子闹了不愉快,不同意大皇子带白颜卿离宫!再后来,白颜卿病重不醒一事传到纪家,纪老将军一听,顿时急的,差点一口气没上的来! 纪瑾修早就派人,暗中盯紧了宫门口,一旦看到有车辆出来,便立马派人暗中跟踪。直到今日早晨,盯梢的回来回复,说见到一辆马车,往城郊的方向驶去,纪瑾修直觉那辆马车里,定有什么!于是,便让纪南景亲自跟了过来!直至亲眼见到,马车驶入了庄子内,纪南景这才敢肯定,这辆马车里的人,定是白颜卿! “华大夫已经给小姐服了药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会醒。” 采星赶忙开口,将华大夫的话,重述了一遍,生怕纪南景着急起来,连采星都骂! 纪南景点点头,索性,倒也没再说别的。 采星见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纪南景转身,朝屋里走去,望着死守在白颜卿床边,一声不吭的云祺,纪南景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好好儿的表妹,就要嫁给这傻子?叫他怎能情愿? 见纪南景似乎是要找茬儿,元子樾不高兴了,他以身挡在纪南景面前,不肯让纪南景再靠近云祺一步! “误会,误会哈……我家表少爷,只是想看看我家小姐。” 采星赶忙上前打圆场,生怕这两人动起手来。 纪南景白了元子樾一眼,他瞧出来元子樾身手不低了。自己若真要强行同他交手(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纪南景现身 ,能否打赢,怕也是个未知数。 “表少爷,要不这样,您先去忙?若小姐醒了,奴婢让人给你稍口信,可好?”jj.br> 采星极力劝阻纪南景尽快离开,她是真的怕纪南景这爆脾气,一言不合再跟元子樾打起来! “不好!我就在这守着,哪儿也不去!” 纪南景见在元子樾手里,也讨不到便宜,遂干脆心一横,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就耗着呗,谁怕谁? 采星无奈,只得让元藜,将元子樾看紧了,生怕元子樾动手! 云祺坐在床边,仿佛对这一切,都不敢兴趣,他只固执地盯着白颜卿,生怕错过她醒来的那一刻…… 不知不觉,大半日都过去了,白颜卿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云祺开始有些慌神了,他不安地攥着白颜卿的手,此刻的他,手心里也满是冷汗。 “采星,你快去,将那个华大夫喊过来瞧瞧,颜卿怎么还不醒!” 采星刚炒完菜,便听到了云祺地喊叫声。她遂赶忙将手擦干净,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殿下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 采星忙碌了一整日,屁股都还未来得及沾过凳子。 “我去吧,你歇歇,你也忙活了一整日了!” 元藜见采星忙的焦头烂额的,遂赶忙主动开口帮忙。 “也好!” 采星感激地朝元藜点点头。而后,元藜便飞快地朝华大夫的药庐跑去。 不多时,便见元藜带回来了一个人,不过此人并不是华大夫,而是零榆! 在见到零榆的那一刻,整个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元子樾紧紧盯着零榆,连他在屋内,走了几步路,元子樾都能数的一清二楚! 纪南景只淡淡地瞥了一眼零榆,好似并不好奇他是谁。 云祺则是,看了一眼零榆后,又转头盯着白颜卿,依旧是一声不吭,甚至面无表情,任是谁,都瞧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零榆显得尤其淡定,他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看了眼云祺紧紧攥住的白颜卿的手。 “公子得松开手,在下才好为白姑娘把脉。” 零榆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旁的情绪来。 云祺闻言,稍稍一愣后,便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零榆见云祺松开手,便自然的将自己的指尖,搭上了白颜卿的手腕。 “白姑娘无碍,会醒来的。” 零榆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不急不躁地收手。 会醒来的?就这样? 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纪南景现身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醒了 “零榆,我家小姐,真的没事吗?真的能醒过来吗?老头儿不是说,她今日能醒吗?这天儿都快黑了,她怎么还不醒?” 采星急呼呼的问零榆,她问的问题,也正是这满屋子的人,想问的。 “今日,不是还没结束吗?” 零榆含着淡淡的笑,同采星说道。 有了零榆这句话,采星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知道,不管华大夫是如何说的,但只要零榆开了口,多半没假话的。他既敢同采星这么说,那想必,白颜卿今日,一定是能醒过来的。 “今儿……这么多人,你炒的菜,够吗?用不用……我帮忙?” 零榆望着采星,眼里满是笑意。 在采星眼里,零榆的笑颜,是友善,是温柔,是和蔼可亲,可在旁人看来,就不一样了。 云祺和元子樾,望着眯着眼笑的零榆,总觉得他是另有所图的。而纪南景,倒是显得从容的多,他仿佛对零榆,一点儿好奇都没有,只自顾自地坐着,静待白颜卿醒来。 “零榆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采星笑眯眯地回道,她同零榆之间,那份自然的相处方式,也非一朝一夕的。这些年,白颜卿主仆二人,可没少受华大夫和零榆的恩惠! 得到采星的回应,零榆便在众人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地同采星一起,朝厨房走去。任凭身后,那几道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他都置若罔闻! 因着先前,白家老夫人曾过来短暂住过几日,这小院儿里头,收拾的也还算干净利落。厨房里头,也不过是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经过采星一整日的细心收拾,现下也是纤尘不染的。 锅里,正袅袅升起热腾腾的饭菜香,灶膛里,还塞着几根粗壮的木柴,尚未彻底烧尽,正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一旁的木桌上,是刚切了一半的蔬菜,想来,刚才采星,定是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的。 零榆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般,他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我来帮你烧火!” 零榆主动走到灶膛前,开始动手,拨弄灶膛里的柴火。 采星见状,赶忙动手,将刚才尚未切完的菜,仔细切好。然后,手脚利索的,将锅盖揭开,把里头蒸熟的东西端了出来。 下油,倒菜,均匀的翻炒,最后撒上一些细盐,盛出装盘,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农家小炒,便出锅了! 采星的手,仿佛会变戏法儿一般,不多时,一道道精美的炒菜,便一一端上了桌!自始至终,零榆也只是,负责帮她烧烧火。 “真香啊!” 元藜帮忙上完最后一道菜,忍不住开口赞叹道。听着她咽口水的声音,采星就知道,元藜是真的饿了! “零榆,你快将老头儿喊过来!咱们要开饭咯!” 采星一边催促着零榆,一边忙不迭的,将锅里蒸的香喷喷的米饭,用一个大钵盛了起来!今儿人多,采星便多蒸了些米饭! “好。” 零榆笑笑,然后起身,回去喊华大夫去了! 天色渐沉,直至西落的夕阳,散尽了最后一丝余光。寒凉的夜风袭来,吹落了一地枯黄的枝叶。 采星忍不住裹紧了衣裳,望着渐渐升起的圆月,心中满是担忧。她愁眉不展地踢着脚下的枯枝,一点儿也没心思用晚饭。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外头寒凉,快进去用些热汤热饭。” 是零榆,他担心采星,遂跟着跑了出来,却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我……担心小姐!” 忙碌过后的采星,此刻心中,空落落的。她好想她的小姐,快点儿醒过来,可以陪着她一起吃饭、喝汤……曾经的她们,在这处小院儿里,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一过,就是好多年! 如今,重回旧地(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醒了 ,多了这么多人,可…… “别担心,她今日,肯定能醒过来的!你若这么熬着自己,她醒过来了,也会心疼你的,不是吗?” 零榆拍了拍采星肩膀,柔声细语的安抚她道。 “哎呀,哎呀,你别管我了,你快进去吃饭!我炉灶里头,还热着一些饭菜的,放心,我饿不死自己的!” 采星抬手,一边同零榆说着,一边把他往屋里推,催促着他快过去吃饭。零榆无奈,只得先行进屋。 屋内,满满当当一桌子的饭菜,却勾不起在场众人的一点儿食欲! 他们……都在担心白颜卿! “哎呦,我就说采星这丫头,做饭的手艺,那是你这小丫头,怎的不跟我们一起用饭,原来,是藏了这么些好菜,留着你和你家小姐一起吃!” 华大夫佯装气恼道,那气哼哼的模样,瞧着真逗! 采星白了华大夫一眼,才懒得同他理论。 “小姐,奴婢服侍你起身!” 采星放下饭菜,而后走到白颜卿床前,主动替她挑起了衣裳。 云祺和纪南景,则是很自觉地就退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醒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嘴 白颜卿躺了几日,身子有些疲软,起身时,脚下一个不稳,险些磕到!幸亏采星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了。 采星小心翼翼的将白颜卿扶至桌前,又忙不迭地端来一杯清水,给她漱漱口,而后,又给她递过温热的帕子,让她擦了擦手和脸。细致周到,让一旁的站着的几人,纷纷自叹不如! “都站着做什么?你们都吃过了?要不……坐下一起再吃些?” 白颜卿仰起头,望着傻傻站在一旁的云祺和纪南景二人,遂赶忙开口相邀。 闻言,云祺和纪南景,二人争先恐后的,要坐到白颜卿身旁。 “采星,坐这里。” 白颜卿推开云祺和纪南景,巴巴儿地朝采星伸出了手。 采星见状,急忙一屁股坐到了白颜卿身旁,生怕再被旁人抢去了位置。主仆二人的默契和亲密,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 云祺和纪南景,眼睁睁地,看着采星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只得无奈地坐去了另一边。 “老头儿,你这把年纪了,还不如零榆稳重。” 白颜卿朝零榆招招手,让他也一起坐下,而后像模像样的,说了华大夫几句。 “得了吧,说的好像你有我家零榆稳重似的?” 华大夫不以为然的反击道。 “我家采星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像某些人,就没我这么好的命,有这么一个,心灵手巧的贴心小棉袄!” 白颜卿拉着采星的手,有些不服气地朝华大夫回道。 哼,白颜卿自己比不过,还不能拿采星来比一比了吗? “我家零榆会采药,会熬药,妙手回春,医术好!医德更好!” 华大夫不甘示弱道。 哼,要比?谁怕谁?零榆半点儿也不比旁人差! “我家采星,冰雪聪明,秀外慧中!” “我家零榆,内外兼修,触手生春!” “采星好!” “零榆好!” 这一老一少,一来一往的斗着嘴,旁人是半点儿话也插不进去。这样的场景,与其说是好笑,倒不如说……是温馨! “行了,行了,行了!臭老头儿,我家小姐刚醒,几日没进食过了,你同她这么吵,也不怕再气晕了她!” 采星转身,气呼呼地朝华大夫吼道。 “哼,我是看在小丫头的面子上!” 闻言,华大夫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他可不是怕采星,他是懒得同小女子计较! 采星见华大夫总算安静了,遂赶忙抬手,给白颜卿盛了碗粥! “小姐刚醒,肠胃定是无法适应的,奴婢特意给您熬了易消化的青菜大米粥!咸口的,小姐快尝尝!” 知道白颜卿不大喜食甜粥,采星今儿专门熬了这青菜粥。 这青菜粥,熬起来倒也不难。只需要将大米淘洗干净,放入锅里,多加一些水,待大米熬成粘稠状,再将剁碎的青菜沫儿撒入,熬煮片刻便可。这中间,不能盖锅盖,免得青菜沫儿被闷黄了,颜色就不翠绿了!待熬好,出锅之前,撒上一些细盐,便可! 清甜的米香,携裹着青菜的清新,入口即化。淡淡地咸味,并不过分,配上采星特地腌的小黄瓜,的确是能让白颜卿胃口大开。 “真好喝!不愧是我家采星的手艺!” 白颜卿像是炫耀一般,朝华大夫昂起了头。 华大夫见状,也要动手去盛粥,却被采星给拦了下来! “老头儿,这粥,是我特意给我家小姐熬的,你不许喝!” 采星抢过华大夫手里的勺子,怎么也不肯让他去盛粥! “这小青菜,还是我园子里头种的呢!凭什么没我的份儿?我不同意!” 华大夫气呼呼地望着白颜卿主仆二人,有些不满! (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嘴 “行了,师傅!这一桌子的好菜,还有好酒,都不够您嚯嚯的了?你抢她的粥作甚?” 一旁地零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忙开口劝慰道。 见零榆开口了,华大夫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缩回了手,可他的眼神儿,却还是一直瞟向那盆青菜粥。 白颜卿和采星,相视一眼,而后默默地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这老头儿,就得这么治他! 难得白颜卿胃口不错,她喝了两碗青菜粥后,便搁下了筷子。一旁的云祺和纪南景,沾了白颜卿的光,也喝到了那碗,让白颜卿赞不绝口的青菜粥! 见所有人都喝到了青菜粥,唯独自己没喝上,华大夫有些不高兴了,他恨恨地望了一眼采星和白颜卿,气的又喝了一杯酒!jj.br> “行了,你这老头儿,怎么还较真儿了呢?” 白颜卿伸过手,将华大夫面前的酒杯,给端走了,而后又让零榆,给华大夫盛了一碗青菜粥。 喝过酒之后,再来一碗青菜粥,瞬间缓解了胃里的辛辣感。华大夫满意地捋了捋胡子,露出了高兴的样子! 这老头儿,跟个孩子似的,这般好哄! 酒也喝了,菜也吃了,粥也喝了,华大夫和零榆也该识趣地离开了!他们知道,白颜卿刚醒,这满屋子的人,都等着同她叙叙呢! 采星将桌子收拾干净后,便拉着元藜一起,去洗涮那些锅碗瓢盆了!屋内,只留下了,云祺和纪南景二人陪着白颜卿! 纪南景到底是话多些,他将纪家人对白颜卿的担忧和思念,一一转述给白颜卿听。白颜卿安静地坐着,听着纪南景絮絮叨叨。有那么一刻,她有些恍神,就好似……这一切,像是做梦一般!曾几何时,白颜卿以为自己进了宫,便再没机会,能好好儿地坐下,听纪南景的絮絮不休了! 真好,原来,她竟真的,离开了那个巨大的牢笼! “颜卿,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祖父都急的恨不得亲自跑过来了!” 纪南景见白颜卿有些出神,赶忙伸手拍了拍她,将白颜卿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我听着呢!” 白颜卿忍不住白了纪南景一眼,他真当她耳聋目塞吗? 白颜卿何尝不知道纪家人在担忧自己?若有可能的话,她也想亲自去一趟纪府,也想好好同她的外祖父还有舅舅,细数这些年对他们的感恩之情!只是……眼下这个情形,她去不得!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 “景哥哥,关于我醒来一事,你暂且,不要对旁人说起,只悄悄告诉外祖父和舅舅,让他们安心便好!” 白颜卿回过神来之后,就对纪南景叮嘱道。 纪南景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点点头应下。见白颜卿气色,已然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纪南景也放心了,他同白颜卿交代了几句后,便策马离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纪南景自始至终,都不曾仔细去看一眼,那个人人口中暗叹的憨傻大皇子——云祺! “一个表兄,也犯得着你瞧这么久吗?人家早就没影儿了!” 云祺看着白颜卿盯着纪南景离去的方向,呆呆地望了许久,遂忍不住开口,酸言酸语道。 “景哥哥的醋,你也吃吗?” 白颜卿转身,望着云祺笑道。那双晶亮的眸子,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云祺别扭地扭过头去,不再去看白颜卿的眼睛。 “外头风凉,我们进去说话儿!” 白颜卿上前,主动拉起云祺的双手,笑吟吟地开口道。 手心里传来白颜卿掌心的温度,云祺低头,反手将白颜卿的玉手,扣在自己掌中,而后才展开笑颜,拉着白颜卿进屋。 “若不出意外的话,咱们此刻所有的情况,不久之后,便会传入宫中(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嘴 。” 云祺这话,是在提醒白颜卿,她醒了这事儿,皇帝肯定很快便收到消息的。 白颜卿点点头,表示她早已清楚现况。 “现在……你还不能回白府!” 云祺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因为,一旦白颜卿回了白府,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她一定是身子恢复了!搞不好,到最后,皇帝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逼她回宫,也说不准! 这个道理,云祺明白,白颜卿也明白!皇帝不过就是忌惮白家和纪家,但是又拿他们没法子,只能从白颜卿下手了! “依我看,要不……你委屈一点,待在这里,又或者,跟我回大皇子府?” 云祺同白颜卿商议道,他知道白颜卿分得清轻重,她自有自己的想法儿。 “留在这里,或许更有说服力。” 白颜卿望了一眼云祺,朝他说道。云祺闻言,点点头,倒也没有反对。 “明日,我便叫子樾回城,让他回去采买些物资送过来。你且安心待在这,白家那边,我会让人去送个口信的。你这贸然出宫,不知去向,想来你父亲,也是会着急的。” 云祺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以便让白颜卿无后顾之忧。 “殿下不必事事思虑这般周全,倒是让我觉着,自己是个不中用的。” 白颜卿笑着打趣儿道,气色瞧着,也比方才更好了些。 “这华大夫,竟真的是个神医!连宫中太医,都诊断不出的病症,他一副药便药到病除,让你这么快便醒了过来!” 云祺望着眼前面色红润的少女,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华大夫的医术,确实有过人之处。只不过……他之所以今日能药到病除,那是因为,我服用的那颗药,本就是他给我的!” 白颜卿笑着回道。她这个答案,其实也早就在云祺的意料之中,他现下,也不过是旁敲侧击,想让白颜卿说说,那华大夫的来头罢了! “殿下有什么想问的,问便是,不必用这副眼神儿看着我!” 白颜卿看着云祺那充满好奇的目光,知道他肯定有不少话想问她,遂主动开口,让他问。 “好,这可是你让我问的,那么,第一个问题,那位华大夫,究竟是什么人?” 云祺眼巴巴儿地望着白颜卿,赶忙开口问,好像生怕白颜卿反悔似的。 关于华大夫的事,其实白颜卿知道的,也不多,但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云祺。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嘴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年往事 据白颜卿所说,她们主仆同华大夫相识,是因为幼时的一件事。那会儿,白颜卿和采星,刚到庄子上来,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两个小丫头,这庄子里的有些佃户,便时常有意无意的欺负她们。 有一回,白颜卿和采星,去河边洗衣服,碰到几个佃户的孩子,他们见白颜卿和采星,是两个弱小的女童,只当她们好欺负!便拿石子丢她们,采星为了保护白颜卿,自己的脚踝被砸出了血!巧的是,她们遇到了出门采药的华大夫! 华大夫见她们两个年纪尚小,又被欺负了,于心不忍,于是便好心的,替采星包扎了一下!白颜卿和采星二人,亦是那种懂得感恩的孩子,那会儿,为了感激华大夫,采星非说,要替华大夫洗一个月的衣服,着实是把华大夫给吓到了!jj.br> 这一来二去的,白颜卿主仆二人,便同华大夫熟悉了起来! “那采星,真就替华大夫洗了一个月衣裳?” 云祺好笑地开口问道。不愧是采星,居然想到以洗衣服的方式来报恩,这世间,怕是也只有她了! “当然没有!” 回忆起初识华大夫的情形,白颜卿也觉得好笑的很! 那会子,采星三天两头地,跟在华大夫屁股后头,非要给他洗衣服,华大夫不堪其扰,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采星便躲!生怕被这小丫头给缠上! “那……华大夫的那位徒弟呢?是之前,就已经跟在华大夫身边了吗?” 云祺突然开口问到零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我们那会儿来庄子上的时候,零榆就已经跟在华大夫身边了。” 其实对于华大夫和零榆的事情,白颜卿也知之甚少。 零榆的脾性,同白颜卿和采星都不一样!白颜卿主仆二人,好动,活泼,到处蹦跶。而零榆则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他自幼便话很少,又或许,是因为年长白颜卿她们几岁,平日里,他就像是一个兄长一般,守着白颜卿她们。也亏得有零榆在,那些佃户的孩子们,才不敢再欺负白颜卿她们! “那华大夫师徒二人,是一直就住在这里吗?” 听完白颜卿的叙述,云祺第一反应便是想问问,华大夫师徒二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不知为何,云祺总觉得零榆的样貌,有些……似曾相识! 白颜卿摇摇头,好像对这些陈年旧事,记的并不大清晰了! “奴婢记得,曾经听庄子上的人提起过,华大夫他们,是同咱们同一年,来到这里的。” 彼时,采星捧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 深秋的夜里,凉的很,久坐更易觉着寒凉。 采星唯恐白颜卿刚刚恢复些的身子,再被寒凉入侵,遂煮了一壶热乎乎的红枣茶,送了过来。刚巧就听到云祺问了这句,她便多嘴回了一下。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白颜卿歪着脑袋,努力思索着,她的确是没听谁说过这话儿。 “小姐当然不记得了!因为,这是奴婢早年的时候,到处走访那些佃户,打听来的呀!” 采星笑着回道。 若论起这些小道儿消息,白颜卿的确是不如采星的!她呀,最擅长的,就是打听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这些事情了! “殿下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问奴婢,奴婢知道的,比小姐多!” 采星一边给白颜卿和云祺倒好了红枣茶,一边笑着同云祺说道。 “你是说,那华大夫和零榆,是跟你们同一年,来到这个庄子的?那……是在你们之后,还是在你们之前来的?” 云祺眉头微蹙,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他总觉得,这位华大夫来这里的时间,太过凑巧了! “这……奴婢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奴婢那会子,经常去华(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年往事 大夫的药庐,找零榆聊天,从他口中得知,他们那会儿,好像也是刚搬过来不久!算算时间的话,应当是同我们,差不多时间到这里来的!” 采星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方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回道。 差不多同一时间来到这里? “那你可知道,他们可曾说过,为何来这里?” 云祺接着追问道。 “好像隐约听零榆提起过,说是来寻亲的!” 采星老老实实回道。 “那他们可曾寻到?” 寻亲?这里除了白颜卿主仆二人,便只有庄子上的佃户了。 “看样子,好像不曾。” 采星摇了摇头,回道。 白颜卿主仆二人,同华大夫师徒二人,相识了这么多年,若他们真寻到了亲,那她们不会不知道的。可这么多年,白颜卿和采星,并未见过华大夫的药庐内,来过别的陌生人。 “他们师徒二人,可会些拳脚功夫?” 云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红枣茶,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会啊!奴婢和小姐,先前还跟着华大夫,学过几下拳脚功夫呢!” 采星竖起胳膊,骄傲地回道。 云祺点点头,不再继续问旁的。 “殿下怎么会,突然对华大夫师徒,这么感兴趣?” 采星回完话儿,便识趣儿的退了出去,留下白颜卿和云祺二人说说悄悄话。 “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华大夫,好似不像是普通人。医术了得,又有些功夫在身,这样的能人,竟屈居于此,心中觉得有些好奇罢了!” 云祺语气轻淡,看着倒确实不像是别有心思的。 “殿下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服下那枚药丸,华大夫师徒和采星,皆不意外呢?” 白颜卿竟主动提前了这件事,倒是让云祺有些意外,他以为,她并不想跟他说这件事。 “我的确有旧疾,同赵太医诊断的一样,是寒症。每年秋冬季节,若受了凉,便极容易复发。但是……我并没有外界盛传的那样,是个病秧子!相反,除却秋冬季节,我素日里,身子骨还不错!无病无灾,身子还算康健。” 白颜卿缓缓起身,而后当着云祺的面,转悠了一圈,以表示她身体挺好,目前为止,没多大毛病。 “我上次落水,被赵太医诊断出无法成孕一事,想必,也是先前,我服用了华大夫的药物所导致的。” 白颜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上次赵太医,会诊断出她无法有身孕。唯一能让她想到的可能,就是她先前,曾经服用过华大夫的药,而那次落水,或许是,恰巧激发了她体内潜藏的药物残留。 “不,不是。是因为……赵太医的那些话,其实……是我让他这么对父皇说的!” 云祺顿了顿,而后鼓起勇气,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白颜卿听。 当初,云祺一步步谋划,就是不想,让白颜卿先被云韬和云恺瞧上。他先是让云骥大闹了几场,让世人都知道,云骥看上了白家女!好让云韬和云恺,没有机会再觊觎白颜卿! 至于白颜卿落水,那的确是个意外。也正是因为这场意外,云祺才寻到了机会,让赵太医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出戏。好让云祺,顺理成章的,能得到皇帝的首肯,能得到皇帝的赐婚圣旨! 这事儿,原本云祺是想过后,再给白颜卿解释的,可奈何,麻烦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这才给耽误了!云祺也没寻到机会,同白颜卿讲明白! “亏得我先前,还感动的很,以为殿下,当真是不嫌弃我!” 白颜卿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云祺,吓得云祺赶忙起身安抚。 “不不不,我这不是……步步谋划,只为了能让你嫁给我吗?虽然出发(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年往事 点是使了些手段,但……结果不还是好的?况且,就算你当真是无法有孕,那我也不会嫌弃于你,毕竟……你是我这一生,唯一认定会娶的人!” 不得不说,云祺的这几句话,说的既诚恳,又充满爱意,任是铁做的女子,都得被他说的融化了几分! 是谁说,大皇子憨傻不善言辞? 在白颜卿看来,云祺这张嘴,可当真是会哄人的很! 只不过,在白颜卿看来,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她还真怕自己,落下什么病症,届时,皇帝若真的,要给云祺纳个三妻四妾的,白颜卿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若你不放心,待明日,天亮了,我再让采星去将那华大夫请过来,请他替你诊诊,你便知道真假了!” 云祺见到白颜卿眉头微蹙,只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遂赶忙开口,说要请华大夫复诊。 白颜卿点点头,倒也不曾拒绝,毕竟,她也好奇,自己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翌日。 云祺果然信守承诺,让采星去将华大夫请了过来。 “你这丫头,身子骨没其他大毛病,目前看来,尚且能够替你这未来夫婿,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华大夫笑着调侃白颜卿道,直说的白颜卿羞红了脸。 “只不过……” 华大夫突然话锋一转,眼神有些凌厉地望着白颜卿。 白颜卿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华大夫,要说出些什么不好的话儿来。 “这药,你以后不能吃了,若再吃,只怕届时,就真的伤了根本了!” 华大夫的样子,看着并不像是开玩笑的。 “是是是,行行行,都听您的,我知道了!以后不吃了!” 白颜卿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丝毫不曾犹豫。她何尝不知道这药有多烈性?那不是为了,瞒天过海吗?如今,她人都出了宫了,还需要那劳什子药作甚? 白颜卿朝采星使了个眼色,采星了然,赶忙从柜子里,掏出一坛子酒来! “亏得你还有良心!” 华大夫接过采星手里的酒,喜滋滋地抱着酒坛子,就准备起身离开。 只不过,华大夫离去之前,背着云祺,同白颜卿说了一句:“你这未来夫婿,主大贵!只不过,前路尚且坎坷,你们二人,还需携手共进退,方能成大事!” “我怎不知,你这老头儿,竟还会看相?” 白颜卿笑着打趣华大夫,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丫头,若有朝一日……你有难处,大可以回药庐找我!我定倾力相助,也不枉费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之恩!” 华大夫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么多年的照顾之恩? 闻言,白颜卿有些迷惑了,明明之前这几年,都是华大夫照顾她们主仆二人居多,怎么就变成了,她白颜卿照顾华大夫了呢? 白颜卿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没多深究,只当是这老头儿喝多了,又在胡咧咧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陈年往事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芙蓉的心酸 白颜卿出宫的消息,本也就是,并没有瞒着所有人的!白家那边,原本是一开始,就收到了消息。可任凭白景轩左等右等,就偏是没等回白颜卿。他当下便觉着,有些不大对劲了!正在他着急上火之时,有人给他送了消息,说是,白颜卿被大皇子送去了城郊的庄子! 乍一听,白景轩是心中一紧,只以为是白颜卿命不久矣,大皇子将她抛弃了!可随后,来人便悄悄同白景轩说,让他稍安勿躁,过两日再去瞧白颜卿,千万不要赶着这个时候过去! 白景轩一听,当下心里便明白了过来!他只得,强忍着心中的焦灼,耐下心等候。 先前,白世蘅因着有生意要忙,便暂时离府,回湖州去打理铺子上的事儿了。只不过,他倒是将李沁如母子,留在了白府。一来,是想让李沁如帮衬着些安姑姑,毕竟如今,白老夫人瘫痪在床,无法理事。二来,也是想年后,在京城,替白君致寻个好前程。 李沁如原先在湖州老宅之时,便是管理内宅的一把好手,有她的帮忙,安姑姑也省了不少心。如今的白府,自是今非昔比,府中内务打理的是井井有条!半点儿也不比白颜卿在的时候差!只不过,闲暇之时,李沁如还是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面面俱到的少女! “母亲,听说……姐姐出宫了!” 彼时,李沁如正和白芙蓉一起,坐在院子里绣着花儿。白君致突然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李沁如当下心中一急,尖锐的针尖,扎入了指尖,顿时血珠便涌了出来!她把指尖含在口中,吮吸了一下,而后慌忙欲开口询问。 “颜卿出宫?为何?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白芙蓉面露急色,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听说……姐姐病危,皇上大抵是……怕她会死在宫里,便允了大皇子带她出宫寻医!” 白君致犹犹豫豫地开口,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同眼前二位长辈说道。 “颜卿如今在何处?大皇子将她带去哪里寻医了?咱们快快收拾好东西,赶紧跟上去!” 李沁如着急忙慌地,丢下手里刚绣了一半的荷包,拉着白君致,就要去收拾行李! “弟妹莫急,咱们先听君致把话说完。” 到底还是白芙蓉从容些,她搁下手里的绣线,起身问道。 “听说,昨日,大皇子将姐姐,送去了城郊的庄子上。” 白君致接着说道,对于白颜卿被送去庄子上一事,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城郊?庄子? 白芙蓉和李沁如面面相觑,大皇子为何将白颜卿送去那里?莫非……大皇子是看白颜卿病危,想要弃她于不顾?若不然,大皇子为何不肯将白颜卿带回白府? 就在白芙蓉和李沁如暗自揣测,大皇子此举究竟是何意之时,赖碧芝来了!她带来了,她暗中派人查探到的消息! “母亲,舅母,你们莫慌。颜卿应无大碍!待明日,咱们一起去城郊的庄子,去探探她!” 赖碧芝也没法同白芙蓉她们讲清楚,白颜卿到底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的人只打探到,说白颜卿醒了过来,其余的,就不大清楚了。 “我们,不能今日就去吗?” 白芙蓉的手指,微微收紧,泛白的指尖,透露出她此刻的情绪。 赖碧芝摇摇头,似是有难言之隐。自己的女儿,白芙蓉还是了解的,见她这样,便知是有不方便之处,只得无奈点点头。 与白芙蓉和李沁如的慌乱不同,在得知白颜卿消息后的安姑姑,倒显得异常的淡定。甚至,丝毫都没有流露出,想要去探望白颜卿的样子。 任凭赵嬷嬷和李嬷嬷百般焦灼,明着暗着的提醒安姑姑,她都不为所动。 “她不会死的,你们不要吵。” 安姑姑一边将院里的两盆凤凰振(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芙蓉的心酸 羽的叶子,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一边提着水壶,悉心的替它们浇着水。仿佛在安姑姑眼中,白颜卿的生死,都没有这两盆花儿,来的重要! 安姑姑的话,并没有打消赵嬷嬷和李嬷嬷的担心,她俩见安姑姑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恨恨地跺了跺脚,而后转身跑了出去! 安姑姑知道,她们这是去找李沁如了! 比起安姑姑的严苛和不近人情,府里的人,更喜欢那个,笑起来春风拂面的李沁如!可……即便她们去找李沁如,又有何用呢?毕竟,这白府,真正掌事之人,还是安姑姑,若安姑姑不点头同意,谁也出不了这白府的大门! 安姑姑仰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神思飘出了很远很远……她,是否太绝情了些呢? 翌日。 天色尚早,鸡尚未鸣,白府上下,便都蠢蠢欲动起来。 白君致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母亲,收拾了一整夜,收拾出来的几大箱东西。知道的,晓得他们是去看望白颜卿。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是要远行呢! “母亲,城郊离白府,不远,两个时辰左右便到了,您……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的……” 白君致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 “胡说!颜卿离家这么久了,也不知瘦了没有?我给她多带些吃的,穿的,用的,以备不时之需。” 李沁如丝毫不理会白君致,自顾自的收拾了起来。 白君致没法子,只得由着她去。 前头院儿里,白景轩也早早儿的起床了,他命人牵过去一匹快马,只一心想着,快点儿去见他那生死未卜的女儿! 白芙蓉那边,她是不必受白府规矩的约束,因此,她也早早儿的,拉着赖碧芝收拾东西,满满当当的三大箱东西,丝毫不比李沁如差了去! 赖碧芝望着白芙蓉命下人,将东西搬上了马车,心中暗暗感叹,她这个母亲啊,先前,虽然同白颜卿有些不愉快的摩擦,但是说到底,她母亲,还是心疼白颜卿的! “颜卿的生辰快到了,这是我替她备的礼物。但愿她……不计前嫌,能收下才好!” 白芙蓉眼中,是化不开的忧愁。 “母亲,妹妹她不会记恨您的。若不然,她当初,为何那么帮咱们母女?她呀,有时候就是嘴硬些,可心里头,敞亮着呢!” 赖碧芝上前,拉住了白芙蓉的手,宽慰她道。 白芙蓉点了点头,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知道白颜卿病危的那一刻,白芙蓉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她并不比旁人担忧的少! 当赖碧芝母女坐上了马车之时,白府的大门前,也总算传来了动静。察觉到白府门口有些闹腾,赖碧芝不放心,急忙下了马车,上前去查看。 “怎么了这是?” 赖碧芝望着眼前拉拉扯扯的一幕,皱着眉头问道。 “是赵嬷嬷和李嬷嬷,她们也想跟着去……可,安姑姑不放人。” 李沁如有些无奈道。她不是不想带上赵嬷嬷她们,可是,安姑姑不放人,李沁如也不好贸然捎上她俩! “赵嬷嬷、李嬷嬷,我知道你们心系颜卿,可现下,咱们要赶路,多耽搁一刻,咱们便晚一刻了解到颜卿的情况!倒不如,你们安心在府中,等我们带回来好消息!” 赖碧芝好言好语地相劝,总算让赵嬷嬷和李嬷嬷的神色,有所松动。 见状,赖碧芝赶忙朝白君致使了个眼色,白君致了然,立马跃上马车,让车夫挥鞭赶路! 两辆马车,并列而行。而白景轩的快马,早就先行一步了。 宽阔平坦的长街,即使马车车夫的鞭子,挥的再急,也不曾觉着有多颠簸。可出了城,马车车夫的鞭子,即便是挥的再缓,那坑坑洼洼的路面,还是抑制不住马车的颠簸。 白芙蓉的面色,渐渐有些苍白,她(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芙蓉的心酸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努力合上眼,想要小寐一会儿。 “母亲,可是太颠了?” 赖碧芝有些心疼道。 白芙蓉摇摇头,此刻的她,已然是胃中翻腾的,无法开口说话的,就怕她一开口,便呕吐起来。 赖碧芝见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桔子来!她将桔子,放到白芙蓉鼻子前,让她嗅了嗅,而后又将桔子剥开,清香的桔皮味儿,大大的缓解了白芙蓉的不适感! “母亲,吃几口桔子缓缓。” 赖碧芝将剥好的桔子,一瓣一瓣地塞入白芙蓉口中。尽管白芙蓉不想吃,却还是,不忍心拂了自个儿女儿的好意,轻轻咬碎了口中的桔子。 桔子特有的酸甜汁水,在白芙蓉口中爆开,清凉中透着酸甜,大大缓解了白芙蓉胃中的不适,那强忍的恶心感,也很快便褪去了! 见白芙蓉面色有所缓解,赖碧芝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法子,还是先前,颜卿妹妹教我的呢!她知道母亲素来坐不惯,这普通的马车,这才教了女儿这个法子!没成想,今日,竟真的用到了!” 赖碧芝笑逐颜开的模样,像极了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颜卿这孩子,就是心细,原本也是……咱们母女对不住她!” 听到赖碧芝这番话,白芙蓉心里,又愧疚了起来!一想到前些年,她纵容着赖飞燕,将白颜卿害成那般模样,她就心中忍不住的暗恨自己! “母亲!您怎么又说这种话了?妹妹心宽,从来不曾同咱们计较过这些!” 赖碧芝拍了拍白芙蓉的后背,宽慰道。 “我知道,颜卿这孩子,心善,她的确从未与咱们计较过,可我这心里……总还是觉着欠着她的!” 白芙蓉不着痕迹地抹了抹自个儿眼角的泪水,一想到过往种种,便难受的不能自已。她的母亲,害死了白颜卿的母亲。她的女儿,害的白颜卿一身旧疾缠身。一想到这些,白芙蓉就觉着无法饶恕自己。可明明……这一切,原本也都不是她之过! “往后余生,颜卿便是我的亲妹妹,母亲待她要像亲生的一般才是。” 赖碧芝自知,一时无法劝的住自己的母亲,遂搂紧了她,竭尽全力的宽慰她。 白芙蓉接过赖碧芝手里的桔子,缓缓放入口中,酸酸的桔子,比她此刻的心情还要酸!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芙蓉的心酸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迎客 庄子不大,也就住着几户佃户。平日里,他们也是住的远远,倒也不会,常来打扰白颜卿她们)除了早年间,白颜卿她们,刚过来的那段间,有几个爱闹事的佃户,时不时,会找颜卿她们主仆二人的茬儿,后来这几年,他倒也都还算安分守己,显少会叨扰白颜卿。 这些佃户,白颜卿也都是认得的,也都不是什么大女干大恶之辈。每年遇到收租时,白颜卿也大都,会替他们说上几句好话儿,减免些租金。或许为了感激白颜,这几年,他们待白颜卿也算热忱,每到丰收季,都会送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来给白颜卿。 这不?当知白颜卿回来了,他们今日一大早,便早早儿,送了许多应季的瓜果来。 “小姐,这……” 采星着满院子瓜菜,陷入了纠结。 云祺有事先京了,元子樾也跟着他走了,现下这里,就有白颜卿、采星还有元藜了!只凭她三个人,哪里能吃得这么许多? “都是们送来的?” 白颜卿望着那一篮篮的蔬菜和果子,眉中满是笑意。难为些佃户们,还记得她。 “可不是?那些佃户,知道小姐您回来了,一个个的,都抢着送来这些。奴婢拦都拦不住!” 采星虽说嘴上是抱怨着,但手里,可没闲着。她喜滋滋地,将满院儿的蔬菜和水果,一一归类好,再收拾好塞进篮子里。 “只是……这么多,想来咱们一半刻的,也是吃不完的。” 采星有些疼道,她实在是担心这些蔬菜会坏掉,这些果子会烂掉。 白颜卿蹲下身,仔细地瞧了瞧这些果子,而后同采星说道:“这些果子,倒是好,将它们熬成果酱,会更容易储存的。” 闻言,采星顿时眼睛一亮,直叹这是个好主意! 采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会子,经白颜卿这么一提醒,她当下就撸起袖,将那些果子,挑挑拣拣的,挑了些果型漂亮的,而后纷倒水中。 “小姐,您别沾手,我和元藜来便好!毕竟……您现在,应该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病态!” 采星连推带赶的,将白颜卿给支开了。 云祺走之前,特意叮嘱过,让白卿无论如何,不能表现出,她的身体,已恢复如常的模样。因为……据云祺所言,皇帝一定会,暗中派人盯着这里的,因此,白颜卿是万万不能,表现出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的! 白颜卿无奈,只寻了个椅子,坐在一旁,一边晒着太,一边同采星她们说着话儿。 只见采星,将那些果子一个一个的,仔细洗干净,而后用纱布擦干其水分,最后再放到通风处晾着。待到果上的水分干了,再将果子一个个地用手碾碎,撒白糖腌制,等到腌出水来,再将它们全部倒入砂锅中,以小火慢熬。 “星,为何要用砂锅熬?用大铁锅熬不可以吗?” 元藜望着砂锅里的果肉,有些不解地问道。 “铁锅熬出来的果子酱,成色不好,且会隐隐有一股子铁锈味儿,影响口感。” 采星边用木勺搅拌着果肉,边耐心的同元藜解释道。 元了然,点点头,没成想,熬个果酱,还有这么多的道。 因为熬果酱,要不停的搅拌,防止粘锅,久了,采星也觉着有些累了。于是,她将元藜唤了过来,让她一起帮忙搅拌果酱,自己也好歇口气,喝水缓缓。 趁着元藜帮忙的空隙,采星倒了杯水,歇了歇,顺便在院儿门口溜达了几下,也好放松放松。 “小姐!小姐!小姐! 刚溜达到门口的采星,然转身,朝颜卿跑了过来,而后脸紧张的喊着白颜卿! “怎么了?” (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章 迎客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白颜卿皱眉,望着冒冒失的采星,有些无奈) “老爷!老爷!” 采星咽了咽口水,而后着急地朝白颜卿叫道。 老爷? 白颜卿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起身,朝门口跑去! 即使隔的老远,白颜卿依旧瞧见,那个策马奔腾人,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泥泞的乡间小路,被马踏的泥浆四溅。 采星上前,扶住身形有些不稳的白颜卿,而后同她一起,站门口,迎接白景轩的到来! 白景轩的马,很便在院门口停下,马蹄,踏碎了这乡间的宁。 “父亲,您来啊!” 白颜卿扶着采星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样的场,她曾经梦里,梦过很多回。究,她还是在这里,等来了她的父亲。 白景轩侧身下马,望着眼前破旧的小院儿,隐隐有些心酸。原来,这么多年,他的女儿,竟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姑母和小婶婶她们,也在后头,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 白景轩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后开口说道。 闻言,颜卿先是楞了片刻,而后乖顺地点点头,引着白景往里走去。 “采星,佃户们的送的果子,可还有?挑些新鲜的好,待会儿给姑母和小婶婶她们尝尝鲜!” 白颜卿转身,朝采星吩咐道,采星点头应下,而后便忙迭的去备茶水点心了。 不多时,采星便端着热乎的茶水,还有点心走了进来。放下东西,采星便识趣儿的退了出去。她知道,白颜卿父女两,一定有很话要说的。 “女儿这里,没什么好的茶叶,父亲莫要嫌弃才好!” 白颜卿动手,替白景轩斟了一杯茶,而后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他的面前。 白景轩望了一眼清亮的茶水,没有吱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颜卿都快要打瞌睡了,白景轩才冷冷地开口。 “你是当我这个父亲了吗?” 白景轩的话,让白颜卿了好久,都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自幼不曾养在为父身边,为父也自知愧于你,可你……在做所有大的决定之前,能不能,同为父商一下?为父……也很担心你!” 白景轩板着脸说的话,却不难听出,这字字句句之中的关切之意。 直到这个时候,白颜卿才猛然领悟过来,自己父亲,在说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关心自己! “父亲……” 白颜卿眼眶微热,这多年了,她第一回感受到,白景轩的急切之,因为他在关心自己。 “小姐,白夫人她们到了!” 就在白颜卿不所措,不知该如何应白景轩时,屋外传来了采星的叫唤声! “父亲,儿出去迎姑母她们!” 白颜卿缓缓起,朝白景轩说了声,而后便快步朝外跑去。 望着眼前活生生的女儿,白景轩中五味杂陈。 “姑母,小婶婶,芝姐姐,你们来啦!” 白颜卿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亲切地拉起赖芝的手。 “这的路,倒真是难走!昨儿夜里,又下了场小雨,这泥泞的路,连马车车轱辘,都差点转不动了!” 赖碧芝无奈地瞥了眼马车,小声的嘟囔。 “不过,能见到妹妹安好,便是再颠簸的路,在我眼中,也如康庄大道一般!” 赖碧芝眉眼弯弯,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 “姐姐的嘴儿,如今是越发的甜了!难怪,姐姐能哄得小婶婶和姑母这般开心!” 白颜卿笑着打趣赖碧芝,而后转身,恭恭敬敬地朝白芙蓉李沁如行了礼。(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章 迎客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多日不见,这些礼数,不是客套,而是尊重。 “颜卿都瘦了!” 李沁如率先上前,拉着白颜卿上上下下的一番打量,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话儿刚出口,她就红了眼眶! “母亲,您又来了!说好的来看望姐姐,您这,让姐姐心里也不好受!” 白君致从李沁如身后钻了出来,不过短短一个月未见,白颜卿觉着白君致长高了一些! “小婶婶、姑母,咱们进屋说话儿,这乡野间,风可野着呢!” 白颜卿擦了擦眼角,强打起精神,白芙蓉和李如说道。 几人也不矫情,抬脚便往院儿里去,破败的小院,看的众人心中,更添了几分忧愁! 待众人进了屋,颜卿便吩咐采星和元藜上茶、上点心…… “小婶婶、姑母,这是采星熬好的枇杷酱,给你们泡了水,你们尝尝!这润肺清嗓的!里头还加了梨汁,降燥滋润的,季喝了最好!” 白颜卿让采星李沁如和白芙蓉,上了枇杷酱泡水。因为她知道,这二位,年岁渐长,到了秋日,难免会时不时的干咳几回,这才特意,让采星给她们了这枇酱泡水! “君致弟,碧芝姐姐,这是桃酱的茶水,清口儿的,想来,你们肯定是喜欢的。” 白颜卿让元藜给白君致和赖碧芝,亦上了果茶。一揭开茶壶的盖子,便嗅到了清甜的桃香,酸甜可果茶,最适宜少年、少女们喝了,甜的道,像极了他们的青春少艾。 “难为你有心了!” 李沁如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酸甜的枇杷香携裹着甜甜的梨香,缓缓滑入喉中。喉间干痒的感觉,瞬间得到了缓解。 “姑母可还喜欢? 见白芙蓉自下车后,便没再开口说过话,白颜卿便主动开口问道。 “喜欢,喜欢,颜卿准备的……向来都是极用心的。” 见白颜卿主动同自己搭话儿,白芙蓉有些激动,但她却还是强忍着激动,缓缓开口说道。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不经地透露出,她此刻的紧张和慌乱) “回头,我让采星,你们装几罐果酱带回去!这啊,都是这里的佃户们,新摘的果子熬的酱,可都新鲜着呢!外头可买不到这么的!” 白颜卿一边同白芙蓉她们说着话儿,一边让采星,给她们上了些新做的点心。 这里的条件,比不得白府的优渥,但这里,每日能吃到嘴的瓜果蔬菜,可都是顶顶新鲜的! 众人坐着叙叙家常,白颜卿是少有的碌。她一边吩咐采星赶紧做饭,一边又嘱咐元藜帮衬着些采星,唯恐她们手脚慢了,这一屋的人,都吃不上午饭似的! 第一百四十章 迎客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添嫁妆 “这个丫头,瞧着倒是面生,倒不像是从前白府的!” 李沁如看到跟在采星屁股后头,忙前忙后的元藜,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是元藜!是……大皇子殿下留给我的,她会些拳脚功夫,殿下原本是留她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可……采星这丫头,就是不让她闲着!” 白颜卿望着元藜跑前跑后,忙忙碌碌的背影,笑着回道。 采星倒也不是见不得元藜闲着的,她呀,其实是怕元藜一个人待着无聊,这才拉着元藜一块儿,忙忙这,忙忙那儿的!元藜好好儿的一双练武的手,硬是被采星拉过去劈了柴! 众人看似闲话家常,可有心之人,不难看出,她们心思各异,仿佛都是藏了一肚子的话儿,要同白颜卿说,可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众人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开口之时,白颜卿倒是先开了口。 “你们有话儿,同我说便是,都是一家人,总不好一个月未见,反倒是越发生分了?” 轻轻浅浅地笑意,柔柔软软的语调,白颜卿还是从前那个白颜卿,可她言语间,少了几分往日的犀利,反倒更添了几分柔和。 白芙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神色略有几分紧张,犹犹豫豫了许久,却依旧还是不曾开的了口。徒留一旁的赖碧芝,暗自替她母亲着急。 李沁如倒是和往常一样,同白颜卿闲话家常。她与白颜卿相识甚短,从前也无恩恩怨怨,自然也是没有太多的困扰。 白景轩则是一个人坐在上首,闷不吭声地端着茶杯,时不时地抿上一口,却也是久久不曾开口。他是男子,若让他在朝堂上与群雄争辩,他倒是能滔滔不绝,论上个三天三夜的。可现下,让他同自己女儿交交心,细数几番亲情,他却一时哑口,不知该从何开口! “听说……妹妹在宫里,几度病重,险些丧命,家里人,可都担心的很!” 赖碧芝见自己母亲迟迟不肯开口,只得率先出面,开口说出了,在场所有人都在担忧的事。 闻言,白颜卿冁然而笑,对于白家上下对她的关心,她都记在心里。 “我没事,大皇子殿下……他很好,他待我也很好!” 白颜卿缓缓开口,脸上是难掩的欢喜。 “还有……丽嫔娘娘也很好,她……有了身孕了!” 白颜卿敛去几分笑意,而后缓缓侧头,朝白芙蓉说道。 闻言,白芙蓉呆愣了片刻,而后,面容上缓缓浮起几分尴尬的神色。 “我……” 白芙蓉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又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其实,并未想过,从白颜卿口中,打探自己女儿的消息。她明白,赖飞燕对白颜卿,对白家,造成的伤害是不可弥补的,所以,白芙蓉此次前来,真的只是想探望白颜卿,并未想要从白颜卿这里,获取什么有关赖飞燕的消息! “姑母不必再避讳这些,为母者,自然是心系自己儿女,颜卿明白!” 白颜卿善解人意的话,让白芙蓉瞬间又有了几分愧疚感。 “姑母,碧芝姐姐,你们且放心,丽嫔娘娘在宫里,一切安好,皇上很疼她!她也尚且有些收敛,想来,一时半会儿的,也吃不了大亏的。” 白颜卿并不喜欢赖飞燕,但是,这不妨碍,她将赖飞燕的情况,告诉白芙蓉和赖碧芝,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情,白颜卿懂得的! 能在白颜卿口中,获知赖飞燕的消息,白芙蓉母女也算是得到些许安慰。这也许就意味着,白颜卿对过往种种,多少是放下一些了。 “妹妹,你瞧,这是母亲给你带来的生辰礼,她一个人准备了好久呢!昨儿一夜不曾入眠,尽是收拾这些了,你来瞧瞧,可有合眼的?” 赖碧芝拉着白颜卿,走到屋外。@精华\/书阁·无错首发~~见到马车车夫正在费力的,搬着几个木箱子。 。(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添嫁妆 白颜卿也有些好奇,遂也提步跟了上去,她也想知道,白芙蓉会给她准备些什么东西。 “颜卿要过生辰了?怎么也没人,提前告诉我一声儿?我这来的匆忙,也没多准备些东西,回头再给你补上!” 听到白颜卿要过生辰,李沁如稍楞了片刻,便提步上前,面带愧色道。 “我这些年,还未曾正儿八经的,过过生辰,别说是小婶婶不知道了,只怕是整个白府上下,都没几个人知道的!小婶婶不必挂在心上!” 白颜卿笑着说道,亮晶晶的双眸,瞧不出别的情绪来。可在旁人耳中,这些话,多少带着心酸和无奈。@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白景轩自然知道,这些年亏待了这个女儿,他向来忙于公务,这些在他眼中的小事儿,他向来不曾记在心上。 至于白芙蓉母女,她们不是不记得白颜卿的生辰,只是前些年,在白府的安逸日子过惯了,让她们渐渐忘了,白家还有个因她们之过,而被白家老夫人“发配”在外的白家嫡女。 赖碧芝伸手,将那几个大木箱,一一打开。 一个木箱内,正齐齐整整地,摆放着白颜卿平日里,最爱的点心!也都是白芙蓉平日里,最擅长做的几样。 还有一个木箱内,放着一些,平日里,白颜卿常要用到的物件儿。那釉面光滑的茶具,一看成色,就是叨,可今日……这么多人在呢!云祺这么叫她,白颜卿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 “殿下,莫要胡咧咧,我父亲他们来了!” 白颜卿赶忙跑到门口,背着众人,朝云祺使了个眼色!一则是,提醒他不要胡乱叫嚷,二则是提醒他,有旁人在,让云祺不要露馅儿了! 云祺是何人?他早就提前收到消息,知道白家的人,来了!他朝白颜卿挤眉弄眼的,那样子,在旁人看来,就是有些痴傻的,可在白颜卿看来,他就是有意在逗自己! “见过大皇子!” 白家其他人,先前在白府,虽也见过云祺一面,可那会子,还有个三皇子在呢!她们也不曾仔细瞧过云祺,这回单见到云祺,虽说她们低垂着脑袋行礼,但心中还是对这个大皇子,有着几分好奇的! “娘子!怎么这么多人?” 云祺猫着腰,躲到了白颜卿身后去了,仿佛有些怕生。 白颜卿笑着拍了拍云祺的胳膊,而后望着众人:“大家不必多礼了,大皇子怕见生人,你们莫见怪!” 虽然白颜卿开了口,可云祺到底是皇子,其他人怎敢怠慢?她们还是毕恭毕敬的行完礼后,才堪堪儿的起身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添嫁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秀恩爱 或许是因为云祺的到来,所有人,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原本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午饭,众人吃的却是惴惴不安,诚惶诚恐的。白颜卿有些无奈,暗暗瞥了云祺多次,每次都是白眼儿!瞥的云祺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委屈的要命!都说让他们不要拘束了,可他们偏是不听呢!怪谁呢? 匆匆用过午饭后,白景轩便因公事,先行回城了!临走之前,他悄悄塞了好些银子给白颜卿!叮嘱她在外头,莫要省事,吃穿用度莫要亏待了自己!这还是白景轩,头一回给白颜卿这么多银子使! 或许在白景轩眼中,那些曾经亏欠白颜卿的,他无法弥补,只有通过塞银子这种方式,来缓和拉进他们的父女关系吧! 白景轩走后,白颜卿陪着白芙蓉和李沁如,出去四处散散步。三人并肩而行,白芙蓉和李沁如则是,将白颜卿夹在中间。 无错更新@二人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让采星都没法儿插脚!急的采星是,跟在后头直跺脚! “让母亲她们……多陪陪颜卿妹妹吧!这些日子,谁都不好受!” 赖碧芝和白君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见采星着急,赖碧芝忙上前,开口宽慰她道。 几人一前一后的,在杳无人烟的田野间散心。远远看去,除了大片的农田、果林,便再无其他! 秋风拂过,送来一阵阵的清新的果香,还夹杂着淡淡的,忽远忽近的桂花香! “今年,定是个丰收年!” 李沁如顺手,撸了一串金黄又饱满的稻穗,把它们放在掌心揉捻,而后吹去浮壳,将洁白的大米粒,放入口中嚼了两下,而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q? “今年的稻子,真不错!” 米粒在口中,隐隐有几分甜丝丝的味道。大米独有的米香,在口中溢开,这是丰收的味道! 李沁如从前在湖州,便将湖州老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对这些田间收成的事儿,向来也是亲力亲为的。因此,关于庄稼的收成好不好,她一眼便能看出来! 白芙蓉自幼在高门大院里长大,且自古便有高门之女,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说,因而对田里这些事儿,她一向都不太懂!看着李沁如对这些农事儿,驾轻就熟的模样,她倒是十分的羡慕! “娘子!” 又是云祺! 白颜卿只觉得脑袋突突突的,有些疼。好不容易说动他,让他准许自己同姑母和婶婶,一同出来散散步,他倒好,白颜卿这才刚出门没多久,他便又追了上来! 哎……谁家的准夫婿,这般粘人啊?怕是也只有云祺了! 白芙蓉和李沁如,默契的相视一笑,眼中皆流露出好笑看戏的神色! “殿下!您怎么又跟上来了?不是说好,让我自个儿陪姑母和婶婶,散散心吗?” 白颜卿娇嗔道,不过言语间,并无半分的嫌弃之意。 “娘子,天凉,我怕你冻着!” 云祺低垂着脑袋,露出了几分憋屈的神情,那可怜儿的模样,让人都不忍心说重话,生怕伤了他! 白颜卿无奈,只得伸手,欲接过他手里的披风。岂料,云祺死死地拽着披风,怎么也不肯撒手,这让白颜卿很是奇怪,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来!” 云祺瘪瘪嘴,甚是委屈。 白颜卿了然,无奈地笑了,而后侧身,让云祺亲手,替她披上了披风! 一旁的白芙蓉两人,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们皆默契地掏出帕子,转身背对着白颜卿他们,而后捂住嘴,偷偷的笑着! 羞的白颜卿,都有些无地自容了!她悄悄地抬手,拧了云祺一把,岂料那呆子,故意大叫一声:“疼”,惹得白芙蓉和李沁如,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了! “姑母!婶婶!” 白颜卿瞪了云祺。(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秀恩爱 一眼,羞的脸颊燥热不已,那红透的耳根,仿佛能滴出血来! 这样的白颜卿,是白芙蓉她们平日里,不曾见到过的。这样的白颜卿,才总算是有了几分,少女的灵动和娇羞,不似从前那般,老气横秋的! “我们都是过来人,懂得,懂得!” 李沁如掩嘴窃笑,还不忘打趣白颜卿! 见状,白颜卿更是有理也说不清了!素日里,没得旁人在,云祺同她撒娇卖好,她倒也受得住,可现下,这么多人在呢!云祺还是这副样子,任谁心里不是攒着几分羞怯的? “看来呀,舅舅他们不用担心了!先前,舅舅还担心妹妹嫁入皇家,会受委屈呢!如今看来,妹妹倒是乐在其中呢!” 赖碧芝如今自己打理生意,脾气性子,相较于之前,是越发的豪爽了!这说起话儿来啊,也是直来直去的!不过,她说的,到的确是实话,先前,得知皇上赐婚白颜卿于云祺的时候,白景轩着实是担心了许久!一是担心云祺是个憨的,怕白颜卿嫁给他,受委屈。二是,皇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儿,半点儿也不比大宅院儿里头的少!他担心白颜卿难以承受,被人坑害了! 可如今看来,云祺是真的心疼白颜卿。@精华\/书阁*首发更新~~虽说他是有些憨傻,但是,瞧他满心满眼都惦记着白颜卿的样子,众人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或许是,不大习惯这乡间的小路,赖碧芝脚下一深一浅的,走的是踉踉跄跄的。她只顾着,同白颜卿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脚下一个不注意,踩了个空。 “姐姐!” 眼看赖碧芝的身子向前栽去,就快要,同这田里的稻穗,来个亲密接触了,白颜卿惊的大叫一声! 可就在这时,众人只觉着眼前一闪,一道身影飞快地略过,待众人再回过神来之时,便见到,赖碧芝正稳稳地躺在一名少年的怀中! “子樾!” 原来,竟是元子樾接住了,快要栽倒下去的赖碧芝! 赖碧芝堪堪儿稳住身形之后,一抬眼,便瞧见了,那张在她眼中放大的少年的脸。 少年模样清秀,清冷的脸庞,无一丝外露的情绪。仿佛,他也只是顺手,接住了赖碧芝而已。 见赖碧芝稳住了身形,元子樾连忙后退几步,而后抱拳,朝赖碧芝拱拱拳后,便自觉地,后退于云祺身后去了! 有礼有节,半分逾越都没有! “噗嗤……元藜,你哥哥,还真是眼疾手快,极爱救人的!” 采星在一旁,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笑的有些突兀,让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前在宫里,有一回,奴婢差点儿摔倒,也是子樾救我的!” 见众人露出好奇的神色,采星连忙开口解释。 “那是当然!这整个宸国的人都拉出来,都挑不出几个,能胜出我兄长来的!” 元藜满眼自豪,对于元子樾的功夫,向来都是她能吹嘘的资本! “得得得,你哥哥利害,那你呢?你那一身功夫,也就只比我,好那么一小丢丢,你还好意思说!” 采星双手叉腰,抬头挺胸地站在元藜跟前儿,不服输道。 “我若功夫不如你,那殿下何以叫我保护白姑娘?” 元藜这话儿说的,就有些伤采星的自尊心了!听在采星耳中,她这就是,在嘲笑采星三脚猫功夫,不足以保护白颜卿呢! “呜呜呜呜……小姐,元藜嘲讽我!说奴婢保护不了你!” 采星转身,趴到了白颜卿怀中,大声哭诉着。 云祺见状,赶忙一把拉过白颜卿,将白颜卿护在身后! “这是我娘子!” 云祺面露不满道。 这下子,采星哭的更厉害了! “乖!别哭了,我也保护你不就行了?” 元藜走上前。(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秀恩爱 去,摸了摸采星的脑袋,柔声地哄着她。 “我才不用你保护!” 采星气呼呼地推开元藜的手,满眼的哀怨。 “你会做饭,元藜不会!” 白颜卿淡定地瞥了眼采星,而后不紧不慢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真别说,这句话还真是管用,白颜卿刚一说完,采星立马就不哭了! “对哦!我会做饭!元藜只会拳脚功夫,她是粗鄙之人!我不是!” 采星喜滋滋地开口,望着元藜的眼神,也越发的骄傲了! 元藜望着采星那喜不自胜的样子,实在是不敢再出言打击她!只得顺着她,“是是是”的拼命点着头! 白颜卿抿着嘴窃笑着,而后斜着眼,朝云祺挑挑眉,那模样,完全是一副将采星拿捏住的表情! 这边几人笑闹着,那边,赖碧芝还尚未回过神来!她呆呆地盯着前方,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姐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白颜卿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赖碧芝的后背,惊的她猛一哆嗦。 赖碧芝没有开口,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 “见到颜卿和大皇子这般恩爱,我们也算是放心了!看来,我替颜卿准备的这些嫁妆啊,没白准备!” 白芙蓉转头,眉开眼笑地同李沁如小声的,说着话儿。 闻言,李沁如捂着嘴,又偷偷地笑了。望着眼前活泼欢腾的几位少女,和那个,紧紧守着白颜卿,不肯离远的大皇子,李沁如直叹,年少真好! 再有几日,便是白颜卿的生辰了。临走之前,白芙蓉和李沁如,同白颜卿约定好了,待白颜卿生辰那日,她们再过来!白颜卿一边笑着应下,一边让采星,在白芙蓉和李沁如的马车上,装满了新鲜的瓜果蔬菜! 渐行渐远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向远处,直至完全看不见了,白颜卿方才缓缓转身回屋!在路过元子樾身边时,白颜卿停下脚步,盯着他许久,而后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子樾可曾婚配?” 闻言,元子樾一愣,随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白颜卿盯着他俊秀的脸庞,意味不明的笑了:“挺好!” 挺好?是何意! 元子樾有些不明所以。 回去的路上,赖碧芝一改往日的活跃,一个人闷闷地坐着,也不吭声。白芙蓉察觉到女儿的情绪不对,问了几句,却发现她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来。白芙蓉还当她是累着了,便也没再多问她!。 无错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秀恩爱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贤贵妃受伤 高高的宫墙,能困住的,都是那些,甘愿为它所困之人。 暮色中,一行人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正不紧不慢地,朝某处宫殿走去。 诸人行至宫殿外,便远远儿地听到不小的动静,似乎是摔东西的声音。女人眉眼清冷,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丝讥讽的笑,自唇角溢出。 “娘娘……咱们,还进去吗?” 身侧的宫女,提着灯,一边揣测着眼前女人的心思,一边小心谨慎地问道。 “为何不进?” 女人淡淡地反问道,在深沉的暮色的掩饰下,谁都不曾瞧见她眼中的寒霜。 提灯的宫女,不再吭声,唯唯诺诺地后退两步。女人镇定自若地,敛去一身的冰寒之气,扬起头,脸上瞬间便挂上了,这多年不变的柔情笑意。 “这又是哪个不知趣儿的?惹咱们皇上不高兴了?” 女人提裙,大步跨入殿内,脸上洋溢的笑容,跟方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爱妃来啦?” 见到女人的那一瞬间,殿内的男人,立马收起一脸的暴戾恣睢,转而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式样! “臣妾见过皇上!” 女人挺直了腰背,微微屈膝,朝眼前的男人,行了个常礼。 皇帝走上前,伸手,状似是要扶她,手却在她眼前停住。女人见状,似是没瞧见一般,仰头朝男人笑了笑,而后伸出一双柔夷,轻轻将男人的手给拉住了! “爱妃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找朕有事?”.br> 皇帝言语中,不乏透着几分不耐烦。 “天气渐凉,臣妾担心皇上夜里着凉,特意给皇上做了一件大氅。” 女人像是没瞧见皇帝眼中隐藏的不耐一般,自顾自地,命身后的宫女,呈上了一件厚实的大氅。雪白的大氅,摸在手上,既厚实暖和,又手感顺滑,应当是用的上好的皮毛而制! 皇帝见状,眼中的不耐,这才褪去了几分。他命身旁的宫人,接下那件大氅,而后又抬臂,将眼前的女人,温柔地搂入怀中。彼时的皇帝,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让人瞧不清是真是假的柔情来! “还是爱妃,最心疼朕!” 温香软玉在怀,皇帝身上的戾气,也稍稍褪去了几分。 女人软软地靠在皇帝怀中,眼神略过那满地的狼藉,嘴角又忍不住微微扬起! “皇上这是跟谁置气呢?” 察觉到皇帝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女人这才适时地开口。 闻言,皇帝的身子,又是一僵,而后兴致缺缺地推开怀中的女人,自顾自地坐至一旁,看上去,一脸的烦恼! 身旁的公公,适时地递上一杯茶给皇帝。@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还不是云祺那逆子?还有那白家女?朕的人回宫来复命,说是那白家女,竟醒了过来!” 皇帝气的,又将刚接到手里的茶杯,给摔了! 滚烫的茶水,在女人的脚下溅开,脚上的绣花鞋,也被溅的湿透了!女人被烫到,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后的宫女,稳稳将她扶住。可那始作俑者,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只自顾地坐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对眼前的女人,有只言片语的关怀! 女人低垂着脑袋,佯装被吓到一般,颤颤巍巍地跪下,那膝盖,不偏不倚地,正跪在了那一地的碎片上!女人强忍着,脚尖和膝盖的双重钝痛,不卑不亢地跪着,一言不发,只等眼前的男人消气! “贵妃娘娘,您膝盖流血了!” 皇帝还沉浸在自己的怒意中,丝毫没注意到,那跪在地上的贤贵妃,是何等的狼狈!幸好,他身侧的大公公,眼尖的很,及时瞥见了,那跪在地上的女人,被双膝的血,浸染了的裙子。 “爱妃!” 皇帝此刻,仿佛才看到,贤贵妃的双膝受。(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贤贵妃受伤 伤了一般,脸上瞬间挂上了焦急之色。 无错更新@ “还不快将贵妃扶起来?!” 皇帝虽然面上露出几分焦急,但是他并未急忙起身,去扶贤贵妃,反而是,呵斥着一旁的宫人,让她们去扶贤贵妃! 宫人闻言,这才急急上前,将贤贵妃扶了起来! 贤贵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双膝的疼痛,时刻在提醒着她,要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她深知,她今日若不遭这番罪,皇帝定不会打消对她的疑虑的! 说到底,当初白颜卿能出宫,的确是有贤贵妃的推波助澜!只不过,相对于旁人的直言相谏而言,她不过是寥寥几句宽慰皇帝的话罢了!可即便如此,生性多疑的皇帝,也不曾打算放过她!故而,贤贵妃今日,才有意挑在这个时候,来上这么一出苦肉计罢了! “爱妃无事吧?” 见贤贵妃起身了,皇帝才佯装着急地走上前,将她轻轻扶住。若不是,贤贵妃是皇帝多年的枕边人,那她还当真是分不出此刻,皇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臣妾皮糙肉厚的,不碍事儿的。倒是皇上,千万莫要,气恼伤了龙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信口拈来的关怀之言,本就是贤贵妃,这么多年练就的。如今的她,她早已分不清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感情了!也许是多年陪伴的习惯,又或者,他们之间,真的还尚存着几分情义在吧! 或许是,看到贤贵妃受伤了,皇帝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真切的关心。他扶着贤贵妃娇软的身子,把她安置在一旁的座椅上,而后又命人去请太医。 贤贵妃虽然嘴上对皇帝说着“不用”,但是,她也并未阻止宫人去请太医。毕竟,她是真的受伤了! 太医提着药箱过来,瞥见了满地的碎片,又看到了贤贵妃那沾染上血迹的裙子,当下心中一紧,脚下的步子,亦走的越发的有些心惊胆战了! 太医战战兢兢的,替贤贵妃处理好膝盖上的伤口,而后才在皇帝的示意下,惴惴不安地离去了。 看着强忍着疼意的贤贵妃,皇帝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他觉着自己,不该将气撒到了这个,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女人的身上! “皇上……气可消了些?” 尽管,贤贵妃疼的额角都隐隐渗出了冷汗,但她依旧强打精神,撑起一张笑脸,柔柔地开口朝皇帝说道。 “爱妃……” 皇帝面有愧色,看着眼前的女人,略显苍白的脸,他迟疑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 “臣妾知道,因着臣妾的几句道听途说,才让皇上放了那白家女出宫!这的确是臣妾的疏忽!臣妾不该听信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更不该,将那些未经证实地小道消息,说予皇上听,这的确是臣妾的过错!臣妾有过,皇上气恼臣妾,也是应该的!” 贤贵妃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抓着衣角,瞧着是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样!她指尖微微颤抖着,不多时,那泛白的指尖上,便湿了一大片! “爱妃无须自责,朕也不是那不明是非之人,此事……说到底,也怪不得你!” 皇帝走上前,将贤贵妃拥入怀中,女人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浸湿了他的衣襟! 可谁都不曾瞧见,那双泪眼之下,藏着怎样的冷漠! 从皇帝的御书房出来,外头的天色,已然全黑了。 宫女小心翼翼地扶着贤贵妃,生怕她一个不注意,脚下踩了空。 “母妃!” 宫殿外,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五皇子云恺。 “恺儿?” 贤贵妃先是面露惊讶,随后,却又很快的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她这一生,最值得的骄傲和高兴的,便是生了云恺和云意这两个好孩子! “母妃的腿怎么了?” 云恺望着行动不便的贤贵妃,面色顿时冷了。(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贤贵妃受伤 下来。 “不碍事儿,是母妃自己不小心。外头凉,咱们回霁月殿再说。” 贤贵妃伸手,按住了云恺冲动的拳头。 云恺颓丧地低垂下脑袋,而后在宫人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扶着贤贵妃,往霁月殿走去。 “母妃都伤成这样了,父皇也不找人,用步辇送送您?” 云恺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年少不经事儿的他,并不知道,他的父皇,到底是什么样深不可测的人! “不碍事儿的,你父皇心中有气,待他气消了,便还会和从前一样的。” 贤贵妃扶着云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额角的冷汗,忍不住顺着鬓发,流了下来! 疼,实在是太疼了!贤贵妃双膝的刺痛,以及脚尖的灼痛感,让她痛的快要无法言语了!现下,她行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儿上!太医看到了她膝盖的伤,却并未察觉到她脚上的伤!她不曾言明,太医便也不曾替她查看! “母妃,要不然,您在原地候着,儿臣让人去霁月殿,抬个步辇过来接您!” 察觉到贤贵妃在打颤,云恺心疼地说道。 贤贵妃疼的无法言语,只朝自己儿子摇了摇头,而后咬着牙,在宫人和云恺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霁月殿挪去! 贤贵妃现下,没有办法同自己的儿子说个明白,今儿这个罪,她是非遭不可的!若她这会子,坐着步辇回去,那明日,皇帝定又会想别的法子,来找她撒气的!还不如,一次性让他撒个够!也好来日,再遭罪! “贵妃回去了?” 皇帝捏着手里的杯子,盯着里头,上上下下浮沉的茶叶,淡淡开口道。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回了,走回去的。奴才刚才瞧的真真儿的,贵妃娘娘那膝盖,伤的着实不清!” 大公公一边替皇帝添上了热茶,一边斟酌着言词。 “嗯。” 皇帝依旧语气淡淡,听不出旁的情绪来。 大公公手下微抖,暗自揣测着,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儿。 “你有话便问,别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帝冷冷地瞥了一眼大公公,而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奴才斗胆!贵妃娘娘并未做错什么,皇上为何……” 大公公赶紧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地开口。他本不打算问,可皇帝既说了这么一句话,想必,皇帝也是想要找人诉诉的! “贵妃本不是那话多之人,可这回……她偏偏为了那白家女开口!让朕不能不怀疑,她私底下同白家,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前朝后宫,最忌讳的,便是后宫涉政,便是后宫之人与大臣勾结,霍乱朝政!这个道理,皇帝懂得,身为皇帝的枕边人,贤贵妃也自然是懂得的!可她,竟为了白颜卿,不惜以身试险,这就不得不让皇帝,会疑心于她了! “奴才愚昧!让皇上下定决心的,不是丽嫔娘娘吗?” 大公公依旧不解。 “呵,丽嫔?她怕是巴不得那白家女,早早儿的死了才好吧?” 皇帝轻蔑的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无错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贤贵妃受伤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皇后自讨苦吃 霁月殿。 贤贵妃正屏气凝神,让太医替自己清理伤口。 贤贵妃膝盖的血,渗透了裤裙,将皮肉同袴裤粘在一起。已经没办法,撸起裤腿上药了,只能命宫女找来剪刀,将袴裤剪开,撕烂,才能方便上药! 那血肉模糊的场面,连太医都看不下去了! 贤贵妃是真的狠啊,她跪的狠,那残渣碎片,扎的也狠,瞧这样子,没个一、两个月的,是好不了的! “娘娘忍着些,臣让医女替您上药!” 为了避嫌,太医瞧过伤势之后,便主动退了出去,唤来跟着的医女,替贤贵妃上药! 医女战战兢兢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贤贵妃膝盖处的袴裤剪掉。还有部分粘在皮肉上的布料,医女先用药汁将其沾湿,而后才小心谨慎地用镊子,将布料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这过程之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可偏偏,贤贵妃硬是咬着牙,撑了过去! 上过药之后,医女又替贤贵妃包扎好,而后才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娘娘这伤,且得养些日子,在未结痂之前,娘娘莫要再走动了!也切记,勿要让伤口沾水!免得感染的更严重,恐难恢复!” 太医将药箱仔细收好,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道。 贤贵妃朝他摆摆手,不曾言语。毕竟,此刻她已经疼的面如纸色,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来了! 待太医和医女走后,云恺方才领着云意走了进来。 “母妃!您怎么了?” 云意小小的身躯,正要扑上去,却被云恺一把揪住了后衣领。 “意儿,母妃有伤在身,你莫要碰疼她!” 云恺冷着脸,同云意说道。@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你莫要吓着你妹妹,母妃没事儿!” 贤贵妃强忍着疼痛,虚弱地开口。而后,她抬手,朝云意招招手,让云意走近些。待云意走近了,她苍白的脸上,才挤出了几分笑意。 “意儿乖,母妃现下有伤在身,护不了你!最近,你要听你皇兄的话,不要到处乱跑!” 这座吃人的皇宫里,有多少双不怀好意的黑手,都盯着贤贵妃母子三人,她不是不知道!她在御书房受伤一事,用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座皇宫!届时,各种谣言漫天飞,于贤贵妃自己来说,倒是没什么,可是……于云恺兄妹两来说,那是极其不利的! 云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巧地靠在贤贵妃的怀里,一双清澈的双眸里,藏着隐忍的眼泪!这是云意第一次,见到她的母妃,受了如此重的伤!那一盆盆端出去的水里头,丢着的是,是一块块沾染了血迹的帕子! 尽管贤贵妃极力隐藏,但云意还是看到了,那薄被之下的双腿,隐隐有些臃肿。 “母妃,疼吗?” 云意伸出小手,轻轻将被子的一角掀开,望着贤贵妃的双膝,被白花花的纱布,缠绕了一层又一层。 “母妃不疼!” 贤贵妃撑起虚弱的笑意,摸了摸云意的小脑袋。 “意儿替母妃呼呼,母妃就不疼了!” 云意低头,撅起嘴,对着贤贵妃的双膝“呼呼呼呼”地吹了起来。 贤贵妃笑了,笑中带着泪。 不多时,宫里上下,便都知道了,贤贵妃在御书房受伤一事。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将贤贵妃受伤,说成了是皇帝命人打伤的! 这下子,后宫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们,便又多了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翌日。 “什么?贤贵妃受伤了?” 凤栖宫内,当皇后听到宫人来禀,她第一反应便是震惊!这么多年了,皇帝一直将贤贵妃恨不得疼到了骨子里,现下,怎么又舍得让她受伤了? “她也有今日?” 反应过来之后,皇后便是放肆的大。(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皇后自讨苦吃 笑!仿佛淤积在胸口多年的嫉恨,一下子便得到了释放! “走,去霁月殿!” 皇后拉着低垂着脑袋,正在替自己捶腿的姬南烟,一同往霁月殿而去。 姬南烟并不想凑这热闹,可奈何,如今,她是二皇子的人,这种场合,皇后又怎么可能不拉着她一起? 一路上,高皇后脚下生风一般,走的那叫一个畅快!那高昂的脑袋,恨不得仰到天上去!姬南烟默默跟在后头,望着眼前小家子气的高皇后,眼中略过一丝鄙夷! 高皇后当真以为,皇帝是厌弃了贤贵妃吗?若真是那样,为何皇帝还会准许,太医去霁月殿呢?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帝即使是真的罚了贤贵妃,那也只是一时之气罢了! 到了霁月殿,高皇后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并未让人通报,还是霁月殿的宫女瞧见了她,这才匆匆忙忙跑去禀告贤贵妃! 得知高皇后来了,贤贵妃丝毫不慌,只露出了几分不耐烦的嫌弃之色!她早就知道,自己受伤一事,高皇后定要过来嘚瑟一番的!只是没想到,高皇后来的这般快! “哎呦,妹妹!听说你受伤了,本宫便来瞧一瞧你!” 人未到,声先道。那激昂的声量,是高皇后难以掩饰的喜悦! 贤贵妃也不恼,端起素日里的雅正,不卑不亢地半躺于榻,而后在高皇后进屋后,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臣妾有伤在身,不便招呼皇后娘娘,还望皇后娘娘宽宥!” 贤贵妃直起上半身,朝高皇后微微弯了弯腰,便算是同她行了礼了! 见到贤贵妃这般模样,高皇后自然是乐得所见,哪里还顾得上那些虚礼? “妹妹这是怎么伤的?啧啧啧……可怜见儿的!” 高皇后走到贤贵妃身旁,一屁股自顾自地坐下。@精华\/书阁·无错首发~~而后,又用洋洋得意的口气,朝贤贵妃说着看似心疼的话儿!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这伤……” 贤贵妃顿了顿,瞥了一眼高皇后闪闪发亮的双眸,那里头,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和自得! 高皇后……还真是个蠢货! “臣妾这伤,是自个儿不小心弄伤的。” 贤贵妃笑着开口继续说道。 没得到意料中的答案,高皇后并不满意。 “自个儿弄伤的?哪有人把自个儿膝盖弄伤的?本宫瞧妹妹这腿,没个几个月,怕是都下不来床榻呢!妹妹这是怎么惹恼了皇上?受了这么重的责罚?啧啧啧……” 高皇后实在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说起话儿来,也是丝毫没有顾忌的。 一旁的姬南烟,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她实在是,受不了高皇后这副蠢笨的模样了! “皇后娘娘慎言!皇上并未责罚于臣妾,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贤贵妃再次出言,纠正高皇后的话。 直到此刻,高皇后还未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皇上不打罚你,你能受这折磨?这话儿说出去,怕不是惹人笑话死!” 高皇后明显是得意忘形了,她大概忘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皇宫!是霁月殿!是皇帝,最疼爱的贵妃的寝宫! “皇后这是听谁嚼舌头,说朕打罚了贤贵妃呢?”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又熟悉的男声,自门口传来。 霁月殿内的宫人闻言,纷纷跪下。 贤贵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她瞥了一眼,一旁的高皇后,只见她早已吓的险些跪倒于地,幸亏是她身后的姬南烟,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扶住! “臣妾见过皇上!” 贤贵妃收回眼神,掀起盖在腿上的被子,佯装要下地行礼。 “爱妃免礼!” 皇帝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有力的双手,将贤贵妃稳稳的托住! 。(本章未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皇后自讨苦吃 “臣妾……见过皇上!” 高皇后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战战兢兢地朝皇帝行了礼,而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可皇帝,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爱妃今日可好些了?昨晚,是朕疏忽了!若不是太医及时告知朕,朕还不知道,爱妃伤的如此重!” 皇帝脸上的焦灼,在高皇后看来,甚是扎眼。可在贤贵妃看来,却又虚伪的让人发笑。 “臣妾无碍,劳皇上忧心,是臣妾的不是!” 贤贵妃斜靠于床榻之上,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正深情款款地望着皇帝。任是男人铁打的心,都能融化下来了!qs 一旁的高皇后,看着眼前这副郎有情妾有意的场面,恨的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皇后,你还未回答朕的问题,究竟,是谁告诉你,朕打罚了贤贵妃的!” 皇帝坐在贤贵妃身侧,让她斜靠到自己怀里,而后,方才缓缓开口质问高皇后。 面对皇帝突如其来的责问,高皇后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说!” 皇帝的话语中,透露出威严和不容拒绝。 高皇后颤颤巍巍地开口,随意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名宫女:“是青儿说的。 首发更新@ ” “拖下去,打死!” 皇帝看都不曾看一眼那名宫女,便直接下了死命令。 门外的宫人闻言,立马进屋,将那位名叫“青儿”的宫女,拖了下去。 青儿甚至都来不及替自己喊一声冤,便被堵住了嘴,拖拽着拉到院中。接踵而至的闷棍声,夹杂着青儿的闷哼声,一声一声的,都砸在了高皇后的心头上!不多时,便有宫人来回禀,说青儿已死。 高皇后闻言,吓的腿下一软,险些栽个跟头!若不是姬南烟拉住她,她怕是早就瘫软倒地、丢人现眼了! “今日,朕只是小惩大诫!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连自己宫里的人都管不住,那朕还要你这皇后做什么?” 皇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臣……臣妾知错!日后……日后定严加管理后宫众人!不让她们……乱嚼舌根!” 高皇后“噗通”一声跪下,浑身忍不住的打摆子! 皇帝冷冷地瞥了一眼高皇后,朝她摆摆手,一句话都懒得同她说。 姬南烟见状,赶忙提步上前,将高皇后扶起,而后搀着高皇后离开了霁月殿。 望着渐行渐远的高皇后,贤贵妃眼中并无半分得胜之色! 男人啊,当你觉得他有情时,实则,他可以无情到无视任何人的生命,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枕边人!多年的陪伴,都敌不过他一时的猜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皇后自讨苦吃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明珠 清静的小院儿,有着远离世俗的恬静。 无错更新@ 在这里过的每一日,都是白颜卿最放松的。吃着地里新拔的蔬菜,啃着树上刚摘的果子,喝着清甜的山泉水……搬把摇椅,躺在院中晒晒太阳,微风拂过,连风里,都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 这一切,都是那偌大的皇宫里,所没有的自由和轻松! “小姐,该喝药了!” 采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闻着有一丝涩苦的药草味儿。 白颜卿皱了皱眉:“放着吧,待会儿再喝!” “小姐!” 采星一手叉腰,一手端着那药碗,使劲儿地跺了跺脚!脸上的恼意,尽显。 白颜卿佯装没瞧见,闭着眼,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地晃悠着!气的采星恨不得拿根棍子,将白颜卿给揍一顿! 谁家主子喝个药跟要命似的?也就只有白颜卿了! “娘子!” 一道男声,在这空寂的乡野响起,吓得白颜卿猛地一惊,赶忙起身!抢过采星手里的药碗,捏着鼻子,直接往嘴里倒了去! “咳咳咳……” 一个不察,喝的急了,呛到了。 “小姐,你慢点儿!没人同你抢药碗!” 采星又急又气又好笑,她忙不迭的,替白颜卿拍拍后背顺顺气,生怕她呛出个好歹来! “还得是殿下能治得住你!” 采星一边替白颜卿抚抚后背,一边笑着调侃道。 白颜卿不爱喝药这坏毛病,也就只有云祺能治得了了,要不然,怎么都说一物降一物呢?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颜卿,就怕喝药!可只要云祺一出现,她保证立马乖乖地端起药碗就干! “娘子今天真乖!喏,奖励你的!” 云祺伸手,递给采星一个食盒。 采星接过食盒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食!采星捂着嘴笑了,拎着食盒跑向了厨房! 白颜卿朝云祺翻了个白眼儿,采星哪里知道?白颜卿才不是怕云祺呢,她是怕云祺亲自给她“喂”药! 一想到前几日……白颜卿就不自觉的双颊滚烫,哪有人用嘴喂药的? “这么多眼睛盯着你呢!你乖乖地喝药!这些药啊,对身子有益无害的,我偷偷让华大夫,都给你换成了补药!” 云祺俯身,在白颜卿耳畔悄悄说道。 明明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可不知为何,每回云祺一靠近她,白颜卿总是不自觉的臊红了耳根子! “贤贵妃被父皇罚了!” 云祺佯装不经意般,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而后,才贴着白颜卿耳朵,又同她说道! “为何?” 白颜卿心中一惊,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同她有关!要不然,云祺不会无缘无故的,同她说这件事! 在白颜卿的映像里,她觉得贤贵妃是个……像是有很多心事和秘密的人!贤贵妃看似不争不宠,但她对皇帝的千依百顺和柔情蜜意,无一不透露出,她也在极力讨好皇帝! 所有皇子,都在为了太子之位,而暗地里较着劲儿!贤贵妃的儿子,五皇子云恺,似乎……毫无悬念的,也在为了那个位置,在尽力一搏! 可让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重阳节那回,贤贵妃又好像是在帮云祺的!按理说,她应该让自己的儿子,在皇帝面前,多多出彩的!再说云恺,似乎也同他的母妃一样,看似最得宠,但却也是最低调的,平日里,同其他皇子,也往来甚少! 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女人,让白颜卿对她,不得不多了几分好奇! “你这回能出宫,也有贤贵妃几分推波助澜的功劳。” 云祺伸手接过采星摆好盘的点心,塞了一块到白颜卿口中。 软糯香甜的点心,深得白颜卿的心。其实,。 白颜卿是不大爱吃甜食的,但不知为何,云祺带过来的点心,总是能让她忍不住多吃几口! “贤贵妃为何帮我们?” 白颜卿更加不解了,贤贵妃与白颜卿非亲非故的,怎会平白的帮白颜卿? 云祺摇摇头,对于贤贵妃此举,他也很是不解!平日里,云祺兄弟俩,同贤贵妃,几乎是形同陌路的。只逢年过节,皇帝设宴之时,寥寥数眼,打过几回照面,但也都只是点头行礼之交。 “那……意儿可有受牵连?” 想起那个娇软可爱的小丫头,白颜卿的嘴角,不知不觉间,便染上了几分笑意。 @ 云祺摇摇头,只说是皇帝并未重罚贤贵妃,云意和云恺,也并未受到牵连。听到这些,白颜卿也才稍稍放下心来! 傍晚的时候,小院儿又来了一位客人。 马蹄声踏碎了小院片刻的宁静,一位身形修长的中年男子,跃下马背,跨着大步子,直直的朝院里闯了进去。 元藜的剑,飞快的出鞘,往那中年男子刺了过去。 “元藜,住手!” 彼时,白颜卿刚好出了屋门,准备去厨房拿东西,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元藜那已经出鞘的剑! 闻言,元藜赶忙收起手里的剑! “舅舅!” 白颜卿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小跑着奔到中年男子的身边,低声叫唤道。 “舅舅今日怎么得空来这里了?” 白颜卿拉住纪瑾修的胳膊,撒娇道。 纪瑾修一身的寒凉之气,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赶了许久的路。 “南景那臭小子办事儿,我不放心,我还是亲自过来看一眼,我才安心!” 纪瑾修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了理衣裳,而后才跟着白颜卿进了屋。 “这里说话不方便,舅舅,我们进屋说话儿!” 白颜卿警惕的四下里望了望,而后拉着纪瑾修,进了屋。 “皇帝的疑心,丝毫不减啊!” 纪瑾修进屋后,脱去一身的黑袍,露出了里面原本的衣着。 白颜卿跟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再有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届时为了避嫌,纪家人怕是不便现身的!我今儿提前给你带了贺礼来!” 纪瑾修边说着,边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精致的小木盒,上头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 白颜卿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小木盒。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纪瑾修满含期待地望着白颜卿,好像生怕自己给她准备的礼物,她不喜欢似的。 闻言,白颜卿笑盈盈地伸手,将那小木盒给打开了! 一颗夜明珠! 即使在烛光的映射下,它也显得异常的光亮! “你再看!” 纪瑾修将屋内的蜡烛,尽数熄灭,而后拿着那颗夜明珠,对着墙壁,只见那墙壁之上,竟赫然显现出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凰来! “真神奇!” 白颜卿忍不住惊叹道!从前,白颜卿只听说,夜明珠可以照亮黑夜,却还是头一回见到,能照出金凤凰的夜明珠!当真是稀奇的很! “这个你收好,千万不要让旁人瞧见!否则……恐会惹来大的麻烦!” 纪瑾修小心翼翼的,将这枚夜明珠,重新装入木盒中,而后朝白颜卿千叮咛,万嘱咐道。 “舅舅说好给我送贺礼,怎的倒给我送来了个大的麻烦呢?” 白颜卿笑着调侃道,而后仔细将夜明珠收好,藏入衣袖中。 “此珠的妙处,你日后自会知晓!你只管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将它展现于人前,就行了!千万千万要守好它!” 纪瑾修仿佛还是不放心似的,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 ,又多叨叨了几句。 “既然这么珍贵,舅舅为何将它给我?” 白颜卿还是很不解,她觉着今晚的纪瑾修,有些神神叨叨的,同平日里,一点儿也不一样! “它啊!本来就是你的!” 纪瑾修纵身跃上马背,而后策马离去。风里,还残留着,他临走之前的这句话! 白颜卿更迷惑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袖里的小木盒,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异常的怪异! 就在白颜卿愣愣地,盯着纪瑾修远去的方向之时,她突然觉得脚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裤腿,往上爬!吓得她,动也不敢动! 这乡间,多的是蛇虫鼠蚁!这会子,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白颜卿实在是不敢妄动,免得被那东西给咬了! “采星!采星!元藜!你们快过来!” 白颜卿的声音,都隐隐带着颤抖。 采星和元藜,原本就离白颜卿不远,这会子听她这么一叫,当下就赶忙跑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采星看着白颜卿动也不动,直觉有些不对劲儿! “采星,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在顺着我裤腿,往上爬!” 白颜卿感觉那东西,已经爬到她大腿处了,当下,便立刻让采星帮她看一看! 借着元藜手里的烛火,采星将白颜卿的裙摆撩起,赫然便瞧见了,一条小蛇,正顺着白颜卿的裤子,往上蠕动! “是……蛇……” 采星咽了咽口水,尽管,她此刻,已然是头皮发麻的状态了,可她依旧强撑着,不曾后退! “元……元藜……你,你把那根木棍接给我!我……我来把它挑走!” 采星硬着头皮,看着那条,正在缓缓蠕动的小蛇,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蛇?这个天气了,怎么还会有蛇?” 白颜卿心下觉得奇怪,而今已是深秋了,按理说,蛇都应该寻觅洞穴,准备冬眠去了,哪里还能出来,往人身上爬? 听到是蛇,白颜卿反而不怕了!她想到了那条,她在皇宫里抓的那条小白蛇!出宫之前,她还是把它放了!她私心里想着,她自己也期待着更广阔,更自由的生活环境,更何况是一条蛇呢?它也一定,不想整日被人当作手镯,藏在衣袖里吧! 白颜卿弯腰,自个儿撩开裙摆,而后伸手,在腿间,迅速一捞,又快又准又狠!待白颜卿将那条蛇,拎起来一看,她愣住了:“小白?” 采星闻言,也愣住了! “小白……不是被小姐在宫里,放掉了吗?它怎么会跑到这乡野间?小姐会不会认错了?” 采星盯着白颜卿手中的那条蛇,有些不可置信道。而后,她夺过元藜手中的烛台,朝白颜卿手里照了照,的确的一条小白蛇!。@*~~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白蛇回来了 没错,这条小白蛇,确实是有些熟悉! 可……白颜卿又是怎么确定,她手里的这条小白蛇,就是她在宫里,放掉的那一条呢?毕竟,这天下,也不仅仅只有一条小白蛇! 白颜卿并未言语,反而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小蛇,放在掌心,而后带着它回了屋。尽管采星有些恐惧,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你看,它的头顶,同别的白蛇,是不一样的!” 白颜卿举起手掌,将掌心里乖乖躺着的那条白蛇,放到采星和元藜的眼前,让她们仔细瞧瞧!见状,采......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白蛇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纪槿初之死另有隐情 一轮残月,悄无声息地爬上夜空,在那至高之处,清清冷冷地俯瞰着大地。 “小姐,夜里凉,早些进屋吧!” 采星手里拿着一条热帕子,朝院中走了过来。彼时的白颜卿,依旧像是魂飞了一般,呆呆地坐在院中,好像很久……都不曾挪动过了! 站在不远处的元藜,望着院中的少女,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自晌午,云祺离开后,白颜卿便一直,这样出神地坐着。任凭元藜哄劝了半日,她都不曾动过。 采星将手里的热帕子,轻轻覆在白颜卿的手背上,仔细地......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四十七章 纪槿初之死另有隐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相思豆 少年踩着欢快的步子,在田埂间穿梭着。一想到,采星开心地捧着红豆糕的模样,他心中就欢喜的很! 采星喜欢的东西,从未变化,他喜欢的,也从未变过! 少年推开院门,一眼便瞥见了,他的师傅正坐在门槛上。听到推门声响的那一刻,华大夫抬头,目光凌厉地射向了,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少年! 少年的脚步一顿,堪堪儿的停了下来! “师傅!” 少年收敛起满脸的欢喜,恭恭敬敬地唤道。 “零榆,你是忘了,为师之前叮嘱你的话了吗?” 华大夫面色凝......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四十八章 相思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采星失踪 漆黑无月的深夜,远处明明灭灭的点点火光,像飞舞的萤火虫一般。 本该静谧的夜晚,彼时,却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声。寒凉的夜风,吹来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屋外的人,警惕万分。屋内的人,辗转反侧。 “白姑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屋外传来元藜的声音。她守在白颜卿的门口,望着远处忽隐忽现的火光,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白颜卿叹了一口气,不曾吱声。她侧身,面朝里,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丝毫的睡意。 “小姐,奴婢给您唱支......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四十九章 采星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墨染 白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跑来这乡野间,必然也是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有传言说,白家嫡女命不久矣。这样似真似假的谣言,在京中,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这样的谣传,很快便传入了宫中。当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是将那些,他派去监视白颜卿的探子,给召了回来! “什么?她的婢女失踪了?” 一个小小的婢女,在皇帝眼中微不足道。只不过,探子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皇帝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回禀皇上,那夜,同属下们厮杀在一起的......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章 墨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纪南景相劝 纪南景来之前,便听说,白颜卿已经不吃不喝多日了。当他跨入屋内,看到穿戴齐整,正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的白颜卿,他眼中闪过微微的诧异。 “景哥哥?” 看到眼前行色匆匆的少年,白颜卿的眼中略过惊喜。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纪南景望着眼前,瘦的都快脱了相的白颜卿,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 白颜卿勉强扬起唇角,朝纪南景惨然一笑。那笑,看的纪南景心都要碎了! 明明先前,还是活蹦乱跳的白颜卿,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叫纪南景这个当......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一章 纪南景相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今日生辰 天还未明,静谧的乡间小院儿,便早早儿地热闹起来了! 白颜卿被外头的喧闹声给吵醒了!当她强忍着脾气,穿戴整齐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院子正在忙碌的人! “元藜!这是什么情况?” 白颜卿忍着心中的怒意,唤来了元藜,准备问个清楚! “小姐,这些人,有白家请来的,有纪家请来的,还有大皇子殿下请来的!” 墨染适时的出现,替白颜卿答疑解惑道。 “请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白颜卿惊住了!她这小破院子,何时这么热闹过? “小......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二章 今日生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做媒 白颜卿前脚还未踏入院中,便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撞了个满怀! “妹妹去哪里了?让姐姐好一顿找!” 是赖碧芝的声音。 “姐姐找我何事?” 白颜卿抬眸,望着行色匆匆的赖碧芝,微微有些疑惑。 “大皇子回来了!” 赖碧芝言语之间,乍一听,竟有几分欣喜之意。 白颜卿稍稍一愣,便反应过来了,云祺既回来了,那想必……元子樾也回来了吧?也难怪,赖碧芝眉眼间的欢喜,怎么都藏不住! “姐姐若有心于子樾,那妹妹……倒是可以再帮一帮你!” 白......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三章 做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笄礼 白颜卿今年十五,已至及笄之年,因此今年她的生辰,除了寻常的生辰礼之外,还多添了及笄礼这一项。又因她现下情况特殊,无法回白府,故而,在白景轩的示意下,今年白颜卿的笄礼,便一切从简了。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您该换衣裳了。” 不知何时,墨染走了过来,她轻声唤着白颜卿,提醒她,吉时快到了。 白颜卿应下,随后,便跟着墨染回了屋。 内室的床上,摆放着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采衣。 白颜卿提步上前,缓缓坐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四章 笄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深夜来客 夜色渐沉,宾客尽散。 喧闹了一整日的小院儿,总算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墨染贴心地打来热水,让白颜卿洗漱就寝。白颜卿接过墨染递过来的热帕子,将手心手背,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殿下呢?” 白颜卿转身问元藜道。 “殿下和我哥哥刚走。” 元藜老老实实地回道。 “唉,难为他了!” 现下已经夜深,云祺他们,这个时辰赶回大皇子府,只怕是,也歇不了几个时辰,便要进宫请安了吧? “为了白姑娘,殿下觉得值得。” 元藜跟在云祺身后,不是......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五章 深夜来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采星现身 回到屋内的白颜卿,望着桌上,纪老将军和纪南景送来的礼物,心中暖暖的。这样重要的日子,陪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只不过,令白颜卿稍稍有些遗憾的,是纪瑾修和采星,不曾露面。一想到纪瑾修,她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他送过来的礼物! 白颜卿在衣袖中掏了许久,才将那小盒子,给掏了出来! 当时,纪瑾修说,纪家人不便露面,便提前送来了这贺礼!可今儿,纪老将军和纪南景,偏偏冒险过来了!还又送了这么多的贺礼来,这让白颜卿不得不感动万分! 将那小小的木盒,放在纪老将军带来的一堆礼物中,显得异常的不起眼! 白颜卿伸手,仔细将那木盒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盘着那颗夜明珠的小白蛇!这么多天了,白颜卿以为那小白蛇,早就自己游走了,没成想,它竟真的如同冬眠了一般,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颗夜明珠上,动也不动!蛇身紧紧盘裹着夜明珠,将夜明珠的光亮,遮去了三分之二,而夜明珠的光亮,却将它的身体,照的通透晶亮!乍一看,像一尊蛇形冰雕一般! 白颜卿小心翼翼的,将木盒给合上,又仔细地揣入袖中,心中也才安稳了些。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的舅舅,给她送来的这个东西,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 思及此,白颜卿又开始细细想着,今日同纪南景,还有纪老将军见面的场景。她觉得很奇怪!既然他们二人,都能冒险过来看望自己,为何她的舅舅,却不曾现身呢? 回想起今日见面的情形,纪老将军和纪南景,从头至尾,都没提到过纪瑾修的事儿,甚至也不曾解释,为何纪瑾修会缺席了!一想到这些,白颜卿的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 屋内,只留着微薄的一盏灯火。 累了一整日,白颜卿的身子,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她关上门,自顾自的和衣而眠。 昏暗的烛火,微微闪了闪,白颜卿屋子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身影,停在了屏风前,隔着屏风,远远儿地盯着白颜卿许久! 一股熟悉的味道,席卷而来,白颜卿屏住呼吸,紧闭双眸。 过了一会儿,那股微醺的味道,已经渐渐散去后,屏风前的人影,才悄无声息地越过屏风,走至白颜卿的床头! 一袭夜行衣,一条黑面巾,将来人裹的密不透风!看着床上昏睡的少女,那人肩头微颤,似是在强忍着情绪! “小姐,采星对不住您!” 来人半跪于床边,伸手抚摸着白颜卿瘦削的脸庞,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才短短几日不见,白颜卿竟瘦成这副模样,叫采星怎么忍心?一想到先前,自己不告而别,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才导致白颜卿一蹶不振,卧病多日,采星就心中愧疚不已! 采星同白颜卿二人,相互扶持,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这么多年的艰辛,都熬过去了,可偏偏……自己因为一己之私,不辞而别,连累白颜卿变成这样,一想到这些,采星就觉着心中钝痛!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走都走了,又回来作甚?” 白颜卿闭着眼睛,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 “小……小姐?你没……” 采星有些慌乱地起身,手忙脚乱的将眼角的泪水撇去。 “我没什么?我为什么没中你的***吗?” 白颜卿缓缓坐起,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而后怔怔地盯着采星。一双水汪汪地双眸中,悲喜交加。 “小姐……” 采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她知道,因为自己,白颜卿大病一场,而今,面对面地望着她,采星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采星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只盼着白颜卿,能早日好起来!还有……不要再惦记自己 ! 白颜卿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床板。采星了然,上前一步,坐到了白颜卿的身侧! 采星身上熟悉的烟火气,让白颜卿不由的微微扬起了唇角。 “你今夜,才是过来,同我道别的吧?” 白颜卿悠悠开口道,她的眼神儿既犀利,又透亮,仿佛能将采星一眼就看透了!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采星微微愣住了,有些不解道。 “我是该叫你采星,还是该……称呼你为墨染?!” 白颜卿偏过头,望着采星面上遮盖住的面巾,笑的很温婉。而后,白颜卿伸手,将采星面上的黑巾,给摘了去! 黑巾下面,赫然是墨染的一张脸! “小……小姐,您……” 采星赶忙捂住脸,而后连连后退数步! “是还没来得及,揭下易容、面具吧?” 白颜卿的话,像是一根棍子,狠狠儿地砸向了采星。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怪异的惊慌! “过来坐!” 白颜卿伸手,朝采星招了招手,而后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采星诚惶诚恐地挪了过去,坐到了白颜卿的身侧。随后,白颜卿便伸手,在采星的脸部周围,左捏捏,又拉拉,不一会儿,便自她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的面具来! 人、皮的面具的下面,赫然是采星那张清秀的小脸儿! “小姐……您怎么知道是奴婢?” 采星嗫嚅着开口,望向白颜卿的眼神儿,越发的愧疚了。 “采星,我从前就说过,你不是我的奴婢。之前进宫,让你这么称呼自己,是迫不得已,而今,咱们已经离开了,那劳什子牢笼了!你不必自降身份!” 白颜卿主动伸手,拉住了采星柔软冰凉的小手,将采星的双手,捂在自己掌心。 “从你以墨染的身份,来的第一日,我就怀疑了,白日里,带你去林子里,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白颜卿看着采星,将自己最近的举动,娓娓道来。 采星会些拳脚功夫,这些,白颜卿知道。她们二人,前些年,都跟着华大夫,习过一段时间的功夫!只不过,白颜卿对这些打打杀杀的功夫,兴趣不大,每回练功的时候,都懒懒散散的,因此,白颜卿的功夫,压根上不得台面! 而采星就不一样了,采星对药理方面的知识,没甚兴趣,但是对拳脚功夫,却是兴趣浓厚!她时常背着白颜卿,和零榆一起切磋武艺,这些,白颜卿也知道!只不过,先前,她们二人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这些拳脚功夫于她们来说,也不过是起到了,强身健体的作用罢了! 后来,她们又回到了白府,白府护卫重重,哪里轮得到采星出手?再后来,她们进了宫,偌大的皇宫,守卫如同铜墙铁壁般,更加轮不到,她们自己出手保护自己了! 白日里,白颜卿带着墨染,去了后山的林子。那纷飞的落叶,零零散散地飘落,而墨染,却稳稳地以双指夹住了一片!不仅如此,墨染以黄叶折的那朵小花,折法和采星从前的折法,一模一样! 若说,有功夫是巧合,那用树叶折出来的花儿,都一模一样,这就显得太过巧合了吧? 还有就是,走路!采星平常走路的时候,喜欢跟在白颜卿的身后!太阳大的时候,她喜欢躲在白颜卿的身后避日头,就是,她会紧紧贴着白颜卿身后走,而不会离白颜卿太远!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 采星平日里吃的多,自然也比白颜卿重些,她踩出来的步子,脚印也比白颜卿深一些。以前,下雨天的时候,她两经常溜都后山去踩水坑。采星踩出来的脚印,每回都比白颜卿的脚印要深,且采星平日里跟着华大夫练功,她的气力也大些,平日里走路,步子也跨的很豪迈! 练功先要扎稳马步,因此,采星的底盘很稳,踩的步子也比寻常女子要正!这就是白日清晨,白颜卿带“墨染”去后山踩枯叶的原因! 白颜卿曾私底下问过元藜,说是云祺身边,的确是有一位,名为“墨染”的侍女,也确实是会些功夫的。只不过,元藜也有些疑虑,她印象中,墨染的身形瘦削,个子也比自己高,可眼前的墨染,个子比元藜矮一些些,身形也略微有些圆润! 人的胖瘦,可以通过后天补足,但是身高,却是改变不了的! 不仅如此,从平日里的一些细节,也能看出来,此墨染非彼墨染! 墨染第一回见到病床上的白颜卿时,她特意去煮的清粥小菜,和从前采星的手艺,一模一样!原本,白颜卿以为是元藜和云祺告诉她的,可那日,云祺一直陪在白颜卿身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元藜!后来,白颜卿特意去问过元藜,元藜说,她压根不记得白颜卿爱吃什么,也不知道,白颜卿生病时,该喝粥,还是该吃米饭! 这些,连云祺都不曾注意到的细节,为何墨染会清楚? 再有就是,白颜卿怕痒痒,怕被挠咯吱窝这个事儿,只有采星知道!为何,那位新来的墨染,会如此清楚?这种私密的事儿,全天下除了白颜卿自己,便只有采星才知道! 诸如此类的细节,数不胜数! 白颜卿同采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很多习惯,即使刻意隐藏,也很难掩饰住的! “小姐,是采星对不住您!采星不该不辞而别!可当时……事出紧急,我……不得不离开!不然,会牵连到小姐的!” 采星边流着眼泪,边着急忙慌地解释道。 “我不怨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儿,我怨的是,你不该什么都不告诉我,而独自去面对,重重的艰难险阻!你我相伴多年,你从未弃我而去过,我又何尝不想帮帮你?我又何尝忍心,看着你独自一人去面对?” 白颜卿伸手,拭去采星脸上的泪。 “傻丫头!我从未把你当外人!从我母亲,把你交给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做好了,此生要与你同生共死的准备!” 白颜卿搂住采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在白颜卿眼中,不是她的婢女,而是她一生,都要守护的人! “殿下知道……是你假扮的墨染吗?” 白颜卿冷静下来过后,脑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可很快的,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殿下……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真正的墨染,被我们绑走了!” 采星迟疑了片刻后,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回道。 采星的确是看不出来,云祺究竟有没有识破自己!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采星送夜明珠 采星的现身,于白颜卿来说,是既喜又悲。 喜的是,她总算现身了,悲的是,她这次的现身,换来的,或许是更长久的无法相见…… “你既走了,为何又回来了?” 白颜卿拉着采星的手,再三斟酌后,才开口问她。白颜卿本来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采星,可一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只挑了个,自己最想问的,先问了! “采星舍不得小姐!采星听说小姐因我而病,心中既愧疚,又心疼!这才……绑了墨染,代替她回来,看看小姐!原本想着,看......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七章 采星送夜明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采星的身世 几杯桂花酿下肚之后,三人皆是面如桃色。 尽管采星多次出言相劝,想要劝阻白颜卿放下酒杯,可白颜卿置若罔闻。 「元藜,你收拾一下碗筷,我同采星出去走走。」 饭毕,白颜卿拉着采星就往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吩咐元藜收拾碗筷。 元藜迷迷糊糊地点头应下,脑袋有片刻的恍惚。她总觉得,今日的白颜卿和采星,有些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白颜卿拉着采星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二人一前一后,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偶尔会有几个人影,忙忙碌碌地跑过去。秋收的季节,庄稼人,谁都不曾歇下。相比之下,白颜卿和采星,这般悠闲的在田埂间散步的,倒是不多见的! 白颜卿心中对采星,定然是万般的不舍,可她也明白,采星必然是要离开的!只是,采星这次的离开,究竟是此生不复相见,还是……日后还能再相见相伴呢?谁也说不准! 「小姐……」 到底还是采星先开了口。 「嗯。」 白颜卿浅浅应了一句,眼神飘向远处。她实在不知道,现下她该如何面对采星。离别时的不舍,她早已体会过,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别,让她觉得万分疲惫。白颜卿一边暗暗谴责着自己的矫情,一边又偷偷的难过着。 「等事情处理完,我还会回来找小姐的。」 采星扯了扯白颜卿的手,将她拉停下了。 白颜卿停下脚步,垂头,望着脚下的泥土地,怔怔地楞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好。」 这话,即使采星不说,白颜卿也明白。可白颜卿更清楚的是,采星此去,九死一生!能不能处理好那件事,都是个未知数!若她真的无力回天,只怕是……性命都堪忧,又何谈,会回来找自己呢?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白颜卿执起采星的手,仔细地端详着。这双,本该是养尊处优的双手,如今,却因多年的操劳,变得有些粗糙。白皙的掌心,有着薄薄的茧,掌纹也是干巴巴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双贵门女子的手! 「能陪在小姐身侧,已是采星前世修来的福分,何来委屈一说?」 采星一反手,将白颜卿白嫩的手,握在手心里。白颜卿的手有些凉,每到这秋冬之季,白颜卿的手,总是比旁人更凉些! 采星向来是这样的性子,温和又毫无心机。她总是觉得旁人的好,是上天的恩赐,却从来没想过,她自己的出现,于白颜卿来说,也是上天最好的赏赐! 「零榆他们……还好吗?」 白颜卿突然想起,采星这几天陪在自己身侧,那华大夫和零榆,定然也在不远处的。 「都好!华大夫托我叮嘱小姐,让小姐,以后保重身子,莫要再乱服药了!」 白颜卿知采星的难处,采星亦知白颜卿的不易。这么多年,为了给外人营造出白家嫡女病弱的假象,白颜卿没少服用那些伤身子的药!白颜卿如今的身子,的确是比不得常人的! 「亏得他,还知道惦记着我!」 白颜卿笑了,笑的像四月里的春风一般,温暖又毫无攻击性。也只有在采星面前,白颜卿才是白颜卿! 「外头风大,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待会儿殿下过来,若见不着你,又该着急了!」 采星生怕白颜卿再被这秋风,给吹病了,遂提议道。 白颜卿摇摇头:「他快到了!」 谁料,白颜卿话音刚落,云祺便现身了。 「娘子!」 云祺小跑着,奔到了白颜卿跟前儿,而 后将臂弯上的披风,赶忙抖散开,披到了白颜卿的肩头上。 待替白颜卿系好了披风后,云祺才抬眼,瞥了一眼采星。在云祺的眼中,白颜卿没有看到,任何的惊讶的神色!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云祺的! 「殿下,我们今日,回城吧!」 白颜卿倏地开口。 云祺点点头应下,并未开口问缘由。好像他,从来都不好奇,白颜卿任何的举动! 「子樾,牵马来!」 云祺对着远处的元子樾,唤了一声儿。元子樾了然,不多时,便见到两匹良驹飞奔而至。 云祺抱着白颜卿,翻身跃上了马背,而后看了一眼采星,说道:「堂堂星月国的公主,不会连马都不会骑吧?」 采星一愣,诧异的目光略过云祺,随后,她一声不吭地翻身,跃上了另一匹马的马背! 星月国公主? 云祺说的没错,采星……乃是星月国女君的嫡次女——星旭帝姬。 关于采星的身世,云祺也是前段时间,才刚刚查出来的!这件事,除了白颜卿和她生母纪槿初知道,便也只有云祺知道了! 采星刚刚出生的时候,星月国发生了一场大的变故!星月国女君同嫡女曦月帝姬,被叛军围困宫中。为了保住采星的性命,星月国女君便暗中,遣了身边最信任的宫女,将尚在襁褓中的采星,从密道,暗中送了出去! 至于为何将采星送到了宸国,又送到了纪槿初的身边,这也是源于,纪槿初同星月国女君,曾是旧识! 纪槿初给那个襁褓中的女娃娃,取名「采星」,一来,是希望她长大后,能如星辰一般璀璨夺目,出类拔萃!二来,也是希望采星不要忘本,日后能回到星月国,一展宏图!救星月国于水火之中! 如今的星月国,虽说,已经被星月女君夺回政权,但各方面的势力,还似暗潮涌动,国内纷乱不断!据可靠消息传回,说是星月女君病重,曦月帝姬被朝中某股势力钳制着,现在,急需要寻回,流落在外多年的星旭帝姬,回朝主持大局! 有人盼着采星回去,那自然也有人,希望她永远回不去!历朝历代,这样的事儿,层出不穷,又何止是星月国? 「采星,你在想什么呢?」 看到采星沉默不语,白颜卿开口搭话道。 「我在想,小姐为什么,现在突然想回城?」 采星抬头,朝白颜卿笑了笑,而后像从前一样,欢脱地开口道。 「因为……我想带你,再见见我们宸国京城的热闹繁华!」 白颜卿回笑道。 此话一出,几人心知肚明,皆不再开口。z.br> 「驾!」 随着云祺的马鞭甩起,白颜卿只觉得,耳畔除了呼啸而过的疾风,便只剩下了马蹄声! 马儿跑的很急,颠的白颜卿的发髻,都松散开了。她被云祺,紧紧搂在怀中,除了颠簸,还有稳稳的心安。 原来,有人护着,真的很幸福啊! 就在白颜卿出神之际,耳畔又传来另一道挥鞭声!熟悉的男声,让白颜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零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白颜卿偏过头,朝采星看去,见她紧握缰绳,脸色紧绷,完全是一副不敢松懈的模样! 采星的骑术,连她自己都不敢恭维吧?!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她可从来没想起来,去骑过马!云祺当真是,有些高看她了! 就在采星摇摇欲坠之时,一条有力的胳膊,将她紧紧抓住!只见零榆飞身一跃,而后,便稳稳地落在了采星的马背上! 零榆将 采星圈在怀中,拉紧缰绳,长鞭一挥,那马儿,便稳稳当当地,跑了起来!这一系列的动作,惊的白颜卿是目瞪口呆! 零榆的功夫,竟这么好?! 「娘子!你若再这么看着其他男人,我可是要吃醋的!」 云祺的话,自白颜卿头顶传来。 闻言,白颜卿在他怀中缩了缩,而后轻笑道:「旁人再好,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一句话,说的云祺浑身一震! 温香软玉在怀,云祺觉得,自己手中的马鞭,都握不稳了! 「零榆!你慢些!我坐不稳!」 身后传来采星的抱怨声! 白颜卿微微一笑,真好,她可以放心了,她的采星,有人会替她照顾好的! 沿途的风景,飞快的自眼前闪过,白颜卿甚至都来不及细细欣赏,他们便到了城门口! 重回京城,白颜卿自当是另有一番心境! 进了城后,云祺将马鞭收起,抱着白颜卿,骑在马背上,一路走走停停,只为了等后面,尚未来得及跟上的零榆和采星二人! 「你看你,骑个马,这么慢,我都跟不上小姐了!」 采星抱怨着,不停地回头给零榆翻着白眼儿! 「嗯,怪我不好!」 零榆小心翼翼地模样,像极了被先生训斥的弟子。 「算了,我自己下马走,还快些!」 采星气呼呼地跳下马,朝前面跑去,总算追上了云祺和白颜卿二人! 「小……小姐!等等我!」 采星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追上了白颜卿。 白颜卿听到采星的声音,赶忙让云祺将自己抱下马背! 「零榆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走路?」 白颜卿下马后,赶忙往回跑,跑到采星身边,替她顺顺气儿,而后心疼地问道。 「别提他了!他骑的太慢了!都赶不上小姐了!我一着急,自己跳下马背了!」 采星半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同白颜卿抱怨道。 眼前的采星,好熟悉,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从来都是,只顾着追上白颜卿的步伐,却从来不曾想过停下脚步,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在采星的眼中,白颜卿永远都是第一位! 思及此,白颜卿心念一动,她突然知道,接下来的路,她该怎么走了! 「采星,别急,坐下缓缓!」 白颜卿拉着采星,寻了一处茶肆坐下。 不多时,云祺和零榆,也缓缓走了过来。 零榆的神色,还是和从前一样,清冷不爱言语。而云祺,依旧是端着那副憨痴的模样,手中则是高举着糖葫芦,开开心心地朝白颜卿走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贤贵妃是孤女 白颜卿进城的消息,除了很快传到了纪府和白府,连宫里的皇帝,都知道了! 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消息,倒是传的很及时! 皇宫里,当皇帝得知,自己的儿子,居然带着那白家女,回了京城,心中满是震惊! “这白家女,还真是命大!” 皇帝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案桌上,茶水溅了一桌。皇帝面前的地面上,跪着前来通报消息的人。 白颜卿几次三番病危,都不曾,被那阎王收走性命,在皇帝看来,她还真是命硬的很! “朕还真是有......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五十九章 贤贵妃是孤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同心蛊 清风楼内,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平平常常的酒楼内,有一群人,正在酝酿着一件大事! “我们兄弟二人,无意插手星月国的事!” 云祺瞥了一眼安姑姑,冷冷地开口回道。他和云骥二人,自个儿家的事儿,都没搞明白呢,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国的事儿?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们!因为……” 安姑姑淡淡瞥了一眼云骥,仅这一眼,云骥就心知不妙! “因为……三皇子同星月国帝姬,有婚约!婚约,是先......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一百六十章 同心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路向西 一辆西行的马车,在人烟稀少的大道上,飞速地疾驰着。 连着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马车内的人,早已疲惫不堪。这情况,莫说是车内坐着的了,外头驾车的人,也是累的够呛! 元藜身体紧绷,手心早已被马鞭磨破!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因为临走之前,她哥哥特意交代过,这一路,危险重重,尽快到达目的地,才能少一些危险! 「元藜,你进马车歇歇,让我来吧!」 采星撩开车帘子,探出脑袋,朝元藜说道。 元藜摇摇头,这两日在路上,她已经听白颜卿说过了,关于采星的身世,以及这次,她们要赶往星月国之事! 现下,莫要说采星的身份,非比寻常了!就说采星这惹眼的样貌,若换她坐在马车前头,指不定会引来多少杀手呢! 「还是我来吧!元藜,你进马车歇会,我来驾车,虽说速度慢些,但也好过你硬撑着!这样下去,若真碰到什么麻烦,你也应付不来了!」 白颜卿将采星拉回马车内,而后撩开车帘,直接劝停了元藜。 元藜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让白颜卿抛头露面。因为元藜知道,这一路上的杀手和各路暗卫,可不仅仅,都是来追采星的! 「放心吧!他们也在观望,他们现下还不敢动手!」 白颜卿拍了拍元藜肩头,安抚她道。 元藜闻言,这才翻身钻入马车内,将赶车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白颜卿见状,立马一跃,坐到了驾车的位置,而后拉紧缰绳,让马儿跑得慢了些!人都要休息,更何况是马儿呢? 察觉到马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零榆还当是发生了什么事,赶忙甩鞭子,跟了上来。见到是白颜卿在赶车,他先是楞了楞,随后目光扫了扫马车车厢。 「不用看了,是我让元藜去歇会儿的!」 白颜卿侧头,朝零榆解释道。 零榆默然,点点头,而后拉紧缰绳,也让自己的马,放慢了速度! 「前面不远处,应该是有一处驿站,届时,我们先停下歇会儿!再备些干粮和水!」 白颜卿朝零榆说道。 跑了两天两夜了,马儿也受不了的!稍稍歇会儿,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白颜卿可不想,目的地还未到,他们几个人和马匹,就先累垮掉了! 临行前,元子樾给了白颜卿一张地图,说是云祺特意交代,要拿给白颜卿的。白颜卿打开地图,看到的,便是他们此行,该走的路线图! 这路线图,标注的特别贴心!他们向西行的这一路上,会经过哪条河,哪座山,哪家驿站等等,云祺都细心的,尽数标注了起来!也多亏了云祺的这张路线图,才让白颜卿他们,这一路上,少走了不少弯路! 不远处,一座驿站,孤零零的坐落在,那片地广人稀之处! 看到「驿站」二字,白颜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忙不迭地招呼着零榆,让他快些骑马,先过去探探! 零榆一挥马鞭,双脚用力一蹬马腹,策马便朝驿站那处而去! 冷冷清清的驿站,并没有几个人,只驿站内的大堂内,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看似是赶路的人! 零榆转身朝外走去,刚好就瞥见了,白颜卿正驾着马车赶到了! 「吁……」 白颜卿吆喝着,拉停了马儿。而后一跃而下,跳下了马车。紧接着,元藜和采星,也戴着斗笠,撩开车帘,跃下了马车! 「这驿站,倒是没什么人!」 零榆眉头微蹙,对于这么冷清的驿站,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 「别太敏感 了!」 白颜卿当然知道,零榆在担心什么。她走到零榆身侧,伸手拍了拍零榆肩膀,以示安慰。 零榆点点头,不再吭声。只抬脚,走到采星身侧,而后,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见状,元藜也赶忙提步,跑到了白颜卿身侧,紧紧护在其身旁! 几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驿站。 驿站内,的确是清寂的很,几人进去后,都没个人出来招呼他们! 「驿卒何在?」 白颜卿扯着嗓子,大声叫唤道。 不多时,便见到,一个懒懒散散身着驿卒服饰的男子,自里间走了出来! 「何人在此,大吵大嚷?」 那驿卒模样的男子,瞧着正值壮年,呵斥的声量,也是底气十足,半点儿也不似那般孱弱不堪之相! 「劳驾,可有饭菜?让我等吃口热饭热菜,再赶路。」 白颜卿提步上前,站到了那名驿卒模样的男子身前。白颜卿比那人,整整矮了一头,连带着同他说话,白颜卿都要仰着头! 「热的没有,冷的就有,你们若想吃,自个儿去后厨热热罢了!我可没工夫,替你们热饭菜!」 那人面上,露出几分不耐烦,而后毫不客气的呛声道。 闻言,白颜卿眉头微蹙:冷的?这冷了的饭菜,如何下的了口? 「小姐,莫慌,我去做!」 采星上前,轻轻扯了扯白颜卿的衣袖,柔声说道。 「劳烦这位大哥,带我去后厨,我们自个儿炒几个菜,可好?」 采星自衣袖内,掏出一锭银子来,而后,举到了那位驿卒模样的男子的眼前! 那人见到银子,眼睛都直了!毫不犹豫的伸手,抢过了采星手中的银子! 「好好好,我带你们去!」 那人拿到了银子,在手中掂了掂,而后满脸笑容的朝采星说道。 「等等,我们一起去!」 白颜卿拉着元藜,又朝零榆使了个眼色,随后,他们几人,便跟着那人,一同往后厨走去! 「诸位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那人带着白颜卿几人,找到后厨后,便捏着银子,喜滋滋地走了。 驿站的后厨,可谓是……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地上洒的水,灶台上丢的到处是的烂菜叶、鸡蛋壳……锅碗瓢盆,更是随处放置!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好久不曾有人用过了! 「好在还有几颗鸡蛋!」 几人在一堆烂菜叶中,一顿扒拉,总算是,找到了几颗完整的鸡蛋!z.br> 采星手脚麻利的,将灶台收拾一番,而后,又让零榆找了些干燥的柴火。引燃了柴火,塞入灶膛,当锅内升起青烟,采星又倒了些油进去,待油热之后,她轻轻磕破鸡蛋,打入油锅内,油滋滋的声音,瞬间勾起了白颜卿的食欲! 这两日,拼了命的赶路,都没机会吃上一口热菜,现在,热腾腾的炒鸡蛋,就在锅里,叫她怎么能不流口水? 「好香啊!」 香味扑鼻的炒鸡蛋,引得白颜卿,忍不住咽了又咽口水! 「元藜,将咱们的干粮,拿几个过来!」 采星手里的锅铲,不停地翻炒着,而后头也不抬地,朝元藜说道。 元藜早就习惯了,替采星打下手。闻言,她忙不迭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便抱着几个馒头进来了! 采星接过馒头,用刀,将馒头切开,而后,将炒的油滋滋的鸡蛋,夹在了两片馒头之间。 「小姐,给,尝尝!」 采星将做好的第一个馒头夹鸡蛋 ,递给了白颜卿。 白颜卿喜滋滋地接了过来,忙不迭地送入口中。炒的油香油香的鸡蛋,嫩嫩的,烫烫的,夹在凉凉的馒头中,别有一番风味! 「这油,别浪费了!」 采星看着剩下的几个馒头,动手将它们,全部切成了片!而后,将馒头片放入油锅中,煎制两面金黄! 馒头冷了,本来是又硬又难以下咽,可被采星这双妙手,这么一做,变得外酥里软!连小孩儿都要被馋哭了! 「好吃吗?」 采星看着元藜狼吞虎咽的模样,笑的很是开心! 「嗯嗯嗯!好吃!太好吃了!采星,不愧是你!什么食物到你手中,都能变得异常美味!」 元藜啃着馒头片,忙的连头,都舍不得抬起来了! 零榆最为淡定,他咬着一片煎过的馒头片,不疾不徐地嚼着。眼神却异常警惕,四下里到处观望着! 「别看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白颜卿悄无声息地靠近零榆,她的乍然开口,将正处于精神紧绷的零榆,吓了一跳! 「你……」 零榆一口馒头片没咽下去,险些被噎死! 「哈哈哈哈……」 看到零榆如此狼狈,白颜卿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零榆如此的狼狈! 一袭青衫,容貌清秀,面色永远是冷冷淡淡的,这样的零榆,原来也会被吓到! 「小姐!」 采星看到零榆那样,心下不忍,给零榆递过去一壶水。最后,还不忘嗔怪一下白颜卿! 白颜卿笑而不语,看到这样的画面,她心里是高兴的! 当几人用完饭,刚要抬脚离开厨房时,只听「嗖」的一声儿,一把利剑,破空而至! 见状,元藜急忙拔剑,挺身挡到了白颜卿的身前! 「后退!」 零榆伸手,将白颜卿和采星推至厨房内,而后抬脚,朝那利剑,迎了上去! 隔着门框,白颜卿抬眼朝外望去。只见几名,身着黑衣,面戴黑巾的人,正手持利剑,朝元藜和零榆攻来! 几人剑锋直指采星而来,杀意很重! 「看来,这波人,是来杀你的!」 白颜卿偏过头,笑着同采星说着话儿。好似对于外面的那几名刺客,她丝毫不放在心上似的! 采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为自己的事,迟早会连累到白颜卿的,只不过,她不曾想到,这些人,来得如此之快! 元藜飞身出去,手里的剑,快速地抛了出去,剑锋直逼其中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抬臂挥剑,一下便将元藜的剑,给打了个回旋!元藜侧身躲过,又飞身接住自己的剑!就在这时,零榆适时的欺身而至,又及时地补上一剑,那黑衣人,躲闪不及,硬生生接了零榆一剑! 血,染红了零榆的剑! 「他终究,还是为了你,提起了剑!」 白颜卿盯着眼前的一幕,悠悠开口道。 采星知道,白颜卿这是在同自己说。采星此时,浑身紧绷,死死地盯着零榆,眼神儿片刻也不曾离开!她在害怕,害怕零榆为了自己,受伤! 白颜卿倒不似采星那般紧张,她在厨房里踱着步,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不多时,便见她拎着一坛灯油出来了! 「零榆,元藜,你们闪开!」 白颜卿拎着灯油坛子,大声叫唤着。零榆和元藜闻言,赶忙飞身后退,直至退到了厨房门口! 就在这时,只见白颜卿倏地抬手,将那一坛子灯油,全部泼了出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驿站遇刺 黄褐色的灯油,泼洒了一地。 那些黑衣人,躲闪不及,全部踩到了地上的灯油。一时间,闷哼声迭起!待他们再回过神之际,零榆和元藜的剑,已经抵在了他们的咽喉处! 「说,到底是何人派你们来的?」 元藜的剑尖,已经染上血迹。可任凭她如何威逼,那群人,就是一副打死都不肯开口的样子!完完全全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 零榆没了耐性,剑尖轻轻一挑,剑下顿时多了一具尸体!他提着剑,慢慢走向了另外一名黑衣人,剑身上的血水,顺着剑尖,滴到了地上,红的刺眼! 「说!」 零榆的剑锋一闪,晃的那黑衣人,瞬间眯了眯眼。 不出意外的,那些黑衣人,无一人肯开口! 见状,白颜卿走了过去。 「我猜,他们都说不了话!」 白颜卿走到那具尸体旁,蹲下身子,伸手将那具尸体脸上的面巾摘去,而后,又扒开他的嘴,仔细瞧了瞧。 果然,没有舌头! 「看来,都是些死士!」 白颜卿皱了皱眉头,如此看来,在他们口中,是问不到什么了。 「那……白姑娘以为,该如何处置他们?」 元藜眉头微蹙,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有个人,拿个主意的。很显然,采星和零榆,都拿不定主意!而在场的人,也只有白颜卿能做这个主了! 只见白颜卿不紧不慢地直起身,而后慢慢悠悠地开口说:「都杀了吧,一个活口都别留!」 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小姐……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 采星跑了出来,望着地上的鲜血,狠狠儿吐了一口气后,才战战兢兢地开口。 「放了他们?是给他们,再来刺杀咱们一次的机会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们吧?」 白颜卿抬眸,淡淡瞥了一眼元藜和零榆,二人默然。 元藜和零榆身为守卫,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白颜卿侧过身,伸手捂住了采星的双眸,而后眼色锐利地扫向元藜和零榆,二人了然!「唰唰唰」几剑下去,地上便又多了几具尸体! 白颜卿拉着采星,转过身,不让她看!而后,白颜卿拿出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毫不犹豫地,往地上一丢,刹那间,火光冲天! 「咱们走!」 白颜卿拉着采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驿站的后厨外,熊熊的火焰,将几具黑衣人的尸体,烧的干干净净!当驿站的驿卒赶到时,硬生生被这场大火,逼退了数步之远! 「放肆,你们竟敢在驿站放火?!」 驿卒火冒三丈,冲着正要离开的白颜卿几人,大吼着! 「若不是你勾结他们,他们会死?驿站会有这场大火?」 白颜卿将惊魂未定的采星,扶上马车后,一转身,便冷冷的朝那驿卒回呛道。 「你……真的是驿卒吗?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白颜卿翻身跃上马车,脸色漠然。她的一句话,让周围陷入了一片沉寂。那驿卒的脸,瞬间阴郁了! 「找死!」 就在这时,那驿卒,突然自腰间,抽出一把剑,剑锋直逼白颜卿! 白颜卿一时躲闪不及,眼见那剑尖,直直地朝自己喉部刺来!她的脑子,快速的运转着,想着自己,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倒,才不至于会误伤她身后的元藜!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邦」的一声,一枚石子,不偏不 倚的,刚好砸到了那人的剑身上,剑尖歪了歪,没有刺中白颜卿,却扎进了身后的马车上! 彼时,白颜卿身后的元藜,也反应过来了,她快速的将白颜卿拉入马车,而后自己飞身而出迎战!qs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那驿卒明显是落了下风!他见杀人不成,又恐连累了自己,遂赶忙后退数步,而后闪身逃离! 「穷寇莫追!」 白颜卿撩开车帘,朝元藜喊道。 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赶路要紧,这个人,不追也罢! 元藜闻言,默默收剑入鞘!接着转身,飞快地跑到白颜卿身旁:「白姑娘恕罪,是属下大意!害姑娘受惊了!」 白颜卿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未责怪她。毕竟,此事事出突然,谁也不曾料到! 「前辈,现身吧!」 白颜卿隔空喊着,不多时,便见到一名老者,身着青衫,缓缓而至。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 来人撸了撸自个儿下巴,那为数不多的胡须,笑眯眯道。 「华大夫,别来无恙啊!」 白颜卿笑着望着眼前的老者,柔柔地开口唤道。 没错,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华大夫! 「难为您一路跟着我们,保护我们!倒是苦了您这身老骨头了!」 白颜卿眉色舒展,这会子,竟有了些闲情,来调侃华大夫! 「比不得你,杀伐果断!从前,倒是老夫小瞧了你!」 一想到方才,白颜卿下令,让元藜和零榆杀人时的情形,华大夫就对眼前的少女,隐隐有了几分敬佩之意! 本该是个柔弱的大家闺秀,可在大是大非面前,白颜卿展现出来的果敢,大概能令所有闺中女子,都自叹不如! 「上车再说!」 白颜卿瞥了眼驿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让华大夫上车,而后命令元藜,快速驾车离开这里! 方才离去的「驿卒」,定然是回去复命去了! 那些黑衣人,能来的如此迅速,极有可能,他们的领头人,也在附近!再看那「驿卒」离开的时候,面上毫无惧色,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到,他身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在附近!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白颜卿他们,在这里多待一刻,便会多一份危险!现下,云祺他们还尚未赶到,若真碰上大的麻烦,就凭他们几个人,只怕也是双拳难敌众手! 西行的路,坎坎坷坷,此路的艰辛,初见端倪。 马车内,采星靠在白颜卿怀中,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显然对刚才驿站发生的那场屠戮,有些后怕! 「别怕,有我在!」 白颜卿拍了拍采星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不停地安抚着她。 从前,打架闹事,采星没有怕过谁,可眼下,发生的事儿,无一不是沾着人的血的!叫她怎能不慌乱? 「白姑娘,你不可能一辈子陪着她,一辈子让她躲在你身后!你该让她学着长大了!若她还是这样的性子,日后回去了,不仅扭转不了局面,还会将她自己也赔进去!」 华大夫坐在马车的另一侧,他看着白颜卿哄采星的模样,心下微微有些不满! 「采星有我!我不需要她面对那些!至于你们星月国的事儿,我自会想办法帮她!就不劳您老操心了!」 白颜卿面色冷漠地瞥了眼华大夫,语气也不大客气! 「小姐,我不怕!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事儿,有些……慌乱!」 采星强打起精神,朝白颜卿说道。 采星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她不是没见过血的, 只是突然遇到刺客,她有些慌了神!这是采星第一次,直面刺客,也是第一次,让她意识到,星月国的形势不容乐观!这些人,不惜派出这些死士,来杀自己,那想必,她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和姐姐,而今,定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吧? 一想到这些,采星的手心,就忍不住满是冷汗!她不知道,以自己的微薄之力,究竟能不能,帮星月国度过此次难关! 「从前,你们不知彼此身份倒也罢了,如今,既已知晓了身份,便不适宜再以小姐婢女自称了!」 华大夫听到采星如今,依旧称呼白颜卿为「小姐」,心中越发的不满了!堂堂星月国帝姬,岂能以卑微之身自居? 「华大夫说的不无道理,采星,你日后,便不要再这么称呼我了!若你愿意,叫我一声姐姐,我亦会很高兴的!」 对于称呼,白颜卿向来是不大在意的。说到底,在她心里,她可从未将采星当过婢女来看的! 「好,姐姐!」 采星虽然不满华大夫对白颜卿的态度,但是,白颜卿说,让自己叫她姐姐哎,采星又岂会不高兴? 「好妹妹!」 白颜卿伸手,刮了刮采星的鼻子,眉眼间,满是宠溺! 元藜驾着马车,耳边除了挥马鞭的声音和风声,还多了……马车内的欢声笑语!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 真好! 就在这时,白颜卿突然钻了出来,她坐到了元藜的另一侧,而后伸手,拿过元藜手中的马鞭。 「你歇会儿,我来!」 白颜卿的脸色,明显比之前,要好多了。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她阴沉的面色,也有所缓和! 「驾!」 随着一声吆喝,白颜卿手里的马鞭,狠狠儿地朝马腚甩去! 在白颜卿看来,她不止心疼采星,她也心疼元藜。这一路上,都是元藜强忍疲惫,在赶车。危急关头,又是她挺身而出,保护自己,就凭这些,白颜卿就不会委屈了元藜! 白颜卿赶车的技术,的确是不如元藜的,马儿跑的有些疯,马车也是颠簸的厉害。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颠散了!还是我来赶车吧!你们都进去歇着!」 彼时,华大夫突然一身狼狈地挑开车帘,钻了出来。 白颜卿赶忙拉紧了缰绳,将马儿拉停。 「去去去!你这赶车的技术!能活生生颠死我!」 华大夫一边驱赶着白颜卿,一边夺过她手中的马鞭。 「你这老头儿!气煞我也!」 白颜卿恨恨地跺着脚,而后拉着元藜,一同钻入了马车中! 可就在白颜卿进入马车内的那一瞬间,她的脸,瞬间便变了样儿!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这会子,陡然变的喜笑颜开的! 「白姑娘,你……这是……」 看着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白颜卿,元藜呆愣住了!心中想着:她刚才不是还气呼呼的吗?怎么才片刻的工夫,她就这么开心了? 「嘘……」 白颜卿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元藜小声些!而后,她招招手,将采星和元藜,招到了自己跟前儿! 「我刚才,是故意的!若不然,这老头儿,又怎么肯自己主动跑去赶车?咱们又怎么会,落的片刻清闲?」 白颜卿悄声地,对着元藜和采星说道。 敢情闹了半天,白颜卿是故意设计,让华大夫主动要求去赶车的啊! 当然了,这肯定是有白颜卿的私心在的!一来,白颜卿是真的想让元藜休息一下!这二来嘛,也算是对华大夫小小的报复!谁让他刚 才,那副态度对白颜卿的呢?! 要不,为何世人皆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向碧落镇前进 自从华大夫现身后,在他的帮衬下,元藜也轻松多了。赶车的活,再也不必,落在元藜一人身上了! 马车内,三位少女,一路欢声笑语不断。这短暂的快乐时光,让她们都暂时忘记了,先前,驿站发生的那场刺杀! 「师傅,咱们势单力薄,若他们真追上来……只怕咱们寡不敌众啊!」 零榆骑着马,与马车并行。他紧缩的眉头,片刻都不曾舒展开过。一想到,那些人直奔采星而来,他的心,就莫名的恐慌起来! 「不要慌!那白丫头身后的人,不在少数!」 华大夫拉了拉缰绳,不以为意道。 零榆看了眼马车,默默噤了声。 的确,白颜卿敢只带着元藜出门,除了她对采星的关切,和她自身的勇气使然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身后的人!莫说是白家和纪家,暗中派出的人了,单就一个云祺,他的那些暗卫,对付这些刺客,便已然是绰绰有余了! 「刚才那个驿卒,看起来,可并不像是星月国那边的人!」 华大夫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同零榆闲聊着。 零榆点点头。方才,他也注意到了,那个驿卒使出的剑法,很刚正,不像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式。倒像是……经过正统训练的! 「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是宸国皇帝派来的!」 白颜卿此时,正斜靠着马车车壁,听到了外头华大夫和零榆的对话,她轻轻挑开车帘,同他们说道。 那个驿卒,看似散漫懒惰,可从他走路的姿势,以及他出手的招式,不难看出,他是个训练有素的、进过军营的人! 「此话怎么说?」 白颜卿的话,倒是勾起了华大夫和零榆的好奇心! 「首先,就是他的身形。他身形健硕,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长期不曾锻炼过的驿卒!其次,就是采星递给他银子的时候,他虽然收下了,但他眼中并无贪婪!可见,他不是一个,能被几两银子打动的人。再有就是,他出手的剑法,很有章法,一板一眼的招式,极像从军营里出来的!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驿站,是宸国的!宸国皇帝,可能会默许他们勾结外人,但是,绝对不会允许,在他领地上的驿站,被别国入侵!」 以白颜卿对宸国皇帝的了解,现下,他多半是,已经查到采星的身份了!故而,他才会,让人有意放水,将那些星月国的刺客,给揽到了驿站内! 而驿站内的驿卒,很显然,已经被提前换掉了!面对这样的场面,普通的驿卒,早就吓的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哪里还会留在原地,再趁其不备,给白颜卿一剑?并且那人的剑,是直直地,朝白颜卿刺过来的,而不是刺向采星!由此可见,那个人,定然是想害白颜卿的人! 放眼整个宸国,最想白颜卿死,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驿站的驿卒,还又能调出兵营守卫的人,也就只有宸国的皇帝了! 「不瞒你们说,咱们宸国的皇帝,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盼着我死的人了!」 白颜卿耸耸肩,不以为然道。 「为何?」 零榆越发的好奇了。从前,他不明白的是,白颜卿为何要服药装病。现在,他更想不通的是,堂堂一国皇帝,为何非要置一个大臣之女于死地! 「因为……他弱!他干不掉厉害的人,只能挑比他还弱的人下手咯!」 白颜卿嬉皮笑脸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害怕那皇帝的模样! 真正的强者,在遇到比自己厉害的敌人的时候,只会想着,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厉害!而那些,虚有其表的,所谓的强者,在遇到更强的对手的时候,只会想着… …干掉对手的亲眷! 「哎……我何其无辜?」 白颜卿叹了口气,略显惆怅地仰头望天! 零榆无语凝噎,他大概……还是不大听得明白,白颜卿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或许是小时候在庄子上,自由自在惯了,当初,乍然之下,被接回白府,白颜卿起初还有些不大习惯!终日在白府那座大宅院里困着,她倒觉得,还不如在外头的日子! 再后来,白颜卿被迫进宫参选。当她进宫后,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比起皇宫那座牢笼,她更喜欢在白府的那些日子! 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失望! 如今在白颜卿看来,无论在哪里,只要身边有人可依,倒也不是,那么在乎自身所处的环境了! 就像现在,白颜卿他们一行人,在这杳无人烟的长道上,看似自由自在,实则危机重重!在眼睛看不到的那些暗处,随时都有可能,窜出些,想要谋害他们的人! 可即便如此,白颜卿依然乐在其中!因为,采星还在身边! 这么多年,白颜卿早已习惯了,有采星陪伴的日子。与其说,是采星依附于白颜卿,倒不如说,是白颜卿离不开采星的陪伴!也正是因为如此,白颜卿才下定决心,义无反顾的,要陪同采星回星月国! 「小……姐姐,天凉,少吹些风!」 突然改了称呼,采星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脱口而出的称呼,又险些叫错了。 白颜卿回头,眼瞅着采星贴心的,替自己披好了披风,心中一股暖流缓缓而至。 「咱们到边境,大概还需要几日?」 白颜卿隔着车帘,朝华大夫问道。 「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若无意外发生的话,还需得八九日!」 华大夫回道。 若无意外发生? 呵……这老头儿,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 这才走了不过第三日,便遇到了刺客,接下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路上的风景,倒是不错的。比起京城的繁华,这广阔无垠的郊外,倒让人更觉舒适! 本该无心赏风景,现下,却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闲散的心情! 白颜卿翻出了,云祺给她的那张地图,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她发现,云祺给她标注的路线,都是宽阔大路!也就是说,这些道路,都是寻常人,一般都会途经的路段,而不是那些,犄角旮旯的偏僻路。 按照这条路线走,是不会错,但是,有利也有弊,那就是,极易惹眼!很容易被那些刺客发现!可若走旁的僻静些的路,又恐会被夹击包围! 罢了,还是等她们跟云祺汇合后,再商议其他路线吧!现下他们几个人,寡不敌众,不宜轻易更改路线! 思及此,白颜卿又将那地图收了起来! 根据地图上所示,前面不远处,有处小镇子。届时,他们也可以进入镇子后,歇歇脚,补充一些水粮。 「华大夫,您是老江湖了,我且问问您,咱们前面需要经过的镇子,您先前可曾到过?」 白颜卿靠着马车,同华大夫闲聊起来。 「镇子?」 华大夫先是一愣,接着便作恍然大悟状。 「碧落镇。」 华大夫沉默了片刻后,再次缓缓开口说道。 碧落镇? 白颜卿一愣,这个小镇的名字,倒是有些怪异! 黄泉碧落,自古以来,便不是什么好的意头。 「这么说来,您老人家,曾经到过哪里?那里是何风土人情,您不妨先跟我们说说,届时我 们也好避忌些,免得触犯了他们镇子上的规矩,就不好了!」 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习惯,提前了解清楚,到时候,也免得惹上什么麻烦。白颜卿思虑周全,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碧落镇……老朽也不知该如何说,只一条,你们千万要记住!那就是,进镇子后,少说话!即使遇到陌生人搭讪,也莫理他们!买完咱们所需的物品,就赶紧上路!万万不可逗留!」 华大夫眉头紧锁,像是对碧落镇,极其避讳一般。 闻言,白颜卿也是神色一紧,她总觉得……华大夫像是话里有话,又像是……有些惧怕这个镇子!究竟是为什么呢?难不成,那镇子上,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不成? 「进入碧落镇后,咱们几人,万万莫要走散了!你们且待在马车上,届时元藜和零榆,一同去买些所需物品便可!」 像是不放心似的,华大夫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白颜卿同采星,面面相觑,凭她们这些年对华大夫的了解,他好像,还从来没有,对什么人或是什么事,如此讳莫如深过! 看来,这碧落镇,怕是有些意思的! 「对了,这有几套男装,你们换上,进入碧落镇后,千万不要以女子的形象,展示于人前!」 华大夫随手丢了三套男装,给了白颜卿她们,而后便一声不吭地,继续赶车。 马车内的白颜卿三人,面面相觑,男装?到底是什么样的镇子?竟然不允许女子进入?! 这可越发的,勾起了白颜卿的好奇心! 「你们可千万,不要对碧落镇好奇!要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像是猜透了马车内少女的心思一般,华大夫又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可人的好奇心啊,就是这么重,你越是不想让她看清的事,她越是想要去探索! 不过,好奇归好奇,白颜卿她们三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换上了男装。 高高束起的青丝,略显松垮的男装,都显得不伦不类。 三人之中,大概也只有元藜,身着男装,不显得过分突兀。反观白颜卿和采星,松松垮垮的衣裳,仿佛都能被这马车给颠散咯! 「哈哈哈哈哈……」 看到彼此的装束,三人忍不住大笑出声。 正在赶车的华大夫,倒不似她们这般轻松,他紧锁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碧落镇 白颜卿一行人,总算是在天黑前,赶到了碧落镇。 碧落镇不算大,总共也就几百户人家,属于一眼便能看到头的那种小镇子。 华大夫对碧落镇,也像是熟门熟路的很。进入碧落镇后,他便带着白颜卿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一家,能够补齐物品的铺子。 铺子不大,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元藜和零榆,很快便买足了,他们路上所需的一应物资。 天色渐沉,眼瞅着将要入夜了,白颜卿遂提议,不妨在碧落镇休息一夜,再上路。说到底,他们一行人,也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不仅人是又累又乏,连马儿,都累的有些跑不动了! 华大夫神色有些迟疑,似乎并不想在碧落镇多待一刻! 「就这么说定了!」 白颜卿大手一挥,就这么做了决定!她才不管,华大夫到底在顾虑什么呢!反正,她是舍不得让大家都跟着遭罪的! 客栈还是华大夫亲自找的,他好像对碧落镇的一切,都非常的熟悉。 小小的客栈,坐落在镇子的尽头,对比镇子上那些高奢豪华的客栈,这家客栈,却显得异常的简陋不起眼。 罢了,住宿的条件,差些就差些吧!于白颜卿他们来说,有一处能遮风避雨的地方睡觉,便已足够,毕竟他们不是出来游玩的。 「小二已经把马儿拉去马厩喂草了!今夜,你们早点休息,明儿一早,咱们早些动身!」 华大夫找掌柜的,开了两间上房。白颜卿、采星和元藜,三人一间,他和零榆一间。之所以只开两间房,不是为了省银子,实在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这一点,白颜卿她们三人也清楚,因此,她们也并无异议! 「切记,你们进屋后,千万不要再出来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明早天亮之前,都不要再踏出这间屋子!」 华大夫像是不放心似的,忍不住又多嘱咐了一句! 白颜卿三人点点头应下,而后,白颜卿便见到华大夫带着零榆进了屋。「砰」的一声,他们那间屋子的门,关上了!白颜卿见状,瘪瘪嘴,不以为意。 客栈虽然小了些,但客房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白颜卿她们,还算是满意的。 「小二,给我们上些饭菜吧!」 白颜卿朝楼下的小二吩咐道。赶了一天的路了,即使再怎么疲惫,晚饭还是要吃的。 「好嘞!客官稍等,饭菜马上就到!」 小二热情的回应着,说罢,便往后厨跑去。 等饭菜的工夫,白颜卿有些无聊,她推开客房的后窗,就着夜色,向远处眺望。漆黑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白颜卿有些兴致缺缺,她还以为,碧落镇有什么特殊之处呢!没曾想,也同其他地方的镇子一样,无甚特别之处!那究竟是为什么,能让华大夫这么避讳呢?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 不多时,小二就端着饭菜上来了,他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才将饭菜,小心翼翼地摆到了屋内的圆桌上。 「客官,快将窗户关上!」 小二抬首的一瞬间,看到了白颜卿正倚着窗户,向外眺望,遂着急忙慌地开口唤道! 白颜卿不解,正要开口询问缘由,却见那小二,一个箭步上前,而后只听「砰」的一声,他用力的将那扇窗户给关上了!瞧他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窗户外头,有什么洪水猛兽呢! 「这是为何?」 待那小二喘匀了气息,白颜卿方才皱着眉头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咱们这碧落镇啊,夜里头……它不干净!」 小二神神叨叨地 ,朝白颜卿比划着。 据小二所说,他们这碧落镇,一入夜,全镇宵禁!家家户户都闭门闭户,无一人敢外出!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碧落镇,都找不到一家能通宵的酒楼的原因! 也得亏了有华大夫在,他熟悉这碧落镇的规矩,趁着天未全黑之际,带着白颜卿他们,住进了这家客栈!如若不然,只怕是他们一行人,都得连夜被驱离这碧落镇的! 「不干净?什么不干净?」 采星满脸的疑惑和不解。她还尚未想明白,小二这番话是何意呢! 一听采星这话,小二吓得赶紧闭了嘴!而后一边退出去,一边口中念叨着:「百无禁忌……」 屋内的三人,被小二的这番话,说的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了。 「要不……咱们去隔壁,问问华老头儿?」 白颜卿开口提议道。 采星和元藜,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可当她们三人,走到华大夫和零榆的房门口时,任凭她们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回应!这下子,她们三人,都蒙了! 华大夫和零榆,明明是跟她们一齐上楼的,白颜卿明明看到他们进房间了!可为何现下,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要不……咱们问问小二去?」 就在这时,采星颤颤巍巍地开口提议道。 「只能这样了!」 说罢,白颜卿便自顾自地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可当她正要开口唤小二时,却陡然发现,楼下大堂,空无一人! 「小二,掌柜的!你们在哪里?」 任凭白颜卿喊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白颜卿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等她再一回神,她突然发现,通向一楼大堂的楼梯,也不见了! 察觉到身后突然没了动静,白颜卿倏地一转身,她这才发现,身后的采星和元藜竟然都不见了! 白颜卿的后背,隐隐渗出了冷汗!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采星!元藜!你们在哪里?」 白颜卿不敢妄动,只站在原地,不停地大声叫喊着!可无论她叫的有多大声,甚至喊到嗓子都干哑了,依旧无人应声! 白颜卿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绝望! 「冷静!冷静!冷静!」 白颜卿攥紧拳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五指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心的皮肉里,可即便是这样,她都不曾从这种恐惧中走出来! 漆黑的夜,空无一人的客栈走廊。 白颜卿的心,瞬间坠入了谷底。她闭上眼,静静地站着,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罢了!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倒不如静静待在原地,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人是鬼,自然会见分晓的!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白颜卿的脸庞,吓得白颜卿大叫一声! 「啊!」 「娘子!是我!是我!」 一道熟悉的男声! 是云祺! 再一定神,白颜卿赫然看到,眼前正焦急盯着自己的人,就是多日未见的云祺! 「哇……殿下!」 白颜卿从未如此激动过,她扑到云祺怀中,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两行热泪,顺着双颊滑落!一时间,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害怕落泪,还是因为见到云祺,喜极而泣! 「别怕,别怕,我在,我在!」 云祺抬手,轻轻抚着白颜卿的后背,试图让她情绪平稳下来。 过了许久,白颜卿才堪堪儿回过神来!当她退出云祺的怀抱 ,再一抬头,便看到了,云祺身后立着的元子樾,正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白颜卿有些尴尬,双颊瞬间染上了红晕! 「我怎么在床上?」 当白颜卿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再一低头,竟然看到自己在床上!她明明刚才,还是在走廊里! 一想到这里,白颜卿倏地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双手用力一推,将那窗户打开,外面已然艳阳高照!日头正盛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 白颜卿猛地回头,朝云祺问道。 「巳时了!」 云祺见白颜卿神色有异,心里咯噔一下。 「巳时?怎么会已经是巳时了呢?元藜呢?采星呢?华大夫和零榆呢?他们人呢?」 白颜卿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云祺的眉头,锁的越发的深了! 云祺到这里的时候,并未见到其他人。他之所以知道白颜卿在这里,是自己派出来的暗卫告诉他的。 「我同子樾到这里的时候,并未见到有其他人!」 一想到这个,云祺心中也很疑惑!他明明,命令元藜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白颜卿的! 「糟了!」 白颜卿慌乱地套上鞋子,而后,转身就蹬蹬蹬的往楼下跑去! 楼梯还在! 当白颜卿踏到那节楼梯上的时候,她的心,再次慌了!陈旧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明明是同昨晚一样的楼梯,可白颜卿就是莫名有些心慌,莫名觉得,似乎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见白颜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云祺也赶忙跟着跑了出来! 「怎么了?」 跑出来的云祺,见到白颜卿在楼梯的台阶上,傻愣愣地站这不动!遂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楼梯……」 白颜卿怔怔地盯着脚下,目光有些凝滞。 见到白颜卿这副神叨叨的模样,云祺直觉事情有些不对!明明是几人一起出发上路的,为何现在只剩下白颜卿一人?不仅如此,瞧白颜卿的状态,似乎也有些异常! 「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祺终是没忍住,伸手摇了摇白颜卿的双肩! 「他们……都不见了!」 白颜卿愣愣地回头,目光空洞。待她回头望向楼下大堂,依旧空无一人! 「殿下,你们来的时候,可曾碰见,这家客栈的掌柜的还有小二?」 白颜卿稍稍回过神后,便开口问云祺道。 「不曾,我是一间房一间房的敲开的!可……整个客栈上下,除了白姑娘那间屋子,其余的客房,都空无一人!」 元子樾看向白颜卿,而后如实说道。 云祺他们刚到的时候,也觉得奇怪,为何白颜卿会住在,这样一个空落落的客栈内?!可客栈大堂,干干净净的,瞧着像是打扫过的,又不像是久未经人的样子! 闻言,白颜卿抬脚就往客栈后院跑去。 马厩里,马儿正悠哉悠哉地嚼着甘草料。 「马匹还在!」 白颜卿激动地叫喊着,她没有做梦,马匹的确还在,是他们的马! 随之跟来的云祺二人,望着略显凌乱的马厩,面面相觑! 整座客栈,都是清清爽爽,窗明几净的样子,偏偏这马厩,凌乱的有些怪异! 「娘子,你将昨日,你们进入这碧落镇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予我听!」.z.br> 云祺神色凝重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么几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发现元藜 从尚未进入碧落镇之前,华大夫神色,就有些异常!而今,只不过,是在碧落镇过了一夜,他们一行人,便只剩下了白颜卿一人! 这件事,怎么瞧,都透着诡异!不过好在,云祺他们及时赶到,白颜卿也不至于,一个人孤立无援! 「三殿下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白颜卿缓过神后,便发现,云骥没有同云祺一起,心下好奇,就开口问了。 「他在后头呢!我跟子樾的马儿跑的快些!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儿晌午,也能到碧落镇!」 云祺解释道。只不过,他没明说的是,他是因为担心白颜卿,所以,才拼了命的赶了上来!一路上,可累死了两匹马呢! 听到这些,白颜卿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人多点,她倒还心安一些。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采星他们!」 白颜卿望着马厩里,啃草啃的正欢的马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照你所说,那华大夫,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只不过,眼下,他跟着采星她们,一起失踪了,这事儿……倒是有些难以着手!」 云祺对碧落镇这里的情况,也不大清楚,他也不敢贸然动手,免得打草惊蛇,引来更大的麻烦! 「白姑娘,你是说,昨晚你和元藜还有采星,一起出了房门?可为何,你会一个人躺在客房内?是你自己回去的?还是……有人送你回去的?这些,你可有印象?」 元子樾也是担心自个儿妹妹的,在他听到白颜卿的叙述后,他第一反应,便是白颜卿是怎么回的客房! 闻言,白颜卿摇了摇头。她的确,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甚至于,昨晚在走廊里发生的事情,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梦!可掌心里的指甲印,又真真实实的在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未必是在做梦! 「白……姑娘!」 一道微弱的女声传来,白颜卿几人,瞬间就愣住了!他们屏住呼吸,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 「元藜?!好像是元藜的声音!」 白颜卿激动的恨不得跳起来! 「声音……好像是从马厩后面传出来的!」 元子樾听到自个儿妹妹的声音,神色也是异常的激动!他敏锐的察觉到,声音的来源之处! 白颜卿和元子樾俩人,赶忙跑到马厩后面,在一堆草料中翻腾了片刻,总算是找到了一身狼狈且躺在草堆中的元藜! 「元藜!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颜卿激动地扑到元藜身边,将她上半身扶起,斜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替元藜检查了一番,见她身上并无伤痕,白颜卿的心,这才放下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元藜很显然,也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何不在客房内,而是在这堆草料中! 「采星呢?你不是和采星在一起的吗?」 白颜卿见元藜并无大碍,遂急忙开口询问元藜,关于采星的下落! 「采星?采……星……她去哪里了?」 元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她努力回想着,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任凭她想破了脑袋,她都记不清,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她被人下了过量的***,一时半会儿的,神智难以恢复!让她好好儿睡上一觉!再醒来,才能恢复!」 云祺缓缓走上前,看了一眼元藜的状态,而后,便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过量的***?! 听到这话,白颜卿顿时愣住了!他们一行人,初到碧落镇,又不曾与人结怨,到底会是什么人,对他们下 手? 若说是星月国的杀手,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了元藜?反而是给她下了***,把她塞到了这堆甘草中? 若说是宸国皇帝的人,那他们更没必要这么做了,他们会直接杀了白颜卿,而不是给元藜下药!也不会,让白颜卿安然无恙地,躺在客房的床上!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华大夫、零榆还有采星同时消失,又能给元藜下药!并且也没有伤害白颜卿!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那我……可曾被下过***?」 白颜卿眼巴巴儿地望着云祺,模样甚是可怜。 不可能大家都出了事,只有她白颜卿一人没事吧? 云祺凑上前去,盯着白颜卿左看看,右看看,直盯的白颜卿红了脸,他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身。 「子樾,你将马车套好,带元藜去睡会。」 云祺并未回答白颜卿的话儿,反倒是让元子樾带着元藜去休息。 既然找到了元藜,那采星他们,应该也能很快找到吧? 白颜卿望着被元子樾拖走的元藜,心里暗暗想着。 「走吧!」 云祺牵起白颜卿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里?」 白颜卿一头雾水,却还是提步跟着云祺。 「去……逛逛。」 云祺含糊其辞道。 白颜卿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云祺。 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碧落镇,看着虽小,但衣食住行,一应俱全! 云祺拉着白颜卿,从镇尾逛到镇头,逛了一圈,最后竟然又逛了回来! 站在熟悉的客栈前,白颜卿有些蒙了!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云祺,就往客栈里面跑去! 现下想起来,从他们知道,要经过碧落镇开始,真的有好些事,都透着诡异!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发现地道 映月客栈的柜台,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是久未擦拭的样子!只有一处,约莫有男子巴掌大小的地方,是新擦过的! 「就是这里!」 白颜卿低着头,恨不得将眼睛贴到柜台上,方才发现了,昨晚那小二装模作样,擦拭的那一块地方! 云祺朝元子樾使了个眼色,元子樾提步上前,凑近那处细细瞧了瞧,而后又贴近嗅了嗅。 「味道虽淡,但不难闻出,应当是曼陀罗粉。」 元子樾嗅完后,迅速以冷水浸面,而后才缓缓道出。 「曼陀罗粉?」 听到元子樾这话儿,白颜卿陡然想起,这曼陀罗粉是为何物! 早年,白颜卿跟在华大夫后头,学过一段时间的药理,辨别草药虽不是她的长项,但对浅显的药理知识,她还是略懂一二的。 曼陀罗花又名「地狱使者」,此花有致幻的作用,中原地区并不常见!因其需要生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故而一般多生于西方国家!而诸国当中,只有星月国地处偏西,且以种植曼陀罗花而闻名! 「是星月国的人?!」 到了这会子,白颜卿也算是想通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联起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星月国! 「倒也未必!」 云祺看了一眼周遭,突然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曼陀罗花,虽只有星月国大量种植,但因其有麻醉之用,也被当做药材使用,各国通用。并不一定是星月国派来的人。」 云祺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曼陀罗有致幻的作用,很显然,那小二,是利用了这一点,在白颜卿他们进门时,就暗暗给他们下了药!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那些关于白颜卿所说的,楼梯不见了以及……置身于漆黑无人的廊道中等等,都是这致幻的曼陀罗粉,给她制造的幻像罢了! 「那些……真的都是幻像吗?为何……我觉得,那么真实呢?」 白颜卿摊开手掌心,望着掌心中那一排指甲印,心中再次产生了疑惑。 「假亦真时真亦假,答案尚未可知,纵是我,也不好轻易妄下结论。」 云祺拉过白颜卿的手,又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而后拔掉瓶塞,朝白颜卿的掌心,倒了些药粉。 带着云祺体温的药沫,温温热热的,敷在掌心,丝毫不觉得刺痛。白颜卿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开些!不知为何,有云祺在身边,她觉得心安不少!仿佛没有什么难题,是云祺无法解决的!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时,云骥到了! 风风火火策马而至的云骥,依旧和从前一般,不拘小节!他跟着云祺的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当看到眼前只有云祺、白颜卿以及元子樾三人之时,他脸上明显露出了诧异! 「他们呢?」 云骥跑到白颜卿身边,傻愣愣地开口。 白颜卿皱了皱眉头,默默地退到云祺身后。她还是不大习惯,同云骥靠的这么近,偏偏云骥,又是一个无知无畏的性子,从来都不知道人前避忌些。 元子樾跨步上前,将云骥拉至一旁,而后将昨晚发生的事儿,同云骥细细地说了一遍。 从云骥的表情变化中,白颜卿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听懂了元子樾说的。 时间有限,他们是不能在碧落镇待太久,耽误时间的,所以,他们必须得在今日,找到失踪的采星以及华大夫和零榆! 于是,云祺提议,让元子樾带着云骥,再去镇子上走一遭。而他自己则留下,和白颜卿一起,在客栈寻找线索。 众人无异议,于是 他们兵分两路,个行其责。 若找不到失踪的采星,那么他们这趟星月国之行,便也没了意义。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采星! 「就是这个楼梯?」 当白颜卿领着云祺,欲往二楼而去,在经过那座木质的楼梯之时,云祺忽然开口问道。 白颜卿点点头,应了。 云祺踏上楼梯,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来回走了好几回。「蹬蹬蹬」的踩楼梯声,一声比一声更响,就在白颜卿以为,云祺快要将那木质楼梯踏断之时,云祺总算停了脚。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云祺倏地抬头,望向白颜卿,眼神中,满是肯定。 白颜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云祺说的是何意,愣愣地望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云祺突然又抬脚,狠狠儿地,朝他此刻脚下站着的那块木质台阶,踩了下去。 只听「喀嚓」一声巨响,那木质台阶,就被云祺拦腰踏断了! 让白颜卿惊讶的,不仅仅是这声巨响,而是随着这断裂声而来的,是「轰隆隆」的一声,一道暗道自地面打开! 「这里有暗道!」 白颜卿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便被云祺一把抱住!而后,云祺便搂着白颜卿,飞身跃入了那条暗道之中! 随着云祺二人跳入暗道中,那道连通着地面的暗道口,便也跟着合上了! 漆黑的暗道,深不见底,二人相拥着,快速朝下坠去!白颜卿只觉着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那是急速坠落时的声音! 「别怕!有我在!」 云祺温软的话音,在白颜卿耳旁响起,瞬间安抚住了白颜卿那颗惶恐不安的心! 「好!」 白颜卿软软地回道,而后将云祺的腰,搂的更紧了! 借着墙壁的力,云祺双脚用力一蹬,而后二人,稳稳落地。 「前面有光!」 白颜卿贴着云祺,小心谨慎的低声说道。 云祺点点头,搂着白颜卿的腰的那只手,并未放下。掌心传来她腰间的温软,云祺的双耳,不自觉的滚烫了起来,但手上的力道,却一直不曾松懈! 脚下的地面,还算平稳,二人就这样,相拥着,慢慢往那光亮处走去。 约莫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白颜卿二人,总算是越渐靠近那光亮之处! 「没人?」 当二人走到那光亮处时,赫然发现,那是一间石室,且石室内,空无一人! 彼时,白颜卿才察觉到,腰上的那只手掌,一直紧紧搂着自己!她有些羞怯地拨开云祺的手,而后自顾自地绕着那间石室,转了几圈,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石室内,除了墙壁上燃着的几盏烛火,并无其他东西!空荡荡的石室,明明瞧不出任何的异常,却偏偏,让人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诡异感!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云祺赶忙走到白颜卿身旁,将她抱在怀里,而后,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石室内,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云祺只得拉着白颜卿,贴身至石室门口的一侧,只为更清楚的观察门口的动静! 「有人!」 云祺以嘴唇的形状,无声的告知白颜卿。 白颜卿了然,缩在云祺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她同云祺一样,紧张地盯着石室的入口处,就为了看清,究竟是什么人来了! 「未免夜长梦多,我们需尽快动身!」 一道男声传来,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量,可白颜卿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此声出于何人之口! 白颜卿不敢吭 声,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么快,不再等等?」 又一道男声响起。这道声音,隐隐透着不情愿! 无人应答,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地动静,听起来,像是二人在做什么事情!没过多久,有脚步声离开,白颜卿暗暗舒了一口气,刚要出去瞧个明白,却被云祺紧紧拉住! 云祺以眼神示意白颜卿,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白颜卿了然,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再没了旁的动静,云祺才拉着白颜卿,猫着步子,走了出去!石室外,并无烛光,二人只得摸索着,慢慢前行! 「嗯……」 突然,白颜卿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软绵绵的,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哼声! 白颜卿心中一惊,随即弯下腰,朝脚边摸去! 「是个人!」 白颜卿惊惧不已,吓得她身子朝后直直栽去,幸亏云祺眼疾手快,将她稳稳托住,这才避免了她栽地的危险! 待稳住身形后,白颜卿才拉着云祺,弯腰低身,去瞧那地上,究竟是何人! 借着石室透出来的微薄的光,白颜卿微微瞧见了那被绑住的人,是个女子!那人挣扎着,身子不停地蠕动着,看样子是被堵住了嘴! 白颜卿遂伸手,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那人头部,而后将那人口中堵着的帕子,给拿了出来! 「姐姐!」 一阵微弱的女声传来,在静谧的地下通道内,异常的清晰又熟悉! 「采星?!是采星!」 白颜卿激动地喊了起来,却被云祺一把捂住了嘴!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白颜卿赶紧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摸索着找到采星的手腕处,慢慢地,替她解开了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 「采星,你怎么会被人绑到了这里?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映月客栈内的店小二还有掌柜?」 想到方才的男声,不用采星吱声,白颜卿就可以肯定,那两个人,就是昨夜那客栈内的小二还有掌柜!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说!」 采星四下里逛了一圈,见无异常,便拉着白颜卿七拐八拐的,走上了地下暗道里的,另一条支路! 看这情形,采星对这条地下暗道,很是熟悉!白颜卿一边惊讶着,脚下一边不由自主地跟着采星走!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白颜卿觉着,腿都软了,采星方才领着她,在一处停下! 「姐姐,上去!」 采星指着一处对白颜卿说道 这看着像是一处出口,下面高高悬着木梯,采星伸手拉了拉一旁的绳子,那木梯就自动的降了下来!木梯降下来后,采星就先让白颜卿爬了上去!在采星的指引下,白颜卿顺利地爬到了洞口!而后伸手,轻轻推开头顶处遮盖着的木板!彼时,外头的光亮,一下子就照入了洞内! 长时间待在昏暗的暗道中,突然一下子接触到外头的光亮,白颜卿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赶忙抬手在眼前遮了遮!待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白颜卿方才撑着身子,爬了出去! 当白颜卿爬到外面时,她赫然发现,她现在所站之处,正是先前,他们找到元藜的那处!是马厩后面的草堆! 「小心!」z.br> 这时,采星也爬了上来!接着,云祺也跟着上来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云祺挑挑眉,不曾开口,好像对眼前的一切,他并未感到意外!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去顾掌柜老家 身上的草屑,还尚未拍干净,采星就着急忙慌地拉着白颜卿,朝客栈内堂走去。而此时,找不着云祺的元子樾和云骥,正急的恨不得将这映月客栈掘地三尺呢! 「皇兄,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去哪儿了?我和子樾,就差将这客栈,给翻了个底儿朝天了!」 在见到云祺的那一瞬间,云骥和元子樾,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见到云祺无恙,云骥这才忍不住叨叨了起来!可真是把他给急坏了! 云祺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采星?这丫头怎么跟你们在一起?」 云骥一侧身,见到了白颜卿身后的采星,眼中露出了几分诧异!不是说采星他们失踪了吗?这会子……她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采星对云骥的话儿,置若罔闻。她拉着白颜卿,走到了一旁,而后当着几人的面,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昨夜的一切,都是华大夫的计谋!他不想让白颜卿和元藜跟着,便想出了这么个损招儿,想要摆脱白颜卿和元藜! 「既是华大夫有意为之,那为何……你又会被那掌柜和小二,给绑了?还有华大夫和零榆,现下,他们二人在哪里呢?」 听完采星的话,白颜卿是越发的好奇了!华大夫既不愿白颜卿她们跟着,那为何,先前不明说?非要到了这碧落镇,才搞出这些事儿来,想要让白颜卿知难而退?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至于那掌柜的和小二……我从他们言语间的意思听出,好像,他们和华大夫并不熟识!这家客栈,原本是华大夫的一个旧识老友所开,这密道,他也是知道的!原本,他是想利用这个密道,摆脱你们!可不知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岔子!零榆他们不见了!而那冒充掌柜和小二的人,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才绑的我!」 采星老老实实地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眼前的几人。至于其他的,她也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那密道内了! 采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白颜卿他们碰到采星,也属凑巧,采星的确是被绑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这到底是不是,又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谁也说不准! 「你们去镇子上逛了一圈,可有什么收获?」 对于采星的话,云祺既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只徐徐转身,问元子樾道。 「我们打听到,这客栈的掌柜,在乡下老家有家有室。有人说,这映月客栈的掌柜的,模样长的差强人意,但其早年间娶的夫人,倒是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据说多年前,那女子曾经来过碧落镇,后来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元子樾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客栈掌柜的家事?这种事儿,打听来,有何用? 「不是说,这映月客栈的掌柜的,已经失踪多日了吗?那我们遇到的事儿,同他又有何关系?」 白颜卿有些不解,她只以为,元子樾和云骥是瞎打听去了,该打听的不打听,不该打听的小道消息,倒是打听了一大堆。 「可有人知道,这映月客栈掌柜的老家,在何处?」 对于这个消息,很显然,云祺是有些兴趣的。 「镇子上有个送信的,说是曾经替这家客栈的掌柜的,捎过几封家书回老家,他应该,知道那掌柜的老家在哪里!」 元子樾接着说道。 「他人呢?」 云祺瞥了一眼元子樾,元子樾了然,当下便回:「人已经带过来了!在候着呢!」 二人的默契十足。云祺能想到了,元子樾都办到了! 说罢,元子樾转身离 去,不过片刻,便见到他领着一个瘦瘦矮矮的男子,走了过来! 「主子,就是他了!」 元子樾将人领到了云祺面前,指着那矮瘦的男子,对云祺说道。 云祺点点头,并未先去问那男子话儿,反而是转身,朝着采星,问了一句:「采星,你可记得,华大夫是怎么跟你说的?他是让你自己进入密道,还是说,他们同你一起进入这密道?」 闻言,采星楞了楞,而后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方才开口:「我记得……他说,让我自己进入这密道等他们!」 「他可有跟你说,他们俩怎么脱身?」 云祺接着追问道。 「这倒不曾!」 采星摇摇头,言下之意不难听出,采星也不知华大夫和零榆,究竟选择如何脱身! 「走罢,带我们去映月客栈掌柜的老家!」 云祺不再追问采星,反而是转过身,朝那位矮瘦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收了元子樾的银子,自然是对云祺一行人,满脸殷勤!听到云祺开口,他忙不迭的转身,在前面带路! 「这顾掌柜的老家啊,并不远,不过半日的车程!」 那人说着,便要往马车上爬,却被元子樾伸臂拦了下来! 「你,去骑马!」 只一辆马车,车上还躺着元藜,再坐上白颜卿和采星,都是女子,怎么可能会让外男同乘? 见元子樾凶悍的模样,那男子也不敢多言,只得怯怯弱弱地,走到一旁,找了匹云祺他们挑剩下来的马儿,骑了上去! 那矮瘦的男子,说的确实不错,顾掌柜的老家,距离碧落镇倒也不远!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路,也不过两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小村庄并不大,稀稀落落的,坐落着为数不多的几十户人家。那矮瘦的男子,凭着记忆,带着云祺他们,走到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儿前! 老旧的院门,陈旧的围墙,无一不透露出这处院子,在这里年湮世远。 元子樾命矮瘦男子去叫门,素来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那男子也没拒绝,径直跑到了最前头! 「咚咚咚」的叩门声,在这人烟稀少的乡下,显得格外清响。 「谁呀?」 一道温温柔柔地女声,自院内响起。紧接着,院门便被人自内打开! 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女子,提脚走了出来!在看到自家院外站了这么多人之时,她明显的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神色! 「方才可是诸位贵人,敲的奴家的门?」 女子温声细语道,面对这么多人,她亦是半分不见慌乱。 「顾家嫂嫂,可还记得我?我是碧落镇上,那个送信的。」 矮瘦男子见到女子出来,急忙走至其跟前儿,指着自己自我介绍道。 闻言,女子眯起眼睛,盯着那矮瘦男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番:「原来是李家小哥儿!奴家有印象的!」 女子笑了,作恍然大悟状。 「顾家嫂嫂,今日倒是有事叨扰您了!」 矮瘦男子朝那女子,作揖后,便接着说道。 「这几位官人,今日是为顾掌柜的事儿,特意前来寻嫂嫂!有些事情,想要找嫂嫂问问,还望嫂嫂莫要介怀!」 那矮瘦男子同女子说话时,甚是客套礼敬,与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半分也不同! 「诸位贵人,屋里请!」 女子笑的很温婉,她微微侧身,引云祺等人进去! 云祺也不同她假意客套,朝那女子微微颔首,接着便领着白颜卿她们,径直 走入了院内!一行人,就这么大喇喇的,进了她家的院子。 「诸位稍等,奴家这就去烧水泡茶!」 女子的待客之道,十分的周到,端庄得体又不失大方,很难看出,这是一位常年生活在乡下的农家妇女! 「不必麻烦夫人了,我等只有几句话问问夫人,问完便走!」 云祺见那女子作势便要去烧水,当下就直接开口。 「倒也不用急于一时,奴家瞧各位的阵仗,想必要问的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完的!」 女子笑着回道,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温温热热的语调。 随后,女子温柔平静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却在看到采星的时候,眼神有了微微的变化!女子眼神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白颜卿和云祺的眼睛,他们二人相视一看,心照不宣。 女子说罢,徐徐转身,留下云祺一众人,在院儿里等着。 女子一走,院子里的气氛,变得瞬间有些诡异。那矮瘦男子,见形势不大对,遂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了!反正,他也只答应带他们来这里,现下,既已找到顾掌柜的老家,旁的事情,他可就不想沾了! 趁着那女子去烧水泡茶的功夫,白颜卿几人,在这小院子里,来来回回的,逛了几圈儿。 这处小院子,地处僻静处,周围一公里处,都没有旁的邻居!院外高大的树木,将这座小院儿隐在其中,让这小院儿看起来,极不惹人眼! 小院儿内的地面上,铺了一层青石板,这在乡下,是极少见的!就连白颜卿,先前在庄子上住的那院子,院内的地面上,都不曾铺过青石板!一到下雨天,那院里的泥地,又松又软,一踩一脚的泥巴! 而这处小院,却极为不同!看似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儿,可内里,却修葺的十分讲究!小院儿的右手边角落里,挖了一口井,水井里的轱辘,时不时的吱吱呀呀作响。想来,定是方才,院子的主人,刚刚打过水的! 小院儿的左边,摆着一张石桌,圆圆的石桌周围,摆着四个石凳,石凳的边缘,已经被磨的非常的圆滑了,想来,这院子的主人,定是时常,坐在石凳上做活儿的!小院儿看起来,有些轻简,可若仔细瞧瞧,便能看得出来,这小院儿里头的家伙什儿,哪件儿都能比得过,那京城中的富贵人家的! 不过仔细想想,顾掌柜是生意人,赚的银子,自然是要给家里人使了!给家中夫人,置办些好的物件儿,倒也合情合理的! 「让诸位久等了!」 就在这时,小院儿的女主人,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出来! 木质的托盘上,放着把上好的紫砂壶,壶嘴处,正袅袅地冒着热气!沁人心脾的茶香,正徐徐地溢出!除此之外,托盘上,还放着一碟点心,白白净净的糕点,看着异常熟悉! 「红豆糕?」 采星率先惊讶地叫出声儿来! 「姑娘好眼力,的确是红豆糕!这是奴家今儿晨起,新做的,倒也是真的巧了不是?这刚出锅,诸位贵客就临门了!」 女子抬手,给众人,一一倒了茶水。接着又伸出两指,捏起一块红豆糕,随后,举到了采星的眼前:「姑娘,尝尝?」 采星见状,赶忙伸手接了过来。软软糯糯的红豆糕,咬一口,满是红豆的香甜!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青鸾夫人 「可还合姑娘的口?」 女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采星,见她吃完一整块红豆糕,方才有些急切地开口问她。 「嗯!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红豆糕了!」 采星使劲儿地点着头!言语间,满是肯定! 瞧采星那样儿,连一旁的白颜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前儿,采星还夸零榆带的红豆糕,是最好吃的呢!眼下,又变了,连陌生人做的红豆糕,采星都要说是最好吃的了!采星还真是和从前一样,碰到好吃的东西,总是不吝啬夸赞! 女子见得到采星的肯定,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柔和了! 「这红豆糕的做法,倒是……和我们的做法不一样呢!我记得,京城的红豆糕,是将红豆蒸熟后,碾碎,拌入糯米粉,倒入模具,蒸制而成!而夫人做的红豆糕,是将糯米蒸熟,敲打成泥,而后趁热将其揉搓劲道,最后,再包裹上煮熟的红豆馅儿!」 白颜卿捏起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看着里面塞的满满的红豆馅儿,遂不疾不徐的,将红豆糕的制作过程,给道了出来! 「这位姑娘好眼力!看样子,将来,也是个下得厨房的好娘子!」 女子望着白颜卿,笑着说道。 白颜卿闻言,小脸一红,一想到身后还站在云祺,双颊顿时更烫了! 「我家娘子,我是舍不得,让她被厨房的油烟熏蒸的!」 云祺适时地开口,接着,将白颜卿白皙的小手,紧紧攥入手心里! 白颜卿娇嗔地瞪了云祺一眼,心道:这人不是来办正事儿的吗?怎么又没个正形了? 「行了!行了!行了!兄长!知道你最稀罕你娘子了,现下,咱们是来办正经事儿的,怎么又秀上恩爱了?」 一旁的云骥,实在是没眼看这两人!遂忍不住开口,直接打断了云祺这波秀恩爱的行为! 云骥的话,让白颜卿不止脸红,连耳根子都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了! 察觉到白颜卿的困窘,云祺毫不犹豫地一个眼神,朝云骥杀过去!吓得云骥吐了吐舌头,而后赶紧闭了嘴!但他心中却暗道着,他这皇兄,也忒重色轻弟了! 「诸位有什么话儿,问奴家便是,奴家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子的目光,自眼前几人的面上扫过,最后,依旧是停留在了采星脸上。那张尚未褪去稚气的脸,让女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那我等便开门见山了!请问夫人,您可识得华大夫?」 女子同女子说话,总归是容易开口些。这种事儿,自然是白颜卿出马了! 「姑娘口中的华大夫是何人,奴家不知。不过……奴家的确是,有一位相识已久的故人,名曰华文渊!」 女子笑盈盈地看向白颜卿,不紧不慢地开口回道。 华文渊?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时,白颜卿愣了!她倏地偏过头,以征询的目光,朝采星望去。叫了这么多年的华大夫,白颜卿猛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华大夫的真名是何! 「没错,华大夫就是华文渊!」 采星朝白颜卿点点头,而后开口肯定道。 原先,采星也是不知道华大夫的真名的,是有一回,零榆恼了他,生气之时,将华大夫的大名,给喊了出来!也是那个时候,采星才知道,原来华大夫,还有这么个文绉绉的大名儿! 「那……夫人的这位故人,这两日,可曾来找过您?」 白颜卿望着眼前衣着得体,仪容姿态样样不输官家女子的妇人,接着开口问道。 「昨夜的确来过!」 女子笑着开口回道,看她的样子,仿佛只是 简单的会见一个老友。 「和他同行的,可是还有一名少年?」 采星迫不及待地开口,想要问清零榆的下落。采星这般着急的模样,倒是惹的那女子,笑的更欢快了! 「有!」 女子继续回道。 「那夫人可知道,他们二人,现下在何处?」 白颜卿见那妇人,并无任何隐瞒之意,遂乘胜追击,接着问道。 女子笑了笑,这次,她没有开口回答。 「夫人既不想说,那小女也不便强求!最后,我只想问问夫人,可知道顾掌柜的下落?」 见那女子,似乎不大愿意透露出华大夫和零榆的行程,于是,白颜卿换了个话题,转为问顾掌柜的下落!白颜卿直觉,眼前这位女子,或许知道失踪的顾掌柜,去了何处! 「知道!」 女子瞥了眼白颜卿,总算再次开口。 简简单单两个字,虽说,透露出她知道顾掌柜的下落,但是,很显然,她并不想告诉眼前的人,顾掌柜到底身在何处! 这一来一回的,已然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可白颜卿依然撬不开那女子的嘴!问了这么久,也只是知道了,她认识华大夫,也知道华大夫、零榆还有顾掌柜去了哪里!其余的,她并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夫人不肯直言,在这儿跟我家娘子兜兜转转,想必是在拖延时间吧?」 云祺瞥了一眼,眼前的妇人,眉间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闻言,那女子明显一愣,很显然,她没料到云祺会这么直接的戳穿她!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片刻的凝滞,稍后,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了! 「夫人,若我没猜错的话,此刻,华大夫已经带着零榆,赶往星月国了吧?之所以将您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我们找到您的机会,我说的对吗?青鸾夫人!」 云祺将白颜卿的手,放在掌心把玩着,而后漫不经心状,道出了眼前妇人的真名! 青鸾夫人?! 云祺此话一出,瞬间震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元子樾!说到底,这青鸾夫人的名号,还是元子樾,亲自派人查出来的呢! 女子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凝滞住了!很显然,她不曾料到,她的身份,竟会被这样一个,看似少不更事的少年人,给识破了!z.br> 「青鸾夫人,若我还没猜错的话,零榆……应当是夫人您的亲生儿子吧?毕竟,他的长相,可是跟夫人您年轻时候的容貌,相差无几呢!」 云祺说罢,朝元子樾使了使眼色,元子樾了然,当下便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来!而后,元子樾当着众人的面,将那画像给展开了! 画像上的女子,一袭鹅黄色的衣裙,身形婀娜,体态端雅!长发被高高束起,眉眼含情,两弯似柳叶儿般的眉毛,更替这画中女子,多添了几分温婉柔和! 「咦!真的很像啊!」 白颜卿和采星二人,凑近了去看那画像,仔细地瞧了又瞧,均是忍不住开口感叹道!这画中人,眉眼间和零榆,不说有十分像,七八分像,肯定是有的! 听到白颜卿和采星二人的感叹,那妇人,终究也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岁月不饶人啊!」 「那这么说的话,零榆是顾掌柜的儿子?他有父亲亦有母亲?真好!」 采星抬头,看了眼妇人,喜滋滋地说道。采星是打从心眼儿里,替零榆高兴的!从前,她还一直以为,零榆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采星的这句话,无人应答。只有白颜卿笑眯眯地接了一句:「真好!」 「看来,宸国的大皇子殿下,也不似传闻中那般, 是个憨傻的痴人!」 女子望着云祺,笑了。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确定,你会真心帮我们了!」 那位名为青鸾的夫人,仿佛一下子打开了心扉!她看向云祺的眼色,带着几分佩服! 我们? 她的一句我们,瞬间让院子里的众人,都噤了声。看样子,这次的星月国之行,也早就在,别人的谋算之中了!至于这布局之人是谁,眼下,怕是也看不出来! 「好了,既然大家的身份,都已经捅破了,便也没了那么多的顾虑!说吧,这次碧落镇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云祺的脸上,可没有一丝的高兴,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住的感觉!也很不喜欢,被别人诓入局!若不是为了白颜卿,他压根,不想掺和进星月国的事情中去! 「此事,说来话长,诸位请坐下,听我细细说来!」 女子伸手,做出一个「坐」的动作!众人也不矫情,当下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碍于只有四只石凳,坐了云祺、白颜卿、采星还有青鸾夫人后,便再也坐不下旁人了,云骥只能同元子樾一起站着,俨然一副学生听学的架势!好不憋屈! 按照青鸾夫人的说辞,这次碧落镇之行发生的所有事,的确皆是他们一手策划的!顾掌柜并没有失踪,他只是提前了几日上路,先行赶往星月国!而留下的那两人,扮作掌柜的和小二的,也是顾掌柜的手下!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清楚,那条地下暗道的机关!他们之所以绑了采星,也是怕采星跑了!怕她找人通风报信! 而华大夫和零榆,其实在进客房后,就通过暗道,离开了客栈!离开客栈后,他们第一时间,就赶来找到了青鸾夫人!华大夫的意思,是想让青鸾夫人,带着采星离开!两个女子上路,不大容易惹人注意! 只是,华大夫没料到的是,云祺到的如此迅速!不仅如此,云祺还用最短的时间,便查到了这里!不得不说,这局,还是云祺棋高一招! 至于白颜卿和元藜,华大夫他们,本无意伤害她们!因此,才在她们刚进店时,就给她们,下了致幻的曼陀罗粉!想要通过幻象,吓退她们! 对于,元藜为何会跑到马厩的后面……那是因为,元藜是习武之人,普通的曼陀罗粉的剂量,不能彻底迷惑住她!她追着客栈内的那个小二,跑了出来,小二怕她坏事儿,于是,又给她撒了一把***! 「如此说来,华大夫是想让夫人,同我们一起上路?」 听完青鸾夫人的话,白颜卿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闻言,青鸾夫人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自在! 「只怕是,那老头儿,是想撇下你和元藜,让青鸾夫人,独自带着采星上路吧?」 一旁的云骥,好死不死的聪明了一回,一语道破了青鸾夫人的窘态! 「华大夫是觉得,我和元藜是累赘?」 听到云骥的话,白颜卿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不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文渊只是觉得……你们人多,容易惹眼!若我独自带着帝姬上路,旁人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女儿」赶路,不易惹人生疑!」 青鸾夫人连忙开口解释,生怕白颜卿误会了华文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红衣女子 青鸾夫人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路,的确是太过惹眼了。 「所以,你们都是星月国的人?」 云祺彼时,面色不善地望着眼前的青鸾夫人,隐隐有些愠怒。 堂堂宸国,竟然被这么多他国之人,暗中潜入,且还一潜,就是这么多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宸国的边境守卫,不够严谨!说明了宸国各地的县丞,管辖力度的松懈! 一想到这些,云祺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其实……我是出生在宸国的!算是半个宸国人!」 青鸾夫人此时,也察觉到云祺此刻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遂赶忙开口解释道。 可云祺,并未因为她的这句话,就有所释怀! 「眼下,当务之急,是我们需得尽快赶到星月国边境,安姑姑的人,应该还在那里等我们!」 白颜卿适时地开口。 听到白颜卿的话音,云祺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既然人多,容易惹人注意,那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采星,还有青鸾夫人一起!元藜同你们一起,这样的话,人少些,不大容易惹眼!」 白颜卿提议道。 「不行!」 云祺立即开口拒绝!她们几人,皆是妇孺,都不擅长功夫,这不是给那些刺客机会刺杀她们吗?旁人如何,云祺懒得去管,但白颜卿,云祺可不想让她跟着冒险! 「采星和青鸾夫人一辆马车,元藜赶车。我娘子跟我同乘一匹马。我们远远儿地跟着你们,若有异常,你们以鸣镝示意便可!」 云祺开口,直接做了决定。 对于云祺的话,尽管白颜卿想要拒绝,可一看到他那严肃的模样,便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心知,云祺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遂也不想同他争辩! 元子樾跑到马车边,将尚在昏睡中的元藜叫醒,而后同她低语一番,便算是,将此行所要注意的事项,同她说了个明明白白! 元藜睡的迷迷糊糊地,神智尚未完全恢复,她只听到她的哥哥,在她耳畔叨叨了许久,待她再回过神时,元子樾已经跑回到云祺身边了! 「元藜,别慌,我听清楚了,你凑近些,我同你说!」 采星看到元藜那副懵头懵脑的模样,心下觉着好笑,想要捉弄她一下。当元藜真的凑近采星的时候,采星拧着她的耳朵,大叫一声「啊」,吓的元藜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 「好你个采星!」 元藜气的直跺脚!伸手就要去抓采星,却被另一只伸出来的手,给拦住了! 「休要对帝姬无礼!」 是青鸾夫人,对于青鸾夫人的出现,元藜有些疑惑。她心想着,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这车上,怎么又多了个妇人来? 「元藜,这位是青鸾夫人,星月国人。」 采星见元藜面露疑惑,遂赶忙开口介绍道。而后,又将之前发生的事儿,简单的同元藜说了一遍。 元藜向来是,不大爱同外人说笑的,现下,听到采星一番解释,她也只点点头,便也没同青鸾夫人讲过话了! 一行人,乘马车的乘马车,骑马的骑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出发了! 白颜卿坐在云祺的马背上,云祺坐在她身后,紧紧搂着她。温热的胸膛,紧紧贴靠着自己的后背,像是能将白颜卿灼伤一般!耳旁呼啸而过的寒风,都渐渐暖了起来! 「娘子,别怕!我骑马很稳的!」 云祺贴着白颜卿的耳朵,柔柔地说了一句。 清亮好听的男声,在白颜卿耳边乍然响起,酥酥的,麻 麻的,引的白颜卿忍不住打了个颤栗! 「你别贴我这么近!」 白颜卿小声地嘟囔着,她还是有些不大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云祺这般亲密!毕竟,身后还跟着云骥还有元子樾!云祺不知羞就罢了,白颜卿可是要脸面的! 「同乘一匹马,你让我退到何处去?」 云祺的声音,透着一股……愉悦的憋屈! 「那你,再给我另找一匹马,我自己骑一匹马!」 「可你不会骑马啊!」 「那……再找一辆马车来!」 「马车目标太大了!很惹眼的!」 白颜卿的每句话,都能被云祺顺利的「破解」!导致最后,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了!无法挑剔了! 骑马,实在是件累人的事儿!云祺他们是男子,又擅骑射,自然不觉得累!但对白颜卿来说,在马背上颠了几天几夜,实在是累的够呛! 在他们离开碧落镇后的第三日,他们总算是,到达了下一处村落!于是,云祺提议,休息半日,再行启程! 像是得到大赦一般,白颜卿忙不迭地跳下马背!可到底是因着,在马背上骑太久,白颜卿刚下马时,双腿已经是又麻又无力,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栽倒!得亏是云祺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要不然,她指定是要栽个狗啃泥的! 元藜她们的马车,也在不远处停下,一行人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各自寻了一处茶馆坐下歇脚!但元子樾的眼神儿,却从未离开过元藜她们! 白颜卿百无聊赖地坐着,一边饮着茶歇着,一边伸长了脖子,向村头那处望去。不远处的村头,有一颗粗壮的老槐树,三三两两的老人和小孩,围坐在那里。老人们,手里头做着活计,身旁待着的,瞧着都是他们自己家的娃娃!娃娃们绕着老槐树,跳着、跑着、笑着、闹着……欢快地蹦跶着,好不快活! 天气越发的冷了,那颗老槐树的叶子,也都掉的差不多了!枯黄的树叶,洋洋洒洒,飘散了一地。一个幼小的孩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片枯叶前。只见他,蹲下身子,胖乎乎的小手,捡起那片枯黄的树叶!而后起身,高举着那片枯黄的树叶,对着阳光明媚处,细细地瞧着。也不知他是瞧见了什么,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儿上,顿时充满了开心的笑容! 彼时,突然一阵马蹄声扬起,踏碎了这小村庄的宁静! 一个红衣女子,骑着快马,自远处飞驰而来!火红的披风,像极了这深秋最后的热烈! 「快闪开!」 一道高昂的女声响起,惊动了村头的人群。 眼看那快马,就快要踩踏到,村头那个手执枯叶的孩童,一时间,众人乱作一团。有试图去抱孩子的,最后却因害怕被马蹄践踏到,而怯弱地缩回了伸出的双臂!还有撕心裂肺叫喊的,大抵是那孩童的家人!大人的慌乱,与孩童的懵懂,形成鲜明的对比! 「子樾,救人!」 见状,白颜卿急忙向一旁的元子樾喊道。 闻言,元子樾赶忙飞身,朝村口那处奔去! 那红衣女子,赶忙拉紧了手中的缰绳,试图让马儿停下!可由于先前,马儿跑的太快了,一时间,竟无法拉停它!女子只得调转马头,企图让马儿跑偏些!可奈何,这小小的村庄,村头坐着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儿,任她如何调转马头,都还是容易踩踏到旁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身而至!只见来人,飞身跨坐至马背上,而后,一手狠狠拽紧了缰绳,一手牢牢地,搂紧了红衣女子的纤腰! 随着马儿的一声嘶吼,在最后关头,马蹄扬起并未重重踏下,而是稍稍偏了偏,在那孩童的面前,停了下来! 众人长舒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此时,那孩童的家人,忙不迭地拔开人群,跑了过来,将劫后余生的孩子,紧紧搂入怀中! 见此情形,云祺正欲起身去瞧瞧,却被白颜卿一把给拉住了! 「你好没趣,这个时候,你去作甚?不如踏实坐下,陪我饮茶!」 白颜卿朝云祺挑挑眉,示意他稍安勿躁。 云祺不解,往常碰到这种事儿,白颜卿可是跑的比谁都快,今儿,怎么这么淡定?便是连救人,都是让元子樾去的,若换作之前,白颜卿第一个喊的,一定是云祺! 白颜卿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盯着元子樾所处之处!对于云祺的疑惑,她此刻,是一点儿解释的兴致都没有!只伸手,拽着云祺坐下,而后拉着他一起看好戏! 马儿停稳后,元子樾作势要下马,岂料,那骑马的红衣女子,却紧紧拉住了元子樾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二人就这样,在马背上,互相拉扯着,任凭元子樾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挣脱那红衣女子的束缚! 「松手!」 元子樾急了,心中暗道:这女子,怎的这般不知羞?众目睽睽之下,同外男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我就不松,你能耐我何?」 女子背对着元子樾,洋洋得意道。 因着元子樾是在女子背后,他此刻,也瞧不清女子的容貌,但他听到女子的声音时,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元子樾有些恼怒,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一个女子钳制住,这叫他的颜面往哪儿搁? 「男女授受不亲?那你还骑坐到我的马背上?还搂着我?你得对我负责!」 女子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像三月的春风拂面,惹的元子樾脸颊一阵臊红! 「在下那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举,还望姑娘莫要难为在下!」 元子樾实属无奈,这还是他人生头一回,为了救人,而被人讹上!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在场好几个人,白颜卿却偏偏点了元子樾,让他去救人!这点,也让元子樾有些莫可奈何,可他身为属下,主子发话,他只能是首当其冲的去救人了! 「我不管,你既搂了我的腰!占了我的便宜!那你,就得对我负责!」 红衣女子紧紧抓着腰间的那只手,死活都不肯撒开! 这番动静,惹的一旁的众人,纷纷侧目!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赌气 那边村头,元子樾跟一个背对着自己,未曾看清容貌的红衣女子,拉拉扯扯多久,这边茶馆里头,白颜卿就拉着云祺,看了多久的好戏! 眼瞅着元子樾实在无法脱身了,白颜卿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拉着云祺,往村头走去!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罢了,白颜卿硬是不让云祺上前帮忙,非得等到元子樾急恼了,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碧芝姐姐,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的……生猛了!哈哈哈哈哈哈……」 白颜卿拉着云祺,慢条斯理地靠近了,在马背上纠缠的二人。在距离马儿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下,而后仰头,对着马背上的红衣女子,高声唤道! 碧芝姐姐?赖碧芝?!. 闻言,云祺兄弟俩,身子皆是一震!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此行,事先并未通知白家人!不过想来,安姑姑事后,一定是同白景轩知会过的,不然,赖碧芝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当听到白颜卿叫出红衣女子的名字时,马背上的元子樾,明显身形一僵,而后,干脆直接放弃了挣扎!他可怜兮兮地望向云祺,眼神之中,满是求助! 云祺偏过头,尴尬的虚咳两声,而后,他假装同云骥说话儿,尽力让自己,不去看元子樾那可怜巴巴儿的模样!其实,云祺也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相助!可他又很明白,白颜卿是想要撮合元子樾同赖碧芝的,因此……元子樾这个小忙,云祺也不敢帮啊!谁让云祺,也是个惧内的呢! 「颜卿妹妹!好久不见啊!」 见到白颜卿上前,赖碧芝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神色!热情的同白颜卿打着招呼! 「姐姐下来说话儿吧!我这仰着头,怪累的!」 白颜卿瞥见了元子樾生无可恋的神色,当下还是决定开口,帮他一回。 听到白颜卿这话儿,元子樾当下便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脸色转换,如此之快,连白颜卿都自叹不如! 「好嘞!」 赖碧芝见白颜卿开了口,也知道自己不好太过为难元子樾了,遂赶忙翻身跃下马背,欢欢喜喜地走向了白颜卿!至于马背上的元子樾……她当他不存在一般!仿佛,刚才那个纠缠元子樾不放的人,不是她自己似的! 这……其实女人翻脸的速度,真的是比翻书要快的! 「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 虽然是猜到了赖碧芝突然出现的原因,但是白颜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 「听安姑姑说,你们要前往星月国办事儿,我就偷偷溜出来寻你们了!」 赖碧芝附在白颜卿耳旁,悄声同她说道。 「姐姐这般贸然远行,可曾知会过姑母?若姑母知道了,定是要担心姐姐了!」 白颜卿拉着赖碧芝的手,嗔怪道。她并不赞同赖碧芝为爱远行,抛下白芙蓉一人在京。 「妹妹放心,我私下里,同母亲商议过的!她同意了,我才偷偷跑出来的!没惊动旁人,对外只说,我是去外地谈生意去了!不碍事儿的,妹妹安心!」 赖碧芝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她深知,自赖飞燕一事之后,她的母亲身心俱疲,再也经受不住失去女儿的痛了!因此,她临行前,同白芙蓉是彻夜长谈过的!得到白芙蓉亲口应允,赖碧芝才敢跑出来的! 「姐姐受累了!这一路,没少受罪吧?姐姐也是胆子够大的,一个人,怎么敢出远门儿的?若路上碰着歹人怎么办?」 白颜卿看着眼前发丝凌乱,神情憔悴的赖碧芝,不由得心疼起她来!她这般为元子樾,也不知到底值不值! 「不碍事儿的,妹妹莫不是忘了,我也是有自己的门道儿的 !不怕!没谁能近的了我身!」 赖碧芝附在在白颜卿耳旁,低语道。这话儿,她可不想让元子樾听到,若不然,还怎么让他心疼自己? 赖碧芝此话何意,白颜卿自然是听明白了! 「姐姐辛苦了!就是不知姐姐,这么大老远的,孤身一人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白颜卿有意抬高声量,明知故问道。 虽然,赖碧芝追随他们而来,的确是为了元子樾,可当白颜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喇喇地问出来时,赖碧芝还是有些羞怯的臊红了脸! 众人心知肚明,纷纷转身朝茶馆走去,独留下赖碧芝和元子樾待在原地。 白颜卿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元子樾。见状,元子樾面上一囧,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颇为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一张不算白净的面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当白颜卿和云祺兄弟俩,走回茶馆坐下时,村头那边的两人,还尴尬地站着,谁也不曾先开口说话,仿佛刚才马背上纠缠着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娘子,子樾的事儿,让他自己做主吧!若他不愿,咱们也不好强求他不是?」 云祺望着不远处,傻愣愣站着的元子樾怪可怜的,遂忍不住开口,朝白颜卿求情道。云祺当然知道,白颜卿是有意想要撮合元子樾和赖碧芝的,可……这强扭的瓜不甜,不是吗? 「那你当初,联合你的好弟弟,设计我的时候,你可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了吗?」 白颜卿倏地侧过头,一双柳眉倒竖,眼神甚是瘆人! 闻言,云祺当下不敢再开口了!而一旁的云骥,则是佯装没听到一般,眼神儿机敏地避开了白颜卿的眼睛,端着茶杯,猛喝了几口水,以缓窘态。 白颜卿有气,气云祺不帮忙就算了,还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她都不曾再理过云祺! 因着有了赖碧芝的出现,白颜卿可以同她一起,堂而皇之地乘马车了,再也不用风吹日晒的,陪那几个男人骑马了!这事儿对白颜卿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只可惜……因为云祺那句话,她气鼓鼓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妹妹怎么了?这两日,怎么有些闷闷不乐的?」 白颜卿的异常,可丝毫没能逃过,同样身为女子的赖碧芝的眼睛。其实,不止是赖碧芝,所有人,几乎都能看得出来,白颜卿不高兴了!因为,他们每到一处,停下歇脚时,白颜卿都是闷在马车内,任谁叫她,她都不理,只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下马车!若是云祺上前儿来唤她,她直接连口都不开的! 偏偏云祺,又明白,是自己前两日的话儿,惹恼了她!于是,他亦不敢多言,每次见她不搭理自己,他便知趣儿地走开!可偏他越是这般「识趣」,白颜卿就越是生气! 「没什么!」 听到赖碧芝关心自己,白颜卿心中越发的委屈了!连赖碧芝都知道关心自己,偏偏有些不知好歹的人,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的! 「妹妹可是……在生大皇子的气?」 赖碧芝眉眼弯弯,看向白颜卿的眼神儿,满是戏谑! 「别提他!」 听到赖碧芝提起云祺,白颜卿更生气了,她遂屁股一扭,坐到另一边去了,连赖碧芝都不想理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 赖碧芝见状,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这丫头,明明就是在生云祺的气!于是,赖碧芝也弯腰,起身,跨坐到白颜卿身旁,拍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抚她道! 白颜卿侧身靠在马车车壁,有些郁郁寡欢。她随手撩开马车的帷裳,抬眼朝外望去。一望无际的平原,飞驰 后退的花草树木,一闪而过。彼时天色渐暗,眼瞅着,夜色即将降临。这笼罩大地的昏暗,似白颜卿此刻的心情一般暗沉。 「可是闷着了?要不要出来骑骑马?散散心?」 熟悉的男声,熟悉的人。是云祺!他见白颜卿探出了脑袋,遂赶忙骑马,跑到了马车旁,柔声同她说着话儿。 白颜卿一听是云祺的声儿,想也不想,立马放下帷裳,转身坐直,瞧也不去瞧一眼云祺! 马车内的少女,满脸不悦!马车外的少年,满脸憋屈! 「主子……白姑娘可是在生您的气?」 元子樾跟在云祺身后不远处,见他如此憋屈,遂赶忙夹紧马肚,脚下用力一蹬,策马奔至云祺身边! 云祺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不知从何开口!总不能他跟元子樾说,是因为元子樾,所以他跟白颜卿闹了矛盾了吧? 「子樾,你是真不知道吗?我皇兄和皇嫂,可是因为你,才闹成这样的!」 云骥骑着马,悠哉悠哉地晃悠了过来,当着元子樾和云祺的面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两天,云骥可是将白颜卿和云祺的事儿,看的一清二楚的! 「因为我?」 元子樾楞了,这……小两口儿闹别扭,关他一个当下属的什么事儿? 「可不是?我皇嫂想撮合你跟赖姑娘,可偏偏你又不开窍!我皇兄就觉着我皇嫂,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于是我皇兄,就好意开口帮你说了一句话儿,想劝我皇嫂,放弃这个当媒人的念头!结果……他们俩就变成这样儿了!」 云骥才不管云祺的眼神有多肃杀,直直地便将事情,给挑明了说! 元子樾听完云骥的话儿,又是一愣,这事儿闹了几天,原来原因竟出在自个儿身上! 「属下有罪,还请主子惩罚!」 元子樾骑在马背上,朝云祺作揖道。 「你何罪之有?与你无关!」 云祺想也没想,直接摆摆手,免了元子樾的礼。 岂料,他们三人的对话,皆落入了马车内的白颜卿的耳中,她听到云祺这么说,心中气更盛了,她遂忍不住撩开帷裳,冲马车外的三人吼道:「那你这意思,就是我有罪了?既如此,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跟着谁!没有你们,我一个人,照样也能去星月国!」 说罢,白颜卿立刻撩开车帘,唤停了马车,接着,又将赖碧芝和赶车的车夫,一同赶下了马车!随后,趁着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白颜卿夺过马鞭,跳上马车,拉转马头,手里的马鞭狠狠一甩,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白颜卿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快,快到连云祺都来不及反应!当他回过神之后,看到的,便是白颜卿驾着马车,向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我去追她!你们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赶路!」 云祺脚下一用力,向着白颜卿离去的方向,策马追去! 元子樾几人,望着绝尘而去的白颜卿和云祺,皆是呆愣在原地许久,都未回过神儿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寻人 白颜卿因着心中堵着气,驾着马车,就这样在宽阔的大道儿上,漫无目的的胡乱晃悠着!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驶向了哪里!白颜卿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关于元子樾和赖碧芝的事儿,也不能全怨云祺不帮腔!可她,只是想要云祺站在自己的这一队,而不是在关键时刻,云祺这种含糊不清的态度! 或许,白颜卿要的,就是一个毫无理由的偏爱!是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侧的人! 女子,是否都是这样的呢?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对方是怎样的人,她都可以选择漠视,可一旦,两个人确定了,未来的路是要一起走下去之时,她就开始想要的更多了! 白颜卿一边漫无目的地驾着车,一边思索着,自己是否太过于贪心,太过于无理取闹了些! 「驾!」 一道熟悉的男声,自身后传来,白颜卿知道,是云祺追了过来!可此刻,千头万绪的白颜卿,并不想见到云祺!于是,她高高扬起马鞭,狠狠地朝马腚甩去!随着马儿的一声嘶吼,马车飞速的向前窜去!很快便驶离了,云祺目光所及之处! 直到此刻,云祺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白颜卿的不对劲儿了!望着眼前不知所踪的白颜卿,云祺第一次,心里有了恐慌!他担心,白颜卿一个人上路,会出事儿! 这一路上,他们一行人出行,尚且还能被暗中尾随的杀手,紧追不放,如今,白颜卿若一个人上路,只怕是……前路难以预测! 思及此,云祺赶忙一个抬手,召出暗卫! 「你去通知子樾他们!计划有变!」 云祺让暗卫尽快去通知元子樾和云骥他们,自己则是,孤身朝白颜卿离去的放向,继续追去! 彼时,白颜卿已经不知被马车,带往了何处!直到马儿跑累了,在一处农田边停下,白颜卿才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地跳下马车喘口气儿! 「你这马儿!跑这么快,是想颠死我吗?」 白颜卿喘匀了气儿后,气呼呼地踢了一脚那马儿。 马儿头都未抬,只低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在路边,啃着杂草!想来,这马儿,也是又累又饿了!一想到,这马儿跟着自己遭了罪,白颜卿又开始于心不忍了! 「吃吃吃,都给你吃!多吃些,咱们才好继续赶路!」 白颜卿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马背,而后蹲下身子,吭哧吭哧地拔了一堆杂草,堆在了马儿的面前! 此时,夕阳西下,眼瞅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白颜卿的内心,此刻也是有一些慌乱的!她向来有些怕黑,这事儿,也只有采星知道!因此,这么多年,白颜卿每晚睡觉前,卧寝内,采星总会给她留一盏小小的烛火! 此刻,采星她们也收到了消息,说是白颜卿走丢了! 「走丢了?小姐怎么会丢了?你们为什么,会让小姐一个人独自上路?她最怕黑了,你们不知道吗?!」 采星急的,又叫错了称呼!因为在她心里,白颜卿一直是那个,她最喜欢的小姐。于她而言,白颜卿既是姐姐,又是小姐!更何况,得知消息后的采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哪里还会去顾及什么称呼不称呼的? 「帝姬,不可胡来!」 眼见采星急的跳下马车,欲去寻找白颜卿,青鸾夫人赶忙出言阻止!在她眼里,保护采星安全到达星月国,才是最重要的事儿,至于旁人……她可懒得去管! 「若寻不回我家小姐,我便也不去星月国了!反正我也一个人,在宸国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对我而言,那未曾见过面的母亲和姐姐,都不如我家小姐来的重要!」 采星的话,掷地有声。惊的青鸾夫人,是 满眼的不可置信! 「元藜,调转马头!我们去找我家小姐!」 说罢,采星便强势开口,丝毫不去理会青鸾夫人的脸色! 元藜同采星这么多时日的相处,已深知采星的性子!采星虽平时大大咧咧的,似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一旦碰上白颜卿的事儿,采星可是毫不含糊的!于是,元藜毫不犹豫地拉紧缰绳,掉转马头,往回赶! 「可天地之大……我们去哪里找白姑娘呢?连我家主子都没寻得到她……我们又去哪里寻她去呢?」 元藜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朝采星说道。让元藜赶车是没问题,让她掉头也没问题,可问题是,她们上哪儿去找白颜卿呢? 闻言,采星也是一愣,她撩开马车车帘,望着外头越见暗沉的天色,一时间,亦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不管了,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吧! 采星打定主意后,便让元藜,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赶! 「哥哥!」 采星正盯着外头的路,思忖该往哪儿跑,却听到了元藜的叫唤声。她一回头,便看到了元子樾和云骥骑着马,正往她们的马车这里赶过来! 「赖姑娘?」 当元藜看到自己哥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女子时,她当下便跃下马车,朝元子樾跑了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元子樾身前坐着的人,竟是赖碧芝! 「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采星此刻,也看清了,元子樾马背上的红衣女子,正是赖碧芝!采星当下心生疑惑,接着,也跟着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此事……说来话长!待空下来,我再同你们细说!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颜卿!」 赖碧芝扶着马背,跳了下来,走到了采星跟前儿,朝她急急说道。眼下这么多人当中,也就只有采星和赖碧芝,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地,在忧心着白颜卿了! 「她最怕黑了!这天儿,越来越暗了,我怕她……一个人害怕!呜呜呜呜呜……」 一想到白颜卿此时,或许正在某处不知名的路上,独自害怕着黑暗的来临,采星心里就既难过,又担忧!然后,她急的,不顾形象的当着众人的面,大哭起来! 「她倒是能耐的很,居然能把我皇兄和我皇兄的暗卫,都给甩掉了!我看她,是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害怕的模样!」 云骥不合时宜的话,引来了采星和赖碧芝的一通白眼儿! 「三殿下,您若不愿意去寻我家小姐,那您自个儿自行离去,没人逼着您!」 采星掩住泣声,抬手狠狠儿地擦了擦眼角,而后恶狠狠地,朝云骥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们去星月国啊?若不是,为了我皇兄,还有这什么劳什子同心蛊,我才懒得离开皇宫,离开宸国,跟着你们这帮亡命之徒,去什么劳什子星月国!」 云骥气恼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 说到底,云骥本不该掺和进这些事儿中,若不是为了云祺,以及同心蛊的事儿,他的确不会背井离乡,踏上这条前往星月国的路! 「既然殿下觉得委屈,那您回您的皇宫便是!至于同心蛊的事儿,待我回星月国,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会派人去知会您的!现在,您请离开吧!我们不会拦着您!好走,不送!」 采星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她看着云骥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当下便不想再让他留下了! 「好了好了好了,咱们自己人跟自己人,置什么气呢?眼下,咱们还是,要先找到颜卿才是!若你们有不愿意一起前往的,留在此处,原地等候可好?等找到颜卿了,我们再回头同你们汇合,诸位看,如何?」 赖碧芝到底是识大体的,这种时候,她率先安抚众人的情绪,而后才提出了建议。 云骥自知这种时候,自己不该说这种话,当下也觉着有些理亏,遂不再吭声,只怏怏地跑至一旁待着,不再提出异议! 采星和元藜,自然是没有异议的,采星反正是,拼了命也要找到白颜卿的!元藜自然是跟着采星走的!至于青鸾夫人,她的职责,就是守护好帝姬,那她自然也是要跟采星走的! 至于赖碧芝,她当然也是要去找白颜卿的!至于元子樾…… 「元公子,是要留在此处,还是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寻颜卿他们?」 赖碧芝转身,朝元子樾问道。 元子樾眉头紧蹙,看了一眼一旁正在生闷气的云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元子樾是想去追云祺的,可云骥……元子樾也不能抛下他不管啊! 「元公子既觉为难,那不如,你先留下保护三殿下,我等先行去寻人!眼下的情形,耽误不得!」 这种时候,赖碧芝断然是不会陷在个人的小情小爱之中的,她亦不觉得,此刻元子樾的决定,会影响她找白颜卿的决心!所以,她直接开口,让元子樾留下! 不等元子樾回应,赖碧芝便立刻跳上了采星的马车,而后同采星、元藜以及青鸾夫人,驾车一路向北的方向跑去! 「表小姐怎知我家小姐去往何处?」 采星看着赖碧芝,有条不紊地吩咐元藜,驾车一路往北,遂忍不住疑虑,开口问道。 「颜卿负气离去之时,驾着马车一路向北跑去!我猜测,以她的性子,定是铆足了劲儿往一个方向跑的!」 赖碧芝还是了解白颜卿的。白颜卿是个出了门儿,不大会分得清东西南北的人,她当时离去之时,驾着车一路向北,那她就一定会沿着往北的路,一直走下去,不会拐弯,亦不会回头!赖碧芝这话儿说的,倒是与采星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能更迅速地找到颜卿,您说呢?青鸾夫人?」 赖碧芝偏过头,笑盈盈地望向青鸾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青鸾夫人有法子? 采星一愣! 或许是,没料到眼前的少女,竟会将话题引到自个儿身上,青鸾夫人明显有些愣住了。不过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她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姑娘说笑了,我能有什么法子?我不过是一介妇人,哪儿会身怀寻人的绝技?」 青鸾夫人温柔地开口,眉眼间也是浅浅的笑意,仿佛是听到赖碧芝说了一个笑话似的! 「先前儿,在路上,我听元公子提起过青鸾夫人!当时,我只觉着,夫人的名号,有些耳熟!现下看起来,倒不止是耳熟了!」 赖碧芝望着青鸾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关于青鸾夫人的底细,云祺并未同采星她们细说,因此,她们也不知道这位青鸾夫人,究竟是何来头!可眼下,听赖碧芝这么一说,仿佛这位青鸾夫人,是什么高人似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蛊虫寻人 关于青鸾夫人的底细,旁人清不清楚,赖碧芝不知道,但她自己,对青鸾夫人的底细,确是知道一二的! 「青鸾夫人,若想尽早带帝姬回到星月国,助您的主子一臂之力!那眼下,您必须得帮我们,尽快找到颜卿妹妹才好!」 赖碧芝直勾勾地盯着青鸾夫人,目光中有着让旁人不容拒绝的厉色! 青鸾夫人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并不想接赖碧芝的话茬儿! 赖碧芝也不急恼,她朝采星,暗暗使了个眼色。采星了然,当下便清楚,她们能否尽快找到白颜卿,突破口就在青鸾夫人这里! 「找不到我家小姐,我是不会回星月国的!小姐就是我的命!」 采星冷静下来后,佯装悲痛地说道。 青鸾夫人是何等聪明的妙人儿?她又岂会不知,采星同赖碧芝,在一唱一和的逼迫自己?可青鸾夫人更清楚的是,采星说的话,的确没有掺假!就凭她这么多年,暗中对采星的探查,以及华文渊和自己儿子的说辞,她就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位帝姬,同白颜卿的姐妹情,确实是非常的深厚!不难保证,这位帝姬,会为了那个白家女,而放弃回星月国! 思及此,青鸾夫人的神色,稍稍有些松动。 「夫人,您帮我们找到我妹妹,于您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是欠了您一个天大的人情!若日后回了星月国,您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我们定义不容辞!更何况,您别忘了,我妹妹的未来夫婿,可是宸国的大皇子!」 赖碧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努力去劝服那青鸾夫人。 看到赖碧芝,如此卖力的,在说服青鸾夫人,采星有些不理解了,为何赖碧芝这么肯定,青鸾夫人就有办法找到白颜卿呢? 「那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犹豫了许久,青鸾夫人终于开了口。 「夫人,现在,是我在给您机会!您该明白的是,即使没有您,我们定也能找到我妹妹!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至于条件……我可以答应你的是,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会助您一臂之力!至于别的,您就莫要肖想了!」 如今的赖碧芝,不愧是纵横商场的人!这同人谈判的套路,是一个接一个的!威逼利诱,皆不在话下!哪里还有一分怯弱和未经世面的模样? 想到从前那个,缩在母亲和妹妹身后的赖碧芝,再看看眼前这个,有着大杀四方气魄的强女子,采星不得不暗暗感慨:赖碧芝是真的不一样了! 「行!我答应你了!我会尽快,帮你们找到白姑娘的!」 青鸾夫人自然也是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的,帮助她们找到白颜卿,对青鸾夫人来说,的确是利大于弊的!如果自己,不答应她们,将来,若白颜卿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那未来的事,便不可预估了!莫说帝姬不肯回星月国了,只怕是……宸国的那两位皇子,不仅不肯出手,相助星月国度过此次危机!还极有可能,会成为星月国的敌人!星月国如今,内忧外患不断,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思及此,青鸾夫人当下心中,便有了答案!毕竟,她可不想成为星月国的罪人! 「那就……劳烦青鸾夫人了!」 赖碧芝说罢,双眼便紧紧地盯住了青鸾夫人,生怕她动作慢了似的! 只见青鸾夫人,缓缓自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罐子来! 小瓷罐子不大,约莫只有孩童的手掌大小!青鸾夫人将那瓷罐子掏出后,便立刻让元藜停了马车! 紧接着,青鸾夫人小心翼翼的,将那瓷罐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又小心谨慎地,将那瓷罐子的盖子打开!此时,只见自那瓷罐子中,竟缓缓爬出一条,形状怪 异的长虫来! 「啊!」 采星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嘘!别出声!」 青鸾夫人此刻,褪去先前的温柔,浑身上下,都透出了令人害怕的诡异感! 采星哪里还敢吭声?她远远儿地,躲到了元藜的身后,恨不得瞧不见那长虫才好!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浑身黑黢黢的长虫,竟然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地爬了过去! 「上车!」 青鸾夫人朝采星她们喊道! 采星和元藜,忙不迭地爬上了马车!赖碧芝也不慌不忙地上了车! 「我来赶车!」 青鸾夫人夺过元藜手中的马鞭,跃上马车后,便甩开膀子,驱赶马儿! 青鸾夫人的驾车技术,实在是……一般般,平坦宽阔的大路,都被她驾出了,在跑山路的感觉! 采星和元藜,到底还是藏不住好奇心!她俩撩开车帘,想看看青鸾夫人,究竟是怎么驾车的!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青鸾夫人竟然驾着车,跟在那条长虫后面! 那长虫爬的飞快,在平坦的大路上,飞速的穿梭着!而青鸾夫人的马车,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它朝哪里爬,青鸾夫人的马车,就往哪里驱! 「这天儿……快黑了!到时候,看不见它了怎么办?」 采星问出了元藜的疑惑。二人眼巴巴地望着前头,等待着青鸾夫人答疑解惑! 可等来的,却是青鸾夫人的沉默。她并未如预料中的一般,替采星她们答疑解惑! 「行了,你俩快坐回来吧!青鸾夫人自有自己的法子跟上它的!你俩就不要打扰夫人驱车了!」 赖碧芝轻笑着,将元藜和采星,都给劝回了马车内! 闻言,采星二人,只得恋恋不舍地,坐回车内。二人的脸上,还挂着难以抑制的遗憾呢! 「表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青鸾夫人有这手的?」 采星还真是个,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女子!她眼见问青鸾夫人无望,便转而巴巴儿地,凑到赖碧芝跟前儿去问了! 「这些……待日后空了,我再慢慢同你细说!眼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马车内,等她找到颜卿再说!」 赖碧芝讳莫如深道。 「切!又是等空了!咱们什么时候能空?」 采星失望地坐回自个儿的位置上去,忍不住又嘟囔了几句。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想要急切找到白颜卿的心情,大家都还是一样的! 而此时,白颜卿在做什么呢?她正倚着马车,欣赏着落日的余晖呢! 眼瞅着天色暗了下来,白颜卿虽然心中是有一点慌乱的,但她也不是吓大的!她早早儿地备好了火折子,就怕届时会出什么状况! 「姑娘,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头,家里人不着急啊?」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自白颜卿身后响起。 白颜卿转身,看到一个双鬓霜白的老妇人,正站在马车后不远处,朝白颜卿说着话。妇人的臂弯上,还挎着竹篮,竹篮子里头,是一些零散的稻穗。 「婆婆,我家里人,马上就到了,我是在这里等他们。」 白颜卿对陌生人,一向是警惕的很。于是,她随口便扯了个谎。 也不知,那老妇人到底有没有听懂白颜卿的话!只见她迈着细碎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白颜卿走来!白颜卿当下心中一紧,浑身呈戒备状! 「姑娘莫怕!老婆子我不是坏人!」 老妇人笑眯眯地走到白颜卿跟前,那满脸的 褶子,瞧着像是面善的。 「喏,这是我今儿,带去田间干活时吃的干粮,还多了些,姑娘莫嫌弃!这天儿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在野外,注意些安全!」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从臂弯上挎着的竹篮子里头,掏出一块馍馍来,抬手就递给了白颜卿! 白颜卿愣了愣,下意识地,便接过了那块馍馍! 「多谢婆婆!」 白颜卿毕恭毕敬地道了句谢,而后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与那老妇人,拉开些距离。 「姑娘客气了!」 那老妇人赠完馍馍,便提着篮子,颤颤巍巍地,朝前头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又回过头来,瞥了一眼白颜卿说:「姑娘,荒郊野外的,若有不便,可到前面村儿里,借宿一宿也无妨!」 说罢,那老妇人,再次提脚,没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白颜卿低头,看着手里的馍馍,下意识想要扔掉,可一想到,这好歹也是庄稼人辛苦种出来的粮食,扔了太浪费了!于是乎,她小心翼翼的,将那馍馍收好!她并不饿,所以眼下,倒也不急着进食! 「走的还真快!」 白颜卿盯着那老妇人离去的方向,意味不明地说道。 不远处,一名一身玄衣的男子,正不紧不慢地理着衣裳。他脚下,散落了一地的衣裳以及……一顶假发! 「娘子!」 一道熟悉的男声,将白颜卿的思绪,快速拉回。 是云祺! 一听到云祺的声音,白颜卿想也没想,立刻跳上马车,抓起马鞭,就要赶车!可奈何,这次,云祺机灵了一回。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跳上马车,趁其不备,一把将白颜卿搂入怀中! 「放开!」 白颜卿冷冷地开口,眼中满是烦躁。 「娘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 云祺紧紧抱住白颜卿,开口就是认错。 「谁是你娘子?我是正正经经的闺阁女子,尚未成婚,没有夫婿!殿下认错人了!」 白颜卿死命地挣扎着,可奈何,云祺的力气太大了,他紧紧圈住白颜卿,任凭白颜卿挣扎了许久,都未曾挣脱的开! 「娘子~」 云祺拉长了声调!柔软的声音,透着一股撒娇的语气! 「噗……」 白颜卿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笑了!这男子撒起娇来,还真是让人毫无抵抗力! 「娘子笑了!是不是就代表,不生我的气了?」 云祺顺杆往上爬,见白颜卿笑了,赶忙开口问道! 「你松开我!」 白颜卿并不回话,只是假装板着脸,让云祺松手! 「我不松!松开娘子就跑了!」 云祺固执地搂着白颜卿,娇软的身子在他怀里,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娘子在这里停了这么久,可是在等我?」 云祺下巴抵着白颜卿的头顶,闷声问道。 白颜卿没理他,但是心里却是暗暗地想:亏你还知道我在等你! 白颜卿刚才同那「老妇人」说的话,的确也不全是扯谎的!她确实是有意等在此处的,就是为了能让云祺赶得上自己! 白颜卿虽然是心中有气,但是她也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等她自己想通了,自然也就没气可怨了!她等在这里,不过是给云祺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馍馍里的同心蛊 「你看!」 好不容易挣脱开云祺的怀抱,白颜卿将手中的馍馍,递到了云祺眼前! 云祺看着白颜卿手里的馍馍,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时候,掏出个煞风景的馍馍作甚? 见云祺面有疑惑,白颜卿遂开口,将刚才遇到一个老妇人的事儿,告诉了云祺! 闻言,云祺这才伸手,接过了那个馍馍。当云祺正要伸手,去掰开那个馍馍时,却被一道女声给打断了:「快住手!别掰开!」 是青鸾夫人! 「青鸾夫人?碧芝姐姐?采星?你们怎么来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三人,白颜卿面上闪过一丝疑惑,接着便是满眼的喜色!她跳下马车,跑到了采星身边,将采星紧紧搂住! 「这馍馍,掰不得!」 青鸾夫人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打掉了云祺手中的馍馍! 「快看!那馍馍里头,有只虫子!」 元藜眼尖的发现,那个被青鸾夫人打落地上的馍馍中,突然爬出了一只虫子来!只见它,迅速的往路旁的枯草里钻去,可奈何,还有比它更快的!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条黑黢黢地长虫,自青鸾夫人的脚边窜出,而后,直直地朝那只虫子咬去!只一口,那虫子便被长虫吞入腹中! 「这是什么?」 白颜卿看到那只黑黢黢的长虫,似乎是意犹未尽一般,绕着青鸾夫人的脚边,不停的打着转儿,心中好奇,遂忍不住开口问道! 青鸾夫人也不言语,只小心翼翼地,将那长虫收起!生怕将它吓坏了似的! 「刚才那是什么?那馍馍中,怎会有只虫子?」 白颜卿见青鸾夫人不曾言语,当下便有些心急地继续问道。她有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白姑娘,方才那个馍馍,是何人给你的?」 青鸾夫人收好长虫,这才面色严峻地问白颜卿。 「是一个……双鬓微白的老婆婆!当然,照我看来,那人,应该是伪装过的!」 白颜卿也不是傻子,那个突然出现的老婆婆,看似人畜无害,可白颜卿对她,就是莫名的警觉!尽管那个老婆婆,装的非常像,身形、衣着、容貌乃至声音,都装的非常的像一个老妪!可她白皙干净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试问,一个七老八十,下田农作的老妪,又怎会有一双白净无褶皱的手?且那手指,骨节分明,骨节更是粗壮赛女子,很显然,那是一双男人的手!.br> 「老婆婆?」 青鸾夫人有些错愕! 「夫人怎知那馍馍内,藏有毒虫?」 云祺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在他看来,青鸾夫人如此紧张那只虫子,想必,那一定是只毒虫吧! 「那不是毒虫!那是蛊!若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同心蛊!」 青鸾夫人面色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同心蛊?又是同心蛊! 白颜卿和云祺,面面相觑! 「为何……会有人朝我下同心蛊?」 白颜卿眉头紧锁,很是不解! 先前,听安姑姑说,这同心蛊,是星月国皇室独有,且是历任星月国帝姬,用来稳固朝局,把控王夫的!那既是如此,此蛊应当是不会出现在民间的!可为何,在这荒郊野岭之外,竟会有人,朝白颜卿下蛊?白颜卿又不是星月国人,朝她下蛊,有何目的? 「为何会有人向我娘子下蛊?此蛊乃是星月国皇室独有,为何会出现在宸国的大地上?还出现在这荒郊野岭?青鸾夫人,你们星月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想到有人觊 觎白颜卿,云祺就怒从心中来! 青鸾夫人面色凝重,现下,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姑娘,你身上……或许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青鸾夫人偏过头,目光紧紧地锁住白颜卿。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白颜卿身上能藏着什么秘密?她是宸国丞相的嫡女,也是独女。她唯一能让人觊觎的,就是她的身份,以及她母亲身后的母族——纪氏一族!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我身上能有什么秘密?若真要追究起来,那也只怕是……我母亲有什么秘密了吧?若不然,为何当初,会有人将采星送到我白府?又送到了我母亲手里?」 如今,细细想来,事情的源头,只怕还得追溯到纪槿初身上!到底,纪槿初是因何会识得星月国皇室中人?又因何,她敢冒着危险,收留采星?这一切,都是一个个未解的谜团!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青鸾夫人突然轻哼一声,接着,便看到她方才收好的那条长虫,突然自她的衣袖中,快速跃出,而那长虫飞跃的方向,竟是朝着白颜卿的! 白颜卿躲闪不及,下意识抬臂挡在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只见一条白色的小蛇,自白颜卿衣袖内飞跃而出,朝那黑黢黢的长虫直面撞去! 「啪」的一声,那黑黢黢的长虫和白蛇,双双掉落于地! 「小白!」 白颜卿见自己的小白蛇被撞掉于地,顿时疼惜不已,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小白蛇,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察看着,看它伤了没有。 「这白蛇,白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 在看到白蛇的那一瞬间,青鸾夫人的脸色,明显变了!她急切的上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它……是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 于是,白颜卿将之前,如何在皇宫内,救下这条小白蛇一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青鸾夫人。 「都是缘分啊!万物有灵,白姑娘能得此神物,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青鸾夫人瞥了眼白颜卿掌心里的小白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神物?青鸾夫人,此话何意?」 白颜卿看了看手心里的白蛇,有些疑惑的问道。青鸾夫人的话,有些神叨叨的,让人分不清虚实! 「罢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青鸾夫人此刻,显然并不想多言,只弯腰,将那只黑黢黢地长虫,仔细地收入瓷罐子中,便再没开口! 而那小白蛇此刻,像是清醒过来了,它昂起头,龇牙咧嘴的对着青鸾夫人,看那样子,它对青鸾夫人和她的那只长虫,是相当的不喜的! 「乖!」 白颜卿抚摸着小白蛇的脑袋,轻声安抚着。没一会儿,它便耸搭下脑袋,乖顺地贴着白颜卿的手心,软绵绵地躺在她手上,像是极其享受的样子! 众人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中皆是惊奇和感叹!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白颜卿他们,已经偏离主线路太远了,若现在重回主路,又不知这一路上,会碰到什么样的麻烦!于是,白颜卿提议,既然那假装婆婆的男子,示意白颜卿前面有村庄,那不如,他们就按照那人所言,去那所谓的村子,探一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既让我去,那我去便是!就看他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白颜卿丝毫不曾畏惧过那未知的事!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云骥和元子樾也赶到了! 「三殿下不是不想寻过来吗?怎么又跟过来了?」 采星没好气地回怼道。一想到关键时刻,云 骥说的那番话,采星就气不打一处来! 赖碧芝见状,赶忙伸手扯了扯采星,将她拉到身旁,生怕这两人,再吵起来! 云骥自知理亏,也不同采星多言,只闷不吭声地站在一旁。 白颜卿见二人不对劲儿,遂悄悄问了问赖碧芝,得知因为自己的事,云骥同采星吵了几句,当下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歉疚来! 「三弟还是小孩子心性,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待他自己想通了,便无事了!」 当云祺从元子樾口中得知云骥胡闹的事儿,虽也想责怪云骥几句,但到底是碍于有这么多人在,他不得不给云骥留些面子。 白颜卿倒不是同云骥计较,只是因为自己一时赌气,惹得大家为难,她心中有些愧疚罢了! 「一起走吧!反正咱们现在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无论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既如此,那咱们,还不如就不要再分开走了!」 赖碧芝索性开口,将话儿挑明了说。 白颜卿也觉得赖碧芝说的有理,当下便同云祺商议后决定,一行人不再分两路前行!一齐进村,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这么多人,还怕谁不成? 于是,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上路!目标,就是前面不远处的村庄! 天儿越发的冷了,这天色刚暗下来,四面八方的寒风,便冻的众人缩紧了脖子!马车内的人,倒还好,尚有马车避避风,可那骑马的人,就遭罪了!白颜卿有些心疼云祺,想着距离村子也不远,便让云祺上了马车!两辆马车,白颜卿同云祺一辆,采星、青鸾夫人以及赖碧芝一辆。元子樾跟元藜分别赶车,余下的骑马的,便只有云骥一人了! 寒风瑟瑟,云骥冻的直打哆嗦,可无人开口,让他进马车内避避!云骥亦不敢开口要求,他明白,自己先前那番话,的确是寒了大家的心了!况且,他也知道,他的兄长,这是有意在惩罚他。 对于云祺,云骥是敬畏的!而这次,自己很显然,是触犯到云祺的底线了!云祺虽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满,可云骥知道,他这个兄长,真正发怒的时候,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 「殿下,要不然,让三殿下进来避避寒风吧?夜里风凉,再将他冻着了!」 白颜卿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她悄悄撩开车帘,看着寒风中,被冻的直搓手的云骥,她忍不住开口替云骥求情道。 云骥也才刚十六,说到底,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 「他不小了,该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若一直这般使小性子,将来,如何能肩负起他该有的责任?父皇想将他养废,我不想!」 云祺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外头的云骥。只对着白颜卿,悠悠地说道。 白颜卿闻言,默默地垂下手,将车帘重新合上。或许,云祺说的很对,云骥不小了!他若生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可他偏偏,生在皇家!皇家的儿郎,注定是要比寻常人家的儿郎,付出更多的艰辛的!现在不打磨打磨他的脾性,将来,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自古以来,长兄如父,云祺既想好好儿地磨砺云骥,那旁人,自然也不该插手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洛笙 晦暗的夜里,一行人,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约莫走出了几里地,便能隐隐约约地瞧见,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没有意料中的袅袅炊烟,也没有意料中的喧闹嘈杂,更没有三三两两奔走而过的村民,有的只是,寂然无声和空落落的村子! 明明才刚刚入夜,按理说,正是家家户户围着锅炉,胡侃闲聊之际,怎么会这般的寂静无声? 方才众人看到的点点灯火,也只是,村头入口处的两盏孤灯罢了!那两盏灯,既像是有意照亮行人的前路,又像是有人刻意引他们进入!毕竟,那两根蜡烛,瞧着还是很新的! 原本万籁俱寂的村子,却因为白颜卿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宁静!「吱呀吱呀」作响的车轱辘声,「哒哒哒」的马蹄声……都在这静谧的村子里,引起不小的动静! 为了保险起见,马车在村头停下,不敢再继续前行,马车内的人,纷纷跃下马车,站在空旷的村头,互相狐疑的两两相望着! 「这……是没有人吗?」 白颜卿率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她以为,这是座无人的空村落。 「不,有人。你看!」 云祺抬头,四周观望一下,而后肯定地说道。 云祺指着众人眼前的两排房屋,同他们轻声证明。偶有几家的烟囱,正发出刺鼻的炊烟味儿,想来,是刚熄灭灶火没多久的!风里吹来的味道,除了呛鼻的烟火味,还隐约有饭菜的味道!不仅如此,贯穿村子的大路上,零零散散地,丢着不少日常杂物。这一切,都证明了,这个村子,是有人住的! 只是为何,村里明明有人住,却在这刚刚入夜的时分,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避而不出呢?这其中,一定是有蹊跷的!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略过,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那道人影,便稳稳地,落在了白颜卿的面前! 「你是何人?」 云祺眉头紧锁,一个闪身,便挡在了白颜卿的面前!.br> 「我是,引诸位到这里的人!」 来人缓缓开口,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他的声量,不大不小,却刚刚好,惊动了树杈上头停着的雀儿,一阵羽翼的扑棱声过后,村子又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来人身形颀长,五官端正,瞧着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公子引我们到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停在这村口风头处,吹凉风吧?」 白颜卿自云祺身后徐徐走出,借着村口处微薄的烛火,模模糊糊地,看清了眼前少年的大体样貌! 「自然不是!」 那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颜卿,直盯的白颜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颜卿下意识的,便挪动脚步,藏至云祺身后!云祺见此情形,面露不悦,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冷厉之气! 「诸位莫要紧张!且随我来!」 那少年见状,缓了缓语气,而后伸手,朝身后某处做了个「请」的动作! 云祺朝元子樾点了点头,元子樾便抬脚,先行跟了上去!随后,元藜和赖碧芝也跟了上去! 「我们也去!」 云祺牵住了白颜卿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温热的掌心,瞬间安抚住了白颜卿的不安! 众人跟着那少年的脚步,经过一段坑坑洼洼不太平坦的泥路后,便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宅院前,与庄子上那些陈旧的屋舍,丝毫不一样!这座宅院,瞧着有些年头了,门口挂着的灯笼,正发出惨白的光亮,让人瞧着,心中越发的寒颤! 少年走上前去,抬手便将那两扇大门用力推开! 众人跟着一起,进了去!里面非常敞亮,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大门内,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屋舍,而是……一片像是祭台一样的地方! 「这是哪里?你带我们到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白颜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忍不住开口朝那少年呵斥道。 少年缓缓转身,姣好的容颜,展现在众人眼前! 棱角分明的五官,清俊雅正的容貌,一袭深青色的衣袍,将其的身形,衬托的越发纤长!一双眼眸,炯亮有神,眉眼间,宛若藏匿了万里星河! 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少年郎! 众人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娘子,好看吗?」 云祺咬着牙,附在白颜卿的耳旁,低声道。 白颜卿一惊,瞬间回过神儿来,她尴尬地开口:「不好看!不好看!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尽管知道白颜卿说的话儿,有五分的吹捧之意,但对云祺来说,还是非常受用的!他冷哼一声,面上有几分傲娇! 「我并无其他目的,只是……希望白姑娘,帮一帮我!帮一帮这满村的村民!」 少年接着说道,他一开口,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震惊住了! 白姑娘?! 这声称呼,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提高警惕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 白颜卿峨眉紧锁,面上褪去先前的赞赏之色,瞬间恢复了厉色! 「白姑娘,你听清楚了,我叫,洛笙!」 那少年,抬脚走到了白颜卿跟前儿,弯腰低头,将那张绝美的容颜,放在了白颜卿眼前!这意思,仿佛只是为了告诉白颜卿一人,他姓甚名谁似的! 洛笙? 名字听着,倒还是挺好听的!倒也配得上,他这副倾世的容貌!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这事儿,可就说来话长了,白姑娘若得空,大可以同在下,找个无人的僻静处,坐下来,慢慢儿地促膝长谈!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少年,彼时面上,竟露出三分无赖的神情来! 白颜卿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她堪堪儿的后退几步,同洛笙拉远些距离!她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着,试图从她这么多年的记忆中,找寻出一位姓洛的故人!只不过……很可惜,任凭白颜卿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到,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谁是姓洛的! 「洛公子请自重!你若还这般胡搅蛮缠,那我等,现在便离开这里!」 眼见云祺的耐心,快要耗光了,白颜卿轻轻地拉了拉他的手,而后提步,挡在了云祺面前!一来,她是怕云祺冲动出手。二来,她也不想让这洛笙,继续口不择言!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进得来,就出得去吗?」 洛笙挺直腰身,像是看笑话一般,看着白颜卿,那双炯亮的双眸,此刻装满精光! 闻言,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元子樾率先跑至门口,伸手便去推那扇大门,可任凭他如何使力气,都推不动那门分毫! 「别白费力气了,那扇门,没有我,你们谁也打不开!」 洛笙再次开口,眉眼间多了几分阴柔! 白颜卿心中,暗暗唾弃了刚才的自己!果然,人不可貌相,长的好看的人,不一定都是生的一副菩萨心肠的!瞧瞧眼前这位,明明就是一副蛇蝎心肠的! 「你到底想干嘛?直接说就是,别在这里绕弯子!」 白颜卿面上,亦闪过几分不耐烦,都到这种时候了,与其同洛笙在这做无谓的周旋,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清楚他的意图,这 样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儿! 「我说了,我只要你帮我!至于其他人……他们的生死,我都不放在眼中!」 洛笙依旧目光坚定地看着白颜卿,就等她答应! 「行行行,我答应你,你究竟要我做什么?」 白颜卿看着洛笙,不耐烦道。 「与我成亲!还有……吃下这同心蛊!」 「不行!」 开口的是白颜卿! 「不行!」 开口的是云祺! 这洛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抢人家妻子,这家伙,也太不讲道德了! 「颜卿是我娘子!我俩已有婚约,你休要肖想她!」 云祺见着洛笙开口提的要求,越发的过分,当下便再也忍不住了!别人都骑到他头上了,他还能忍的话,那他也不必当个好儿郎、好夫婿了! 「肖不肖想,也都肖想了,你能奈我何?」 洛笙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呛道,仿佛丝毫不曾将云祺的话,听入心中! 同心蛊? 白颜卿倒还算是冷静些,她听到洛笙提到同心蛊,当下心中便警惕起来! 先前在路边,有「老婆婆」赠馍馍,这会子,洛笙又关门逼她吃同心蛊,这一切,瞬间便能想通了! 「你就是那个老婆婆吧?没想到,你易容的技术,倒是不赖!」 白颜卿眯起眼,盯着洛笙的手,仔细地看了又看,当下便确定了,洛笙就是傍晚在路边,给白颜卿馍馍的那个老婆婆!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这世间,找不出第二个,跟你一样聪慧的女子来!莫怪我,想你想了这么多年!」 洛笙幽幽地开口,言语间,竟有几分想念多年的意味! 白颜卿当下心中作呕,先前对洛笙的那点儿好感,尽数败光了! 「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同心蛊?」 彼时,久未出声的青鸾夫人,突然开口,直直地盯着洛笙。这同心蛊,只有星月国皇室才有,眼前的少年,看着,并不像是星月国皇室中人! 洛笙不紧不慢地偏过头,瞥了一眼青鸾夫人,他并未开口回答。 「说吧,你为什么想要我吃下同心蛊?为什么要我跟你成亲?你不是说,让我帮你,帮这个村子吗?既如此,我帮他们,跟同你成不成亲,有什么关系?」 白颜卿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部问了出来! 洛笙既然有求于白颜卿,那想必,对于白颜卿的这几个疑问,他总归,是要替她解惑的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被困祭台 「很简单,因为,我想要救这个村子里的人!而你,可以救他们!」 洛笙笑着开口回道。 他这个回应,看着像是回答了,却又像是没有完全回答。 救人,为何需要牺牲旁人的幸福?且不说白颜卿与这里的人,素不相识!就算是相识的人,要救,也得分情况,而不是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别人的大义! 「说吧,我身上,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你图谋的!若你现在,再不说个清楚,我就是与你鱼死网破,也断然不会帮你一分!」 白颜卿冷着脸说道,她是一刻也不想同眼前的少年,再过多纠缠不清了! 洛笙突地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愉悦,瞬间盖过了之前的阴柔。他朝白颜卿伸出手,本以为,白颜卿会乖乖牵住,岂料,白颜卿只白了他一眼,便冷冷地闪至一旁! 这个姝丽可人的小女子,眼中是再也住不下旁人了啊! 洛笙失望地收回了手,而后缓缓转身,面对着眼前的祭台,一言不发。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宽大的祭台正中央,是一块圆形的石案,石案上雕刻着古怪的图纹,一圈接着一圈,一轮连着一轮,看似杂乱,实则自有章法! 「这上面镌刻的,是一种古老的祭祀!从前,我在书上见过,可这种图纹,是星月国的古文,如今已经很少见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青鸾夫人震惊于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她缓缓走上前去,摸着石案上,那凹凸不平的图纹,忍不住开口说道。 在场众人,也只有青鸾夫人,是目前唯一一个,对星月国历史,最为熟悉的人了! 星月国古文?又跟星月国有关? 白颜卿同云祺二人,目目相视。看来,这一切,又同星月国有瓜葛了! 「那夫人可知,这石案上,镌刻的图纹,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开口问道。 「只知一二,大意是要用什么东西,祭祀,才会开启什么……」 青鸾夫人皱着眉头,将那石案,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都没能看懂,这上面说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祭祀! 祭祀? 又与白颜卿有何关系,不看也罢! 「子樾,你找找,这殿内,可有什么机关,早点找到,咱们早点出去!」 白颜卿倏地开口,吩咐元子樾道。因为,洛笙既然有办法让他们进来,那肯定,也有让他们出去的法子!洛笙既不肯开口相告,那他们自己找便是!就这么大点儿地方,白颜卿就不相信,他们找不到机关! 对于白颜卿来说,她没那么大的耐性,去研究什么星月国的古文,去研究什么祭祀,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只想尽快找到接应他们的人!趁早解决完星月国的内乱,她便可以早早儿的回宸国,回京城,回白家! 「不用找了!这祭台不开,谁都走不了!包括我!」 彼时,洛笙突然幽幽地开口,再次将白颜卿想要出去的意图,给破灭了! 「你在这儿,磨磨唧唧半天,死活不肯说清楚,我们就只能自己想法子出去了!实在出不去,就算是砸烂了这里,我也要找到能开门的机关!」 白颜卿不耐烦的,朝洛笙挥了挥手,对于眼前的少年,白颜卿是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 眼见白颜卿当真要,让元子樾开始砸这殿内的东西,洛笙的表情,这才有了变化! 「血,只需要你跟我的血,便能打开这祭台!前提是,咱俩必须同心共情,心意相通!只有真爱之人的血,才能开启这祭台!」 「所以,你要让我吃下同心蛊,就是为了,让我钟情于你?」 白颜卿笑了,何时,这世间的真情,需要用一只小小的蛊虫来维系?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非要白颜卿和洛笙的血呢?他不是说了吗?真爱之人的血,那这世间,真爱之人,千千万,何以非要白颜卿和洛笙相爱呢? 「世间有情人数不胜数,非要我的?」 白颜卿又钻入了牛角尖!她反正死活不想同洛笙,扯上什么关系的。 很显然,白颜卿的话,再一次让洛笙陷入了沉思。 「因为……你是你娘的女儿!」 洛笙面上闪过一丝困窘,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道出了这么个理由! 「我当然知道,我是我娘的女儿,不然,我还能是谁的女儿?」 白颜卿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儿,看向了洛笙。 二人的这番对话,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搞得无语了。 「娘子,我觉得,他的意思,或许是,因为你娘是纪槿初!」 云祺强忍着笑意,附在白颜卿耳旁,悄声提醒她。 「我当然知道我娘是纪……槿初……」 白颜卿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之处,她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面色有些难堪! 洛笙的话,重点是,因为,白颜卿是纪槿初的血脉,所以,她身上流淌着的,是跟纪槿初一样的血! 又是纪槿初? 白颜卿有些郁闷了,她那个早死的娘亲,究竟还有多少事儿,是她不知道的呀?她的娘亲,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看来,是我的血有用?若真如此的话,那有没有你的血,也不重要了吧?」 白颜卿瞥了一眼洛笙,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得不说,白颜卿的脑子,或许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 白颜卿突然拉过云祺,而后,又向元藜讨要了一把剑!接着,她当着众人的面,在自己掌心割了一剑,随后,又拖着云祺,给他也来了一剑! 白颜卿的动作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待到云骥和元子樾回过神来,便看到了,二人的血,顺着掌心的纹路,往下直滴! 「你这女人,是疯了吗?你竟敢伤我皇兄?!」 云骥急了,他当下,便立刻抢过白颜卿手里的剑,狠狠地丢到了地上!而一旁的元子樾,也是朝元藜直瞪眼!暗怪元藜,不曾收好自己的剑!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云祺,似乎是不甚在意!其实,他也很好奇,他的血和白颜卿的血,究竟有没有用,究竟能不能开启这祭台! 白颜卿拉着云祺,走到祭台边,将掌心的血,滴到了石案上,云祺也有模有样的,走至石案的另一边,将自己的血,滴入到了石案上的槽缝中! 二人站在祭台边,等了许久,祭台毫无动静! 白颜卿失望又愧疚地看了眼云祺:「殿下,对不住,看来,咱俩的血,真的没用!」 云祺笑了,这样的白颜卿,让他怎么都挪不开眼!他自袖中,掏出一方帕子,一撕为二!云祺先替白颜卿,把伤口仔细地包扎了一下,接着,又随手替自己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动作娴熟,丝毫不拖泥带水,白颜卿甚至都没感觉的到疼痛! 「伤口不深,无碍!」 不过皮外伤,云祺并不在意。他开口,先安抚住云骥道。 云祺心中高兴的是,这个时候,白颜卿首先想到的人,是自己,这就够了!他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我说了,只有你和我的血有用,你偏不信!」 洛笙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白颜卿瞪了洛笙一眼,那眼中,满是嫌弃! 让白颜卿服下同心蛊,是不可能的!让她爱上洛笙,很显然,也是不可能的!那既如此,还能有别的什么法子,能解眼前的困境呢? 「眼下看来,只能从这块石案上找答案了!」 云祺看了一眼眼前的石案,眉头深锁。 「可青鸾夫人,都不能,完全看懂这石案上的图案,咱们又有谁,能看明白呢?」 白颜卿望着云祺,眼中是难掩的焦灼和不安。 「或许,我和三弟,可以试试。」 云祺突然开口,将云骥唤到了跟前儿。 云祺没有说过的是,他和云骥幼时,都曾读过一本古书,那书中记载的,就是星月国的一些古老图文!而那本书的由来……则是他那已故的母后,私下里,偷偷让他两看的!这件事儿,只有云祺和云骥兄弟俩知道,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知晓!甚至连孙嬷嬷,都不知道这件事! 尽管,云骥还在怨着白颜卿刚才伤了他兄长,可眼下,莫说旁人了,就是他们自己,想要走出这大殿,也得是要解开,这石案上的图纹之意的!于是,云骥不情不愿地,走到了石案前! 石案上的图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些已经被岁月磨平,只能靠着云祺和云骥兄弟俩,强大的理解能力去解决了! 兄弟二人,一人一边,小心谨慎地,一边摸索着石案上的图纹,一边从脑海中,翻出那藏了多年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颜卿觉着,外头或许已经天亮了!云祺那边,方才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哎,总算是破解完了!」 云祺直起腰,松了松筋骨,白颜卿见状,赶忙跑到他跟前儿,体贴地替他揉揉肩,捶捶背,那样子,别提有多贴心了! 「这上面,说什么了?」 白颜卿一边替云祺捏着后颈,一边柔声地问道。 云祺转身,将白颜卿的手,抓在手心,而后缓缓地开口:「这上面,好像是在说,除了血祭之外,还有一个法子,能开启这祭台!」 云祺说完,冲云骥挑挑眉,云骥白了一眼白颜卿,而后,接着云祺的话茬儿说道:「这祭台正中央,雕刻的,是一条飞龙,以及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它们的眼睛所在之处,便是开启这祭台的关键之处!只是……图纹上说,需要龙珠凤眼!可这龙珠在何处?凤眼又在何处?上面没有细说!」 云骥解释完,便自顾自地走下了祭台。活儿都让他一个人干了,偏偏享受的,是他的皇兄!一想到自己,刚才弯着腰,查看了半天的图纹,至今脖颈酸的不得了,也无人心疼心疼自己,云骥心中就有些忿忿不平! 龙珠?凤眼?那是何物!在场众人,无一人能回答的出来! 「洛公子,你可知道,这龙珠凤眼,是何物?又在何处?」 眼下,怕是也只有洛笙,能回答,关于这里的一切了。故而,白颜卿当然是要先问他了! 洛笙笑了笑,这丫头,总算开口问他了!他故作神秘状,在殿中来来回回地踱了几圈,而后,脚步依旧是在白颜卿的跟前儿,停下了! 「这凤眼……在……」 洛笙突然凑近了白颜卿,吓的白颜卿倏地一惊,脚下一个不稳,直直地向后栽去!幸亏她身后的云祺,眼疾手快的,将她稳稳托住,要不然,白颜卿定然是要摔下去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龙珠凤眼 「洛公子!你做什么?!」 白颜卿稳住身形后,狠狠儿地瞪了洛笙一眼,而后厉声道!她心里想着,这洛笙,白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的性子,却是古怪的很! 见白颜卿面色不悦,洛笙自知理亏,怏怏地后退几步。 「洛公子,你别忘了,你也被困在这里!你若再不说实话,我们都得埋在这儿!」 洛笙的态度,过于散漫,让一旁的白颜卿,再次有了恼意! 「姐姐……或许,我知道龙珠在哪里!」 彼时,久未吭声的采星,面上突然闪过一丝纠结,而后,她走到白颜卿身边,缓缓开口道。 从进入这里后,采星的话,就变得极少,若不是她此刻出声,云祺他们,都快要忘了,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去星月国,就是为了帮采星! 「你知道?!」 白颜卿倏地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采星! 采星的面上,有着几分不自然!她紧紧咬着嘴唇,像是极力在掩饰着什么,可眼下,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她的出言,或许真的能帮到大家! 「姐姐,你随我来!」 采星拉起白颜卿,就往那祭台边儿走去。 采星手里的冷汗,湿了白颜卿一手!白颜卿怔怔地抬头,看着采星的后脑勺,面色极其复杂!不知为何,此刻的白颜卿,突然觉得,采星熟悉的有些陌生!从前的采星,每天都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样子!可自从,得知她是星月国的帝姬之后,采星好像变了,变得……有很多的秘密了!她不再是那个,同白颜卿无话不说的采星了! 将白颜卿拉到离人群远了些,采星才贴着白颜卿的耳朵,同白颜卿说了一句:「姐姐,我上次给你的那颗,或许就是龙珠!」 闻言,白颜卿的身子,猛的一震!如果说,采星给她的那枚夜明珠,就是龙珠的话,那……她的舅舅,纪瑾修送来的那枚夜明珠,会不会……就是凤眼?! 一想到之前,白颜卿曾经,在黑夜中,在那颗夜明珠,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里,见到过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凰,白颜卿的心,就忍不住地开始颤抖! 这一切,仿佛早有预谋一般! 「采星,你老实告诉我!你那颗夜明珠,究竟是从何而来?!」 白颜卿此时,紧张地握紧了采星的手,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采星的手心,而不自知! 采星疼的,脸色都变了,可她依旧,不敢吭声!她知道,事已至此,她若再不交代清楚,只怕是……会寒了白颜卿的心了! 「那颗夜明珠……是……贤贵妃托人,暗中交给我的!」 采星忍着手心里的剧痛,颤颤巍巍地开口回答。 「什么?贤贵妃?!」 白颜卿满眼震惊!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样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这样一颗,涉及星月国秘闻的夜明珠,竟会出自贤贵妃之手! 采星点点头!肯定了,那枚夜明珠,就是出自贤贵妃那里! 这位贤贵妃,究竟是什么人?! 「你……同贤贵妃,是何时相识的?还是说,你们私下,早就有所往来?」 白颜卿忍不住开口,问采星道。尽管,她也不想,用这种质问的口吻,去盘问采星,可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不得不细细地问清楚了! 「我同贤贵妃,先前,并不相识!或者说……我并不识得她!」 采星摇了摇头说道。采星的话,一边表明了,她自己先前,并不认识贤贵妃,一边又侧面说明了,至于贤贵妃认不认识她,她就不知道了! 白颜卿不曾想到,这位宸国后宫的妇人,竟会有这等宝 物!一想到她那副温良恭俭的模样,白颜卿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了更多的疑惑来! 「她给你这个东西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白颜卿忍不住开口继续问采星道。 采星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她让我不要告诉旁人!这颗夜明珠是她给我的!」 「她让你交给我的?」 「没有……」 采星摇了摇头,有些憋屈!当时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是个稀罕物,想着送给白颜卿做及笄礼而已! 白颜卿无语了,这丫头!人家都跟她说了,让她不要说,她还告诉了自己!不仅告诉了自己,连东西都送给了自己!是该说采星单纯可爱呢?还是该说她没心眼子傻呢! 不过话说回来,也亏得采星将这东西给了白颜卿,并将这件事告诉了白颜卿!要不然,他们今日,定是要困死在这里的!算是歪打正着吧! 「不就是龙珠凤眼吗?我有!」 白颜卿缓缓走向洛笙,而后转身,面朝众人,大声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神色各异。只有云祺,目光炯炯地望着白颜卿,眼中满是柔情。他相信白颜卿,相信她说有,就肯定有! 「你有?我可不信!」 洛笙此时,面露不屑,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却没能逃过白颜卿的眼睛! 「殿下!」 白颜卿将云祺唤到跟前,耳语一番!云祺了然,当下便牵着白颜卿的手,走到祭台旁!接着,他又吩咐元子樾和元藜兄妹俩,死守在祭台前! 「任何人不得靠近!」 云祺朝云骥使了个眼色,也不知他看没看懂。 白颜卿拉着云祺,走到那祭台前,而后,自袖中,掏出两个小木匣来!在云祺的注视下,她缓缓打开其中一个小木匣!刹那间,一道刺眼的白光,自匣中散开!就在众人诧异之际,白颜卿又将另一个木匣,也打开了!同样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座殿堂! 白颜卿将其中一颗夜明珠,塞到了云祺手中,另一颗则握在自己手里!温润冰凉的触感,将白颜卿激的一惊! 白颜卿手里的那颗夜明珠,上面正盘着那条小白蛇,当白颜卿将夜明珠握在手上后,它就缓缓地,自白颜卿的手中游向了她袖中!冰凉的蛇身,同夜明珠的触感一样!此时,白颜卿也顾不上它了,只拉着云祺,一齐走向祭台! 祭台上雕刻的那两只神兽,栩栩如生。白颜卿将手里的那枚夜明珠,放在了飞凤的眼眶处,又暗示云祺,将他手里的那颗夜明珠,放到了飞龙的眼眶处! 两颗夜明珠,刚刚放稳,刹那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两道金光腾空跃起!众人抬臂,遮了遮眼前刺眼的光芒,待他们稍稍缓过神来,便看到,那祭台的上空的两道金光,一道呈金凤凰之形,一道呈金龙之形,二者盘亘在空中,久未散去!甚至于隐约之间,还能听到凤凰的嘶叫声,和金龙的浅吟声! 「石案裂开了!」 站在一旁观望的采星,惊讶的发现,那祭台上的石案,竟轰然裂开了! 白颜卿和云祺闻言,双双低头望去!只见,那石案下面,竟赫然出现,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匣!其大小,也不过,就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那般! 白颜卿犹豫过后,便伸手,将那檀木匣,给取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洛笙突然一跃而起,倾身朝白颜卿飞来! 只是,洛笙还未碰到白颜卿,便被元子樾兄妹俩,给拦住了!一阵刀光剑影,乒乒乓乓地打斗声,将白颜卿惊醒!她迅速抬手,先将那两枚夜明珠收好,而后,又将那檀木匣,仔细收入怀中!生怕被洛笙给截了! 「洛公子,趁人之危,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白颜卿收好所有东西后,方才缓缓走下祭台。看着眼前,被元子樾兄妹俩牵制住的洛笙,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彼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和! 「说罢,洛公子,你究竟有何目的?」 白颜卿再次开口,问出的问题,却还是和之前一样!这话儿,旁人无法理解,但很显然,洛笙听明白了! 「哈哈哈哈……」 洛笙突然停了手,望着白颜卿哈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笑懵了所有人! 「很明显,即使得到这石案下的东西,这扇大门,也依旧打不开!说吧洛公子,机关到底在哪里?!」 白颜卿厉声问道!她对洛笙,是一丁点儿耐心都没有的!因为在白颜卿看来,眼前的少年,口中一句真话都没有!他一步步谋算,骗的白颜卿,取出了这祭台中的东西!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星月国!」 洛笙气定神闲地开口,仿佛并不怕被白颜卿拒绝一般!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们会答应你?」 白颜卿瞥了一眼洛笙,眼中极为不悦,她很不喜欢,洛笙这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因为……我就是,安姑姑安排接应你们的人!」 洛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安姑姑安排的人?她安排的人,不是在边境处接应吗?怎么会,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小破村子,来接应他们?还给他们,惹出这么多麻烦事儿? 像是看破了众人的想法似的,洛笙突然不疾不徐地开口,说了一件让大家更震惊的事儿! 「我是等的无聊,见你们迟迟未过来,就溜出来逛逛咯!这一逛,就逛到了这里……见到这个村子里的人,遇到些麻烦,就想帮帮他们!」 洛笙看似说的很随意,可在白颜卿看来,事情的真相,或许并不是这样的!若洛笙真的只是随手,想要救这个村子里的人,那为何,他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洛公子!」 白颜卿的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几分愠怒! 见白颜卿怒了,洛笙挑挑眉,似乎并不想解释过多。 「洛公子,最后一遍,机关,在哪里!」 云祺朝元子樾使了使眼色,元子樾当即便拔剑上前!尖锐的剑尖,直逼洛笙的咽喉处!比起白颜卿的言语相激,很显然,直接动手,效果要来得更好! 果然,洛笙眼见自己寡不敌众,当下便开口讨饶!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 说罢,洛笙小心翼翼地推开元子樾的剑,抬脚往祭台处走去!只见他,走到祭台正中央,而后伸手,在方才放檀木匣的那处,摸索了几下,没一会儿,众人便听到「轰隆」一声,大门就打开了! 「我早就说了,一定要开启祭台,才能找到机关,你们非不信我!」 洛笙见大门开了,遂朝白颜卿耸耸肩,一副无害纯良的模样! 白颜卿斜睨了洛笙一眼,眼中无半分苟同!这人满嘴胡言乱语,十句话里头,有九句话都当不得真,谁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就算是白颜卿误会了他又怎么样?反正也是他先挑起头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沉睡蛊 夜深人静,一行人,悉悉索索地穿梭在寂然无声的村庄里。 「就是这口井!」 说话的,是洛笙。 众人走至井边,暗夜里,并未瞧出这口井,有何异常之处。 「按照洛公子所言,我觉得,这村子里的人,应当是中了蛊!」 一旁的青鸾夫人,突然轻柔地开口。 据洛笙所说,这村子里的人,之前还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近几个月,开始出现嗜睡的情况!尤其是一到天黑,村子里的人,就开始陷入昏睡中,雷打不动!可一到次日清晨,鸡鸣声响起,村子里的人,又会自动的醒过来! 若说他们是中毒,可试问世间,又有何毒物,能让人在天黑时入睡,天亮时清醒,并且身体并无异样,甚至连大夫把脉都瞧不出来? 若说他们是中邪,可他们浑身上下,无一丝不适!这村里,也没有任何邪祟的踪迹!唯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他们都被人下了蛊!只是这下蛊之人,为何挑了这处偏僻的村子下手,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子樾,拿火折子!」 云祺命元藜,打上来一桶水,而后,又让元子樾递过来一根火折子,点亮了一根火把!云祺走到那桶水前,蹲下身子,举着火把凑近了去瞧!清澈的井水,看着并无异常! 云祺起身,再次用怀疑的口气,质问洛笙:「洛公子,你莫不是,又在糊弄我们?」 说罢,云祺抬脚,便朝那水桶踢去!冰凉的井水,洒了一地! 「我发誓,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洛笙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殿下,你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白颜卿突然叫了起来!她快速地跑到云祺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而后指着地上,颤巍巍地开口道。 云祺闻言,赶忙侧身,举着火把,在地上照了一遍。 刚才被踢翻的那桶水,所洒之处,泥水之中,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蠕动!经火光一照,那地上的东西,纷纷四下里到处逃窜,最后,竟又都爬去了那口井里!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沾上了这诡异的怪东西! 「是沉睡蛊!」 青鸾夫人厉声说道! 沉睡蛊?是什么东西? 「沉睡蛊,是会让人昏睡!一开始的时候,是睡几个时辰,接着,慢慢的,昏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最后会一直沉睡下去,直至……再也无法醒过来!」z.br> 青鸾夫人缓缓开口解释道。 据青鸾夫人所言,这沉睡蛊,喜阴湿之处,常年不见日光!一般就是躲在水井,或者阴暗潮湿之处! 只不过,这个村子所处之地,偏僻,人烟稀少,为何会有人,对这么一个,犄角旮旯的小村子下手?这事儿,倒是不得不让人深思! 眼下,虽然从青鸾夫人口中得知,这座村子里的人,是都中了沉睡蛊,因而才一到天黑,便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昏睡不醒!可……这沉睡蛊,究竟怎么解呢? 「怎么解这沉睡蛊?」 白颜卿偏过头,望着青鸾夫人,期待地问道。 隔着漆黑的夜,白颜卿能感觉到,青鸾夫人的犹豫。对于白颜卿这个问题,仿佛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 彼时,洛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出声道。 白颜卿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给他!他既知道法子,何苦在这磨磨唧唧了这么久? 「这沉睡蛊,是分子母蛊的 ,这井里的,是子蛊,只要找到母蛊!消灭了母蛊,子蛊自然成不了气候的!」 洛笙接着说道。 「那母蛊,会在哪里?」 白颜卿歪过头,认认真真地问道。这次,她没有怒呛洛笙。 「按照这沉睡蛊的习性,一般母蛊,会在水源充沛,且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 洛笙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这次,他也没有故弄玄虚。 水源充沛,且常年没有日照的地方,会在哪里呢?洛笙此话一出,众人就开始绞尽脑汁,想着究竟哪里,才是符合这个特点的地方! 这个村子,所处的位置,比较僻静!村子里头,也没多少户人家,村子外围,被一圈农田包围着!若无人引路,一般人,也是找不到这里的!稀稀落落地几十户人家,看起来,人丁也并不怎么旺盛! 一阵寒风拂过,吹来了零零散散的枯叶!此时,东方已经微微泛出了鱼肚白,鸡窝里头的公鸡,也开始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用不了多久,这整个村子,就该苏醒了! 众人依旧毫无头绪!白颜卿百无聊赖地蹲下身子,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捏在指尖,无聊地比划着。 「娘子,这是什么树的叶子?」 云祺突然弯下腰,拿过白颜卿手里的那片枯叶,若有所思道。 「芦苇叶啊!殿下没见过吗?」 白颜卿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直起身来,朝云祺无所谓地说道! 云祺猛地抬头,紧紧地盯着白颜卿的双眸,盯的白颜卿心中直发毛! 「怎……怎么了?殿下?」 白颜卿哆哆嗦嗦地开口,以为云祺发生了什么事儿! 云祺举起手中的芦苇叶,在白颜卿眼前晃了晃:「芦苇生长在何处?」 「芦苇当然是生长在……」 白颜卿毫不犹豫地开口,话儿刚说了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盯住了云祺手中的芦苇叶! 是了,芦苇!芦苇最常生于江河湖泊,池塘沼泽等沿岸的低湿浅水之处!且芦苇的繁殖能力惊人!因此,芦苇一般都是,成片成片的扎堆繁殖!而芦苇丛下,阴暗潮湿,常年照不进阳光!由此可以得知,芦苇丛是沉睡蛊母蛊,最适宜待的地方! 思及此,白颜卿忙不迭地开口询问洛笙,这村子周围,哪里有芦苇丛! 洛笙思索了片刻后,抬手指了指村口处:「村口那边,有一大片芦苇丛!」 闻言,白颜卿赶忙拉着云祺,朝村口跑去!索性,这村子小有小的好处,没跑几步,便跑到了村头! 果不其然,村口两侧,皆有一大片的芦苇丛! 即使找到了芦苇丛,还有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怎么在这偌大一片的芦苇丛中,找到那一只小小的蛊虫呢? 白颜卿又犯起了愁!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白颜卿他们身后的青鸾夫人,突然抬脚走到了前头! 「找蛊虫之事,就交给我吧!」 的确,在这所有人中,也只有青鸾夫人,对蛊虫颇有研究了吧? 说罢,青鸾夫人依旧掏出了那个小瓷罐子,放出了那条黑黢黢的长虫!不知青鸾夫人使了什么秘术,那长虫,竟像是,能听懂青鸾夫人的话儿一般,扭着身子,就朝那芦苇丛中钻去!没过一会儿,那长虫,便发出了几声怪异的叫声!青鸾夫人见状,赶忙抬脚跟了上去! 坑坑洼洼又泥泞不堪的芦苇丛,常人进入,的确有些遭罪,弄湿了一身鞋袜不说,这好好儿的衣裳,都得沾上泥水!只是,白颜卿可顾不得这些!她毫不犹豫地提脚跟了上去!一点儿也不曾被那泥沼给吓住! 白颜卿跟了上去,云祺自然是不放心的,他遂也提步跟了上去!只不过,云祺有功夫在身,他轻轻一跃,飞身而起,眨眼的功夫,便跑到了青鸾夫人所在之处! 当白颜卿赶到之时,瞧见的,便是青鸾夫人正蹲在芦苇丛中,找寻着那只沉睡蛊的母蛊! 「找到了,在这里!」 青鸾夫人兴奋地叫道。 白颜卿和云祺赶忙凑上前去,只见一只浑身滚圆,胖乎乎的黑虫,此刻,正乖乖地躺在青鸾夫人的手掌心中! 青鸾夫人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胖虫,放入随身携带的瓷罐中,而后和白颜卿他们,一起出了这片沼泽地! 「这母蛊怎么处置?」 白颜卿见青鸾夫人,似乎并未想将那母蛊弄死,于是好奇地问道。 「就这么灭了它,倒是有些可惜了!」 青鸾夫人面露不舍道。 「它若不死,那井里的那些子蛊,必然是会继续祸害这村里的人的!」 白颜卿娥眉微蹙,对于这种害人的东西,她没办法有同情心! 青鸾夫人见状,也知道白颜卿说的在理,遂伸手,将那母蛊掏了出来,放到了地上!白颜卿想都没想,上前就是一脚,狠狠儿地朝那胖虫踩了下去! 「居然没死?」 看着依旧神气活现的蛊虫,白颜卿愣住了! 「你这样,踩不死它的!」 青鸾夫人笑了,而后,把自己的那条长虫放了出来! 只见那长虫,扭着身子,不紧不慢地朝那胖虫爬了过去,从胖虫颤抖地身子,可以看出,它是真的在害怕那条长虫!黑黢黢的长虫,爬到了胖虫跟前儿,而后,「嗖」的一下,张开嘴,将那胖虫,一下子便咬入了腹中!顷刻间,那母蛊,便成了它的腹中餐! 一顿饱餐之后,那条黑黢黢的长虫,满意地晃了晃脑袋,而后扭转身子,又朝着青鸾夫人爬去! 彼时,青鸾夫人正笑眯眯地打开瓷罐,放在地上,只等那长虫,自己乖乖地爬进去! 「母蛊已死,那这村子里的人,是否就解除了危机?」 白颜卿偏过头,朝洛笙问道。 洛笙点点头,算是应了。 此时,鸡鸣声响起,东升的太阳,正缓缓地升起,将晨曦的光芒,铺洒大地! 村子里,家家户户地烟囱,也已经开始,冒起炊烟。孩子的啼哭声,老人的咳嗽声,妇人的叫唤声……声声迭起!他们仿佛,并不知道,不久前,他们曾经历过怎样可怕的事情! 村头的那口井,也已经有早起的人,带上木桶,前去打水了!清冽的井水,晶莹透亮,里面再也瞧不见,一丝的杂质来! 「真好!」 洛笙抬眼,望着眼前的一幕,嘴角微微扬起! 直到此刻,白颜卿依旧想不明白,为何洛笙,会出手救他们!洛笙应当,是与这村子里的人,没多大关联的吧? 「你与他们,看起来并不相识,为何会费劲周折,想要救他们?」 白颜卿终究,还是没能憋住话儿,她将那些想问的,还是宣之于口了。 「因为……」 洛笙转头,朝白颜卿笑了笑,接着,继续开口说道:「因为,这村子里的蛊,是我下的!」 晨光照在洛笙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本该是一副极美的画面,可当众人,在听到洛笙的这句话时,纷纷侧目,全都惊的合不拢嘴! 这张绝美的容颜下,竟藏着蛇蝎般的心思!任是谁,都无法相信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梦回幼时 当白颜卿再次回过神来之时,她已经坐在了西行的马车上。身旁是默默守候着她的云祺和采星。 采星眼里的担忧,溢于言表。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对白颜卿的关心,毫不掩饰。她的眼中,也从来,只能盛得下白颜卿一人!甚至,连零榆都比不上! 云祺的双眸,透亮又复杂,仿佛那双眼中,装满了心思和情愫!他紧紧握着白颜卿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白颜卿忽然笑了,笑的很温柔,和从前不一样的温柔。 「你们别这样,我没事儿!」 听到白颜卿开口,采星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而云祺,则是松了松紧握白颜卿的手。 「洛笙呢?」 白颜卿再次开口,却是在问洛笙的下落。 采星面露迟疑,似乎不太想提到这个人。 云祺倒是大大方方地开口说:「子樾的马给了他,他同三弟一起呢!」 是了,洛笙是安姑姑安排的人!他既是负责接应白颜卿一行人的,那理应,他也应该是跟着白颜卿他们,一路西行前往星月国的! 眼下,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煞是惹眼,多个人,也多个帮手!罢了,只要他没存了害旁人的心思,留着他,倒也没什么! 思及此,白颜卿心中的郁结,也慢慢的解开了些! 疾驰的马车,驾的既快又稳,元子樾的驾车技术,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摇摇晃晃地马车,让白颜卿有些昏昏欲睡。云祺伸手揽过白颜卿,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微微的颠簸感,让人是极易入睡的! 或许是最近赶路不曾休息好,又或许是经历了前一夜的事儿,让白颜卿累的身心俱疲,没多久,她便伴着晃晃悠悠地马车,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梦里,白颜卿回到了幼时的白府,回到了……纪槿初被大火烧死的那个场景!那场大火,来势汹汹,纪槿初的屋子,火光通天!可在梦里,任凭白颜卿喊破了喉咙,那屋里的女子,都没能跑的出来!就在这时,一双大手,将白颜卿抱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有力的掌劲,都不难猜出,抱走白颜卿的人,是一个成年男子!鼻尖若隐若现的灯油味儿,甚是刺鼻!梦里,白颜卿被人用浸湿了的手帕,轻轻地捂住了口鼻!没过多久,她便昏了过去…… 「娘亲!」 白颜卿大叫一声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了云祺那张放大的脸,凑了过来! 「做噩梦了吗?」 云祺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替白颜卿擦拭去额上的汗! 白颜卿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默默地收紧了手心,掌心里的冷汗,异常粘腻! 「我怀疑,我娘亲的死,或许……并不完全是祖母所为!」 白颜卿的冷冷地开口,在摇晃的马车内,她的这句话,让闻者皆是一震! 「等解决完星月国的事,回京城后,我会让人调查的!你放心,有我在!」 云祺握了握白颜卿的手,安慰道。 白颜卿点点头,抚了抚胸口:「也只能如此了!」 「我睡了多久了?采星呢?」 白颜卿环顾了一下马车内,发现并无采星的人影,遂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睡着后,她就回到青鸾夫人的马车上去了!青鸾夫人不放心她在我们这里,三催四请的,将她唤走了!」 云祺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几句谎话! 青鸾夫人的确是过来唤过一回采星,可倒也没三催四请的,催促着采星过去!是云祺自己,想跟白颜卿单独一起,不想让旁人打扰他们罢了!倒是白白的,让青鸾夫人背了一回黑锅! 白颜卿此时,没有心思去揣测云祺 的想法,也没心情去深究,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她依旧还未从她方才的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 察觉到自己或许是又钻了牛角尖,白颜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要稍稍缓解一下!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星月国?」 「约莫还有三四天的功夫,快了!」 云祺看着白颜卿眉眼间的疲态,心下忍不住的疼惜她。 三四天?也快了!不知为何,越接近星月国,白颜卿的心,越是有些慌乱!说不上为什么,但她就是隐隐约约有预感,此次星月国之行,仿佛是有人精心设计好的!可究竟,设下此局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白颜卿尚且不得而知!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睡了许久,白颜卿的状态也恢复的不错,眼下,精气神儿,都倍儿棒!可之前,因为她一时赌气,耽误了大家半日的行程,现下,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央求大家停下歇息了!只百无聊赖地撩起车帘,一边看着外头的风景,一边同赶车的元子樾说着话儿! 元子樾本就是个性子冷的,话也不多,白颜卿同他说上十句话,他才不冷不热的回上那么一两句!白颜卿觉着好没趣! 「外头风大,进来避着些!」 云祺见白颜卿现在活蹦乱跳,精力充沛的很,又一直缠着元子樾说话儿,心中微微泛起酸意,可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寻了个借口,让她进马车内避避风! 「不碍事儿,马车内闷的慌!还是逗逗子樾比较有趣儿!也不知子樾,何时才能对我姐姐动动凡心呢?」 白颜卿这话儿是对着云祺说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有意说给元子樾听的! 云祺有些无奈,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操心着赖碧芝和元子樾的事儿! 元子樾的耳根子,悄悄地红了,这一丝微妙的变化,没能逃过白颜卿的眼睛!她背着元子樾,拐着胳膊肘,朝云祺使了个眼色!云祺顺着白颜卿的眼神看去,瞧见了元子樾的尴尬! 「子樾既不喜欢赖姑娘,那你也不必强求他!回头,回京城了,我给她寻个好夫婿!咱们宸国,大好儿郎,多的是!挑个高门大户的,没什么难的!」 云祺暗暗朝白颜卿使了个眼色,白颜卿心下了然!知道云祺这是在助攻赖碧芝了!遂心中欢喜,暗想着,云祺总算是开窍了些! 「也好!我姐姐生的好看,又能干又贤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见了不喜欢?寻个比子樾好的夫婿,还是不难的!」 白颜卿当着元子樾的面,使劲儿地点点头,生怕元子樾瞧不见似的! 元子樾的脸,在白颜卿和云祺二人的一唱一和中,微微变了色! 白颜卿满意地坐回车内,还不忘朝云祺挤眉弄眼!搞笑的模样,直接将云祺逗笑了!云祺心里暗想着:早知道,让她开心这么容易,自己之前,何苦要惹她生气呢? 漫漫长路,最怕碰上的,就是夜晚。黑漆漆的夜里,随时都有可能生出危险!因此,每到夜幕时分,赶路的人,总是异常的警惕! 「主子,入夜了!」 元子樾的话,从外头传了进来。车帘被掀开一角,寒风倒灌进来,惊的白颜卿一个激灵! 云祺淡淡地「嗯」了一声,而后伸手,将车帘放下!他坐在车帘处,就是为了替白颜卿挡住风寒!他记得采星说过,白颜卿的身子,最怕遇到这秋冬之季! 「冷吗?」 云祺伸手,将白颜卿的双手,紧紧捂在掌心,生怕冻着她! 白颜卿摇摇头,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云祺对她呵护备至,她哪里还会冷? 就在二人情浓之时,突然一道利剑 声,划破了漆黑的夜! 「嗖」的一声,是箭矢划过的声音!紧接着,「噼里啪啦」密密麻麻的箭头,直直地扎在了马车的车壁上! 云祺见状,赶忙大手一挥,将白颜卿紧紧搂入怀中!接着,便抱起白颜卿,破车而出! 「你待在此处,不要动!」 云祺将白颜卿安置在隐蔽处,而后戴上面巾,有意扯散了发髻,又将外衣褪去,露出里面的一身夜行衣,这才堪堪儿地迎了上去! 云祺的一番操作,惊呆了白颜卿!她心里暗想着,云祺为何这般装扮自己?明明隔着黑夜,本就不易让人认出,他为何还要再次刻意隐藏自己?一想到之前,云祺每次出手时,都会特意改头换面,更换衣着,白颜卿更觉越发的有些看不透他了! 一阵「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将白颜卿从沉思中拉回。她看着不远处,不停躲闪着箭矢的赖碧芝几人,遂赶忙猫着腰,快速跑到她们身边! 「姐姐,采星,青鸾夫人,元藜,你们且随我来!」 白颜卿拉着她们几人,躲到一处大石头后头。远离了打斗现场,她们此刻,非常的安全! 「多了一个累赘,倒让他们束手束脚了!」 赖碧芝盯着远处打斗的场面,有些自嘲。这种时候,自己真的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不拖累他们,已经很好了! 「姐姐说什么胡话?」 白颜卿伸手拍了拍赖碧芝的肩膀,生怕她多想了! 「无事,我就是随口感慨一下!我既然选择了千里迢迢跑过来找他,就没想过离他而去!」 赖碧芝笑着说道,即使隔着黝黑的夜,白颜卿也能感受到,此刻的赖碧芝,一定是高兴的! 「元藜,你有空探探你哥哥的口风!看他那榆木脑袋,究竟开不开窍!若真不开窍,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嫂嫂了!」 白颜卿轻笑着打趣元藜道。 男欢女爱的事儿,元藜本就不大清楚,眼下,被白颜卿这么一调侃,她窘迫地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元藜,我们家表小姐,会赚钱!会赚钱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她自己也打理着,酒楼和点心铺子!很多很多好吃的哟!你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的!」 采星见状,忙开口附和白颜卿道。 一听到采星的话儿,元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即使隔着,昏暗的黑夜,白颜卿都能察觉到,元藜浑身散发出的惊喜之情! 「好!我回头劝劝我哥哥!」 元藜忙不迭地,使劲儿地点着头!生怕自己答应晚了,那些好吃的,就都飞了! 白颜卿见此情形,在一旁捂着嘴,忍不住地偷笑着!说到底,还是采星了解元藜!采星一开口,元藜也上套儿了! 「这些人,瞧着……并不像是星月国的杀手!」 一旁紧密关注着,不远处打斗场景的青鸾夫人,此时有些紧张地开口说道。 不是星月国的杀手?那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来杀采星的,而是……来杀云祺他们的?若这些人,真不是星月国的杀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是宸国皇帝派来的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赖碧芝眼睛受伤 宸国皇帝派来的人,只有可能,是来暗杀白颜卿的!他绝对不会,是想杀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更何况…… 白颜卿抬眼,望着蒙头遮面的云祺和云骥兄弟俩,她瞬间便明白了,云祺方才,为何要有意换掉衣裳,遮面迎战! 若宸国皇帝真的已经得知,云祺兄弟俩,在护送白颜卿和星月国帝姬,前往星月国!那这一路上,所经过的人烟稀少之处,不会少!定然也是,最适合下手对付白颜卿的时候!而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他的两个好儿子的,最佳时机! 云祺究竟是不是真的憨傻,云骥又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学无术,想必,宸国皇帝,比谁都更想知道!他应该,从未停止过怀疑他的这两个儿子! 若这么想来,那云祺兄弟蒙头遮面,更换夜行衣之举,便也能想通了!他们兄弟俩,或许也很清楚,他们的好父皇,从未停止过怀疑他们,所以他们此举,也是有意在麻痹对方! 思及此,白颜卿的心,瞬间便悬了起来!若这波杀手,真的是冲自己来的,那……自己岂不是,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糟了! 白颜卿暗觉不妙!她赶忙起身,朝人群中跑去! 「你们待在此处,不要动!元藜,保护好她们!」 白颜卿丢下一句话后,拔腿便往云祺身边跑去! 若白颜卿真的是这帮人的目标的话,那她待在采星她们身边,才会给采星她们,带来更大的危险,倒不如,她直接现身!至少,可以保的采星和赖碧芝她们的安全!更何况,有元藜和青鸾夫人在,采星和赖碧芝,也能暂时不惧危险! 「白姑娘,小心!」 是洛笙的声音!他看到愈渐靠近的白颜卿,当下便提剑,跑到白颜卿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此时此刻,无论先前的洛笙,做了多少的错事,单就他这一个举动,就瞬间将白颜卿的心结,解了七七八八! 还好,他并非完全是个冷情冷性,薄情寡义之辈! 「我的娘子,用不着你来保护!」 彼时,云祺也提着剑靠了过来,他压低了声量,用只有他和洛笙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朝洛笙说道。 洛笙闻言,挑挑眉,对于云祺的话,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你怎么跑出来了?」 云祺低声问白颜卿道。 「青鸾夫人看出,这波人,并非是星月国的杀手!我思量着,应该是你父皇派来的人!我若同采星她们在一起,那她们,可就危险了!我倒不如,站到这帮人的眼皮子底下!也好过他们,去为难旁人!」 白颜卿悄声同云祺解释道。她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云祺也明白。 「那你小心些,躲在我身后,莫要再乱跑了!」 云祺提剑,挡下迎面刺来的一剑后,悄声在白颜卿耳旁说道。 白颜卿点点头,她明白,云祺这是在保护自己。 「叮叮当当」地击剑声不断,每一声儿,都恨不得刺在白颜卿的心坎儿上!她生怕因为自己,拖累了云祺,影响了云祺拔剑的速度! 地上的箭头,越来越多,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砰砰砰」的撞击声,是刺客纷纷倒地的声音!一声声,都砸在白颜卿的每一根神经上!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为帝王者,真的就能这般,置自己儿子的生死于不顾吗?就为了他那可笑的疑心?! 白颜卿不懂,也不想懂,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出这种泯灭人伦的事情! 这骇人的黑夜,也不知,何时才能度过去! 直到快天亮,那群刺客,才慢慢退去。 满地的狼藉,都在提醒着众人,这一夜的 战斗,有多激烈。虽说有云祺的暗卫帮忙,但大家,都还是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云祺和洛笙倒还好,没受什么伤,只是略显疲惫罢了!元子樾后背有剑伤,云骥胳膊受了点伤。好在都是皮肉外伤,没伤得了筋骨。 云骥倒是,让白颜卿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曾想,这么个混小子,竟还有如此刚毅坚韧的时候!白颜卿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愣是哼都没有哼一声! 赖碧芝小心翼翼地,抚过元子樾后背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怎么这么多伤疤?」 元子樾的后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计其数!新的,旧的……一条条、一道道,看的人触目惊心!赖碧芝眼中,更是藏不住的疼惜! 「无碍,都是小伤罢了!」 元子樾闷闷地回道。后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赖碧芝的手指,正抹着药膏,轻轻地擦在他的伤口处! 赖碧芝的眼泪,滴到了元子樾的伤口处,咸湿的泪水,激的元子樾忍不住「嘶」了一声儿!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赖碧芝忙不迭地,抬手就去抹眼泪。一时间,竟忘了,她手指上还沾着药膏! 「啊!」 刺痛感袭来,惊的赖碧芝大叫一声! 「怎么了?这是?」 白颜卿听到赖碧芝的叫声,赶忙跑了过来,见她捂着眼睛,手指上还沾着药膏!当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子樾,拿水来!」 白颜卿厉声叫道! 元子樾此刻也蒙了,听到白颜卿的怒吼声,他赶忙手忙脚乱地递了一壶水来! 白颜卿抢过元子樾手上的水壶,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元子樾,我姐姐的眼睛若出了什么事儿,我饶不了你!」 看着痛苦地捂着眼睛的赖碧芝,元子樾亦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亲眼看着白颜卿,用清水替赖碧芝冲洗双眼!赖碧芝痛苦地模样,深深地刻进了元子樾的脑海中! 「姐姐,好些了吗?」 白颜卿掏出帕子,仔细地替赖碧芝,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水渍。心疼地问道。 「无事!谢谢妹妹了!妹妹又救了我一回!」 赖碧芝笑着开口说道,白颜卿焦灼的神色,做不得假,赖碧芝看得出来!白颜卿是真的担心自己! 「姐姐又说什么傻话?咱们姐妹,何需说这么见外的话?」 白颜卿嗔怪道。 「姐姐的眼睛,可还有什么不适的?」 白颜卿盯着赖碧芝的眼睛,左看看右瞧瞧,除了一些红肿外,并无其他异样。 「就是还有些模糊,想来,缓几天就好了!」 赖碧芝揉了揉眼眶,笑着说道。 见赖碧芝还有心情说笑,想来并无大碍,白颜卿也不再深究!她再次狠狠地瞪了元子樾一眼后,便悄然走开了!她知道,赖碧芝一定有话,要同元子樾私下说的。 「我……」 「我……」 见白颜卿走远了,二人遂同时开口道。 「元公子先说。」 赖碧芝笑盈盈地开口说道。她还是头一回,见元子樾这般拘束!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元子樾一开口,就先道歉道。他脸上的愧疚之意,藏都藏不住! 「元公子不必自责!替你上药,是我主动要求的!按理说,这不合礼数!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你还是这袒胸露背的模样!不过……我既心悦公子,这些礼数,自然就不放在心上了!至于我的眼睛,那也是我自己粗心大意,怨不得 公子的!」 赖碧芝的话,说的那是相当有水准的。一番话,说的元子樾更加惭愧了! 这话儿,就是挑明了说,我赖碧芝喜欢你元子樾,甚至不顾礼数,同你有肌肤之亲,即使我弄伤了眼睛,那也「与你无关」!一番话,软硬兼施,看似字字句句都是隐忍,实则字字句句都是在暗示元子樾:我都为了你这样了,你还不接纳我吗? 一句「肌肤之亲」,让元子樾顿时臊红了脸! 「我……我……」 元子樾「我」了半晌,愣是没说出其他话儿来!他真的是好憋屈啊! 「我眼睛有些看不太清楚,元公子介不介意,扶我去我妹妹那里,瞧瞧殿下们的伤势?」 赖碧芝偏过头,掏出帕子,悄悄掩嘴窃笑了片刻后,方才开口。 「好……」 元子樾愣了愣神,而后慌乱地理好衣裳,抬手就去扶赖碧芝! 赖碧芝顺势拐了一脚,一下子就扑到了元子樾的怀中:「抱歉啊,元公子,我瞧不清脚下的路!」 元子樾被赖碧芝撞了个满怀,少女独有的体香,瞬间窜入了元子樾的鼻尖!娇软的少女在怀,温温热热的,香香软软的,引得元子樾的脸颊,再次不可抑制的红透了! 「哎,我这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赖碧芝故作哀愁状,扶着元子樾胳膊的那只手,时不时地握紧一下,握的元子樾是面红耳赤的! 「赖……赖姑娘不必担忧,此膏药没什么毒性,应当……应当用不了多久……就……就会好的!」 元子樾长这么大,何曾被女子这般近身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磕磕巴巴地开口,结结巴巴地解释。 「哦~那就好!要不然,我还得赖着元公子呢!」 赖碧芝脚下磕磕绊绊地,时不时扭一下、拐一下的,娇软的身子,在元子樾怀中,磕磕碰碰,惹得少年的手心儿,都越发的烫了起来! 「姐姐?你眼睛还未完全恢复,跑过来作甚?安心待在马车里更安全些!」 白颜卿刚替云骥包扎完,便看到元子樾扶着赖碧芝走了过来! 「我过来瞧瞧二位殿下怎么样了?」 赖碧芝走到白颜卿身旁,悄悄同她挤眉弄眼道。 白颜卿了然,暗暗朝赖碧芝竖起了大拇指! 「三殿下受了些皮外伤,不碍事,死不了!」 白颜卿随手,拍了拍云骥那只受伤的胳膊,疼的云骥龇牙咧嘴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这恶毒的女人!也不知我皇兄瞧上你什么了!」 云骥跳了起来,离的白颜卿远远儿的。生怕她再抬手似的! 「还能瞧上我什么?当然是瞧上我,温柔可人!貌美如花!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啦!」 白颜卿白了云骥一眼,那眼中,满是嫌弃! 「呕!你还真好意思说!」 云骥做了个「恶心呕吐」的动作! 白颜卿才懒得理他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到达星月国 因着元子樾和云骥都受伤了,这马儿,他两是不能骑了!于是,云骥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躲进了马车内! 「主子,属下只是后背受伤,还是能赶车的!您这……」 元子樾看云祺竟主动拿起马鞭,欲去赶车,当下吓的不清!他怎么敢让云祺赶车? 「无碍!」 云祺朝元子樾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这种小事情!随后,云祺便一跃上了马车,主动担当起「车夫」这个角色! 一辆马车,装了元子樾、云骥以及那个厚着脸皮,非要坐马车的洛笙,这三个大男人,白颜卿自然是坐不得了!于是,她只得又跑去了另一辆马车,同采星她们一起! 「元藜,你还要保护大家,你先去歇会儿,我来赶车!」 元藜持剑守护了采星她们一整夜,现下,眼下也尽是乌青!看样子,也是乏累的很!于是,白颜卿便提议,由自己赶车,让元藜去歇会儿! 赖碧芝眼睛尚未恢复,自然是不宜驾车的!采星和青鸾夫人,也不能轻易抛头露面,这赶车的事儿,可不就摊到了白颜卿头上吗? 「没事儿,你去吧!快进马车内休息一下!我赶车,你放心!」. 白颜卿忙不迭地将元藜推进了马车内!而后手执马鞭,高高抬臂,狠狠儿地朝马腚上甩去! 随着马儿的一声嘶吼声,马车内的人,顿时东倒西歪,没一个能坐的稳当的! 「殿下,咱们比比看,谁更快!」 白颜卿驾着的马车,与云祺驾的马车,并驾齐驱!她偏过头,朝云祺喊到。 云祺侧过头,看着此刻眉眼间满是欣喜的少女,心口微微震颤。他大声地回了一个「好」字!随后二人,便你追我赶的,驾车疾驰在杳无人烟的大道上! 赶车的人,玩的不亦乐乎,坐车的人,苦不堪言! 彼时的马车内,女眷这边,早就没了什么形象可言!青鸾夫人她们,被颠的东倒西歪的,也就罢了!衣裳、头饰,无一处是正常的!零散的发丝,缠绕着发簪,牵扯的头皮,疼痛不已!而云祺那边,倒还好些!云祺驾车还算稳当,虽说跑的是快了些,是有些颠簸了点!但好歹,那一车的人,个个功夫不差,堪堪儿稳住身形,还是没问题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再横生枝节,云祺提议,他们一路直奔星月国,不再在路上停歇! 这个提议,没人反对。说到底,这样在路上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都不想再经历了! 所幸,这一路,再没发生旁的意外了!想必,先前那波暗杀,也杀的对方元气大伤了吧! 星月国。 白颜卿一行人的马车,缓缓驶入星月国的都城。 星月国的都城,看起来比宸国的京城,少了几分繁华!但好歹看着,民风还不错。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女子占了很大一部分! 据青鸾夫人所言,在星月国,女子为尊,因此,女子为帝,亦可以三宫六院! 早在进入都城之前,白颜卿她们,就在青鸾夫人的帮助下,穿戴上了星月国的服饰。此刻的她们,瞧上去,与这城中的星月国人,并无任何的不同之处! 「我们该如何进入星月国的皇宫?」 白颜卿望着这满大街的人,皱起了眉头。 「白姑娘莫急,待到天黑,自会有人接应我们!」 青鸾夫人凑近了白颜卿,悄声说道。 「眼下,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洛笙走到青鸾夫人身边,同她说道。这么多人当中,只有青鸾夫人,是自幼在这星月国长大的,对这里的一切,她都比在场的所有人要熟悉!问她,准不会 错的! 「诸位且随我来!」 青鸾夫人抬脚走在了前头,白颜卿他们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青鸾夫人身后不远处! 青鸾夫人带着白颜卿他们,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而后,在一处,看似极不起眼的茶肆前头停下! 「诸位,请进!」 青鸾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白颜卿他们进去。 白颜卿瞥了眼云祺,二人相视一笑,而后一齐抬脚进了去! 淡淡的茶香,充斥着整座茶肆! 「小二,上茶!」 洛笙开口,大声叫唤道。 不多时,便见到一个小二装扮的少年,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少年腰背挺直,看着,倒不像是那长年累月,弯腰屈膝之人! 「诸位客官,这是本店是零榆了,就是白颜卿这个外人,看着都很不理解她的做法! 「我……有我的难处!」 青鸾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双水润的眸子中,满是难以言说的痛苦和辛酸! 「既如此,夫人就莫要怨怪零榆!给他些时间吧,他会慢慢理解您的!」 白颜卿无奈地开口,宽慰了青鸾夫人几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还是青鸾夫人这种人呢?她的身份,只怕是,也不简单吧?她离开零榆,也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苦衷的吧? 没过多久,白颜卿就看到采星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她身后跟着的,是端着饭菜的零榆! 扑鼻而来的饭菜香,让早已饥肠辘辘的众人,顿时精神一震! 「饿死我了!」 云骥率先开口,盯着那一桌子的饭菜,眼神儿一点儿都挪不开!那样子,恨不得将眼睛都长到饭菜上去! 白颜卿见状,掩嘴窃笑。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云骥才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娘子,吃饭!」 云祺端起白颜卿面前的空碗,先替她盛了一碗白米饭。 阔别多日的大米饭,让白颜卿好生想念!这一路上,吃的都是,能噎死人的干粮!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能吃上这么一碗,香喷喷,晶莹剔透的白米饭,真的是能让白颜卿高兴的,眉眼都笑弯了! 「白姑娘,吃菜!」 洛笙执筷,夹了一筷子的菜,搁到了她碗里。 白颜卿一愣,她不太明白,洛笙此举是为何!云祺更是面露不悦,看着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美貌少年,云祺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点点酸意! 「我不爱吃菜,我爱……吃肉!」 说罢,白颜卿就将自己的饭碗,同云祺的饭碗,调换了一下,而后,自顾自地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软糯的红烧肉,吃的白颜卿非常的满足! 云祺看到白颜卿此举,当下脸上便扬起一丝笑意!他朝洛笙挑挑眉,而后示威似的,端起饭碗,狠狠儿地吃了一大口! 「娘子碗里的饭菜,真香!」 云祺露出了一 丝溢于言表的满足感。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逛街 星月国的都城,算不得多繁华热闹,但看起来,也并非是简朴萧条。家家户户看起来,都并非是大富大贵,但人人过得,也是安居乐业。从表相上看,并不像是国家遭了难,皇室易了主的模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br> 走在星月国都城的大街上,白颜卿是越逛越觉得奇怪!星月国若真的正在经历一场浩劫,为何身在都城的民众,却无一丝察觉呢?这显然……不太符合情理啊! 「青鸾夫人,你确定,星月国当下正在经历政……变?」 白颜卿狐疑地望向青鸾夫人,满眼都是不相信。 青鸾夫人望着街上一派和谐的场景,心里也是有些犯了嘀咕:「这……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挂着笑意。南来的,北往的过路客,比比皆是。无一人脸上,有惊慌或者恐惧的样子! 这样的情景,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国家有危难的情况啊! 「一切等到了晚上!接咱们入宫的人到了,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青鸾夫人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皱着眉头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 白颜卿点点头,附和道。 眼下,他们既出来了,那便趁着难得的闲暇时光,熟悉熟悉星月国的风土民情也好。 「偷得浮生半日闲。」 白颜卿朝云祺笑了笑,接着,拉着他朝人堆里扎去。 「人多的地方,才是最热闹,最好玩的!」 白颜卿总有一套自己的怪异言论。 一行人,初来乍到,除了青鸾夫人,其他人对星月国的都城,都不太熟悉。因此,他们逛的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群冲散了,再找不到了! 「零榆,你来星月国很久了吗?」 采星手里抓着,方才零榆给她买的小食,心情愉悦地问道。 闻言,零榆微微蹙眉,思虑了片刻后说道:「幼时之事,我记不得。但……长大后,这是我第一次,到星月国的都城。」 「你不是同华老头儿,一起来的吗?他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在那茶肆中?」 采星还真是个好奇宝宝,逮着零榆,各种问问题。 「师傅……应该很快也会出现吧!」 零榆答非所问道,很显然,他不太想在大街上,提到这个事情。 采星点点头,不再追问。举着手里的小食,朝白颜卿身边跑去!零榆大概是没看到,采星转身之时,眼里的失落吧…… 白颜卿同赖碧芝,正在路边一家首饰铺子里头,挑选着首饰。她们身后的云祺和元子樾,正耐心极好的等待着。 「去哪里不好?非要来这卖女子首饰的铺子逛?有什么好逛的?这一出门,不是逛首饰铺子,就是逛胭脂水粉铺子!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一旁的云骥觉着,既无聊又无奈,一张俊秀的脸上,挂满了不耐烦。 「属你最没耐心了!日后,也不知哪家姑娘,能瞧上你!」 白颜卿如今,早已经习惯了云骥的臭脾气,当下便白了他一眼,回呛道。 云骥见状,当下便不服气地回道:「谁家女子看上我,那是她们的福气!本皇……本公子举世无双!容貌,家世,哪里比旁人差了?」 「容貌是你爹娘给的,好的家世,也是你爹娘替你挣下来的!除了这些,你有什么?才情?品性?才情你没有,品性嘛……一般般……或许,真的有哪家姑娘,眼神儿不好的,能够瞧你一瞧!不过啊……多半是图你的家世!」 白颜 卿慢慢悠悠开口说的话儿,总是最扎人的!如今,她可最爱看云骥这急眼的模样了! 论吵架斗嘴,白颜卿敢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就凭云骥?他再修炼个五百年,都不一定能斗得过白颜卿! 「你!」 云骥果然急眼了! 「大哥!你看她!」 说不过白颜卿,云骥就转头去找云祺了! 进入星月国都城后,他们都自觉的改了口。 「为兄觉得……你嫂嫂说的,有道理!」 云祺不紧不慢地开口,手里可没歇着!他仔细的,替白颜卿挑了一支碧玉簪子,递给了她。白颜卿满意的笑容,让云祺的心情,越发的明朗起来! 「大哥!你……气死我了!」 云骥恨恨地瞪了白颜卿一眼,而后躲至一旁,生闷气去了! 自从有了白颜卿,云骥觉得自己失宠了,他的好皇兄,再也不是,心心念念只惦记着自己了!呜呜呜……云骥好委屈!好憋屈!好伤心!好难受! 「行了,好弟弟~待日后回家,我替你寻个好人家的姑娘!」 白颜卿见云骥憋屈的样子,好心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谁是你的好弟弟?你别忘了,我还比你大一岁!」 云骥一把甩开白颜卿的手,脸上满是嫌弃! 云骥这不上道的模样,不仅惹得云祺面露不悦,惹的白颜卿的脸上,也有些不高兴! 「啪」白颜卿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到了云骥肩膀上!她使了十足十的力道,疼的云骥是龇牙咧嘴的叫唤!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歹毒?竟敢打我?!」 云骥恼了!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真的打过他!可偏偏,白颜卿就是开了这么个先例! 「打你怎么了?长嫂为母,听过没?我可是,你爹亲自承认过的大儿媳!」 白颜卿毫不退让,这是大有同云骥杠上的势头! 气的云骥,骂也不是,打又不敢打回去!只能急得原地直打转儿! 「娘子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同我三弟计较了!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儿!」 云祺在一旁,见云骥这副模样,上蹿下跳的,当下好心的开口,替他求了句情! 白颜卿也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毕竟云骥是云祺的弟弟,她也不好太过分了! 「也罢,那既如此……今日我看中的所有首饰,都由云大公子买单吧!」 白颜卿笑眯眯地望向云祺,高兴地说道。 「娘子若高兴,为夫将整家铺子,都买下来送你,也是可以的!」 云祺笑着回道,言语间没有一分吝啬。 白颜卿挑挑眉,低下头,同赖碧芝一起挑首饰。没一会儿,她便举着手里的簪子,同云祺说:「这家铺子的首饰不好看,我就挑这支吧!」 一支普普通通的金簪子,并无任何特别之处。样式也不新颖,平平无奇。 「就这么一件东西?」 云祺有些惊讶。 「嗯,就这么一件。」 白颜卿点点头,让店家帮忙包好。然后便转身,领着赖碧芝和采星,出去了。 「妹妹可是心情不好?」 赖碧芝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白颜卿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采星,有红豆糕!」 白颜卿指着不远处的小摊子,朝采星喊道。 采星抬头看去,果真!那里有个老婆婆,正推着车子,在卖红豆糕! 采星见状,赶忙跑了过去,买了几块热乎乎的红豆 糕,带了回来! 粘糯糯的红豆糕,不算太甜!粉粉的红豆馅儿,一点也不干!油油的红豆馅儿,一点儿也不噎人! 「和之前在宸国吃到的,果真是不一样的!」 白颜卿难得的夸赞了几句,而后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块! 「这红豆糕里头的红豆沙,是用猪油拌过的!所以油润,不粘牙,还不噎人!」 白颜卿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递给了赖碧芝一块。 赖碧芝抬眼,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白颜卿,接着,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红豆糕。 「的确,是比咱们京城里头的要好吃些!」 「采星,你也吃!你最爱吃红豆糕了!」 白颜卿又催促着采星吃红豆糕,采星闻言,忙不迭地抓了一块,丢入口中。 红豆糕不大不小,刚好一口能吃下一块。 「要不要,给云公子他们,也送些?」 赖碧芝瞥了一眼,不远处跟着的几个人,好意提醒道。 「不必了!官家的公子哥儿,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哪里会稀罕,咱们这路边摊买来的点心?!」 白颜卿摇了摇头,并未让采星给云祺他们送去。 这话儿,直接将采星给说愣住了。此时的采星,也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之处。她总觉得……白颜卿好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时近午时,日头正盛。星月国地处偏西,常年气温比宸国要高些!眼下,虽刚立冬,但星月国的正午,还是有些晒人的! 白颜卿一行人,逛了一会儿,个个额上,都隐隐有些细密的汗! 「这星月国都城,哪里的酒楼最好?我请大家吃饭,如何?」 白颜卿转身,朝后面跟着的云祺等人,叫喊道。不待众人回应,她接着,又向零榆打听到了,这附近最好的酒楼。 于是,白颜卿领着浩浩荡荡地一群人,朝酒楼走去。 具有异域特色的酒楼,菜式也是如此!当扑鼻的菜香四溢开来,白颜卿的脸色,才微微变了变。在场众人,除了赖碧芝,无一人察觉! 「颜卿妹妹,随我去找掌柜的挑几坛好酒!」 赖碧芝拉着白颜卿,出了包厢的门。 「哎……姐姐不必如此,我没事!」 白颜卿轻轻拍了拍赖碧芝的手背,柔声说道。 「凡事放宽心些。有时候,想太多,只会损伤自己的精气神儿!」 赖碧芝反手握住了白颜卿的手,安慰她道。 白颜卿点点头,没再吭声。她同赖碧芝,一起下楼找到了掌柜,毕竟……说好是要出来找酒的,又怎能空手而归? 挑了两坛好酒,白颜卿让赖碧芝先带上楼去:「姐姐先上去,我稍后就来!」 赖碧芝没做他想,提着酒就上了楼。 「掌柜的,楼上雅间的酒和饭菜,一共多少银子?我先结了!」 「姑娘,共计十两银子。」 掌柜的拨了几下算盘珠,殷勤地开口说道。 白颜卿点了点头,掏出了一锭银子搁到了柜面上。 「掌柜的,我有事先出去一下。若楼上雅间的客人们,用完饭出来,你就同他们说,账我结了,我去买红豆糕了!」 白颜卿放下银子,同那酒楼的掌柜的,交代了几句之后,转身就朝外走去。 十两银子,刚好是,云祺给白颜卿买的那支金簪子的价格。 时至正午,外面的日头,闪的有些晃眼。白颜卿忍不住抬臂,遮了遮日头。 大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了,或许是,都回家用午饭去了吧?! 白颜卿暗自思量着,赖碧芝他们,吃完饭还有多久。紧接着,白颜卿抬脚,快步朝不远处的首饰铺子跑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剑簪 「掌柜的,这支金簪,麻烦帮我退了!」 白颜卿跑到首饰铺子,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上午买的那支金簪子,同掌柜客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咱们小店的首饰,一经出货,概不退还。」 那掌柜的,见白颜卿为了这么支金簪,还跑过来退货,当下便拉下了脸,脸上满是不悦,大有白颜卿若退货,他就找人打她一顿的架势! 「掌柜的,您误会了,我只是想换一支,更好些的。这支簪子,太过普通了,又不值什么钱!您说呢?」 白颜卿一贯是知道,这些个做生意的人,最喜欢什么,他们最喜欢,碰到出手阔绰的!若换一支更好的、更贵的,他们当然是殷勤备至了! 说罢,白颜卿状似无意般,露出了袖中的一张大额的银票! 「是是是,客官说得对!我这就给您换!您瞧瞧,可有什么合眼的?」 那掌柜的,殷勤地接过白颜卿递过来的金簪,点头哈腰道。 「我要你们铺子里,最好的首饰!要独一无二的!要……在别的铺子,买不到的!」 白颜卿抬眼,看了一眼这间铺子,那些但凡能摆到台面上来的首饰,都是平平庸庸,无甚特别之处,这样的首饰,随便去哪家店铺,都能买的到! 「别的铺子……买不到的?这……」 掌柜的面露难色,随后低垂着脑袋,思索了好久,方才抬头,朝白颜卿点点头。 「有倒是有,只不过……这东西,一般姑娘家的,驾驭不了!」 掌柜的再次幽幽开口道。 「拿出来!」 白颜卿娥眉微蹙,看着掌柜犹犹豫豫地模样,当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 那掌柜,倒也是个识趣儿的,见白颜卿神情不悦,当下便不再磨叽!吩咐店里的伙计,去将那件,稀罕的物件儿,给拿了出来! 精致的长形黑檀木匣,不过男子的手掌长度。未打开木匣之前,白颜卿并未觉得,这里头的东西,有多稀奇! 「这是……」 白颜卿震惊于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一支平平无奇地簪子?也值当这掌柜的,如此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掌柜,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就这么一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簪子,也值得你拿它来哄骗我?」 白颜卿脸色挂满了不悦,就这么一支簪子,大街上的小摊儿上,都能买到十支、二十支的!这哪里是什么稀罕的宝贝? 「姑娘莫急,且随我来!」 掌柜说罢,将白颜卿引到,一旁的一间无人的雅间内。 看着掌柜,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样,白颜卿也被他,勾起了几分的好奇心!究竟是什么珍宝,还能让这掌柜,如此谨慎? 「姑娘莫要小看这支簪子,它虽外形平平无奇,但实则……内里是暗藏乾坤的!」 掌柜指着木匣内的簪子,同白颜卿悄声的解释道! 「我倒要瞧瞧,暗藏什么乾坤的!」 说罢,白颜卿抬手就要去拿那支簪子。 「姑娘莫动它!仔细伤着自己!」 那掌柜的,眼疾手快地挡下了白颜卿的手。 白颜卿一脸狐疑地看着那掌柜,只当他是有意在故弄玄虚。 「姑娘,且看!」 见白颜卿一脸不信的样子,那掌柜也不再故作高深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那支簪子给拿了出来!而后,也不知他触动了那簪子上的什么机关,只见那簪子,竟像剑一般,倏地飞了出去!可不肖片刻,那簪子,又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个儿竟又飞回了那掌柜的手中! 这……白颜卿傻眼了!这簪子,莫不是有什么神力?竟能去、回自如? 「这支剑簪,可是咱们小店的镇店之宝!这么多年了,无一人能带它回去!」 那掌柜的,有些洋洋自得道。 这剑簪啊,自有剑簪的灵气儿,它认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将它带走的!也不是,谁出银子,就能归谁的! 「剑簪?」 白颜卿盯着那支簪子,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征服欲! 漆黑的簪身,看着平平无奇,甚至连颗宝石都不曾镶嵌,这样一支簪子,竟还有如此妙处!叫白颜卿怎么能不好奇? 「姑娘,您再看!」 那掌柜,两指捏住那支剑簪了! 「别呀,姑娘!老夫既把它拿出来了,那自然……也是诚心想要卖给您的!」 那掌柜的,一听白颜卿似乎不想要了,又急忙开口,生怕白颜卿不肯买似的! 「一千两,太贵了!」 白颜卿皱了皱眉,心下有些狐疑!这掌柜的脸上,明明是一副很不舍得的模样,为何这会儿……又有些强卖的意思?于是,她有意说这簪子价格太贵,以此来试探这掌柜的态度! 「姑娘,您再看看,这千年玄铁所打磨的!这这这……千年冰蚕丝!就单单这两样,即便是在黑市,那都是有价无市的!」 掌柜极力推销这剑簪的样子,无疑是让白颜卿的疑心,更加重了!这么好的东西,需要他这么卖力推荐吗?若真如他所言,那岂不是人人都抢着要了?何必这么刻意的,推给白颜卿呢? 「既然如此,掌柜的,您将这东西,放到黑市上去卖,说不定,能赚半座城池回来!何苦卖给我呢?我可拿不出一千两来!」 白颜卿摆摆手,还是不想出这银子。 「不瞒姑娘说,这簪子有灵性,它认主。它既选中了姑娘,那姑娘,定然是要带它走的!」 掌柜的面露难色,随后又开口,接着说道。 这套说辞,听的白颜卿都想笑了!一支破簪子,还认主?还有灵性?糊弄小孩儿呢?她可没看出来,这簪子怎么就认自己为主人了! 「掌柜,您这剑簪,所谓的玄铁,冰蚕丝什么的,莫不是假的吧?」 白颜卿笑着开口,仿佛并未将那剑簪放在眼中。 「姑娘可以不买小店的东西,但绝对不能侮辱老夫的为人!但凡从老夫手中卖出去的东西,就没有一件假货!」 掌柜很显然被白颜卿的话,给激怒了! 见此情形,白颜卿也不坚持了,只淡淡地开口说了句:「您说,最低多少银子,您能卖我!谈得拢,我就买下它!谈不拢,那咱们就各回各家!也省的为了一支簪子,浪费彼此的时间!」 时候不早了,白颜卿算着,云祺他们,应该也快用完午饭了!若再在这家首饰铺子里头耗着,只怕他们吃完饭,找不着自己,该着急了! 「最低……八百两!」 那掌柜的,咬咬牙,再次开口说道! 「行,成交!」 说罢,白颜卿掏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而后收好那支剑簪,拿起就走! 「哦对了,我退回的那支金簪,是十两银子对吧?掌柜还得给我才是!」 白颜卿的脚步,在门口停住,转身朝那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脸色颇为精彩,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占了自己这么大的便宜,尽然还没忘了,那退金簪的十两银子! 「行行行!给你给你!」 掌柜的转身跑回柜台,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白颜卿! 白颜卿拿着十两银子,在手中 掂了掂,而后满意地转身离去,离开之前,她丢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掌柜的,难为你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楚傲天 当白颜卿紧赶慢赶,跑回酒楼之时,刚巧碰上,刚刚用完饭下楼的赖碧芝他们! 「妹妹,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上来用饭,下楼问了酒楼的掌柜,才知道你跑出去买红豆糕了!」 赖碧芝率先一步,跑上前来,一边同白颜卿说着话儿,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生怕她有什么不高兴的,自个儿藏在心里,不肯明说! 「让姐姐担心了!是妹妹的错儿!」 白颜卿赔着笑脸说道,脸上不曾露出任何的异样! 「我知道!姐姐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闲逛了!不然,为何发髻上,多了这么一支簪子?」 采星到底是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白颜卿的发髻上,插着的那支剑簪。采星同白颜卿相伴多年,白颜卿身上的一丝变化,都逃不脱她的双眼! 「好不容易来到你的故土,我不得多逛逛,多熟悉熟悉这里?」 白颜卿笑着打趣道,言词之间,也毫无异样! 采星笑眯眯地,望着白颜卿头道。 「礼不可废!帝姬如今身在星月国,并非宸国,有些礼数,您还是得受着!」 华大夫面色凝重,对于采星的反应,他并不意外。可眼下,他们都身在星月国,有些礼数,是不可避免的! 「帝姬快随我走吧!」 华大夫上前一步,欲去拉采星,让她跟自己走。岂料,采星躲在白颜卿身后,朝华大夫说了一句:「我要他们跟我一起去!」 闻言,在场的人,面色皆变了变。 白颜卿他们变的是,他们察觉到华大夫的举动,有些异常!华大夫脸色变的是,他没想到,采星会拒绝他! 「你究竟是何人?你不是华大夫!」 白颜卿冷呵一声,拉着采星后退数步!眼前的人,无论是从外貌、身形、声音上,都和华大夫很像!可白颜卿还是察觉到,此人并非是华大夫本人! 「我就是华文渊!」 来人丝毫不慌,捋了捋自个儿的胡子,慢悠悠地开口道。 「零榆,快关门!」 白颜卿赶忙开口叫道。零榆闻言,急忙一个飞身,奔至门口,将那大门,紧紧关上! 不多时,便听到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箭矢声! 糟了,他们的行踪暴露了!有人想杀他们! 白颜卿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而今,他们身在星月国,这些人,敢堂而皇之地冒充华大夫而来,想必,这些人,定是星月国的人!且此人,一定同华大夫是旧识!如若不然,他不会冒充的这么像! 「你到底是谁?」 白颜卿厉声问道,她将采星,紧紧藏在身后!生怕那人,再伤到采星! 「哈哈哈……好你个刁丫头!」 那人哈哈哈大笑一声,而后伸手,揭下一张面具来! 果然,那人并非是华大夫! 「是你?!」 青鸾夫人尖叫出声!瞳孔睁的老大,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似的! 屋子里的人,都被青鸾夫人的叫声,给吸引过去了!很显然,他们都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定是青鸾夫人的旧识! 「青鸾,好久不见啊!」 眼前的男子,声音清冽,他在看向青鸾夫人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除了怨恨,仿佛还有一丝丝的……柔情? 青鸾夫人宛如被抽空了精气神儿一般,她傻愣愣地站着,眼神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久别重逢,青鸾你就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男子轻笑着开口,他一步步朝青鸾夫人走去!他每靠近一步,青鸾夫人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诡异的场面,让在场众人,都默契地意识到了什么。 「青鸾夫人!」 白颜卿走至青鸾夫人身后,轻轻地扯了她一把。 或许是因为白颜卿的提醒,青鸾夫人慢慢回过神儿来,她偏过头,朝白颜卿露出了感激的眼神儿! 「楚傲天,你离我远点儿!我嫌脏!」 青鸾夫人目露嫌恶之色,堪堪儿后退数步,将自己同那中年男子,拉了好远的距离,方才停下脚步! 闻言,那中年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男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说他是怨恨吧,他好像……也的确是目光凶狠!说他不怨愤吧,他眼神之中,又偶尔透出……几分不舍的柔情! 这在外人看来,青鸾夫人同这位,名叫楚傲天的男子之间,定然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瓜葛的! 「你把文渊如何了?你为何能找到这里?文渊人呢?」 青鸾夫人见到那人后,顿时褪去一身的温柔,化为满身戾气的女子。 「你就这么想见到华文渊?」 男子的眼中,又多了几分嫉恨! 「我把他杀了!」 男子朝青鸾夫人,继续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他把华大夫杀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你竟敢杀我师傅?拿命来!」 零榆听到这句话,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提剑就朝那男子刺去! 那男子,敏锐地躲过了零榆的剑锋!朝一旁飞去! 「你师傅?华文渊?就凭他,也配?」 那男子,对华大夫,满是嘲讽!连带着,他看零榆的眼神儿,都含有讽刺的意味!在他看来,华文渊那样的人,也教不出什么好徒弟来!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零榆再提剑,朝那人刺去!那人见状,也不再犹豫,拔剑便迎了上去! 二人你来我往,打的不分上下!而一旁的青鸾夫人,此刻面色凝重,浑身都在颤抖着!旁人或许以为,青鸾夫人是因为华大夫一事,而气的浑身发抖!只有白颜卿瞧出了些端倪来! 「青鸾夫人,你确定,不去阻止他们吗?」 白颜卿走到青鸾夫人的身侧,幽幽 地开口道。 青鸾夫人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白颜卿!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零榆是楚傲天的儿子 「住手!」 青鸾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只是,正打的上头的两个人,哪里肯听她的呢? 「楚傲天,你住手!他是你儿子!」 青鸾夫人终究还是没憋住,她应该,也不想她的儿子同他的父亲,自相残杀吧? 一句话,让正在打斗的两个人,顿时收住了手! 整个屋子里的人,除了白颜卿,其他的人,都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儿子?零榆是楚傲天的儿子? 这句话炸的众人,久久不曾反应过来。连零榆和楚傲天他们自己,都失神地盯着青鸾夫人,久久不敢吱声!生怕她说的话,是假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率先开口的,是采星!她在担心零榆,她看到了零榆暗沉的脸色! 楚傲天握着剑的手,微微颤了颤,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零榆后,就转身走向了青鸾夫人!他每逼近一步,青鸾夫人就忍不住后退一步!彼时,青鸾夫人的眼眶之中,也早已浸满了泪水!她捂着嘴,努力平复着情绪!那克制又压抑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青鸾!你说!」 楚傲天拔剑指着青鸾夫人,浑身上下是难掩的盛怒! 「当」的一声,楚傲天的剑,被零榆抬剑给挡下了。尽管零榆面上,对青鸾夫人爱答不理的,但实际上,他也还是护着她的! 「你的剑,不该对着女人!」 零榆斜睨了一眼楚傲天,而后缓缓收起了自己的剑。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亦只想听青鸾夫人自己亲口说。 「我当年,离开星月国的时候,是怀着身孕的……这么多年,多亏了文渊的帮忙!我才能苟活到今日!若不是有他,我们母子两,早就丧命在你那些手下的手中了!可现在,你居然……你居然把文渊杀了?!」 青鸾夫人说到最后,脸上已满是愤怒和怨恨了!她恨恨地盯着楚傲天,眼中无一丝柔情! 「他没死!」 听到了这里,楚傲天估计,也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他亦不紧不慢地收起了手中的剑,缓缓开口道。 「你当年有了身孕,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你正准备和你的新夫人成亲,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们逼的我和红鸾,背井离乡,如今倒想来装好人?!」 青鸾夫人恨恨地瞪视着楚傲天,言词也颇为犀利! 「红鸾被你们逼的下落不明,我至今,都找不到她的下落!」 青鸾夫人朝楚傲天怒吼道,整个人激动的,身形都有些不稳了。白颜卿见状,连忙示意采星上前,去扶了扶青鸾夫人! 直到今日,白颜卿他们,也才算大概了解到,多年前,星月国的那场浩劫,究竟是因为什么! 原来,十多年之前,星月国的那场变故,竟是因一场爱恨情仇所起! 当年,青鸾夫人还是星月国女王辛宛凝的贴身女官!她同妹妹红鸾,一直是星月国女王,最得力的帮手!星月国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经过她们姐妹俩的手,才能算数!由此可见,她们姐妹俩当时手中的权力,到底有多大! 青鸾和红鸾姐妹二人,一直尽心尽力的,辅佐着星月国女王,从未生过二心!可后来,因为楚傲天的出现,青鸾姐妹二人生了嫌隙,最后,更是直接造成了星月国的那场浩劫! 楚傲天,是星月国女王辛宛凝的妹妹——辛宛容所心仪的人!可当时,楚傲天同青鸾夫人,早已暗生情愫!二人私底下,也早就有所往来!这事儿,被当时的红鸾得知,她极力劝阻青鸾夫人同楚傲天来往!殊不知,被爱 情冲昏了头脑的青鸾夫人,哪里能听得进去妹妹红鸾的劝诫? 青鸾夫人执意同楚傲天交往,没多久,这件事,就被星月国当时的帝姬——辛宛容得知!她为了得到楚傲天,暗地里,设下圈套,让楚傲天误以为青鸾夫人背叛了他!这才造成了二人多年来的误解! 其实,关于青鸾夫人和楚傲天的往来,星月国女王辛宛凝,其实是知道内情的!也正是因为辛宛凝的默许,才导致了后来,辛宛容将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了辛宛凝的身上!这才有了,星月国多年前的那场政、变! 当时,辛宛容以极其阴险的手段,设计了所有人!她先是给红鸾下药,让青鸾夫人亲眼见到自己的妹妹,同自己的心爱之人,睡在了一张床榻上!又设计,让楚傲天看到了,青鸾夫人同华文渊在一起的画面,这才导致了,当时被气愤冲昏了头的青鸾夫人,犯下了大错! 那时,青鸾夫人并不知道,红鸾和楚傲天是被人下了药的!她以为,她妹妹对她的劝诫,都是为了,要让她自己得到楚傲天!于是,青鸾夫人在辛宛容的蛊惑下,偷了辛宛凝的玉玺,帮助辛宛容闯入了皇宫! 当辛宛容提着剑,站在青鸾的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可已经为时晚矣!她亲眼看着,一直对自己信任有加的辛宛凝,被辛宛容挟持!亲眼看着,年仅几岁的曦月帝姬,哭着求自己的姨母,放过自己母皇的场面! 一想到这些,青鸾夫人就忍不住掩面而泣! 再后来,楚傲天答应同辛宛容成亲,辛宛容才答应放过青鸾姐妹!可辛宛容,依旧不肯放过辛宛凝母女,将她们挟持在皇宫内!对外只宣称,女王身体抱恙,暂缓朝政! 最后,还是红鸾机灵,趁着辛宛容成亲那日,得了辛宛凝的密旨,将尚在襁褓中的星旭帝姬,给偷偷带出了皇宫!当时的辛宛凝,大概以为,自己是逃不过那一劫了,想给自己留下支血脉吧! 红鸾离宫后,青鸾夫人为了帮助她顺利逃脱,暗自易容换妆,变成了红鸾的模样,红鸾这才躲过了辛宛容的追杀!可青鸾夫人,再也没脸回到皇宫了,她无法面对星月国女王,也无法面对楚傲天!于是,青鸾夫人在国师华文渊的帮助下,同他一起,连夜逃离了星月国! 得知这个消息的楚傲天,以为青鸾夫人是同华文渊私奔了,气的他,不惜重金买了杀手,势要将青鸾夫人和华文渊的尸首带回!只不过,华文渊这老头儿,其他没本事,藏人的本事,倒是极妙的!他愣是将青鸾夫人藏了十几年,都没能让楚傲天找得到! 「那后来……星月国女王是怎么脱险的?又是怎么扳回一局的?」 听完了青鸾夫人的陈述,白颜卿当下有些好奇道。在那样的局面下,星月国女王,居然还能顺利翻身,不得不说,她定然,也是有自己的利害之处的! 「当时,是洛亲王,带着人,杀入了皇宫,将女王救了!女王到底是碍于血脉亲情,并未多苛责宛容!」 楚傲天蹙眉说道。 当年,辛宛凝的确算是仁厚了,她并未苛责自己的妹妹,只不过是削了她的爵位!将她贬为平民,但是,依旧给予了辛宛容王室后裔的俸禄,真真儿的,算是厚待辛宛容了! 「既如此,您为何,又带了这么多人来?想要效仿您夫人的当年之举吗?」 白颜卿淡淡瞥了一眼楚傲天,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箭矢声,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闻言,楚傲天皱了皱眉头,而后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走了出去!不知他同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外面的箭矢声,瞬间便消失了!当他再次进入茶肆内时,外面的喧嚣声,全部消散殆尽了! 「我只是为了青鸾!并没有伤害帝姬之举!」 楚傲天走到了青鸾夫人的面前,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暗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 青鸾夫人后退了两步,将自己与楚傲天的距离拉开了些:「楚大人自重,你我已非同路人!如今你已佳人在侧,我也早已是他人妇,你不必顾念旧情!」 是了,青鸾夫人如今,已经是那顾掌柜的夫人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舍得嫁与旁人?我不信!」 楚傲天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青鸾夫人的双肩,狠狠地将她禁锢住。 「信与不信,我也嫁了!楚大人还请自重!眼下,民妇只想问问楚大人,这次星月国的内乱,又究竟是因何而起?」 青鸾夫人还算清醒,她并未再次因为楚傲天,而陷入迷茫。 楚傲天皱了皱眉,对于这件事,他似乎并不想多言。 「小女斗胆,问一句大人,我们这一路上碰到的刺客,可都是您派去的?」 白颜卿接过话茬,直直地朝楚傲天问道。 楚傲天摇了摇头。 有他的表态,白颜卿心中,大概也就明白了一二。z.br> 「我们今晚要进宫,还望大人装作看不见!」 白颜卿接着说道,丝毫没有给楚傲天反驳的机会。 楚傲天没有吭声,很显然,他并未反对。 白颜卿也不想再同楚傲天纠缠,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黑,再晚,马车就不好进宫了!于是,白颜卿当下做了决定,那就是,她陪着采星,一起进宫! 「不行!你们两个弱女子,单枪匹马进宫,太不安全了!」 云祺当即表示反对! 「我们两个光明正大的进宫,你们难道不可以,偷偷摸摸地跟着进去吗?」 白颜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云祺!云祺一愣,或许是没料到,白颜卿是这么个意思! 「人多眼杂,未免节外生枝,我同采星,还有青鸾夫人,乘坐楚大人的马车进宫!你们功夫好,翻个城墙,应该问题不大吧?至于姐姐……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元藜,你留下保护碧芝姐姐!」 白颜卿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才放心跟着采星进宫。白颜卿是断断不会让采星一个人进宫的,无论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都一定要陪着采星去闯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星月国的城墙根儿下。车外,是楚傲天正带着人,不紧不慢地跟着。车内,是坐立不安的青鸾夫人和采星! 「采星!别怕!有我在!」 白颜卿伸手,轻轻拍了拍采星手背,安抚道。 不知为何,越接近皇宫,采星的心,就越忍不住的慌乱了起来!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 一想到那座皇宫内,采星她即将要面对的人,是她的生母和亲姐姐,她就有些发慌! 母亲,长姐。这两个对采星来说,极其陌生的称呼。在采星的心头,荡起不小的涟漪!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面见辛宛凝 巍峨的星月国皇宫,同宸国的皇宫,有些不一样。 宸国的皇宫,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威严肃穆!而星月国的皇宫……看起来,富丽堂皇,所到之处,皆是金光闪闪! 到底是,各个国家的风土民情不一样,星月国的民风习俗,明显要比宸国开放的多!连皇宫里的宫人的服饰,都如此大胆! 宫女们夸张的衣服、配饰,让白颜卿有些羞于睁眼!她们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配饰声,听得人,倒是心情愉悦! 「前面就是女王陛下的寝宫了,我不方便过去!你们请自便吧!」 楚傲天勒停了马车,朝马车内的几人说道。 采星扶着白颜卿,一起下了马车,青鸾夫人垫后。当青鸾夫人下马车时,楚傲天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青鸾夫人直接忽视了。她视若无睹的样子,让楚傲天有些难堪。他尴尬地缩回手,神色不自然地站到一旁去,没再吭声。 重回故地,青鸾夫人的神色之中,既有怀念,又有愧疚。她望着脚下的这片土地,眼眶又微微的红了。 白颜卿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对她来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除了稍稍有些不适应之外,倒也没什么旁的情绪。 采星的神情,同她的心情一样的紧张。她握着白颜卿的那双手,掌心早已湿透。 「别紧张!」 白颜卿拍了拍采星的手背,安抚道。她能察觉到,采星异常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楚傲天还算体贴,他唤过一旁的宫女,一边让人,去回禀星月国的女王陛下,一边让宫女带着采星她们三人,前往辛宛凝的寝宫。 「不是说……星月国女王有难?这情形看起来……倒不像是,有任何危险的样子啊!」 白颜卿狐疑地盯着皇宫内,来来往往的宫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哪有被挟持,或者陷入危险的人,能有这般待遇? 宫里的宫女,看起来,个个面色平和,也不像是遭受了危险或者威胁的样子! 经白颜卿一提醒,青鸾夫人和采星,此时也发现了这怪异的现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诸位贵人,女王陛下有请!」 前去通禀的宫女,此刻快步跑了过来!宫女适时的出现,让白颜卿几人一肚子的疑惑,都憋了回去! 白颜卿牵着采星的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慌乱!采星了然,回给了白颜卿一个「无事」的表情! 二人相携着,跟着宫女,进入了辛宛凝的寝殿,青鸾夫人则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的后面。 比起皇宫内别处的华丽,辛宛凝寝殿的装饰,很显然,要更奢华许多! 在白颜卿的认知里,寝殿不过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压根不需要搞的那么的夸张繁杂!可当她,亲眼看到辛宛凝的寝殿时,她才知道,什么叫「颠覆前识」! 辛宛凝的寝殿,宛若是用金银珠玉堆砌而就的!便是连她们脚下跨过的那道门槛儿,都好似是用金漆刷过的! 不知是不是,因着殿内各种金器珠玉的缘由,寝殿内的光亮很足!足的……恨不能闪瞎了白颜卿的眼!让白颜卿一度怀疑,在这么敞亮的环境中,究竟还能不能睡得着觉?! 辛宛凝的整座寝殿,给人看来,那是相当的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尊崇,尽显位尊者的大气磅礴之气派! 「陛下,人已带到!」 宫女走在前头,刚一入殿,她便率先几步上前,屈膝朝辛宛凝行礼道。 无人应声! 白颜卿又是一愣,这又是什么情况?按理说……辛宛凝多年未见自己亲生女儿,这时隔多年相见,她不是 ,应该翘首以盼地守在门口吗?怎么…… 白颜卿忍不住抬首,朝四周望了望:真的没人! 可那宫女,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回完话儿,就自顾自地退了出去!留下一脸蒙圈的白颜卿和采星!还有神色不明的青鸾夫人! 就在这时,寝殿内,突然涌现出一大批宫女!在白颜卿和采星震惊的目光下,那些宫女,拖起一匹匹红绸,将整座大殿,围绕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 白颜卿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她呆呆地转过头,望向了青鸾夫人,试图让青鸾夫人说点儿什么!白颜卿以为,这是星月国的待客之道,直到不久后,白颜卿才知道,这些红绸背后的策划者,究竟是谁! 青鸾夫人面露尴尬,她眼中,此时,尽显无奈! 「女儿啊!我的星儿啊!为娘想得你好苦啊!」 就在白颜卿和采星一头雾水之际,突然一道女声响起!那如歌如曲一般的哭腔声,像极了那戏台子上唱戏的! 白颜卿和采星,齐刷刷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名红衣女子,身裹红绸,由宫人扶着,款款而来! 女子头上,是厚重的金冠!脚下步子虚浮的女子,顶着一头摇摇晃晃的金钗银饰,朝白颜卿二人走来! 「罪臣见过陛下!」 青鸾夫人见到红绸女子的那一瞬间,立马「噗通」一声跪下!速度之快,快到白颜卿都来不及反应! 「女儿啊!多年未见,你怎生的如此粗糙了?我儿受苦了!都是为娘的不中用啊!」 那女子,倏地移步上前,拉起白颜卿的手,仔细地揉捏着!而后,又抬起一只手,在白颜卿的脸上,左捏捏,右揉揉的,言辞间,还满是愧疚!望着那女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白颜卿当下,立刻、马上、迅速地缩回了手! 「女王陛下误会了,小女并非是您的女儿,她才是!」 白颜卿当下便将一脸蒙圈的采星,推到了眼前这位红绸加身的女子眼前! 「啊?你不是我女儿啊?误会!误会!」 红绸女子见状,缓了缓神,重新换上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又拉起了采星的手! 「我的星儿啊!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啊?为娘甚是想念你啊!为娘茶饭不思多年,就为了今日,能见你一面啊!儿啊!娘想你想的好苦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女子拉着采星的手,像是唱戏一般,叨叨叨地念出了一堆思念女儿的言词! 采星的额角,隐隐渗出了些汗!她无奈地瞥了眼白颜卿,一狠心,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位……夫人,敢问,您是……哪位?」 采星将自己被对方捏红了的手,背到了身后!生怕那女子,再一冲动,又开始蹂躏自个儿的手! 「我?哦!我……我是……我是谁来着?!」 女子有些迷茫地看了眼周身的环境,喃喃自语道! 「对了,朕是星月国女王,辛宛凝!就是你,星旭帝姬的亲生母亲!」 女子猛地一拍脑袋,像是幡然醒悟过来一般!轻咳两声,而后正色道。 辛宛凝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是让白颜卿佩服不已!方才还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这会子,瞬间变回了那个一本正经的星月国女王——辛宛凝! 「来人,快给帝姬赐座!」 辛宛凝此时,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忙命宫人给白颜卿和采星,抬来了两把椅子。 「你是……青鸾?」 待白颜卿和采星坐下之后,辛宛凝宛若才看到青鸾夫人一般,微微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青鸾夫人忙不迭地朝辛宛凝磕头请罪 ,一时间,仿佛都没有人再顾及,刚才辛宛凝的那番……怪异之举! 「当年之事,也怪不得你,都是朕太过纵着宛容了!才酿成了那次大错!至于你和傲天的事……也怪朕!朕当年没早早儿地成全了你们,才导致后面那些事情的发生!」 辛宛凝并未多加苛责青鸾夫人,仿佛对于当年之事,丝毫不曾怪罪过青鸾夫人! 「对了,红鸾呢?朕当年将星儿托付给她,后面再也没收到过她的消息了!」 辛宛凝瞥了一眼青鸾夫人,淡淡开口道。 「红鸾……这么多年,民妇没有找到过她!」 青鸾夫人瞬间改了口,她不再以「罪臣」自居,或许,在她看来,辛宛凝宽宥了她,她便不再是星月国的「臣」了吧! 闻言,辛宛凝点点头,亦让人,给青鸾夫人赐了座。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竟无人再开口说话。 随着宫女端上来了茶水点心,白颜卿和采星,齐齐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也许,在她们看来,此举恰好可以解了当前的尴尬之景! 「听闻,白姑娘是宸国丞相,白景轩之女?」 辛宛凝呷了一口茶水,将杯子缓缓放下之后,缓缓开口朝白颜卿问到。 闻言,白颜卿先是一愣,接着便迅速的反应过来了。 「陛下圣明!」 白颜卿起身,微微屈膝,再次朝辛宛凝行了行礼,而后毕恭毕敬地回道。 其实,白颜卿心中,是微微有些诧异的,她没想到,辛宛凝居然调查过自己!由此可见,辛宛凝一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那刚才,这位女王陛下,为何又会认错女儿呢?究竟是她有意认错,还是……她真的认错人了呢? 白颜卿心中暗自思忖着! 「白相……倒是个有手段的人!」 辛宛凝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白颜卿又是一愣,她不明白,辛宛凝此举,到底是何意!怎么,她会无缘无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自己父亲呢?这种时候,她难道不该,先认下采星这个女儿?更何况,刚才一进殿的时候,辛宛凝明明表现的,非常思念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会子,怎么突然又换了口风? 「陛下言重了!小女的父亲,不过是身在其位,尽其之责罢了!」 白颜卿依旧是以一副不卑不亢的语气回道。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曦月帝姬 辛宛凝冷冷地瞥了一眼白颜卿,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一声,哼的白颜卿有点莫名其妙。这辛宛凝,是同自己父亲,有什么瓜葛不成?怎么瞧着……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咳咳……陛下,不管您同家父有何过节,好像都与今天的事……没多大关系吧?」 白颜卿也不是那种,能忍受别人莫名其妙敌意的人。更何况,她同这位星月国女王,先前压根不相识!凭什么一到这里,就受这种委屈?! 「也不知,槿初当初看上那家伙哪里了?!」 对于白颜卿的话,辛宛凝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道。 槿初? 乍一听到,自己母亲的闺名,出现在星月国女王的口中,白颜卿一时还不曾反应过来。待她再回过神来,才想明白了,辛宛凝口中的「槿初」应该是,说的白颜卿的生母纪槿初! 「陛下同我母亲相识?!」 白颜卿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虽然辛宛凝表现的不太友好,但一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白颜卿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何止相识……我们……」 辛宛凝瞥了一眼白颜卿,突然将话茬打住了,没再继续同她说纪槿初的事情。 「朕的星儿,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的照顾。」 辛宛凝看了看采星,又望了望白颜卿,眼中很是满意! 「陛下言重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采星在照顾我!小女惭愧,没能让采星过的更好些!」 白颜卿侧头,看了一眼采星,眼中是难掩的歉疚。 这么多年,人前人后,采星都是以婢女自称,这对于她这样一个,真实身份是一国帝姬的人来说,的确是委屈她了! 「我不曾委屈过!姐姐从未将我当作外人!这么多年,给与了我,这样悠闲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很满足,很开心!」 采星见白颜卿这副样子,当下急得直摇头。 在采星眼里,无论她自己是什么身份,她都从来没有自怨自艾过,也从来没有,将自己的不快,施加于旁人!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白颜卿待她,的确是极好的!无论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白颜卿都会偷偷给采星留一份儿! 采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委屈过!当她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那一刻,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多亏了有白颜卿!否则,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因为这些年,但凡碰到危情,第一个冲出来保护采星的,永远都是白颜卿! 「若不是有你庇佑,星儿也不会这样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辛宛凝言辞温和,此刻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和蔼的气质!仿佛,刚才那个冷言冷语又冷眼的人,不是她自己似的! 「朕……」 「母皇!听说皇妹回来了?在哪里?」 就在辛宛凝,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道清脆脆的女声响起! 母皇?皇妹? 此言一出,白颜卿大概也猜到了,来者何人了! 应该是采星的嫡长姐,曦月帝姬吧? 关于星月国皇室的人和事,白颜卿知道的并不多,仅知道的,也都是这一路上,听青鸾夫人讲的。 听说,这位曦月帝姬,自出生,便是被辛宛凝以乘继者的身份来培养的。按理说,当年星月国那场变故,辛宛凝更该保护的,是自己的这位嫡长女,可为何,最后,她选择了保护,尚在襁褓中的幼女,却并未让曦月帝姬,一同离开这危险之境,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一声「母皇」让辛宛凝的神色,微微变了变。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让敏锐的白颜卿捕捉 到了! 看起来,这对母女的关系,也许和外界揣测的,并不一样啊! 外界皆言,曦月帝姬对女王体贴入微,孝悌忠信!平日里,也时常承欢膝下,哄的星月国女王,对她信赖有佳,疼宠到骨子里头去了! 这样夸张的言辞,起初听到时,白颜卿是不大信的,如今看到这……她更是不信了! 「儿臣见过母皇!」 入殿后,曦月帝姬径直跑到了辛宛凝跟前,而后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辛宛凝慵懒地抬头,看了一眼曦月帝姬,而后摆摆手,示意她免礼! 「不知……殿前的二位姑娘,哪位是舍妹星旭?」 曦月帝姬皱着眉头,看了眼白颜卿和采星,悠悠开口问道。 采星或者是过于紧张了,她并未开口应答。 「回禀帝姬,小女身边这位,便是星旭帝姬!」 这样的场面,一直尴尬地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于是,白颜卿主动开口,朝曦月帝姬介绍道。 闻言,曦月帝姬倏地跑了过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的,盯着采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 「皇妹的确有几分,母皇当年的容貌,不愧是母皇惦记了多年的!」 曦月的话,让白颜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这态度……看着不像是太友好啊! 自己的妹妹,流落在外多年,曦月并未表现出有多心疼和思念,反倒是,上来就说,采星长得像辛宛凝年轻的时候!还说是辛宛凝惦记的,这话,言外之意是她曦月,并不惦记这个妹妹? 白颜卿面露不悦,她不喜欢这个曦月帝姬。 「既都是一母同胞,若说我长得像母亲,那曦月姐姐,想必也是很像母亲的。」 采星缓缓地上前一步,挡在白颜卿面前,朝曦月说道。采星察觉到,白颜卿有些不高兴了。 采星的一句话,让那位曦月帝姬,再也没法儿从容貌上,来挑采星的刺儿! 「母皇可曾确认过?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您的亲女儿?」 曦月帝姬朝采星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而后,倏地转身,朝辛宛凝说道。 曦月帝姬刚才还说,采星像年轻的时候的辛宛凝,这会儿,话锋一转,又开始怀疑采星的身份!这迷一样的变脸速度,白颜卿是自叹不如的! 「咱们星月国的嫡出帝姬,在手臂上,都映有一块红色的凰形印记,那是出生时,国师特意为帝姬加持的!印记终身不散,直至人逝灯灭!方才能消散!月儿若不信,大可以自己上前,查验一番!也好安了你的心!」 辛宛凝不冷不热地开口说道。对于采星的身份,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她仿佛从一开始,就认定了采星,就是她的女儿。直至面对曦月的质疑,她才忍不住开了口! 「母皇说的在理,咱们还是查验一下,确认好了身份才好!免得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弄个假冒的星旭,来蒙混我们!」 曦月帝姬这歪曲事实的理解能力,当真是让白颜卿刮目相看! 明明辛宛凝的意思是,如果曦月帝姬不放心,可以自己查验。偏偏从曦月嘴里出来的话,变成了,辛宛凝不信任! 还有曦月那句「有心之人」,更是让白颜卿听的极其不痛快,她这到底是在嘲讽白颜卿,还是在暗骂青鸾夫人呢? 毕竟同采星同行之人,此刻,只有白颜卿和青鸾夫人! 「曦月帝姬想验便验!你当我稀罕这所谓的帝姬之名?」 采星此时,也有些不高兴了。她倏地撸起袖子,将手臂上的印记,展露出来!赤红色的凰形印记,显得尤为醒目! 白颜卿同采星相伴多年,又岂会不知道采星胳膊上的印记?很显然,她并未惊讶!毕竟,早就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采星的话,也透露出对曦月帝姬的不满!她将「姐姐」两个字,硬生生地给咽下去了!对采星来说,这样不友好的姐姐,她也懒得理会! 「你们看?这是造假印上去的吗?」 采星狠狠地搓起了自己的胳膊,以证明,那个印记,不是自己随便染上去的! 「好了!住手!」 白颜卿见采星,把自己的胳膊都搓红了,当下心疼不已!她赶紧制止住采星的动作,大声呵斥道! 「我陪采星来星月国,是陪她来认回母亲的!若陛下和曦月帝姬,再这样折辱和怀疑采星,那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带她回宸国!自此以后,她是死是活,与二位再无瓜葛!」 白颜卿怒了,她的吼叫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采星!跟我走!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咱们回宸国!往后余生,有我一口肉吃,绝不让你喝汤!」 白颜卿拉着采星,就往外跑!盛怒之下的白颜卿,谁也拦不住! 「不喝汤,那我吃肉吗?」 采星边跑边同白颜卿说道。 「吃!你吃大块的!想吃多少肉吃多少!」 白颜卿气冲冲地回道。 「噗嗤……」 采星笑了!笑中有泪,被人宠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若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三殿下身上的同心蛊怎么办?」 采星突然开口,朝白颜卿说道。 「管他什么蛊呢?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在这破皇宫,受这种气的!」 白颜卿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还以为……小姐陪我回星月国,是因为三殿下蛊毒的事!」 采星嗫嚅着开口道。 闻言,白颜卿倏地停下了暴走的状态! 「叫姐姐!以后,我就是你亲姐姐!」 「好,姐姐!」 「还有,我什么时候,为了云骥那臭小子了?他之前不也不管我死活!?你觉得,我会管他死活吗?再说了,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觉得,我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你小脑袋一天到晚的,都想些什么呢?想气死我是不是?!」 白颜卿真是要被采星气死了,她猛地停下脚步,狠狠儿地敲了一下采星的脑袋! 「原来姐姐你还记得他不管你!」 采星捂着脑袋笑了! 之前那次,白颜卿同云祺闹别扭,独自驾车离去,云骥不肯去找白颜卿,同采星吵架的那回,采星还以为白颜卿不介意呢!毕竟,白颜卿知道后,并未表现出异常!如今看来……白颜卿当真还是记着仇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蛊毒在谁身上 白颜卿拉着采星不管不顾地跑出去,这可吓坏了辛宛凝和曦月!二人当即风风火火,亦不管不顾地跟着跑了出来! 当辛宛凝追到殿外的时候,便看到白颜卿和采星,停下了脚步,在说着什么!于是,她立马大跨步,跑了过去! 「星儿啊,你莫走!为娘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姐姐,她也没有恶意!因为之前……有人带着假冒的你,来要挟过我们,所以……你姐姐这才谨慎了些!」 辛宛凝追上白颜卿她们后,当下气喘吁吁地开口解释道。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假的!你姐姐……她只是为了验证真伪,没有要折辱你的意思!」 生怕采星和白颜卿再次离开,辛宛凝赶忙上前,拉住了采星的手,继续说道。 「星儿!你……你莫要怨姐姐,姐姐也是不得已为之!」 此时,曦月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她的脸上,一改之前的傲慢和怀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灼和难舍之情! 当几人,再次回到辛宛凝的寝殿之时,面上的神色,明显都轻松了许多! 「照陛下和帝姬所言,之前有人冒充采星?那……那人是何目的,可有查清楚?」 白颜卿疑惑地问道。 据辛宛凝和曦月所说,之前曾有人,顶着「星旭帝姬」的身份,进入星月国!起初的时候,辛宛凝因思女心切,并未细查,那人手臂上,也有着同星月国帝姬,一模一样的的印记!直至后来,辛宛凝时常发现,有人偷看她书房内的奏折,甚至于她的玉玺,都曾被人动过!当时,辛宛凝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因着有了辛宛容之前的事儿,辛宛凝现在对身边的人,都是藏了几分拙的!她并未声张,只将这件事,悄悄地告诉了曦月! 曦月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些怀疑那个假星旭的身份,只是碍于辛宛凝思女心切,她不曾敢明着告诉自己的母亲!但是私底下,她偷偷派人暗中窥探过!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曦月竟发现,那个星旭手臂上的印记,是假的! 事情的起因是,那次,曦月让人哄骗假星旭沐浴!然后,暗中让人盯着她,竟被发现,那个假星旭手臂上的印记,居然能够轻轻松松被水冲洗掉!要知道,被星月国国师加持过的凰形印记,自印上之后,印记主人只要活着一天,这印记,就不会消散的!又岂能,是会被温水冲洗掉的? 「她既知道,用假的印记来诓骗陛下,那想必,让她入宫之人,要么是星月国皇室之人,要么就是熟知星月国皇室秘密的人!」 白颜卿娥眉微蹙,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 如果真的如辛宛凝所言,历来星月国帝姬手臂上的凰形印记,都是秘密由国师,亲自加持的。那想必,能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星月国皇室中人,便只有那位星月国的国师了!而据白颜卿所知,华大夫即华文渊,便是星月国,前任国师!而曦月帝姬以及星旭帝姬手臂上的印记,都是由他所印! 「敢问陛下,可知前任星月国国师,华文渊所在何处?」 白颜卿略一思索,便开口问了出来。 之前,在茶肆的时候,楚傲天既然能假扮华文渊,且扮的如此相像,那想必他们二人,定然是非常熟悉的!而楚傲天盛怒之下,又随口说了句他把华文渊杀了,由此可见,华文渊回星月国后,一定同楚傲天见过!不然,今夜,也不会是由楚傲天去茶肆接白颜卿她们了!. 楚傲天自己也说了,他是为了青鸾夫人而来,并不是为了暗杀星旭帝姬,这么看来的话……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再细细一想,楚傲天为什么会知道那间茶肆?那定然是华文渊告诉他的!毕竟那间茶肆隐没在市井中 ,知道它存在的,只有华大夫和零榆,以及他们今日刚到的这一行人! 「华文渊?他……前些日子的确是有人通禀过,说他带着一个少年回了星月国,但是他未曾进宫来见过朕!」 辛宛凝摇了摇头,回白颜卿道。 辛宛凝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如此看来,答案怕是,还得从楚傲天那里得知了! 「敢问陛下,星月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是听闻,星月国出了事,这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可……到了星月国都城后,发现陛下的子民,安居乐业,并不像是遭受了劫难的!」 白颜卿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从他们一行人,进入星月国境内后,白颜卿就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劫难?星月国?」 辛宛凝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了白颜卿和采星二人!她身为星月国的女君,都不知道,星月国究竟发生了什么劫难! 「陛下不知道?!」 白颜卿有些震惊,辛宛凝此时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青鸾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颜卿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久未吭声的青鸾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毕竟,这件事,源头还出在华大夫身上!他们经过碧落镇时,华大夫设计将他们困在碧落镇一两日,后又让青鸾夫人同他们同行,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绕不开华大夫!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青鸾夫人憋了许久,方才面色迟疑地开口回道。 「先前,的确是文渊找到我,说是星月国有难,让我助星旭帝姬回国!」 青鸾夫人看了一眼辛宛凝,又看了看采星,方才开口继续说道。瞧青鸾夫人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 白颜卿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仔细想了又想,她总觉得,还有哪里,是不对劲的!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怪在哪里了! 「不知陛下,可识得安姑姑?」 就在这时,白颜卿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倏地开口问辛宛凝道。 安姑姑? 乍一听这个称呼,辛宛凝愣住了!很显然,安姑姑不是真名!辛宛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白颜卿口中的安姑姑。 这就怪了! 除了华大夫以外,连安姑姑,都让白颜卿他们来帮助星月国!可为何,当他们到了星月国,辛宛凝却说星月国没异样呢?这究竟是为什么? 「陛下,外头突然闯进来几名男子!」 宫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回禀道。 辛宛凝一听,当下面色大变! 「陛下莫恼,或许……我们认识他们!」 白颜卿当下便猜到了,是云祺他们,被发现了!于是,赶忙开口朝辛宛凝说道。 辛宛凝当下便让人将宫女口中的「几名男子」,给带了进来!果然是云祺他们! 「你们是谁?」 辛宛凝面露不悦道。 「禀陛下,容小女替陛下解惑!」 白颜卿说完,便转身朝云祺走去。 「这位是宸国的大皇子,云祺。这位是宸国的三皇子,云骥。这位是……洛笙,洛公子!这位是青鸾夫人的独子,零榆!他们今夜同我们一起进宫,只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走散了!这才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白颜卿白了云祺一眼,而后转身,笑盈盈地同辛宛凝解释道。白颜卿心里其实也没底,她不知道,辛宛凝能否接受自己的这套说辞。毕竟……擅闯星月国女君寝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或许是听到对方是宸国的皇子,辛宛凝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知宸国的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辛宛凝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件事,怎么还牵扯到宸国的皇子了?这让她有些疑惑! 「请星月国女君,助我解蛊毒!」 云骥适时地跑上前去,朝辛宛凝作揖道。 蛊毒? 辛宛凝又是一愣!宸国的皇子,何以会中星月国的蛊毒? 「是何蛊毒?」 辛宛凝此时,也察觉到事情不简单,遂立马正襟危坐道。 「同心蛊!」 云骥老老实实地说道。 同心蛊? 辛宛凝这次,直接呆住了!同心蛊为何会在宸国的三皇子身上? 看到辛宛凝这副诧异的表情,白颜卿多半也能猜到,辛宛凝对这件事,似乎还是不大知情!敢情这个星月国女君,当真是一问三不知啊! 于是,白颜卿只得再次开口,将之前,安姑姑说的那套说辞,解释了一遍给辛宛凝听! 「你是说,有人在三皇子出生时,就给他下了同心蛊?而母蛊,极有可能是在星旭或者曦月的身上?」 辛宛凝用了好久,才将白颜卿的话,给捋顺了! 「陛下不知道?」 白颜卿看着眼前的辛宛凝,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个,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的女人,当真是星月国的女君吗? 「此事,朕并不知情!更何况,关于同心蛊一事,虽说,是历任星月国帝姬,用来掌控王夫的手段,但自我辈开始,朕就已经废除了这个传统!毕竟,想要王夫一心一意不生二心,不仅仅是靠外力的!朕追求的是心甘情愿!而非强人所难!」 辛宛凝与以往的星月国帝君不同,她废除了好多,星月国皇室历代的陋俗! 「朕可以肯定的是,曦月身上,并无同心蛊!」 辛宛凝接着说道。 什么?曦月帝姬身上,并无蛊毒,那这么说的话……蛊毒一定是在采星身上了? 「还求陛下替采……哦不,替星旭帝姬瞧瞧,看看她身上,可有蛊毒?还有,请陛下也替三皇子殿下瞧瞧!」 白颜卿此时,有些慌乱,这件事情,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把他们所有人都拉进来了!可等他们到了漩涡的中心,才赫然发现,他们仿佛,又将掉进一个,更大的漩涡中! 在辛宛凝的示意下,采星和云骥,一齐走到了她的跟前!辛宛凝伸手,将采星和云骥胳膊的衣袖,撸了上去!不多时,便见到云骥额角,渗出了汗来!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痛苦似的! 「三皇子身上,的确有蛊毒!母蛊,也的确是在星儿身上!」 辛宛凝望着眼前的二人,目光之中,有几分疼惜。 什么?母蛊真的在采星身上?! 白颜卿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采星身上的蛊毒,是陛下下的吗?」 尽管白颜卿已经猜到了,蛊毒一定不是辛宛凝下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辛宛凝!白颜卿想要得到辛宛凝亲口的否认! 「不是!」 辛宛凝摇了摇头,是白颜卿意料之中的答案。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遗失的同心蛊 偌大的寝殿,众人屏气凝神,无一人开口!生怕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仿佛只要有人开口,这份难得的安宁,便会被击垮了! 「如此看来,采星和三殿下身上的蛊毒,都是被人,在宸国下的!只是……既是星月国皇室的蛊毒,为何……又会到了宸国?」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而她想不通的事情,也正是在场所有人想不通的! 星月国皇室的同心蛊,莫说是他国了,就是在星月国的民间,正常情况下,都是寻不到的!那这种蛊毒,究竟为何会流入宸国?且还是在宸国森严的皇宫中!不仅如此,这种蛊毒,居然还被下在了皇子的身上!更微妙的是,母蛊还是在采星身上! 采星是星月国的帝姬,云骥是宸国的皇子,就他二人的身份,就不得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往深了去想! 「既能知道采星的身份,又能深入宸国的皇宫……且还手握星月国皇室的秘蛊,这个人,可真不简单啊!」 白颜卿由衷的感叹道,这个隐匿在背后的人,当真是个利害的人物! 「敢问陛下,这种同心蛊,除了星月国皇室中人有,可还有其他人能接触到?」 白颜卿皱着眉,抬头问辛宛凝道。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还是得从同心蛊查起!白颜卿当下当机立断,决定先从同心蛊着手! 辛宛凝皱了皱眉,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着,究竟还能有什么人,能接触到同心蛊! 「我……我可以!」 一旁久未吭声的青鸾夫人,突然鼓起勇气上前,开口说道。 青鸾夫人此话一出,震惊四座!的确,她说的没错! 「我和红鸾,当年是陛下身边,仅有的,可以接触到同心蛊的人!」 青鸾夫人面有愧色的继续说道。 辛宛凝没有吭声,想必,对于青鸾夫人的说辞,她也是默认的。 「当年,我和红鸾离宫之前……的确,带走了一对同心蛊!」 青鸾夫人倏地朝辛宛凝跪下,而后泣不成声道。 「哎……朕早就知道了!」 辛宛凝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伸出手,将青鸾夫人扶了起来! 当年,辛宛凝将红鸾和青鸾姐妹二人,视如亲姐妹一般,很多事,对她们二人,都从未设防!可辛宛凝也不是傻子,当年青鸾和红鸾离开之后,密室少了一对同心蛊的事,她早就发现了! 方才,青鸾夫人一直没吭声,辛宛凝也一直没出声,她就是在等,等青鸾夫人自己主动站出来,说出这件事! 辛宛凝是在给青鸾夫人一个机会,也是在给自己一个原谅她的理由。 「陛下!是我对不住您!当年之事,皆因我而起!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早已放下了,可我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良心!此次回来,我就是有心向您赎罪!无论您原不原谅我!我都将终其余生,弥补自己的过错!」 青鸾夫人哽咽着开口,随即又「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辛宛凝跟前儿! 多年前的主仆二人,如今……还尚留着情真意切的情谊,说起来,也是让人唏嘘的很! 「那对同心蛊,如今在何处?青鸾夫人可知道?」 尽管,白颜卿也为辛宛凝和青鸾夫人的情谊,所感动了,可对她来说,找到真相,帮助采星,才是更重要的! 虽然明知道,这对同心蛊,或许就是采星和云骥身上的这一对,但是白颜卿,还是想要查清楚,这对同心蛊,到底是为何,会被下到了采星和云骥身上的! 「它们……遗失了,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青鸾夫人擦了擦眼角,再次歉疚地开口朝 白颜卿说道。 遗失?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青鸾夫人遗失的同心蛊,就这么凑巧的,到了采星和云骥的身上? 这话说出来,不仅白颜卿不相信,在场的人,怕是也无人会信吧?恐怕是,连青鸾夫人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当年,我同红鸾走散后,我就发现同心蛊不见了!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红鸾,可她……我相信红鸾不会想去害帝姬的!」 红鸾的心性如何,青鸾夫人是清楚的,她这个妹妹,性子向来温婉善良,从未有过害人之举!青鸾夫人不相信,红鸾会做出伤害星月国帝姬之事!z.br> 「当年,是红鸾负责带采星出宫的?」 白颜卿继续问青鸾夫人道。 青鸾夫人点点头,不仅是她,连辛宛凝也一起跟着点了头,说到底,是辛宛凝亲自下的密旨,让红鸾带着采星走的! 「这同心蛊,可会伤害身子?」 对于蛊毒,白颜卿的确不了解。 「准确的来说,这同心蛊,只是让王夫忠心于帝姬的一种手段!若真有异心者,会遭蛊毒啃噬!但母蛊在帝姬身上,是不会伤害帝姬的身体的!」 青鸾夫人朝白颜卿解释道。 简而言之,就是说,这同心蛊,可能会伤害云骥,但一定不会伤害到采星! 「那就好!」 白颜卿总算放心了!只要不伤害到采星,就没事儿。 「你什么意思?难道伤害她,事情才算大?伤害我就没事?」 云骥怒了,白颜卿这女人,也太歹毒了吧?她这是想害死自己啊? 「殿下的生死,与我何干?更何况……先前,您不也是,置我的生死于不顾吗?而今看来,咱俩不过……彼此彼此!」 白颜卿眉头微挑,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云骥愣住了,他还以为,之前那件事,白颜卿不曾放在心上呢!谁曾想,她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云骥恨恨地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跑,这星月国,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休要胡闹!」 云祺适时地开口,随即又伸手,将云骥给拦了下来! 「敢问陛下,这同心蛊,可有法子解?」 云祺将云骥按住了以后,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起了辛宛凝,关于同心蛊的事情!云祺看的出来,云骥对采星并无旁的心思,采星对云骥,也没有任何的情愫,这样的情况下,若真将两人绑到一起,那也只能是成为一对怨侣罢了! 辛宛凝摇了摇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道:「密室内有古籍,是关于同心蛊的,若你们有兴趣,朕可以让曦月拿给你们!你们自己研究研究!」 虽然没有得到同心蛊的解蛊方法,但是,好歹也知道了,这同心蛊不是完全没法子解的!能得到这个消息,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眼下,夜色已深,诸位还是,先留在宫里休息一晚,其他的事,就等明日诸位养好了精神,再行商议吧!」 折腾了大半宿,辛宛凝明显也有些疲惫了,她揉了揉眉心,朝众人说道。 不多时,便有宫人过来,领着白颜卿她们,各寻住所。 「星儿……可否留在母皇寝宫?陪母皇说说话儿?」 辛宛凝见采星拔腿就走,心中不舍,遂赶忙开口,想要将她留下说说话儿。 采星抬头,看了一眼辛宛凝,而后缓缓朝她行了个礼:「夜色已深,母亲面容甚是疲倦!不如……待明日,母亲身体恢复好些,星儿再来一叙!」 采 星的话,说的很是贴心,但也……很是生疏!辛宛凝的脸色,明显有些郁郁寡欢了! 采星微微福身,自行退了出去。采星没注意到的是,在她离开之后,她的亲姐姐曦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姐姐,我今晚,能同你一起睡吗?」 采星跑出去,追上了白颜卿,同她说道。 「当然可以!只是……方便吗?」 白颜卿看了一眼采星身后,那几名紧紧跟着她的宫女,狐疑地问道。 采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宫人,脸上有些无奈。 「你们别跟着我了,我今晚,想同我姐姐一起睡!」 采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几名宫人闻言,面面相觑:「帝姬……这……怕是不合规矩!」 「合不合规矩,也合规矩!我尚未被册封为帝姬,在这星月国的皇宫里,我还是普通人。」 采星说罢,也不等那几名宫女反应过来,拉着白颜卿就走! 白颜卿看着,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宫女们,当下心中又无奈又好笑!采星这性子,若还是这般,日后在这皇宫中,也不知要吃上多少亏!那位曦月帝姬,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啊! 今晚,从头至尾,那位曦月帝姬的话,都很少!可白颜卿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她!她看似沉稳大气,事事都唯辛宛凝马首是瞻,可她眼中的桀骜之色,从未收敛过! 现下,已是深夜,白颜卿和采星二人,躺在陌生的环境里,却是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 「姐姐,你睡了吗?」 采星轻声唤道,生怕吓着白颜卿。 「没有!你也睡不着吗?」 白颜卿听出了采星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曾几何时,她们在宸国生活时,采星从未像今天这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嗯,你说……我回来这里,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采星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机会,去选择自己的出身,因为,这是老天定好的!但是,我们有机会选择,我们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白颜卿认真地说道。这句话,她既是对采星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这么多年,白颜卿何尝不是,一直在暗中调查,纪槿初当年之死的真相呢?白颜卿如今,走的每一步,都不是她想走的,都是她自己逼着自己在奋力前行!因为她知道,她只要停下脚步,她身后的那些人,都会因为她,而无法继续前行!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天气很热,这里的皇宫太晃眼,这里的亲人……太敷衍!」 采星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头顶的那片屋顶,喃喃地说道。她大概也察觉到了吧,曦月帝姬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自己这个妹妹! 「别想太多,有我在!若你不喜欢这里,觉得待不下去,那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将你带离这里的!」 白颜卿伸手,将采星的手,紧紧地握住。采星的手,冰冰凉,明明今夜的被褥,都很厚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颜卿已然听到采星的呼吸声,愈渐均匀,她心里的石头,才稍稍落下了些! 白颜卿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身世,让采星无法适应!这突然冒出来的亲生母亲和亲姐姐,也让她无法适应!或许……让采星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这偌大的星月国皇宫吧!若是换作寻常人家,采星或许,倒也不会如此焦虑了吧! 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凝霜殿 翌日。 星月国的皇宫,与宸国不同,这里的宫人,大部分都是女子。而这女子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也就多了些! 这不,一大早,便听到有那些个好事的宫人,在白颜卿她们昨夜睡的寝宫外,嚼舌根子! 「哎,听说,这位……在外头待了十几年呢!」 「可不是?我昨儿夜里,瞧曦月帝姬的脸色,感觉不大高兴的模样!」 「到底是在外头长大的野丫头,换做谁,都喜欢不起来吧?更何况,这个野丫头,还随时都有可能,顶替了曦月帝姬的位置,这换成谁,都无法接受吧?」 外头的宫人,毫不避讳地,在寝宫门口窃窃私语着。 采星刚理好衣裳,入耳便听到这些话,当下手中一顿,面色微微暗了下来! 「别搭理她们!来,替我瞧瞧,这套衣裳漂亮吗?」 白颜卿伸手,将采星拉到自己面前,而后在采星眼前,转了一圈。 今儿一大早,辛宛凝便派人,给她们送来了新裁的衣裳!白颜卿这也算是沾了采星的光! 「好看!」 采星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道。 星月国的人口基数中,女子是占了大部分的,因此,星月国女子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要比男子高些!且在星月国,女子按照其身份地位的高低,还可以多纳几房夫婿!为此,星月国的女子,都是想破了脑袋,也要让自己装扮的更漂亮!因为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吸引更多男子的目光! 也正是因为如此,星月国女子的服饰、妆容等等,都要比宸国的,更为精致,更为大胆!从今日早上,辛宛凝送来的这些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中,亦可以看得出来了! 「我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白颜卿扯了扯衣裳,有些羞怯!因为……星月国女子的衣裳,太过暴露了!白颜卿看了一眼半露的肚脐,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真的不适合星月国的服饰呢! 「罢了!我还是换回自己的衣裳吧!这些……我是无福消受的!」 白颜卿皱着眉头,脱下了那套,具有星月国风格的衣裙,重新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裳! 采星见状,赶忙上前,替白颜卿更衣。和从前一样,采星细心地,替白颜卿系好了衣襟上的系带。又顺手,替白颜卿编了一个好看的发髻! 「到底还是我的采星,手最巧!得空也得教教我,要不然,日后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连发髻都编不好,要白白惹人笑话的!」 白颜卿笑着调侃道。 殊不知,白颜卿无心的一句话,却听得采星落了泪! 「怎么了这是?」 听到采星抽抽噎噎地声音,白颜卿当下立马转过身,仔细地替她擦擦眼角! 采星突然扑进了白颜卿的怀里! 「怎么了,采星?」 白颜卿看到采星这副样子,心里多少也猜到些什么,她当下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方才不该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儿! 「我不想待在星月国!我也不想当什么劳什子帝姬,我只想跟你一起回到宸国,和你一起生活!」 采星抽抽噎噎地说道,眼泪鼻涕糊了白颜卿一身! 「好,只要你决定好了,我就带你走!」 白颜卿当下,便立即开口答应了下来!对于采星的任何决定,白颜卿都极力支持!她也永远都愿意,做采星最坚强的后盾! 「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回头惹人笑话!咱们采星的眼泪,可是宝贝!轻易可哭不得!」 白颜卿见采星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当下便扶稳她,替她擦 了擦眼角,又替她简单地梳洗一番! 白颜卿看都没再看一眼,辛宛凝派人送来的那些衣裳首饰,自顾自地,从她们随身带的包裹里,挑出了一套衣裙,给采星换上!大方得体,不显山不露水!比起夸张大胆的星月国服饰,果然宸国的衣裳,更适合采星这般娇俏地身型! 白颜卿牵着俏丽的采星,欢欢喜喜地出了寝宫的大门!门口两边,正站着几位洒扫的宫女,其中一人,个头偏高些,长的尖嘴猴腮的,白颜卿看到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过来!」 白颜卿伸出手指,朝那宫女唤道。 「姑娘有何吩咐?」 那宫女走到白颜卿跟前儿,屈膝行了个礼,随后语气有些傲慢道。 「你方才,说谁是野丫头?」 白颜卿瞥了一眼那位宫女,当下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那宫女明显的一滞,或许是没料到,白颜卿居然会光明正大地问了出来!那宫女,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说!别让我问你第三遍!」 白颜卿的脸上,明显失去了耐性。她盯着那名宫女,厉声说道。 「我……」 那宫女明显犹豫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啪!」的一声,白颜卿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那宫女的脸上! 「你凭什么打我?」 那宫女捂着脸,委屈地叫道。 「凭什么?凭你对帝姬不敬!凭你对本姑娘不敬!你算什么东西,在本姑娘面前,也敢「我」来「我」去的自称?谁给你的胆子?」 白颜卿说罢,又狠狠地抬手,给了那宫女一巴掌。白颜卿的两巴掌,是铆足了十足十的力道的!那宫女的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那宫女不算白皙的面容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那宫女捂着脸,委屈的直掉眼泪!而后,不等白颜卿再次开口,她便捂着脸,朝远处跑去! 「她会不会跑去告状了?」 采星看着那宫女跑远的身影,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目光。 「她若真这么没脑子,那么,她也定见不到今儿下午的夕阳了!」 白颜卿耸耸肩,无所谓道。 采星闻言,跟着点点头。她明白白颜卿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她们二人的默契,岂非常人所能看透的?! 在其他宫人的带领下,白颜卿和采星,一齐向辛宛凝的会客大殿走去。 星月国的皇宫,并不算规模宏大的,没走多久,便也到了。当白颜卿和采星,走到凝霜殿时,忽然,被凝霜殿内哭天喊地的嚎叫声儿,给惊到了! 略微熟悉的喊叫声儿,让白颜卿和采星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还真有这种没脑子的人啊? 当白颜卿和采星,前脚刚踏进凝霜殿时,身旁的一行宫人,便拖着一具尚未凉透的尸体,从里面,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 「见过帝姬!见过白姑娘!」 宫人们见到白颜卿和采星,纷纷屈膝行礼,态度谦卑有礼,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傲慢无视! 白颜卿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星月国的宫女,没有吭声。她反倒是,对那具尸体,有了一丝兴趣!白颜卿缓缓走上前,伸手将盖住那具尸体的白布,轻轻地掀起了一个角! 果然,是刚才被白颜卿掌箍的那名宫女!她苍白的脸颊上,赫然是醒目的巴掌印! 「蠢货!本姑娘明明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她偏偏,要自己跑来寻死!」 白颜卿嫌弃地缩回手,接过采星递过来的帕子,将手仔仔细细地擦了又擦。 白颜卿说的没错,就 凭那宫女,那会子在门外说的那几句话,她死上十回都不够的!敢公然诋毁帝姬,她是有几条命够被杀的?若不是白颜卿当着众人的面,责罚于她,她早就死在那些暗卫的手中了! 毕竟,星月国的皇宫,可不像是表面看着的那般……一派祥和! 白颜卿有意当众掌箍那名宫女,一则是替采星出气,二则……也是想保她一命!说到底,如今世道艰难,谁都不容易!白颜卿本不想,这世间,再多一条枉死鬼! 可偏偏,这宫女,是个傻的!她若肯咽下这口气,还尚且有来日!可她,非要跑来凝霜殿,找辛宛凝告状,想让辛宛凝替她做主!她也不想想,她诋毁的人,是谁?她还敢,跑到辛宛凝面前来嚼舌根?!辛宛凝没拔掉她的舌头,已经算是,给了她体面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出头鸟被打杀,这才有了这出杀鸡儆猴的效果吧? 白颜卿抬头,望了眼凝霜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还好,辛宛凝至少还是在意采星的!给采星立威,这样,她在星月国皇宫内,便不会再被旁人欺辱了去! 「走,咱们进去!」 白颜卿侧身,伸手牵起了采星的手,而后拉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凝霜殿内走去! 凝霜殿内,云祺他们,亦早早儿地,就到了。 在看到白颜卿的那一瞬间,云祺率先一个健步跑上前来!他拉起白颜卿的手,仔仔细细地瞧了又瞧,见白颜卿的手掌,有些红肿,当下便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何苦自己动手?!这种事儿,让那些宫人动手便好!」 云祺心疼地掏出药膏,不顾众人的眼光,细心地替白颜卿的手,上好了药膏! 看样子,方才白颜卿掌箍宫女一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星月国皇宫! 「白姑娘倒是好胆识!竟敢在我星月国皇宫内,打罚我们星月国的宫女!」 曦月帝姬立在辛宛凝身侧,见到白颜卿后,便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 这番言论,无论是放在何时,都不该由曦月的口中说出! 「多谢曦月帝姬夸赞,为了我的妹妹,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倒不像是有些没心肝的人,自己亲妹妹被一个婢女折辱,她竟还站在高处,去指责帮她亲妹妹之人!这倒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白颜卿不紧不慢地开口,言辞间,也满是嘲讽,丝毫没有给曦月面子!白颜卿可不相信,区区一个普通的宫女,竟敢当着众人之面,诋毁采星?!想必,是背后依靠大树,才能无所顾忌吧? 「你……」 曦月果然急了,她抬手指着白颜卿,眼中满是愤恨!就在这时,云祺一个眼神,狠狠射向曦月,她果然吓地缩回了手! 「没曾想,星月国皇室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的……无礼!」 云祺站到了白颜卿的身前,眼神毫无惧色地看向了辛宛凝! 「好了好了!莫要吵了,此事,是朕之过!朕不曾考虑到星儿的处境,未及时行封,才让她受此大辱!朕心中有愧!」 辛宛凝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穿过众人的身影,白颜卿看向了那个,双鬓已然有些微白的女君!她看起来,不像是昏庸无能之辈,可为何,对于曦月的所作所为,她明知是错,却还是依旧纵着她呢? 白颜卿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深想!因为今日,她是要同辛宛凝说,她想带采星离开这里,离开星月国,回去属于她们的宸国! 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去楚傲天府邸 虽说,白颜卿下定了决心,想要带采星回宸国,但是……采星和云骥身上的蛊毒,还尚未解!因此,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了他二人身上之毒! 「陛下,昨日,您说有古籍可解同心蛊,今日……能否让小女一瞧?」 白颜卿也懒得花功夫同辛宛凝磨磨唧唧,遂径直开口问道。 辛宛凝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而后转过头,朝曦月点了点头。曦月了然,转身朝辛宛凝寝殿内室走去! 不多时,众人便见到曦月,手捧着一叠册子,走了出来! 「都在这里了,白姑娘慢慢看!」 曦月将手里的一叠册子,放到白颜卿手上后,便傲慢地转身朝辛宛凝走去!直至走到辛宛凝身边前,她都不曾抬眼,看上采星一眼! 白颜卿心生不悦,对曦月的印象,更差了! 都说久别重逢后的喜悦更甚,可在曦月身上,白颜卿并未见到!但是曦月的态度……又让白颜卿觉得很迷惑!她既不像是讨厌采星,又不像是对采星心存怨怼……反而是,清清冷冷的,谈不上多亲热,也谈不上多冷淡!且曦月的眼中,对采星,亦似乎并未存着多大的恶意! 白颜卿捧着一叠古籍,拉着云祺,还有采星和云骥,一齐研究了起来!好像丝毫不曾注意到,今日的殿内,少了几个人! 几人翻阅了许久,才查看到有一丝丝,跟同心蛊相关的记载! 引蛊? 这是何意? 白颜卿抬头,看了一眼云祺!云祺亦是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白颜卿!二人脸上皆是似懂非懂的模样! 「陛下,何为引蛊?」 白颜卿开口问辛宛凝道。说到底,对于蛊毒一事,辛宛凝比白颜卿他们,要懂的更多些! 辛宛凝皱了皱眉头,又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曦月。 「据我所知,引蛊之意,应当是,将中蛊之人身上的蛊虫,给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只是……这种方法,无人试过,所以……凶险如何,暂不好论!」.z.br> 曦月稍稍迟疑后,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这些古籍,曦月之前的确都看过,白颜卿所说的引蛊,她也曾了解过,只是……如今的星月国皇室,早已不再使用同心蛊了,因此,也极少有人会懂这解蛊之术了! 「或许……有人知道!」 白颜卿喃喃地说道。而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就跑了出去! 云祺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白颜卿径直朝皇宫入口处跑去,果然,在那里,她看到了楚傲天的身影! 「楚大人!」 白颜卿尚未跑到楚傲天跟前儿,就已经大声地叫嚷开了! 「白姑娘?有何事?」 楚傲天将佩剑重新插入剑鞘后,不慌不忙地迎了上来。 「敢问楚大人,华国师究竟在哪里?」 白颜卿也没跟他兜圈子,直接开口就问起了华大夫的下落。白颜卿几乎不用思虑都知道,楚傲天一定知道华大夫的下落! 楚傲天迟疑了,他蹙眉望着白颜卿,没有开口! 「人命关天!还请楚大人如实相告!」 白颜卿急迫地开口,继续追问。 楚傲天叹了口气,面露为难。不过,他到底还是拗不过白颜卿,当下便转身,朝身侧的手下吩咐了几句!而后领着白颜卿和匆匆赶来的云祺,一齐出了星月国皇宫! 疾驰的马车,飞快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白颜卿压根无暇顾及这些繁华热闹,她一心只想着,快点见到华大夫!因为,白颜卿有预感,华大夫一定能解开 同心蛊之谜! 「二位,下来吧!」 行至一处府邸处,楚傲天撩开车帘,朝马车内的白颜卿和云祺喊道。 云祺扶着白颜卿跃下马车,二人望着眼前的府宅,皆面露疑惑之色。可不等他们多想,楚傲天便引着他们进去了! 「这是我同宛容的府邸!」 楚傲天边走边解释道。 白颜卿了然,没有吭声,她看到府门口的那块牌匾了,多少也猜到一些! 偌大的宅院,几人走走绕绕,总算在一处偏僻的厢房前停下! 楚傲天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后,伸手将那厢房的门给推开了! 冷冷清清的屋子内,燃着香,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暗示着这屋内,刚刚才有人来过!一尘不染地案几,干干净净的地面,都能显露出,这间屋子是时常有人打扫的! 不远处,一张床,罩着床帐。随着门被打开,灌进来一丝风,风将床帐微微吹动,若隐若现中,能看到那张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白颜卿心中一惊,一丝不好的预感,顿现心头!她偏过头,朝云祺看了一眼,云祺眼中,亦是有一丝的疑惑! 楚傲天走上前去,轻轻撩开床幔,床上的人的模样,赫然便映入了白颜卿的眼中,竟真的是华大夫! 这是怎么回事? 白颜卿眼中满是疑惑! 华大夫的脸上,无甚血色,双眼紧闭,若不是那尚在微微起伏的胸腔,白颜卿还当真会以为,华大夫是个死人了! 「他怎么了?」 云祺皱着眉头,望着床上尚留一丝气息的人,不解地问道。 「他受了重伤!」 楚傲天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华文渊,脸上涌现出几分的愧疚之意。 「此事怨我!我得知他回来后,曾暗中派人伏击过他!可我……并未真的想要他性命!前些日子,他憋着一口气找到我时,我也很震惊!」 楚傲天缓缓地开口说道,脸上也满是自责之意。 据楚傲天所言,他当初派出去的人,全军覆灭!他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华文渊杀的!直到华文渊拖着一身的伤,找到楚傲天,他才知道,除了他自己的人全军覆灭,连华文渊也被重伤! 究竟是什么人,暗中想要了华文渊的命?楚傲天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知道,此事多少也是因自己而起,故而,他将华文渊留在府中养伤!起先的两日,大夫说华文渊的伤势虽重,但也不至于祸延生命!因此最初的几日,华文渊还尚且能下床走动走动,人也还算精神!可不知为何,最近两日,他的伤越来越重了!甚至,人也陷入了昏迷! 「他的伤,为何会越养越重呢?」 楚傲天喃喃地说道。 「大夫怎么说?」 白颜卿望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华大夫,急急地开口问道。 「这两日没敢请大夫来,只是一直喝着之前大夫开的药!」 楚傲天解释道。 因为这两日,白颜卿他们在找华大夫,故而,楚傲天没敢再让人请大夫过府!怕一时不察,被白颜卿他们找到!可眼下,华文渊性命堪忧,楚傲天也不想再继续瞒着了! 「他受伤了,为何不回茶肆找零榆?为何会来楚大人你的府邸找你?你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对于楚傲天的说辞,白颜卿是半信半疑的,华大夫那般精明的人,又岂会不知道自己同楚傲天的过节?又岂会不明白,他自己找上门,或许死的更快?既然如此,那华大夫,为何非要来找楚傲天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跑到我府上!对于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我问过他 ,但是他没说!」 楚傲天确实没撒谎!华文渊刚跑来找他时,精神尚且不错,除了一身伤和略有疲态之外,尚能开口说话,但他偏是什么都没说!没过两日,他的伤势急转直下,人也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便再也没了开口言明的机会! 「我是在后院发现他的!当时府中下人来禀,我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找我寻仇来了!谁曾想到,他是带着一身伤来的!」 楚傲天的言辞间,越发有些委屈!他承认,自己的确之前派人伏击过华文渊,可他也的的确确,没有想要了华文渊的性命啊! 「此处既是楚大人和宛容帝姬的府邸,那怎么……我们之前一路过来,都很顺畅,没见到宛容帝姬本尊呢?」 白颜卿有些疑惑,方才他们一路过来,并未有人阻拦,看样子,不像是有女主人在的样子!要不然,那么大的动静,不会到现在,宛容帝姬还不现身! 「宛容这些年,不常住这里!她……脾性变了些,这些年,时常去归云寺里小住!说是……要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 楚傲天犹犹豫豫地开口解释道。 据他说,辛宛容这些年,整日里吃斋念佛,说要洗去自个儿一身的罪孽!因此,常年极少在府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庙里住着的! 「难为楚大人了!」 白颜卿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只得客套地回了一句。 「不过,前些日子,宛容倒是回来住过几日!可……碍于我公务繁忙,也不得空陪她!后来,她又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楚傲天接着说道,对于这些事儿,他倒也没刻意瞒着谁。他们夫妻二人,本就不睦多年,这些年,已是上下皆知的事情了! 当年,是辛宛容使计谋,同楚傲天结了亲事的,并不是楚傲天心甘情愿的!因此,二人成亲后,也只是过着表面上相敬如宾的日子!私底下,二人时有争吵,磕磕绊绊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来,辛宛容提议去寺庙常住,楚傲天并未插手阻止!于他来说,或许也是……眼不见为净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中毒案 白颜卿早年,也跟着华文渊学过几年的医术,虽说只是一些皮毛功夫,但浅显的把脉还是会一些的! 眼下,华文渊这个情况,再去找别的大夫,且不说来不来得及,就说别的大夫可不可信,白颜卿都尚且不知!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华文渊,白颜卿也顾不得旁的了! 「我来试试!」 白颜卿走上前去,替华文渊把了把脉,而后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以及脸色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华文渊中毒了! 「中毒?!」 楚傲天很显然有些吃惊!看他这个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华大夫身上的伤,都不足为惧,也的确是不会引起性命之忧!真正害他如此的……是他体内的毒!按时间推算,他身上的毒,是在入楚大人府之后,中的!」 白颜卿接过云祺递过来的帕子,仔细将手擦了又擦!而后方才急急开口,朝楚傲天说道! 据白颜卿所查,华文渊身上中的毒,时日尚浅!也亏得时日浅,要不然,华文渊现在,只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何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给文渊下毒?!」 楚傲天怒了!此事往大了去思虑,那就是他府中,暗藏危机!他眼皮子底下,随时有人,能要了他们全府上下的性命!往小了去想,那就是,有人有意针对华文渊下的毒!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胆识?又能有这样的手段呢? 「楚大人莫慌!可否让我瞧一瞧,这几日华大夫服用的,是哪些药物?」 白颜卿按住楚傲天,开口问道。她倒还算清醒冷静,这种时候,越急越容易出乱子,很显然,白颜卿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闻言,楚傲天急忙命人,去将之前大夫开的药方,给白颜卿拿了过来! 白颜卿接过药方,仔细的看了又看,并未看出任何的异样来!大夫开的药,的确都是一些,活血化瘀,止痛固本的一些药物罢了!对于刚刚受过伤的人来说,这些药,无外乎都是寻常药物,并无任何的不妥! 「药渣呢?」 白颜卿稍稍思忖一番,便让楚傲天,唤来了那位,每日替华文渊熬药的小丫鬟! 「回禀大人,这是今日熬的药的药渣!」 那小丫鬟,手脚倒也麻利,听到楚傲天说要查验药渣,当下便捧来了药罐子!她将药罐子打开,里头的残渣,一览无余! 白颜卿伸手,接过药罐子,而后,将那药罐子里头的药渣,全部倒了出来!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白颜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药渣看着,也无任何异样! 白颜卿在药渣中,挑挑拣拣许久,也未发现有任何的药物,是不妥的! 这就奇了怪了!药方没问题,药渣也没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那华大夫,到底是怎么中的毒呢? 床头的案几上,还放着药碗,想来,是今日早上,刚给华大夫喂过药的!白颜卿紧紧盯着那药碗,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转身,快步走到床边,而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银器,丢入药碗中! 「果然如此!」 白颜卿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闻言,云祺和楚傲天,赶忙走了过去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那药碗中的银器,变黑了! 「这碗药,也有毒?!」 楚傲天惊讶于眼前所见,当下便命人,将那送药的小丫头,给拖了下去! 「给我打!打到她招为止!我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我府中暗害旁人!」 楚傲天气咻咻地让人,按着那小丫鬟,不由分说,便要打她! 「慢着!楚大人莫急,先容小女,问她几句话!」 白颜卿抬手,制止了楚傲天! 楚傲天见状,虽心中有怒,但还是不得不强忍着怒气,让白颜卿上前! 「小丫头,我问你,这几日,这药碗,可都是你亲自端去喂他的?」 白颜卿弯腰,半蹲在那小丫鬟面前,柔声问道。 「是!」 那丫头,看起来也是个倔性子的,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她依旧是昂着头,一句委屈都不喊! 「药也是你亲自熬的?」 白颜卿继续问道。 「是!」 丫鬟依旧直言不讳!丝毫没有逃避过白颜卿的问话! 「现在,这药确定了,是毒药,你可有什么话儿,要同你家大人说的?可想替自己辩解几句?」 白颜卿接着问她。 「奴婢没有下毒!奴婢也不用替自己辩解,清者自清!」 小丫头还挺傲气!她看向白颜卿的眼神,一丝畏惧和心虚都没有! 「很好!我暂时相信你!」 白颜卿直起身,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小丫鬟,对她竟生出几分怜惜之情来! 「楚大人,这丫头是你府上的,要打要罚,我等外人,自然不好多言!只是,眼下要想查出下毒之人,还需她的帮忙!还望大人,先手下留情!」 白颜卿开口说道,倒也不完全,是为了那丫头求情的。 楚傲天稍稍犹豫了片刻后,也只得无奈地点头同意了。毕竟,这丫头,的确是唯一接触过那碗药的人,若真把她打杀了,那这事儿,又无从查起了! 经过多番盘查,白颜卿只能从这丫鬟的口中得知,煎给华大夫的药,从泡药、熬药到端给华大夫,这中间不曾假手他人,都是只有这个丫鬟一人经手! 这样的调查结果,在白颜卿的意料之中! 「你再去,把你每日煎药的过程,再重复做一遍!我们在一旁看着,看看可有什么疏漏之处!」 白颜卿朝那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点点头,抓着药包就往厨房走去。丫鬟先把药,全部倒入药罐中,加入清水,浸泡半个时辰,然后点火,熬煮半个时辰,待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的量之后,便灭了炉子,待药罐稍稍冷却片刻,不那么烫手之后,将汤药全部倒入碗中!热气腾腾的汤药,苦涩味很浓! 白颜卿走上前,端起药碗,仔细端详了片刻后,再次放入一枚银针! 「果然又黑了!」 白颜卿将黑了的银针,举到了楚傲天和云祺面前! 丫鬟熬药的整个过程,他们都紧紧盯着,绝对不可能让她有下毒的机会的!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白颜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将碗中的药全部倒掉,而后,在碗中,倒入了刚烧开的清水!最后,她又重新拿了一根银针,插入水碗中! 「居然没有黑?!」 白颜卿眼中,满是震惊!她原本以为,是碗的问题,是有人在碗中涂了毒药,才导致,倒入碗中的汤药,沾染了毒性!现在看来,只怕是,毒不在碗里! 既然毒不在碗中……那,会在哪里? 白颜卿闭上眼睛,将丫鬟熬药的整个过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遍!还是没能理出头绪来! 「喵~喵~喵~」 几声猫叫声,将白颜卿的思绪拉回! 「哪里来的野猫?快赶出去!」 厨房里的厨娘们,见到有野猫出没,当下便挥着烧火棍,想要赶走它! 那野猫窜的飞 快,一蹦一跃的,便跳到了白颜卿跟前儿!就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那野猫突然一跃,后腿一蹬,直接将炉子旁的药罐子,给蹬掉地上了! 随着「啪」的一声破碎声,药罐在地上,四分五裂! 或许是药罐砸地的动静太大了,那野猫明显是惊到了,它飞快地朝门口窜去!速度之快,让众人措手不及! 「啊!」 白颜卿被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 「小心!」 云祺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将白颜卿稳稳地揽入怀中! 直到确认白颜卿没事,云祺才放心了些。 「这药罐……」 惊魂未定的白颜卿,突然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药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当下便弯腰去查看! 白颜卿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块药罐的碎片,而后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药罐有问题!」 白颜卿当下便开口叫道! 寻常熬药的药罐,因着积年累月的熬药,药罐内壁,是会残留一些药渍!但是药渍一般是暗褐色,绝对不会是,像这个药罐的内壁似的,呈黑色! 而且,这个药罐的外壁看起来,还是挺新的!也就是说,这个药罐,应该是没用过几次的!一个没用过几次的药罐,它的内壁,又怎么可能会积留黑色的药渍呢! 很显然,这不正常! 「这药罐哪里来的?!」 白颜卿厉声问道。 「药罐……就是府里的啊!」 小丫鬟不明所以道。 「这药罐,是你在府里哪里拿来的?」 此时的楚傲天,看到白颜卿这副表情,多半也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遂忍不住开口,朝那丫鬟呵斥道! 「是燕姑姑拿给奴婢的!当时,大人着急让奴婢熬药,奴婢一时没找到药罐,便找燕姑姑拿了这只药罐!」 小丫鬟如实回答道! 「燕姑姑?她是何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楚傲天皱着眉头说道。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燕姑姑是何人,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到,他的府中,何时来的「燕姑姑」这人! 「燕姑姑是夫人带回来的人!」 丫鬟口中的「夫人」,便是辛宛容了! 自从辛宛容被贬为平民,褫夺封号后,她便不允许,在自己府中,有人唤她作「帝姬」了!只是外头的人,都还客气的称呼她为「帝姬」,毕竟说到底,她依旧拥有着皇室血脉,这一点,是无法割舍的! 「夫人带回来的?那燕姑姑人呢?可还在府中?」 楚傲天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捉拿那位燕姑姑回来问话! 「她……她随夫人一起回归云寺了!」 小丫鬟老老实实地回道。 回归云寺了? 楚傲天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辛宛容前几日,的确是带着几名贴身的丫鬟、婆子们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解毒 「那我立刻让人,去归云寺寻回那位燕姑姑!」 楚傲天当下,便要安排人手去归云寺。 「不必了!只怕是,等楚大人的人到了,那位罪魁祸首,也早就跑了!」 白颜卿立马便拦住了楚傲天。 眼下当务之急,是给华大夫解毒,至于那个害华大夫的人……日后,白颜卿自然会去找她算账的! 「此毒……我来试试解吧!」 白颜卿瞥了一眼地上的药罐碎片,迟疑了片刻后,淡淡开口说道。 云祺只知道,白颜卿跟着华大夫,学过几年的医术,竟不知道,她还会解毒!当下又忍不住,多高看了白颜卿几眼! 白颜卿前几年,虽然懒得跟华大夫学医术,但是好歹,也被迫学了点皮毛,浅显的解毒术,她还是会的。只不过……管不管用,就不好说了! 简单来说:死马当活马医吧!毕竟,眼下华大夫这个情况,别的大夫,也不一定敢治! 「这……能管用吗?」 云祺看着白颜卿准备的那几样草药,忍不住怀疑道! 「也许……管用吧?!」 白颜卿的语气,明显是底气不足的。这让云祺,越发的开始怀疑,白颜卿究竟能不能解了华大夫的毒! 白颜卿命丫鬟,熬了一大锅的绿豆汤!又命丫鬟,煮了一锅金银花水!然后,让人找来一个木桶,在楚傲天和云祺的帮助下,把华大夫扒光,丢入木桶内!最后,在木桶内,倒入满满一木桶的金银花水! 「给他灌绿豆汤!」 白颜卿朝楚傲天说道。 楚傲天虽不明所以,但也不好拒绝,毕竟眼下,他们是要救华文渊的! 满满一大锅的绿豆汤,全部喂到了华文渊的口腹中! 「继续,加热水!」 白颜卿朝丫鬟吩咐道。 丫鬟提着桶,不停地往华文渊的浴桶内,注入熬煮过的汤药! 不多时,便见到木桶内的华文渊,额头开始往外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很显然,这个时候,华文渊已经开始,渐渐有些意识了。 「继续,加热水!不要停!」 白颜卿不停地让丫鬟加热水,烫烫的热水,把华文渊浑身烫的通红,肉眼可见的他的双肩,已经被烫的快脱层皮了! 「娘子……这……真的有用吗?要不然,咱们还是请个大夫瞧瞧吧……这……我担心华大夫再不醒,就要被你烫熟了!」 云祺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他开始怀疑,白颜卿到底是不是在救人了!他也有些心疼华大夫,这……纯纯的大冤种啊! 「闭嘴!」 白颜卿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云祺一眼! 云祺当下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倒冰块!」 白颜卿突然又朝那丫鬟说道! 丫鬟得令,搬来一盆冰块,径直往木桶内倒去! 不多时,便见到木桶内的华文渊,被冰的瑟瑟发抖! 有意识了,很好! 白颜卿看着木桶内瑟瑟发抖的华文渊,当下露出了几分笑意! 「解毒汤,端过来!」 折腾了许久,白颜卿总算是,让丫鬟正正经经地,端来了解毒的汤药。 漆黑的解毒汤药,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苦涩的药味,即使站的远远儿的,都能闻到! 在白颜卿的吩咐下,丫鬟将解毒的汤药,尽数喂进了华文渊的口中。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浴桶里面的人,总算开始慢慢清醒了过来。 「咳咳… …」 伴着一声咳嗽声,浴桶里面的华文渊,吐出了一口暗黑色的毒血! 「醒了!醒了!醒了!」 小丫鬟兴奋地叫道! 「文渊!」 是楚傲天惊喜地叫声! 「华大夫!」 是白颜卿惊喜地呼喊声! 「咳咳……」 华文渊醒后尚在迷蒙中,却被白颜卿和楚傲天的两声尖叫声,给惊的彻底地醒了过来! 「耳朵都要被你们震聋了!」 华文渊揉了揉耳朵,眉头紧锁,对于眼前之人的咋咋呼呼,他很显然不是太高兴! 「华大夫还是先更衣吧!」 云祺皱着眉头,闪身挡到了白颜卿的跟前儿!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娘子,一直盯着别的男子看!且这个男子,还赤着上身! 白颜卿嗔怪着白了云祺一眼,心道:这人连华大夫的醋都吃? 「华大夫都同我爹一般大的年纪了!也就只有你这般小心眼儿!」 白颜卿和云祺二人等在屋外时,白颜卿同云祺闲聊着。 「那他也是男人!」 云祺不服气道。 白颜卿虽面上有些无奈,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这是不是表示,云祺还是很在意自己呢? 「二位,进屋吧!」 就在白颜卿同云祺闲聊之际,屋内传来楚傲天的声音。 白颜卿和云祺,互望两眼,随即便抬脚往屋内跑去。 「华大夫!」 白颜卿望着斜靠在床边,此时已经衣衫齐整的华文渊,喃喃地喊道。 华文渊微微点点头,已示听到。 这时,小丫鬟又端来了一碗绿豆汤,送到了华文渊的面前!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而后皱了皱眉头,但也并未拒绝!他接过碗,一仰头,将碗内的绿豆汤,全部喝了下去! 「你这医术,走出去可别跟别人说,是我教的!」 华大夫瞥了一眼白颜卿,眼中满是嫌弃。 白颜卿这解毒的法子,完全是……东拼西凑,胡乱配药!看的华文渊,实在是憋不住要说叨她几句的! 「您崩管我是用的什么法子,总之,您老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您不感激我便罢了,还埋怨我?哪有这种道理的?」 白颜卿忍不住回呛道,她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呢,当着楚傲天和云祺的面,她可是丝毫没有给华文渊服软的! 「是是是!我啊,欠你的!」 华文渊笑道,他可没同白颜卿计较这些。 「不过……话说回来,您老一身医术,怎么会栽在旁人手里?」 白颜卿甚是不解!华文渊医术那么好,怎么会没看出来,他之前服的药,是有毒的! 闻言,华文渊愣了愣,没有吭声。看样子,似乎是有别的什么难言之隐。 「您不想说便罢了,左右是您自个儿的命!旁人好惋惜什么?只不过……您在死之前,能不能帮帮采星和三殿下?他们身中同心蛊,而今,正一筹莫展!我思量着,这同心蛊,或者……您能帮的上忙的!」 白颜卿先是呛了华文渊几句,随后,才急急地,将同心蛊的事情,说与华大夫听。 「母蛊在星旭帝姬身上?」 华文渊再次愣住了,很显然,他也没想到,母蛊竟真的在采星身上! 白颜卿点点头,不仅是华文渊没料到,连白颜卿他们,也没料到,这母蛊,最终竟真的是在采星身上的! 「只是……我更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越过宸国皇宫的重重守卫,去给三殿 下,下了这蛊毒!」 在华文渊面前,白颜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很显然,这个问题,华文渊也没想明白。 「还请华大夫同我们一起进宫!」 白颜卿再次开口请求道。 华文渊点头应下,并未拒绝。说到底,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两国的皇子和帝姬!且如今看来,事情的走向,也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尽管华文渊是刚刚清醒,身子尚未恢复,但是,白颜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没有时间等华文渊在楚傲天府邸,慢慢养伤了!她需要尽快解决完采星身上的同心蛊,这样一来,她才能尽早带采星离开!她怕时间拖久了,事情恐会生变! 星月国皇宫。 当白颜卿和云祺,带着华文渊现身时,辛宛凝的脸上,满是震惊!很显然,多年未见,而今再见之时,辛宛凝对这位前任国师的出现,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大概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华文渊早就不再存活于世吧?! 华文渊倒是没有表示出多么的震惊和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淡淡地躬身,朝辛宛凝行了个礼。 有礼有节,规规矩矩。 「国师快快请起!」 辛宛凝快步上前,伸手虚虚地扶了扶华文渊! 华文渊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同辛宛凝拉开些距离。仿佛并不想……同辛宛凝过于亲近了! 这些细节,旁人或许没察觉到,但眼尖的白颜卿,一下子就看出些端倪来!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辛宛凝呐呐道。 「陛下,小女之前说,能解蛊毒之人,就是华大夫!哦,也就是你们的前国师,华文渊!」 白颜卿站在华文渊身后,径直开口道。 清亮的嗓音,将众人从久别重逢的惊讶中,拉回了现实。 「朕竟不知,国师还能从医?!」 辛宛凝笑了,言语间,倒是多了几分暖意。对华文渊也着实热情,不像是生疏冷淡的样子。 「草民孤身在他乡,自然得寻得一技傍身!」 华文渊的话,说的客套又生疏。 他说:草民! 这话儿一出口,便直接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星月国国师了,他如今,只是华文渊,只是华大夫,只是一届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 华文渊的话,明显让辛宛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了华文渊许久后,终究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无奈转身,朝那高座而去! 「文渊与朕……到底还是生疏了!」 辛宛凝言辞间,既有遗憾,又有……几分不舍!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曦月威逼白颜卿 从辛宛凝和华文渊之间的互动来看,他们二人,定是有什么旧事,是不为旁人所知的。尽管白颜卿对此,十分的好奇,但一想到采星,她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好奇! 「华大夫,这有几本古籍,是关于如何解同心蛊的,您瞧瞧!」 白颜卿顺手将那几本古籍,递给了华文渊。眼下,对于白颜卿来说,如何解了采星的同心蛊,才是当务之急! 「这么多年了,我竟没发现,帝姬身上藏了蛊毒!当真是我耳目闭塞了!」 华大夫捧着那本古籍,忍不住愧疚地喃喃自语道!他同采星还有白颜卿二人,相处多年,都没能及时察觉到采星身上的同心蛊,这对于华文渊来说,也是不小的一击! 「华大夫不必自责,若真要自责,那也是我!我同采星一起长大,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相伴,都没能察觉到,该我愧疚才是!」 白颜卿拉起一旁采星的手,忍不住地自责。 看着白颜卿和华大夫,纷纷自责的模样,采星当下有些歉疚地说:「你们何须自责?连我自个儿都不曾察觉到!」 这同心蛊,本就没什么症状显现,谁又能说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呢? 华文渊将白颜卿递过来的几本古籍,仔细地翻阅了一番,当看到「引蛊」二字之时,他愣住了! 「华大夫!华大夫!怎么了?」 白颜卿见华文渊在引蛊这一页,停留了许久,又瞧他有些出神,当下便着急地唤他!白颜卿以为,他一定是发现了其中的什么奥秘! 「这引蛊……」 华文渊顿了顿,而后抬头,眼神怪异地看了看辛宛凝还有曦月。 「国师直言便是!」 辛宛凝见华文渊面露难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便大气地开口,让其直言相告。 「回禀陛下,据草民研究,这引蛊之事,需得由血脉至亲相助,方才能完成!」 华文渊低垂下脑袋,躬身朝辛宛凝行了个礼后,便如实说道。 血脉至亲,这是何意? 白颜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便怔怔地望着华大夫,想让他再说的细些。 白颜卿殷切的眼神儿,终究是让华文渊有些受不住,他咂咂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若想要将帝姬和三皇子殿下身上的蛊虫,引到旁人身上,这个被引之人,必须是他们二位的血脉至亲!」 华文渊解释完,便不再吭声,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傻的人,也都能听明白了! 闻言,白颜卿抬头看了看辛宛凝和曦月,又偏过头看了看云祺,她的心瞬间便沉了下去! 「华大夫,我还有一事相问!」 白颜卿脸色微变,但她却还是强忍着开口。 「你说!」 华文渊点点头,应声道。 「母蛊是否,必须要引到,采星至亲之中的一位女子身上?公蛊又是否,必须要引到三殿下至亲之中的……一位男子身上?」 尽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白颜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那个,早已知道了答案的问题! 「正是!」 华文渊点头肯定道。 白颜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若是如此的话……那……」 白颜卿偏过头,看了看云祺,心中似有万只虫蚁在啃噬。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引了!我不会为了自己,去伤害我皇兄的!」 云骥竟是第一个跳出来,表示不同意的。这倒是让白颜卿刮目相看了! 云骥……对云祺,的确是十分看重的,在他心中, 没有什么人比云祺更重要了! 「依我看,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这时,曦月突然走上前来,她目光炯炯地盯着云祺,眼中的侵略之意,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帝姬此话何意?」 很显然,白颜卿对于曦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非常的反感!敢觊觎白颜卿的夫婿,这位曦月帝姬,当真是好样儿的! 「我的意思是,星旭身上的母蛊,我自愿引入我体内!三皇子身上的公蛊,自然也可以,引到他皇兄的体内!这样一来,我们两国联姻,促成秦、晋之好,有何不可?」 曦月明目张胆的示爱,在场之人,皆看的明明白白! 曦月是星月国的帝姬,嫡长女。云祺是宸国的大皇子,嫡长子。他们二人若真联姻,对星月国和宸国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 「大殿下已同小女定下婚约,还望帝姬慎言!」 白颜卿冷冷地开口回道。 「那有何难?我这便让母皇手书一封,送去宸国!让宸国的皇帝,解除了你们二人的婚约便可!」 曦月朝白颜卿挑挑眉,而后毫不在意地说道。 白颜卿没有吭声,她明白,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云祺会如何抉择!若云祺有此意,那她也不会强留他!毕竟……说到底,他们二人当初在一起,本也不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或许到了这种时候,白颜卿依旧不愿意相信,云祺当初接近她,是真的对她思慕已久吧! 「不行,若真要牺牲我姐姐的幸福,来成全我自己的自私,那我也不会同意的!」 久未吭声的采星,看着白颜卿的脸色,她明白,白颜卿现在,心里一定是非常难受的。同白颜卿相伴多年,采星是最了解她的!若她不爱说话了,那便是心中有了事情了! 「同大皇子殿下在一起,我不觉得委屈,我觉得幸福!」 听到采星的那句「我姐姐」,曦月还以为采星是在替她考虑,当下对采星说话的腔调,都温柔了几分。 「你幸不幸福,与我何干?我的姐姐,只有她一人!是这位,从小一直陪在我身边,护我、爱我、真心心疼我的白家大小姐,白颜卿!」 采星走上前,紧紧拉住了白颜卿的手,而后昂起头,有些不耐烦的回呛曦月道。 曦月闻言,当下面色大变,眼中的狠戾之色尽现! 曦月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她太天真了!当她开口,羞辱白颜卿的那一刻开始,今日这大殿上的人,就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站在她身边的! 「曦月帝姬,你惹我家娘子不高兴了!今儿晚上,她定要罚我跪石板了!」 云祺突然开口,言词间尽显憨傻之态。先前儿,他话不多,旁人倒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现在,一提起白颜卿,他言词间的憨态毫不掩饰!qδ 很显然,这样的云祺,不是曦月想看到的,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云祺,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帝姬勿怪,我皇兄他……这里有些不太正常!平日里,倒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谁若惹我皇嫂不高兴了,他便开始痴言痴语!有时……甚至会做出些出格的举动!这事儿,在我们宸国,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云骥指着云祺的脑袋,说的绘声绘色的!惹得白颜卿,差一点就要憋不住笑出声儿来了! 「娘子,你莫要听她胡说!我心里只有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千万不要一生气,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云祺抬手捂着眼睛,佯装哭泣道。 看到云祺这么卖力的耍宝,白颜卿当下心中的气,便消的一干二净了! 「乖!我不会不要殿下的!」 白颜卿伸手,拍了拍云祺的肩膀,假装安慰他道。 「帝姬您看,不是我不同意退婚,实在是……我家这位准夫婿,着实是粘人的很,他啊,离了我就活不下去了!」 白颜卿转身,笑盈盈地同曦月说道。 众人的戏,都演到这里了,按常理来说,曦月也该知趣儿的退了!可偏偏……这位曦月帝姬啊,她也非常人! 「现在粘着你不要紧,待到时,将同心蛊引到他身上,他就会对我言听计从了!届时,他眼里、心里,便也……有且只有我一人了!」 曦月望着云祺,眼神儿熠熠发光!对于白颜卿的话,她丝毫不曾放在心上!在曦月看来,她是堂堂星月国的帝姬,是星月国未来的女君,她想要一个男人,还得不到?她还能惧怕了白颜卿不成? 「我不会同意引蛊的!」 「我也不会同意的!」 云骥和采星,双双开口,直接回绝了曦月的痴心妄想! 「哈哈哈……你们不同意引蛊,难道……我们星月国皇室,就没有别的同心蛊了?要知道,我们星月国皇室,最不缺的,就是蛊虫!」 曦月像是看一群傻子似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闻言,大殿内的众人,纷纷一震!的确,同心蛊不是只有一对!若曦月真想要得到云祺,她的确可以,再向云祺下蛊! 思及此,白颜卿的脸色,再次变了!这次,她担心的不是云祺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她担心,眼前这个,笑起来像疯子一样的少女,或许,真的能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来的! 白颜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她才发现,这场闹剧,从一开始,辛宛凝就没有开口阻止!换句话说,曦月能如此放肆,也许……都是辛宛凝有意纵着的吧? 「娘子,别担心,她同心蛊多,咱们宸国的皇子,也多!」 见白颜卿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云祺当下就贴着白颜卿的耳朵,同她悄声说道。 闻言,白颜卿再次愣住了! 什么叫「咱们宸国的皇子也多!」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倏地偏过头,朝云祺望去,云祺朝她挑挑眉,完全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见白颜卿似有不解,云祺遂又贴着她的耳畔,悄悄低语了一番!白颜卿当下便惊地睁大了眼睛! 还有这种法子?不愧是云祺!任是谁啊,这算盘都打的没他利落! 「曦月帝姬既然想引蛊,那……咱们引便是!只不过,小女有一个条件!」 白颜卿突然转换口风的举动,着实让曦月有些诧异!不过,听到白颜卿还有别的要求,她当下便知道,这件事,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你说便是!本帝姬,应允了你便是!」 曦月大气的一挥手,看样子,她对得到云祺,是势在必行的! 「姐姐,不可!」 「皇兄,不可!」 采星和云骥双双开口阻止!他们并不想,因为自己身上的一对同心蛊,毁了一对有情人!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他们都想保护,他们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采星想护着白颜卿,云骥想护着云祺! 白颜卿见状,朝采星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方才转身,直面曦月!白颜卿的态度转换之快,快到在场的人,除了云祺,其他所有人,都纷纷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洛笙的身世 白颜卿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她想要曦月和辛宛凝答应,帮她找出,给采星和云骥下蛊毒之人! 其实,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知道是何人下蛊,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但白颜卿就是坚持,一定要找到那个,背后给采星和云骥下蛊之人,她才肯答应,将云骥身上的蛊虫,引到云骥的亲兄弟身上! 「好,我答应你便是!我这便让母皇手书一封,送去宸国,请求宸国皇帝,协助调查下蛊一事!」 曦月丝毫不曾犹豫,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答应了下来。甚至,都没等辛宛凝开口,她就擅自应下了!这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多少明白了些什么! 如今的辛宛凝,看起来……好像不主事了啊! 「帝姬是爽快人!那小女就……静候佳音了!」 白颜卿笑着回道,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你这女人!你这就是,想把我皇兄往火坑里推啊!」 云骥急了,他自己还没答应呢!怎么白颜卿就替他答应了?他一点都没想过,要去祸害自己的皇兄啊! 「你身上这蛊毒,也不是我让你中的,你怨我作甚?更何况,这事儿,你皇兄自己也答应了!你同我较什么劲儿?」 白颜卿白了云骥一眼,丝毫没将云骥的话儿放在心上! 云骥在白颜卿这儿,向来是讨不着好儿的,他碰了一鼻子灰,当下又急又气,狠狠地瞪了白颜卿一眼,而后气咻咻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采星虽搞不明白,白颜卿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但是,采星明白,白颜卿从来不是那等鲁莽草率之辈,她既做了这个决定,那定然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对于白颜卿做的任何决定,采星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既然如此,那……小女就先行告退了!待帝姬收到宸国皇帝的回音,再让人来寻我们吧!」 白颜卿可不像云骥那般无礼,她好歹是礼数周全了之后,才堪堪儿告退了! 曦月同辛宛凝,自然是不会留白颜卿的,只不过……看到白颜卿走了,采星自然也是要跟她一同离开的!这事儿,辛宛凝可就不依了! 辛宛凝好说歹说,一阵劝阻,都没能将采星留在宫中!望着采星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辛宛凝的面上,满是无奈和不舍! 「母皇不必如此,您日后,有的是时间去见皇妹!」 曦月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而后领着身边的宫人,姗姗然离去。 偌大的星月国,白颜卿他们并无可去之处,唯一能去的,便只有零榆和华文渊的那间破旧的茶肆了! 茶肆内。 当白颜卿他们不慌不忙赶到时,见到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元藜、赖碧芝、零榆、青鸾夫人以及洛笙。 「我说方才,怎么在宫内没见到几位呢,原来,你们早就出宫了!」 白颜卿望着眼前的几人,当下笑着迎了上去。在这里,她可以不用顾及那么许多的礼数。 「今日……你们……」 青鸾夫人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白颜卿身后跟着的楚傲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颜卿脚下顿了顿,明白了青鸾夫人是在顾及楚傲天的存在!她当下朝青鸾夫人笑了笑,而后又朝她摇了摇头,以示楚傲天算是自己人,不必顾忌! 「今日之事,说来话长,青鸾夫人先容我们坐下歇口气,稍后我再同您细说!」 白颜卿朝采星使了个眼色,采星当下便心知肚明。她小跑过去,将茶肆的大门拴好,这才重新折返回屋来! 因为华文渊还受着伤,不宜太过疲惫,于是,零榆便默默地走上前,将华文渊领去二楼的客房休息去了!一屋 子的人,都在等白颜卿开口! 白颜卿抬眼,望着屋内众人,她将今日发生的事,尽数同他们说道了一番! 「妹妹,你……舍得大殿下吗?」 赖碧芝看着白颜卿的笑颜,听着她说的事情,心中微微一紧,她知道,白颜卿实则心中,还是非常在意云祺的! 「她?我看她就是有意在拖延时间罢了!」 一旁久未吭声的洛笙,悠哉悠哉地开口,一语道破白颜卿的目的。 彼时的云骥,仿佛也稍稍有些回过神来了,他听到洛笙的这句话,当下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又误会白颜卿了! 白颜卿笑了笑,没有吭声,她同云祺的计划,眼下……还不适合宣之于众,毕竟……白颜卿并不知道,在场的这么多人当中,到底有没有旁人的眼线! 「洛公子,星月国的洛亲王,是您什么人?」 白颜卿话锋一转,径直朝洛笙问道。 闻言,洛笙明显呆住了,他迟疑了片刻,并未出声回答!或许,他没料到,白颜卿会忽然问自己的身世吧! 「若我没猜错,洛亲王,是你的父亲吧?而你,洛笙,真正的身份,应当是星月国洛亲王的嫡子,对吧?洛世子?!」 白颜卿笑盈盈地望向洛笙,丝毫没有隐瞒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通通都说了出来! 洛笙手里的茶杯,微微颤了颤,或许,他没料到,白颜卿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了自己的身世吧! 「是也不是?」 见洛笙久未吭声,白颜卿继续追问道。 「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洛笙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搁下手里的茶杯,反问白颜卿道。 白颜卿朝他挑挑眉,并未回答。 「我知道了,因为他,云祺?我应该早就知道的,宸国的大皇子殿下,从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洛笙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云祺,幽幽说道。 「这你就猜错了!你的身份是什么,我并不感兴趣!至于你的身世,都是我娘子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娘子,可聪明着呢!」 云祺斜睨了一眼洛笙,又开始夸起了白颜卿!在云祺眼中,白颜卿当真是又聪明,又厉害的!他心中也是常常美滋滋的在想,也只有白颜卿这样聪慧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自己! 闻言,洛笙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望向了白颜卿!他这一路上,时刻都在盯着白颜卿和云祺的动静,他并未瞧见白颜卿何时暗中派了人,去调查过自己啊!那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我更好奇的是,洛世子到底是怎么认识安姑姑的!」 比起洛笙的好奇,白颜卿更好奇,洛笙到底是怎么认识安姑姑的!毕竟,洛笙是安姑姑安排,来接应白颜卿他们的人! 「我不认识安姑姑!我顶多算是……略有耳闻此人罢了!」 洛笙挑挑眉,很显然,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的! 「不认识她?那……你为何说,你是她安排来接应我们的?」 白颜卿腾地起身,当下便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我的确是她安排来接应你们的,但是我对她,也的确不熟识!嗯……怎么说呢!她……应该同我父亲,是旧识!」 事已至此,洛笙也只能实话实话了。 洛笙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他不认识安姑姑本人,但是他的父亲洛亲王,认识安姑姑,所以,是安姑姑联系了洛亲王,然后,是洛亲王安排的洛笙,去接应白颜卿他们!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之前,愣是被洛笙神神叨叨地,给搞复杂了! 其实,对于 洛笙的话,白颜卿并不是完全相信的,单看他对一村子人下蛊一事,就让白颜卿觉得,洛笙此人,城府很深!不可深交!白颜卿料定,洛笙一定是还有旁的事情,是瞒着大家的! 「轮到你了,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 洛笙倏地将脑袋伸到了白颜卿眼前,对于白颜卿,他是充满了好奇心,这个少女和他从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先前听说,十几年前,星月国皇室那场动荡,是洛亲王亲自带人,去救下了星月国女君的!洛亲王姓洛,你也姓洛,当时,我就觉得,此事或许……并非是巧合!」 白颜卿的话,自然也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的。她的确是猜到了洛笙的身份,但是……去调查洛笙身份的人,也的确是云祺的手下!所以说……此事最大的功臣,还得是云祺!只不过,云祺谦虚,将所有的事儿,都归功到白颜卿身上罢了! 眼下,对于白颜卿他们来说,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给采星和云骥下蛊毒的!虽说白颜卿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曦月,但是她私底下,可没停下调查的脚步! 说到底,此事涉及宸国和星月国皇室,就算白颜卿肯停手不去深究,只怕是云祺,也未必肯收手置之不理的! 对于白颜卿来说,她更顾忌的是,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手长至此!能将手伸入相府,那此人,势必是会对白家造成一定威胁的!白颜卿可以不管宸国皇帝的死活,可白颜卿,不可能放任别有用心的人,去伤害白家人,去伤害她身边的至亲的! 「你倒是聪慧的很!不愧是我看重的女人!」 洛笙倾身于白颜卿身前,盯着她那双清亮的眸子,幽幽开口道。 「洛世子请自重!」 白颜卿皱了皱眉头,而后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她实在想不通,他们都到了星月国了,洛笙为何还未离去! 「身为宸国的皇子,到了星月国,按礼数,本皇子觉得,有必要去洛亲王府上,拜会一下的!不知……洛世子意下如何?」 云祺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白颜卿和洛笙之间,硬生生将洛笙的目光,给挡了去! 云祺脸上的不悦,就是连再迟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偏偏那洛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云祺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的,刻意接近白颜卿!他的企图到底是什么,云祺没兴趣知道!云祺只知道,他不喜欢洛笙靠白颜卿太近!不喜欢洛笙用那种……略带侵略性的眼光,看向白颜卿!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毕竟……大皇子您,是来帮助三皇子殿下解决同心蛊之事的,并不是为公事而来!这见不见的,也不是太重要的!」 洛笙后退两步,而后讪讪地说道。 很显然,洛笙不想让云祺他们,去府上拜访! 白颜卿同云祺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再次默契的想到了一个,能治洛笙的法子了! 白颜卿他们在楼下大堂聊着,楼上客房内,零榆安顿好华文渊之后,便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当他听到白颜卿他们在说,要找到下蛊之人时,他脸上的神色,再次变了! 或许……他是不是,该说出真相了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给采星下蛊毒的人 楼下大堂内,众人的谈论声,声声直砸零榆的心尖尖上!他冷着脸,慢慢朝楼下走去。 清冷的少年,一步一个台阶的,踩踏在木质的楼梯上。木板承受了重量,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零榆!」 是采星兴奋地叫喊声! 她欢快的,朝那一身寒气的少年跑去。 看到奔向自己的小小女子,零榆这才散去一身凛冽的寒气,换上笑颜,迎了上去。 「慢点跑,仔细摔着。」 零榆言语间的温柔,丝毫不曾刻意隐藏。 采星像一束光,照亮了零榆灰暗的人生。零榆时常会偷偷想,如果这辈子,他没有遇到采星,那他自己,又会过着怎样的人生?.z.br> 可是啊,就是这样一束光,却即将被他自己,亲自给掐灭了! 看到零榆身影的那一刻,大堂内的众人,突然纷纷噤了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看去! 零榆顿时敛起笑意,恢复清冷之色。他的笑,才不会,大方到向所有人展示呢!即使……这些人当中,有他的生母和生父! 「零榆……」 出声的是青鸾夫人。 她面露愧色地望着零榆,眼中满是殷殷期盼之色。 可零榆,像是……没见到青鸾夫人眼中的期盼似的,径直越过她,朝采星走去。 青鸾夫人的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受伤之色。 「你……叫零榆?!是个好名字!」 说话的,是楚傲天。 他看着眼前清冷的少年,眼中的慈爱,瞬间溢出双眸。 零榆生得很好看,眉眼间,和年轻时候的青鸾夫人,长得有七八分的相像!看着零榆的脸,楚傲天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和青鸾! 那个时候,他们很相爱。 春日,他们在百花丛里扑蝴蝶。夏夜,他们在屋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颜卿当下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嗡的! 零榆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给采星下蛊毒的人,是我!她身上的母蛊,是我亲自下的!她幼时,第一次吃的红豆糕,是我带给她的!那块红豆糕里头,就有同心蛊的母蛊!」 零榆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白颜卿气的,险些晕厥过去!若不是云祺一直按着她,白颜卿大概,是要跳起来砸零榆了! 「难怪,前段时间,在庄子上,你给我带的红豆糕,我吃着有些熟悉感!我还以为,是我记岔了!」 采星笑着开口说道,她的言语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之意。仿佛……只是在跟零榆闲聊一般! 白颜卿是怎么也没想到,给采星下蛊毒的人,竟是这近在眼前的自己人! 「采星……对不住!是我……我让你失望了!」 零榆万年不变的脸色,总算微微有些松动。此时,他的脸上,挂满了愧疚之色! 「我……我猜到了是我身边的人,只是……没猜到是你!」 采星笑了,笑的像折翼的蝴蝶。凄凉又疼痛。 「采星!」 白颜卿看着采星那副样子,当下心疼的要命!她拼命推开云祺的手,而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采星跟前儿! 采星撇过头去,稍稍擦拭了一下眼角。原来啊,给自己下蛊毒的人,竟真的是零榆! 其实,上次那块红豆糕,已经让采星记起了一些,幼时之事。她也隐隐约约记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见过零榆了!有多久呢……大概是……她和白颜卿,还没有被白家老夫人,送去庄子上之前! 那时,白颜卿和采星,时常背着白府的大人们,偷偷溜出府去玩耍。那时候,她们还小,也不敢跑太远,总爱在白府后门的巷子里,玩上一会儿!也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零榆! 那时候的零榆,和采星一般大小,小小的少 年,个子不高,但周身,尽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采星记得,自己幼时,也总是贪吃。有好几回,她被白府的下人气哭,跑到后门大哭,总会遇到,拎着红豆糕,在后门等她的零榆。 零榆自小话便少,他总是冷冷清清地站在那里,手上提着一包红豆糕。见到采星,便会主动将手里的红豆糕,递给她。 再后来……采星便没再见过零榆了!又过了一两年,白颜卿被赶出白府,采星也跟着白颜卿去了庄子上。 在庄子上,采星和白颜卿认识了华大夫,以及……当时的零榆。只可惜,早年采星年幼,早已不记得,那个跟在华大夫身后的清冷少年,就是当初,白府后门,那个拎着红豆糕,等自己的小小少年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向我下蛊毒?」 采星擦干眼泪,转过身,重新恢复神色后,方才开口,继续问零榆道。 「因为……你是星月国帝姬!」 零榆的回答,模棱两可。似乎是有些道理,又似乎……没甚道理! 「是……华大夫让你下的?」 零榆一直,都是跟着华大夫的,因此,白颜卿就下意识的以为,这件事,和华大夫有关。 「不是,他并不知道,此事是我所为!」 零榆顿了顿,回道。 众人再次愣住了,华大夫不知情?那……零榆为什么会……给采星下蛊? 「是不是……红鸾让你下的?」 此时,久未出声的青鸾夫人,突然开口。 闻言,零榆没有吭声。很显然,青鸾夫人的话,或许说的,就是真的! 「红鸾……她在哪里?」 青鸾夫人望着零榆,眼色复杂。 「我不知道。」 零榆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方才缓缓开口。 青鸾夫人当初和红鸾,一齐离宫时,的确是带走了一对同心蛊。只是……随着红鸾的失踪,同心蛊也失踪了! 如今,同心蛊竟在采星和云骥的身上,由此可见,此事一定是同红鸾有关! 青鸾夫人何等聪慧,她一下子,便想通了整件事! 「当年,是我把你和帝姬,一同交给了红鸾的!那时候,我们遇到了追兵,为了让你们,能平安顺利地逃走,我才易容成红鸾,引开了追兵!」 青鸾夫人叹气道。 当年之事,她也是情非得已,她并非是存心想要抛下零榆的! 旧年之事,牵扯至今,不免让人唏嘘几分。 「其实……当年姨母受了伤!伤的很重,她把采星,送到宸国的白相府中后,便带着我东躲西藏了好久……后来,我也同她走散了!直至遇到了师傅!」 回忆起幼年之事,总是让零榆的心绪,有些碎裂。 「是我求文渊去找你们的!只可惜,他只找到了你!却没找到红鸾!」 青鸾夫人眼泪汪汪地望着零榆,一番慈母之心,众人皆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红鸾到底在哪里 「所以,你为什么要给采星下蛊毒?」 零榆和青鸾夫人的认亲戏,白颜卿并不是很想看。她只想知道,零榆为什么要将同心蛊,下在了采星身上!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不仅是她想知道的,也正是采星想知道的!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会让小小年纪的零榆,对同样小小年纪的采星出手!孩童之间,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至此的! 零榆愧疚的眼神,扫过采星娇俏的脸颊。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上眼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姨母让我这么做,我便做了!这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头好多年!压的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从我知道,你们要开始,寻找下蛊的真凶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零榆徐徐睁开双眼,似是无法面对采星一般,他低垂下脑袋,任谁都看不清,他此时脸上,到底是何表情! 零榆这样的说辞,白颜卿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只是,当她看到零榆因为自责,而无法面对采星时,白颜卿心里,突然愿意相信他了!说到底,当初给采星红豆糕时,零榆自己,也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而已!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当时一个小小的举动,会造成如今这副局面? 「我相信你!」 白颜卿瞥了一眼采星,而后掷地有声道。 偌大的茶肆,只听到白颜卿的这句「我相信你」! 零榆一震,很显然,他没料到,白颜卿会这么说!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白颜卿,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 采星亦是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白颜卿!这一刻,她觉得白颜卿身上,仿佛有光束一般!瞬间照亮她,让她从迷雾中,被指引而出! 「采星,我相信零榆!我相信他,没有害你之心!」 白颜卿看着采星,坚定地说道。 几人相识这么多年,白颜卿相信零榆没有害人之心!他虽然平日里,性子清冷了些,寡言少语了些,但他素日里对采星照顾有佳,呵护备至,这一切,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的出来的! 「姐姐,我也相信,零榆不会有心害我的!」 彼时的采星,擦干了眼泪,用同样坚定的语气说道。 零榆望向采星,神色复杂:真好,采星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那……三殿下身上的蛊毒呢?又是谁下的?我相信零榆没那么通天的本事,手也未长到,可以伸到宸国的宫里去!」 白颜卿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了云骥。 的确,采星身上的蛊毒,尚且可以认定为,是零榆下的,那云骥身上的蛊,又是谁下的呢? 更何况,当年零榆年龄尚幼,他压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跑到宸国的皇宫里,去给云骥下蛊!所以,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厉害,不仅得到了同心蛊,还能将此蛊带入了宸国的皇宫,并且下在了堂堂的宸国皇子身上! 「青鸾夫人,可还记得您妹妹红鸾的模样?」 白颜卿突然开口,朝青鸾夫人问道。 青鸾夫人稍稍想了想后,说:「我记不太清了,更何况……都过去十几年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容貌,如今是否有变化!」 青鸾夫人说的也没错,都隔了十几年了,而今,红鸾的容貌是否有变化,谁也说不清! 「无碍。只要您还记得她从前的模样就行!」 白颜卿说罢,便找来了笔墨纸。然后,根据青鸾夫人的描述,将红鸾的模样,给画了出来! 「红鸾跟夫人您,的确是有几分相像的!」 白颜卿 吹了吹纸张上,尚未完全干的墨迹,笑着说道。 确实,根据青鸾夫人描述出来的红鸾,的的确确,是有三四分像青鸾夫人自己的! 画上的女子,杏眼红唇,一头青丝披在肩头,看起来,既温婉又不失妩媚。只是那一双剑眉,让人觉着不明觉厉! 「红鸾自幼性子便要强的很!她啊,比我争气的多!」 青鸾夫人望着画上的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羡慕之情! 青鸾夫人同妹妹红鸾,虽然一起侍奉在辛宛凝身旁,但是红鸾聪慧,性子也强硬些,办起事情来,干脆利索又不失缜密,深得辛宛凝器重!中文網 「各人有各人的长处罢了!青鸾夫人性子柔和,倒也不失为一位良妻佳选!」 只可惜,所遇非良人罢了! 这句话,白颜卿没有当着青鸾夫人和楚傲天的面儿,直接说出来。 「二位殿下,你们瞧瞧,这画上的女子,你们可还眼熟?」 白颜卿举起手里的画像,让云祺兄弟俩过过眼。 云祺和云骥在皇宫里头,生活了这么多年,这后宫里头的女子,哪有是他们没见过的? 云祺接过画,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没有吭声。倒是云骥,火急火燎地抢过画去,仔仔细细地评头论足一番,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吗?」 白颜卿见云祺久未吭声,当下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反正我是没见过!」 云骥咂咂嘴,摇了摇头。 「殿下可是觉得,有些眼熟?」 白颜卿见云祺不吭声,当下便笑了。她伸手,将那张画像拿了过来,留心地又瞧上了几遍,当下心中,便有了答案! 「是有些眼熟!但是……这容貌,我可以肯定,宫内的确是没有的!」 云祺看着那张画像,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皇宫内,的确是没有同画上女子,一模一样容貌的人。 「青鸾夫人,请问……您的妹妹红鸾,是否也精通易容术?」 白颜卿突然开口,问起了青鸾夫人,关于易容术的事情。 青鸾夫人一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震惊地望向白颜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 「是,我的意思是,您的妹妹红鸾,或许……早已易容,躲进了宸国的皇宫!」 白颜卿的一句话,瞬间炸的众人措手不及! 若真如白颜卿所说,红鸾易容进了皇宫,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如何在众多皇子中,偏偏挑选中了云骥,并且给他下了同心蛊的? 一时间,大厅众人,无一人吭声! 星月国的女官,跑到了宸国的皇宫中,这件事,往大的方面来说,是意图挑起两国征战!往小了说,是皇宫内守卫疏怠,竟放了生人入宫!并且这个人,还是随时有可能,会威胁到宫内诸位贵人性命的! 「我相信红鸾不是想要害人的!」 见众人沉默不语,青鸾夫人有些慌乱,她深信,她的妹妹,一定不会是这种大女干大恶之人的! 「那您该怎么解释,她给三皇子下蛊毒一事?」 白颜卿淡淡看了一眼青鸾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回道。 闻言,青鸾夫人愣住了,的确,她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为何红鸾会给宸国的三皇子,下了蛊毒! 此事,也许只有找到红鸾本人,才会搞清楚吧?! 可是眼下,他们这么多人,皆身在星月国,又哪里能分身,跑回宸国皇宫,调查红鸾一事呢? 「 易容术,只能改变一个人外在的容貌,但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骨相。」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白颜卿突然轻轻柔柔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骨相? 的确,白颜卿说的没错,易容术改变的,只是旁人视觉中的皮相,却改变不了一个人内在的骨相。 「二位殿下,你们再仔细看看,这画中人的鼻子,耳朵,眼睛,双颊上的颧骨,是不是,很像一位,你们极其熟悉的人!」 白颜卿指着画像,小心谨慎的,想要在云祺兄弟俩口中,得到求证。 云骥是将那画像,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都没能想出,这画中女子,究竟是像何人!倒是云祺,一言不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们便是!」 云骥不耐烦了,他忍不住冲白颜卿叫唤道。 「殿下,咱们一起……说出自己的猜想,可好?」 白颜卿理都没理云骥,只笑盈盈地望着云祺,同他说道。 云祺点点头,算做回应。 「贤贵妃!」 「贤贵妃!」 云祺和白颜卿同时开口,皆默契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贤贵妃?!不可能啊!她同我无冤无仇,为何偏偏要害我?她若真想害人,大可以,去害高氏的二皇子,她同高皇后才是不对付的!」 云骥急地跳了起来!他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贤贵妃会想害他的!毕竟,他同贤贵妃,平日里并无往来,同贤贵妃的五皇子,也无甚过节,为何贤贵妃不挑高氏的儿子去祸害,偏偏要祸害自己呢? 「贤贵妃到底是不是红鸾,还不好妄下断论!只凭一张画像,也说明不了什么。而且……从青鸾夫人的言辞来看,我觉得这位红鸾夫人,未必是想害采星和三殿下!但是……至于她有什么别的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白颜卿娥眉微蹙,看着搓手顿足的云骥,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且不说贤贵妃究竟是不是红鸾,单就白颜卿进宫这些日子,她也不难看出,这位贤贵妃,并不是那种,喜欢刻意在宫中引起纷争之人。贤贵妃虽然同高氏不对付,但是,每回她们二位起争执,也多半是高皇后挑起的,贤贵妃从未主动招惹于她! 再说回来,贤贵妃也从未,为难过云祺和云骥兄弟俩!先前儿,她甚至曾经出手,帮助过云祺和白颜卿,就从这一点上来看,白颜卿觉得,贤贵妃并非是那大女干大恶之人! 「白姑娘,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临行前,府上的安姑姑,将我们召集在一起,说的那番话!」 一直不曾吭声的元藜,此时突然开口,她的话,当真是,一下子便说到了点子上!这件事,一直以来,也是白颜卿困惑的地方! 为什么,安姑姑会知道,云骥身上有同心蛊?为什么,安姑姑会知道,云骥同星月国的帝姬,有婚约? 安姑姑,到底是什么人? 「殿下,我有一事不解!」 白颜卿突然神情严肃,她朝云祺问道。 云祺点头,示意她说。 「我之前,在宫里……我记得有一回,您跟我偶然提起,您同安姑姑,是旧识!我想知道,安姑姑,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到底是何人?」 白颜卿突然开口问云祺的事情,也恰恰是云祺,不想说的。 云祺皱了皱眉头,并未回答白颜卿的问题。很显然,这一次,云祺再次选择了沉默!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糖葫芦 事到如今,云祺依旧不肯开口如实相告。他这样的态度,着实让白颜卿有些气恼! 「娘子,莫生气!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我答应过安姑姑,她的身份,由她自己亲自告诉你!」 云祺见白颜卿脸色变了,当下心叫不好!遂赶紧开口解释道。 这一次,白颜卿没有吭声,也没有大方的表示体谅。 天色渐暗,外面街上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同屋内诡异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 星月国的都城,同宸国的京城的热闹不一样。宸国的京城,无重大节日时,一般天色暗下来,行人便会匆匆往家赶。而星月国的都城,则不一样!天色越晚,他们的夜生活,越丰富!常常会热闹至后半夜,才渐渐平息下来! 「哎呀,我看外头热闹的很!要不然……咱们出去逛逛,如何?整日待在这破茶肆,人都闷烦燥了!」 赖碧芝适时地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对对对!你们初到咱们星月国,是该好好儿的,领略一下,我们星月国的风土人情的!」 洛笙也及时开口帮腔道。 真难得,洛笙这样的人,竟会为了缓和气氛,附和赖碧芝的提议。 白颜卿也不是那种,不知好赖的性子,她明白,大家都在尽力,想要让她,松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好,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出去逛逛,也好。」 白颜卿面色缓和了些,方才淡淡开口应和道。她可不是给洛笙面子,她是为了,不让赖碧芝僵持在这尴尬着! 得到了白颜卿的首肯,几人提着的心,方才稍稍放下了些。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一起出了门。 偌大的长街上,早已聚满了人! 街道两旁的店铺,家家都是灯火通明,客来客往!两旁的街边,三三两两的摆摊人,正卖力地吆喝着! 有卖小吃的、有卖首饰的、有卖书画的、还有卖各种各样小玩意儿的……络绎不绝的人群,将这些小摊子,围得水泄不通! 热闹非凡的长街,将白颜卿的烦恼,瞬间消散的差不多了! 「姐姐,糖葫芦!」 采星拉着白颜卿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她指着不远处,正扛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靶子的人,兴奋地叫喊道。 白颜卿顺着她的指尖望去,红通通的冰糖葫芦,显得格外惹眼!而那卖糖葫芦的人的周围,早就挤满了一堆上蹿下跳的孩童! 「想吃吗?」 白颜卿笑眯眯地望向采星。 「嗯嗯嗯!想!」 采星使劲儿地点着头,生怕点慢了,白颜卿就反悔了似的! 即使到了现在,采星依旧习惯性的,先要征询白颜卿的意见。 「好,买!买大串的!」 白颜卿拉着采星,快步地向那卖糖葫芦的人跑去! 无论何时,白颜卿总是无条件的,宠着采星这个小贪吃鬼。 不知白颜卿同那卖糖葫芦的人,说了些什么,赖碧芝只看到,当白颜卿再次转身回来时,肩膀上扛着一个,插满糖葫芦的稻草靶子!而白颜卿身边跟着的,则是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串糖葫芦的采星! 「你这是……」 赖碧芝愣住了!这么多糖葫芦,得吃好几天才能吃完吧?! 「给,一人一串!余下的,都是我家采星的!」 白颜卿大气地说道!而后,她朝采星使了个眼色,采星立马便拔了几串糖葫芦,给他们分了去! 赖碧芝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哭笑不得!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吃 糖葫芦?她着实有些下不去嘴啊! 「嗯,这糖葫芦,真甜!」 一旁的元子樾,突然当着赖碧芝的面,毫不避讳的,咬下一颗糖葫芦,边嚼边夸赞道! 甜?! 赖碧芝愣住了,她记忆中,糖葫芦可酸可酸了,怎么会甜?! 像是不信邪似的,赖碧芝也将信将疑地,张嘴去咬了一颗糖葫芦! 「啊!好酸啊!」 赖碧芝边嚼边皱起了眉头。这么酸,元子樾竟然还说甜?! 就在这时,元子樾突然将口中的冰糖葫芦,给吐了出来,而后看了一眼赖碧芝,幽幽地说道:「这糖葫芦外头的糖,的确挺甜的。」 「元子樾!你戏耍我?!」 赖碧芝怒了! 元子樾这个女干诈的家伙!他把冰糖葫芦外头的糖,给吃干净了,将里头的山楂果子,给完好无损地吐了出来! 赖碧芝见状,抬手就要去揍元子樾,却被他一个闪身,敏捷地躲了过去!而后,元子樾为了自保,撒腿就往一旁跑去! 「元子樾!你有种别跑!」 赖碧芝叫嚣着,追了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的,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追赶起来! 看着他们这样,白颜卿忍不住嘴角上扬:真好!元子樾果然并非是那种草木之人! 「元藜,你多吃点儿!这些日子,没我给你做饭,你一定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瞧瞧,都瘦了!」 采星递给元藜两串糖葫芦,边说边伸手捏了捏元藜的小脸蛋儿! 的确,捏着确实没什么肉了!采星当下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外头的饭,没有她做的好吃!所以元藜才茶饭不思!日渐消瘦! 「你哪里见她瘦了?我看她,倒是圆润了些!肩膀都厚实了许多!」 白颜卿和采星,不愧是一家子的,她也伸手,捏了捏元藜的肩膀,接着忍不住的啧啧叹道! 元藜伸手,一边揉了揉,自己被采星捏红的脸蛋儿,一边又忍不住,悄悄后退了几步!心中暗道:这俩人,下手也忒重了些! 「元藜,你该瘦身了!这样吧,趁着今儿月黑风高夜,我掐指一算,今夜适宜你减肥!」 说罢,白颜卿便将,自己肩膀上扛着的稻草靶子,直接放到了元藜的肩膀上! 「这叫……负重训练!」 白颜卿拍拍手,一身轻松地说道。 元藜瞥了一眼肩上的稻草靶子,认命地扛起来。她总算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为什么白颜卿刚才说她肩膀厚实了!敢情……是为了让自己扛这玩意儿啊! 呜呜呜……她肩膀厚实招谁惹谁了? 元藜欲哭无泪! 「零榆,你也吃!」 采星不管不顾地,塞了一根糖葫芦到零榆手中,也不问问他喜欢不喜欢吃。 索性,零榆一直都是极给采星面子的,当下便配合地咬下一颗糖葫芦! 一串糖葫芦,也算是,采星原谅零榆的举动吧!既如此,零榆又岂会不知趣儿? 二人也算,暂时冰释前嫌了。 「姐姐,喏……你要不要……也给大殿下,送一串糖葫芦去?」 采星靠近白颜卿,伸出胳膊拐了拐白颜卿,而后,又悄悄地,递上了一根糖葫芦到白颜卿眼前儿! 白颜卿瞥了一眼采星伸过来的手,并未接过那根糖葫芦。 「你呀!自己吃吧!都分光了,你就没得吃了!」 白颜卿拍了拍采星的脑袋,而后将那根冰糖葫芦塞进了采星嘴里! 采星嚼了嚼口中的冰糖葫芦, 酸酸甜甜的。她看着白颜卿,自顾自地往前走去,遂赶忙抬脚跟了上去! 「姐姐,你等等我嘛!」 采星跺跺脚,着急地向前跑去。 大街上的喧闹声,很快便将采星的叫嚷声,给盖了下去! 云祺看着渐行渐远地白颜卿,无奈地抬脚,快步跟了上去!他知道,他的娘子,还在生他的气!这种时候,他当然要黏着她啦!不然,他的娘子就跑啦! 「年轻真好!咱俩年轻的那会儿,可不也是这样吗?」qδ 楚傲天看着吵吵闹闹地白颜卿他们,心中泛点涟漪。他侧过身,朝青鸾夫人柔声说道。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单纯又美好!两个人之间,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旁的!可如今……他们都有了别的牵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楚大人如今,已有娇妻美眷在侧,又何必对着民妇忆往昔?民妇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了!」 盯着手里那根,被采星强行塞过来的糖葫芦,青鸾夫人淡淡地开口说道。 当年的感情是真的,当年的误会,也的确是存在的。 可那又如何呢? 现如今,楚傲天已经娶了辛宛容,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回不去了,又何必自寻烦恼的忆往昔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青鸾夫人也早就劝得自己放下了。 「这糖葫芦,真酸!」 青鸾夫人将手中的糖葫芦举起,轻轻咬上一口,而后轻轻地说道。 是啊,真酸,山里的野山楂,又能甜到哪里去呢? 青鸾夫人抬眼望了望零榆离去的方向,赶忙提步跟了上去!而今,对她来说,她的儿子,比任何人都重要! 一行人,三三两两一堆,在星月国的长街上,欢快地追逐着。 洛笙捏着手里的糖葫芦,嘴角含笑地望着他们。而后,趁他们不注意时,洛笙悄无声息地,隐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洛笙是洛亲王的嫡子,也是洛亲王唯一的儿子。现下,他既回了星月国,又岂有不回府露面的道理? 「这冰糖葫芦,真涩!」 洛笙咬了一口那串冰糖葫芦,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吃糖葫芦!明明是又酸又涩的果子,即使裹上了糖浆,也依旧难掩那股酸涩的口感! 洛笙实在是不大喜欢,他将口中的果子吐了出来,然后,随手便将那串糖葫芦,给丢弃了! 对于洛笙来说,什么样儿的美食,他没吃过?这一串廉价的糖葫芦,他丝毫不曾放在眼中!方才采星递给他时,他也只不过是……盛情难却罢了!若不是有白颜卿盯着,他才懒得伸手,去接这串糖葫芦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采星的助攻 喧闹的夜市,还未散场,但是逛夜市的人,却都是累着了,纷纷各自散去,回家休息去了! 街上的人,眼见着越来越少了,白颜卿他们,也打算,收拾收拾心情打道回府了! 元藜的两条胳膊上,挂满了白颜卿和采星买的东西。她吭哧吭哧地喘着气,认命地抱着一堆包裹,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后面,一点儿也不敢松懈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可不就是这样吗?谁叫元藜经受不住诱惑,吃了白颜卿一堆点心呢? 「给我吧!」 云祺伸过手,欲去接下元藜手里的东西。他倒不是怜香惜玉心疼元藜,他实在是觉得,自个儿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干,心里越发的有些毛毛的! 这一晚上,白颜卿买东西,不花云祺的银子。白颜卿买完东西,也不用云祺提着。云祺走到她身旁,她就拉着采星走另一旁,反正就是不搭理云祺!一整晚,连元藜都吃的肚子圆圆的了,可白颜卿,愣是一口吃食都没买给云祺吃! 「主子!你想干嘛?你休想抢属下的活计!白姑娘说了,不让属下假手他人!否则……否则她就要断了属下一个月的点心!」 元藜欲哭无泪!她见云祺要拿自己手上的东西,当下就警惕地后退数步!将那一堆东西,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被云祺抢走似的! 云祺无奈地缩回了自己的手,现如今,连元藜都不听他的了,哎!可悲可叹……可气可恨! 看都云祺可怜兮兮的模样,采星忍不住悄悄同白颜卿耳语:「姐姐当真要对殿下这么狠心?」 白颜卿没有吭声,无趣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姐姐,你看,零榆都给我下蛊毒了哎,我都不生他气了呢!」 采星指着一旁紧紧跟随的零榆,幽幽开口道。 白颜卿抬头,瞥了一眼零榆,难得的,她看到了零榆略显局促的模样! 「零榆那时候尚且年幼,不知事,被红鸾误导下的蛊毒,本也就不怨他!」 白颜卿淡淡开口说道。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白颜卿就是在怨云祺!怨云祺遇事不告诉自己,怨云祺瞒着自己,怨云祺不与自己坦诚相见! 云祺如今,又不是那少不经事的孩童,凡事自是心中有掂量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事事都瞒着白颜卿,这叫白颜卿,怎能不生气? 「可是,姐姐,殿下定然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如若不然,他又何必,道。她怕元藜的莽撞,吓到了那位店家。 「好嘞!诸位稍后,在下这便去准备!」 店家忙不迭地应道,而后转身便朝后厨跑去! 那店家,也是见多了世面的人,他见眼前的少女,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便知,她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又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几位姑娘和公子,都是身板直挺,姿容出众的,一瞧便知,都是些贵人! 见那店家,进后厨忙活去了,众人便自行,寻了处靠窗户的桌子,先行坐下等候了! 临窗而坐,既能闲话家常,又能时不时地,瞧瞧窗外的风景,何乐而不为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洛笙请客 小店所处的位置特殊,虽隐没在街角,但是,从窗户看去,一眼便能,将街上行人的动态,看的一清二楚! 彼时尚早,大街上时不时地,会窜出三三两两的行人,看着行色匆匆,不像是闲逛的,倒像是赶路的! 白颜卿他们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儿,等待店家上早饭的过程,相当漫长! 「咦,今儿怎么总觉着,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采星咂咂嘴,突然有些怪异地开口说道。 白颜卿看着采星,见她左看看,右看看的,像是在找什么,当下便幽幽开口说:「是少了洛大世子吧?」 「对哦!洛笙哪里去了?从昨晚回来,好像就没见过他了!」 采星挠挠头,像是刚想起来,他们一行人当中,还有个洛笙! 「你说错了,从咱们扛着糖葫芦,各自散开时,他就已经不在我们当中了!」 白颜卿搁下手中的茶杯,像是不经意般,不紧不慢地,以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 闻言,除了云祺、零榆还有元子樾,其余几人,皆是面色一滞! 洛笙,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大家的,怎么他们都没发现呢? 「喏,他这不就来了吗?」 白颜卿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眼窗外,微微挑眉道。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眼见着洛笙,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哎呀,诸位让我好找啊!」 洛笙像是没事儿的人一般,跑到了桌前,大大咧咧地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水!一仰头,尽数喝下! 鸦雀无声。 众人只眼巴巴儿地望着洛笙,无一人开口。 喝完水,洛笙稍稍喘了口气,看起来,的确有些……像是匆匆而至啊! 「你们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洛笙搁下手中的杯子,在自个儿脸上抹了一把,而后狐疑地开口说道。 众人依旧无人吭声。 「既来了,那便一起用早饭吧!」 还是白颜卿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洛世子既晚到了,按理,这早饭,便由你付账吧!想必……洛大世子,也不缺这仨瓜俩枣的吧?」 白颜卿回过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洛笙一番,而后淡淡开口说道。 洛笙一愣,随后便立刻反应过来了!白颜卿这是在诓他请客呢! 「你们这么多人,凭什么让我掏银子?我不依!」 洛笙愤愤地开口,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那你走吧!反正我们,也到了星月国都城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你还是回你的洛亲王府去,别在我们跟前儿晃悠!一顿早饭,我还是付的起银子的!」 白颜卿两手一摊,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你……」 洛笙没想到,白颜卿这么不给面子,一时被白颜卿噎的说不出话儿来! 「洛大世子!您这一路上,跟着我们蹭吃蹭喝,我找你要过银子没?这一路上,我们子樾和元藜,一路保护大家,我收过你保护费没?你们洛亲王府,就穷到这种地步了?现如今,让你出一顿早饭的银子,您都舍不得,还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白颜卿的话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叨叨叨地全倒了出来!当下给洛笙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不过就是刚喝了口水,至于让白颜卿反应这么大吗? 「我请!我请还不行吗?!」 洛笙好不容易缓过神儿来,当下便开口应下。 白颜卿朝采 星挑挑眉,一副得逞的样子! 「娘子,这……娘子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便是!咱也不稀罕他的!」 云祺有些吃味道。他还当,白颜卿是同洛笙打情骂俏呢! 「嘘……不吃白不吃!咱的银子,能省一笔是一笔!花他的银子,咱们又不心疼!」 白颜卿用手肘拐了拐云祺,同他耳语道。 云祺无奈,他知道,白颜卿这就是有意捉弄洛笙的! 几人嬉闹间,那店家便命小二,端上一些吃食来! 热气腾腾的小馄饨,比脸还大的烙饼,奶白色的羹,其他还有一些面食!炒的,蒸的,煎的,炸的……应有尽有!十分丰盛! 等了这么久,白颜卿他们,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见上了吃食,当下便个个摩拳擦掌,想要一食珍馐! 云祺倒是手快,当下便将那碗奶白色的羹,端过来,放到了白颜卿跟前儿! 「这是什么?」 白颜卿疑惑道。 「此为蛋奶羹!是用牛乳加鸡蛋清,隔水蒸制而成!」 店家适时的答疑解惑道。 白颜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蛋奶羹送入口中,清爽、嫩滑,入口即化!浓浓的奶香味儿,在口中溢散开!应该是加过饴糖的,淡淡地甜味儿,丝毫不齁,一点儿也没有抢了蛋奶的风头! 「嗯,不错!」 白颜卿笑着赞叹道。而后朝采星摆摆手,让她也尝尝!对于甜食,白颜卿是没有采星那么热衷的! 采星高兴地端起一碗蛋奶羹,迫不及待地掏出勺子,舀上一大勺送进口中!软嫩清甜的蛋奶羹,让采星忍不住乐弯了眉! 看着采星这副猴急的样子,白颜卿瞧着都好笑!采星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碰到喜欢的吃食,总是开心的,能将身边的人都感染了! 「姐姐,你吃这个!」 采星吃完了一碗蛋奶羹后,急急地端给白颜卿一碗馄饨和一盘煎饺。 热呼呼的馄饨,袅袅地冒着热气!清汤白皮的馄饨,看起来,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白颜卿拿过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小小的一颗馄饨,看起来精致又可口!入口是满口的肉香,若是觉着腻了,倒上些米醋和辣子,既解腻,又开胃! 放下勺子后,白颜卿执起筷子,夹了一只煎饺。脆脆的煎饺,咬上一口,都爆汁儿了!同馄饨不同的是,煎饺的馅儿,除了肉,还有蔬菜沫儿!入口后,丝毫不会被内馅儿腻到! 相较于清甜的蛋奶羹,白颜卿还是更喜欢,咸口的馄饨和煎饺! 「包子来咯!」 说话间,店家又给大家上了一大盘的包子! 「这是包子?」 白颜卿看着眼前的盘内,那一个个浑圆的,似包子状的食物,当下提出了疑问! 「姑娘一看就不是星月国人!这呀,是咱们星月国,最有名的烤包子!」 店家热情的介绍道。 烤包子?包子还能烤? 白颜卿第一次见到这种,名字怪,样子也怪的包子!到底还是止不住好奇心,白颜卿伸手,拿起一个烤包子! 在店家的示意下,白颜卿凑近咬了一口!脆脆的外皮,一咬开,便流出些油油的汁水来!浓浓的葱香味儿,盖住了肉的腥味儿!里头的内馅儿,吃着有股微微的膻味,看样子,并不是猪肉做的! 「这是什么肉做的?」 白颜卿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是羊肉!」 店家解释道。 白颜卿点点头,难怪她觉得这个肉的味道,同猪肉的 味道不一样呢! 在吃的方面,白颜卿并不是很挑剔!什么都能吃上几口,却也很难,钟情于一样食物! 「大家一起吃啊!今儿洛公子请客,大家且得敞开了吃,不然啊,都对不起洛公子钱袋里头,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呢!」 白颜卿笑着招呼大家用早饭。 一大桌的吃食,可算是乐坏了众人!当然,其中最开心的,当属元藜了!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过,一顿早饭,还能有这么多的花样儿!当下吃的合不拢嘴!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一刻也不曾歇下过! 「娘子是不是不大喜欢这些?」 见白颜卿吃的不多,云祺附在白颜卿耳畔,悄声问道。 白颜卿摇了摇头:「也还好,总归是……我还是,更喜欢咱们宸国的清粥小菜!」 的确,这一大桌的吃食,都是些油腻的,对于一向脾胃不大好的白颜卿来说,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于是,便也越发的想念起,在宸国时,采星给她做的那些清粥小菜了! 「娘子若吃不惯这些,回头,我让人再给你做些别的!」 云祺继续悄声说道。 白颜卿摇摇头,表示不用了。毕竟,她吃的也不多,方才,每样她都尝过了,现下,也算是腹中有食,不饿了! 「在下瞧姑娘似是胃口不大好,多半是,没能吃的惯,咱们星月国的食物吧?」 店家见白颜卿久未动筷,当下热情的上前同她闲聊道。 白颜卿面上闪过一丝羞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姑娘稍等片刻!在下为姑娘下碗面去!」 店家热情的样子,倒是让白颜卿,越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多时,便见到那店家,又端上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来! 清爽的汤底,细长的面条,最上面,是码上了厚厚的一层牛肉片!汤上还撒着细细碎碎的葱花,浓香味扑面而来! 「姑娘,这是牛肉面,您尝尝,可还合您胃口!」 店家热心的样子,让白颜卿不忍拒绝。 白颜卿点头谢过店家,而后在店家殷切的目光中,端起了那碗牛肉面! 切的薄薄的牛肉片,入口并不难嚼。爽、滑的面条,嗦上一口,既不油又不腻!汤底是牛肉汤,上头的浮油,已经被店家撇去了,留下的,都是清润的汤! 这样微凉的清晨,喝上这么一口,清清爽爽又热乎乎的牛肉汤,当真是让人味蕾大开!qδ 「嗯!当真不错!」 白颜卿抬起头,笑着赞赏道。 得到了白颜卿的肯定,那店家的脸上,是难掩的高兴!有什么比,自己做的食物,被客人认可,还要值得高兴的呢? 「姑娘喜欢便好!」 店家有些局促地搓搓手,眼中是亮晶晶的喜色。 「咳咳,娘子喜欢就好!」 云祺有些不大高兴地开口,打断了店家同白颜卿的搭讪。 一句「娘子」,直接摆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店家明显一愣,他或许是,也有些疑惑,为何这位久未吭声的公子,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儿来! 「店家您忙去吧,我就不多叨扰您了!我们若有别的需要,会再叫您的!」 白颜卿客气的同那店家说道。她何尝没察觉到,云祺那句话中,藏着的浓浓的酸意? 「好嘞!客官们慢用!」 店家见状,赶忙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白颜卿见那店家走了,这才有些无奈地朝云祺瞥了一眼,看他那满脸的不悦,当下便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塞到了云祺的口中! 「醋沾包子,正合适的很!」 白颜卿笑着说道。 「醋?哪里有醋?这包子,你可没给我沾醋!」 云祺喜滋滋地嚼着口中的包子,像是没听懂白颜卿的言外之意似的! 云祺的模样,惹得白颜卿,忍不住捂嘴窃笑! 章节目录 第二百章 采星入宫 到星月国的这几日,看似波澜不惊,每日里吃吃喝喝,好不快活!可实则,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该解决的事情,若一日未解决,他们便一日回不得宸国! 采星整日里,跟在白颜卿屁股后头,粘她粘的紧,比从前更粘白颜卿!连辛宛凝想要见见采星,叙叙母女情,都被采星,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婉拒了! 这一日,采星又送走了一位,辛宛凝派过来请她入宫的嬷嬷! 「采星,你三番五次的拒绝她,若真惹恼了她!只怕是……」 白颜卿看着采星落寞的神情,其实心里很清楚,采星也渴望,有母亲和姐姐围绕身边的。 「我只是……还没有想好……」 采星低垂着脑袋,站在原地,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颜卿看到她这样,心里咯噔一下,她大概明白,采星心里在纠结什么了。 「采星,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可是眼下,你刚刚与你母亲重逢,若你一直将她的好意拒之门外,那日后,这段母女情,便更难以修复了!」 白颜卿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她从来没有担心过,采星同辛宛凝母女相认这件事!她担心的,是采星会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离开自己、疏远自己!白颜卿无法接受的是,这么多年一直相依相伴的人,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 可白颜卿或许不明白,她所担心的事,也正是采星担心的!所以,采星才会强忍着情绪,婉拒了辛宛凝这么多次! 淋过雨的人,总是想替别人撑伞。 白颜卿自幼失去了母亲,没有享受过几天的母女情深,因此,她还是更希望,采星能遵从内心,同辛宛凝相熟相亲起来!毕竟,那是采星的生母,是给了采星生命的人! 也不知采星,到底有没有将白颜卿的话儿,听进心里去,她只默默低垂着脑袋,转身回了房。 傍晚的时候,宫内再次派了人来,还是那套说辞,说是要接星旭帝姬进宫叙叙母女情! 这一次,采星没有推拒!她换上了一套干净齐整的衣裳,没有同白颜卿打招呼,便径直跟着宫里来的人走了! 「你既舍不得她,为何又将她推离身边?」 云祺望着白颜卿,轻声地叹道。 白颜卿亲眼看着采星,跟着那群人离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仿佛……采星这一走,她们便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直到采星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白颜卿才缓缓垂下眸来! 「她注定……有另一番天地的!」 这句话,也不知是白颜卿用来回应云祺的,还是用来宽慰自己的。 从前,白颜卿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采星同自己相伴多年,感情深厚,她们姐妹二人,一定不会分开的!可如今……现实摆在眼前,即使自己再怎么不舍,也改变不了,采星是星月国帝姬的命运! 「你倒先庸人自扰起来了!你别忘了,曦月才是星月国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采星是次女,国家大事,还轮不到她操心!」 云祺见白颜卿总是闷闷不乐的,当下便出言宽慰她道。 不得不说,云祺的话,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让白颜卿稍稍宽心了些! 不出意外的,这一夜,采星没有回来!而白颜卿,也是睁着眼睛,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白颜卿顶着黑眼圈,面色疲惫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云祺那张放大的脸! 「啊!」 白颜卿被云祺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向后栽去!得亏云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住! 「你这一大早的,是想吓死我不成?」 白颜卿抚了抚胸口,惊魂未定地抱怨道。 「是是是!怪我怪我!可我,怎么会舍得吓死娘子呢?我还等着同娘子成亲,洞房花烛呢!」 云祺嬉笑着开口,安抚白颜卿道。 云祺如今,同白颜卿说话,是越发的没皮没脸的了! 「谁要跟你洞房花烛?殿下您可是星月国帝姬,钦点的王夫!我可不敢高攀了!」 白颜卿没好气地白了云祺一眼,还不忘调侃他一句! 「娘子,为夫这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对于白颜卿的调侃,云祺丝毫不曾放在心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刚收到的消息,告诉白颜卿! 白颜卿瞥了一眼云祺,看他脸上,是难掩的喜色,心知,他所谓的坏消息,想必也定然是坏不到哪儿去的吧?于是,白颜卿装模作样的,想了半天,而后方才开口说:「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云祺脸上的喜色,稍稍一滞,也许是,他没料到,白颜卿居然会想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纪南景要来了!」 云祺呐呐地开口道。 很显然,对于云祺来说,他并不喜欢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子!倒不是说,他对纪家有什么不满,实在是……他看不得白颜卿对纪南景关心!可云祺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因为纪南景,白颜卿才不会那么快,原谅他隐瞒安姑姑身份一事呢! 「什么?景哥哥要来了?!」 白颜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眼中,瞬间涌上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果然! 白颜卿的反应,在云祺的意料之中!他有些颓丧地垂下脑袋:可恶!这当真是个极坏极坏的坏消息! 「那好消息是什么?」 白颜卿兴冲冲地继续问道。 其实,在白颜卿看来,没有什么消息,能比纪南景要来,还能让她更兴奋的了,不过……为了不扫云祺的兴,她还是要象征性地问一问的。 「能引蛊的人,也来了!」 云祺蔫蔫儿地回道。很显然,他此刻的兴致,也不是很高了! 能引蛊的人? 白颜卿楞了楞,云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听明白!不过,眼下,白颜卿也没兴趣细问云祺了,她一门心思只想着,纪南景要来了! 到星月国这么多天了,总算是有一件事,是让白颜卿真正开心的! 可是,白颜卿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采星自昨日傍晚离开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了!说不担心,是假的,白颜卿还是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总觉得,采星这次的离开,有些仓促,甚至都没有交代一句,就进宫了! 原本,白颜卿以为,采星只是进宫住一宿,便回来了,可……很显然,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熟悉的身影,依旧没有在白颜卿的眼前出现!她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了起来! 「怎么样?」 白颜卿看到洛笙和楚傲天,一齐过来了,遂赶忙迎了上去!因为过于担心,她早上的时候,求着洛笙和楚傲天,去帮她打探宫内的消息! 这不,二人不辱使命的回来了! 洛笙和楚傲天互望一眼,而后还是楚傲天先开了口:「白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星旭帝姬……恐怕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白颜卿急了! 尽管楚傲天说的模棱两可的,但白颜卿依旧猜出了,采星定是,遇到什么脱不开身的事情了! 「听说……女皇陛下,要正式册封帝姬了!未免册封大典前出现意外,女皇下令封锁宫殿!星旭 帝姬……暂时无法出宫了!」 楚傲天接着说道。 白颜卿楞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她早该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一时间,白颜卿竟不知道,自己先前劝采星的话,究竟是对还是错! 照眼前的情形来看,采星这是……被软禁在宫里了? 不过,采星是辛宛凝的亲生女儿,辛宛凝看起来,也不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她应该,会善待采星的吧? 白颜卿落寞地转身,只要采星能过的好,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好强留她什么!更何况,这一切,白颜卿早就想到过,只是先前,她不敢去深想,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日子,采星天天粘着白颜卿,白颜卿走哪儿,她跟到哪儿!有时候晚上,她都不肯回自己屋子睡觉,坚持要和白颜卿同床共枕!细细一想,或许采星,也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她才利用仅有的时间,去多陪陪白颜卿吧! 「册封大典在什么时候?」 白颜卿顿了顿脚步,轻叹一声问道。 「十日后!」 楚傲天回道。 十日后? 掐掐手指,也不过是两只手。 白颜卿点点头:「多谢楚大人了!」 说罢,白颜卿便抬脚,往自个儿房中走去!她觉得有些累了,想歇歇了!自到了星月国,她就没有再睡过一个踏实觉! 「她……没事儿吧?」 洛笙伸出胳膊肘拐了拐云祺,咂咂嘴问道。 在洛笙眼中,采星原先是白颜卿的婢女,按理来说,主子和婢女,能有多厚的情谊?走便走了,至于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洛笙不理解,很不理解! 云祺淡淡地瞥了一眼洛笙,洛笙立马识趣儿地挺直身子,往旁边退了一步,离云祺远远儿的! 白颜卿离去时的脚步,有些虚浮。云祺望着她踉踉跄跄地回了屋,胸口涌起一抹心疼! 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云祺深知,白颜卿同采星之间的情谊,有多深厚!也知道,采星的离开,对白颜卿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云祺很想上前去安慰白颜卿,却又一时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罢了,或许,纪南景来了,也能哄得白颜卿开心几分! 思及此,云祺的心情,越发的郁闷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一章 辛宛容回府 忧心采星的人,除了白颜卿,还有零榆! 采星已经好几日没有回茶肆了,幸好,楚傲天还能时不时地,捎些关于采星的消息,带回来!他不是为了白颜卿,是为了零榆! 这个……楚傲天从前,从未见到过的亲生儿子!现在,他也是尽力在弥补零榆吧?知道零榆担心采星,他也是竭尽全力的,去打听采星在宫里的情况! 这一日,楚傲天刚到茶肆,刚将采星的近况,告知白颜卿和零榆!屁股尚未坐热,他府中,便有下人急匆匆来禀,说是辛宛容回府了! 辛宛容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楚傲天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青鸾夫人和零榆,心里似乎,隐隐约约有了些不大好的预感! 「楚大人早些回府吧!若让帝姬等久了,怕是不太好!」 见青鸾夫人一声不吭,又见零榆冷着脸一言不发,白颜卿当下开口,朝楚傲天说道。 这个时候,楚傲天还是不要待在茶肆比较好!辛宛容突然回来,谁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呢? 楚傲天望着青鸾夫人和零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在白颜卿眼神的示意下,不得不,暂时先行离开了! 见楚傲天离开了,零榆也觉着,自己没必要,继续待在青鸾夫人跟前儿了!遂也跟着甩袖离去! 说到底,零榆肯给楚傲天几分好脸色,全是看在,楚傲天每日带回来的,关于采星的消息罢了!若不然,他才懒得出现在,青鸾夫人和楚傲天的眼前呢! 什么父子情深?什么母子情深?零榆压根不需要这些! 楚傲天的府邸。 当楚傲天前脚刚踏入府中,耳边便传来了辛宛容的声音。 「夫君这是从哪里回来的?瞧这一身儿的晦气!真真儿是让人闻不得!」 辛宛容捏着鼻子,阴阳怪气地叫唤道。 楚傲天眉头紧蹙,望着眼前的辛宛容,只觉得一股厌恶感自心底升起! 自楚傲天同辛宛容成亲后,这样的场景,在府中上演过无数次。辛宛容阴阳怪气了楚傲天十几年,每每想到这些,楚傲天就觉得嫌恶至极! 「夫人回府,怎么不让人,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让下人,将夫人的卧房收拾好!」qs 楚傲天边抬脚往里走,边象征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辛宛容自从谋反失败,被贬为平民后,她的脾气,便越发的怪了!心中一个不痛快,便会拿楚傲天撒气! 起初,楚傲天还会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让着她些,哄上几句!可后来,辛宛容越发的变本加厉,动辄便出言折辱楚傲天,有时甚至对楚傲天,又打又骂的!那个时候,楚傲天的脸上、身上,时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抓痕!每每上朝时,便会被一帮同仁,明着暗着的取笑!久而久之,楚傲天的心,也彻底的寒了,对辛宛容仅剩的那一点点的耐心,也彻底的消失殆尽了! 有一回,辛宛容又对楚傲天动了手,这下子,彻底惹恼了楚傲天!他当下,立马进宫请旨,要求与辛宛容和离! 可辛宛凝到底,还是顾念着与辛宛容的姐妹亲情,多番劝说楚傲天,最后,好说歹说,并许了楚傲天禁军统领一职,才堪堪儿,将楚傲天想要和离的念头,给打消了! 可自那以后,楚傲天对辛宛容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他不再逆来顺受,不再包容和忍让辛宛容!只要辛宛容开始闹,他便以和离要挟,久而久之,辛宛容也不敢,再过分肆意的折辱楚傲天了! 这些年,楚傲天和辛宛容,名义上还是夫妻,可实则,二人早已多年无夫妻之实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最近这几年,辛宛容常常以各种理由,住去了归 云寺!平日里,也是极少回府的! 辛宛容不在楚傲天跟前晃悠,旁人如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自己的日子,是过的,越发的舒畅轻松了! 「呵,通知你?好让你提前准备好,怎么撒谎欺骗我?还是好让你,提前将那对母子藏起来?」 辛宛容见楚傲天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当下怒从心中起!忍不住的出言讽刺道! 楚傲天脚下一顿,从辛宛容的话中,不难听出,她已然知道了青鸾和零榆的存在! 「当年,我真该多派些杀手,将她挫骨扬灰的!」 辛宛容恶狠狠地叫嚣道。 这么多年了,辛宛容还是放不下!还是执着于,楚傲天和青鸾的那段旧情! 「宛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 楚傲天停下脚步,微微闭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听到楚傲天的那句「宛容」,辛宛容楞了楞,面容似有松动!都多少年了,她没再听到楚傲天唤她一声「宛容」了? 「放下!你叫我怎么放的下?!若不是因为她,我的女儿,又怎么会胎死腹中?若不是因为她,你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肯回过头,看我一眼?若不是因为她,我何至于,会沦落至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辛宛容回过神之后,便恢复了那副恶狠狠的面容! 早年间,辛宛容看到自己的亲姐姐,一胎接着一胎,生的都是女儿,那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没日没夜的,都在啃噬着她的心灵! 后来,辛宛容设计同楚傲天,有了那一夜的夫妻之实后不久,辛宛容便怀上了身孕!太医验出,辛宛容腹中是为女胎,因为这个,辛宛容高兴了许久!她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女儿! 可是,辛宛容并未高兴多久!她篡位失败后,虽辛宛凝并未重罚她,但她却也终日郁郁寡欢!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得知,青鸾竟然早就替楚傲天,生下了一个儿子!并且,是瞒着所有人的!得知这一切的辛宛容,当下更是怒火攻心,连带着,已经八个多月的女儿,也胎死腹中,没能平安出生! 当年,青鸾生子一事,辛宛容并未告诉楚傲天!因为她很清楚,若她如实相告,楚傲天定会不顾一切,也要弃她而去的!本就因失去了女儿,而悲痛欲绝的辛宛容,再也经受不起再次失去爱人的痛苦!于是,她选择了隐瞒! 辛宛容不仅瞒下了青鸾生子一事,暗地里,更是派出了不少杀手,想要将青鸾和她的儿子,通通杀个干净!或许是,青鸾和零榆命不该绝,当年的他们,幸运地躲过了辛宛容一次又一次的暗杀,才得以苟活了下来! 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连辛宛容,都失去了青鸾和零榆的消息!自此,辛宛容也才算,稍稍安歇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辛宛容依旧没有放弃,寻找青鸾的下落,直到前些日子,有探子来报,说是青鸾带着一行人,往星月国都城而来!辛宛容藏了多年的杀心,重又拾起! 白颜卿他们,这一路上被暗杀无数次,其中,大部分便是出自辛宛容的手笔!只是,这都是辛宛容暗中派的人,楚傲天并不知情! 「你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怨得了谁?」 楚傲天斜睨了辛宛容一眼,幽幽开口道。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吧! 楚傲天的一句话,噎的辛宛容楞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是啊,辛宛容变成如今这副样子,都是她自己的贪念造成的!妄想那不属于自己的皇位,不择手段得到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可是,那又怎样? 辛宛容望着楚傲天离去的背影,阴恻恻地笑了!她就算得不到楚 傲天的心,可她,也霸占了楚傲天这么多年!这夫妻的名份,只要一天在,青鸾就别想名正言顺的,成为楚傲天的妻子!只要有辛宛容在的一天,零榆就永远,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 一想到这些,辛宛容胸口的怒气,才堪堪儿下去了些! 辛宛容重新扬起笑颜,踩着碎步,不紧不慢地,朝府里走去! 青鸾?呵呵,咱们且得好好的清算清算呢! 辛宛容阴森森地冷哼一声! 「夫人!」 一位低垂着脑袋,瞧不清面容的老妇人,突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她毕恭毕敬地朝辛宛容行了个礼,而后乖顺地退至辛宛容身后。 辛宛容淡淡地瞥了一眼身后的人,而后嘴角微微扬起,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昂着头,大步追着楚傲天而去! 尽管,楚傲天对辛宛容,向来是态度冷漠,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她辛宛容活着一天,她就永远是楚傲天唯一的正妻! 关于辛宛容的地位,她从未忧心过!属于她的位置,她至死,都不会让给旁人去的! 「听说,辛宛容回来了!」 洛笙慢悠悠地晃进了茶肆,端起桌上的一盘点心,边吃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洛笙的声音不大,却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青鸾夫人和零榆的耳中。 零榆的脚下微微一顿,随后便像是没听到一般,端着手里的茶壶,朝楼上走去。 或许,对于零榆来说,楚傲天只是他名义上的生父。楼上那位,养了他十几年的华文渊,才是他更关心的人! 青鸾夫人的反应,显然要比零榆大的多!她揪紧了手中的帕子,面容有些激动。或许是顾及到零榆在,她似乎是在强压着内心的冲动! 白颜卿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娘子,吃点心。」 云祺端着一盘点心,递给了白颜卿。 白颜卿抬手接了过来,而后挪着步子,走到了青鸾夫人面前! 「夫人,您尝尝,这可是你们星月国的特色美食!您多年未归,想必,对这些,也甚是想念的吧?」 白颜卿递了一块点心到青鸾夫人面前,而后意有所指地说道。 青鸾夫人微微一滞,而后瞬间便恢复了神色! 「白姑娘有心了!」 青鸾夫人接过了那块点心,捏在指尖,盯着看了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方才将那块酥脆的点心,送入口中! 味道还是没变,只是旧时同食之人,已不在身侧! 「从前,我最爱吃这蝴蝶酥了。」 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青鸾夫人盯着手上,咬了一半的蝴蝶酥,轻轻柔柔地开口说道。 蝴蝶酥,顾名思义,是外形像蝴蝶一样的酥饼!其金黄酥脆,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既不过分甜腻,又不过于寡淡。入口掉渣,上到七老八十的无牙老者,下到两三岁少牙的孩童,皆可食! 「夫人喜欢吃,就多吃点,零榆买了好多呢!」 白颜卿笑着开口说道,像是没看到青鸾夫人微蹙的眉头一般。 「零榆」二字,将青鸾夫人的眉间,瞬间抚平了! 对啊,她还有零榆,她还有儿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二章 辛宛容找茬 有子万事足。 这是青鸾夫人眼下,最高兴的事情了。尽管,零榆对她还是爱答不理的,但是,至少现在,她可以时时陪伴在她的儿子身边了。这样就足够了! 「呦……什么买了好多啊?也让本夫人尝尝!」 一道阴阳怪气地女声响起,底气十足! 茶肆内众人,纷纷一愣,这声音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来找茬儿的! 白颜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她猛地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奢华的女子,款款而至。 白颜卿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青鸾夫人,但见她手里的帕子,捏的更紧了,白颜卿当下便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只怕是……身份不简单啊!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宛容姨母啊!」 见众人无一人吭声,洛笙率先开了口,这种场合下,其他人也不必多言。 「你是谁?」 听到有人称呼自己为「姨母」,女子当下娥眉微挑,斜眼看了一下开口的洛笙。很显然,她似乎并不认识洛笙! 「回禀夫人,此人乃是洛亲王的嫡子,洛世子。」 女子身后跟着的老妇人,上前一步,附在她耳旁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说起来,洛家同辛家,本是姻亲。洛笙的母亲,是辛宛凝的表姐!辛宛凝同辛宛容,又是同母同父的亲姊妹,那自然,洛笙唤辛宛容一句「姨母」,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呦,原来是洛家的儿郎啊!我说呢,怎么这么大的口气,敢对长辈这般的无礼!」 女子眉头微挑,言语间,对洛笙是极大的不满! 也不怪辛宛容不识得洛笙! 洛亲王就这么一个嫡子,自然对洛笙是百般疼万般爱的了!早年间,洛笙刚出生,尚在襁褓中之时,辛宛凝姐妹二人,倒是见过洛笙一两回!再后来,洛亲王为了保护好自己的这根独苗苗,早早儿的便将他送出去游学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整个星月国皇室,能识得洛笙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上回洛笙陪白颜卿他们进宫,一开始,连辛宛凝都没能认出洛笙来! 「您这话儿,可就说错了!我乃当朝亲王之子,怎么着,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子!姨母您可就不同了,您啊,在咱们星月国,那可是个……罪人!且又被贬为平民,按规矩,您见到我,还得行个礼呢!我这还是,看在女王陛下的面儿上,才尊称您一声姨母的!您可莫要……得寸进尺了!」 洛笙甩了甩手上的点心残渣,斜眼同辛宛容说道。 不出意外,洛笙的这番话,立马让辛宛容的面色,变了又变! 「你……」 辛宛容气急,却偏偏,又找不到什么话儿来呛回去!因为,洛笙说的,句句是事实! 白颜卿忍不住朝洛笙,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洛笙挑眉,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夫人!不可!」 就在辛宛容怒火攻心,欲开口叫骂洛笙之时,她身旁的那名老妇人,又适时地上前一步,朝她摇了摇头,出言相劝道。 见状,辛宛容这才强忍着怒火,伸手抚了抚胸口!待气息平稳之后,她才重新昂头挺胸,跨着大步,朝青鸾夫人走去! 「青鸾,多年不见,你还是端得这副温软之相!」 辛宛容走到青鸾夫人面前,昂着头,斜着眼,朝青鸾夫人说道。 那模样,依旧是端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闻言,青鸾夫人微微蹙眉,而后,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将自己同辛宛容的距离,拉开了些! 「夫人说笑了!民妇哪里配得上夫人这番夸赞!」 青鸾夫人冷着脸,淡淡开口道。 谁都听得出来,辛宛容的这番话,毫无夸赞之意!倒……更像是讽刺!可偏偏,青鸾夫人就是有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哼!夸赞?也亏得你,有脸说出这句话来!」 辛宛容冷哼一声,直接回呛道。她可不想惺惺作态的,同青鸾你来我往的忆旧时! 「脸面都是自己争的,民妇自知问心无愧,自然是有脸,为自己辩驳上几句的!」.br> 青鸾夫人伸手,将散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轻轻撸到了耳后,动作轻柔不做作。可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不屑和嘲讽!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难听出,青鸾夫人的言外之意!她这是在讽刺辛宛容,丢人现眼罢了! 试问,一个软禁绑架亲姐姐,并谋反篡位的人,又能有什么脸面,大言不惭的,去指责别人不要脸呢?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却又招招不见血! 「你!」 辛宛容再次被气到语塞! 白颜卿望着眼前的一幕,当下掏出帕子,掩嘴窃笑。 这位帝姬,还当真是个……蠢货!这样的蠢货,只怕是,也只有,碰上辛宛凝那般仁慈的姐姐,才能安稳舒适的活到今日吧?若换个心狠的,就凭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怕是……她早就被挫骨扬灰了吧? 「大胆!竟敢取笑本夫人!」 或许是白颜卿的笑声,惹到辛宛凝了,她当下偏过头,狠狠地瞪了白颜卿一眼!而后恶狠狠地,朝她吼道! 白颜卿掩嘴地动作,稍稍顿了顿,这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不过,白颜卿倒是没什么好表态的,说到底,她同辛宛容并不相识,关于星月国皇室的事情,她没兴趣!关于青鸾夫人同楚傲天,还有辛宛容之间的爱恨纠葛,白颜卿自然也没兴趣掺和!她来星月国,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为了采星!而今,采星人又不在这里,白颜卿当然也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白颜卿没有搭理辛宛容,反而是起身,拉着云祺,转身朝楼上走去! 「站住!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无视本夫人?」 辛宛容见白颜卿忽视自己,当下怒从心底起!她越过青鸾夫人,大跨步奔至白颜卿身后,抬手就要去拉扯白颜卿! 云祺见状,当下朝不远处的元藜使了个眼色!元藜了然,飞身挡到了白颜卿和辛宛容之间! 「咻」的一声,元藜的利剑出鞘!她横举着剑,挡在了辛宛容的面前! 明晃晃的剑身,晃的辛宛容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焦! 或许是辛宛容没料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硬茬儿,她愣神之际,呆在了原地!就在这时,辛宛容身后,一直紧紧跟着她的那名老妇人,突然挥掌,朝元藜袭来!掌风急劲,戾气十足! 尽管元藜提剑挡在胸前,却还是,被那老妇人打的一个措手不及,生生后退数步!好在元藜底子尚可,并未受重伤! 眼见元藜吃了亏,白颜卿当下便不乐意了!她之所以选择转身离开,就是为了,给青鸾夫人留下空间,让她能同辛宛容,好好儿的「叙叙旧」!谁曾想到,这辛宛容不知好歹便罢了,她身边的人,竟然还敢出手伤元藜! 白颜卿生气了!非常的生气!她将元藜扶至一旁,而后迅速抽出元藜手中的剑!趁着辛宛容还在愣神之际,白颜卿的剑尖,直逼辛宛容的喉部! 白颜卿的手速极快,快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包括那个,出手伤元藜的老妇人! 「住手!休要伤了我 家夫人!」 那老妇人,眼见白颜卿的剑锋直逼辛宛容,当下心急收掌!慌忙地开口阻止白颜卿! 锋利的剑锋,已经在辛宛容的脖颈出,划出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滴落至她的衣领上! 辛宛容的眉头,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子樾,带元藜上楼,找华大夫把脉!若元藜有个三长两短的,今日,辛夫人您,铁定是要给我一个交代的!」 白颜卿一手稳稳地握着剑柄,一手死死地锁住了辛宛容。 辛宛容没有吭声,只朝那老妇人使了个眼色,那老妇人,便不甘心地后退了几步。 元子樾走上前,扶着元藜上了楼。 「娘子,手累吗?要不要换我来帮你握着剑?」 云祺走到白颜卿身旁,笑嘻嘻地开口道。 白颜卿瞪了云祺一眼,云祺立马收敛起笑意,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这样凶悍的白颜卿,云祺还当真是越看越喜欢呢! 那老妇人,几次欲上前夺剑,均被云祺抬手挡住!直到元子樾扶着元藜下楼来,告诉白颜卿,元藜无碍,白颜卿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剑,真重!喏,你拿着吧!」 白颜卿随手将剑丢给了云祺,自己则是拎着裙角,快步朝元藜走去。 「元藜,你没事吧?华大夫怎么说?」 白颜卿关切地问元藜道。眼中是难掩的担忧! 元藜摇了摇头,说:「华大夫说无碍,我还能再吃几十年糖葫芦!」 「噗嗤……」 听到元藜的话,白颜卿忍不住笑了!直到此刻,白颜卿悬着的心,方才彻底放下了! 元子樾神色怪异地瞥了一眼白颜卿,直到收到了云祺的警告,他方才尴尬的轻咳两声,而后低垂下眼眸,收起了自己的眼神儿! 「辛夫人,您同青鸾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们不想掺和!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可若您的人,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那到时候……您脖子上,可就不仅仅是,只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了!」 白颜卿冷冷地瞥了一眼辛宛容说道。 辛宛容心中一紧,方才白颜卿出手之时,她是亲身体会到了!她虽不确定,眼前这位少女,身上究竟有没有什么厉害的功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身边跟着的这几位,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好,我答应你!」 辛宛容开口应道。她也不想节外生枝,据她得到的可靠消息,眼前这几位……怕是来头都不小呢! 白颜卿偏过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那边,一声不吭的青鸾夫人,而后转身,扶着元藜,朝楼上走去! 云祺和元子樾,也抬脚,跟了上去! 「娘子为何不看热闹了?」 云祺笑着调侃白颜卿道。 白颜卿瞪了云祺一眼,没有回他。只是脚下,还是不自觉的顿了顿。 「殿下,我觉得,十几年前星月国发生的那场变故,或许……另有隐情!」 白颜卿像是不经意似的,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楼下站着的辛宛容几人,而后朝云祺说道。 云祺一愣,好似很惊讶,白颜卿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方才,我试过了,那位辛夫人,并没有功夫在身!这样一个,连我这种弱女子都钳制不住的人,又何德何能,提剑入宫挟持女王,还去谋朝篡位呢?」 白颜卿眉头微蹙,将自己的疑惑,说给了云祺听。 闻言,云祺瘪了瘪嘴,并未开口否认白颜卿的话! 很显然,云祺也很认同白颜卿的话!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三章 纪南景来了 当白颜卿他们再出来时,辛宛容已经走了。空荡荡的大堂内,只有青鸾夫人一人。 至于辛宛容和青鸾夫人聊了什么,怕是……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白颜卿也不是那种,爱打听闲事儿的人,她若无其事地下了楼,并未开口同青鸾夫人搭讪。 「洛笙,这两日,可有采星的消息?」 白颜卿开口问洛笙道。今儿楚傲天没过来,想必,是跟辛宛容回府,有些关系的。 洛笙耸耸肩,摇了摇头,很显然,他没有采星的消息。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采星定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就是不知道,她究竟为何,会被辛宛凝圈禁在宫里。 白颜卿习惯性地坐到了窗前,盯着外头大街上来来往往地行人,眼底是难掩的落寞。 若是采星在就好了! 哎…… 白颜卿郁郁寡欢地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呢?」 一道熟悉地男声,自白颜卿的背后响起。 「想采星了!」 白颜卿漫不经心地开口回道。 「哦?是吗?那看来是没想我了!」 熟悉的男声,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道。 白颜卿愣了愣,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起身! 「景哥哥!!!」 白颜卿激动地朝身后的人扑去! 是的,没错,来人正是纪南景! 纪南景被白颜卿扑的一个趔趄,险些向后栽去!幸亏他底子好,有些功夫在身!若不然,还当真是会被白颜卿扑到于地的! 「行了,行了,行了!你再这样,咱们的大殿下,怕是想要生吞了我!」 纪南景无奈地拍了拍怀中少女的脑袋,宠溺地说道。 「景哥哥,你怎么突然来星月国了?」 白颜卿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便高兴地开口问他。 白颜卿的问话,让纪南景稍稍愣了片刻,他并未直接回答白颜卿。 「不只有我。还有一个人。」 纪南景笑着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人?谁?」 白颜卿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好久不见啊,白姑娘!」 一道熟悉中,又透着陌生的声音,自纪南景背后响起。 白颜卿忙不迭地伸长了脖子,朝纪南景身后望去。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白颜卿再次呆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跟纪南景一起,来到星月国的都城? 「五皇子殿下?」 从白颜卿的言语中,不难听出其震惊之意! 「是我,白姑娘没看错人!」 云恺浅笑着开口回道,他没错过白颜卿满眼的错愕。 云恺为什么会来星月国? 这是白颜卿当下,最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五殿下请用茶!」 直至元藜将茶奉上时,白颜卿都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 「娘子,想什么呢?」 云祺伸手,在白颜卿的眼前晃了晃。这才将她的魂儿,给唤了回来! 白颜卿摇了摇头,没有吭声。她明白,云恺不会突然无缘无故地跑来星月国,一定有其他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五弟来的,倒是挺及时的!」 一旁的云骥,不阴不阳地说道。任谁也听不出,他这话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恺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云骥。 「我若 不来,三皇兄如何脱身?大皇兄又如何能使那金蝉脱壳之计?」 云恺的话,说的别有深意。旁人或许没听出什么来,可云祺和云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 「大皇兄也不必瞒着我,你究竟是不是傻子,你我心知肚明。」 云恺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变了脸色! 「元子樾,你的剑,不必出鞘!二位皇兄……也不必忌惮我!我此次,随纪大公子前来,是来帮你们的!」 云恺淡淡地瞥了一眼元子樾,而后笑着继续说道。 元子樾一愣,刚握住剑柄的手,顿了顿。他看了一眼云祺,见云祺朝他摇了摇头,他这才松了手! 「大皇兄,你与其,让云韬那个蠢货得便宜,倒不如……让我,来帮你接手那个烂摊子,你说呢?」 云恺望着云祺,眼中的笑意不减。 这样的云恺,是白颜卿没有见到过的!她一边听云恺说着话,一边心里在暗自揣摩着,到底云恺此行,是何目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许久后,云祺终于开了口。他目光炯炯地盯着云恺,眼中无一丝浑浊。 「凭我,从未觊觎过你的皇位!凭我和我母妃,一直在暗中,帮助你们俩兄弟!」 云恺盯着云祺,亦是毫无惧色。他眼中的澄净,直到这一刻,白颜卿才彻彻底底地看清了! 从前,白颜卿在宸国宫中之时,她总觉得,看不透贤贵妃,看不透五皇子云恺!可是,在这一刻,白颜卿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没有真正看清过贤贵妃母子! 「你以为,这么多年,是谁替你挡下那些,父皇暗中派去查探你们的人?你以为,三皇兄为何能在宫里,这般畅快肆意?你以为,白姑娘为何,能这么顺利的出宫?若不是我母妃,你觉得,你们现在,还能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吗?」 云恺冷冷的眼神,扫视众人。 「你们为什么帮我们?」 云祺到底还是脑子最清楚,也是最冷静的。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心人。世人皆是有利可图,才会伸手帮衬他人。这个道理,云祺一直都明白! 「因为……先皇后曾经……有恩于我母妃!」 云恺沉默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道。 云祺和云骥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难以置信! 「你说这话儿,谁信呢?你莫不是,为了取信于我们,胡编瞎造的吧?」 云骥皱着眉,望着云恺,满眼的不相信。 云恺愣了愣,没有再出声,替自己和他母妃辩解。 信与不信,全凭云祺兄弟俩,云恺解释再多,也没用。 「贤贵妃娘娘,闺名是何?」 久未吭声的白颜卿,突然开口,插了一句话问道。 云恺再次愣住了,或许,他也没料到,白颜卿会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云恺没有回答,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青鸾夫人,还劳您过来一下。」 白颜卿忽然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青鸾夫人跟前儿,将她拉到了云恺的面前。 「五殿下可知道,她是谁?」 白颜卿接着开口问道。 云恺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她叫青鸾,曾经是星月国女皇陛下的贴身女使,她还有个妹妹,叫红鸾,和她一样,都曾经,是星月国女皇陛下的贴身女使。」 白颜卿一字一句的,仔仔细细的,同云恺解说道。 云恺没有吭声,但是,他脸上几不可查的细微变化 ,还是被白颜卿敏锐地捕捉到了。 「元藜,上画像!」 白颜卿说罢,便将手伸到了元藜面前。 元藜见状,赶忙掏出了袖中的那张,红鸾的画像。 「五殿下可觉得这张画像,有些眼熟?」 白颜卿毫不犹豫的,将画像,举到了云恺的眼前。逼迫他去看这张画像! 「不……不觉得……」 云恺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白颜卿已然是知道答案了!她随手,将画像丢给了元藜后,便悠闲地坐下饮茶了! 青鸾夫人望着眼前的少年,那张脸,同她的妹妹,至少有五六分的相像!她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捂着嘴,掩面低泣! 「元藜,扶青鸾夫人上楼歇会儿!她今日,已经很累了!」 白颜卿淡淡地开口吩咐元藜道。 元藜了然,一声不吭地,架着青鸾夫人,就往楼上而去。 「元藜!」 白颜卿喊道。 「嗯?」 元藜有些懵地回头望向白颜卿。 「扶!我让你扶着点!扶!」 白颜卿皱着眉,看了一眼元藜的手臂,示意她道。 元藜默然,默默地放下手臂,改为「扶」青鸾夫人。 粗鲁!实在是粗鲁啊! 白颜卿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 「景哥哥突然来,可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白颜卿笑眯眯地望了一眼纪南景,不咸不淡地问道。她没有再逼云恺,毕竟,有些事,还得是他愿意亲口说出来,才有意义。 纪南景没料到白颜卿突然调转矛头,对准自己,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 「不如,让我来猜猜?」 白颜卿笑的有些诡异。 纪南景的额头,忍不住滴出几滴冷汗来!他最怕白颜卿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了,让人瘆得慌! 「是安姑姑,又让你带了什么消息来?还是……她又让你,来做什么事情了?」 白颜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呵呵……妹妹说什么呢?就不能是我想你了?来关心关心你?」 纪南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讪讪地说道。 「嗯?」 白颜卿挑眉,吓得纪南景,手中的杯子都端不稳了。 一旁的云祺,看到纪南景这副怂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呵呵,其实……是有……一点点小事情而已!」 纪南景捏起两指,比划出一个「小」的形状。 「说!」 白颜卿猛地一拍桌子,吓得纪南景手里的杯子,都掉桌上了,温热的茶水,洒了一桌! 「她让我帮采星夺帝位!」 纪南景忙不迭地开口说道。 「什么?!」 白颜卿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夺帝位?安姑姑疯了不成?! 「这就是,你说的,「一点点小事情」?!」 白颜卿气懵了!她为什么来星月国?她是为了陪采星认母!认完就要回宸国的! 现在,纪南景带着安姑姑交代的任务,说要帮采星夺帝位!若真如此,那采星,肯定一辈子都要待在星月国了!那她还怎么能跟自己回宸国? 白颜卿气的,一口气险些没上的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四章 云恺初见零榆 「你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帮采星夺帝位?她这是在害你,也是在害采星!」 白颜卿气呼呼地瞪着纪南景,心里实在是又急又气又担心! 安姑姑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为何……会让纪南景,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为何也要让采星,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我不同意!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白颜卿急的在屋内,不停地转悠! 「娘子,喘口气!喝口水!莫急!」 云祺适时地端上一杯水,递给了白颜卿! 对于纪南景的话,云祺似乎并不意外。 满屋子的人,皆是一言不发。此时,也只有云祺,敢迎难而上了! 「或许……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久未吭声的赖碧芝,突然幽幽开口。她不明白,为何这屋子里的人,对安姑姑,都是如此的忌惮?从她前段时间,与安姑姑短暂的接触中,她不难发现,这位安姑姑,并非是那野心勃勃之人!可安姑姑,既说出了这样的话,想必,还有其他的事情,是纪南烟没有交代清楚的! 要不怎么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呢?这种时候,也只有身在漩涡之外的赖碧芝,才是最清醒的那一个人吧? 「联姻。只要采星,肯以星月国帝姬的身份,同咱们自己的人联姻,那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纪南景瞥了一眼赖碧芝,缓缓开口道。这是纪南景第一次觉得,白颜卿这个表姐,是有点智慧在脑子里的! 咱们自己的人? 众人一愣,随后目光,纷纷投向了云祺兄弟俩!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也只有云祺和云骥,是自己人了! 可……采星心有所属,她同零榆,应当是两情相悦的!这不是…… 别说采星不愿意了,连白颜卿都不愿意!她可不想,让采星牺牲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要这么做?采星夺不夺帝位,采星和谁在一起,究竟同安姑姑,有什么关系?」 白颜卿最不理解的就是,为什么这一切,都和安姑姑有关!为什么安姑姑,一直肆意的,在安排着他们所有人的人生! 到底是为什么?! 白颜卿不解,非常的不解! 「颜卿,你只要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大殿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你就不要考虑太多了!」 纪南景很难得的,正襟危坐的,同白颜卿这么严肃的说话。 「如果真的是为了我,那就不要牵连旁人!若采星过的不好,我还能过的好吗?」 白颜卿实在不能赞同,这种「需要靠牺牲至亲之人的幸福,来换取自己幸福」的做法! 「等等,为了我和大殿下?那三殿下呢?景哥哥,你的意思是,三殿下就是那个,要和采星联姻的对象?」 白颜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突然敏锐地,察觉到纪南景的话外之音! 纪南景没有吭声,很明显,白颜卿猜对了! 敢情闹了半天,这同心蛊,也不必费心去解了?! 「当初,姨母让我给采星下蛊,也许……就是做的这手打算吧!」 零榆突然现身,盯着一屋子一筹莫展的人,无奈的出声道。 零榆的出现,瞬间便吸引了云恺的目光。他抬眸,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清冷俊秀的少年,眼色微微有些颤动。z.br> 也许,零榆说的没错,当初,红鸾应该,就是这般谋划的!就是想将采星,同云骥绑在一处! 一个是星月国的帝姬,一个是宸国的皇子,他们二人若能结合,想来……于两国友好邦交,也是有意的 ! 「我看……倒也未必!这件事,我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当年之事的真相,只怕是,也只有几位当事人清楚了!」 白颜卿皱着眉,对于零榆的猜测,她觉得,对,也不对!白颜卿总是觉着,似乎有什么,是他们不曾想到的! 「若三皇兄不愿意,我倒是不介意补位!」 一旁的云恺,突然出声,朝云骥说道。 「之前在宫里,我倒是有幸,见过采星几面!她生的俏丽,行事有礼知进退,脾性也是好的。」 云恺突然夸起采星来,倒是让白颜卿有些诧异! 好像……云恺也没见过采星几面啊! 云恺的话,成功让零榆沉了脸! 「愿不愿意,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零榆冷着脸,看了一眼云恺,脸上满是不悦! 云恺笑了笑,仿佛,并未将零榆挑衅的话儿,放在心上似的。 白颜卿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袖,突然看向了云恺:「五殿下,先前……贵妃娘娘给了采星一个东西,你可知道?」 云恺愣了愣,而后摇了摇头。 白颜卿见状,微微一怔,贤贵妃给了采星那么贵重的东西,云恺居然不知道! 「无论母妃给了她什么,那都是母妃同她之间的秘密,我即便是身为亲儿子,我也不会去干涉母妃!甚至恶意揣测母妃!」 云恺笑了笑,朝白颜卿说道。 闻言,白颜卿更加吃惊了! 这母子俩……各做各的事,还当真是……互不干扰! 眼下的情形,当真是,把所有人都逼入了绝境!而身在漩涡中心之人,却也在皇宫内,备受煎熬! 「妹妹今日,气色不错。看样子,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 一道清丽的女声,乍然响起!正百无聊赖,摆弄着桌上茶具的采星,明显被惊了一下! 不过,采星很快,便恢复了神色,而后,像模像样的起身,朝来者行了个平礼。 「见过帝姬!」 采星不卑不亢道。她同曦月,本就是亲姐妹,二人之间,不存在谁尊谁卑一说。若真要分出个高低来,那也只有,曦月为长,采星为幼罢了! 妹妹给姐姐,行个平礼,也不为过。只不过……这姐姐,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一时间,倒没想起来,给采星回个礼! 采星见状,咂咂嘴,丝毫不以为意。她本就,没指望曦月对她,能有多亲近! 「妹妹还是不肯改口?」 采星对曦月的称呼,让曦月有些不满。她忍不住开口怨怪道! 「帝姬不也……没有把我当亲妹妹吗?咱们俩,就莫要互相指摘了!」 采星似笑非笑地盯着曦月,眼中毫无自责的意思。 闻言,曦月一愣,或许是,她也没料到,采星会敢同她说这番话吧? 曦月挥挥手,将身旁的宫人遣了出去。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了曦月和采星二人。 「帝姬这是作甚?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吗?」 采星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寝殿内的宫人,被曦月尽数遣了出去,她心中略有不悦! 虽说,采星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但是,她是帝姬的事,是整个星月国皇室,上下公认的事实!曦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没经过采星的同意,就擅自将她的人遣走了,这叫采星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嘛? 「星旭!」 曦月面色凝重,看起来,的确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同采星说似的。 「帝姬请说,我听着呢!」 采星掏掏耳朵,佯装不耐 烦道,其实,她也很好奇,曦月究竟要同她说什么! 「咱们俩,必须要有一个!去同宸国的皇子联姻!不是你,就是我!既然你不想嫁给宸国的那位三皇子,那你,就必须答应我,助我嫁给宸国大皇子!」 曦月一开口,就是要采星帮她,让她嫁给云祺! 「不可能!大殿下是我姐姐的,不是帝姬您能肖想的!」 采星毫不犹豫的直言拒绝! 「我才是你姐姐!你嫡亲的姐姐!与你血脉相连的姐姐!」 曦月继续正色道。 曦月说的没错,她的确是采星,正正经经的嫡姐!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知道!」 采星瘪瘪嘴,她其实,压根不稀罕什么帝姬亲姐,女皇亲娘!她只想和白颜卿一起,回宸国!回白家,回她们的小院儿,过她们自己的小日子! 哦,对了,还得带上零榆! 采星暗暗地窃想着! 「你知道你还帮着外人?」 曦月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采星抬头,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儿,看着曦月。 外人?谁是外人?对采星来说,曦月才是外人! 可这话,采星不会明着说出口。她明白,眼下,她寄人篱下,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里,她不能开罪曦月! 采星一声不吭,不再搭理曦月,任凭曦月捶胸顿足,她都没再回应! 「还有几日,就是你的册封大典了!届时,我会让母皇,邀请宸国的两位皇子,前来大典!究竟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曦月恨恨地丢下一句话后,便扭着腰肢走了! 偌大的寝殿,顿时又恢复了宁静! 采星搁下手里的茶具,盯着曦月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不是不知道曦月在说什么,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可无论事情的最终结果是什么,采星都一定不会,去牺牲白颜卿的幸福,来成全自己的孝悌! 傍晚的时候,辛宛凝亲自来了,她带着许许多多的礼物,来看她的小女儿了! 一箱箱的珠宝首饰、一套套的华服、一盒盒的胭脂水粉……瞧的旁人都红了眼!却偏偏,换不来采星一个欣喜的眼神! 「您不用再给我送这些了……我用不了……」 采星实在不想扫辛宛凝的兴致,可她自己,也的确不太喜欢这些…… 「用不了便放着吧!你能收下,母皇就很高兴了!」 辛宛凝和蔼地说道。 她拉着采星的双手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采星!将采星的眉眼,细细地看了无数遍!直盯的采星,浑身像是长了虫蚁一般,坐卧不安! 「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采星眉头紧锁,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辛宛凝一愣,而后笑了:「母皇无事,母皇只是想……多瞧瞧你!」 察觉到采星有些不自在,辛宛凝立刻坐直了身子!不再盯着她看,但那双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温热的大手,包裹着采星柔嫩的小手。让采星有一瞬间的失神! 原来,这就是,娘亲的手啊! 采星的唇角,悄悄地扬起!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五章 制作藏剑扇 茶肆内,云祺和云骥,同时收到了,来自星月国皇宫的请帖。 请帖的内容,很简单,大意就是,星月国帝姬的册封典礼,邀请云祺和云骥赏脸一去! 「为何我娘子没有请帖?」 云祺看着来送请帖的宫人,只送了两封请帖,当下疑惑道。 「奴婢只负责送请帖,其余的不清楚。奴婢先行告退!」 来送请帖的宫女,送完请帖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云祺看了眼手上的请帖,眉头紧锁。这……星月国女皇,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倒是非常的淡定,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云祺和云骥手上的请帖,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专心地剥着桌上的花生。 白颜卿的举动,倒是让各位看官,有些看不明白了!她同采星关系那么好,而过几天,又即将是采星的大日子,她却没有收到采星的邀请!这于情于理,都是有些……不太合理的! 可白颜卿,非但没有生气,没有怨恨,反而如此冷静,如此从容!这让人,怎么能不心生疑惑呢? 「娘子……你没事儿吧?」 云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生怕惹恼了白颜卿! 白颜卿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云祺越发有些看不透白颜卿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没生气?! 稀奇,稀奇,真稀奇! 白颜卿抬眼,朝云祺翻了个白眼儿。云祺不会以为,白颜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吧? 幼稚!真幼稚! 「你们收到的请帖,想必……是曦月帝姬派人送来的吧?」 白颜卿丢了一颗花生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着。 其实,白颜卿还是挺喜欢吃花生的,脆脆的,香香的,旁的干果,就没有几个能比花生还香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采星曾经跟她说过,多吃花生,养胃,补血,消疲劳。只不过,采星说的是生的花生!不是炒熟的花生! 生的花生,有一股子生腥味儿,虽有嚼劲,却不够脆!白颜卿是吃不惯的!相比之下,她还是更爱吃炒熟的花生!香香脆脆的,回味无穷! 「你怎么知道?」 白颜卿地话,瞬间也勾起了云骥的好奇心! 白颜卿挑挑眉,不置可否。 曦月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颜卿又岂能猜不出来? 再有几日,就是采星册封帝姬的日子了,白颜卿一直在想,到底该给采星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她既有面子,又能突显出她们俩之间的情分! 至于其他的事,白颜卿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 这几日,白颜卿总是,从早到晚的不见人影!连云祺,都不太能找的到她! 这日,云祺特意起了个大早,守在白颜卿房前,就为了蹲守她!他倒是想看看,白颜卿这些天,究竟在忙些什么! 「咿呀」一声,白颜卿的房门,由内打开!早就穿戴齐整的少女,兴致勃勃地,就往外冲去! 云祺见状,并未声张,只小心谨慎地,紧跟其后!他很好奇,白颜卿这么早出去,到底要干什么! 天色尚未明朗,灰蒙蒙的,若不是云祺眼神儿好,只怕是,早就跟丢了! 白颜卿走至长街的尽头,而后,突然脚下一顿,转身快步朝右边的巷子里走去! 云祺脚下丝毫未停,亦快步跟了上去! 巷子很深,云祺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尽头。他心里越发的狐疑,白颜卿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呢? 云祺加快了脚步,摸索着往前跑去。渐渐地, 他的耳旁,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捶打的声音!听着……像是铁匠铺那样儿的打铁声! 随着云祺越走越近,「叮叮当当」的捶打声,越发的清晰了!除此之外,云祺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声! 「这样行吗?」 「行!」 「再打磨的细些!」 「你小心点儿!」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你用点劲儿啊!没吃饭吗?」 一男一女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宁静的清晨,听在云祺的耳中,格外的刺耳!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祺怒了! 「你们在干什么?!」 云祺冲了上去,指着眼前的两人,大声呵斥道! 哦,不对,错了,是三人! 当云祺看清眼前,竟然有三个人之时,他愣住了! 「殿下?你怎么来了?」 对于云祺的出现,很显然,白颜卿很惊讶! 「我……」 云祺支支吾吾的,一时间,竟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答她! 「切,他怕是,想来捉女干的吧?」 一旁的少年,双手抱胸,幸灾乐祸道。 「捉女干?捉谁的女干?」 白颜卿看了一眼少年,满脸错愕! 见云祺面色颇窘,白颜卿不消片刻,便反应过来了!z.br> 「殿下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白颜卿脸色微沉,不悦道。 「娘子,你误会我了!我是看你这几天,忙的不见人影,想来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想着,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帮你的忙的!」 云祺委屈道。 见他这副样子,白颜卿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 「我在给采星准备礼物!」 白颜卿指了指手边之物,解释道。 顺着白颜卿的指尖,云祺看到了一把……形似扇子一样的东西! 看起来,尚未完工! 「这是什么?」 盯着铁桌上那把既像扇子,又不像扇子的东西,云祺满脸疑惑。可不消片刻,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倏地睁大了眼睛! 「藏剑扇?!」 「是!」 白颜卿点点头,肯定了云祺的话! 「你给采星准备礼物,为何偷偷摸摸的,也不告诉我……」 偏偏要告诉他! 这句话,云祺没敢说出来! 「我哪里偷偷摸摸的了!?我是光明正大的好吧?只是,这一大早的,我怕打扰大家休息,所以出门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脚步!」 白颜卿无奈的开口解释道。 「我之所以找洛笙帮忙,是因为,他是星月国的人,他知道,这城里,哪里的铁匠铺最好!」 白颜卿瞥了一眼旁边的洛笙,接着解释道。 云祺知道,白颜卿说的是真话!他抿了抿嘴,为自己的鲁莽,有些过意不去! 白颜卿自然也清楚,云祺是担心自己,倒也没同他计较别的! 「这是……玄铁?」 云祺盯着铁桌上,那打磨了一半的扇骨,忍不住惊呼道! 「那可不?这可是我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宝贝!偏被她给讹了去!」 一旁的洛笙,满眼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付了银子的!咱们俩银货两清,可不存在我哄骗你一说!」 白颜卿瞪了 洛笙一眼,满眼的鄙视! 「啊对对对,是是是,你是付了一千两银子没错!」 洛笙无奈地点点头应和道。 明明是他自己,花十万两,才寻得的一块玄铁,偏被白颜卿一千两买去半块,这叫洛笙情何以堪?他找谁说理去? 「娘子怎么想起来,送采星这个?」 云祺突然开口问道。 白颜卿向来都是古灵精怪的,这一点,云祺清楚的很!他原本以为,白颜卿会送些女儿家常使的玩意儿,送采星!没曾想,她竟准备了这么个稀罕物儿! 「这还得……谢谢殿下你啊!若不是你送我这支簪子,我也想不起来送采星这个!」 白颜卿伸手,摸了摸发髻上插着的那支簪子,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 云祺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替自己辩解! 明明上回,白颜卿戴着这支簪子回来时,就已经明示过,她知道这簪子,是云祺有意让人送给自己的!那八百两银子,也不过是象征性的收一收罢了!这支簪子的价值,何止八百两?就是八千两、八万两?都是买不到的! 「殿下的美意,我又怎好拒绝?」 白颜卿俏皮地一笑,让云祺悬着的心,瞬间便放松了下来! 云祺一直都担心,白颜卿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毕竟,她是那种,骨子里就透着,傲和倔的女子! 「采星如今……不比从前了!身在龙潭虎穴中之人,是该要有一些自保能力的!」 白颜卿转过身,一边叮嘱铁匠,仔细打磨那玄铁制的扇骨,一边同云祺闲聊着。 云祺默然,白颜卿说的,的确不错。采星如今今非昔比了,是要开始提防着点儿了! 打磨精细的扇骨,尖头看起来锋利无比。白颜卿随手操起那尚未完工的扇骨,轻轻一挥!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铁锈味,还多了几块轻薄的石头片儿! 那是白颜卿,用扇骨,将一旁的石柱给削去了一片! 「果真是锋利的很!」 白颜卿忍不住称赞道! 「可想好用什么扇面了吗?」 云祺笑盈盈地开口问道。他很喜欢看到白颜卿,这么开心的样子! 「扇面……我还没想好……」 白颜卿娥眉微蹙,有些犹豫。 「这么好的扇骨,一定要配上最好的扇面!」 「那……什么样的扇面,才最好?」 白颜卿犹犹豫豫地,开口征询云祺的意见。她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到,究竟该用何扇面! 「我倒是有一物,可用做此扇的扇面!」 云祺神神秘秘地说道。瞬间便勾起了白颜卿的好奇心! 「是什么?!」 白颜卿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祺故作神秘状,并未告诉白颜卿。只叮嘱她,待这扇骨成型后,再来找自己便可! 白颜卿满脸失望,不过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一旁被忽视许久的洛笙,当下便露出了不满的声音。 「喂喂喂喂,你们两个,现在秀恩爱,都不背着人了吗?」 闻言,白颜卿同云祺,齐刷刷地回头瞪着洛笙,直盯的洛笙,汗毛都竖起来了! 「有劳洛世子,替我盯着这里了!我有些饿了,去街上买些吃食,待会儿,再过来验收!」 白颜卿眼珠子一转,暗中朝云祺使了个眼色,而后方才开口,同洛笙说道。 洛笙心知肚明,却偏得配合着她。 「去去去,别忘了也给我捎些吃食!」 「好嘞!」 白颜卿朝洛笙说道。而后,她拉起云祺的手,二人便朝巷口的方向走去。 「你这么相信他?」 云祺边走边问。 对于洛笙的为人,云祺始终是保留了几分自己的意见。 「互相利用罢了!」 白颜卿俏皮的同云祺眨眨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云祺默然,他明白,白颜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洛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随着白颜卿和云祺二人的离开,那铁匠手里的活儿,也渐渐的慢了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白颜卿二人离去的方向,又偏过头,用不解的眼光看了看洛笙。 「好好***的活儿,我的事,无需你操心!」 洛笙沉下脸来,同那铁匠说道。 铁匠闻言,赶忙低下头,继续一声不吭的,仔细打磨着那柄扇骨。 洛笙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巷口,眼底略过一丝玩味。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六章 采星来了 距离册封大典没几日了,白颜卿却依旧,迟迟未曾收到宫里的请帖。旁人都明里暗里地替她着急,她自己却是每天悠闲自在的很!心情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姐姐何苦一脸愁容地盯着我?我是哪里惹姐姐不痛快了吗?」 白颜卿伸手,在赖碧芝的眼前晃了晃。而后笑着调侃她道。 「你倒是整日里,没心没肺的!当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赖碧芝啐了她一口,眼中却是满含笑意。 白颜卿笑了笑,不置可否。 茶肆里,白颜卿仍旧是临窗而坐。跟前儿的桌子上,依旧摆着的是一壶茶,一碟花生。 茶肆里的生意,实在是一般!或许是因为,它所处的位置,过于偏僻了些。这一整日下来,也不过三两过客。所幸,这茶肆,不过也只是个噱头,零榆和华大夫,也不是靠它维持生计! 想到华大夫,白颜卿的嘴角微微抿了抿。他的身子大好,而今也时不时的,偷偷溜出去,也不知,他整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反正是,没见他办什么正经事的! 青鸾夫人同零榆的关系,也有所缓和!至少如今……零榆也肯吃上几口,青鸾夫人做的红豆糕了! 母子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当年之事,多数也是青鸾夫人迫不得已,想来,零榆每每夜不能寐之时,也是能想通这些的! 云祺兄弟俩,虽说,身在星月国,但是,他们亦有自己的事要忙!单看云祺,时不时的,就会收到几只信鸽,便能看出来了! 云祺所行之事,白颜卿从不过问。即使他们即将成为夫妻,她也从不多疑多虑!白颜卿深知,该她知道的,总有一天,云祺会主动开口告诉她!不该她知道的,云祺也不会说! 与其庸人自扰,倒不如乐的轻松自在。 赖碧芝同元子樾的感情,也日渐深厚!从前,是赖碧芝追着元子樾跑,而今……倒是反过来了! 「今儿东头早市买的点心,你尝尝!」 元子樾递给赖碧芝一盒点心,眼巴巴儿地望着她,生怕她不喜欢,不合她胃口! 赖碧芝笑盈盈地接过点心,忙不迭地拿起一块塞入口中。丝丝甜蜜入口,更入心! 「好吃吗?」 元子樾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很好吃!」 赖碧芝开心的模样,让元子樾紧绷着的脸,微微暖化了些。 「哥哥!我的呢?」 元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气咻咻地瞪着元子樾! 「你?你自己买去!」 元子樾瞥了眼元藜,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元藜气急!谁家的兄长是这副德行?不管自己亲妹妹的死活了吗? 「元藜,你拿去吃!别跟他置气!他就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 赖碧芝将一盒点心,全部塞到了元藜手中! 「嘻嘻,谢谢未来的嫂嫂!」 元藜瞬间秒变脸!方才还噘着的嘴,这会子,已经塞满了点心!她喜滋滋地抱着点心盒,开开心心地跑出去了! 不出意外的话,元藜一定是躲到哪处无人的地方,吃独食去了! 赖碧芝望着元藜的背影,无奈的笑了。元藜还真是好相处,几块点心,就能哄得她这么开心了! 这样的戏码,最近每日,都会上演几回,白颜卿早就习惯了! 白颜卿低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茶杯,微微地出了神! 金黄色的茶汤里,飘着几片茶叶,上上下下的几经沉浮,最后,还是无奈地沉到了杯底! 白颜卿缓缓将茶杯搁到桌上,而后,伸指沾了 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字。 一阵寒风,自窗外吹进来,不消片刻,便将白颜卿用茶水写的那几个字,给吹散了、吹干了! 白颜卿愣愣地盯着桌面,一丝愁绪,袭上心头! 已经是冬天了,外头吹进来的风,已经挟裹着浓浓的冰寒之气。白颜卿下意识地抱拳,将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哈了口热气! 真冷啊! 白颜卿所坐的位置,离门口很近,彼时,一股凉风吹了进来,带来了一阵一阵枯黄的落叶!空气中,仿佛还夹杂了别的味道! 闻着,像是女子的胭脂水粉的香味儿! 白颜卿怅然若失地撇过头,呆呆地凝视着窗外某处! 就在这时,一件厚实的斗篷,倏地从天而降,披在了白颜卿的肩头! 白颜卿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到,有一双白净的双手,正在替自己系着斗篷上的系带! 「天儿这么凉,殿下也不知道看顾着些!白白让你坐在窗口挨着冻!」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白颜卿耳旁炸响!她懵懵地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少女,白颜卿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像是炸了根冲天炮一般! 「怎么?姐姐不认识我了?我就说嘛,这身儿绮罗珠履的衣裳,就不适合我这粗鄙之人来穿!」 少女噘噘嘴,眼中满是,对自个儿身上锦衣华服的嫌弃! 「采星!真的是你?」 白颜卿倏地起身,满眼的不可置信!仿佛她眼前站着的,是什么神仙一般的人物! 不等采星开口回答,白颜卿突然倾身,将采星紧紧抱住! 多日不见,白颜卿真的非常想念采星! 「咳咳咳咳咳……」 被白颜卿抱的太紧了,采星险些没喘上气来!好不容易等白颜卿松了手,采星忙不迭的咳喘了几声!鼻内,总算涌入了新鲜的空气! 「抱歉抱歉采星!我……太激动了!」 白颜卿一边自责地说道,一边伸手在采星的后背抚了抚,替她顺顺气! 采星摆摆手,表示一点也不介意! 「你今日……怎么出的来的?」 白颜卿看着多日未见的采星,眼眶微酸。 采星瘦了些,也不知,是不是星月国皇宫内的食物,不合她胃口! 采星开心地,拉着白颜卿的手坐下!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跟白颜卿说! 「我求了陛下许久,她才准我出宫!」 采星言语间,对辛宛凝,还是有些暗怪之意的。 「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言辞上,还是要注意些,小心隔墙有耳!」 白颜卿瞥了一眼,采星身后跟着的几名宫人,提醒她道。 采星看都不曾看她们一眼,只朝白颜卿耸耸肩:「她们若愿意去告状,去告便是!我还不稀罕待在那个,冷冰冰的宫殿内呢!」 采星丝毫不以为意! 「奴婢不敢!」 采星的一番话,吓得身后几名宫女,当下就跪伏于地! 白颜卿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拍了拍采星的手背,以眼神示意她注意些。 采星了然,朝白颜卿挤挤眼,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二人相携着,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儿,仿佛丝毫没注意到,还有旁人靠近! 「你就不能,等我同她说完话儿吗?」 白颜卿满脸不悦地,朝着采星身后某处说道。 闻言,采星一愣!她太激动了,一时间竟没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 就在采星欲转身,想要看清来人之时, 一串糖葫芦,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喏,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可有比外头卖的好吃些!」 零榆的声音,在采星耳边响起。 采星嘴角,瞬间又上扬了几度!她伸手接过糖葫芦,想也没想,就往口中塞去! 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丝毫不比外头大街上卖的差!果子外头裹着的糖浆,早已凝固,咬一口,嘎嘣脆! 「好吃吗?」 零榆再次开口问道。 「好吃!零榆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吃的!」 采星喜滋滋地啃着冰糖葫芦,眼中是难掩的欣喜! 看到采星的模样,零榆心里那一丝丝的担忧,也瞬间消失不见了! 采星还是那个采星,她一点都没变! 「瞧瞧你,吃的满嘴都是,都沾到脸上了!宫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qδ 白颜卿笑着看向采星,她的嘴角处,都沾上了冰糖葫芦的碎碎! 白颜卿掏出帕子,仔细地替采星擦着嘴角。眼中更是难掩的宠溺! 「哇……」 突然,采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的这个哭声,大到……白颜卿和零榆,都吓了一跳!以为采星是怎么了呢! 「怎么了这是?咬到舌头了吗?」 白颜卿还以为,采星是不小心咬到自己了。赶忙着急地开口问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 零榆脸上,亦是难掩的担忧。他还以为,是冰糖葫芦太酸了,酸到采星的牙了! 「你们……你们对我太好了!」 采星抽抽噎噎地开口,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傻瓜!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白颜卿伸手,捏了捏采星的脸蛋!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 零榆见状,也跟着乐呵起来!采星有时候,真的天真可爱的……让人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等到采星的情绪平复下来了!她一开口,就是想吃零榆做的饭菜!零榆丝毫没有犹豫,拔腿就往厨房跑去!惹得白颜卿在后面,笑的快岔气了! 「姐姐!」 见零榆走了,采星突然神情严肃了起来!她盯着白颜卿的脸,眼神儿有些肃穆! 「我知道你特意支开他!就是有话要说!」 白颜卿柔柔地笑了。眉眼间尽是一副「还是我了解你」的模样! 「我……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采星突然一本正经地朝白颜卿说道。 闻言,白颜卿一愣,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浅了几分! 「可是有人,逼迫你什么了?」 白颜卿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尤其是在面对采星时,她的直觉,更是异常的敏锐! 采星的性子,白颜卿不说了解十分,但是了解七八分,肯定还是有的!采星今日,突然到来,肯定不是因为,她求了许久辛宛凝,才得以出宫的! 一定是,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姐姐,你信我吗?」 采星没有直接回答白颜卿的问题,反而是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古怪的话儿! 「那你,信我吗?」 白颜卿亦是不答反问! 采星使劲儿地点点头!完全是一副,十分信赖白颜卿的架势! 「好,既如此,你就不必忧心别的事情!有我在,你尽可以放心的,做你的星月国帝姬!」 白颜卿拍了拍采星的手背,忍不住地宽慰她道。 「可是……我并不想,做星月国的帝姬……」 采星嗫嚅地说道。她低垂着脑袋,一副颓败之相。 白颜卿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过短短几日没见,她仿佛……又多了好些心事! 外头又吹来一阵风,风里裹携着胭脂香粉味儿。 「采星,你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白颜卿望了一眼门口,突然开口说道。 闻言,采星突然浑身一僵,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全身紧绷,动也不敢动。 「我……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啦!」 采星僵硬着脸,磕磕巴巴地回道。 「我还……带了她们啊!」 采星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宫女,有些语无伦次道。她紧张的双手,拼命地掐着衣袖,见采星这副样子,白颜卿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阁下既来了,不妨进来坐坐。就莫要难为我这妹妹了!她向来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白颜卿瞥了一眼采星,而后转身,朝门口处喊道。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 吵架 采星一向是不喜厚重的脂粉味儿的,所以她自己,一定不会擦脂抹粉! 可是,从采星尚未进来之前,白颜卿就已然,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脂粉味儿!想来,定然是还有旁人,跟随采星而来的! 白颜卿的鼻子,向来对味道,都是异常的敏锐的! 白颜卿话音刚落,便见到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款款而至。 头戴金冠,身着金缕衣,脚踩金丝绣花鞋……从头到脚,无一不透露出,其乃出生矜贵之人! 那若隐若现的腰肢,白皙无暇,腰间更是配了金腰带!乍一看,还以为,是来了个镶金的人儿呢! 白颜卿抿了抿嘴,眉眼微挑!对眼前女子的装扮,着实是……欣赏不来!她不明白,明明其生的一副清丽可人的模样,为何偏偏中意这些粗俗之物? 「白姑娘,几日不见,你倒是神采依旧!」 女子肆意地笑着,脸上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这样的她,与前些日子,白颜卿在宫里见到她时,倒是有些不同的! 「不知曦月帝姬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白颜卿浅笑着开口,丝毫没有怵她。 闻言,曦月轻挑娥眉,然后看了一眼采星。很显然,采星并未将她的话带到! 「星旭,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曦月意有所指道。 闻言,采星面容一滞,手里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 白颜卿见状,脸瞬间又冷了几分。她虽有些不喜采星有事瞒着她,但是她更不高兴的是……曦月明显是在逼迫采星! 于是,白颜卿赶忙上前一步,挡在了采星的跟前,亦挡去了曦月不善的眼神儿! 「帝姬有事儿,冲我直说便是,何苦难为采星?她自幼性子便软,你莫要有意欺她心善!」 白颜卿语气很冲,丝毫没有给曦月的面子! 曦月既都找上门儿来了,看这架势,白颜卿也知道,事情怕是不那么简单! 「行,那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联姻一事!」 此话一出,白颜卿便瞬间明白过来,曦月此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了! 敢情,曦月还是没对云祺死心啊! 「说吧,你想怎么个联姻法儿?」 白颜卿毫不客气地开口,她就要看看,这曦月帝姬的脸皮子,究竟有多厚! 「我同宸国的大皇子,或者……星旭同宸国的三皇子!二选一,摆在你们面前!」 曦月这回,也没藏着掖着,径直开口,将事情抛到台面上来讨论。 好一个二选一!曦月这算盘打的,可真真儿是隔了十万八千里,都能听到响儿的! 「我若……都不同意呢?」 白颜卿斜眼看了一眼曦月,幽幽开口道。 「由不得你不同意,我已经手书一封,亲自命人,送去给宸国的皇帝了!」 曦月这话的意思,是摆明了,要赖上云祺和云骥了! 「宸国又不是只有这两个皇子,你非要盯着别人的夫婿不放,当真是……脸皮子比宫墙还厚!」 白颜卿啐了曦月一口,直接骂了出来!对这种厚脸皮的人,白颜卿可不想同她假客气! 「你……粗俗!粗俗!」 曦月气的直瞪眼,却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曦月自幼在皇家长大,接受的礼仪教礼,都是大家风范儿!接触的人,也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哪里遇到过白颜卿这种,会撒泼骂人的? 「我粗俗?帝姬不如看看您自己的衣着,从头到脚,都透露出粗俗!还 好意思说我粗俗?嘁,庸脂俗粉,也好意思,想高攀我家未来夫君!」 白颜卿索性破罐子破摔!只见她,双手叉腰,怒目而视,摆出一副粗俗之相!对着曦月,就是一顿嘲讽! 采星见状,默默地看了一眼曦月,那眼神儿里,全是同情!而后,采星悄悄地后退两步,刻意给白颜卿留了,相当充足的发挥空间! 嗯,零榆做的糖葫芦,真好吃!比外头卖的,还要好吃! 采星一边默默地咬着糖葫芦,一边兴致勃勃地观戏! 当赖碧芝重新回到大堂,瞧见的,便是白颜卿正双手叉腰,同一名女子,在争吵中!她正欲上前拉架,却又眼尖地,瞥见了一旁的采星!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是谁?」 赖碧芝悄无声息地靠近采星,附在她耳旁问道。 「表小姐!你吓死我了!」 采星嗔怪一声儿,而后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压压惊! 赖碧芝见惯了采星这副贪吃的模样,笑着伸手,轻轻地弹了弹她的脑袋! 「她是星月国的曦月帝姬,就是……嗯……我那个名义上的嫡姐!」 采星头也未抬,边吐着果核,边解释道。 曦月帝姬? 赖碧芝呆住了!所以,白颜卿是在跟星月国的帝姬在吵架?!她怎么敢的啊! 采星也是心大,她怎么也不劝着点儿?赖碧芝直觉,自己该去劝一劝! 「表小姐莫去,她俩不会打起来的!」 采星见赖碧芝欲上前劝架,当下便立刻伸出手,将她拉住!不让她去凑热闹! 赖碧芝朝采星直翻白眼儿!她哪里是怕白颜卿和曦月打起来?她是怕白颜卿吃亏!说到底,曦月是星月国帝姬,星月国未来的君主!若曦月一个心情不好,下令杀了白颜卿怎么办? 毕竟,一个皇族的帝姬,想要杀个人,还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颜卿!」 赖碧芝挣脱开采星的手,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上前,去当个和事佬! 白颜卿正同曦月吵的兴起,突然被赖碧芝的一声叫唤,给惊到了! 「姐姐?」 白颜卿不情不愿地瞪了曦月一眼,而后瞬间变脸,脸上堆满了笑意,朝赖碧芝迎了上去! 「这位是……」 赖碧芝佯装不知道曦月是谁,轻笑着开口问道。 「她啊!星月国的曦月帝姬。」 白颜卿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一副丝毫没将曦月放在眼里的模样。 赖碧芝闻言,上前微微屈膝,朝曦月行了个宸国的礼! 按理说,赖碧芝这也算是有礼有节,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风范。可偏偏,有些人,她就是不知好歹!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曦月一出口,满嘴嘲讽。 白颜卿一听,便知曦月是在暗骂赖碧芝!她正欲上前,继续同曦月理论,却被赖碧芝一把抓住了! 「妹妹方才累了吧?喝口水歇歇!姐姐我可不累!」 赖碧芝没搭理曦月的暗讽,反而是面带笑容的,将白颜卿拉到一旁,安抚了一句。而后,还替白颜卿倒了杯茶,摆上了一碟她常吃的花生。 白颜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顺地坐下剥花生。 一旁的曦月被冷落了,当下便面露不悦!她长这么大,何曾被人这般轻怠过? 「你,给本帝姬也倒杯水来!」 曦月开口,朝赖碧芝喊道,她怕是以为赖碧芝是个软性子,好拿捏的!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使唤我? 」 赖碧芝倏地回头,毫不客气道。 赖碧芝这要么不开口,一开口绝对能噎死人的性子,同白颜卿相比,可不遑多让! 「你……你竟敢……」 曦月脸色骤变! 「我竟敢什么?竟敢骂你?怎么?我就是骂了,你想打我?那你来啊!我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家子樾的剑快!」 赖碧芝毫不客气地回呛道! 「你还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我们对你客气,那是看在采星的面子上!要不然,就凭你,还能踏进这里半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五花八门的,还穿的恨不得套座金山在身上似的!就你这副样子,但凡在我们宸国的京城,能走上半个时辰,都是咱们宸国人宽容大度!」 赖碧芝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恨不能淹死曦月! 曦月被赖碧芝骂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着急的干瞪眼!却是拿赖碧芝,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喂,采星,你这嫡姐,也太逊了!」 白颜卿边剥着花生,边同采星唠嗑道。 「那可不?我都劝她了,让她别过来自讨没趣儿,可她偏不听呢!非死乞白赖的,要跟我过来!」 采星将口中最后一口果核吐掉,悠哉悠哉地说道。 方才,是采星一人看戏,现在,是她同白颜卿一起看戏!不过,很显然,听赖碧芝骂人,要更有意思的多! 白颜卿方才,还是骂的太含蓄了!还是赖碧芝骂人更带劲儿,火力全开!骂的曦月毫无招架之力! 「咳咳,姐姐,差不多了!看她嘴哑脑傻的,咱们就稍微……欺负欺负一下得了!」 白颜卿见一盘花生,剥的差不多光盘了,当下拍了拍手,上前假意劝慰道。 「我还没骂够呢!」 赖碧芝噘噘着嘴,有些意犹未尽道。 「姐姐,子樾回来了!」 白颜卿附在赖碧芝耳旁,悄声说道。 方才,白颜卿在窗口,远远儿地,便瞧见云祺和元子樾,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闻言,赖碧芝赶忙掏出帕子,扯着帕子的一角,轻轻一甩,而后……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欺我一个弱女子……别以为你是帝姬,你就可以依仗身份欺压我们……」 赖碧芝哭地梨花带雨的,边哭边说,不仅看的采星和白颜卿愣住了,就是连曦月,都再次傻眼了! 这……又是唱的哪出? 「哭,快哭!」 见白颜卿愣在那儿,赖碧芝赶忙伸手,掐了白颜卿一下,而后靠在她肩膀上,在她耳旁低语一句。 白颜卿虽未领悟到赖碧芝此举当中的精髓,但是……赖碧芝确实掐的她好疼!她当下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云祺和元子樾跑了进来!当他们看的白颜卿和赖碧芝,正泪盈盈地哭诉着,当下心疼不已!哪里还顾得上,大堂中站着的曦月?! 「娘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祺着急地跑上前,一把将白颜卿搂入怀中!偏偏不巧地,撞到了白颜卿那刚刚被赖碧芝掐过的胳膊!当下疼的白颜卿,又飙出了泪! 「怎么了?」 元子樾奔至赖碧芝跟前儿,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当下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就变了! 白颜卿是疼的说不出话来!赖碧芝则是……演的没法儿开口! 「咳咳……诸位……」 采星此时,适时的开口。试图同云祺说句话儿,可云祺一回头,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儿,还是将采星给吓了一跳! 「殿下……」 唯恐云祺再吓到采星,白颜卿赶忙,强忍着疼痛,开口唤他! 「娘子!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祺着急的要命,可偏偏,他搂的越紧,白颜卿的胳膊就越疼!这眼泪啊,也就流的越欢! 一时间,整个茶肆内,只能听到,白颜卿默默地抽噎声,以及赖碧芝的低泣声!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八章 吃饭 云祺和元子樾刚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丝丝外头的凉气!可比他们身上更冰的,是他们的眼神儿和心! 此时,白颜卿和赖碧芝,也早已经停止了哭泣,几人端坐于厅,皆闷不吭声。 曦月的额角,隐隐渗出一丝汗来!她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儿来! 可眼前云祺的举动,完全是一副要兴师问罪地架势!这叫曦月怎能不慌?毕竟……的确是她找茬儿在先! 云祺心疼白颜卿,一直没肯松手。倒是元子樾,还算冷静,他一步上前,先朝曦月行了个礼,而后才冷冷地开口:「不知帝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闻言,曦月一愣,没有开口。她暗自思忖着,自己该如何回答。毕竟,她总不能说,她是来找白颜卿茬儿的吧?z.br> 「她来,是为了抢殿下的!她说……让我退出,将殿下让给她!」 白颜卿说罢,又抽抽噎噎起来! 先前在星月国皇宫里,曦月要抢云祺之时,白颜卿都没这么激动过,今儿,怎么这么柔弱? 元子樾心底闪过一丝狐疑,他总觉得……今日白颜卿有点怪怪的,赖碧芝亦是! 「娘子莫哭!谁都抢不走我!」 云祺心疼地抱住白颜卿,不停地安抚她。而对于那位曦月帝姬,他是从头到尾,都没瞧上一眼! 云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她说要抢走殿下,非要逼迫我来找颜卿姐姐!我……我好说歹说,她非是不听!我也是没法子……这才……带了她过来!」 在云祺的眼神儿下,采星的声音,越说越小。她心底,还是有些怵云祺的! 「殿下别怪采星,她也是迫不得已……」 白颜卿窝在云祺怀中,悄悄扯了扯他的前襟,而后低声细语道。 温香软玉在怀,云祺自然是什么都依她的! 云祺敛去一身戾气,只为哄怀中佳人一乐。 几人你来我往的,无一人搭理曦月,这可把她气的不行了!敢情,她是来替白颜卿和云祺的感情,添柴加火来了? 这可不是她的初衷! 元子樾皱着眉头,看了眼赖碧芝,此刻的赖碧芝,早已擦干了眼泪,柔顺地坐在一旁。 「你为何也掺和进去了?」 元子樾心中不解。 「她骂我!」 赖碧芝皱着面容,先发制人道!她可不想这话儿,由曦月先说出口! 不过,话说回来,赖碧芝的确没有先招惹曦月!是曦月先开口明嘲暗讽的! 曦月此时,也是百口莫辩!大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她心里亦暗暗懊悔,不该招惹了白颜卿和赖碧芝姐俩儿! 云祺朝元子樾暗中使了个眼色,元子樾当下便将曦月、以及曦月带过来的宫人,通通「请」出了门! 也不知元子樾是怎么处理的,只是当白颜卿和采星出门查看之时,曦月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留下用饭吗?零榆可是做了很多好吃的!」 白颜卿朝采星挑眉道。她知道,采星肯定会留下吃过饭再走的! 「当然!姐姐你可不知道,这星月国皇宫的御膳,我可吃不来!比宸国皇宫的膳食,差远了!哎……我都饿瘦了!」 采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可怜兮兮地同白颜卿抱怨道! 星月国的食物,大都偏甜口,饶是爱吃甜食的采星,也受不了一日三餐,都是甜食! 白颜卿看着喋喋不休的采星,一时间,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那今日, 零榆亲自下厨,你定要多吃些!」 白颜卿笑着说道。 采星使劲儿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采星,景哥哥来了。」 白颜卿还是决定,将有些事情,同采星说明白! 「表少爷来了?」 采星眼中的喜悦,丝毫不曾隐藏,她知道,纪南景来了,白颜卿一定是很高兴的! 可是为何……白颜卿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太高兴? 采星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心头便略过一丝不安。 「景哥哥来星月国,是为了你!」 白颜卿没有错过采星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接着开口继续说道。 「为了我?」 采星呆住了,纪南景为了自己而来? 「表少爷难道……看上我了?」 采星挠挠头,有些苦恼道。她又不喜欢纪南景,这可如何是好? 「你这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呢?!」 白颜卿方才还是一脸严肃状,准备把纪南景此行的目的,同采星说叨说叨。结果,采星一开口,直接给白颜卿气笑了! 采星见状,顿时明白了,是自己误会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略过几丝尴尬! 折腾了大半天,大家也都是又累又饿。好在零榆适时的喊了开饭,大家这才纷纷涌进大堂内。 采星拉着白颜卿,迫不及待地,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而后便守着桌子,老老实实地,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不多时,人便陆陆续续的,又回来了几个! 云骥在看到采星的那一瞬间,脸上略过一丝不自然!或许是,他没料到,采星会突然来吧!一想到自己身上的同心蛊,云骥就越发的不自在了! 采星倒没觉得什么不自在的,她甚至热情的同云骥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这是……五殿下?」 当采星看到云恺的那一瞬间,顿时愣住了!云恺怎么来了? 云恺朝采星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采星悄悄扯了扯白颜卿的衣袖,想问问她,为何云恺会在这里。 「五皇子是同景哥哥一起来的!」 白颜卿压低声音,以只有她和采星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同采星解释道。 采星了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不过,方才白颜卿说话说了一半,还是没说到正题,采星心中也还是有些好奇的! 到底,纪南景为什么会突然来星月国呢?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回来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人,让空旷的大厅,顿时显得有几分拥挤。 众人皆落座后,零榆才将余下的菜,尽数上齐了! 满桌子的菜,都是宸国特有的菜色! 看样子,零榆是了解采星的味口的! 气氛有些微妙,连平日里话最多的云骥,今日也是沉默不语,只埋头,专心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其余的人,也都是低垂着眼眸,专心致志地用着饭菜,无一人主动开口,去打破这诡异的安宁! 这一群人当中,怕是也只有采星,是真的在用心的,吃零榆做的饭菜吧? 「好吃吗?」 零榆夹了一筷子炒肉给采星,而后柔柔地开口问她。 「嗯嗯,零榆的手艺,快要比我还厉害了!」 采星用力地点点头!肯定道! 听到采星这么说,零榆开心地笑了。还有什么,比得到采星的肯定,更让零榆高兴的呢? 「好吃你就多吃点 ,左右我是比不过零榆的。」 白颜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采星的碟子中。佯装吃醋道! 采星见状,赶忙夹了一筷子,碟子中白颜卿夹的菜,而后耍宝似的说:「你夹的菜,比零榆夹的香!」 「噗嗤……」 白颜卿忍不住笑了! 采星还真是个活宝! 三人的说说笑笑,让饭桌上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饭毕,白颜卿终究还是将采星,拉到了一旁,想要同她说说,纪南景的计划。 当白颜卿刚一开口,试着询问采星,可有意愿,夺那至尊之位时,采星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坐不来那把龙椅的!」 采星落寞地开口回道,她以为,白颜卿不想要她了。 「可是……有人希望,你能坐上那把龙椅!」 白颜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采星默然,她看了一眼白颜卿为难的神色,又联想到,纪南景带着云恺,一齐来了星月国,她心里大抵是有了数! 「姐姐若希望我……我就可以!」 采星看着白颜卿,坚定地说道! 「傻丫头,我自然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宸国!只是……罢了罢了,等我想好,再同你商议!眼下,你先回宫吧!这两日就是大典了,你要好好养精蓄锐,到那日,定要把曦月比下去!」 白颜卿拍了拍采星的手背,给她加油打气道! 采星使劲儿点点头,又同白颜卿依依不舍地絮叨了几句,方才带着婢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白颜卿怔怔地,盯着采星离开的背影,许久许久……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了,她方才落寞的垂下脑袋,缓缓转身。 「舍不得?」 云祺的声音,乍然响起,惊的白颜卿一愣一愣的。 「殿下你说……我要不要帮采星,夺帝位?」 白颜卿满面愁容。 「顺心而行!」 云祺牵起白颜卿的手,将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掌心揉捏着。 白颜卿低垂着脑袋,闷不吭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夜晚悄悄降临,今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白颜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明白,自己和采星,都不喜欢,过那被束缚的日子。可她更明白,若采星真的放弃了这高位,接下来,一定会被曦月多番针对!乃至……丢了性命,也都是有可能的! 白颜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侧身闭上眼! 屋外,几道人影,略过屋顶,径直向星月国皇宫飞去! 皇宫内,采星正长吁短叹的,久久无法入睡! 白颜卿白日里说的话,采星不是没听明白!她就算再傻,也听出了白颜卿的弦外之音。加上纪南景突然来了,但凡是长了脑子的,仔细琢磨琢磨,都能想通透,白颜卿那话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采星开始有些后悔,若早知道是如今这副局面,她是打死也不肯听华大夫的,打死也不会回来认什么亲的! 「哎……」 采星盯着屋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采星突然敏锐地听到,寝殿外,传来几声「砰砰砰」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动静! 采星心中一紧,当下便立刻坐起身来!她迅速地套上外衣,而后,飞快地往寝宫门口跑去! 「嘘……」 采星尚未跑到门口,便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将手指,抵在采星的唇上,示意她噤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形,采星当 下便噤了声! 「零榆!怎么是你?!」 采星惊呼出声!就在采星震惊之时,零榆的身后,又窜出几个人来! 看身形,都是采星认识的人! 借着微薄的月光,采星总算,认出了眼前这几位! 采星眉头紧蹙,看样子,他们过来,一定是瞒着白颜卿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九章 大典 很快,采星的册封大典,便到了! 这一日清晨,天尚未亮,宫里派来接人的马车,就到了! 当白颜卿走到门外,看到那辆马车后,顿时忍不住掩嘴轻笑!这马车……还真是同曦月一般,从车头,闪到车尾! 来接白颜卿的宫人,毕恭毕敬地上前,伸出胳膊,扶着白颜卿上了马车! 白颜卿弯腰,钻入马车内! 云祺和云骥手握请帖,自然也是可以,跟着马车,一齐进宫的! 天色尚未明,偌大的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奢华的马车,在不紧不慢地驱使着。马车的两侧,分别跟着一名骑马的少年。为了可以同马车并驾齐驱,骑马的两名少年,特意拉紧了缰绳!让马儿,跑的更慢一点! 马蹄声伴着马车晃荡的声音,在长街上传出去很远很远……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便能看到那巍峨的皇宫了! 因着白颜卿所乘坐的马车,是宫里的马车,因此她的马车可以畅通无阻,直接进去!但是,云祺和云骥,就得下马随行了! 入宫后,宫人将马车内的白颜卿,送去了采星的寝宫,却将云祺和云骥,带去了会客的大殿! 原本,云祺是不放心白颜卿一人前行的。可又拗不过白颜卿,只得无奈地看着她离开! 白颜卿倒是丝毫不担心什么的,说到底,她是信任采星,会保护好自己的!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静谧的皇宫内,不多时,便将白颜卿送到了采星的寝宫! 白颜卿刚下马车,便见到了等候她多时的采星! 「姐姐!」 采星急急地迎上前去!一把就抓起了白颜卿的手!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浮躁!」 白颜卿握着采星的手,笑着说道。 「你不在,我有些心慌!」 采星的手心里,都是汗,看样子,的确是有些紧张的。 白颜卿拉着采星的手,引着她往殿内走去。采星的寝殿内,早就挤满了人!都是捧着衣裳、首饰……在等采星更衣换妆的宫人! 「帝姬,您快换衣裳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宫人手捧礼服,面色焦急道。 「我来吧!」 白颜卿上前,接过宫人手里的礼服,而后,欲将一众宫人,都打发了出去。 宫人们犹犹豫豫地,站在殿内,怎么也不肯离开。最后,还是采星发了话,那帮宫人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白颜卿扶着采星,在铜镜前坐下。铜镜里,瞬间便映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 白颜卿拿起梳妆台前的梳子,仔仔细细地,替采星梳着头发。铜镜里的少女,面容有些紧张,却在白颜卿替她梳头的时候,她的神色,才稍稍恢复了些! 「我盘发髻的手艺,终究是不如你!」 白颜卿望着镜中少女的发髻,笑着开口自嘲道。 「怎么会?我觉得很好看呢!」 采星伸手正了正发髻,笑着回道。 端庄大方的发髻,很适合今日这样的场合。 「我们采星长大了!」 白颜卿拉起采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少女的体型,已经长成,凹凸有致。再也不是那个,跟在白颜卿屁股后头,屁颠屁颠地跑的小丫头片子了! 采星羞怯的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白颜卿上前拿起那套礼服,抖了抖,而后套到了采星的身上!白颜卿仔仔细细地,系着上头的每一只盘扣! 繁杂的礼服,穿起来,着实是麻烦的很! 「总算好了!」 白颜卿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轻笑着开口说道。 采星不好意思地掏出帕子,替白颜卿擦了擦额角的余汗。 「都怨我!」 采星歉疚道。 「我乐意!」 白颜卿白了采星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 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接着,白颜卿便将宫人们都唤了进来!看看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禀帝姬,一切皆好。」 宫人们毕恭毕敬地回道。 白颜卿和采星,皆暗暗松了一口气。 眼瞅着吉时将到,在宫人们的簇拥下,采星和白颜卿一起,上了轿撵。 晃晃悠悠地轿撵,一路向太庙而去。 采星有些紧张,一路上坐立不安,直到白颜卿的轿撵与采星的轿撵,并驾齐驱,采星提着的心,才稍稍镇定了些。 「别慌,今儿可是你的大日子!莫要让旁人笑话了去!」 白颜卿伸手过去,将采星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好!」 采星强忍着心中的慌乱,故作坚强道。 「有我在,别怕!我陪着你!」 白颜卿镇定自若道。 采星闻言,当下心中又稳了几分。 没过多久,太庙便到了。 「下!」 随着宫人的一声叫唤,采星由宫女扶着,缓缓地下了轿撵。 然后,在宫人的引领下,采星往太庙大殿门口而去。此时,辛宛凝同曦月,也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闲人莫进!」 在门口处,白颜卿被拦了下来。采星见状,就要上前同宫人理论,却被白颜卿伸手拦住了。 「莫节外生枝!太庙重地,本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白颜卿宽慰采星道。 采星了然,只得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白颜卿的手。 辛宛凝带着采星还有曦月,三人一齐进去了。 白颜卿在外面守着,这时,云祺和云骥,也在宫人的带领下,过来了。 「娘子!」 云祺开心地迎了上去,在外人面前,云祺还是要装一装的。 「殿下!」 白颜卿转身,亦朝云祺而去。 授封礼尚未开始,云祺他们也是随众人一起,候在外头! 待辛宛凝带着采星还有曦月出来了,授封礼才正式开始。 当着重大臣以及外宾的面,授封仪式正式开始。 繁杂冗长的流程,听的白颜卿是头晕脑胀的。 「娘子可是无聊了?」 云祺见白颜卿眉头紧蹙,似是有些无聊,遂开口问她道。 白颜卿点点头,实则,她也不全然是因为无聊。或许是早上起的太早了,眼下站的时间长了,白颜卿是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的。 「兹有吾女星旭,温婉贤良,品性方正,深得朕心!特,封其高位,以正帝姬之名!」 随着宫人,念出了辛宛凝的这封圣旨,采星的名分,终于也算是,堂堂正正了! 辛宛凝牵着采星的手,高举于道。 辛宛凝先是一愣,而后,看了一眼下首的白颜卿,沉吟片刻后,点头答应了。 是该给曦月一些小小的教训了,不然,她当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辛宛凝娇纵了曦月多年,如今,她的星旭也回来了,是该让曦月,有些危机感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章 曦月被罚 宴罢,采星依旧是,依依不舍地拉着白颜卿,不肯让她离开。 白颜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曦月,幽幽开口道:「采星,你在宫里,多注意安全。我会想到法子,尽快解了你的同心蛊!然后带你出宫的!」 听到白颜卿这么说,采星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出宫?她还出得去宫吗? 采星注视着白颜卿乘坐的那辆马车,越行越远!而后,她突然神色一变,面色凝重的,朝天牢走去! 天牢内,曦月早已先一步到了!她正在同天牢内的守卫,磨嘴皮子!试图强行闯入!可偏偏,那些守卫,也不是吃素的,只一句「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将曦月挡在了门外! 「帝姬!」 见到采星来了,天牢内的守卫,忙不迭地弯腰行礼! 采星掏出一道手谕,丢给了守卫,守卫打开一看,顿时神色大变!而后,毕恭毕敬地放行! 「你们凭什么让她进去?不让我进去?」 曦月见状,顿时面色一沉,十分不悦道。 「回曦月帝姬的话,星旭帝姬有陛下的手谕!」 守卫将手谕展开,放到了曦月眼前,红的刺眼的玉玺印,扎的曦月眼睛生痛! 曦月憋屈极了,这个妹妹一回来,什么都变了!连最疼爱自己的母皇,都偏了心! 采星可没工夫同她磨叽,当下便带着宫人进了大牢! 大牢内,那几个舞女,正悠哉悠哉地,席地而坐。看样子,丝毫没有担心自己出不去! 「帝姬!」 开门的守卫,毕恭毕敬地唤道。 采星点点头,没有吭声。 那几个舞女,听到守卫唤「帝姬」,还以为是曦月帝姬来了,当下纷纷起身,朝门口看去! 可当她们,看到来人时,顿时吓得变了脸色! 此帝姬,非彼帝姬! 几人心知不妙,当下纷纷跪下,磕头请罪! 「何人指使你们的?」 采星见她们磕的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尽管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采星还是想要听她们亲口承认! 几人一听,当下面露难色,皆跪伏于地,不敢开口!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说是不说?」 采星望着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当下出言威胁道。 几人依旧不肯开口! 采星也没了什么耐性,当下便命人搬来了刑具! 形形***的刑具,便是连采星这个看着的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绑上吧!」 采星挥手,朝牢门口的狱卒吩咐道。 狱卒见状,忙不迭的将几名舞女,绑上了刑具台! 直到厚重又冰凉的铁链,触碰到她们娇嫩的肌肤,她们才开始害怕了! 「帝姬饶命!帝姬饶命!小女也是迫不得已才为之!还望帝姬宽宥!我们招便是!」 那几名舞女,当下便吓的全招了! 果然不出所料,的确是曦月吩咐她们这么做的! 采星拿着她们供认的方纸,让她们签字画押后,便放她们走了! 只不过,那个对白颜卿动手的为首的舞女,采星命人将她十指敲断!算是小惩大诫吧! 若真取了她性命,只怕是曦月更要记恨自己了! 采星拿着那张画过押的纸,命人直接送去了辛宛凝寝宫! 采星的意思,不言而喻,至于辛宛凝想要如何责罚曦月,那采星也是管不了的! 在回星月国之前,采星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卷入,这么复杂的皇室内斗中!她一生无甚大志,只想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活着。 翌日。 天刚微微亮,采星尚未起身,便被匆匆跑来的宫人给惊到了! 「帝姬,不好了,曦月帝姬来了!看样子……不太好!」 宫人支支吾吾的,说的非常含蓄。 曦月来了? 采星挑眉,看样子,她是被罚了。 「听说,昨夜……曦月帝姬被陛下罚了在太庙前,跪了一宿!现在,闔宫上下全都传遍了!」 宫女边替采星更衣,边同采星说道。 采星嘴角上扬,看样子,她这位好姐姐,这是来找茬来了! 「走吧,咱们去会会曦月帝姬去!」 采星理了理衣裳,神色自若道。 采星领着宫人,刚走到门口,便被迎面而来的曦月撞了个满怀! 「哎呦!」 曦月被撞疼了,夸张地叫道。 采星还算淡定,她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裳,一点儿也没像曦月似的,咋咋呼呼的鬼叫。 「你出来的正好!我还正愁找不上你呢!」 曦月伸出手指,指着采星的鼻子,就开始发火。 采星皱了皱眉头,往一旁让了让,她很不喜欢曦月用手指指着她。 「曦月帝姬,我劝你最好,把手指收一收。你知不知道,昨儿那个,对我姐姐不敬的舞女,她的十根手指,都被我命人,给敲断了!她的叫声,可真是惨呐!」 采星淡淡地看了一眼曦月,不紧不慢地说道。 曦月闻言,当下吓得脸都白了。 「你……你这恶毒的人!亏得母皇还把你当个宝一样!你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辈!」 曦月看着采星,叫嚣道。 「我恶毒?那你派人杀我姐姐的时候,你不恶毒?我至少,没要了她们性命!」 采星淡淡地瞥了一眼曦月,丝毫没将她的叫嚣,放在心上。 闻言,曦月一愣,没再吭声。的确,是她让人去杀白颜卿的。可是……又没得手,不是吗? 「曦月帝姬若想好好儿同我说话,那便收起你这副不可一世的姿态,若不想好好说话,那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寝宫!」 采星望着曦月,眼中有着几分不耐。她可没什么耐心,同曦月磨叽。 闻言,曦月先是愣了片刻,而后才默默地遣散了身边的宫人。 见状,采星也挥挥手,让身旁跟着的宫人,退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采星和曦月二人。 「你因何针对我姐姐,我很清楚。我想说的是,你不要肖想大殿下!他是我姐姐的!谁也别想抢走属于我姐姐的人!我就算不解这同心蛊,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采星直言道。丝毫没有同曦月商议的意思。 「你为何那么护着她?我才是你嫡亲的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曦月恨恨地开口,她实在想不通,采星为何那么护着白颜卿! 「因为……在我流落在外的这十几年,一直都是她在护着我!你不会懂的!像你这种冷血又自私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采星冷冷地瞥了一眼曦月,缓缓开口道。 「我冷血?我自私?你不在的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母皇面前尽孝!可自从你回来了,母皇的眼中、心中,全都是你!」 曦月恨恨地开口说道。 「她只是想弥补一下我罢了!这么多年,你在宫里享受 荣华富贵,我流落在外,虽说得白家庇佑,但终究还是不能同你相比!」 采星难得的,肯同曦月推心置腹一番。 「我本无意同你争抢什么,无论是母皇的爱,还是这星月国的皇位。这些,通通都是你的。可……你若再对我姐姐下狠手,那我也不介意,同你争一争!抢一抢!」 采星瞥了一眼曦月,认真说道。她的确对权利没有什么欲望,可若曦月依旧执迷不悟,她也不介意,去争一争! 「她就真的这么好?值得你不惜为了她,放弃皇位?放弃这星月国的一切?」 曦月不解地问道。 「是,她很好!」 采星点点头,肯定道。 曦月默然,没有吭声,她其实也看的出来,采星志不在此,她这个妹妹,的确没有想同自己争帝位的想法。 「有件事,我想问问曦月姐姐你。」 采星突然开口叫了曦月一声姐姐,让曦月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你……你说。」 曦月磕磕巴巴开口回道。 「我们此次之所以回来,原是因为,收到消息,说是星月国有大乱。说是你同母皇,被困宫中。为了怕十几年前的事,再次上演,我们这才,匆匆赶回来,可是……我们回来后,并未发现你们有何危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采星将自己的疑问尽数提出。 闻言,曦月也是愣住了,很显然,她似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而且……我们回来的这一路上,还多次遭到暗杀。这些人,可是你派的?」 采星能想到的,想要杀自己的,只能是曦月了!毕竟,采星是对曦月最有威胁的人! 「不是!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派人杀自己的亲妹妹!」 曦月连连摇头,她再怎么任性,都不可能派人杀采星的。 毕竟多年前,曦月和辛宛凝,就是为了保住采星,才暗中让红鸾带走采星的。先前为了保住妹妹,她尚且能如此,现在又怎么会派人杀自己的妹妹? 「那……到底是什么人,放出这种消息?还暗中派人杀我?」 直到这会儿,采星才渐渐想通了一些事! 「或许……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人在操纵!」 这个人步步为营,将采星骗回星月国,看样子,是有些手段的。毕竟,连华大夫这般精明的人都被骗到了! 「不对!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头!曦月姐姐,你快将这件事告诉母皇!我现在要出宫一趟!」 说罢,采星便火急火燎地出了宫。留下一脸懵的曦月。 曦月明明是来找采星算账的,怎么……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 曦月很郁闷!可是事关皇室安危,她还是认命的跑去找辛宛凝,汇报此事了! 采星急急忙忙地跑去茶肆,正碰上白颜卿她们在用早膳。 「采星?这么早你就起身了?」 白颜卿看到急冲冲跑过来的采星,当下疑惑不已。 「用过早饭没?」 白颜卿关切的问道。 「没有!」 采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早点,当下故作可怜相。 「快坐下一起吃!」 白颜卿掩嘴偷笑道,而后赶忙让零榆给她备了张凳子。 采星也不客气,当下便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掩嘴偷笑,采星这副模样,像是宫里缺了她吃喝似的!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采星擦了擦嘴,拍了拍饱饱的肚子,露出了满意的笑 ! 「还是同你们一起吃饭,更自在!」 察觉到众人的眼神儿,采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你这急呼呼的跑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见采星吃饱喝足了,白颜卿方才忍不住开口问她。 采星愣了片刻,仿佛才想到,自己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当下急得,一拍脑袋,脸上是难掩的歉疚! 都怪自己太贪吃了,竟把那么重要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燕楼 采星尴尬地抠了抠手指,而后才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若按照这个意思……也就是,骗我们回星月国,还有半路暗杀我们的人,并非出自曦月?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幕后之人,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白颜卿眉头紧锁,看起来,也是苦恼的很。 到底是什么人,在下这盘棋呢? 皇宫内,曦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辛宛凝以后,便也急匆匆地出了宫。 原因无他,辛宛凝让曦月唤采星尽快回宫,看样子,辛宛凝是在担心采星和曦月姐妹俩的安危。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俩待在宫里,才是最安全的。 曦月知道,采星一定是去找白颜卿了,于是她想都没想,直接让人,将马车驶去了茶肆! 「星旭!」 曦月到了茶肆后,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当她看到采星安然无恙时,她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快随我回宫!」 曦月上前就要去拉采星。 「怎么了这是?」 白颜卿见曦月火急火燎地过来,拉着采星就要跑,当下心生疑虑。 「母皇说,外面不安全!」 曦月急急忙忙开口说道,偏偏因为心急,又说不出,别的更详细的来! 就在白颜卿正要开口,继续问些什么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箭矢声儿! 白颜卿心知不妙,当下命元子樾去将大门合上! 可为时已晚,几名黑衣人,已经跳入院中!拔剑直朝采星还有曦月而去! 零榆拔剑就迎了上去,替采星挡下一剑!而站在门口的曦月,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身旁,除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便再无旁人! 眼看一把利剑直冲曦月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时,突然一把剑,挡在了曦月眼前!硬生生替她挡下了一剑! 挥剑的少年,神色自若,面色沉着,丝毫不显慌乱!他将曦月护在身后,带着她,一步步向屋内退去。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曦月虽有些惊慌,但到底,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当下便很快稳住了心绪。 「不好说。」 白颜卿紧张地,盯着同黑衣人打成一片的云祺他们,生怕他们谁一个不注意,再被黑衣人伤到。 不过好在,在场的人,都是功夫不弱的,对付这几个黑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留个活口!」 白颜卿冲外喊到,可是很显然,那些黑衣人,也是有备而来的。被擒到的,都纷纷咬舌自尽了!一点儿线索,都没给白颜卿他们留下! 望着满地的狼藉,白颜卿只觉着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看样子,这些人,是冲你们俩来的!」 方才替曦月挡剑的少年,看了一眼曦月和采星,开口说道。 「到底是什么人,把采星骗回星月国,又想杀采星和曦月帝姬呢?」 白颜卿看了一眼,地上倒着的几名黑衣人,而后缓缓走上去,揭开了他们的面巾。 自然都是些生面孔!可他们脖颈处的印记,却勾起了白颜卿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 白颜卿狐疑地低呼道。 「这像是什么杀手组织的特有印记!」 元子樾走上前,将余下几人的脖颈,都查验了一番。 「暗燕楼!这是暗燕楼的特有印记!」 华大夫突然走了出来,望着那躺了一地的尸体,幽幽开口道。 暗燕楼? 听起来, 像是什么组织的名号。 「暗燕楼是星月国有名的杀手组织。」 华大夫继续开口说道。 从华大夫口中,可以得知,这暗燕楼,在星月国,还是挺神秘的。早年,也曾有人暗查过,只说,这暗燕楼,貌似同皇室有些牵连,其余的,便不得而知了。 到底是什么人,不惜下血本,请来了暗燕楼的杀手,来置采星和曦月于死地呢? 「跟我回宫吧,宫里比外头安全些。」 曦月突然开口,对采星说道。 「宫里未必就安全。」 白颜卿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宫里就一定是安全的。 「他们既然是冲你两来的,那想必,宫里也定然,是有他们的眼线的!要不然,为何你俩刚到茶肆,他们就追来了?」 白颜卿仔细分析道。 如果这个暗燕楼,真的同皇室有什么牵连,那想必……宫里的确是不安全了! 「能有办法,查到这个暗燕楼的楼主,是何人吗?」 白颜卿朝华大夫问道。.br> 华大夫犹豫了片刻后说:「我或许知道……那暗燕楼的楼主,是什么人了!」 「你知道?那你不说清楚?说一半还藏一半?」 白颜卿又气又恼,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这老头儿,还不肯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这件事……或许陛下更清楚!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华文渊到底还是没说明白,这暗燕楼究竟是何来历。 既然牵连到皇家,那想必,辛宛凝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的确,问她或许更能问个明白!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回宫问问母皇吧?」 曦月扫了一眼重人,而后目光定格在了采星脸上。 采星点点头,应了。而后提出,想要白颜卿他们一起进宫,这次,曦月没有反对! 对于曦月今日的变化,白颜卿暗暗咂咂嘴: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等等,你带他们进宫我没意见,这位……又是谁?」 曦月转身,就看到了采星带了几个人一起上路,其中有一个,便是刚才,替她挡剑的那位。 此人看起来面生,之前,似乎是没有同白颜卿他们一起进过宫。 「他是宸国的五皇子,云恺。」 采星看了一眼云恺,转身朝曦月解释道。 宸国的五皇子? 这宸国的皇子还真是多,不仅多,还都跑到了他们星月国来了! 曦月瘪瘪嘴,不置可否。 谁都没注意到的是,就在曦月转身上了马车后,采星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回宫的这一路上,不再出什么意外,除了云祺三兄弟外,华文渊也一起跟着进宫了!毕竟,暗燕楼的事,是他发现的,带上他,或许有用。更何况,华文渊功夫也不错,能自保,能护人,多带一个他,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时近中午,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摇摇晃晃的马车,疾驰在大街上,显得格外的惹眼。 行人看到疾驰的马车,都会下意识的躲闪开。唯恐马车一个刹不住,在伤到了自己。 因着曦月持有辛宛凝的手令,因此,他们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驶进了宫里。 马车一路行至凝霜殿,方才停下。 「母皇!」 曦月率先一步上前,向辛宛凝请安道。 随后众人,也按例,给辛宛凝见过礼。 「此次,我等冒昧进宫,叨扰陛下 ,实则是有事相问,还望陛下宽宥。」 白颜卿上前一步,站在众人之首,毕恭毕敬地朝辛宛凝说道。 辛宛凝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在华文渊的脸上停住了。 「文渊今儿,怎么得空来看朕?」 辛宛凝笑着问道。看起来,心情甚佳! 「草民今日进宫,是因暗燕楼一事。」 华文渊毕恭毕敬地回道。 暗燕楼? 闻言,辛宛凝明显愣住了! 「今日,二位帝姬,在草民的茶肆内,突遭刺客来袭,险些丢了性命!草民翻查刺客尸体后发现,他们的脖颈上,都刺有「燕」形印记,故而,草民大胆猜测,这些刺客,皆是来自暗燕楼!」 华文渊弯腰作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与了辛宛凝听。 「母皇,这暗燕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辛宛凝久未吭声,曦月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此事,事关二位帝姬的生命安全,还望陛下如实告知。」 辛宛凝一直不肯开口,连白颜卿也忍不住开口了。 「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只不过……此事涉及我星月国皇家颜面,诸位且听听便罢,不宜外传。」 辛宛凝再三叮嘱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下。 据辛宛凝所说的,这暗燕楼的楼主,燕三娘,原先是先皇的王夫,在外头养的外室! 先皇仁厚,宽宥了王夫。还将王夫与外室生养的女儿,也接回宫抚养。这件事,几乎没有外人知道!一切都是私下偷偷进行的,包括那个女儿,先皇也是对外宣称,是同辛宛凝一母同胞所出! 先皇虽宽容大度,接纳了王夫的私生女,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燕三娘!而王夫,为了讨好先皇,亲手斩断了自己同燕三娘的这段孽缘! 先皇和王夫,也因此,遭了燕三娘的恨! 话说这燕三娘,本就是江湖中人,自有一身功夫在身!她离开王夫后,便自立门户,创建了「暗燕楼」! 这暗燕楼,于外人看来,是个花钱就能买到人命的地方!可只有辛宛凝知道,暗燕楼是燕三娘用来对付星月国皇室的! 只是,让辛宛凝没想到的是,先皇和王夫,早就逝去多年,这燕三娘,居然还不肯放手!如今,竟又将坏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 「陛下,请恕小女直言,您口中的那位私生女,可是……楚大人的夫人?辛夫人?」 白颜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辛宛凝口中的那个私生女,就是辛宛容! 辛宛凝默默地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方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的,没错,其实辛宛容,并不是辛宛凝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她是辛宛凝的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女! 「果然如此!」 此时,众人也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燕三娘,这回居然将主意,打到我两个女儿的身上了!朕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纵容她们了!」 辛宛凝倏地睁开眼,眼中多了几分果决! 「或许……我知道燕三娘在哪里!」 白颜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震惊在场所有人的话。 「小女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颜卿望着辛宛凝,再次开口道。 「你说!」 事已至此,辛宛凝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还请陛下,下旨,招辛夫人入宫!」 「招她入宫?这个节骨眼儿 上,她未必肯信!」 辛宛凝面露迟疑道。 曦月和采星,刚遭人暗算,辛宛凝就下旨招辛宛容进宫,任是有个脑子的,都能猜的出来,辛宛凝这是疑心辛宛容了! 「陛下的圣旨,得由女使代笔,就写……因二位帝姬被人暗杀,陛下急火攻心,卧病不醒,速招辛夫人入宫侍疾!」 白颜卿接着说道。 女使代笔,可以看出,辛宛凝的确有「病入膏肓」之嫌,甚至于卧床不起,无法执笔。从而,降低辛宛容的警惕性。而采星和曦月被暗杀,本是皇室秘密,却告诉辛宛容,表明辛宛凝还是把辛宛容当妹妹的! 这一番说辞,即使辛宛容心存疑虑,却还是不得不入宫一探究竟!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二章 侍疾 当天,宫里就传出了,两位帝姬宫外遇刺,女皇陛下忧女心切,怒火攻心,气到吐血不省人事的传言! 傍晚的时候,圣旨便送到了楚傲天的府邸! 「什么?侍疾?她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入宫伺候她?」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辛宛容直接急的跳了起来! 这么多年,辛宛容因为被贬,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如今,辛宛凝病了,居然想让她去侍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辛宛容想也没想,直接拒接圣旨! 「胡闹!这是圣旨!由不得你不接!你莫不是,想害得咱们阖府上下,陪你送死不成?」 楚傲天当下便扯住了辛宛容,言辞颇为狠厉! 平日里,楚傲天可以对辛宛容的胡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是圣旨!这是死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楚傲天又怎么可能由着她胡来? 在楚傲天强硬的干预下,辛宛容总算是不情不愿地,接过了那道烫手的圣旨! 「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亲自送你入宫!」 楚傲天生怕辛宛容又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当下便决定,亲自送她进宫! 辛宛容不满地瞪了一眼楚傲天,却又奈他不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命下人收拾东西去了。 「燕姑姑,您要随我一起入宫吗?」 辛宛容心中没底,还是想着带上燕姑姑一起。 「你放心去便是!」 燕姑姑边替辛宛容收拾东西,边宽慰她道。 「我怕……」 辛宛容欲言又止,面上全是担忧。 「不要慌,宫里自然会有人照顾好你的。你安心去便是!也顺便看看,她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病的起不来床了!」 燕姑姑将收拾好的东西,递给辛宛容,而后接着说道。 辛宛容了然,用力地点点头。而后就挎着包裹,出了门! 门外,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楚傲天! 「这燕姑姑,是什么时候进府的?从前,我怎么没见过她?」 路上,楚傲天回想起这几天,在府中碰到燕姑姑时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遂开口问辛宛容道。 「有一段时间了。你贵人事多,自然不曾注意到这些。」 辛宛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故作镇定地回道。 此话一出,楚傲天便没再吭声。辛宛容还当他是随口一问,这茬儿便过去了。 事实是,楚傲天想到,之前华文渊中毒一事,心中还是对这位燕姑姑,起了疑心的。 将辛宛容送到宫门口,亲眼看到她进宫了以后,楚傲天方才转身回府。 旁人还只当他们是夫妻情深,难舍难分。可只有楚傲天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怕辛宛容半路溜走! 辛宛容进宫后,很快便有宫人前来接应她!将她引到了凝霜殿。 往日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凝霜殿,如今如死寂一般静谧! 辛宛容抿了抿嘴,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悄悄浮上了脸庞! 看样子,辛宛凝是真的病了! 辛宛容暗暗想着。 接应辛宛容的宫女,将她带到凝霜殿后,便自行退下去了。 偌大的凝霜殿,此时,只能听到辛宛容一人的脚步声。 辛宛容踩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朝内室走去。突然,一阵细微地抽泣声,吸引了辛宛容的注意力! 辛宛容向着那出声处走去,却见曦月,正跪伏在辛宛凝床前,默默地垂泪。 「曦月……」 辛宛容悄声呼唤道。 「姨母!」 曦月故作惊讶状。 「我刚接到圣旨,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你母皇,现在是什么情况?身子如何了?」 辛宛容故作亲昵状,上前便要挽住曦月。 曦月借故扑到辛宛凝身上,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辛宛容的手。而后更是,当着辛宛容的面,哭的梨花带雨! 「太医说……母皇脑中有淤血,一时间,怕是难以醒来!」 曦月伏在床边,止不住的哭泣。 「这么严重?太好了……」 辛宛容一时不察,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姨母,你说什么?」 曦月故意装傻充愣地问道。 「没什么,我说,姐姐能留住性命,就很好了!要不然,咱们再请太医来瞧瞧?或许……太医之前瞧得不准呢?」 辛宛容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曦月,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会有这等好事儿! 「姨母,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母皇,故意没病找病?」 曦月佯装怒了,看着辛宛容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客气了! 「曦月,你这是说什么见外的话呢?我也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辛宛容望着曦月,脸上有几分虚伪的笑。 「姨母既然不放心,那便请吧!左右都是为了母皇身子骨着想!」 曦月眼中,对辛宛容是难掩的厌恶。 「来人!请太医!」 辛宛容才懒得,去理曦月是什么表情,她只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辛宛凝究竟是不是真的病了! 宫女很快便请来了太医,只不过,随着太医而来的,还有采星! 「我听说,辛夫人怀疑母皇生病有假,命人去请太医!我怕辛夫人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太麻烦了,所以,我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来!不知……辛夫人可还满意?若是太医院的太医不够,您想从宫外找大夫,也不是不可以!」 采星领着一群太医,进了来,隔着帘幔,同辛宛容说道。 辛宛容咂咂嘴,几次欲言又止,都终究还是没再开口! 当着辛宛容的面,太医们一一上前,重新替辛宛凝诊了脉。 「陛下脑部有淤血,恐难……醒过来!」 「陛下眼眶中有血丝,恐是中风之症!」 「陛下脉象虚浮,四肢不勤,恐再难自理……」 太医们诊完脉,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闻言,辛宛容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母皇病了,辛夫人这么高兴啊?」 采星看着辛宛容,似笑非笑道。 「你就是星旭吧?你看你这孩子,尽说瞎话,我同你们母皇,好歹也是嫡亲的姐妹,我又怎么可能,不盼着她点儿好呢?」.z.br> 辛宛容强行挽尊道。 「哦,是吗?嫡亲的姐妹?也不知是谁,十几年前发起宫变,害我流落在外多年!又不知是谁,拿剑指着曦月姐姐,逼着母皇让位置?你说呢?辛夫人?」 采星可没有,同辛宛容假模假式的,虚与委蛇。 闻言,辛宛容脸色倏地变了!她没想到,这个刚回来的小丫头,竟这般伶牙俐齿!更是半点儿脸面,也不给自己! 在场的一众太医见状,纷纷忙不迭地告退了。这种皇家之事,他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这人头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你……」 辛宛容被采星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行了,别你 啊我的!母皇既下了圣旨,让你入宫侍疾,你好好儿待着就是!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坏心思,到时候……你能不能活着回去,我可就不保证了!」 采星说罢,挥挥手,让两名宫女,端着汤药上前。 宫女将汤药端到辛宛容面前,高举于,白颜卿的确是洞若观火。 「是人是鬼,今晚便能见分 晓!」 白颜卿幽幽地说道。 「那……母皇的安危……」 一旁的曦月,看了一眼床上的辛宛凝,面露担忧。 「今晚,我会请五皇子殿下,陪曦月姐姐,一起守在这里。我们其余的人,会死死盯守住辛夫人的!」 白颜卿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采星抢了先! 五皇子? 白颜卿眉头微蹙,她怎么觉得……采星今日的举动,有些……奇怪呢! 「就我们两个人?这……不太好吧?」 曦月面露难色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说出去,不得被人背后说三道四了去? 「我们都在的,曦月姐姐放心!五皇子性子最沉稳,功夫也是顶好的,有他在,更安全!」 采星拍了拍曦月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诱捉申无莱 入夜时分,白日里尚且喧闹异常的皇宫,现在万籁俱寂!除了偶尔提着灯走过的侍女,便只有巡夜的守卫了! 其疾如风的盔甲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沉重和肃穆! 「今夜,就劳烦曦月姐姐辛苦一遭了!待天明,我再来换你!」 采星走到凝霜殿门口,大声朝殿内说道。 「皇妹安心去吧!母皇这里有我!」 殿内,传来曦月的回应声。 而后,采星便领着随身宫女,先行离开了。 深夜,凝霜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地身影! 守在凝霜殿门口值夜的宫女,察觉到有动静,当下便警惕地喊道:「是谁?谁在那里?」 身影顿了顿,没有吭声!就在宫女欲上前查探之时,又一道身影,欺身而至!只见这道身影,抬掌便朝那宫女后脖颈劈去!动作之快,快到那值夜的宫女,甚至都没来得及吭一声!便倒地不起了! 「她死了吗?」 一道女声问道。 「管她死不死!办正事儿要紧!」 一道男声回道。 二人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宫女。接着便蹑手蹑脚地,朝凝霜殿内走去! 凝霜殿内,掌着几盏微薄的烛火。因为有人进来,带进来一阵风,那烛火摇曳几下,几欲熄灭。 「兰儿,可是你进来了?」 内室里,传来曦月的声音。 见无人应答,曦月也没再多问,伏在辛宛凝床头,昏昏欲睡。连两道人影潜入进来,她都似乎没能发觉!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至曦月身后,明晃晃的匕首,反光照到了曦月那看似紧闭的双眼! 眼看匕首就要逼近曦月了,这时,一道身影飞快略过,快速将曦月拉入怀中!由着那匕首,扎了个空! 「什么人?」 曦月这话,是对着眼前,蒙着面的一男一女说的。 蒙面的二人,一言不发,只目光凶狠地盯着曦月!很显然,他们没料到,曦月居然没睡死过去!不仅如此,他们更没料到的是,这内室,居然还藏了个少年郎! 「堂堂星月国帝姬,居然在殿内藏着个郎君,若被外人知道……嘿嘿……」 为首的蒙面男子,盯着曦月,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目光来! 云恺挑眉,不置可否。他将怀里的曦月松开,拔剑就朝那蒙面男子刺去! 那蒙面男子,躲闪不及,被云恺三两招儿,便挑去了面巾! 「申统领?怎么会是你?!」 曦月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而被她称为申统领的人,正事禁军副统领,申无莱! 「怎么就不会是我呢?」 那申统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曦月。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 「那她呢?她是谁呢?」 曦月看了一眼蒙面的女子,开口继续问道。 「你觉得呢?」 蒙面女子不紧不慢地摘下了面巾!果不其然,就是辛宛容! 「姨母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白日里,尚且还装上一装,这会子,倒是半点儿也不装了!」 曦月看了眼辛宛容,出言嘲讽道。 辛宛容也不替自己辩解,只微微挑眉,冷冷地看着曦月。她本就不是,来同曦月叙旧话亲情的。 「你以为,就凭这个毛头小子,就能对付我们?」 申统领望了一眼,眼前提剑的云恺,当下嗤之以鼻道。 「能不能对付你,不是你说了算的。」 云恺 提剑就朝申统领面门攻去,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余地。 云恺的剑法凌厉,招招儿干脆利落,毫无破绽!击的那申无莱,只能拔剑防守,步步后退! 眼见那申无莱,被云恺逼的连连后退,辛宛容急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抓着匕首,朝辛宛凝床边跑去! 曦月见状,随手就操起身旁的烛台,朝辛宛容丢去! 「砰」! 烛台不偏不倚,正巧砸中了辛宛容的脑袋!腥红的血,顿时就顺着辛宛容的脑袋,往下滴! 「噗通」! 辛宛容只来得及在闭眼前,看到辛宛凝睁开了眼睛! 见到辛宛容倒下了,申无莱明显慌了,他的剑,也渐渐挡的,没甚阻力了!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申无莱也跪倒在了云恺的剑下! 「来人啊!」 曦月朝门外大叫道,不多时,便涌进来几个守卫,守卫将申无莱押下去后!辛宛凝才背着众人,默默直起身!她望着躺倒于地的辛宛容,暗暗叹了一口气。 「曦月,请太医吧!」 辛宛凝终究还是,想最后再救一次,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母皇,她刚刚,想杀你!」 曦月想不通,为什么辛宛容屡次三番,想要杀自己母亲,自己的母亲,却还想救她! 「去吧!去请太医!」 辛宛凝没有解释其他,只是疲惫地朝着曦月,摆了摆手,示意她去请太医! 曦月气的直跺脚,最后还是无奈地命人,去请了太医! 次日,宫中便传出了,辛夫人携刀刺杀女王,反被擒的消息!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入了楚傲天的府邸。当楚傲天收到消息时,险些没被气死! 「这个蠢货!都到了这种时候,还妄想着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楚傲天简直要被辛宛容蠢哭了!早知道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昨儿,他就不该送她进宫!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燕姑姑正在厨房帮忙,一个没注意,险些将手指给切了!她看着被切掉一半的指甲,当真是又气又急! 「姑姑仔细些!还好没切到手指!」 一旁的厨娘见状,赶忙将燕姑姑拉至一旁,说什么也不让她帮忙了! 「咱们家夫人,怎的这般糊涂?陛下宽宥她,依旧允了她一生荣华富贵,可她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执迷不悟!这下可倒好,搞不好,咱们府中上下,都得被……」 一名正在帮忙的婢女,满脸愁容的埋怨着。 「你懂什么?!主子的事情,也容得你这个贱蹄子胡乱置喙?」 一旁的燕姑姑闻言,顿时狠狠儿骂了一句那婢女。 「您懂,您最懂了!到时候,若要被罚、被抄、还是被砍头,都由得您一人去!」 婢女也不甘示弱地回呛道。 燕姑姑窝了一肚子的火,刚想要动手打人,却偏偏这时,楚傲天过来了! 「中午备一桌席面,要体面些的,有贵客临门!」 楚傲天亲自跑来后厨,交代了这么一句。可想而知,中午来的人,一定非富即贵!说不定,还能打探些宫里的消息! 思及此,燕姑姑强迫自己镇定些,而后,强打精神,在后厨帮忙! 中午的时候,楚傲天府上,来了几位……贵客! 「楚大人的府邸,真是回回来,回回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呢!」 为首的少女,淡淡扫了一眼周围后,笑着开口打趣道! 「白姑娘说笑了!」 楚傲天笑着回道。 没错,楚傲天口中的「贵客」,就是白颜卿几人! 「今日来叨扰楚大人,实则是,有些关于令夫人的事情,想要同您商量商量!」 白颜卿在大厅角落的不起眼处,发现了那个让她满意的身影后,方才接着开口。 「白姑娘有话,不妨直言!」 关于辛宛容的事情,楚傲天是不想管,但是不得不管!毕竟,他们如今还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楚傲天还是明白的! 于是,白颜卿便将辛宛容昨夜,如何伙同禁军副统领申无莱,刺杀女王陛下一事,当着屋子里所有人的面,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然,辛宛容被砸伤,昏迷不醒一事儿,白颜卿也说了出来! 「什么?我家夫人受了重伤?」 一听到辛宛容受伤,有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退下!懂不懂规矩?」 楚傲天看着跳出来的燕姑姑,当下面露不悦,呵斥她道。或者是,因为楚傲天对辛宛容不喜,连带着,他对辛宛容身边的燕姑姑,也喜欢不起来! 尽管燕姑姑面露不愿,却还是,不得不卑躬屈膝地退至一旁! 白颜卿神色淡淡,状似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燕姑姑!其脸上的忧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相比之下,楚傲天的确要淡定的多了!他也只是在初听到之时,面露几分惊讶,接着便没再有所表示了! 「我们今儿,主要也是受采星之托,来府上传个话儿!看看楚大人,是想将辛夫人接回府养着,还是……应陛下之意,留在宫里观望?」 白颜卿的话儿,看似是在征询楚傲天的意愿,实则……就是在暗示楚傲天,陛下想留人! 只不过,白颜卿是将话儿,圆的好看了些罢了! 也不知,楚傲天究竟有没有听懂,白颜卿的话中之意,但是,他肯定也是,不希望辛宛容再回府中折腾的!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让辛宛容回府这个提议! 「大人!不可让夫人留在宫中!」 果不其然,燕姑姑见状,赶忙又上前阻止道! 「楚大人府上的姑姑,倒是……挺关心辛夫人的呢!」 白颜卿看着那燕姑姑,急的跟什么似的,当下浅笑着出声打趣儿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辛夫人同这位姑姑,有什么呢!」 「胡闹!退下!」 楚傲天再次出声呵斥!他早就,看燕姑姑不顺眼了,偏偏这个时候,她还不知趣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来惹他! 作为一个下人,燕姑姑的确是管的有点多了! 白颜卿冷眼旁观,而后,同身侧的云祺,相视一笑! 很显然,一切尽在白颜卿掌握中! 「楚大人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还真是不错!」 饭后,白颜卿边擦着嘴,边夸赞道。 「白姑娘若喜欢,得空再过来便是!」 楚傲天大手一挥,笑着说道。他看起来,脸上一丝担忧都没有! 看样子,楚傲天同辛宛容的关系,的确比外界传的,还要更差呢! 「平白蹭了楚大人一顿饭,小女心中过意不去,大人若不嫌弃,可以去茶肆找补回来!咱们零榆啊,如今做的饭,可是越发的好了!」 白颜卿笑着回邀道。她这也算是……成人之美吧! 「真的……可以吗?」 楚傲天眼睛一亮,看样子,他也很期待! 「当然可以!」 白颜卿笑着点点头。 看的出来,楚傲天对于零榆母子,还是格外在意的。从他听到辛宛容的事,以及零榆的事之时,不同的反应,便能看出来了! 白颜卿和云祺告辞之后,便悄悄命人,去宫内,给采星送了信儿。想必,今夜,宫里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五皇子殿下还在宫中!」 白颜卿猛然想起来,云恺还在宫里!当下一拍脑袋! 「无事,就让五弟待着吧!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云祺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白颜卿狐疑地看了一眼云祺,她总觉得,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四章 请君入瓮 夜已深,静谧的皇宫内,时不时传来几声盔甲晃动的声响。 因着前一晚发生的行刺事件,故而今夜,皇宫内的守夜,足足增加了一倍多! 秩序井然的御林军,紧握佩剑,穿梭在凝霜殿周围,丝毫不敢懈怠! 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宫。他们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生怕惊到了,正在巡逻的御林军! 人影对凝霜殿,似乎非常的熟悉,没一会儿,便摸到了凝霜殿大门口! 黑暗里,他们似乎,并未发现,不远处的高台上,有几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们! 「我还以为,她要先去找辛夫人呢!没想到,辛夫人的命,也不过如此!」 坐在高台上的少女,边剥着手里的花生,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身边的人,说着话儿。 少女的脚下,是满地的花生壳。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吃花生?」 少年又递给她一把花生,笑着说道。言辞间,是难掩的宠溺。 「也不是多爱吃,只是……无聊的时候,用来消遣罢了!」 少女摆摆手,耸耸肩,无所谓道。 少年挑眉,不置可否。手上的动作,却片刻也没停过。 「进去了!」 少女盯着不远处的凝霜殿门口,轻声提醒道。 闻言,高台上的几人,顿时警惕了起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凝霜殿,生怕看漏掉了什么! 不多时,凝霜殿内,便传来了打斗声! 「陛下,您待在此处注意安全!我们先去看看!」 少女吩咐辛宛凝道。而后,她就拉着云祺,头也不回地,向凝霜殿跑去! 一地的花生壳,一脚踩上去,「嘎嘣」脆。 凝霜殿内,几道黑影,早就与殿内的御林军,打的不可开交了!众人你来我往,将好好儿的凝霜殿,弄的一团乱! 「燕三娘,你若再不肯收手,辛夫人的命,今儿,可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白颜卿冲着殿内的蒙面人,高声喊道。她这一喊,果然让面前,正在打斗的几个蒙面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剑。 白颜卿见状,赶忙将身边的辛宛容,推了出去。 辛宛容因为昨夜受了伤,此时尚且头昏着,是被白颜卿硬生生扯过来的!这会儿,被白颜卿一推,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那蒙面人,眼疾手快,飞身上前,将她稳稳扶住! 「容儿!容儿!你怎么样?」 蒙面女子,声音急促,看起来,的确是有几分担忧的。 辛宛容或许是,猜到蒙面人的身份了,她朝蒙面人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无碍,那蒙面人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们就别腻腻歪歪的,在这儿上演这么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了吧?」 白颜卿拍了拍手,又掸了掸身上残留的花生皮碎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蒙面女子见状,突然,朝身边的几个同伙儿,使了个眼色!接受到她信号的几人,顿时拔剑,径直朝白颜卿攻来! 白颜卿见此情形,半点儿也不显慌乱!只见她,淡定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剥好的花生来,而后,弯腰屈膝,将那一把花生,直接朝那几人洒去! 那几个人,一时躲闪不急,脚下踩到了花生米,纷纷向后栽去! 接连几声闷哼声,再一看,那些蒙面刺客,齐刷刷倒了一地! 「可惜了,这么好的花生米,都被你们踩碎了!我剥了好久的呢!真浪费!」 白颜卿蹲下身子,伸手捻了捻地上的花生碎,口中不停 地诉说着可惜。 蒙面女子见自己的人,被区区几粒花生米,放倒在地,心中是又急又气又恼! 「妖女!看剑!」 蒙面女子拔剑就朝白颜卿攻来,白颜卿挑眉,身子轻轻一个躲闪,成功避开了她的剑! 蒙面女子到底是练家子,她身形敏捷,一个转身,手腕一个翻转,再次将剑尖,直逼白颜卿喉部! 白颜卿丝毫不慌,微微侧身,伸手拔下发髻上的剑簪,轻轻一扭,一抛,一道细不可查的丝线,便缠上了蒙面女子的手腕! 白颜卿再那么轻轻松松地一拉,一拽,只听「哐当」一声,蒙面女子手上的利剑,瞬间便掉落于地! 「你!」 蒙面女子眼见大势已去,她仍旧是满眼的不甘心! 「来人,将她绑了!等候母皇发落!」 采星适时地唤来了御林军,将蒙面女子拿下,顺便……将那躺了一地的蒙面人,也给绑了! 白颜卿将自己的发簪,仔细收好,重新插于发髻之上。动作干脆利索,丝毫不曾拖泥带水。一旁的云祺,简直看呆了! 「娘子!你……简直太厉害了!」 整个晚上,甚至都不用云祺出手!这叫云祺怎么能不震惊! 「那还得多谢殿下,送了我,这么个宝贝物件儿!」 白颜卿朝云祺挑挑眉,眼中是难掩的得意之色! 云祺惊讶的不是别的,而是,短短数日,白颜卿竟能将这剑簪,玩转的如此顺手!由此可见,白颜卿是有些天赋在这上头的! 折腾了大半宿,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么几个人!原本以为,辛宛凝是要,连夜审问他们的,可谁料,辛宛凝以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为由,将事情拖到了次日! 「这女王陛下,莫不是脑子不好使?这不趁热打铁审问他们,还留着他们,让他们在天牢里,慢慢编故事?」 不仅白颜卿不理解辛宛凝的这波举动,连采星和曦月,都无法理解! 明明人都抓到了,却偏偏不审!这倒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她有她的考量吧!」 云祺倒是有些能理解,想必,辛宛凝此刻,也很为难吧! 白颜卿瘪瘪嘴,不置可否。 罢了,左右也不是她自己的家事,她才懒得操这份闲心呢!早一日,晚一日的审问,同她白颜卿,也没什么关系! 翌日。 在曦月和采星,接二连三地催促下,辛宛凝总算是,不情不愿地,带着众人,前往天牢,提审蒙面人! 「我怎么觉得……这女王陛下,不是那么想找出真相呢?」 白颜卿拐了拐云祺,悄声说道。 云祺眉头微挑,没有回答。. 天牢内。 昨夜的一众蒙面人,早已褪去黑面巾,露出了真容来。 果不其然,其中唯一的女子,便是楚傲天府上的那位燕姑姑! 「燕三娘,多年未见,你还是没变多少!」 辛宛凝看着为首的女子,笑着开口说道。 「哼!少假惺惺的!要杀要剐,随你!」 那被称为「燕三娘」的女子,昂着头,颇为桀骜不驯的模样。 辛宛凝叹了一口气,让人把辛宛容推了出来。 辛宛容受的伤并不算重,只不过,她被砸中了头部,人尚且有些昏昏沉沉的罢了! 见到辛宛容后,燕三娘的神色,这才有所松动! 「容儿!」 燕三娘轻声唤道。 辛宛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燕三娘。嘴巴 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能叫出什么来! 「燕三娘,这么多年了,朕以为,你早就放下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宫变,朕饶过了你们母女,朕以为,你们洗心革面,不再苦揪前尘往事!可你们……」 辛宛凝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做派! 十几年前的宫变? 白颜卿同云祺互望一眼!果然,十几年前那场宫变,并非那么简单!原来,还有燕三娘的作用在里头! 难怪上回,燕三娘和辛宛容大闹茶肆时,白颜卿觉着,有些不太对劲!如今这么一听,有些事,就说的通了! 辛宛容不会武功,所以,当年挟持辛宛凝母女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辛宛容!现在看来,只怕是当初挟持辛宛凝母女的人,就是燕三娘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朕的母皇和父君,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你们如今,还要追着朕的女儿不放!若不是你对月儿和星儿动了杀心,朕原本,也不想动你!」 见燕三娘始终不肯言语,辛宛凝再次苦口婆心地说道。 看到辛宛凝这般优柔寡断,白颜卿当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不仅仅是,前几天派了杀手,去杀二位帝姬!我们从宸国到星月国,这一路上被人追杀,想必,也有她的手笔!若我没猜错的话,放出假消息,引采星回国的人,也是这位燕三娘吧?」 白颜卿可管不了那些,径直开口说道。 闻言,燕三娘总算肯抬起头,看了一眼白颜卿! 「您也不必惊讶,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让我们知道的,要多得多!再比如,华文渊华大夫,他身上中的剧毒,也是燕三娘您,下的毒吧?」 白颜卿捻着指尖的花生碎,轻笑着开口继续说道。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 燕三娘总算开了口,她望着白颜卿,眼中既又怨恨,又有几分佩服。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么多……」 白颜卿状似不经意般,将指尖的花生捻碎成粉末状,而后,随口吹了吹。粉末很快便四散开,消失不见了。 「什么?她还下毒害了文渊?文渊之前,怎么没说?」 辛宛凝眉头紧锁,满眼震惊! 「陛下,您太过妇人之仁了!」 白颜卿淡淡地瞥了一眼辛宛凝,眼中隐隐透着些失望。她看的出来,辛宛凝还没狠下心,去杀辛宛容和燕三娘! 白颜卿的话,让辛宛凝再次沉默了。的确,辛宛凝一直顾念着血脉亲缘,一直不肯狠下心,去对付燕三娘和辛宛容母女! 「我既陪着采星回到了星月国,那我便不会,再让她的身边,残留着,任何一丝的危险!」 白颜卿目光如炬地,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而后,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之时,她拉着采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就这么……走了? 可随后,不消片刻,燕三娘和辛宛容,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燕三娘?宛容?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唤太医!快唤太医!」 身后传来辛宛凝的怒吼声! 白颜卿笑了!她低头,看着指尖残留的一丝丝花生碎,轻轻地抬指,弹了弹! 谁又知道,燕三娘和辛宛容母女,会对花生过敏呢? 白颜卿甚至不用亲自下毒,只消捻碎几颗花生,将花生粉随手一抛!燕三娘母女只要吸入了花生粉,便会呼吸急促,喘不上气来! 至于太医…… 这天牢,离太医院那么远,等太医赶到了,燕三娘母女,也差不多凉透 了! 「姐姐,你给她们下毒了吗?」 采星不是没听到身后传来的哀嚎声! 「没有!」 白颜卿摇摇头,两手一摊,直接否认道。 辛宛凝既狠不下心来,那这个恶人,便由自己来做吧!反正……白颜卿是不会让采星冒险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帮帮云恺 白颜卿一直弄不明白,辛宛凝为何对燕三娘母女,诸多留情!这么多年了,无论燕三娘和辛宛容,如何害辛宛凝,她都没对她们下过重手! 「殿下,你说,会不会……其实陛下,才是燕三娘的亲生女儿?」 这一日,白颜卿百无聊赖地坐在临窗处,她突发奇想,同云祺闲聊着。 云祺闻言,摇了摇头。 「我查过,没可能的!」 「那就奇了怪了!」 白颜卿咂咂嘴,实在是不理解,为何辛宛凝会如此舍不得燕三娘母女! 这两日,因为燕三娘和辛宛容突然猝死,整个皇宫都忙忙碌碌了起来! 尽管燕三娘和辛宛容,是犯了大罪,被关押起来的!但,辛宛凝依旧,是以帝姬的规格,厚葬辛宛容的! 「你怎么知道,燕三娘母女,对花生过敏?」 云祺坐在白颜卿身侧,同她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盘里的花生。 闻言,白颜卿神神秘秘地一笑!她怎么会知道?那当然是有人告诉她的了! 上一回,为了替华文渊解毒,那个差点被楚傲天打死的小婢女,曾偷偷告诉白颜卿的!她说,辛夫人的饮食,平日里都是由专人所准备的!因为辛夫人对花生过敏!是半点儿同花生沾边儿的,都不能出现在辛夫人的膳食中的! 白颜卿本不欲对辛宛容下此毒手,可偏偏,她动了白颜卿的逆鳞!她竟敢伙同燕三娘,想要杀采星!这事儿,辛宛凝能忍,白颜卿可忍不了! 「忙过这几日,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宸国了!」 云祺突然开口,朝白颜卿说道。 白颜卿默然,的确,他们离开宸国太长时间了,是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今年,我想回白府,同父亲一起过新岁!」 白颜卿低垂着脑袋,心思却早已飘了回去。 「过完年,咱们也该考虑成亲的事宜了!」 云祺突然笑了,他看了一眼白颜卿,眼中精光乍现。 白颜卿的脸,突然「腾」的一下便红透了!这人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五殿下,还跟咱们回去吗?」 白颜卿突然想起来,已经有几日没曾见到云恺了,当下便笑着开口问道。 事实已经摆在了白颜卿眼前,若她还看不透,那她当真是傻的够可以了! 云祺有意让云恺留在星月国皇宫内,美其名曰:协助帝姬处理丧葬事宜!实则,云祺这就是在给云恺制造机会,让他不仅能「英雄救美」,还能,在美人最需要关切和慰问之时,时时陪伴在其左右! 「我们都溜出来了,想必,回去后,多少要挨父皇一顿训斥的!」 云祺微微叹了叹,皇宫里跑了三位皇子,这事儿,老皇帝不知道才怪!不恼火才怪! 「三殿下身上的蛊……」 白颜卿赫然想起这茬儿!这事儿,才是他们一行人,前来星月国的初衷! 「我们早就同五弟商议过了!」 云祺幽幽开口道。 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决定! 这样也好,一举数得,免得大家都难做,只是……如此看来,倒是有些委屈云恺了! 「这对五弟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有曦月相助,日后,贤贵妃在宫里头的日子,也好过些!」 云祺说的没错,若云恺,真的能同曦月促成秦、晋之好,这不仅对两国是有利的,对于贤贵妃母子三人来说,也是最好的!云恺不会再威胁到老皇帝的皇位,他自然,也会对贤贵妃母子,少了些忌惮! 「要不然……咱们帮一 帮五皇子吧?如何?」 白颜卿突然贼兮兮的,凑到了云祺跟前儿,那双明亮的双眸中,此刻盛满了算计! 云祺见状,眉头微蹙,他直觉,白颜卿这回,又是玩心大起了! 「怎么帮?」 云祺不忍扫了白颜卿的兴,当下配合地开口。 白颜卿勾勾手指,让云祺凑过来些,云祺见此,顿时笑颜如花的凑了上去!能凑白颜卿如此近,云祺何尝不是乐的屁颠屁颠儿的? 白颜卿如此这般那般的,同云祺好一阵说叨,总算是给云祺说明白了! 云祺当下一拍桌子,二人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 傍晚的时候,白颜卿托人,去宫里回了话儿:说是这几日,他们便要启程回宸国了!解蛊毒一事儿,还望曦月帝姬尽快安排好! 白颜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曦月,他们要回去了,曦月若想留云祺,就尽快安排引蛊! 收到白颜卿消息之时,曦月正给云恺端了一杯茶水!这连日来,宫中事务繁多,忙的曦月是焦头烂额的,多亏有了云恺在她身边帮衬着,她也才稍稍喘口气! 「帝姬还是……执着于我皇兄吗?」 云恺看了一眼曦月,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曦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曦月虚长云恺几岁,她原本并未对云恺,抱有任何的男女之情,可如今……看到云恺略带受伤的眼神儿,曦月竟有些于心不忍了起来! 「五殿下,我刚好要出宫,去和姐姐商议点事儿,不如,你就同我一起,回去吧!」 采星适时的开口,将云恺顺便一起带走了! 曦月望着空荡荡的宫殿,一时间愣住了!桌案上的茶杯,还袅袅地冒着热气!暗示着茶杯的主人,刚才还在! 「五殿下……可是真心喜欢曦月姐姐?」 路上,采星隔着马车的车帘子,同云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 「曦月帝姬……很好!」 云恺年纪尚小,又尚未经历过男女之事,让他说些情情爱爱之事,他自然也是说不明白的! 采星掩嘴窃笑,心中暗暗有了主意!她也愿意,帮一帮云恺这个楞头小子!更愿意,帮一帮她那个一母同胞的姐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采星还未回宫!曦月派人去宫门口,查探了好几回,都没看到采星回宫!曦月当下便有些着急了! 「来人,去茶肆看看!星旭帝姬,怎的还未回?」 曦月的心情,有些焦躁。她说不上来,是因为在担心采星,还是因为,她在担心云恺! 「帝姬,星旭帝姬回宫了!」 宫人匆匆来禀,曦月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 「曦月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候着?可是……有什么事找我?」 当采星回来时,看到的,便是等在自己寝宫门口,来来回回踱步的曦月! 「你回来了?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曦月看到采星回来后,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当曦月看到采星只身一人回来时,没忍住,立马开口问道。 「是啊!不然呢?我还能带谁回来吗?」 采星佯装困惑道。 曦月低垂下脑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采星侧过身子,掏出帕子,偷偷掩嘴窃笑,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作满眼疑惑! 「天色不早了!曦月姐姐早些回去歇着吧!夜里凉,别再冻着了!」 说罢,采星便命人,送曦月回她自己的寝宫! 曦月几次欲言又 止,都被采星直接忽视掉了! 「曦月姐姐,别怪我心狠!我可都是为了你!」: 采星望着曦月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翌日。 第二天一大早,曦月早早儿的,就候在了采星的寝宫前! 「怎么了这是?曦月姐姐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见我?」 采星打着哈欠,披上了件衣裳,面容满是疲惫!看样子,采星还没睡醒! 「来人啊,给曦月帝姬上茶!」 采星边揉了揉眼睛,边朝殿中的宫女,吩咐道。 「曦月姐姐,面容憔悴,看样子,是一夜没睡好啊!怎么了这是?可是有什么心事?」 采星关切地问道。 曦月几次三番,欲言又止,那磨磨唧唧的样子,看的采星都替她着急! 「曦月姐姐若不说,那我再睡会儿去,等你想好了,再来寻我也行!」 采星说罢,作势起身,就要往内室而去。 「五皇子殿下……还好吗?」 曦月终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五皇子?他很好啊!听颜卿姐姐说,这两日,他们就动身回宸国了!只不过……大皇子应该会暂时留下!毕竟……曦月姐姐一直心仪大皇子!」 采星偷偷看了一眼曦月,而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白颜卿的确说是最近几日,就要动身回宸国的,只不过……云祺可没说要留下!他怎么可能舍得,让白颜卿单独离开? 「五皇子要走?他就……没什么话儿留下吗?」 曦月还在扭扭捏捏的,采星实在是快要演不下去了! 「没有!五皇子说了,曦月姐姐既心仪大皇子,那便好生待大皇子!他会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 采星认真的说道,若仔细一瞧,便不难发现,采星那上扬的嘴角,都快兜不住了!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闻言,曦月当下气不打一处来! 曦月气咻咻地拔腿就往外跑,待她走远了,采星当下笑的直不起腰来!她能帮曦月的,也只能到这里了! 「帝姬,您……还继续睡吗?」 一旁的宫女,见采星笑的那么开心,遂开口问道。 「睡?睡什么睡?看戏去!还睡个屁!」 采星说罢,赶忙让宫人替她更衣梳妆,没过一会儿,她也风风火火地出了宫! 长街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正似比赛一般,向着同一方向奔驰而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小报复 茶肆内,白颜卿同赖碧芝,正欢欢喜喜地收拾着行李!她们来时,是轻简出行,如今回去,自然也没多少东西要带上的! 「姐姐,子樾的东西,你让他自己收拾就好了!还劳的你动手,替他一个大男人收拾行李!」 白颜卿笑着打趣儿赖碧芝道。 赖碧芝有些羞怯地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是片刻也没停下!能帮元子樾收拾东西,她心里欢喜的很!哪里肯舍得松手?! 「帝姬!帝姬!您慢些跑!」 几道焦急的女声响起,惊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白颜卿和赖碧芝。 帝姬? 白颜卿同赖碧芝面面相觑!不知来的,是哪位帝姬? 白颜卿微微叹了一口气,面露无奈,而后放下手里的包袱,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走吧,姐姐!咱俩也去瞧瞧,是哪位帝姬大驾光临了!」 白颜卿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这小小的茶肆,还真是贵客不断! 二人刚下楼,便瞧见了,急匆匆跑进来的曦月! 白颜卿并无意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看到曦月,完全是在白颜卿意料之中的! 「哟,今儿是什么风?竟把曦月帝姬给吹来了?」 白颜卿看着火急火燎的曦月,心知她心中焦急,却偏偏想要逗一逗她! 「白姑娘!五皇子殿下呢?」 曦月没有心情同白颜卿磨嘴皮子,径直开口问白颜卿道。 闻言,白颜卿稍稍一愣:这曦月,今儿,竟这般直爽了?不管不顾的,当着所有人面,找云恺? 「白姑娘!你倒是说话呀!」 见白颜卿在愣神,没有开口,曦月又急了!平日里见白颜卿,向来都是快人快语的,怎么这会子,倒像是个哑巴了? 「五殿下出去买些干粮了!帝姬想必也听说了,这两日,咱们就要启程回宸国了,多备些干粮在路上,以防万一嘛!」 白颜卿难得的,第一次同曦月说话,多了几分耐心。 曦月听完,当下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偏巧儿,同刚进门的采星,撞了个满怀!险些将采星,撞倒于地! 好不容易,采星稳住了身形,再一抬眼,哪里还有曦月的身影?!曦月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走吧,二位,看场大戏去呗!」 白颜卿一左一右的,分别拉起赖碧芝和采星,架着她们两,就往门口跑去! 曦月走的太急,并未乘马车离去,而是急匆匆地跑出去的!这样子,反而让人,更难找见她了! 三人在街上,找了许久,方才看到前面,隐隐约约有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看起来,有些像曦月的! 三人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尚未跑到那女子跟前儿,便听到了一声接一声儿争吵声! 听声音,的确是曦月无疑了! 白颜卿拉着采星和赖碧芝,猫着腰,找了一处,离曦月最近的角落,三人边剥花生,边悄悄地听着。 「五殿下,当真要回宸国了吗?」 是曦月的声音! 「当真!」 是云恺的声音! 白颜卿三人,相视一笑,咦……有点意思! 沉默……长久的沉默! 「怎么不吵了?怎么回事?」 白颜卿悄悄探出头去,一眼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曦月,正凶悍地盯着云恺!云恺则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不敢开口似的! 「曦月姐姐不是心仪我大皇兄吗?大皇兄留下来,不好吗?」 云恺突然开口,委屈巴巴道。 曦月姐姐?哦~云恺叫曦月为姐姐哎!这是什么甜蜜的姐弟情啊?白颜卿三人听的,好过瘾啊! 不得不说,云恺的这一句「姐姐」,不止是白颜卿她们围观的听众,听的热血沸腾,连曦月都愣住了! 这是云恺第一次,叫曦月为姐姐!还是在这种情形下! 「谁……谁说我心仪大皇子了?」 很显然,曦月被云恺的一句「姐姐」,叫的有些乱了神!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后,方才磕磕巴巴地开口,替自己辩解道。 「曦月姐姐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大皇兄留下吗?」 云恺继续可怜巴巴儿的开口,他这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叫的曦月都失了魂儿! 谁能抵挡的住,一个可可爱爱的弟弟,这么眼巴巴儿的,在大街上,叫自己姐姐啊?反正曦月是抵挡不住的!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白颜卿、赖碧芝还有采星,三人正听的兴起时,一道男声不合时宜的,在她们身后响起!惊的白颜卿手里的花生,都撒落了一地! 「嘘……嘘……嘘!」 白颜卿急了,伸手就去捂那个人的嘴! 当白颜卿好不容易看清眼前之人,是云祺时,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去了!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干吗呢?」 云祺皱着眉,将白颜卿拉了起来,而后又贴心地,替她拍了拍衣角的尘土! 而此时,曦月和云恺,也早就被这边的动静,给惊到了,双双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嘿嘿……曦月帝姬,好久不见啊!五殿下,好久不见啊!」 白颜卿伸手,朝他们二人挥挥手,算是打招呼道。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曦月皱了皱眉头,心头略过一丝困窘!她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方才她和云恺的对话,没有被白颜卿她们听到! 可是,很显然,白颜卿她们,就是为了偷听,才在这里蹲着的啊! 「嘿嘿……也,没什么其实……主要就是,我带着碧芝姐姐还有采星,出来买东西,然后……我们走累了,就蹲下歇歇!对,歇歇!」 白颜卿就差发誓了!她故作无比真诚状,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晶晶亮! 「曦月姐姐……我们,买东西呢!」 采星刻意加重了「曦月姐姐」四个字,果不其然,曦月的脸,「腾」的一下,就烧的通红了! 曦月姐姐?哈哈哈哈…… 白颜卿真的憋的好辛苦,谁懂?谁懂? 几人各怀心思,回到了茶肆,刚巧儿,就遇上了刚回茶肆的华文渊! 「华大夫!」 白颜卿将华文渊叫住了。 华文渊不明所以,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们打算回宸国了,今夜,还劳烦您,帮忙引蛊!」 白颜卿径直开口,朝华文渊说道。 引蛊一事儿,也只有华文渊能做,除了他,再无其他人,有这本事了! 「你们可商议好了?这公蛊,究竟引到谁的身上?」 华文渊笑着撸了撸胡须,抬眼望着眼前几位年轻人。 「不用商议了,届时直接引便是!」 白颜卿直接回道。 云恺今日的表现,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种事儿,还需要考虑吗? 只不过,这话儿,白颜卿可没当着曦月的面儿说出来! 华文渊见状,点点头,他们既都没意见,那他也没什么意见了! 白颜卿同采星,还有云骥商议后决定,引蛊一 事儿,就在茶肆内进行,也省的麻烦了! 「不知曦月帝姬,意下如何?」 白颜卿见一旁的曦月,久未吭声,当下便开口征询她的意见道。 曦月点点头,没有吭声。她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自然也没细细听,白颜卿究竟在说什么! 白颜卿见状,朝云祺神秘的一笑,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连云祺都觉得,她定然是又要使什么坏主意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茶肆内众人,都在为今晚的引蛊,做着准备! 「采星,别怕!有我守着你!」 白颜卿紧紧握着采星的手,不停地安抚着,就怕她害怕! 采星摇摇头,脸上一丝惧怕都没有! 「有了零榆的这顿鸡腿,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采星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抽空抬头,回了一句白颜卿! 白颜卿望着丝毫不慌的采星,当下又好笑,又好气!采星这丫头,向来是个心大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操心着她那口鸡腿肉! 「殿下,准备好了吗?」 白颜卿当着曦月的面,问云祺道。 云祺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清楚,白颜卿为何会突然问了他这么一句! 曦月见状,心中一慌! 「白姑娘,我有话要同你说!」 曦月拉着白颜卿,走到了一旁的角落。她脸上的焦急,明眼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 「曦月帝姬,有何吩咐?」 白颜卿浅浅地笑着问道。 「你就这么放心,把大皇子留在我身边?」 曦月满眼的不可思议!先前,白颜卿为了不肯将云祺留下,还一副要同自己拼命的模样,现在这会子,她怎么就突然同意,让云祺留下了呢? 「有何不放心的?曦月帝姬也不是那等无良之辈,想来,你也会待殿下很好的!」 白颜卿虽口中不介意,但她隐隐有些失落的眼神儿,还是没能逃过曦月的眼睛! 「或许……你再争取一下?也许我就愿意,放手成全你们呢!」 曦月见白颜卿一点儿都不曾挽留的样子,当下有些急眼了! 「帝姬这是哪儿的话?当初,也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夺人所爱!如今倒好,我肯放手,成全了你!你又跑来找我说这些?你莫不是,耍着我玩儿呢?」 白颜卿故作生气状!而后,瞪了曦月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就转身离开了! 满心焦急的曦月,哪里注意到,白颜卿转身的那一瞬间,微微弯了的嘴角! 「白姑娘!你听我说!」 曦月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她踩着小碎步,踉踉跄跄地朝白颜卿跑去!脚下一个着急,整个人向前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胳膊,将曦月稳稳地揽住了! 「曦月姐姐,你没事儿吧?」 清亮的男声,在白颜卿身后乍然响起,她脚下微微顿了顿,而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搂抱在一起的二人! 「我……我没事儿!」 曦月看了一眼云恺,又抬头,看到了白颜卿意味深长的目光,当下羞的满脸通红! 「曦月帝姬,我劝你,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才好!」 白颜卿意有所指道。 曦月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白颜卿才懒得再说太多,她转过身,脚步无比欢快! 「你捉弄她作甚?」 云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他手里端着一碟花生,递给了白颜卿! 「怎么?你心疼了?」 白颜卿白了云祺一眼,酸言酸语道。 「我是心疼五弟!你这么闹下去,回头啊,吃苦头的,还是五弟!」 云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明白,白颜卿虽说,是有意在帮云恺,但实则,白颜卿也是想暗暗报复一下曦月的! 白颜卿的小心思,向来是瞒不过云祺的! 云祺说的的确没错,白颜卿啊,就是有意想要小小的,报复一下曦月呢!谁让曦月当初,非要同自己抢人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说服辛宛凝 这引蛊一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容易!只不过……这引蛊之人,所承受的痛苦,的确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好在,有华文渊在,这一切,就变得简单的多了! 一剂汤药喝下去,采星和云骥,就径直睡过去了。 「我们……不需要吗?」 曦月看着睡过去的采星和云骥,指了指自己和云祺,当下面露疑惑道。 「不用!」 华文渊瞥了一眼云祺,淡淡开口回道。 云祺耸耸肩,不置可否。 曦月紧张兮兮地躺下,她同云祺中间,被华文渊拉上了一道帘子。毕竟,男女有别嘛! 曦月揪着自己的衣袖,神情无比的紧张。 「华……华大夫!我能不能……」 曦月几次欲言又止。 「不能!」 华文渊直接回绝了曦月的话! 曦月楞了楞,只得无奈地闭上了眼!隔着一道帘子,旁边躺下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子。曦月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当初是她自己的选择,如今这样的结果,曦月也怨不得旁人! 「华大夫,都准备好了!」 是白颜卿的声音!她是作为华文渊的助手,来帮他的! 听到白颜卿的声音,曦月的神情,更加紧张了!一想到当初,她为了同白颜卿争云祺,做了那么多,伤害白颜卿的事情,曦月就有些无地自容! 白颜卿倒是还算冷静,她一边帮华文渊递东西,一边不计前嫌的,小声安抚着曦月! 当一股冰凉的东西,自曦月的指尖,缓缓游入她的胳膊上时,她便听到华文渊说了一句:「可以了!」 全程无任何痛感! 曦月心里,不得不暗暗佩服起华文渊的医术来! 「曦月帝姬!起身吧!」 白颜卿一边同曦月说着话儿,一边将隔在旁边的帘子,给拆了! 曦月有些失落地盯着指尖,百般头绪,涌上心头! 「曦月姐姐,疼吗?」 一道熟悉的男声,自曦月身旁响起,她愣愣地抬头,望着身侧的人,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五皇子?」 看到是云恺,曦月再次愣住了! 「是,是我!」 云恺举起手,在曦月眼前晃了晃,晃是曦月心头更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五皇子,还能是谁?曦月帝姬莫不是,想觊觎我家大殿下不成?」 白颜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调侃曦月道。 曦月这时,才堪堪儿明白了过来,她这是啊,被白颜卿和云祺,给骗了! 「你们……骗我?!」 曦月又羞又怒!她怒视着白颜卿,恨不得掐她! 「我们可没骗你!是你自己以为,要引蛊上身的人,是大皇子殿下!」 白颜卿耸耸肩,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事情的最终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如此,便够了!曦月哪里还会有旁的怨言? 这两日,白颜卿他们便要回宸国了!现在事情,圆满解决了是不错,只是……采星究竟,要不要跟白颜卿他们一起回宸国,又成了一件,让白颜卿和采星,都头疼的事情! 「不行!朕不同意星旭回宸国!」 辛宛凝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采星好不容易,历经艰难,回到了星月国,辛宛凝是怎么也舍不得,让她再离开的! 「母皇,我……」 采星刚要开口,便被辛宛凝打断了!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辛宛凝恨恨地瞪了白颜卿一眼,心里暗暗地责怪着白颜卿!若不是她,采星也不会这么坚决的,要回宸国! 白颜卿无语凝噎,这事儿……同她有什么关系?她虽然是舍不得采星,可是她也说过了,她尊重采星的选择!无论采星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回宸国,白颜卿都不会干涉! 茶肆内。 白颜卿正跟采星一起,就差抱头痛哭了!若辛宛凝真的一直不松口,采星也不好过于忤逆了她! 「我倒是有个法子,娘子可愿意一听?」 云祺端着一碟花生,走了过来! 「你说!」 白颜卿像找到了救星似的,赶忙接过云祺手里的花生,急急忙忙地开口问他! 云祺突然倾身,附在白颜卿耳畔,同她只说了三个字!白颜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这……行得通吗?」 白颜卿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她也明白,眼下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云祺挑眉,看着白颜卿!看他这架势,想必,他是有几分把握在心中的! 「好!我信你!」 白颜卿说罢,将花生碟,狠狠儿地往桌上一搁! 「姐姐,你去哪儿?」 见白颜卿拔腿就往外跑,采星当下便急的就要追上去! 「你让她去吧!你能否跟我们一起回宸国,全看她了!」 云祺伸手拉住了采星,朝她笑着说道。 采星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愿意相信云祺一次! 白颜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在外头找了一圈儿,最后,总算是在一间药材铺子前,找到了,正在同药材铺老板砍价的华文渊! 「我可算找到您老了!」 白颜卿上去就扯住了华文渊,生怕他跑了似的! 「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华文渊一边在白颜卿手里挣脱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满脸的不耐烦! 「华大夫,江湖救急!」 白颜卿一边哀求着华文渊,一边扯着他就往外跑! 华文渊不明所以,但还是拗不过白颜卿,只得抬脚,跟着她往外跑! 好不容易走到了人少处,白颜卿如此这般的,同华文渊说了一遭。起先,华文渊还面露难色,没曾应承,后来,是在是拗不过白颜卿!只得答应她,他去试试! 没错,云祺同白颜卿说的三个字,就是「华文渊」! 于是,下午的时候,华文渊收拾了一番,便一个人,独自匆匆进了宫!望着白颜卿得逞的样子,云祺就知道,这回,白颜卿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果不其然,天色将暗未暗之时,宫里传来了好消息!说是辛宛凝松口了,答应让采星跟白颜卿回宸国,不过,前提是,采星要隔几个月,就要回来一趟,不能让辛宛凝再成年成年的见不到她! 采星乐的就差跳天上去了,这点儿小事儿,还能不答应她? 至此,采星和白颜卿一起回宸国一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你为什么要走?」 曦月望着云恺,眼中满是不舍!她不明白,明明云恺都答应了自己,为何……还要离开回宸国呢? 「你我尚未成亲,于情于理,我留在星月国度新岁,都是不合适的!」 云恺面露难色道。 的确,云恺同曦月,只是私下定了终身罢了!明面上,两国国主,都未曾开口, 替他们定下亲事,云恺是必须要回宸国的! 曦月不舍,心中却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她到底是有些郁郁寡欢,再没了先前那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见云恺怏怏不乐的模样,白颜卿私下,也是知道他为何这般的! 「罢了,你母妃先前于我们,也算有恩情,今日,我就再帮你们一回!」 白颜卿开口,同云恺说道。 既得了白颜卿这番话,云恺知道,事情可以得到解决了! 于是,第二日,宫里又传出消息来,说辛宛凝同意曦月随云恺,一起回宸国!只不过,辛宛凝也是有条件的! 条件就是,曦月一定要得到宸国皇帝的首肯,一定要,得到宸国皇帝亲自赐婚的旨意!绝对不可以,不明不白的,同云恺在一起! 这一点,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毕竟于两国邦交来说,曦月同云恺联姻,对宸国来说,有利无害!难就难在,曦月的身份特殊,她是将来,要继承星月国大统之人!这也就意味着,宸国的皇子,谁同曦月联姻,谁就有机会,夺得那至尊之位!这对宸国老皇帝来说,对他的皇位,无疑是一种威胁! 「我能……同你们一起,回宸国了?」 曦月满眼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她的母皇,能为了她们姐妹,让到这个地步! 白颜卿看到她这副样子,心下好笑的很,这个曦月啊,还真是有趣!白颜卿初见她时,觉得她傲慢任性,极难相处!后来,看到她为了云恺,一步步变得温婉可人!果然,爱情能让人改变啊! 「宸国可是我的地盘!你若想跟我们回去,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白颜卿故作恶狠狠地恐吓她道! 曦月挑眉,她才不怕!反正云恺,一定会帮她的! 白颜卿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趟星月国之行,回去之时,竟带了两位星月国帝姬,回了去! 「我去冲锋陷阵,你白白捡了两个大便宜!到头来,她们还对你感恩戴德!气哉!气哉!」 华文渊气咻咻地同白颜卿抱怨道。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白颜卿瞥了一眼华文渊,悠哉悠哉地回道。 华文渊语塞,的确,白颜卿说的没错!他就是……吃人嘴软了!白颜卿给他的那几坛上好的女儿红,还在茶肆的库房里,存着呢! 「华大夫,我觉得,你这副模样,配女王陛下,差了点!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白颜卿望着华文渊,突然笑着开口说道。 华文渊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白颜卿的可怕之处!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被白颜卿,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我想,女王陛下,一定不会是一个,喜欢胡子邋遢的老头的人!」 白颜卿接着意味深长地说道。 白颜卿说的每句话,都能将华文渊吓出一身汗! 「我觉得,华大夫年轻时,一定是个才貌双绝的淑人君子!」 白颜卿看了眼华文渊,仿佛要将他看透似的。 闻言,华文渊沉默了,不得不说,白颜卿猜的每个字,都不差! 「娘子,干什么呢?」 云祺适时的出现,打断了白颜卿的话儿。 白颜卿深深地看了华文渊一眼,而后笑嘻嘻地跟着云祺跑开了! 华文渊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丫头,太贼了!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娘子同华大夫说什么呢?」 云祺笑着问道,其实,他早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至于华文渊的真实身份,云祺也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 于云祺来说,一个男子的样貌究竟是何,并不重要!他没兴趣! 白颜卿笑盈盈地望着云祺,她知道,云祺一定听到了,自己方才同华文渊的对话,要不然,云祺不会出现的那么及时的! 云祺被白颜卿看的有些心虚,当下低垂下脑袋,不再追问白颜卿!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赠扇 来了星月国这么久了,终于还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这事儿,是早就定好的,白颜卿他们,倒也没人有什么意见的! 这一日,一大早,众人便收拾齐整,整装待发! 「哎哎哎,等等我,我来了!」 就在白颜卿刚要上马车时,一道急呼呼的女声响起。白颜卿皱了皱眉头,望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曦月,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你们这马车,怎么能坐人呢?这么破!路上得多颠簸啊!」 说罢,曦月一招手,远处便飞快地驶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但见那马车,车身四周,以上好的绸缎包裹!车,是百年的蛇蜕! 这百年的蛇蜕,坚韧无比,寻常刀剑,根本奈何它不得! 「你喜欢便好!」 白颜卿笑着握了握采星的手,这么多年了,她总算是,能送上一件像样的东西给采星了!采星很欢喜,白颜卿亦是如此! 想到洛笙,白颜卿突然呆滞了片刻,她好像……忘了同洛笙道声感激了!毕竟这把藏剑扇,大半的功劳,都是洛笙的! 这两日,白颜卿他们忙忙碌碌的,准备出行的事宜,仔细想来,好像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曾见到洛笙了! 「等等!」 一道熟悉的男声,自马车后头响起。 白颜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还当真是,她想什么就来什么了!这不,洛笙这不就出现了吗? 「吁……」 元藜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白颜卿同采星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洛世子,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交代我等吗?」 白颜卿撩开车帘时,脸上挂满了笑意,仿佛刚才,那个暗暗吐槽洛笙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我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交代……只不过是,想着,既然本世子也要去宸国,那想必……白姑娘也不介意,这一路上,多个伴儿吧?」 洛笙笑眯眯地望着白颜卿,淡淡地开口说道。 介意!非常介意!特别介意! 白颜卿在心中呐喊着!可奈何,一冲出口的话儿,却是:「自然是不介意的!」 原本这个薄面,白颜卿是不打算给洛笙的,可一想到,采星看到那把折扇时,开心的模样,白颜卿又觉着,自己不该这么刻薄了洛笙!说到底,这把折扇,还是多亏了洛笙,才能制作的这般完美! 「白姑娘不介意便好!」 洛笙笑的异常的开心,这可把白颜卿给郁闷坏了!这洛笙,平白无故的,跑去宸国作甚? 「洛世子不在星月国,好好儿的孝顺爹娘,陪伴在其左右,这么大老远的,跑去我们宸国,作甚?」 云祺骑着马,赶了上来,一看到洛笙在同白颜卿说话儿,还笑的那般开心,云祺就有些不开心了!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呛了一句洛笙! 「我尚且年少,我父王又正当壮年,哪里需要我陪伴?他说了,让我趁着年少,多多出去走走,多多历练历练,多多浏览浏览这大好的河山!家里那点儿家业,不值当我替他守着!」 洛笙嬉皮笑脸地回云祺道,面儿上的气势,是半点儿也不输云祺的! 云祺被洛笙呛的,一时语塞,他恨恨地瞪了洛笙一眼,眼神极其不友好! 「倒也是!洛亲王那点儿家业,自然是微不足道的!洛世子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要不然,洛世子是真的不会知道,咱们宸国啊,有多富庶!」 白颜卿怎么会让云祺吃了这个暗亏?当下便笑着开口,佯装同洛笙攀谈道。 白颜卿这话儿,是顺着洛笙的话 儿说的,一方面,说了洛笙家世,也不过一般般。另一方面,又顺带夸了夸自己的国家!即使不能呛到洛笙,也至少可以,恶心他一下!让他不要那么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白姑娘倒是伶牙俐齿的很!只可惜哟……啧啧啧……」 洛笙看了一眼云祺,忍不住咂咂嘴。 「只可惜……这挑夫君的眼光,着实差了点儿!」 洛笙笑的很狡黠,他看云祺的眼神儿,也捎带有些轻蔑。 「我挑夫君的眼光差不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从不和那些,看不起我未来夫君的人,过从甚密!」 说罢,白颜卿倏地拉紧车帘,懒得再同洛笙攀谈。 洛笙哑然,望着紧闭的马车车帘,一时间有些语塞。 云祺挑挑眉,蔑视地看了一眼洛笙,而后,倾身,在他耳旁说了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自个儿娘子面前,露点怯,不丢人!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啊!哈哈哈哈……」 云祺的话儿,让洛笙瞬间犹如醍醐灌顶! 敢情闹了半天,方才云祺,是故意装作,说不过洛笙的样子啊!就是为了,激起白颜卿的保护欲!为了让白颜卿,替他自己出言! 「你丢不丢人?堂堂宸国大皇子,竟让一个弱女子保护你?」 洛笙咬牙切齿道。 「丢人?丢什么人?有什么好丢人的?我有娘子保护,你有吗?你有吗?嘁……」 云祺昂起头,轻蔑地看了一眼洛笙,而后双腿夹紧马腹,自顾自地骑马,追上了白颜卿她们的马车! 洛笙盯着云祺的背影,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娘子?!呵呵,谁是谁的娘子,可说不定呢!」 洛笙双脚一蹬马腹,骑着快马,就向前追去!谁都没发现,洛笙走后,零榆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这倒是有点意思! 零榆看着洛笙的背影,当下觉着,自己或许有必要,做个顺水人情! 马车内,白颜卿正同采星,研究着手里的藏剑扇。初到手的宝物,总是让人觉着,格外的稀奇又新鲜有趣儿! 「咱们回宸国后,是回白府还是……回庄子上去?」 采星突然开口,问了一个,白颜卿也一直在苦恼的问题! 当初是假借生病的由头,才能逃出皇宫那座牢笼!而今,她们安然无恙的回去,怎么着,也得给老皇帝,一个明面儿上的理由啊!要不然,指不定那老皇帝,又使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白颜卿忧愁多日,便也正是,在纠结这个问题的! 「先派人,回白府通知一声吧!」 多番权衡之下,白颜卿还是决定,要先派人通知白家人。毕竟,她们出来数月,家里头的长辈们,应该也都,十分的担心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九章 归程 这一路上,因着是踏着归途而回,大家的心情,同来星月国时的心情,明显要不一样!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一点儿都不似来时那般,愁容满面! 托了曦月的「福」,这一路上,他们没少被那劫道的悍匪拦路!所幸,这一行人,除了几个乘马车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其他人,都是武艺高超的,打发几个劫道的悍匪,倒不是什么难事! 一路走走停停,既欣赏了沿途的风景,又能保证大家,一路上,都不曾因赶路,而过度的疲倦! 「殿下,我和采星……是回白家,还是回庄子上去?」 眼见马车一路前行,再有一段时间,就快要到京城了,白颜卿终究还是没忍住,撩开车帘,细问云祺道。 云祺笑了,他没想到,白颜卿竟能憋到现在,才问出这个事情! 「当然是……回白府了!」 云祺心情甚好,逗白颜卿道。 「殿下说回白府,便回白府!」 白颜卿点点头,对于云祺的答案,她丝毫不曾感到意外。原本,她也是打算要回白府的!倒不是说,她嫌弃庄子上生活粗陋,实在是……她想家里人了! 「你放心吧,我已经,提前派人去白府知会过了!白相此刻,定是安排人迎接你们呢!」 云祺望着白颜卿的笑颜,当下觉着,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采星和碧芝姐姐,尚且可以同我一起回白府,那……他们呢?」 白颜卿将脑袋伸出了马车,望着后面,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当下又开始犯愁了! 曦月身份特殊,她到底该住哪里呢?还有青鸾夫人、零榆,以及洛笙他们,这些人,又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依我看,曦月帝姬,就随五皇子殿下他们,一齐回宫吧!至于青鸾夫人和零榆……我看,就随你进白府可好?」 纪南景突然上前,开口提议道。他没能完成安姑姑交代的事情,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白府倒不是养不起他们的,只是……就是不知道青鸾夫人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必叨扰白姑娘了,我在京城,倒是有处宅院的!我同零榆,回我们自己家便可!」 青鸾夫人闻言,突然撩开车帘,探出脑袋,同纪南景和白颜卿说道! 「也好!若真逼着青鸾夫人还有零榆,同我们一起回白府,倒才真是难为他们了!」 白颜卿点点头,并未拒绝青鸾夫人的提议。 青鸾夫人的意思,白颜卿不是不知道,一则,让他们母子进白府,他们定会多有不自在。二则,青鸾夫人定也是想,单独同零榆多相处些日子,这样,也好适时地,增进一下他们的母子情谊! 「凭什么星旭去白府?我要去宫里?不行!我不去!我要跟我皇妹在一起!星旭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母皇说了,让我好好保护好皇妹!」 曦月突然自马车内,探出半个脑袋来,她听到了白颜卿他们的对话,当下心中有些不痛快起来!她觉得,白颜卿这就是,想要离间她们姐妹! 「曦月帝姬,您是以帝姬的身份,来宸国的,自然是要住在皇宫里了!更何况……五皇子殿下,也住在宫里啊!您不跟他一起进宫,又怎么能说服他的父皇,同意你俩的婚事呢?对吧?」 白颜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说实话,她并不是特别想,让曦月进白府!旁的就不说了,单就曦月这性子,若真进了白府,只怕是……且得闹的白府鸡飞狗跳的呢! 白颜卿的话,明显让曦月犹豫了。相较于采星这个妹妹,很显然,曦月要更在意云恺! 血脉亲情,对于曦月这个, 被自己母亲,单独宠了十几年的人来说,她此刻,并不知道血缘关系有多重要! 可爱情,不一样!爱情让人上头,让人分不清很多事情!让人迷惑,让人心甘情愿,为之沉迷! 「那……要不,我先进宫住一段时间?若不合适了,再出宫找星旭,也不迟!」 曦月点点头,自我说服道。 白颜卿掏出帕子,掩嘴窃笑。曦月难道以为,宸国的皇宫,同她们星月国自己的皇宫一样吗?还能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到底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曦月的想法儿,还真是天真的很! 可这个道理,白颜卿现在,不会告诉曦月!不仅白颜卿不会告诉她,连采星,也不会告诉她! 说是采星有私心也罢,说采星不顾姐妹亲情也罢,总之,采星同白颜卿一样,并不想让曦月,去白府,破坏她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短暂的快乐! 一旁的纪南景,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白颜卿的白眼儿下,屈服了! 罢了,曦月想进宫,便进吧!希望她不要后悔才是! 纪南景瘪瘪嘴,没再吭声! 时下已至冬日,宸国的天气,比不得星月国,这冬日里,冷的很!时不时的,还会下几场小雪,积雪在车轱辘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好生亲切又熟悉的声音!白颜卿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马车缓缓地驶过长道,最后,在宸国的京城入口处徐徐停下。 城门口处,云骥早已派人打过招呼,因此,他们的马匹和车辆,只需要稍稍检查一下,便可通关入京城! 马蹄踏着飞雪,不疾不徐地驶入宸国的京城! 此刻已近傍晚,长街上只稀稀疏疏的,偶尔走过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这般冷的天气,大家伙儿,都早早的回屋里,围着火炉取暖了,哪里还有人,在街上闲逛的? 因下着小雪,马蹄下,有些打滑!元藜赶车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两匹油光锃亮的马儿,正迈着小步子,「踢踏踢踏」的,行驶在人烟稀少的长街上! 远处若隐若现地灯火,时刻提醒着众人,他们终于,回来了! 「这可是卿姐姐的马车?」 一道清脆的少年音,乍然响起。 惊的昏昏欲睡的白颜卿,当下一个激灵!猛地惊醒了! 「是君致!采星,我好像听到了君致弟弟的声音!」 白颜卿拉着采星的手,激动道。而后,她忙不迭地撩开车帘,探出脑袋,朝马车外看去! 果不其然,就是白君致! 「君致弟弟!」 白颜卿当下,兴奋地朝白君致招了招手,唤道。 「元藜,停车!」 白颜卿赶紧拉开马车车门,朝元藜吩咐道。 元藜立刻便拉紧了缰绳,让马车缓缓地停靠于路边。 「卿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白君致快步上前,高兴地说道。ap. 「短短数月未见,君致都长这么高了?都快要比我还高半个头了!」 白君致这个年纪的少年,个头是窜的最快的了!短短几个月,竟从一个比白颜卿还要矮的毛头小子,长成如今这副,比白颜卿还要高的个头! 「二位姐姐可算是回来了!大伯父还有姑母,可盼着二位姐姐了呢!这不?派了我来,先行探探!就怕二位姐姐,不识得回家的路了!」 白君致比从前,话儿更多了些。看的出来,他的确,是非常的想念白颜卿和赖碧芝的! 「怎么?就我爹爹和姑母想我们了?君致弟弟,可是一点儿都没想我们?那我们还真 是有点伤心呢!这从星月国带回来的特产,也不知送给谁去!」 白颜卿故作委屈状,望着白君致急的直挠头的样子,当下觉得好笑极了! 这孩子,光长个头了吧?还真是实诚的可爱! 「妹妹快别逗君致弟弟了,让他快些上车吧!这样,我们也好早些到家!」 赖碧芝笑着开口,让白颜卿拉白君致上车!赖碧芝知道,若她再不开口,这楞头楞脑的弟弟,指定得被白颜卿取笑死! 一句「早些到家」,让白颜卿瞬间熄了打趣儿白君致的心! 是啊,早些到家! 白颜卿抬眸,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她知道,此刻白府门前,一定是有一群人,在等着自己呢! 「走,君致弟弟,咱们快些上车!早点到家!我可是馋小婶婶做的饭菜了!」 白颜卿拉着白君致上了马车后,便让元藜快马加鞭,往白府赶。 马车内,到底是比外头暖和些。白君致冻的通红的双手,使劲儿搓了搓! 「这么冷的天儿,出门竟也不知带个暖手的炉子!」 白颜卿赶忙将自己暖手的手炉,塞到了白君致的手中。 白君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将暖手炉递给了白颜卿:「姐姐是女子,女子体弱怕寒,君致是男儿身,君致不怕冷!」 这小小少年,竟还知道心疼人儿! 白颜卿掩嘴笑了,不愧是他们白家的好儿郎!就是比外头的男子,更懂得疼人!白颜卿如今看白君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们家君致,长大了!」 白颜卿很欣慰,白君致没有长歪,是个好苗子! 思及此,白颜卿当下撩开车帘:「景哥哥!」 「怎么了?」 纪南景快马上前,与白颜卿的马车,并驾齐驱。 「这位是我堂弟,白君致。」 白颜卿指着白君致,同纪南景介绍道。 纪南景闻言,当下略微一思索,便立马明白了过来!他记得,白颜卿曾经同他说过,想要让自家的堂弟,入纪家军营一事! 纪南景当时,还以为白颜卿,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没曾想到,她倒是的确将这事儿,给放在了心上! 「我知道了,回府后,我会同祖父说叨说叨的。」 纪南景朝白颜卿点点头,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应承道。 「谢谢景哥哥,还是景哥哥对我最好了!」 白颜卿的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甜。 「现在又觉得我好了?你这张嘴,真是一时气死人,一时乐死人!」 纪南景朝白颜卿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 闻言,白颜卿朝纪南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既然已经入京了,那我便先行一步回纪家了,京城眼线多,我不便与你们再同行!」 纪南景俯身,朝白颜卿说道。 白颜卿点点头,而后忙不迭的,将自己置办的星月国特产,递了一大包给纪南景! 「劳烦景哥哥了,这些东西,捎给外祖父还有舅舅,让他们尝尝鲜!」 纪南景见状,赶忙接过包袱,结结实实的一大包东西,险些将纪南景的马背,给压垮了! 不得不说,在这种事情上,纪南景还真的不如白颜卿细心体贴,他就没想到,从星月国带些特产回来,给家中长辈尝尝! 东西不算多贵重,但的的确确,都是白颜卿的一番心意。她能有这份心,惦记着纪家长辈,于纪家人来说,这么多年对白颜卿的疼爱,也算是没白费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章 回府 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似是同守在雪中的人儿一样,也在翘首以盼着,归家的孩子! 白颜卿轻轻撩开车帘,透着薄薄的雪,看到了,站在白府门前的一众人!白颜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心中暗自盘算着,她离家,有多少日子了! 「马车!是马车!一定是颜卿他们的马车!」 一道女声响起,兴奋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很快,白颜卿便听到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元藜!停车!」 白颜卿赶忙唤道。 元藜拉紧缰绳,再一次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停在离白府门前,并不远的地方。白颜卿飞快的跳下马车,仅仅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父亲!姑母!婶婶!」 白颜卿大声地叫唤着,在这暗沉的雪夜,显得异常的突兀。 白景轩到底是男子,脚下的步子,也跨的大些。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会子,便走到了白颜卿跟前儿!望着眼前瘦削的少女,白景轩心中千头万绪,一时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颜卿回来了!碧芝也回来了!真好,真好!你们平安回来就好!」 白芙蓉和李沁如,相携着走到马车跟前儿,到底还是李沁如率先开了口!白芙蓉只泪眼汪汪的,望着白颜卿和赖碧芝,千言万语汇成了那两行清泪! 「姑母哭什么?这大冷天儿的,外头还下着雪呢!再冻伤了脸!我可不将我那玉肤膏给您擦了!」 白颜卿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白芙蓉和李沁如的手,笑着调侃白芙蓉道。 「妹妹可是小心眼子的很!母亲快别冻着了,别白白逗她笑了!」 赖碧芝嬉笑着啐了白颜卿一口,而后,忙不迭地掏出帕子,替白芙蓉擦了擦眼角! 「是是是,我是小心眼子!看样子,我得让殿下,把子樾派去远处公办了!省的留他在京城,我看着碍眼!」 白颜卿佯装气哼哼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元子樾,打趣赖碧芝道。 「母亲,您看!您这好侄女儿,这一路上,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赖碧芝抱着白芙蓉,扭着身子撒娇道。 白颜卿和赖碧芝这来来回回的打闹,很快便冲散了,白芙蓉心头的那点子难受! 「我啊!这几个月,就是惦记着婶婶的厨艺,也不知这趟回来,能不能吃得上!」 白颜卿拉着李沁如的手,撒娇道。 「吃得上,吃得上!今晚就给你做!你想吃什么,同婶婶说!婶婶但凡会做的,都给你端上桌去!」 李沁如笑着拍了拍白颜卿的手背,眼中满是宠溺! 「父亲!」 几人笑着嬉闹了一会子,白颜卿方才开口,毕恭毕敬的,朝白景轩行了个礼。她知道,白景轩向来,是不懂得如何同女儿交流的,未免他尴尬,白颜卿这才有意将沉闷的气氛,给带动的活跃了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景轩连连点头,让他驰骋官场,他那是滔滔不绝,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喘气儿的!可让他同女儿家家的,诉说思念之情,他反倒是嘴笨了起来! 「父亲,姑母,婶婶,这是大殿下,这是三殿下,这是五殿下,还有……这位是星月国的曦月帝姬!还有……采星,你们认识的!采星是星月国的星旭帝姬!待日后得空,我再慢慢同你们细细说!」 白颜卿再次开口,将一行人,介绍给了白家人。 因为云祺他们身份尊贵,白家众人,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顿繁文缛节的行礼。 「白姑娘,你怎么把我忘了?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小爷 了!」 一道清亮的男声,自马车后响起。 白颜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后,方才再次开口:「这位是星月国洛亲王的嫡子,洛笙,洛世子。还有后面那辆马车上的夫人,是青鸾夫人和她的独子零榆。他们也是星月国人。」 白家一众人,面面相觑!白颜卿这一趟……可是带了不少,尊贵的客人回来啊! 因为云恺他们,还要赶回宫见皇帝,因此,他们几人并未逗留,只仓促同白家人见过面后,便匆匆忙忙赶去宫里了! 「殿下怎么不走?」 白颜卿一转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云祺,当下心生疑惑地问道。 云骥和云恺,还有曦月,已然都进宫去了,可偏偏云祺,还待在原地,不曾动。 「娘子这就要赶我走了?我就不能留下,陪你吃顿饭?白家的饭,我吃不得了?」 云祺憋屈地望着白颜卿,言语间,满是哀怨。 「大皇子这是说的什么见外的话儿?自然是吃得的!颜卿,还不快快,请大皇子殿下进内堂说话儿!这外头,冰天雪地的,再冻着!」 白景轩见状,赶忙开口相邀,还佯装嗔怪白颜卿道。 白颜卿无奈,只得点头,让云祺留下。 「洛公子……莫非……也要留下用膳?」 白颜卿一侧身,看到洛笙依旧待在原地,当下有些不忍,心里想着,这冰天雪地的,洛笙初到宸国京城,想必也无处可去吧? 「白姑娘盛情相邀,洛某,却之不恭了!」 洛笙笑嘻嘻地开口,而后不等白颜卿反应过来,他便先一步,进了白府!留下满脸诧异的白颜卿,以及……云祺! 云祺抬眼,哀怨地看着白颜卿!眼中的委屈,仿佛能滴出来一般! 「呵呵……殿下,我可没邀请他啊!是他自己脸皮子厚,非要留下用饭的!」 白颜卿举起三指,发誓道。 此刻,白颜卿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洛笙,怎么脸皮比城墙还厚?她什么时候,邀请他留下用饭了?她就不该多这嘴! 大厅内,因着有云祺和洛笙在,白家人多少还是有些拘束的! 白芙蓉和李沁如二人,只端着茶杯,小口地抿着。赖碧芝则是坐在最远处,小声的,同元子樾说着悄悄话儿,大厅内的气氛,一时间,尴尬异常! 「采星……哦不,星旭帝姬!是否要继续同你一起,住在白府?还是说,要回禀圣上,同那位曦月帝姬,一起进宫住着?」 白景轩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对于白景轩来说,他觉着当下最尴尬的,便是采星的身份了!其他人的身份,都尚且摆在明面儿上了,是尊是贵,倒好相与!可采星……她原本是跟着白颜卿的婢女,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星月国的帝姬!这叫其他人,也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同她相处的! 「父亲不必过于拘谨,采星还是采星,她哪儿也不去,她就跟我一起,住在我的念初小筑!」 白颜卿开口回道。在她心里,无论采星是何种身份,她都永远把她当妹妹! 「相爷不必在意我,我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变的只是名义上的身份,但是我同白家、同姐姐的情分,从未变过!」 采星轻轻搁下手里的茶杯,目光炯炯地望着白景轩,目色之中,澄净如初。 白景轩见状,点点头,心道:如此便好! 「殿下,元藜是同你们一起回您的皇子府,还是……留在白府?」 彼时,白颜卿突然瞥见了,默默立在门口的元藜,不知为何,白颜卿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元藜一直是个话少的人,她除了爱吃,其他时间,一直默默地守在白颜卿身边。先前,是因为,云祺怕白颜卿在宫里被欺负,这才派了元藜跟着白颜卿,保护白颜卿!如今,他们回到了白家,似乎……元藜也不太需要,再继续跟着白颜卿了! 可不知为何,这么多时日的相处,白颜卿打心眼儿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元藜的! 「我的人,就是娘子的人,娘子若中意元藜,留下她便是!」 云祺大方的一挥手,将元藜留给了白颜卿! 「真的吗?那太好了!」 白颜卿的开心,溢于言表。她默默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元藜,打心眼儿里高兴! 「元藜,你听到了吗?你家殿下,准你留在白家了!你自己,可愿意留下?」 白颜卿起身,走到了元藜身边,拉着她的手,开心的问她。 「属下愿意!」 元藜使劲儿点点头,弯弯的眉眼,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在元藜心中,能和白颜卿一起,能和采星一起,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了! 一旁的元子樾,看到元藜答应留下,当下皱了皱眉头! 「主子,您将元藜留下,那我呢?」 「你?你也想留下不成?」 云祺淡淡瞥了一眼元子樾,即使没曾开口明说,元子樾也看明白了云祺的意思! 「属下逾越!主子恕罪!」 元子樾当下单膝跪地,抱拳请罪道。 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旁人或许不知云祺并非憨傻,可白颜卿他们,都知道,云祺非那痴傻之人! 「日后,你天天同我进出白府,这和留下,有什么区别?」 云祺白了元子樾一眼,从容地开口,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儿! 白颜卿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元子樾,很明显,元子樾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云祺,说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思及此,白颜卿暗暗瞪了云祺一眼! 「起来吧!跪着作甚?你再跪下去,我就要被我家娘子的白眼儿,给杀死了!」 云祺皱着眉头,朝元子樾吩咐道。 元子樾见状,忙不迭地起身,站到了赖碧芝的身侧! 一屋子的人,皆神色复杂地,盯着云祺!他们总觉得,今日的云祺,有些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还是白景轩眼尖,他一下子,便看出来了!这大殿下,怕不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先前,云祺是来过白府的!那一回,他来的时候,还是个,拉着白颜卿不肯松手,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这回,他倒是没曾掩饰自己! 思及此,白景轩突然瞪大了眼睛,他仿佛,在这一刻,想通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云祺在白家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睿智,也就是说,云祺是把白家人,当成了自己人!换句话说,白家如今,势必是要,站到了大皇子的船上了! 白景轩能纵横官场多年,而不被拉下来,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白景轩从不站队!无论朝中风向如何,他都能稳稳地,坐稳了他的丞相之位!从不站队,从不依附!这既是生存之道,也是白景轩的为官之道! 可偏偏,直到今日,白景轩才真的看明白了,大皇子云祺憨傻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副精明睿智之样!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回家真好 一张硕大的圆桌,上面齐齐整整地摆放着,一盘盘精致且冒着热气的菜!即使外头冰天雪地的下着小雪,桌上的饭菜,也依旧是热气腾腾的,丝毫不见凉透的样子! 「开饭了!」 随着李沁如的一声吆喝声,白景轩的神思,这才回转了过来!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白颜卿,又淡淡地瞥了一眼云祺,心中的愁闷,溢于言表! 「都是我爱吃的!婶婶的手艺,越发的见长了!」 白颜卿刚坐下,便被扑鼻而来的菜香,勾的蠢蠢欲动。 「颜卿这话儿可折煞死我了,这些菜啊,原也不是我准备的,都是安姑姑准备的!我啊,充其量,只是替她打打下手罢了!」 李沁如倒是丝毫没有隐瞒,今日这桌菜,都是安姑姑准备的这一事实! 安姑姑? 白颜卿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突然想起来,今日她们回府,直到这会子,都还没见到过安姑姑呢! 「功劳可不都是我的,我只是负责备菜罢了!那上锅炒菜,被油烟熏蒸的人,可都是夫人你!」 彼时,安姑姑端着一盘菜,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是糖醋排骨,之前,白颜卿极爱吃的一道菜,酸酸甜甜的口感,能让白颜卿,多吃上半碗饭的! 李沁如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的确,今日上锅炒菜的人,都是李沁如!炒菜一是要讲究火候,二是要讲究调料的比例,这些事儿,是李沁如最擅长的!更何况,今日府上多了这么些贵客,若贸贸然,将此事交给府中的厨娘,李沁如也是不大放心的! 「婶婶今日受累了!」 白颜卿一边笑着,同李沁如说着话儿,一边又顺手,接过了安姑姑手里的那盘糖醋排骨! 众人围着圆桌坐下,满桌子热腾腾的饭菜,早就勾的大家饥肠辘辘了! 这些日子,一直颠簸于途中,极少能吃上这么一顿丰盛的菜肴!而今,看到这满桌子的珍馐美馔,便是连一贯清冷的云祺,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娘子,多吃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云祺夹起一筷子菜,直接放到了白颜卿面前的碟中! 「啊对对对!白姑娘,多吃点儿!瞧你瘦的!定是咱们星月国的饭菜,不合你胃口!既然回来了,就多吃点儿!」 洛笙夹起一个鸡腿,径直放到了白颜卿面前的空碗中。 云祺见状,不甘示弱的,继续夹起一块红烧肉,体贴地,再次放到了白颜卿面前的碟中! 云祺和洛笙二人,你来我往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愣是把白颜卿面前的碗碟,全部夹满了菜! 「行行行!行了你们俩!你们跟我什么仇什么恨?想要活生生撑死我?谁夹的谁吃!」 白颜卿见状,气咻咻地搁下筷子,狠狠地瞪了洛笙和云祺一眼! 云祺见状,赶忙眼疾手快的,将自己夹的那一碟子菜,给端到了自己面前!洛笙也不甘示弱,亦急急忙忙地伸手,将白颜卿面前的,那一碗自己夹的菜,给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家下人见此,极其有眼力的,给白颜卿重新上了一套餐具! 围着的一桌人,此刻无一人开口!皆似看戏一般,默默地看了看云祺,又悄悄地瞥了瞥洛笙,心中皆暗暗疑惑着!不知这二位公子,究竟是唱的哪出戏! 「采星,多吃点儿!回到自己家了,可别拘束了!你这样儿,可跟从前不一样!」 白颜卿眼尖的发现,采星正低垂着脑袋,默默地咬着一根青菜,当下有些心疼她!赶忙给她夹了一个大鸡腿! 「唔……我,我没拘束!我是……我是嘴里塞不过来了!」 采星抬头,油光锃亮的嘴角,正露出了一截鸡腿骨! 「哈哈哈哈……」 白颜卿见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还以为,采星是不好意思夹菜呢!谁能料到,采星是默默的,一个人偷偷在啃鸡腿呢! 有了白颜卿和采星的这段小插曲,一桌子的人,也都是默默松了一口气!气氛活跃起来了,大家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颜卿!多吃点儿!这可都是你婶婶,忙活了一下午的呢!」 白景轩夹了一筷子菜,轻轻放到了白颜卿面前! 「就是,就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给你们,夹点菜了!」 白芙蓉笑眯眯地给白颜卿和赖碧芝,一人夹了一条鱼,眼中的疼爱之意,更甚从前! 「就是!你们可不许,辜负了我和安姑姑的一番辛苦!」 李沁如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给白颜卿和赖碧芝,又夹了不少菜! 望着面前的碗碟中,堆的高高的菜,白颜卿的眼眶,微微有些酸涩! 回家,真好! 自从中秋后,进了宫,白颜卿便再也没机会回白府了!这还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以白家女的身份,在白家吃的第一顿饭! 「多吃几口!最近几个月,瘦了不少!」 安姑姑一边替白颜卿添了碗米饭,一边附在她耳旁,低声同她说了一句话! 白颜卿微微一愣,安姑姑的话,尚且还在她耳畔流连!这还是,安姑姑头一回,毫不掩饰的,对自己说出这句关心的话! 白颜卿有很多话,想问安姑姑,可是眼下,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 想到这里,白颜卿默默地低垂下脑袋,用筷子,轻轻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香喷喷,热腾腾的白米饭,是白颜卿好些日子没能吃到的! 「洛公子,也多吃些!」 安姑姑突然走到洛笙身后,替洛笙也添上了一碗米饭。 白颜卿闻言,瞬间浑身一震! 安姑姑叫洛笙为「洛公子」!这本没什么不对,可不对就不对在,自洛笙进府到现在,安姑姑并未同洛笙打过照面! 安姑姑也是这会子上菜,才是第一眼见到洛笙的!那她,又是怎么会知道,白颜卿身侧所坐之人,姓洛呢? 再联想到之前,安姑姑说,让人在星月国边境,接应白颜卿他们!然后,洛笙就出现了!并且还自告奋勇地说,他自己,就是被安排来接应白颜卿他们的人!ap. 究竟,洛笙是在哪里,认识的安姑姑呢? 为何连云祺,都仿佛知道安姑姑的底细,却唯独,只有白颜卿,不知道安姑姑的来处呢? 他们又到底,在瞒着白颜卿什么呢? 一想到这些,白颜卿瞬间对这满桌子的菜,没了什么食欲! 饭后,天色也晚了,云祺不便多留,便带着元子樾,先行离开了!而洛笙,却死皮赖脸的,得到了留下来的机会! 对于洛笙这样的贵客,白家既惹不起,也攀不起!只能将他当作寻常贵客,安置在了客房! 「元藜,这是给你留的!多吃点儿!」 白颜卿和采星,悄悄将元藜拉到了厨房,而后,将事先预留好的饭菜,端给了元藜!在吃的方面,白颜卿从未亏待过元藜! 元藜端起碗,望着眼前那一大盆的菜,两只眼睛晶晶亮! 「慢点儿吃,不够还有!」 白颜卿一边端了一杯茶水给元藜,一边拍了拍她的后背,替她顺顺气,唯恐她这般狼吞虎咽的,再呛着了! 元藜忙不迭地点点头,此刻的她,压根儿没有机会开口 说话!因为,她口中,早就塞满了饭菜! 「姐姐……我觉得洛公子和安姑姑……好像……认识!」 采星突然开口,朝白颜卿说道。 白颜卿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先前,洛笙在星月国之时,说到关于自己,为何成为接应人一事,有些含糊其辞!他当时的说辞,表明了,他本人同安姑姑,并不相识,而他之所以接下这个差事,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洛亲王,同安姑姑是旧识! 可今日看来,好像事情,并非像洛笙说的那般!很明显,安姑姑是认识洛笙的! 那么,安姑姑同洛笙,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这个问题,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 得知白颜卿回府,最高兴的人,除了白家的长辈,那自然是,还有念初小筑的几位老嬷嬷了! 当白颜卿和采星,相携着,回去念初小筑之时,院内依然是灯火通明!仿佛是早早儿的,便点上了灯,就为了,等白颜卿她们归来一般! 「姐姐,地上滑!慢些走!」 采星搀扶着白颜卿,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念初小筑走去! 外头依然下着雪,天色越暗,雪落的越勤了!此时,刚用过晚饭的白颜卿和采星,踩着薄薄的积雪,慢慢地往念初小筑走。而她们身后,正跟着元藜! 元藜是第一次来白府,对于白府的路,她并不熟悉,只得紧紧地跟着白颜卿和采星!生怕自己走茬了路! 脚踩过之处,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地上薄薄的积雪,已然是有些容易打滑的! 「姐姐,到了!」 采星率先一步上前,正欲伸手去推开院门儿。 彼时,院门儿突然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声响儿,院门儿自内,被人打开了! 「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是赵嬷嬷激动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嬷嬷也跟着出来了! 「小姐!」 李嬷嬷心急,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滑倒!多亏了元藜眼疾手快,抬臂拦了一下李嬷嬷,要不然,李嬷嬷不仅自己会摔倒,也还会连累到白颜卿摔倒! 「外头天凉,小姐快些进屋说话儿!」 到底还是赵嬷嬷思虑周全些,她忙不迭的侧身避了避,引着白颜卿同采星,一齐进了屋。 屋内早就收拾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满屋的烛火,将屋子照的亮堂堂的! 「这屋内,可真暖和啊!」 采星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那可不?得知小姐今日归府,老奴和李嬷嬷两个人,特意提前烧了炭火,将屋子暖过了!」 赵嬷嬷笑着说道。 「我家小姐身子弱,冬日里,最怕冷。」这句话,是从前,采星最常挂在嘴上的话儿!整个白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正是因着这句话,赵嬷嬷和李嬷嬷两个人,从未让白颜卿的这间屋子,受过寒凉! 暖烘烘的屋内,让白颜卿的额角,都隐隐渗出些热汗来! 「小姐,可是热?换件薄坎肩儿吧!」 李嬷嬷说罢,赶忙翻箱倒柜,去给白颜卿找薄坎肩儿了。 「李嬷嬷,我来吧!」 望着忙出一头汗,都没能找到白颜卿衣裳的李嬷嬷,采星赶忙上前儿,接替了她!看似采星是心疼李嬷嬷,实则,采星是心疼白颜卿的那些衣裳!李嬷嬷这般翻箱倒柜的,手上也没个轻重的,若稍不注意,就会刮花了白颜卿那些个,真丝薄绒的衣裳!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墨染 北风呼啸了一夜,雪花也飘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天刚露出鱼肚白,念初小筑里头,就热热闹闹了起来! 「姐姐,快些起身!外头好厚的一层积雪呢!」 采星撩开门帘子,飞奔进白颜卿的屋子里,隔着屏风,冲她叫喊着。 白颜卿无奈,这么多天疲惫的赶路,好不容易回家了,还不得踏踏实实睡个觉! 「你轻声些喊,我这脑壳子,都要被你震裂开了!」 白颜卿实在是,舍不得那暖和和的被窝,遂抓紧被子,又将自己裹了起来! 采星可不依她,当下便跨着大步,快速地越过屏风,一把就将白颜卿的被子,给紧紧揪住了! 白颜卿见状,赶忙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被子,怎么也不肯让采星得了手! 白颜卿和采星,二人一个扯,一个拽,仿佛,都跟这么一条被子过不去似的!谁也不肯先撒手! 「小姐,快些起身洗漱吧,外头,元姑娘正在铲雪呢!回头,小姐可以堆雪人了!」 李嬷嬷撩开厚重的门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进了来!她仔细地将水盆放到桌上,而后恭恭敬敬地立在屏风前,柔声唤白颜卿道! 一听到可以堆雪人,白颜卿顿时来了精神!她下意识的,手上的劲道,就松了松!就是这一松,给了采星机会!采星立刻掀开白颜卿的被褥,督促着她起床! 「你这坏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这大冷天的,还掀我被子!就是想要冻死我!」 白颜卿不情不愿地起身,边套着衣裳,口中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姐姐!你这身子骨儿,就是需要多动动!成日里窝在床上,人都要闷坏了!」 采星麻利的将白颜卿的衣裳,过了火炉烘烤过,方才递到了白颜卿的手中。她知道白颜卿怕冷,所以冬日里,采星从未,让白颜卿穿过凉透的衣裳!每回都是采星将白颜卿的衣裳,烘烤暖和后,才让白颜卿上身的! 这番细致体贴的举动,也就只有采星,才能做到了!也只有采星,是最懂,最了解白颜卿的人! 「你如今,又不是我身边的人儿,这些事儿,哪儿轮得到你来做?快给我吧!我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凉衣裳我就穿不得了?」 白颜卿白了采星一眼,连忙伸手扯过自己的衣裳,不让采星沾手。 莫说旁的,采星现今,是星月国的帝姬!于情于理,白颜卿都不能,让采星再服侍自己的! 屏风前的李嬷嬷,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从前,这些事儿,一向都是采星做的,她们从未沾过手!而今,采星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自然是沾不得这些杂事儿了! 「小姐,以后这些事儿……还是老奴来做吧!老奴虽比不得采星姑娘细致,但倒也不至于,让小姐受了委屈!」 李嬷嬷急忙开口,表明衷心。 白颜卿楞了楞,她倒忘了,如今她身在白府了,有些话儿,私下同采星说说便罢了!若当着旁人的面说,难免是,会让旁人心中,多揣测几分意思的! 「李嬷嬷勿要多想了,我平日里,同采星说话,就是这般不知轻重的,您老莫要听到心里去!这些琐碎的小事儿,我自己动得手的!我可没那么矫情!」 白颜卿说着话儿的功夫,便自己将衣裳穿好、整理齐整了! 穿戴整齐后,白颜卿还不忘背着李嬷嬷,偷偷的伸指,点了点采星的额头! 都怨你! 白颜卿悄悄给采星使了个眼色! 采星咂咂嘴,没有吭声。她这些举动,都是这些年,习惯了的,她倒是没想那么多!更何况,她本就同白颜卿情同 亲姐妹,素日里,言行举止,自然也就轻狂了些!她可没想,给李嬷嬷她们造成什么困扰! 「采星,过来,烫烫手,李嬷嬷打的这热水,刚刚好!你也来暖暖!」 白颜卿理好衣裳后,便抬脚,越过屏风,走到桌前,将双手按到了热水里!方才,采星递给她衣裳的时候,白颜卿察觉到采星的手,有些凉!于是,便唤她一起过来,暖暖手! 闻言,李嬷嬷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她紧绷着的心,也稍稍松了松!李嬷嬷倒不是怕白颜卿,她是怕啊,自己老了,伺候不好她家小姐了! 「还是李嬷嬷心细!这热水的温度,刚刚好!」 采星将手按到热水里,还不忘回头,嬉笑着夸赞李嬷嬷。 看到白颜卿和采星,这般努力逗自己开心,李嬷嬷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烫完了手,白颜卿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裹上了厚厚的斗篷,出了门儿! 外头冰天雪地的,当真是冷的出奇! 院子里头,元藜正在埋头铲雪,这样的体力活儿,元藜干起来,可是得心应手的很!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现下,积雪已经攒到脚踝处了!白颜卿皱着眉头,望着脚边的积雪,实在是……有些不大情愿出门儿的! 这么冷的天儿,烧个炉子,烤烤火,对着雪景喝喝热茶,吃些点心,不好吗?这一个个的,非要赶着出门儿作甚?这不是,白白的遭罪吗? 「白姑娘,您起来啦!」 元藜耳尖地听到了动静,立刻回过头来,便看到了立在雪中的白颜卿! 纷飞的雪花中,洁白纯净的雪地里,一袭火红色的斗篷下,罩着的佳人,似那傲雪的红梅一般惹眼!姣好的面容,被冻的微微泛红。弯弯的眉毛上,落了几片调皮的雪花,如那白眉老者似的!寒风一吹,冻的佳人忍不住打了个颤儿,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似出尘的仙女儿一般美好! 院子主道儿上的积雪,已经被元藜铲的干干净净的了!院中其他各处,依旧白雪皑皑!元藜似乎是有意留下了它们,只为给这僻静的小院儿,再多添几分天然之美! 「这一大早儿的,累着你了!」 白颜卿望着铲雪铲的满头大汗的元藜,忍不住出声道。 「快回去换身儿衣裳,回头再回凉了!」 白颜卿快步走上前,夺下元藜手中的雪铲,嗔怪道。 「是,属下这就去!」 元藜抱拳作揖,有些不好意思道。 「憨样儿!快去,快去!」 白颜卿无奈地笑了,而后催促着元藜,去换衣裳!这样冷的天儿,身上有汗,再被这寒风一吹,定然得冻病了! 趁着元藜换衣裳的功夫,白颜卿拉着采星,在院中玩儿了起来! 元藜铲雪的时候,刻意没将院中其他地方的白雪沾染了,因此,白颜卿她们玩闹之时,依旧可以抓上那干净无暇的雪球! 「我可不敢往你身上丢,回头啊,你再冻着了,大殿下可要找我算账了!」 采星悻悻地丢下手中的雪球,到底是没舍得往白颜卿身上砸! 「你真无趣,好好儿,提他作甚?」 白颜卿瘪瘪嘴,有些不高兴道。她可不想,自己仅仅是作为云祺的依附者,而存在的!她只想做自己,做白家的女儿,做白颜卿! 「怎么着?提我就无趣了?那你想提谁?洛笙吗?」 一道清亮的男声,自院外响起。 「大殿下?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来白府?!」 见到是云祺,白颜卿脸上顿时扬起笑意,她踩着小碎步,朝云祺奔了过去! 「怎么?洛笙住得,我就来不得了?」 云祺今日的话语,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子酸不溜秋的味道。他是没料到,昨夜,洛笙竟好意思,死皮赖脸的,住在了白府! 「洛公子非赖着不走,我有什么法子?再说了,他是星月国的亲王世子,咱们白家,也开罪不起他!」 白颜卿憋屈地说道。 洛笙是星月国的亲王世子,单就这个身份在,白家就推拒不得!这事儿,若办好了,是促进两国邦交!若办不好,那白家,有多少个人头,都不够宸国老皇帝砍的!届时,皇帝寻个由头,譬如什么通敌叛国之类的罪名,按到了白家头上,白家还能有活路不成? 这洛笙,也不是白颜卿非要留下的,云祺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酸言酸语,白颜卿着实委屈的很! 「好好好,是是是!是我自个儿拈酸吃醋!都怪我!」 云祺见白颜卿噘着嘴,面露不悦,当下便上前拥住她,在她耳畔低声哄着。 「院里头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松手!」 白颜卿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们可没看到什么!对吧?李嬷嬷!赵嬷嬷!」 采星抬头望天,佯装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是是是!老奴人老了,眼睛花了,什么都瞧不见!」 「对对对!这白雪,刺的老奴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李嬷嬷和赵嬷嬷,立马附和道。 说罢,三人一齐抬头望天! 飘散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到了她们的眼中!冰冰凉! 「行了,行了!你们呀!真是老天爷派来整我的!」 白颜卿挣脱开云祺的怀抱,随手便扯了扯采星她们!白颜卿还能让她们,一直睁着眼睛,等雪落入眼中不成? 「见过白姑娘!」 一道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 白颜卿楞了楞,而后和采星,双双回头,看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白颜卿和采星面面相觑! 这位是…… 「奴婢墨染,见过白姑娘!见过帝姬!」 少女声音,悦耳动听。 墨染?! 白颜卿楞住了!采星也呆住了! 「我瞧着娘子身边,如今也无用着顺手的婢女,这不,便把墨染带了过来!娘子若喜欢,便留下她,娘子若不喜欢,我这便将人带走!」 云祺笑着说道。仿佛对于白颜卿和采星的震惊,他丝毫没看入眼中似的! 说起墨染,白颜卿和采星,都纷纷面露愧色!之前……若不是采星绑了墨染,采星也不能够用墨染的身份,再次回到白颜卿的身边! 一想到这些,采星越发的有些过意不去了! 「墨染姑娘,先前……是我对不住你!我并未想伤害你,只是……想用你的身份,回到姐姐身边罢了!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怨恨我!」 采星惭愧地开口道歉道。对于之前的事儿,她其实,一直有些耿耿于怀!毕竟,当初下手绑墨染的人,的确是采星! 「帝姬说笑了!奴婢哪里会记恨于您?其实……那件事,是殿下特意吩咐过的。奴婢早就知情!也从未怨恨过帝姬!」 少女低垂着脑袋,毕恭毕敬地回道。看样子,她丝毫不曾因为那件事,而记恨过采星,又或者……怨恨过白颜卿!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用早饭 墨染的话,让白颜卿和采星,再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云祺安排过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颜卿微微蹙眉,望着云祺的眼神儿,也越发的不善了! 「娘子,我发誓,我没有刻意瞒着你!我只是……后来忘了说这件事儿了!」 云祺举起手指,对着天空发誓道。只不过……他的声音,越到最后越低了! 「嗯?」 白颜卿瞥了一眼云祺,淡淡的「嗯」了一声,吓得云祺,当下便和盘托出!将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先前,白颜卿为了采星离开一事,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里郁郁寡欢,又病了!云祺心疼白颜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便想着,再给白颜卿,找个用的顺手的婢女!于是,聪明伶俐的墨染,便入了云祺的眼! 起先,云祺并不知道采星几人,并未离开宸国的!直到假的「墨染」,出现在了庄子上,云祺才发现其中的玄妙! 于是,云祺暗中派人查探,才得知墨染被绑,采星易容,以墨染的身份,重新出现在了白颜卿身边!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白颜卿病了,假墨染做的清粥小菜,能一下子,就让白颜卿开始进食了!因为,最了解白颜卿的人,只有采星! 当初,云祺找到墨染后,让她不要声张此事!并让墨染乖乖地待在原处,假意被绑,实则是,云祺让墨染配合采星的计划!因为云祺知道,采星是不会伤害墨染的!采星需要的,只是墨染的身份,只是一个,能回到白颜卿身边的机遇! 而墨染,就是采星的这个「机遇」! 有了墨染的身份,采星可以堂而皇之的,回到白颜卿身边!这对于云祺来说,并无任何的不妥!一则,采星回来,能让白颜卿进食,能让白颜卿养好身子!二来,假的墨染,总好过真的墨染!因为,假的墨染,才更懂得如何照顾白颜卿! 也正是因为,这些种种的因素,云祺那时,才决定,将事情隐瞒下来,从而帮助采星,回到了白颜卿的身边! 听完云祺的叙述,白颜卿并未吭声。 「娘子,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那时,你心情和身体,都不太好!大夫说你不宜情绪激动!我这才,没及时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你!」 见白颜卿久未吭声,云祺着急了!他生怕白颜卿,再因为这件事儿,而对自己不理不睬! 「谢谢你!殿下!谢谢你让墨染,配合采星,谢谢你让采星,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白颜卿突然开口,一双水润的眸子中,满是真诚! 「还有……墨染,也谢谢你!委屈你了!」 白颜卿转头,看了看眼前真正的墨染,由衷的感激道! 「白姑娘,奴婢当不得您这声儿谢!日后,由奴婢伺候您,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白姑娘,莫要嫌弃墨染才好!」 墨染屈膝弯腰,向白颜卿行了个礼,言谈举止十分的得体!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白颜卿很满意! 「日后,该改口了!」 云祺见状,连忙开口,纠正墨染道。 「是,奴婢知道了!小姐!」 墨染恭恭敬敬地回道。 「墨染来啦?」 元藜换好了衣裳,欢快地跑了出来,再见到墨染的那一刻,元藜的欢喜,溢于言表! 「见过主子!」 元藜先是朝云祺行了礼,而后才跑到墨染地身边。 对于墨染的出现,元藜好像并不意外。 「白姑娘,墨染的手艺,可不输采星!日后啊,咱们 都有口福了!」 元藜高兴不已,她啊,从来就只惦记着吃! 「元藜!你什么意思?说我技不如人是吧?你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留饭菜了!」 采星佯装生气道。而后,抬腿便踢了一脚的雪,往元藜身上扬去! 元藜是有功夫的人,岂能被采星这一脚雪,给洒到?她飞快的一个闪身,直接躲了过去!采星不甘示弱,又弯腰,抓起地上的一坨雪,朝元藜丢去!元藜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二人打闹的不亦乐乎,小小的院落中,欢声笑语传出了很远,很远…… 「殿下,谢谢你!」 白颜卿侧身,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他坚挺的鼻尖上,落了几片雪花,鼻头被冻的通红! 白颜卿将怀中捂的滚烫的汤婆子,塞到了云祺手中,而后,用自己暖的热乎乎的手,替他拂去了鼻尖的雪花儿! 云祺一个反手,将白颜卿白皙柔嫩的双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滚烫的手心,丝毫不见凉意!烫的白颜卿的双颊,都不自觉的红透了! 「殿下,小姐,帝姬,前院儿唤诸位去用早饭!」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虽然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开口打破这份美好!可……这白府的主人有令,她亦不敢不从啊! 用早饭? 白颜卿微微一窘,知道方才她同云祺的亲昵之举,被那个小婢女瞧见了!当下脸上,便闪过几分不自然的尴尬! 从前,白景轩是极少会唤白颜卿一齐用早饭的!一则是因为他知道,白颜卿的院中,有小厨房!二则是,他怕白颜卿过于拘束,每日喊她用早饭,对她来说,怕是负担!因此,白景轩显少会唤白颜卿,去前院儿用早饭的! 今儿,倒是有些稀奇!也许是,白颜卿刚回府,白景轩想同她,拉近一下父女关系?又或者,白景轩是知道云祺来了,所以想要客套一下? 白颜卿暗暗揣测着。 天冷,地滑。白颜卿原本是想回了白景轩,不想跑去前院儿折腾个来回了的!可一想到,云祺来了,若不去见见白景轩,只怕是这明面儿上的关系,也得闹的不愉快了! 毕竟,对于云祺来说,白景轩如今,可是他未来的准岳丈呢! 白颜卿同云祺,相携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院大厅走去。 「这白家的下人们,是越发的懒惰了,天儿都大亮了!这道儿上的雪,还未清扫干净!还是咱们元藜勤快!」 采星踩着积雪,蹦蹦跳跳地往前跑着。她边跑边抱怨着。 白颜卿低眉垂眼,望了望地上的积雪,朝着采星摇了摇头。白颜卿并不觉得,这是白家的下人懒惰! 自从安姑姑和李沁如到了白府,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岔子!这道儿上的雪,定然是事出有因的!白颜卿才不相信,白家的下人,竟敢如此胆大,故意留着这积雪,惹得府中的主子们滑倒呢! 「相爷早就在前厅等候许久了,诸位早些进去!莫要流连雪景了!」 熟悉的女声响起,是安姑姑。她踩着积雪,走到白颜卿和云祺面前儿,同他们说道。 白颜卿看到,安姑姑身后的那一片地,上头来来回回踩了许多脚印,白颜卿当下便明白过来,想必,安姑姑在此,也等候多时了吧? 「安姑姑倒是起的早!」 白颜卿浅浅地瞥了一眼安姑姑,意有所指道。 安姑姑抬眼,看了看白颜卿,没有吭声。只侧身,引着白颜卿和云祺,进内堂。 「这道儿上的积雪,是我让他们不用清扫的。」 就在白颜卿 前脚跨过门槛儿之时,跟着白颜卿身侧的安姑姑,突然开口说道。 白颜卿脚下稍稍顿了顿,她有些不明白,安姑姑为何,不让下人们清扫道儿上的积雪!她更不明白的是,安姑姑为何会同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讳莫如深的话! 「白相!」 云祺突然开口,朝白景轩打招呼道。 白颜卿的神思,瞬间便被云祺拉了回来!她亦恭恭敬敬地,朝白景轩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开口,唤了一声「父亲」! 白景轩朝白颜卿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而后,他笑着引云祺上座:「大皇子殿下,这么一大早的来府上,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自从昨日,白景轩看透了云祺的本相后,对云祺说话,也越发的恭顺了!毕竟……谁都会怵一个,扮猪吃老虎多年的人! 「白相这是什么话儿?本皇子没事儿就不能来白府,看看我的娘子了?」 云祺瞥了一眼白景轩,淡淡开口道。 「能来!能来!能来!」 白景轩笑着应和道。 「白相今儿上早朝,要多注意些!想必,父皇会有意刁难你!」 云祺突然正色道。 白颜卿安然无恙地回了京城,又擅自回了白府,想必皇帝那边,多少是有些怒气要撒的! 「微臣明白!」 白景轩点了点头,对于老皇帝的刁难,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他纵横官场多年,装傻充愣的这点儿功夫,还是有的! 「我会尽快向父皇提,早日同娘子成亲!这样,她便可以早些住进我府上!也就不必,在白家担惊受怕了!」 云祺忽然开口,提起了他同白颜卿的亲事。大概是因为……他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洛笙吧! 对于这件事,白景轩不便表明自己的态度!出于父亲的立场,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早日嫁的良人!可出于身为人臣的身份,他又不好操之过急!这样既会引起老皇帝的不满,又会惹得其他同僚,排挤于他! 一旁的洛笙,听到云祺这话儿,倒还算是淡定。他并未跳出来反驳云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云祺,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 云祺并未忽略掉洛笙的这丝讥笑!他冷冷地瞪了洛笙一眼,面上闪过一丝狠戾! 「时辰不早了,早些用完早饭,父亲好去上朝!」 白颜卿仿佛没看到,在场的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般,只笑着开口,吩咐下人上早点。 在安姑姑的安排下,很快,白府的下人,便上了满满一桌的早点! 「来得早倒不如来得巧了!我们啊,正赶趟儿了!」 一阵笑闹声传来,李沁如和白芙蓉,还有赖碧芝和白君致四人,正裹着皮袄,走了进来! 进屋后,他们还不忘,掸了掸身上落的雪。 「我说今儿早上,怎么先头没见着婶婶和姑母呢,原来啊,你们是躲懒去了!定然是闻着这粥的香味儿,寻过来的!」 白颜卿边说着笑儿,边抬手,给他们盛粥。 白君致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他上前,接过白颜卿手中的粥碗,一一摆放好,方才退至李沁如身边去了! 「小叔叔怎的还未回来?这天儿,越发的冷了,小叔叔可莫要为了赚银子,再亏着自个儿的身子!」 白颜卿搓了搓手,笑着同李沁如说着话儿。 本是滴水成冰的年月,屋子里,却丝毫不见凉意。一众人,围着圆桌,捧着热乎乎的粥碗,吃的好不畅快!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各人自扫门前雪 午后,白景轩总算是从宫里回来了。可他一回来,就钻进了书房,谁也不见。这番做派,倒是不免让人,多想了些。 白颜卿又从云祺处得知,先前,同她一起进宫参选的那些世家女,如今,皆在宫里待着,只有白颜卿一人,冒着生命危险,出了宫! 而今,白颜卿自星月国回来后,又直接回了白府,想必……老皇帝心里,多少是有些怨气要撒的!白景轩上朝,受些气,这是必然的事儿! 傍晚的时候,云祺又带着元子樾,来了白府! 「殿下!」 彼时,白颜卿正拉着元藜、采星还有墨染,在念初小筑的门口,堆雪人呢!云祺的出现,对白颜卿来说,既惊又喜! 「殿下快看!这是我同她们堆的雪人!」 白颜卿炫耀似的,跑到云祺跟前儿,牵着他的衣袖,将他拉到了雪人前! 约莫有四五岁孩童高矮一般的雪人,以胡萝卜的尖尖为鼻,以两颗圆圆的石子做眼睛,圆圆的雪人脑袋上,还带着一,意义非凡!也许……亲情会替你,暂时的解决眼前的烦恼!」 安姑姑盯着云祺,讳莫如深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祺点点头,目光中,露出几分感激之色! 「娘子,我们走罢!」 云祺重新将斗篷,罩到了白颜卿的身上,而后揽着她,抬脚便走。 安姑姑侧身,避让开,却在白颜卿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 白颜卿脚下微微一顿,她以为,是自己听茬了,正准备回头,问问安姑姑,却被云祺,直接推着向前走! 各人自扫门前雪? 安姑姑同自己说这句话儿,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百思不得其解,却偏偏,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她也没有心思,去仔细揣摩,这句话暗藏的深意! 脚下的路,突然变的平坦了些,也不打滑了!白颜卿有些疑惑,遂立刻将云祺的斗篷,拉开了些。借着微薄的亮光,她看到了脚下的路,平坦如初,一丝积雪都没有! 明明这条路,昨日,还满是积雪,明明昨日,安姑姑还说,是她特意让人,不曾去扫那些积雪! qs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莫须有的罪名 入宫的路上,白颜卿一声不吭,云祺亦是。 白颜卿反复思索着,安姑姑那句话的意思,却是想了一路,都毫无头绪!直至马车驶到了皇宫门口,白颜卿依旧没能想明白! 「娘子,到了,下车吧!」 云祺的声音,突然在白颜卿耳畔,乍然响起。 白颜卿这才回过神儿来!她赶忙起身,推开马车车门,由云祺扶着,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宸国皇宫内,除非皇帝亲自下旨应允,要不然,是不准许马车入内的!这便是宸国皇宫,同星月国皇宫,不一样的地方! 有些情况下,进入皇宫后,会有轿撵接应,当然,这也仅限于,身份尊贵的人,才有此,特殊的待遇!像白颜卿这种,无品级在身的臣子之女,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这般好的待遇的!因此,进入宫门后,白颜卿便需要步行了! 天气寒冷,皇宫的地砖,每一块,都渗透着刺骨的寒意!白颜卿走了几步,便觉着,脚冻的都快走不了路了!她暗暗后悔着,早知道是这样,她出门之时,该穿个鞋底厚实些的鞋!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云祺走了几步,便觉着白颜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当下便侧过头,体贴地问她道。 白颜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同云祺直言,自己是因为脚冻的冰凉,才难以前行的! 见状,云祺便也不再多问什么,可白颜卿走路的姿势,实在是怪极了!她微微踮起脚尖,只用脚尖走路,这样的走姿,任是谁见着了,都觉着奇怪吧? 「皇兄!」 彼时,云骥的声音,突然响起。白颜卿倏地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在宫门口不远处的云骥! 「三弟!」 云祺快步走上前去,同云骥打着招呼。 兄弟二人,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再没吭声说旁的。毕竟,这皇宫之中,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便会落人把柄了! 「皇嫂,你这是……脚疼?」 不得不说,云骥的眼睛,倒是尖的很!他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白颜卿怪异的走路姿势! 听到云骥这么说,白颜卿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她朝云骥,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他! 「娘子脚疼?你方才怎么不同我说?我说你怎么入宫后,走路变的慢了!」 云祺满脸愧疚地转身,朝白颜卿说道。他是真的疏忽了! 「咳咳……无事!殿下不必在意!」 白颜卿尴尬的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这样的小事,着实没有必要惊动旁人!若不是云骥眼尖,她定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的! 「怎么能不在意呢?」 云祺心中暗暗自责着,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突然弯腰,将白颜卿打横抱起! 「殿下!您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若被旁人看到,恐惹非议!」 白颜卿惊呼道! 这是在皇宫,不是在外头,云祺竟然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将自己抱了起来!这事儿,要是传到皇帝耳中,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儿来呢!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娘子只需,躲在我怀中便可!」 云祺附在白颜卿耳畔,笑着说道。 这番亲密的举动,引得多少宫人,羞的低下了头! 「啧啧啧……我横看竖看,都没看出来,这白家小姐,有何让人惊艳之处!为何皇兄,竟为了她,如此的不顾体面?」 云骥附在云祺耳旁,同他悄声说道。 白颜卿的姿容样貌,在京城一众世家女当中,并不算特别出众 !且她的脾性,也不是那种讨喜的!云骥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皇兄,会执着于这么一个小女子! 云祺挑挑眉,并未回应云骥的话茬儿。白颜卿的好,他只想自己知道,他可不想,让旁人,都知道这么个妙人儿!万一,旁人同他抢呢? 从宫门口走到皇帝的御书房,怎么着,也得一炷香的功夫!可这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佳人在怀的缘故,云祺抱着白颜卿,楞是将一炷香的路程,缩短至半柱香! 白颜卿望着,金灿灿的「御书房」三个大字的牌匾,砸了砸嘴!心里暗想:云祺到底是练家子,这走路如疾风一般! 「殿下,到了,将我放下来吧!」 白颜卿缩在云祺怀中,挣扎了几下,试图让他松手! 怀中佳人,软软的,香香的!云祺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他舍不得松手,舍不得放她下来!他真想就这么抱着她,抱一辈子! 「哎呦,大殿下!白姑娘!你们这是……这是做什么呢!」 皇帝的近身大公公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当下转过身去避嫌!还不忘口中,打趣儿几声! 白颜卿见状,赶忙推搡着云祺,自个儿自顾自地,跳了下来!因着脚冻麻了,跳下来时,一时站不稳,又将脚崴了! 看着白颜卿疼的龇牙咧嘴的,云祺的心疼,全表现在了脸上! 「娘子!你怎么样了?」 云祺急忙伸手,搀扶住白颜卿。 「没事!崴了一下!」 白颜卿强忍着痛意,尽量放平和语气!她就怕云祺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情来! 见状,云祺也不好再多言什么,毕竟,皇帝还在御书房内等着他们呢!于是,云祺一边搀扶着白颜卿,一边放慢了脚步。 御书房内,皇帝正襟危坐,看样子,他早就等候多时了! 见到云祺搀扶着白颜卿进来,皇帝的脸色,明显的沉了沉! 「见过父皇!」 「见过皇上!」 云祺扶着白颜卿,二人双双跪下,朝皇帝行了个大礼! 皇帝抬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没有吭声。看样子,他并未想让他们二人,现在起身! 白颜卿默不作声乖顺地跪着的模样,让皇帝的脸色,稍稍缓了缓。 云祺则是一脸担忧地盯着白颜卿!此刻,在他眼中,哪里还有其他人的位置?他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忍着脚痛,柔顺地跪在地上的少女! 「祺儿!」 皇帝突然出声,唤了云祺一声!这声「祺儿」,让正盯着白颜卿看的云祺,明显的震了震! 「父皇,儿臣在!」 云祺乖巧地开口,那副认真的模样,憨憨的。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将你们唤过来?」 皇帝的声音中,透着威严。 「儿臣不知!」 云祺故作老实忠厚状,跪俯于地。 「哼!你是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星月国之行,难道你们,不打算给朕一个交代吗?」 皇帝冷厉地开口,仿佛忘了一旁的白颜卿似的,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父皇,星月国的事儿,是……是意外……儿臣也不知道,娘子的贴身婢女,居然是星月国的帝姬!」 云祺佯装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明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可他偏偏,要扯到其他事情上去!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里头的宫人,全被皇帝遣了出去,只留下了大公公一人,侍奉左右。 这样的场面,旁人不知是为何,云祺可是 清楚的很!他这位父皇,一旦想说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话题,总是会将闲杂人等,都散了去的! 「哼?娘子?谁是你娘子?你唤谁作娘子?朕怎么不记得,朕的大皇子,何时娶了亲?」 云祺的一句「娘子」,像是彻底地激怒了皇帝!他倏地起身,连那被他挥了一地的奏折,都视若无睹! 皇帝的这句话,很明显的表明了态度!他这是……不想承认白家同云祺的亲事了! 「父皇!这就是我娘子啊!她是白相的女儿白颜卿!您不记得了吗?先前,还是您亲自下旨,赐的婚呢!」 云祺委屈巴巴地望着皇帝,那双眼眸之中,瞬间便蓄满了泪水,仿佛皇帝再一开口回绝,他便要哭出来似的! 云祺的话,成功的噎到了皇帝!的确,之前,是他自己,亲自下旨赐婚的! 可如今……皇帝忌惮白家,并不想让白颜卿,落入皇家儿郎的屋里! 先头,皇帝忌惮白家同纪家联手!白家同纪家,明面上,便断了往来!可如今,白府又出了一个星月国帝姬!这叫皇帝,如何不忌惮白家? 白家出了一个星月国的帝姬,这件事儿,往大了说,那是白家不清白,有通敌叛国之嫌!若皇帝真的要追究起来,只怕是白家,难逃一劫! 「陛下,您消消气儿,喝口茶水缓缓!大殿下心智欠缺,自小又是个认死理儿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同他置气?」 一旁的大公公见状,赶忙端上了茶水,替他们打圆场! 温热的茶水,清香四溢。皇帝闻着,心头的烦躁,瞬间便下去了些!他接过大公公手里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待心绪平缓了些,方才再次将茶杯,随手递给了大公公! 「白家,有通敌叛国之嫌,朕宣布,你们这门亲事,作罢!」 皇帝说罢,便转身坐了回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过白颜卿一眼! 皇帝的这句话,似乎是将白家,定死在了「通敌叛国」的这根耻辱之柱上了! 古来便是,通敌叛国者,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这样大的罪名,换做谁,都是万万不肯认的,更何况,是白颜卿呢? 「皇上!臣女有言!无论陛下肯不肯听,臣女都要说!」 尽管皇帝有意忽视白颜卿,但是,白颜卿可不想让他,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冤枉了白家! 白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岂能是让这皇帝,说杀便杀了?岂能让他,说定罪,就定罪了?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莫说白颜卿不认,便是白景轩,以及整个白家,也都是不敢认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御书房风波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久久未曾吱声,其神色晦暗不明,任在场的几人,谁都猜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 云祺跪在地上,几次三番欲开口同皇帝争执,都被白颜卿轻轻按了下来! 「皇上!关于采星的身份,臣女之前,的确不知!不仅臣女不知,臣女的父亲,乃至现在白家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当年,是被人丢在了我白府的后门,是我母亲捡到了她!她当时,尚在襁褓中!身上亦没有留只字片语,阐明身份!我们又从何得知,她是星月国的帝姬?当然,臣女说这些,皇上肯定是不信的!皇上大可以派人去查一查,便可知道实情!」 白颜卿字字句句,皆说的分寸适宜!她目光坚定,毫不躲闪!态度诚恳,毫不畏怯! 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颜卿,依旧没有吱声!似乎……也在期待着,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臣女斗胆,同皇上说些心里话!臣女知道,皇上一直对白家多有忌惮,可皇上也该知道,我父亲,您的丞相大人!他两袖清风,从不在朝中结党营私,拉帮结派!这些,皇上其实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可您,依旧不信任我父亲!回回有事儿,便先疑心他!他又何罪之有?难道就因为,他那早已仙逝的夫人,随手救了一条人命?白家就要因此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白颜卿紧紧地盯着皇帝的双眸,丝毫不曾退怯! 「至于臣女同大殿下的亲事,皇上想退便退!臣女毫无怨言!雷霆雨露皆君恩,这个道理,我们白家上下,都懂!」 白颜卿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帝,而后,她弯腰,跪俯于地,朝皇帝磕了一个响头!其声儿之大,连一旁的大公公,都震惊了! 「去星月国,是臣女一人任性之过,还望皇上,不要牵连白家其他人!若皇上不解气,大可以杀了臣女,以儆效尤!」 白颜卿的话,不仅让皇帝震惊了!连一旁的云祺,都没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娘子!你胡说些什么呢?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 云祺扯着白颜卿的衣袖,哭嚎了起来!这模样,倒是和云骥,有三分的相像!不愧是亲兄弟! 「大皇子殿下,皇上已经说了,您同臣女,已无婚约在身!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牵扯!您也不要再叫臣女「娘子」了,免得惹人非议!到时候,我白家,又得被按上一个,攀附皇亲国戚的罪名!」 白颜卿侧身,看了一眼云祺,以皇帝看不到的角度,朝云祺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云祺了然,哭嚎声儿却又大了些! 「父皇!您倒是说句话儿啊!您就真的这么狠心,要杀了我娘子?」 云祺双膝跪地,以膝盖挪动,前行至皇帝跟前儿!他扯着皇帝的衣摆,哭嚎着! 皇帝何曾见过云祺这副模样?当下是又惊又恼又气! 「胡闹!给朕起来!你是堂堂的宸国大皇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皇帝总算是吭了声儿!却是连骂带吼的,让大公公将云祺扶了起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孙嬷嬷带着三皇子殿下闯进来了!」 一名在御书房门外值守的小太监,突然跑了进来,朝皇帝大喊道! 看他满脸急色,一脑袋的汗,便知他是拦不住人了,这才跑进来禀报的! 孙嬷嬷?三皇子? 他们来的,可还真是时候啊! 白颜卿跪俯在地上,在任何人都看不到之处,悄无声息地扬起了嘴角! 云骥扶着孙嬷嬷进来时,入眼便是,被云祺拉扯的狼狈不堪的皇帝 ,以及跪趴在地上的白颜卿!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 孙嬷嬷率先开口,望着泪眼汪汪的云祺,一股子怜爱之情,涌上心头!她可顾不上什么礼数了,直接开口,带着质问。 皇帝被云祺纠缠着,一时也没注意上回孙嬷嬷的话儿。 「白丫头,快起来!这地上,这么凉!你素来身子又弱,哪里经得住这般熬着?」 孙嬷嬷弯下腰,向白颜卿伸出了双手。 白颜卿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孙嬷嬷,她眼眶湿润,双目含泪,一张白皙的小脸儿上,挂满了委屈! 「多谢嬷嬷好意!小女起不得!皇上说了,白家有通敌叛国之嫌!小女……正请罪呢!没得皇上赦免,小女不敢起!也不能起!」 说罢,白颜卿重又调整好跪姿,再次跪俯于地。其肃穆恭敬又委屈的模样,当真是让见者心疼! 其实,白颜卿跪这么一会子,倒也不觉着地上有多凉!毕竟,出门儿前,墨染就提前在她的膝盖上,套好了护膝!不得不说,墨染是有先见之明的!加之,皇帝的御书房内,本就温暖如春,好几个炉子烘烤着,哪里就冷着她了? 只不过,跪久了,膝盖有些麻木,倒是真的! 白颜卿原本也不想,这般利用孙嬷嬷的同情心的,可……眼下这个情形,她只能硬着头皮,先服软,搬救兵!回头,她再多孝敬孝敬孙嬷嬷,届时,再赎了她这利用孙嬷嬷之过! 皇帝眼下,倒是有几分骑虎难下的意思。一边被云祺拉扯纠缠着,一边又被孙嬷嬷数落着,这幅情景,惹得一旁的大公公,都忍不住咂舌!一时间,竟不知,该先去拉大皇子,还是该先劝慰孙嬷嬷! 「好了!都给朕消停些!朕何时说要定白家的罪了?!」 皇帝的额头,青筋突出,他实在是被孙嬷嬷和云祺,搅的心烦意乱的了! 「可……父皇您说,要退了儿臣同白家的亲事!儿臣生是娘子的夫君,死是娘子的鬼夫君!父皇啊……呜呜呜呜……」 云祺将云骥撒泼的手段,是学到了七八成的!他扯着皇帝的衣袖,边哭边嚎!震耳欲聋地叫喊声,让跪在地上的白颜卿,差点儿就破功了! 「什么?退亲?为何要退亲?陛下啊,这白家同大皇子的亲事,是先后临终前的遗愿!先前,被三殿下搅合了一阵儿,这……如今,他们二人,好不容易互相看对了眼,合了亲事,您为何,又要生生拆散他们?」 孙嬷嬷满脸震惊地,望了望地上跪着的少女,又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帝! 「先后啊!您去的早啊!老奴身单力薄,护不了大殿下和三殿下,也就罢了!如今,连您特意许下的,大殿下的亲事,都要黄了!老奴对不起您啊!老奴这便以死谢罪,随您而去!到时候,您要罚要骂!老奴都认了啊!」 孙嬷嬷一边推开了扶着她的云骥,一边磕磕绊绊的,顶着脑袋,就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边撞边哭诉着!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幸亏云骥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拉住了孙嬷嬷,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孙嬷嬷,您这是做什么呢?您就真的忍心抛下,您亲手养大的我和皇兄?」 云骥抱着孙嬷嬷的胳膊,不肯撒手。 孙嬷嬷没有吱声,只一边抹着眼角,一边小声地抽噎着! 白颜卿虽跪俯在地上,没能瞧清楚眼前的状况,但是听云骥说话的语气,也多半能听出来,云骥是真心将孙嬷嬷,当作家中嫡亲的长辈一般!云骥的急切和关心,一点儿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白颜卿的心中,隐隐有些愧疚,为了自己和云 祺的事儿,连累孙嬷嬷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替他们操心!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女一人之过!还请皇上,不要为难了孙嬷嬷和二位殿下!」 白颜卿跪在地上,双掌扣于地面,额头微微抬起,而后重重地磕了下去! 「咚咚咚」,接连几声的叩头声,瞬间让一屋子的人,都噤了声。这几声儿的磕头声,显得尤为清晰,尤为沉重! 皇帝没有开口,其他人,也只默默地看着、心疼着,却是不敢上前拉劝。 「娘子!」 云祺撇开了皇帝的衣袖,急急忙忙地,跑到了白颜卿跟前儿!而后,将自己的双手摊开,护住了白颜卿的额头,这样,白颜卿叩下来之时,便不会直接磕到地砖了! 温软的掌心,触碰到白颜卿微微冰凉的额头,云祺的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他是真的心疼白颜卿!同时,他也暗暗怨怪自己,若他能早些,将这些麻烦事儿,处理掉!便不会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让皇帝找茬儿了! 「母后若在天有灵,一定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这般委屈的!父皇,儿臣虽不大聪慧,但也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云祺「噗通」一声,再次跪下。他一边,以掌心护着白颜卿的前额,一边跪的笔挺的,朝皇帝倾述着。 「父皇,儿臣敬爱父皇,也中意娘子,若父皇……真要让儿臣做选择!儿臣……断断不会悖逆父皇!但儿臣也决意,终生不娶!儿臣明儿便落了发,去庙里,当和尚去!」 云祺的话儿,让在场的所有人,再次震惊住了! 云骥心中暗道:皇兄不会来真的吧?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当真值得吗? 孙嬷嬷则是边低声抽泣着,边暗暗揣测着,云祺的这番话,到底能否当得真! 一旁的大公公,则是对云祺,露出了几分赞赏之色! 而皇帝的神色,则是变幻莫测,任是谁,都瞧不出来,他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可不得不说,云祺的话儿,还是有些触动了皇帝的心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确,在这一方面,皇帝确实不如先后!他向来,都是忌惮着他的儿子们,会惦记自己的皇位,会威胁到自己,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替自己的这些儿子们,谋划过将来! 这句话,可真讽刺啊! 皇帝的心中,总算是,开始有了些许的愧疚!对外,他是一个英明的君王,可对内,他却不是一个慈祥爱子的父亲! 「胡闹!堂堂宸国的大皇子,去庙里当和尚?成何体统?你是想让外人,都来瞧朕的笑话不成?」 皇帝故意沉下了脸来,冲着云祺喊道。可是,若有心之人,还是不难发现,他这话儿中,实则是在关心云祺! 听到这话儿,旁人作何感想,大公公不知,可伴驾多年,深知帝心的大公公,却是听出了些旁的意思来! 稍稍思索一番,大公公便站到了皇帝身后,暗暗朝云祺,使了个眼色!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诉衷情 「儿臣一向愚钝,比不得其他的弟弟妹妹们聪慧,能讨得父皇的欢心!可母后在世时,她也是最疼儿臣的!现如今,母后去世了,儿臣没了母爱,也得不到父爱!儿臣只想讨得娘子,日后能同娘子恩恩爱爱!」 云祺跪在地上,腰板挺的笔直。他目光坚定不屈,是皇帝极少见到的模样! 皇帝向来是有些疑心云祺的,不知他这个大儿子,究竟是否是真的憨傻!眼下看来,皇帝却又觉得,他似傻非傻!瞧他目光炯炯,看着,又不像是憨蠢的人!可他说出来的话儿……却又难掩憨气! 云祺的话儿,的确是,勾起了皇帝的几分父爱之情的。皇帝依稀记得,先后安氏在世时,确实,是十分宠爱云祺这个嫡长子的! 那时,皇帝江山初定,他同安氏是结发夫妻,又好不容易,得来了这么个嫡长子!最初的时候,他也曾经真心疼爱过这个长子几年!只是后来……后宫越来越多的妃嫔,分去了,他对安皇后的宠爱!亦分去了,皇帝对这个嫡长子的疼爱! 后来,后宫中,渐渐的,又多添了好几位皇子!皇帝的目光,便再也没有,在这个嫡长子的身上,停留过了! 「朕记得,祺儿幼时,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后来……哎……」 皇帝望着眼前的云祺,突然感慨了一句! 云祺幼时,聪慧的很,三岁便能熟背四书五经!那时,他也曾是安皇后和皇帝的骄傲!只是后来,一场大病后,他就变得寡言少语,变得憨拙不得帝心了! 「是啊!大皇子幼时的聪明才智,连夫子都夸,是个奇才!只可惜……因为先后仙去,大皇子思母心切,忧思成疾,这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一旁的大公公见状,连忙附和道。言辞间,也颇是惋惜之意! 大公公的一番话,说的皇帝的脸色,也慢慢的缓和了不少!想来,皇帝那为数不多的父爱,也被稍稍勾起了些吧! 「这么多年,父皇何曾睁眼,认真地看过我们兄弟俩?自从母后仙逝后,儿臣和皇兄,在这皇宫里,就处处受排挤,处处遭人白眼儿,这些,父皇您可知道?父皇虽赐了宅邸给儿臣和皇兄,可父皇可又知道,儿臣为何一直执意住在宫里,不肯出宫?那是因为,儿臣想离父皇,更近些!想同父皇,多亲近些!若儿臣和皇兄,都出了宫,那想必,再过几年,父皇都不记得,还有儿臣和皇兄,这两个嫡亲的儿子了吧?」 云骥突然「噗通」的一声跪下,跪在了云祺的身侧。他字字句句,看似控诉,实则,都是在努力唤起皇帝的那丁点儿父爱! 云骥的确是怕皇帝忘了他们兄弟俩,可云骥在宫里,何曾处处受排挤?又何曾处处遭人白眼儿?倒是那些后宫的妃嫔们,没少受云骥的气! 当然,这些实情,皇帝大可没必要知道,他也定然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儿,特意去调查的!换句话说,就算皇帝真的派人去查了,那又如何?到时候,云骥只需一句「她们都是串通好来欺负我的!」皇帝又能奈何他?难不成,皇帝真的会为了几个妃嫔,打杀自己的亲儿子不成?孰轻孰重,亲疏有别,皇帝还是分得清的! 皇帝抬眼,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心里竟莫名地,涌出了一丝丝的愧疚来!这么多年了,他的确,是忽略了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的! 安皇后再不济,她也是皇帝的结发妻子!发妻之子,本该是坐拥荣华,受万人敬仰的,却混成而今这副样子!处处被人欺负,处处无处诉苦,这些种种,都让皇帝的心,开始微微有了些许的动摇! 「儿……儿臣并无大的志向,只想……只想要,每日一回府,便能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和娘子的笑颜,便已足够!若……若父皇不放心儿臣,父皇可削去儿臣的皇子之 位,将儿臣贬为庶民!只要娘子和未来岳父不介意,儿臣可以以平民身份,入赘白家!」 云祺吸了吸鼻子,再次开口。他这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彻底点燃了皇帝心中的怒火! 「胡闹!你身为皇子,还是嫡长子,一无重罪,二无不敬父母之过,何言贬为庶民?还入赘?亏得你有脸说出这话儿来!堂堂宸国皇长子,自贬为庶民,还自降身份,入赘相府,这等荒天下之大谬之事,也就只有你这蠢小子,能说得出口了!」 皇帝见云祺,为了一个女人,竟说出这番话儿来,当下心中又怒又……隐隐有些窃喜!一个痴迷于女人,肯自降身份的皇子,应该不是,那等暗自觊觎皇位之人吧? 不知为何,皇帝的心,竟稍稍安了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臣……儿臣无大智慧,亦无大才智,只想谨遵母后遗愿,让她在九泉之下,能看到儿臣早日成家生子。这样,也算是,成全了儿臣身为人子的孝道!」 云祺句句不离安皇后,这在外人看来,的确像是,他对早逝的母亲,一番孝义! 白颜卿自然,是知道云祺对生母的孝心,作不得假的!而且,她也明白,眼下这个情形,搬出安皇后,再同皇帝叙叙父子情,亦是最正确的选择! 想到临出门前,安姑姑对云祺的叮嘱,白颜卿当下也明白过来,云祺兄弟俩的这番言词,想必,也是事先沟通好的! 云祺的这番话,让皇帝对他的脸色,也越发的和蔼了。 早日成家生子? 这不就是,想娶夫人了吗? 「大殿下现下,也二十了!若比那民间的男子,他也是,早就过了娶亲的最佳年龄的!而今,连二皇子殿下,都纳了侧室!咱们大殿下,还没有,可以伴在身侧的妻妾!还望陛下,可怜可怜咱们大殿下!就成全了他同白家丫头的亲事吧!」 孙嬷嬷见状,也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朝皇帝磕了一个响头! 所有人,都在为了白颜卿和云祺的亲事,而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唯独,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他偏还猜忌着白家,质疑着自个儿的儿子。 相比之下,皇帝的做法,当真是让所有人,都寒了心的! 「白颜卿,朕问你,你待祺儿,可是真心?」 皇帝思忖良久,忽然开口,直击白颜卿道。 这句话,于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转机! 云祺、云骥、孙嬷嬷,乃至站在皇帝身后的大公公,都纷纷侧目,看向了白颜卿!期待着她的回答! 「回皇上,臣女不知!」 白颜卿挺直腰背,老老实实地回道。ap. 白颜卿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惊呆了! 不知?这算是什么回答? 云骥更是望着云祺,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目光!他看着云祺的眼睛,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娶的女人,她竟不知道,她自己对你是不是真心! 可云祺,很显然,要淡定的多!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云骥,而后将充满期许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白颜卿! 「臣女不知,臣女对大殿下是否真心。臣女只知,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大殿下待臣女极好!臣女也想待大殿下更好!从前,臣女不知何为男女之情,直至遇到了大殿下!臣女知道了!臣女愿意为了大殿下,改变自己!也愿意,做一切,能让大殿下开心的事!臣女从不对外人展露心迹,却愿意在大殿下跟前儿,袒露心扉,撒欢取乐!臣女不知,一辈子可以有多长,亦不知,自己能陪大殿下多久,但是,臣女知道,往后余生,臣女只愿陪他一人终老!」 白颜卿的一番肺腑之言,既是说给 大家听的,也是说给云祺听的。她知道,云祺亦是,在等自己的一个答案!白颜卿丝毫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云祺吐露心扉!因为,这些,就是她现在全部的心声! 「臣女性子执拗,时常同大殿下置气,惹他不痛快!可臣女这点儿小性子,也只会同大殿下耍!因为臣女知道,大殿下同臣女一样,都会一直包容对方!更因为……臣女心仪大殿下!才会想要,让大殿下,更在意臣女一些!」 白颜卿说着说着,倒是将自己的耳根子,给说了个通红!到底是女儿家,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心迹,着实是让人害羞的! 说罢,白颜卿已经觉着,双颊滚烫了,于是,她复又趴下,借故朝皇帝磕头,将脸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间! 这样的话儿,说起来,还真是羞人啊! 白颜卿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个儿一时口快,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这些胡话! 思及此,白颜卿只觉着,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入地缝儿间去! 「儿臣也是!儿臣……十分中意娘子!此生,非娘子不娶!无论生老病死,儿臣都愿意陪在娘子身旁,不离不弃!」 云祺猜到白颜卿定然是害羞了,当下便跪直了身子,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宣誓道。 这二人,你来我往的诉真心,倒像是,没把旁人放在眼中似的! 一旁的云骥,只觉着浑身一个颤栗,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他这皇兄,是个男子,不知害臊也就罢了,这白家小姐,怎么也这么的……肉麻! 咦……羞羞羞! 「咳咳咳……大皇子殿下,去了一趟星月国,旁的智慧没长,这男女情爱之事儿,倒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啊!哈哈哈……咱们大皇子,是真的长大咯!」 一旁的孙嬷嬷见状,笑眯眯地开口,打趣云祺道。 此时的孙嬷嬷,哪里还顾得上皇帝的脸色?她只庆幸着,云祺尚且还能通晓男女之情!早几年前,云祺说什么都不肯娶妻的!当时,可急煞孙嬷嬷了!加之,云祺终日同元子樾混在一处,形影不离的,那会子,孙嬷嬷还担心云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现在看来,是她自个儿多虑了! 一想到这些,孙嬷嬷的脸上,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有了孙嬷嬷的这句打岔,皇帝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嫡长子,如今都二十了! 这些年,皇帝的儿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他也越发的开始提防他们!久而久之,对于他们的亲事,便都疏忽了! 今年秋选,原本,皇帝是想留下几个家世不错的大家闺秀,赐他们婚配的!偏偏,皇帝又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这才将皇子们的亲事,一再耽搁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心疼孙嬷嬷 当云祺领着白颜卿,出了御书房之时,他们二人的婚期,也算是,可以提上日程了!不仅如此,连带着,白家的那些事情,都被一并抹去了! 皇帝承诺,不再追究! 这对于白颜卿,乃至整个白家来说,都是一件大喜事! 「啧啧啧……你俩倒是欢天喜地的,准备筹备婚事去了!可苦了我和孙嬷嬷,陪着你们,演了这么一场戏!」 云骥看着,牵着白颜卿的手,不肯松开的云祺,忍不住啧啧感叹了几句! 「大殿下的亲事,算是尘埃落定了!接下来,该到三皇子您了!」 孙嬷嬷笑着看向云骥,对他说道。 云骥闻言,稍稍愣了片刻,而后神情怪异地看了一眼孙嬷嬷后,急忙说道:「嬷嬷,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说罢,云骥拔腿就跑,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云祺和白颜卿,让他们将孙嬷嬷,好生送回去! 御书房门口,皇帝久久地站着,望着对白颜卿寸步不离的云祺,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皇帝是为了儿子,而妥协的! 「陛下,外头天凉,您快进去吧!仔细着身子!」 大公公自御书房内走出,手臂上,挂着一件披风。 见皇帝不曾吭声回应,大公公也不以为意!他将臂弯上的披风,抖散开,披到了皇帝的身上,又细心地替他系好! 「你说……这白家女,对祺儿,有几分真心?」 皇帝盯着云祺他们离去的方向,突然幽幽开口问大公公道。 大公公挪脚,站至风口处,替皇帝挡着寒风。忽然听到皇帝这句话,他的脚下,稍稍顿了顿。 「回禀陛下,恕老奴斗胆直言,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与其忧心那白家女,对大皇子有无真心,倒不如……随他们去罢!毕竟,她能让大殿下开心,这便足够了!」 自古最难揣测的,便是帝王心!纵使大公公陪伴了皇帝多年,他依旧,不敢冒然直言!只敢旁敲侧击的,劝慰皇帝! 皇帝既已下定了决心,成全了白颜卿和云祺,那他心里,定然也是有数的!现在,他开口问大公公意见,也不过是,想寻求几句赞同自己、宽慰自己的话儿罢了! 这大概,是安皇后去世这么多年以来,皇帝第一次意识到,他忽略了自己的这两个嫡子吧! 「吩咐下去,将大皇子府的暗卫,先撤回来吧!」 皇帝抬眸望着远处,突然开口说道。 跟在皇帝身后的大公公,只稍稍愣了愣,随后,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了扬。 皇宫里的廊道,打扫的非常干净,一丝积雪都没有。廊道两旁的宫墙上,积雪正融化着,顺着砖瓦淌下来的雪水,将廊道沾湿。 若不顾着些脚下,随时都可能,踩上一脚雪水。 「嬷嬷仔细些,小心脚下打滑。」 白颜卿搀扶着孙嬷嬷,一边细心看着路,一边体贴地嘱咐道。 孙嬷嬷点点头,扶着白颜卿的手,不停地夸着:「好孩子,好孩子……」 孙嬷嬷对白颜卿,那是相当的满意!越看越喜欢!她甚至觉得,这整个宸国的世家女子,唯有白颜卿,才配的上云祺的! 孙嬷嬷的双手,略显粗糙,她紧紧握着白颜卿的手,将她细嫩的皮肤,蹭的生疼。可白颜卿,一句怨言都没有! 白颜卿微微侧头,望着孙嬷嬷额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心中感慨不已!若不是有孙嬷嬷护着,云祺和云骥兄弟俩,哪儿能这么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嬷嬷上了年岁,这宫里的路 啊,又长又远,平日里,若想去哪儿,遣人抬个小轿子,送您过去便罢了!还让您这大老远儿的,跑上这么一趟!可要累着您了!」 白颜卿同孙嬷嬷说着话儿,话里话外,都是关切。 云祺跟在一旁,一直不曾吭声,只静静的,陪着这一老一少,缓缓踱步。 「人老了!不中用了!宫里那些个拜高踩低的人,哪里还是我能使唤的动的?」 孙嬷嬷笑呵呵地开口。明明是一件辛酸又无奈的事情,偏偏从她口中,听不出埋怨和谴责的味道! 或许,在这座大牢笼里头,待久了的人,慢慢的,也适应并默认了这里的生存规则吧! 「嬷嬷为何不出宫去?去大皇子殿下府中也好!」 白颜卿有些好奇,明明这皇宫里,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可为何,孙嬷嬷不肯出宫养老呢? 「这皇宫……老奴待了大半辈子了,老奴……走不得!走不得啊!」 孙嬷嬷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周围青砖红瓦的宫墙,而后说了一句,白颜卿听不懂的话! 白颜卿也是识趣儿,她并没有追着问,只是,扶着孙嬷嬷胳膊的那只手,越发的稳了稳。 白颜卿和云祺,一起将孙嬷嬷送回了住所。这还是白颜卿第一次,踏入孙嬷嬷的住所! 原本,她以为,依着孙嬷嬷的身份和地位,在宫里的住所,一定是华丽雅致的,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白颜卿微微有些吃惊! 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里头几间屋子,冷冷清清的,没甚人气儿! 孙嬷嬷的房内,收拾的一尘不染,圆桌、木椅、香案、屏风、床……便是屋内所有的东西了!说是简陋,也不为过! 白颜卿扶着孙嬷嬷坐下,而后手忙脚乱的,找茶壶,给孙嬷嬷倒水。 「你这丫头,到我这里来,倒忙活起来了!知道的,知你是白家大小姐,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我这儿的使唤丫头呢!白白降了自个儿身份!」 孙嬷嬷接过茶杯,笑着打趣白颜卿道。 「若是您跟前儿的丫头,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有您的庇佑,旁人也欺负我不得!」 白颜卿笑盈盈地上前,替孙嬷嬷按了按腿。她向来知道,孙嬷嬷的腿脚,不大利索! 望着眼前的少女,半蹲着,替自己按摩揉捏腿部,孙嬷嬷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先后看中的人,果真是好的! 「嬷嬷,小女求您一件事儿,可好?」 白颜卿突然抬头,盯着孙嬷嬷,目光炯炯,一看就是有事儿! 「你这丫头!我说今儿,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又是送我回来,又是替我按摩,原来是有事儿求我!」. 孙嬷嬷佯装不悦的,伸手点了点白颜卿的额头,眼里的宠爱,却是怎么也没藏住! 「嬷嬷,大殿下是您亲自带大的!小女想……大殿下同小女的婚事,就交由您全权负责,可好?这宫里的人,小女只相信您!旁人沾手,小女不放心!」 白颜卿朝孙嬷嬷撒娇道! 闻言,孙嬷嬷面上一喜,可还是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这事儿……能行吗?老奴老了,不中用了,只怕是……陛下也不会同意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老奴办的!」 「嬷嬷放心!有大殿下和三殿下在,他俩跪到皇上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不答应都不行!您说呢?大殿下?」 白颜卿抬眸,朝云祺挤眉弄眼道。 「对对对!肯定行!就是……嬷嬷的身子骨儿,可还扛得住?别回头,再累着您了!」 云祺似乎有点踌躇,他是担心孙嬷嬷的 身子。 「扛得住!老奴虽说现在身子骨儿,不如年轻的时候了,但是替大殿下置办婚事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孙嬷嬷说罢,还刻意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那样子,好像生怕云祺会反悔似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颜卿手上的劲道,越发的轻柔了。 「娘子……为何……」 从孙嬷嬷处出来后,云祺一路上,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为何什么?为何把我们婚事的一切事宜,交给孙嬷嬷?为何不体谅她,上了年纪,不宜劳累?」 白颜卿偏过头,盯着云祺,将他的疑惑,尽数道了出来。 云祺默然,很显然,白颜卿说对了! 「孙嬷嬷如今上了年纪,在宫里,虽说得皇上礼敬,但她到底,因年纪之故,管不了内宫的人和事了!这样一来,宫里的那些个人精,即使明面儿上不敢轻视她,但是暗地里,还是会疏怠了她!更何况,孙嬷嬷自己,终日赋闲于内宫,心里多少,也会有些抑塞烦闷!」 白颜卿看了看云祺,稍稍顿了顿,而后接着说道。 「咱们成亲的事宜,自然有礼部负责督办!孙嬷嬷只需要督促督促,稍稍经手查验查验便可!累不着的!若咱们不给她些事儿忙碌,她才是会伤心了!到时候,大殿下再去求皇上,下道圣旨!让孙嬷嬷,可以堂而皇之的,着手操办咱们的婚事!这后宫的人啊,便也不敢再慢待了嬷嬷!这样啊,她在宫里的日子,也舒坦些!」 不得不说,白颜卿心思细腻,思虑周全。她这是,在替孙嬷嬷着想!让其有事可做,让其有心可操!免得孙嬷嬷,整日里胡思乱想,总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帮不了云祺兄弟俩了! 还有就是,有了皇帝和云祺的肯定,这样一来,宫里的人,可都不敢怠慢孙嬷嬷了!也就避免了那些,心思不良的人,在宫里欺负孙嬷嬷了! 「还得是娘子考虑到位!」 若不是碍于尚在宫里,云祺定然是要将白颜卿搂住,狠狠儿地揉进怀中的! 「娘子……」 「嗯?」 「娘子真的这么喜欢我吗?你在御书房说的那些话儿,可都是真心的吗?」 「……」 「是不是真的呀?娘子,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云祺扯着白颜卿的衣袖,耍赖道。 「殿下!这是在宫里!若被旁人瞧见,恐惹人笑话!您快松手!」 白颜卿实在拗不过云祺,当下停下脚步,同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袖。 「那你告诉我,你在御书房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云祺不依不饶地说道,丝毫没有放过白颜卿的意思! 闻言,白颜卿顿时臊红了脸!云祺可以不管不顾,她可不行!他们二人,若继续在廊道上拉拉扯扯,动静那么大的话,很快便会引来宫人围观的! 「是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殿下,咱们快出宫吧!我饿了!要回家吃饭了!」 白颜卿羞的低垂着脑袋,埋头就跑!她可不想,继续同云祺一起,在这宫里……丢人现眼了! 「啊!娘子!我说的,也是真的!」 云祺刚沾沾自喜了一会子,待他回过神来,便看到白颜卿跑远了!他当下便抬脚,跟了上去!口中还叨叨个没完,引得过路的宫人,纷纷掩嘴窃笑!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贤贵妃有请 「哎呦!」 白颜卿只顾低着头,也没看清眼前的路就往前跑,当下一个不注意,撞到了人!她立刻捂着脑袋,低呼了一声儿! 「白姑娘,别来无恙啊!」 熟悉的女声,在白颜卿的耳畔,乍然响起。 白颜卿揉了揉脑袋,而后缓缓地抬起了头,在看到眼前之人之时,她的神色,变了又变! 「娘子!你怎么样?没事儿吧?哎呀呀呀,额头都红了!呼呼呼呼……」 云祺追了上来,看到了白颜卿撞到的人之后,他并未急着打招呼!反倒是先侧身,哄着白颜卿,还细心的替她呼了呼额头! 「大殿下,我没事儿!」 白颜卿轻轻地拉下了云祺的手,安抚他道。 「见过贤贵妃娘娘!」 白颜卿毕恭毕敬地,朝眼前的女子,行礼道。 「白姑娘免礼吧!本宫可担不起,白姑娘的这番大礼!」 贤贵妃虚扶了扶白颜卿,而后温柔地开口说道。 「大皇子,好久不见了!」 贤贵妃又突然开口,朝云祺打招呼道。 此刻,白颜卿和云祺,多半也猜到了,贤贵妃不会无缘无故的,被白颜卿「偶然」撞到的! 云祺只痴痴地,盯着白颜卿的额头,没有开口应话儿。他明白,贤贵妃这定然是有事儿找上他们了! 「大皇兄!」 是云恺的声音! 云祺不得不抬头,朝那出声处看去。 母子齐出动? 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白姑娘,意儿时常念叨着你,这不?今儿听说白姑娘进宫了,非要吵着闹着,要让本宫请白姑娘,去霁月殿坐坐!」 不等白颜卿开口,贤贵妃又赶忙开口相邀道。 白颜卿没有吭声,只迟疑着抬头,看了一眼云祺。 「大皇兄也一并过去坐坐,如何?」 云恺适时地开口。 这母子二人,是直接将白颜卿和云祺的退路,给堵死了。 看样子,今天白颜卿和云祺,若不去霁月殿走上这么一遭,是万万不可能顺利出的了宫的! 「好!」 云祺点点头,随即牵起了白颜卿的手,同她一起,携手前行。 去霁月殿的路上,几人都不曾开口。虚假客套的言辞,于他们来说,无甚必要! 「白姐姐!」 白颜卿刚走到霁月殿门口,便险些被飞奔而来的小人儿,给撞飞了! 是云意! 察觉到飞奔入怀的小小女童,搂抱着自己,白颜卿硬着的心肠,瞬间便软了下来! 「公主,好久不见啊!」 白颜卿伸手,揉了揉云意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欢喜! 「白姐姐,意儿可真是想死你了!」 云意抱着白颜卿,不肯撒手,丝毫不理会,一旁朝她直瞪眼的云祺! 云祺此刻,心中暗暗懊悔着,他就不该轻易答应了云恺!非要来霁月殿作甚?这可是他的娘子!怎么能让云意这个小东西,抱了这么久? 云祺心中忿忿不平!只觉着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散不去! 「白姑娘,看来,我这小姑子,可当真是喜欢你!」 曦月自内殿,款款走出,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微微泛起了酸意! 毕竟……云意初见曦月时,可没这么热情! 「曦月帝姬?你住在霁月殿?」 曦月此刻现身于霁月殿,白颜卿并不意外!说到底,她与云 恺……本就是想要共度余生的!她眼下,想要同贤贵妃母女打好关系,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宸国皇帝,原本是想,另外安排寝殿给我的!我不愿意,自请来了霁月殿!」 曦月昂着头,宛若一只高傲的孔雀一般。 白颜卿掏出帕子,掩嘴窃笑,这……的确像是,曦月能做出来的事儿!很符合她的性格! 「小女今日,来的匆忙,没想到会见到小公主!眼下,手头上,也没带什么礼物!改明儿,小女再托大殿下,给小公主送些有趣的玩意儿来!」 白颜卿弯下腰,轻轻捏了捏云意的小脸蛋儿,柔声说道。 「意儿不要礼物,意儿就想要白姐姐,多来陪陪意儿!」 云意搂着白颜卿的腰,死活不肯撒手,那副粘人的样子,连一旁的贤贵妃,都表示很无奈! 「公主,咱们进殿内说话,可好?外头天凉!好冷哦!」 白颜卿佯装很冷的模样,打了个冷颤! 云意见状,赶忙拉起白颜卿的手,把她往殿内拉,边拉边嘟囔着:「不能让白姐姐着凉!外头天凉!」 云意这副可爱的模样,逗乐了一众人! 最是童心可贵,果然不假! 霁月殿内,温暖如春,暖和程度,丝毫不比御书房差! 白颜卿前脚刚踏入殿内,便感觉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不愧是贤贵妃娘娘的寝宫,这么暖和!」 白颜卿解开斗篷,顺手递给了宫人。而后笑着夸赞道! 不得不说,墨染是有先见之明的! 褪去了斗篷,室内的温度,于白颜卿来说,刚刚好! 「你们宸国,可比我们星月国,冷多了!」 曦月言词间,颇有怨言。她进殿后,忍不住将手,放在炉子旁,烤了又烤。看样子,倒确实是,不大习惯宸国的气候! 「帝姬贵体,初到宸国,略有不适,也可理解。」 白颜卿点点头,算是应和着曦月的话儿。 曦月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白颜卿早就见识过不知多少次了,早就习惯了!只是这宫里的其他人……还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对了,星旭还好吗?」 曦月暖和过来以后,先开口问白颜卿,关于采星的情况。 看样子,曦月如今,倒是真的,把采星这个妹妹,放在心上了的。 「采星很好!她本就是回自个儿家,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白颜卿笑着回道。在她心里,采星本来就是,如自个儿的家人一般! 曦月点点头,算是应了白颜卿的话儿。 白颜卿拉着云意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细细地把玩着!云意则是,乖巧的窝在白颜卿的怀里!她扬起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颜卿!二人就这样,低声地说笑着,斗闹着。 云祺和云恺,并肩而坐,谁都没有先开口! 贤贵妃则是坐在上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殿内众人,亦是一言不发。 一时间,偌大的霁月殿内,只能听到,白颜卿同云意地说笑声,再无其他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祺和白颜卿,都以为,贤贵妃不会再开口说旁的了! 「白姑娘、大皇子……本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能够应下!」 贤贵妃突然开口,打破了霁月殿内,短暂的安宁。 「贵妃娘娘,您说便是,谈不上请不请的,小女能力有限,若能帮到娘娘的,定毫不犹豫!若……超乎能力之外的,小女亦爱莫能助!」 白颜卿 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扬起头,笑着回贤贵妃道。 闻言,贤贵妃先是一愣,接着,便看了一眼云恺!最后,方才将目光,定格在了白颜卿身上! 「本宫……想请二位,帮帮我儿云恺!帮他和曦月帝姬,缔结良缘!」 贤贵妃的话,倒是让白颜卿,稍稍有些意外。 白颜卿抬眼看了看云祺,亦在云祺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难道……皇帝不同意曦月和云恺的婚事?他们二人结合,于宸国和星月国来说,皆是可以,促成两国友好邦交的!为何……皇帝会不同意呢? 「莫非……皇上不赞成这门亲事?」 白颜卿这么想的,便也这么问出来了! 「是!皇上他……不同意!」 贤贵妃满脸的烦闷,看样子,她所言非虚。 「来人,带小公主下去歇息!」 云恺突然开口,让宫人抱走了云意。 尽管云意百般不情愿,却还是被宫人,连哄带骗的,给抱走了! 白颜卿的怀中,瞬间空落落的。可她也明白,贤贵妃……这是有要事要说了! 「尽管本宫陪伴皇上多年,却仍旧……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贤贵妃半靠在贵妃椅上,眉眼间,满是忧愁! 「贵妃娘娘可有想过,若五皇子同曦月帝姬,促成良缘,那他……势必是要随曦月帝姬,一同前往星月国的!这样的话,您此生怕是,再难见到他了!」 白颜卿有些好奇,按理说,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让儿子,离开自己!可偏偏,贤贵妃似乎,毫不在意这些! 「本宫只想让恺儿,远离这是非之地,其他的……并未多想!」 贤贵妃眼神闪躲,看起来……并不像是,在说真话! 白颜卿同云祺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兴趣味十足! 「贵妃娘娘若不肯说真话,小女同大殿下,恐怕……很难帮到你们!」 白颜卿端起手边的茶杯,以杯盖,轻叩了几下杯身。这样看似是不经意间的动作,却让上座的贤贵妃,瞬间煞白了脸! 「你……你怎么知道……」 贤贵妃一张精致的脸上,全是惊慌! 「我?我怎么知道?知道什么?」 白颜卿扬起头,故作不懂状,朝贤贵妃发问道! 贤贵妃死死地盯着白颜卿,久久不曾吭声!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木质的扶手!泛白的指尖,正微微颤抖着! 而坐在云祺身侧的云恺,很显然,并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满眼疑惑地望了望白颜卿,又狐疑地看了看贤贵妃!似乎也在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发问! 「贵妃娘娘是不是很惊讶,为何,我会知道,你们之间的接头暗号?」 白颜卿煞有其事的,又轻叩了几下茶杯!便是这几下,让贤贵妃的心,瞬间便跌入了谷底! 「贵妃娘娘若无其他事情,小女和大殿下,便先行告退了!待娘娘身子好些,再宣我们进宫便是!」 白颜卿说罢,便不疾不徐地起身,她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点心屑,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样子! 贤贵妃缓缓抬眼,望着眼前,眉眼带笑的少女,浑身一片冰凉!她辛辛苦苦,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究……还是要藏不过去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章 贤贵妃的秘密 霁月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贤贵妃和云恺母子二人,谁都没有吱声。可当云祺也起身,欲拉着白颜卿一同走之时,贤贵妃却急了! 「白姑娘!大皇子!你们等等!」 白颜卿的脚,还未踏出霁月殿,贤贵妃倒是先按捺不住了!她开口,叫住了白颜卿和云祺! 白颜卿偏过头,看向了云祺,云祺亦同样的,向她望去!二人默契地扬起了嘴角,在背对着贤贵妃的地方! 「罢了,事已至此,本宫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贤贵妃突然开口,言词间,充满了无奈和妥协! 白颜卿挑挑眉,而后若无其事地转身,在贤贵妃的注视下,又不紧不慢地坐了回去! 「你们应该……见过她了吧?我的姐姐,青鸾!」 贤贵妃颓败地坐下,双眼空洞地望着某处,很显然,是陷入了某些回忆中去了! 青鸾? 贤贵妃的话,让在场除了云恺之外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曦月更是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贤贵妃,仿佛……她是说了个笑话一般! 「当年,本宫并非有意丢下星旭帝姬!也并非是因贪图荣华富贵,才进的宫!」 贤贵妃恍然抬眸,看向了云祺! 这一眼,看的云祺心惊肉跳,他隐约觉着,这件事,似乎……同自己,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就在下一刻,贤贵妃便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一切……皆因本宫,遇到了安皇后而起!」 贤贵妃一开口,再次震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安皇后? 那个仙逝多年的安皇后,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白颜卿抬眼,看了看云祺!此刻的云祺,面上除了震惊,还有刻意隐忍的哀思! 反观云恺,其眼中,也是难掩的骇然!这些事情的内情,大概连云恺,都不一定能一清二楚吧! 「安皇后和纪夫人,是本宫的恩人,是她们……给了本宫,再一次生的希望!」 贤贵妃扫视着殿内的几个小辈,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才将当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眼前的贤贵妃,竟真的如白颜卿猜测的一样,其真实身份,就是青鸾夫人的妹妹——红鸾! 当年,红鸾带着零榆和襁褓中的采星,拼命逃到了宸国! 早前,在星月国时,红鸾就曾听辛宛凝提起过,宸国镇国大将军纪正之女纪槿初,曾是辛宛凝的好友!因此,红鸾逃到宸国后,第一想法便是,到宸国的京城,找到纪家,寻得纪槿初帮忙! 可当红鸾到了京城之后,又听闻,纪槿初嫁入了宸国丞相——白景轩的府上!白府不同于纪府,那时,红鸾寻找了许多法子,都没能见上纪槿初一面! 可偏偏,就在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辛宛容派来,追杀红鸾和采星的追兵,又赶到了!红鸾没办法,只得草率的安顿好零榆后,便抱着襁褓中的采星,拼了命的逃跑! 或许是老天有眼,红鸾在逃跑时,跑到了白府的后巷!也正是那个时候,她遇到了纪槿初! 纪槿初自嫁入白府后,虽夫妻恩爱和睦,但奈何,有个爱作妖使坏的婆婆——任氏!导致纪槿初,时常烦闷不已!为此,纪槿初便常常,偷偷自白府的后门,溜出去躲闲儿去!也巧的很,那次,她刚溜到后门,便见到了抱着采星的红鸾! 纪槿初没见过红鸾,自然是不识得她是何人的!红鸾也没见过纪槿初,当然也是不知道,这个将头发盘的干脆利落的美貌女子,就是纪槿初的! 纪槿初生性豪爽,最见不得那些 个不平事儿了!她见眼前的少女,抱着一个女婴,几番躲躲藏藏,狼狈不堪,一看就是遇到了危险!因此,纪槿初当下便立刻做了决定,她打开后门,将红鸾藏到了白府! 也正是因为这次巧遇,纪槿初同红鸾相识,亦从红鸾的口中得知,她怀中的女婴,正是星月国旧友——辛宛凝之女星旭! 纪槿初立马做主,将女婴留下!她的想法是,红鸾带着女婴逃跑,的确是多有不便!一则,是怕伤着孩子!二来,对于红鸾来说,这个女婴,也是个累赘!多少是会拖累了红鸾逃跑的步伐!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女婴,是纪槿初旧友之女,她也怕这个女婴,再遭暗害! 红鸾在白府躲了两日,直到纪槿初的人,回府禀报,说是星月国的追兵,没找到红鸾,现下,已经退出了京城!听到这个消息后,红鸾这才放心的出了白府!毕竟,外头还有一个零榆,在等着红鸾! 于是,红鸾便将女婴留在了白府,自己孤身一人,去寻零榆去了! 因着纪槿初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红鸾,因此,红鸾和零榆,在宸国的京城,也算是平安的度过了一段时日! 听到这里,白颜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贤贵妃说的这些,她隐约是有些印象的!她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有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在念初小筑待过两日!再后来,她便不记得了! 那时候,白颜卿很小,她甚至,记不清那位女子的音容样貌! 后来,纪槿初抱着采星,来到白颜卿面前,同她说:「颜卿,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好好保护她!」 这句话,白颜卿一直记到现在! 「那……贵妃娘娘后来,又是怎么进了宫呢?」 白颜卿看着陷入回忆的贤贵妃,缓缓出声问道。 「那是因为……后来,宛容帝姬得知,青鸾姐姐替楚傲天,生下了一个儿子!而她自己的女儿,却胎死腹中!或许是,新仇旧恨聚到了一起,于是,她便寻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暗燕楼的刺客,复又来刺杀我们!」 回想起当年之事,依旧是历历在目。 那时,好不容易,过了一段时日安生日子的红鸾和零榆,再次被刺客追杀至无处躲藏!红鸾不得已,再次找上了纪槿初! 天下之大,竟无红鸾和零榆的立身之处!想想,就很心酸和讽刺! 藏一个孩童容易,可藏红鸾这么个大人,却是非常的不易!毕竟,那些刺客的手中,都有红鸾的画像!任是红鸾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暗燕楼的追杀! 巧合的是,那段时间,先后身体欠佳,宣纪槿初进宫侍疾。也正是因为这事儿,纪槿初突发奇想,将红鸾装扮成白府的婢女,把红鸾带进了宸国的皇宫! 谁又能想到,堂堂的星月国女官,会甘心屈居侍女之位,陪着纪槿初,进了宸国的皇宫呢? 红鸾陪纪槿初进宫后,当真是做到了,一个婢女该做的所有事!她没日没夜的,陪在安皇后的床边,替她擦身、换衣……细致体贴到,连安皇后的贴身宫女,都自叹不如! 纪槿初思来想去,还是将红鸾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安皇后!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交代了个底儿干净! 安皇后思虑再三后,决定帮一帮纪槿初和红鸾,于是,她便以红鸾伺候皇后有功的名头,将红鸾留在了宫里! 偌大的后宫,都是安皇后掌管的,收一个区区婢女,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于是,红鸾便得以顺利的留在了宫里! 纪槿初回府后,便暗中派人,散布了消息给华文渊!引导华文渊顺利的找到了零榆!自此以后,零榆便跟华文渊生活在了一起! 「小女有一事不明,还望贵妃娘娘解惑!」 白颜卿突然开口,将贤贵妃的回忆给打断了! 「你说!」 贤贵妃此刻,面容温和,仿佛是卸去了一身的疲惫! 「娘娘当年,为何让零榆,给采星也就是星旭,下蛊?」 对于红鸾给采星下蛊一事,一直让白颜卿耿耿于怀。她不明白,红鸾尽然对辛宛凝如此忠心,拼了命,也要保护辛宛凝的女儿,可她为何又舍得,朝采星下毒手呢? 闻言,贤贵妃楞了许久。 「可是如今,蛊毒不是已经在恺儿和曦月的身上了吗?再去追究过往,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贤贵妃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不,重要!对小女和采星来说,都很重要!采星当年,也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童,她是因您,才中了这蛊毒的!」 稚子无辜,白颜卿实在无法理解,当年的红鸾,为何要向采星下蛊! 「哎……星月国的同心蛊,除了有掌控人心之效,实则,还有寻人之效!当年,本宫怕小帝姬出意外,便想着,将母蛊下到她身上,以便将来,本宫和女王陛下,能顺利寻到她!免得……被有心之人冒充了身份!」 贤贵妃当年,只是担心会有歹人,届时,冒充采星返回星月国,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您为何……又将公蛊,下到了三皇子身上?」 若说将母蛊下到采星身上,是无奈之计,那贤贵妃,又为何,将公蛊下到了云骥身上呢? 「三皇子身上的公蛊,不是本宫下的!是……先后下的!」 事已至此,话儿都摊开说了,贤贵妃觉着,她也没有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 「什么?您说,是母后……母后给三弟下的蛊毒?为何?!」 话儿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云祺再也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云骥身上的蛊毒,竟然是他母后,亲自下的! 「当年,本宫将所有的事儿,都告诉了先后!当先后得知,本宫手上还有一只公蛊时,便请求本宫,将公蛊给了她!又向本宫,讨要了下蛊之法!当年,本宫也不知道,她是想要将这公蛊,下到三皇子身上的!」 贤贵妃娥眉紧锁,对于过往之事,此时回忆起,也是令她感慨万分! 「三皇子……是先后亲生的吗?」 听到这里,白颜卿忽然突发奇想,问出了这么一句,能吓死人的话儿来!因为白颜卿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母亲,肯下狠心,给自己的亲儿子,下蛊毒! 「三弟当然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了!」 云祺听到白颜卿这句话,当下便立刻出声,证实了云骥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先后,会给自己亲儿子下蛊? 云祺和白颜卿,双双看向贤贵妃,或许……她知道答案吧! 「其实……本宫也不甚清楚!但是先后临终之前,同本宫说过,她希望她的儿子,远离朝堂,远离纷争,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度过一生!」 贤贵妃温和的语气,瞬间抚平了云祺心中的忧伤。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先后的筹谋 先皇后安氏,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拥有了云祺和云骥这两个儿子!所以,她肯定不会,存了想害自己亲儿子的心!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安皇后要向自己亲儿子下蛊呢? 这件事,不仅白颜卿想不通,眼下霁月殿内的所有人,都想不通! 「贵妃娘娘,孙嬷嬷求见!」 就在众人,纷纷暗自揣测,先后的用意之时,霁月殿外值守的宫女,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孙嬷嬷? 白颜卿同云祺互望一眼,他们不是刚从孙嬷嬷住所,出来不久吗?这会子,孙嬷嬷怎么又来了霁月殿? 「快请!」 贤贵妃赶忙朝宫女吩咐道。 宫女得令,麻利的退下! 不多时,便见那宫女,扶着孙嬷嬷,走了进来! 孙嬷嬷颤颤巍巍的样子,让人看着,着实有些心酸!白颜卿正欲上前去搀扶孙嬷嬷,却终究,还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嬷嬷,您来了!」 居然是贤贵妃!她快步上前,一把搀扶起孙嬷嬷,看上去,对孙嬷嬷是非常的热忱! 贤贵妃的样子,瞧着既不谄媚,又很亲昵,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俩是多年相交的情谊呢! 云祺冷静地起身,站在一旁。他亲眼看着贤贵妃,将孙嬷嬷扶至上座!云祺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年,为了避嫌,霁月殿同孙嬷嬷,极少有来往!可眼下这情形看起来……好像,贤贵妃和孙嬷嬷,是极其熟稔的! 「嬷嬷……您这是……」 云祺皱着眉头,实在是,没看明白眼前的这一幕! 孙嬷嬷由贤贵妃搀扶着,稳稳地坐下后,方才抬眼,扫视了几下,下首站着的几人! 「白姑娘、大皇子,你们两人,自老奴住处出来后,便被贤贵妃拦住了,这事儿,老奴知道!可老奴更明白,今日,你们进了这霁月殿,有些往事儿,便瞒不住了!」 孙嬷嬷满脸愁容,看起来,似乎非常的苦恼。 「老奴知道,皇上反对星月国帝姬和五皇子联姻!老奴更知道,贤贵妃一定会找你们帮忙!」 孙嬷嬷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贤贵妃,缓缓开口道。 贤贵妃握着孙嬷嬷的手,紧了紧,很显然,她听明白了孙嬷嬷话中之意! 「方才,你们说到哪儿了?若有不明白之处,可以问问老奴!老奴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有些事儿,本该带进棺材里去的!可老奴又担心,先后苦心筹谋的一切,再被你们,生生毁了!」 孙嬷嬷哀叹着,她眼中,甚至隐隐泛出了泪光! 「方才……我们在问贵妃娘娘,为何……为何先后,会给三皇子殿下……下蛊!」 到底还是白颜卿无所畏惧,她无视云祺的暗示,径直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孙嬷嬷看了看白颜卿,思忖良久,方才再次开口:「你们以为,这么多年,老奴为何执意让三皇子,留在宫中?」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由此可见,孙嬷嬷是知道,先后给云骥下蛊一事儿!而且,听这话儿的意思,孙嬷嬷不仅知道,甚至,她还在变相的保护云骥! 「嬷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母后为何……为何要害三弟?」 云祺有些急了,他当下有些口不择言道! 「大殿下慎言!先后,她没有想害三皇子!她这是,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你们兄弟两!」 听到云祺说这话儿,孙嬷嬷当下沉下了脸,她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先后的清名!包括云祺! 云祺自知心急失言,便也 不再开口。 「当年,先后原本是想,将那蛊虫,下到大皇子身上的!」 孙嬷嬷看了一眼云祺,这才将事情的真相,缓缓道出! 原来,当年,先皇后本是想将蛊虫,下到云祺身上!可后来,先后看到了纪槿初带进宫的白颜卿,心中喜欢的不得了!再三权衡之下,先皇后最终下定了决心,要让云祺,娶纪槿初的女儿! 云祺娶白家女,一来,对云祺来说,也是一股助力!二来,白颜卿的背后,有纪家和白家,也断然不会轻易,被皇帝拿捏住!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层,先后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让云祺娶白颜卿! 云祺是嫡长子,他所肩负的使命,与云骥不同!因此,蛊虫于云祺来说,不仅没有助益,甚至还会带来麻烦! 而云骥,就不同了!云骥虽是嫡子,但他上头,有云祺这个兄长,因此,对于云骥来说,他的压力,要更小一些! 先后之所以,要将公蛊下到云骥身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母蛊是在星月国的星旭帝姬身上!也就是说,先后原本是打算,让云骥和采星在一起的! 当时,先后想的是,星月国的帝姬,流落于宸国,有朝一日,她长大了,一定还会返回星月国的!届时,再将云骥身上的蛊虫亮出来,让云骥跟随采星,一起返回星月国! 到时候,让云骥同采星联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采星来说,她有了宸国嫡皇子的助益,在星月国,自然不会被慢怠!于云骥来说,有了星月国这个靠山,皇帝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了! 这是一个,能保全云骥的法子! 不得不说,先后考虑的长远,甚至于她两个儿子的后半生,她都考虑进去了! 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直到这一刻,云祺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母亲,对他们兄弟俩,到底存着怎样的护犊之心! 可世人皆言,虎毒不食子,那先后,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皇帝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呢? 这些,大概也只有先后自己知道了! 「如今看来,倒是让恺儿,白白地捡了个便宜了!」 贤贵妃笑着看向孙嬷嬷,眼中满是敬重,嘴上还不忘调侃一句! 「这都是命啊!」 孙嬷嬷叹了叹气,她也没料到,云骥和采星,没有互相看对眼,更没想到,会被云恺得到了,这么个远离宸国的机遇! 先后谋划了许久,就是为了让云骥以后,能够离开宸国,离开皇帝的掌控!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儿,最后会发展成现在这副境况! 「这些年,难为娘娘您了!您对大皇子和三皇子,暗中相助多次,这些,老奴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孙嬷嬷握了握贤贵妃的手,言语间,满是感激! 「当年,若不是得纪夫人和先后相助,本宫也活不到今日!是本宫……欠了她们天大的恩情才是!」 贤贵妃反握住孙嬷嬷的手,目光柔和,连说出口的话儿,都是温温软软的。 「五皇子这些年,也多亏有了贵妃娘娘您,才得以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孙嬷嬷望着贤贵妃的眼神儿,充满了感激!可孙嬷嬷此话一出,瞬间便让在场的所有人,再次惊住了! 白颜卿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旁神色淡然的云恺! 孙嬷嬷这话儿,是什么意思?莫非……五皇子云恺,并非贤贵妃所出?混淆皇室血脉,可是重罪! 那……五皇子,又究竟是谁的儿子? 「白姑娘不必惊讶,我的确非母妃所生!但是……我也的确,是父皇的儿子,是贤妃的儿子!」 云恺从容地开口,朝白颜卿解释道。可他这话儿,说的模棱两可的,让白颜卿听的,更是云里雾里的,无法分辨了! 什么叫「是贤妃的儿子,又是皇帝的儿子,但是……不是贤贵妃所生」? 这话儿……听着跟绕口令似的,任谁听了,都听不明白吧? 「贤妃……我知道了!五弟,你说的贤妃,可是你的生母——江语柔?」 云祺作恍然大悟状!仿佛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想通了什么一般! 云恺闻言,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久未吭声的曦月,此刻也坐不住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了,导致她的脑袋,到现在都还有些转不过来! 「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贤妃江语柔,曾身患重疾,一直都是靠汤药吊着的!好几次,险些挺不过去!可是有一天,她身子忽然好起来了!连当时日日替贤妃诊脉的太医,都惊呼是奇迹!」 云祺仔细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一个病到快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好起来? 更何况,云祺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的贤妃,是江家的女儿!而眼前的贤贵妃,则是红鸾!这些种种,串联起来,云祺突然得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 「莫非……当年,贤妃病逝了?是红鸾顶替了贤妃?」 云祺抬眼看了看上首的贤贵妃,突然开口说道! 「大皇兄说的没错!那年,我母妃病逝,先后亦身染重疾,她担心她仙逝之后,无人护我,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云恺望向了云祺,幽幽开口说道。 江语柔是江家的嫡长女,自幼性子软弱,进宫后,亦是时常被其他妃嫔欺负!若不是时时得安皇后庇佑,只怕是,她同她的儿子,早早儿便被宫里那些个恶人,给害死了! 当年,江语柔猝于殿中,只有云恺一人知道!他当时尚且年幼,胆子又小,不敢声张,只敢悄悄跑去了安皇后宫里,寻求她的帮助! 安皇后便派红鸾,跟着云恺回了霁月殿,私下里,悄悄替江语柔收拾了一番! 当时安皇后,也知自己命不久矣,她除了担忧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担心云恺!云恺年纪尚小,又没了生母,日后在宫里,定是举步维艰的! 红鸾擅易容术,这事儿,安皇后是知道的。经过多番思虑,安皇后最终还是决定,让红鸾易容,冒充贤妃,待在宫里!这样一来,红鸾便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宫里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想来,问题就出在五皇子的年纪上!」 白颜卿在星月国时,就开始怀疑贤贵妃的身份了!可当时,她仔细推算了一下时间,又觉得有些不对! 毕竟,云恺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而星月国的那场内乱,则大约,是发生在十四年前左右。这么算下来的话,当时云恺已经出生了!也正是因为这个,白颜卿当初,才不确定,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 现下看来,白颜卿当时的确没有怀疑错! 只是,谁又能想到,云恺竟不是贤贵妃的亲生儿子呢?毕竟,当初白颜卿进宫选秀之时,她可是,亲眼见到过他们的母子情深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贤贵妃的秘密 「那……小公主是……」 一想到云恺不是贤贵妃亲生的,白颜卿第一反应便是云意的出身! 「意儿的确是本宫和皇上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本宫同皇上的情分,是做不得假的!要不然,你们以为,陛下为何会这般宠爱本宫?自打本宫,决定留下,道。 「白姑娘,本宫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恺儿只有远离皇宫,远离京城,方才能保住,我们母子俩之间的秘密!方才能……保 住我们母子的性命!这些事儿,若被皇上得知……只怕是……我们母子三人,均不得善终!如今,只有恺儿离开宸国,前往星月国,有了星月国王夫的身份,皇上才不能轻易动他!」 贤贵妃娥眉紧蹙,满脸愁容。 皇帝生性多疑,身为皇帝的嫡子,这件事情上,没有人比云祺更清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有意藏拙多年! 以云祺对皇帝的了解,他大概,从未对任何人有过信任!包括他最宠爱的贤贵妃!若不然,当初白颜卿离宫后,贤贵妃也不会被皇帝暗地里打压了! 一念起,万物皆是情,一念灭,众生皆无情! 皇帝对贤贵妃宠爱多年,皆因贤贵妃是后宫中,最「安分守己」的!她从未让云恺,参与到前朝后宫的争斗中! 这么多年,随着江家的没落,贤贵妃深居简出,同江家,也渐渐无甚往来了!也正是因为这些种种,皇帝才对贤贵妃,宠爱有加! 若有一日,皇帝得知,他恩宠多年的贤贵妃,其实是个跟江家毫无关系的外人,其实是个易容冒充江语柔的人,那皇帝,还会疼爱她吗?还会顾及云恺吗?答案是否定的! 有朝一日,若皇帝真的得知了实情,那想必,最先遭殃的,一定是贤贵妃和云恺! 由此可见,贤贵妃的顾虑,也的确是不无道理的!她守护了云恺多年,早就将云恺视为亲生儿子一般!为母者,自然是想替儿子的将来,做好一切万全的准备的! 「贵妃娘娘,想必您也知道,小女今日,是因何而进宫!皇上本就有意拆散小女同大殿下,今儿,若不是因着有孙嬷嬷和三殿下的帮衬,小女和大殿下,也不会安然无恙的出了那御书房的!说白了,我们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恐……难以帮到五殿下!」 白颜卿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委婉的拒绝贤贵妃!她不是不想帮,她是实在没有能力帮! 本以为,贤贵妃听到白颜卿这番说词,便不会再强求他们了,可…… 「白姑娘可还记得,本宫曾经,给了一枚夜明珠予星旭帝姬?」 贤贵妃突然开口,提及那枚夜明珠! 白颜卿闻言,顿时一愣!她下意识地捏紧了袖口!目光中,满是警惕! 「想必,那枚夜明珠,现在已经到了白姑娘手里吧?」 贤贵妃继续朝白颜卿发问,丝毫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 「贵妃娘娘有话还请明说,小女愚钝,不知娘娘此举,有何深意!」 白颜卿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她觉着,自己的脖颈,正被人狠狠地掐着! 「若白姑娘肯帮恺儿这个忙!那本宫,便会告诉白姑娘,这枚夜明珠上头的秘密!」 贤贵妃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目光深深地望着白颜卿!她也不想行此险招儿,可这白家丫头,性子倔的很!贤贵妃不得不下了狠心! 听到这话儿,白颜卿突然没来由地笑了,她伸手,自袖中,掏出了那只装有夜明珠的木匣子,而后,她想也没想,便随手抛给了贤贵妃! 「贵妃娘娘若舍不得,小女还给您便是!这样的夜明珠,留在小女手中,也无甚用处!」 白颜卿才不想知道,这枚夜明珠,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就今日之事看来,秘密知道的越多,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望着手里的木匣子,贤贵妃再一次陷入了深思!连夜明珠,也不能让白颜卿松口,难道……非要她将话儿,说明白了,这丫头,才肯帮忙吗? 「殿下,天色不早了,小女想回家用午饭了!」. 白颜卿侧过头,开口朝云祺说道。 仿佛被白颜卿的话儿,瞬间拉回了神思一般 ,云祺怔了怔!片刻后,他牵起白颜卿的手,一句话儿也没说,只朝贤贵妃和孙嬷嬷,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拉着白颜卿,要往外走! 「若本宫说,本宫知道,当年,是何人害死先后的呢?」 贤贵妃见云祺和白颜卿要走,当下便抛下一记重磅!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云祺的脚步,停下了!白颜卿的脚步,也停下了!不得不说,这句话,在云祺和白颜卿心中的分量,远比那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夜明珠,要厉害和重要的多! 「白姑娘,本宫不仅知道先后的死因,本宫还知道……当年白府的那把火,那把烧死纪夫人的火,是谁放的!」 就在云祺和白颜卿,还沉浸在「是何人害死先后」这句话时,贤贵妃突然开口,又抛下了一句话,便是这句话,让白颜卿的脚,再也无法向外挪动了! 纪槿初的死,一直是白颜卿心中无法释怀的事情! 就在白颜卿和云祺,楞在原地之时,贤贵妃突然缓缓走到他们跟前儿!她将手里,那只装了夜明珠的木匣,重新塞到了白颜卿手中!而后,在白颜卿和云祺的注视下,她毫无畏惧的,笔挺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安皇后,并非病逝!而是为人所害!这一点,孙嬷嬷比本宫更清楚,大皇子若不信,大可以,现在当着本宫的面,亲自问问孙嬷嬷!」 贤贵妃目不斜视地盯着云祺,眼中无一丝畏怯。 安皇后并非病逝,这件事儿,云祺一直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调查自己母后的死因!所以,贤贵妃的话,云祺并无怀疑! 「我知道!」 云祺突然一改往日的憨痴,盯着贤贵妃的双眼,直直地说了三个字。 望着此刻目光清澈,无一丝浑浊的云祺,贤贵妃仿佛被木棍击中一般,她亦瞬间明白了!这么多年,原来云祺一直都知道,安皇后的死有蹊跷! 看来,眼前的云祺,才是真的云祺! 思及此,贤贵妃突然笑了!这么多年,原来,大皇子一直不曾傻过! 那么,这么多年,一直真正傻的人,到底,是谁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答应了 从前,白颜卿一直以为,当年自己母亲死时的那把火,是白家老夫人任氏所放。 因此,这么多年,白颜卿心中,对任氏,一直是记恨着的!尽管,这是有违孝道的,但白颜卿心中,一直不敢忘记纪槿初之死! 那场大火,除了烧死了纪槿初,亦烧灭了白颜卿对任氏残存的亲情!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之时,白颜卿常常,会梦到纪槿初穿越火海,将自己托出火堆的画面!可现在,贤贵妃告诉她,纪槿初之死,另有隐情!白府的那把火,可能会是旁人所放,一想到这些,白颜卿就按奈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实情! 「贵妃娘娘,您说……您知道,当年白府的那把火,是谁放的?」 白颜卿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是,本宫知道,但是……本宫无法亲口告诉你!若白姑娘想知道实情,不妨……去一趟纪家!也许……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对于纪槿初的死,贤贵妃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似乎……她亦不方便明说! 纪家? 听到自己母亲之死,同纪家有关系,白颜卿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白颜卿倒不是怀疑自己母亲的死,是纪家人下的手,她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自己好似活在一团迷雾中!有些事儿,她隐约有些记忆,却又似乎,记不大清了! 这么多年,纪家长辈,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到了白颜卿身上。纪家对白颜卿的恩情,白颜卿从未怀疑过!可贤贵妃这句话,似乎打破了一些……白颜卿心中,曾经认定了许多年的事情!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事,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是不太对劲儿的! 白颜卿不经意间,拂过自己的衣袖…… 「贵妃娘娘,小女想问一下您,这枚夜明珠,您从何而来?」 白颜卿并未继续追问贤贵妃,关于纪槿初之死。她楞了片刻后,反倒是问了一个,同纪槿初之死看似毫无关系的话题! 闻言,贤贵妃有片刻的迟疑,随后,在白颜卿殷切的目光下,贤贵妃突然笑了! 「白姑娘,你还未答应本宫,恺儿的事情呢!」 贤贵妃此刻,一改先前的急色,反倒是,有些悠哉悠哉的自得着。 「贵妃娘娘,您该明白,现在,小女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在问你答案!」 白颜卿抬眸,直直地盯着贤贵妃,眼中毫无惧色!她从不受人要挟,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今儿这事,即使贤贵妃不说,她也是有法子,去查出来的! 望着眼前的少女,贤贵妃有一刻,忽然莫名有些恍惚! 她,真的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吗? 「贵妃娘娘,小女是在给您机会!若您现在不说,待小女让人查出来!那届时……五皇子之事,小女不仅不会帮,甚至还会……呵呵……」 见贤贵妃不肯开口,白颜卿没了耐性,直接出言道。言词间,也有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是……本宫从纪夫人处所得!」 过了许久,贤贵妃总算是开口了。 这个答案,很明显,是在白颜卿的意料之中的! 先前,白颜卿生辰前几日,纪瑾修突然登门,送了另一颗夜明珠给白颜卿!当时的情形,白颜卿尚历历在目! 纪瑾修送夜明珠时,曾说了一句:它啊!本来就是你的! 当时,白颜卿还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思!如今思来,或许……这两颗夜明珠,本就是纪槿初所拥有!只是……一颗出了意外,落入了贤贵妃手中!还有一颗,则到了纪瑾修手中! 「所得?哼!只怕是,贵妃娘娘您,顺手顺来的吧?」 白颜卿下意识便觉得,这么珍贵的夜明珠,一定是贤贵妃,从自个儿母亲那里顺来的! 「不,这颗夜明珠,是作为交换条件……到本宫手里的!」 见白颜卿不信任自己,贤贵妃当下便急忙开口,自证清白! 作为交换条件? 听到这里,白颜卿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当年的事儿,多的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内情呢! 「当年,纪夫人曾对本宫说,让本宫坐稳妃位后,在皇上面前,竭尽所能,保全纪、白两家!因为……她知道,皇上一直不信任纪家,一直提防着白家!」 贤贵妃望着白颜卿的双眸,接着说道。 「作为交换条件,纪夫人赠给本宫这枚夜明珠。她说,待白姑娘长到及笄之年,便让本宫想法子,将这枚夜明珠送到你手上!还说……届时,本宫可以向白姑娘,提出一个请求!这也就是为什么,本宫今日,会向白姑娘你,提起夜明珠一事!」 事情的始末,贤贵妃均事无巨细的,叙述给白颜卿了,至于她能不能听进去,贤贵妃也无法肯定! 白颜卿看着眼前的贵妇人,心中却隐隐有些质疑。说实话,白颜卿打心眼儿里,并不完全信任贤贵妃!她总觉得,贤贵妃说的话……似真似假!并不完全像是真话的! 「白姑娘,看在星旭的面子上,你能否帮我们这一回?我承认,之前的确是我不好,几次三番针对你!可眼下……我真的希望,你能帮帮我们!我发誓,只要你帮了我们,日后,你若遇到什么困难,我定倾力相助!」 这时,久久未曾吭声的曦月,突然开口央求白颜卿道。 曦月心里明白,之前因为云祺的事,她对白颜卿,确实敌意颇深。可现在,为了云恺,她不得不放低身份,恳求白颜卿! 「曦月帝姬,你就莫要给我画什么大饼了!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若说眼下,你让我解你们之急,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白颜卿突然笑着开口,望向曦月的目光,也颇有深意。 曦月见状,心中一紧,当下便想要拒绝,可看到身旁的云恺,曦月又犹豫了! 「我……你说吧!我尽力而为!」 曦月思忖良久,终究还是开了口。 「下一任星月国女皇之位!我要你,让给采星!你可让得?你可舍得?」 白颜卿看着脸色逐渐沉下来的曦月,心中直想发笑。她并未真的,想替采星夺位!她不过,是想试试曦月罢了!白颜卿只是想看看曦月,究竟能为云恺,做到什么份儿上! 「白姑娘,你就真的……非要为难我们吗?」 云恺适时出声,挺身上前,对于白颜卿无礼的要求,他是断然不会让曦月答应的! 「为难你们?哈哈哈……不是你们,一直在为难我吗?!」 白颜卿快要笑岔气了,明明是贤贵妃,一直在为难白颜卿和云祺,怎么现在,反倒被说成,是白颜卿在为难贤贵妃母子和曦月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好!我答应!」 就在云恺同白颜卿对峙之际,一旁的曦月,突然开口。 曦月的话,震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谁都没想到,她会为了云恺,放弃星月国女皇之位! 白颜卿原本,也只是想试试曦月,并未想让她真的答应!可令白颜卿始料未及的是,曦月竟真的开口答应了!这让白颜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了! 「白姑娘!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曦月见白颜卿久久不曾吭声,有些心急地叫唤道。 「嘁,谁稀罕那 女皇之位?我可是想让采星,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她若真回星月国继承了皇位,谁陪我一辈子?」 白颜卿白了曦月一眼,没好气儿地回道。 「我!我陪娘子一辈子!」 一旁的云祺,适时的开口打岔道,逗的白颜卿笑弯了眉! 「那你……」 曦月顿时有种,被白颜卿戏耍的感觉,可她一时间,又不知该回些什么,只满眼不可思议地瞪着白颜卿! 「我答应你们了!我会尽力的!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天意!」 就在曦月和云恺,不知所措之际,白颜卿突然开口答应了他们! 白颜卿这一连串的举动,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惊讶!她一时质疑贤贵妃,一时又威逼曦月,最后,却是什么要求都没提,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应下了! 这番操作,除了白颜卿,也是没谁了! 「白姑娘……你……」 曦月双眼,瞬间蓄满了眼泪,那副样子,恨不得以身相许给白颜卿了! 白颜卿当下便看不过去了:「行了行了行了,别这副磨磨唧唧的样子!我看着碍眼,就这样吧!能不能成,我也不好说!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白颜卿便拉着云祺,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霁月殿! 「哎,总算是出来了!看样子,这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稍有不注意啊,便会被困在哪个宫里,出不来了!」 白颜卿跑了很远之后,方才停下脚步。她回过头,望了望远处的霁月殿,不由自由地感慨着。 「安姑姑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 云祺望着气喘吁吁的白颜卿,笑着说道。安姑姑出门前叮嘱白颜卿的那句话,云祺不是没听到! 先前,安姑姑让纪南景助采星夺位,白颜卿拒绝了!如今,安姑姑让白颜卿,莫要管他人闲事,白颜卿又没听!安姑姑安排好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通通都被白颜卿给否决了! 「听她的作甚?我为什么要听她的?她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她若真的那么闲,不如好好儿将自个儿的出处,给我说道说道才是!」 白颜卿瞥了一眼云祺,言词颇为犀利! 云祺看得出来,白颜卿对于安姑姑的真实身份,一直耿耿于怀! 白颜卿说罢,便自顾自地,抬脚往宫门口放向走去! 脚真疼啊!方才过于紧张,白颜卿甚至都忘了,自个儿脚还疼着呢! 一阵寒风袭来,白颜卿顿感身上有些凉意,一低头,方才发现,刚才自个儿只顾着拉着云祺跑,竟忘了自己的斗篷,还在霁月殿的宫女手里! 白颜卿边暗自恼悔着,边稍稍放慢了脚步。她不是不怕冷,实在是,脚疼的厉害! 「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自个儿今日说的话吧!」 云祺盯着白颜卿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冰凉刺骨的寒风,将云祺的话儿,捎给了前方,正踩着小碎步的少女耳中!少女脚下微微顿了顿,随即,又像是没事儿的人一般,继续踩着小碎步,不疾不徐地,向宫门口走去! 云祺或许不知道,白颜卿虽非习武之人,但她的耳力,却是异于常人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奇怪的车夫 接白颜卿回府的马车,一直候在宫门口,不曾离去。 当云祺搀扶着白颜卿,缓缓走至宫门口时,那驾车的马夫,倏地跳下马车,动作轻盈又迅速。 车夫斜靠在马车侧壁,双手抱胸,见有人靠近,他还刻意压低了帽檐。看他动作恣意的样子,云祺微微皱起了眉头!白颜卿倒像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她状似不经意般,抬眼瞥了一眼那车夫,而后小心翼翼地踩着马扎,钻入了马车内! 云祺见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车夫,随后,也跟在白颜卿身后,钻进了马车内! 「他来作甚?」 云祺攒眉蹙额的模样,竟惹笑了白颜卿。 「他为何来不得?」 白颜卿眼神儿略过马车的车门,笑着开口回道。 云祺默然,没再吱声,只体贴地坐至白颜卿身旁,轻柔地揉捏着她的膝盖。 云祺的大手,按到了白颜卿膝盖的痛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还真是疼啊! 今日在御书房跪了那么许久,只怕是再厚的护膝,都难抵那坚硬的地砖吧? 「马车里头暖和,脚可还回暖些了?」 云祺虽担忧白颜卿的脚,但却碍于礼教,不好轻易掀她裙角,瞧探一番。 「好些了!那会子,就是冻的有些麻了,不碍事儿的,早就缓过来了!」 白颜卿倒是没在意那么多,她大喇喇地撩开裙摆,露出了一双脚。为了证明双脚无碍,让云祺放心,她还特意扑腾地蹬踢了两下! 这样的白颜卿,还真是有了几分,少女应有的娇俏可爱! 「明日,祖父让你,过府一叙!」 马车外头,正在赶车的车夫,突然压低声音,靠着马车的车门,同马车内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音刚落,马车内,方才还同云祺说笑的白颜卿,突然噤了声。 明日? 白颜卿低头,嘴角划过一丝浅笑,还真是事赶事,一日都让她闲不得啊! 过了许久,见马车内的人,都不曾吭声,赶车的车夫,很显然有些着急了!他一手挥着马鞭,一手悄悄将马车的车门,扒开了一个缝儿!他怀疑是自个儿声音太低了,马车内的人,没有听见! 「外头的寒风,都倒灌进来了!你想说什么,说便是!若冻着我娘子,我可饶不了你!」 云祺气咻咻地抬脚,踢向了马车的车门,「砰」的一声,重新将马车的车门关严实了! 「嘁,这还没成亲呢!你可别忘了,你若跟我家颜卿成亲了,你还得唤我一声大舅哥呢!」 赶车的人,恨恨地瞪了一眼紧闭的马车车门,恼火地低吼道。 听到这话儿,云祺原本想呛回去的话儿,硬生生憋了回去!还真别说,纪南景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大舅哥! 「景哥哥,我让你带回将军府的东西,你可有好好儿交给外祖父和舅舅?若明日我问他们,你没给他们,我可再不理你了!」 白颜卿挪了挪屁股,坐到了车门口的位置,贴着车门,同纪南景闲聊了起来。 赶车的车夫,早就被纪南景给换掉了!早在宫门口的时候,白颜卿就认出纪南景来了! 也真是难为纪南景了,这么冷的天儿,让他在宫门口,来清风楼,采星那可是比谁都迫切!每每看到清风楼的饭菜,采星都挪不开眼的! 「姐姐!」 就在白颜卿低头暗自伤神之际,一道熟悉的女声,乍然响起,惊的白颜卿猛一抬头! 「采星?!你怎么在这儿?」 望着眼前的采星,白颜卿楞在原地,久久不曾回过神儿来! 「不只有我,还有他们呢!」 采星笑着跑 向白颜卿,而后侧过身,让白颜卿瞧瞧她身后的人! 「碧芝姐姐?君致弟弟?你们怎么也在?」 望着眼前的几人,白颜卿惊喜地叫道。 「就许你自己出来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许我们出来了?沾你点儿光,都这么难的吗?」 赖碧芝嬉笑着走上前,拉起白颜卿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捂着。 白颜卿又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采星他们,这是在担心自己! 「这么冷的天儿!你竟能将斗篷都丢了?!得亏采星心细,知道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赖碧芝一边说笑着,一边接过采星递过来的斗篷。 厚重的斗篷,比进宫时的那件,还要更暖和些! 赖碧芝手上的动作轻柔,她仔细地替白颜卿披好、系好,这才满意地抬头! 「到底是妹妹生的标致,随便披上一件斗篷,站在皑皑白雪地里,都有一股子超脱世俗之美!」 赖碧芝的话儿,丝毫没有刻意的曲意逢迎之意,都是她发自肺腑的感叹! 赖碧芝的记忆里,白颜卿长的瘦瘦小小的,又沉默寡言。每每从庄子上被接回白府,她也都是带着采星,窝在念初小筑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极少与旁人往来招呼! 可如今,白颜卿倒似大变样了!她不仅开朗了许多,对待白府中的人,也越发的亲切和煦!再加上,她日渐长开,个头儿也悄悄的拔高了,身形亦越发的曼妙了!只是她平日里,衣着过于素净了些,倒是让人,会稍稍忽略了她的姿容样貌! 「姐姐这哪里说的是我,倒像是,说的那九天之上的仙女儿似的!」 白颜卿笑闹着打趣赖碧芝道。 「妹妹可不就是,如那九天玄女一般的人物?」 赖碧芝亦笑闹着回嘴道。 白颜卿表姐妹二人,你来我往的,瞬间就打破了,这稍稍凝滞的气氛!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知道白颜卿此行,乃是九死一生的。 「君致今儿,也是沾了卿姐姐的光了!我且得多吃些,才不枉这跑一遭!」 白君致亦憨笑着开口,他不太会安慰女子,只会用些笨拙的方法,变着法儿的,哄白颜卿开心些! 「好好好!多吃些!多吃些才能长得更高些,更壮实些!」 白颜卿眉开眼笑地望着白君致,看着这个小小少年,她的心里,亦涌出一股暖流! 原来,有家人相伴的日子,这么幸福啊! 以前,白颜卿从不知道,原来有亲人疼爱,是这么棒的一件事儿!冬日里的暖阳,都比不过,此刻白颜卿心中的暖意! 众人嬉笑着,簇拥着白颜卿,朝清风楼里头走去!谁都没注意到,远远跟在白颜卿身后的采星,忽然掏出了帕子,在清风楼门口的石狮子头顶,抓了一把积雪! 在纪南景的安排下,白颜卿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二楼尽头的雅间! 一张大圆桌上,早已摆满了饭菜!纵使外头天寒地冻的,可是包厢内,却温暖如春!满桌精致的菜肴,正袅袅地升腾着热气! 众人依次坐下,唯独只有采星没有坐下,她缓缓走到白颜卿身旁,掏出包裹着积雪的帕子,轻柔地按在了她的额头! 「嘶……」 冰凉的触感,冻的白颜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姐姐莫动!这额上的伤,若不及时消散开,回头且得遭罪呢!」 采星一边低声同白颜卿说着话儿,一边温柔的,以冰帕子,按揉着白颜卿的额头!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五章 玉兔迎月 白颜卿在御书房,磕破了额头,这事儿,当时在场的人,都曾看到。可白颜卿额前的碎发,还是将这伤,遮去了大半,旁人若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可偏偏采星心细,一眼便看到了!她心疼白颜卿,可又不好喧夺了赖碧芝的热情!于是,采星只得默默退至众人之后,待大家坐下,方才近了白颜卿的身! 「到底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白颜卿笑着握住了采星的手,看着她的白皙的双手,此刻被冰雪冻的通红,顿时心疼不已! 「我自己揉揉便好!无甚大碍的!」 白颜卿夺过采星手里的冰帕子,自己捏在手里,怎么也不肯给她了。 「快,快坐下!你若再站着,这么好的菜,可就要被他们抢光了!」 白颜卿强行将采星按压坐下后,方才笑着开口打趣儿道。 白颜卿知道,这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关心自己,可唯独,只有采星一人,是那个细致入微,能将白颜卿里里外外,都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人!白颜卿身上丝毫的伤痛,都逃不开采星的眼! 这大概就是,白颜卿哪怕是拼了命,也要将采星护在身边的原因吧! 「姐姐你也吃!身上既有伤,就忌口些,辛辣的东西,就莫要吃了,我瞧这汤,就挺好的!」 采星坐下后,环顾了一下桌上的菜肴,一眼便看中了那盆羊肉汤! 羊肉汤暖胃又暖身,最适宜冬日食用了!而清风楼独特的做法,又让这盆羊头汤,瞬间就提升了食客们的食欲! 新鲜的羊肉,加上葱姜蒜,焯水过两遍,去掉羊肉上头的一些腥膻味儿。而后,重新倒上清水,不加任何佐料,用小火炖煮上一夜,直至汤呈现乳白色,再用小盆盛好,送至食客桌上! 上桌后,在清炖的羊肉汤中,稍稍撒些盐花儿即可!未免羊肉汤冷了影响口感,上桌后,还会再点上一个小炉子,放在桌子中央,将盛着羊肉汤的盆,放在炉火上头,用小火温炖着! 这样做出来的羊肉汤,汤底浓厚,羊肉软烂,便是连那七八十岁的老嬷嬷,都能咬的动! 不加任何香料炖出来的羊肉,吃在口中,自带一股子奶香味儿,懂行的人,一吃便知,这羊,定是那大草原上狂奔不息的好羊!那可是,和本地人家里圈养的羊不一样的! 白颜卿见采星,眼巴巴儿地望着那盆羊肉汤,还当她是馋羊肉了!遂赶忙起身,替她盛上了一碗。 乳白色的汤底,软烂的羊肉,采星只消看一眼,口中便渗出些涎水来!可她终究还是强忍住馋意,将那碗羊肉汤,递给了白颜卿。 「姐姐先吃!我本是想给你盛的。」 采星目光晶亮地盯着白颜卿,眼中满是期盼。 白颜卿见采星这副样子,当下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于是,白颜卿端起那碗羊肉汤,舀了一勺汤喝了下去。微烫的汤,入口没有一丝的膻味儿,过喉直入肠胃,暖烘烘的,将白颜卿身上最后一丝寒意,都散去了! 再咬上一口软烂的羊肉,丝毫不会柴到塞牙缝儿!羊肉自有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儿,稍稍嚼几下,唇齿留香! 「嗯,很好吃,你快尝尝!」 白颜卿喝完一碗汤,吃完一碗羊肉后,忙不迭地又给采星盛了一碗! 采星见状,这才端起碗,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口! 热乎乎的羊肉汤,直入肚腹,还有什么,是比这更酣畅的呢? 见白颜卿吃的高兴,纪南景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这个妹妹,向来胃口一般,极少能有,能入得她眼的食物! 看来今日,后厨要加工钱了! 「再好吃也莫要贪吃,届时 吃撑着了,晚饭又吃不下去了!」 云祺坐在白颜卿身侧,悄声叮嘱她道。 白颜卿侧过头,悄悄同云祺挤了挤眼睛,那俏皮的模样,看起来,可比这满桌的菜肴,要可口的多! 云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不自觉的滑动几下。心里暗想着:这样的美娇娘,真该早早儿地娶进府中藏起来! 白君致不比白颜卿他们,自幼在京中,吃得各种美食。这还是白君致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佳肴!他当下眼睛都看直了!呆呆地盯着满桌子的珍馐美馔,一时间,都不知该从哪里下筷子! 「君致弟弟,可是这些菜,没有合胃口的?怎么也不见你执筷?」 赖碧芝坐在白君致身旁,见他久久不曾下筷,便开口询问道。 闻言,白君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不是,是菜太多了,不知道先吃哪个才好!」 「哈哈哈哈哈……」 听到白君致这话儿,赖碧芝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这小少年,还当真是,憨厚可爱的紧! 「君致弟弟,你尝尝这个!」 白颜卿也注意到白君致久未动筷,当下便夹了一筷香酥鸡块,放到了他的碗里。 这香酥鸡块,是将最嫩的鸡腿肉,去骨拆下,切成差不多大小的鸡肉块儿,以佐料腌制一宿,然后裹上面粉,沾上蛋液,放入油锅中炸制而成。 这样做出来的香酥鸡块,外脆里嫩,是孩童们最爱吃的!白颜卿想着,白君致这个年龄的小少年郎,定然是喜欢吃的! 果不其然,白君致吃了以后,赞不绝口! 「这香酥鸡块,可真好吃!外头酥酥脆脆的,咬一口,里面的鸡块,还会爆汁儿!软嫩不塞牙缝儿,真真儿是我没见过的做法儿!」 只吃了一口,白君致就被这香酥鸡块,给迷住了! 听着白君致那赞声不绝于耳,一桌子的人,都被他逗乐了! 果然是,最是少年不知愁!一口简简单单的吃食,便让他抛却了烦忧! 「好吃也别紧着一个菜吃,这么多菜呢,你都尝尝,看看还有什么是你喜欢的,回头啊,我们再让清风楼,做一桌这样的菜式,送去白府!让姑母和婶婶她们,也尝尝鲜!」 白颜卿示意一旁帮忙布菜的小二,给白君致又夹了好几道菜尝! 看着白君致吃的停不下筷来,众人笑的更欢了!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便活跃了起来! 白颜卿也仿佛,抛开了那些烦心事,专心致志地开始吃菜! 云祺一边给白颜卿夹着菜,一边小心地叮嘱她,莫要贪吃。云祺这副样子,宛如一个老父亲般! 「殿下,难得姐姐心情好,多吃了几口,您就莫要操心了!您再叨叨个没完,她该不高兴了!」 到底还是采星了解白颜卿,她眼瞅着白颜卿越见深锁的眉头,当下便立刻出言劝阻云祺道。 云祺一听采星这话儿,立刻便低头看了看白颜卿脸色,而后他稍稍思索片刻后,总算闭了嘴! 「殿下,在饭桌上,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不是用来说教的。」 白颜卿附在云祺耳畔,悄声同他说道,而后,她夹起一筷子菜,放到了云祺碗里。 云祺面露尴尬,怔怔地望着碗里的饭菜,发起了呆。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唠叨了?以前的云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云祺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絮叨样儿! 「殿下看来还是一点都不饿!要不然,怎么会在用饭的时候,还有心思想旁的? 」 白颜卿见云祺不再吭声,筷子亦没动,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话,让他不高兴了。遂又接着开口,打趣儿他道。 白颜卿的话,将云祺的神思,瞬间拉了回来。他赶忙执筷,将白颜卿方才给他夹的菜,夹起来,送入口中。而后,他抬眸,朝着白颜卿憨憨地笑了笑,那副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 见此情形,白颜卿心里也才安了些。: 饭后,纪南景又命人上了点心。一块块精致的点心,摆在盘中,煞是好看! 「这是什么?好可爱!」 采星的一声惊呼,将众人的神思,皆拉了回来。 白颜卿顺着采星的目光,朝那端着点心碟子的小二手中望去。 青玉瓷的圆碟中,正摆着一只可爱的「小兔」! 「回贵人的话,此点心,名为「玉兔迎月」!」 小二毕恭毕敬地将那碟点心,摆到了采星面前。 玉兔迎月? 名儿听着,倒是极美的! 小二动作利索的,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碟「玉兔迎月」。 软弹嫩滑的「玉兔」,在碟中轻轻地晃动着,宛如一只活生生的兔子一般灵动! 栩栩如生的「玉兔」,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最先拿起勺子的,是采星。她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尝一口了! 眼见采星乐弯了眉眼,白颜卿便知,这碟点心,一定是格外可口的。 于是,白颜卿亦拿起勺子,在「玉兔」的身上,挖了一勺,软软嫩嫩似豆腐一般。送入口中,一股浓浓的奶香味,瞬间溢满整个口腔!入口即化的口感中,夹杂着浅浅的清甜,既不过于甜腻,又不会太过寡淡!连向来对点心无甚兴趣的白颜卿,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你们都快尝尝!这碟子点心,当真是不一样!从前,我竟从未吃过这般适口的点心!」 白颜卿连勺子都不曾放下,便急不可耐的,让众人也尝尝! 「我倒要试试,看看是什么惊为天人的点心!让颜卿妹妹如此夸赞!」 赖碧芝笑着调侃了白颜卿一句,随后也拿起勺子,轻轻挖了一块,送入嘴中。 「如何?」 白颜卿按捺不住地问赖碧芝。 「嗯!当真不错!」 赖碧芝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点着头!很显然,她也觉得非常可口! 有了白颜卿和赖碧芝的肯定,众人纷纷拿起勺子,迫不及待地吃上了。 「玉兔迎月,那月在何处?」 白颜卿盯着那碟点心,突然好奇心大起,她抬眸看向小二,纳闷地问道。 「月在眼前!」 小二看了看白颜卿,突然幽幽开口道。 月在眼前? 白颜卿抬眼,四下里环顾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且现在又是白日里,抬头也看不见月色,哪里就在眼前了? 见白颜卿面露疑惑,小二突然笑了! 不知为何,白颜卿总觉得,今日上点心的小二,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偏又说不上来! 「小姐请看!」 那小二,忽然闪身至白颜卿跟前儿,而后,拿起一旁的勺子,轻轻拨开了碟中剩下的点心。 「月在这里!」 小二指着,原本被点心占据的地方,那「玉兔」的身下,竟赫然呈现出一轮圆月图案! 「原来如此!」 原来所谓的「月」竟在碟中! 小二轻笑着退下,而白颜卿却盯着小二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谅解 回去的路上,白颜卿一直沉默不语,看上去,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娘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云祺见白颜卿久未吭声,心下觉得有些疑惑。素日里,白颜卿再怎么不舒服,也不会一言不发,今儿倒是有些奇怪! 白颜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看上去,像是听到了云祺说的话。可又见她双目凝滞,很显然,是神思尚未回来。 见白颜卿这副模样,云祺也不再多言,只痴痴地望着白颜卿。 也不知,是不是天儿冷的缘故,白颜卿的双颊和鼻头,微微有些冻红了,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越发的白嫩了! 云祺就这么大喇喇的,一直盯着白颜卿瞧,心里亦暗暗感慨着:我家娘子可真好看啊! 一想到,这么娇俏的可人儿,再过不久,就要变成自己的夫人了,云祺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这么想着美事儿,云祺也渐渐地走了神儿,直到白颜卿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悠了许久,他方才回过神儿来! 「殿下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儿?」 白颜卿笑眯眯地看着云祺,好奇地问道。 「在想……你何时才能入我府,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夫人!」 二人坐的马车,并无其他人同乘,因此,云祺才敢肆无忌惮地,说着这些亲密话儿。 听到云祺又说这些胡话,白颜卿的脸颊,又忍不住悄悄飞上两朵红晕。她忍不住,娇嗔地瞪了云祺一眼。 「娘子方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恢复正色后,云祺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殿下可觉得……方才清风楼的那个小二……有些奇怪?」 白颜卿将心底的疑虑,说给了云祺听。 一听这话儿,云祺当下,便在脑海中思索起来。他仔仔细细的,将今儿用饭时的情形,前前后后想了几回。 「是有些怪!」 云祺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有些事儿,还是让白颜卿自个儿去想吧! 云祺没有吭声,马车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二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再吱声。 清风楼内,方才那个端点心的小二,此刻已褪去一身灰色衣衫,重新换上了端庄得体的女装。 「您何苦这般大费周章?」 纪南景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解道。明明她可以直接同白颜卿说的事儿,却偏偏爱拐弯抹角,各种给白颜卿暗示,这又是何道理? 女子冷冷地瞥了一眼纪南景,吓的纪南景脖子一缩,再不敢吱声! 纪南景也是有苦难言,他夹在一众长辈之间,实在难受的紧! 「方才,她合口的那几样菜,你再命人,重新做上一份儿,都送去白府。」 女子站在窗口,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突然开口吩咐纪南景道。 「得嘞!我这就让后厨做去!」 纪南景恨不得立马溜了,这该死的压迫人的气氛,他可实在是不大喜欢! 「楼里的事,你多上点心,别一天到晚的吊儿郎当的!你这身白袍子,该换换了!」 就在纪南景,前脚刚踏出门槛之时,身后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纪南景脚下微微顿了顿,不消片刻,便像没事儿的人一般,大喇喇地走了出去! 可出去之后的纪南景,迅速换了副面孔,他敛去一身的浪荡之气,瞬间变的肃穆正经了起来! 纪南景走了几步后,又突然低下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白袍怎么就不好了? 反正……杀人的时 候,白袍子上,也极少是会沾染上血迹的,不是吗? 傍晚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再次到了白府! 这次,是一道备婚圣旨!言明,皇帝已经找了钦天监,让其算出良辰吉日,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便要替白颜卿和云祺,举办婚礼。 这样的圣旨,不仅对于白家来说,是件重要的大事!乃至于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先前,那些高门世家,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以为白家这次,挺不过去了,谁知道,事情竟又出现的转机! 一时间,京城众人,纷纷暗自揣测,这白家小姐,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皇帝改变主意! 可白颜卿心里清楚的很,能让皇帝改变主意的,不是她,而是……云祺同皇帝,父子之间的血脉之情! 皇帝的这道圣旨,完全是看在云祺的面子上,并非是白颜卿磕头,就能换来的! 可无论如何,白颜卿同云祺的婚事,若无意外的话,也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随着皇帝圣旨而来的,还有清风楼的的饭菜!满满当当的,装了一马车的食盒! 当清风楼的人,将十几个食盒,提进白府之时,惊的白颜卿瞠目结舌! 明明他们午后回来之时,白颜卿已经,带回了几道精致的菜肴,留给府中长辈们的!这会子,纪南景遣人,又送了这么多菜来,究竟是为何? 可终究是,架不住白君致和采星的欢喜,白颜卿也就没再细究,为何纪南景会突然命人,送来了这么多的菜肴了! 「这可倒好,咱们府里的厨娘,倒是又可以歇上一歇了!」 李沁如望着一大桌的菜,忍不住笑着调侃道。 「跟着妹妹有肉吃!这么想来,我当初,是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赖碧芝看着,提着食盒进进出出的下人,突然笑着开口说道。 可话音刚落,赖碧芝又突然觉得,自己此时说这番话,倒是有些扫兴了! 白颜卿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缓缓走到赖碧芝和白芙蓉母女身边。 「今儿进宫,我听宫里的宫女,私下议论过,说是丽嫔娘娘,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子了,皇上对她十分宠爱。姑母安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尽管白颜卿对赖飞燕十分不喜,可她终究是白芙蓉生的,血脉亲缘,是断不了的。 这样的消息,白颜卿初听到之时,也只是嗤之以鼻,可她知道……白芙蓉一定是非常想知道的。 年关已至,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唯独少了赖飞燕!白颜卿知道,白芙蓉心里,一定是不大好受的。 「颜卿,谢谢你!」 白芙蓉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白颜卿白皙的双手。或许是太过用力了,她抓的白颜卿的手,微微有些泛红了。 「姑母,您再抓下去,我这手,可就要废了!」 白颜卿笑着打趣儿道。 白芙蓉见状,赶忙面带窘色的,松开了紧握白颜卿的手。 白颜卿不是圣人,她没法原谅赖飞燕。可赖飞燕,终究,是白芙蓉疼爱了多年的亲生女儿,白颜卿没有权利阻止白芙蓉思念和关心自己的女儿。白颜卿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晚饭时,云祺并未出现,想必也是有旁的事情忙去了。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看的众人眼睛都花了! 唯独只有白景轩,在看到那桌菜肴时,面色稍微变了变,可一看到家中晚辈,个个欢天喜地的模样,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扫兴的话。 「父亲,祖母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吃饭前,白颜卿突然开口,问白景轩道。 闻言,白景轩顿时愣住了。 白颜卿昨日回府,并未提及任氏,白景轩也默契的没有提。父女二人,对于任氏的话题,也是十分的避忌的,谁也不曾主动开口提起她!只是不知为何,这会子,白颜卿突然提了出来! 「她……最近好些了……」 白景轩微微皱眉回道,他心里也没个底儿,不知白颜卿此番问起任氏,究竟意欲何为。 「那倒是不错的,看样子,申嬷嬷伺候的,倒还算妥帖。」 白颜卿点点头,而后,轻笑着开口说道。 就这样? 白景轩怔怔地望着白颜卿,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儿了! 「今儿的菜式,这么丰富,回头让人,挑些软烂好食,易于消化的菜,给祖母送过去些吧!」 白颜卿继续开口说道。 众人皆以为是听错了,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谁都知道,白颜卿之前有多怨恨任氏,毕竟……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们一个个的,净盯着我瞧作甚?」 白颜卿掏出帕子,佯装擦拭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又岂会不知,旁人所想? 「怎么会呢?姐姐何曾仪容有毁过?」 采星适时地开口,打圆场道。 白颜卿笑了,这种时候,也只有采星敢开口了。自己竟就这么可怕?吓得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 「父亲,您再不开口,让大家入席,这些佳肴,可就要凉掉了!」 白颜卿偏过头,露出了几声小女儿家的娇软之音。瞬间将白景轩的神思,给拉回了现实。 少女娇俏的模样,径直撞入白景轩眼帘。曾几何时,她还是个,会跟在纪槿初和白景轩屁股后头,甜甜地唤「娘亲、爹爹……」的女童。 一晃眼,都多少年过去了?那个软糯可爱、天真烂漫的女童,竟不知不觉间,长这么大了? 「父亲……」 见白景轩望着自己又出了神,白颜卿忍不住又开口唤道。 一声「父亲」,瞬间将白景轩的神思,又拉了回来! 父亲,多么生疏又客套的称呼。白景轩的心底,隐隐有些酸涩。 「开席吧!」 白景轩回过神以后,赶忙开口,唤大家落座。毕竟,他是一家之主,若无他开口,旁人自然是不能擅自开饭的。 「今日怎么不见安姑姑?」 白颜卿低垂着脑袋,眼睛未曾离开过饭碗。似是无意一般,随口问道。 「安姑姑今儿晌午的时候,说是有事儿出府一趟。」. 李沁如接话儿道。 安姑姑的身份,在白府,本就不一样,她并不受白府旁人的约束,因此,她想出府,自然是无人敢拦着她的。 「嗯,这样啊!」 白颜卿点点头,算是表示自己听到了。 安姑姑独来独往惯了,现如今,连白颜卿想找她时,都未必能及时找到她!但……她想找白颜卿时,倒是回回神出鬼没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细致入微的墨染 晚饭后,众人各自散去。 采星吃撑着了,便拉着白颜卿,在府中随意地闲逛着,想着散散步消消食儿! 暗沉的夜色下,几盏忽明忽暗的灯火,在寒风中扑腾着。 白颜卿只觉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若不仔细着些,恐会摔倒。白颜卿的胳膊,被采星挽着,柔柔软软的胳膊,将白颜卿不安的心绪,稍稍抚平了些。 「姐姐……」 过了许久,采星忽然开口唤白颜卿道。 「嗯?」 白颜卿一边顾着脚下,一边浅浅地应和着。 「曦月姐姐在宫里如何?他们今日……是不是为难你了?」 采星惴惴不安地问道。 虽然今日白颜卿回府后,什么都没提,但是采星依然能察觉到,白颜卿似乎有心事。 「倒也没别的什么,就是……在宫里时,贤贵妃将我拦去了,让我帮曦月帝姬和云恺。因为……皇上不同意他们二人联姻之事!」 白颜卿本也没想瞒着采星,这会子,趁着得空,便将上午在宫里发生的事儿,悉数说予采星听。 关于曦月的事情,白颜卿本就觉得,采星应该知道。 「意料之中!」 采星眼神儿有些飘忽,她盯着脚下的路,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儿。 「你说,还能回到过去吗?」 采星脚下顿了顿,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儿。 白颜卿楞了楞,一时没有吱声,她心中揣测着,不知采星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姐姐……若能帮曦月姐姐和五皇子,那就尽量帮一帮他们。若……实在帮不了,也不必勉强难为了自己!」 采星的话音,轻轻浅浅的,听不出情绪的起伏,但白颜卿,还是听出了她话中微微的……听天由命之意。 「好冷!我们快回去吧!」 就在白颜卿还在暗自猜测,采星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之时。采星又突然,扯了扯白颜卿的衣袖,而后嘴里说着冷,身子也微微打起冷颤来! 见采星这般,白颜卿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由着她拉着自个儿,往回走。 念初小筑的院儿里,李嬷嬷和赵嬷嬷,早早儿的,就将满院的灯火,全点上了!这会子,白颜卿她们回来,便也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元藜、墨染,你们快出来,瞧瞧我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白颜卿将手里的食盒,放到了小厨房里,而后又将墨染和元藜唤了出来。 一听到有吃的,元藜顿时脚下生风,跑的比谁都快! 食盒里的饭菜,有些凉了,墨染赶忙生火、热锅,将饭菜全部重新蒸热上了!而后,墨染又挑了几样易消食的点心,给赵嬷嬷和李嬷嬷她们送过去了! 不得不说,在为人处世这一方面,墨染当真是面面俱到无可挑剔的!不愧是云祺府中出来的人! 小厨房里,白颜卿正同墨染还有元藜,说笑嬉闹着。 采星站在小厨房门口,望着里面其乐融融的画面,眼眶微微有些泛酸。真好,有了墨染和元藜,她的白家姐姐,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许多!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过多久! 采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走到院中,她抬头望天,漆黑的天幕下,除了几盏灯火,再无其他! 也不知道零榆和青鸾夫人,在京城可还习惯? 这个时候,采星忽然想起了零榆。自从回了京城,他们一行人,各自散去之后,零榆便再也没出现过!仿佛一夜之间,采星就失去了零榆和青鸾夫人的消息! 思及此,采星莫名有些心慌起 来! 明日,定要派人,去找找零榆才是!采星心里暗暗想着。 不知为何,现在,一旦采星开始胡思乱想,心绪不宁之时,她总会想到零榆,仿佛……只有零榆在她身旁,她才觉得更安心些! 「我们虽然回不到过去,但是,我们可以展望未来!可以为了更好的将来,一起努力!我希望,我们的余生,都会有彼此的存在,你说呢?」 不知何时,白颜卿悄然无息地走到了采星身后。她望着墨黑的夜幕,忽然出声儿道。将尚在出神儿的采星,吓了一跳! 采星惊讶于白颜卿的出现,更令她吃惊的,是白颜卿的这番话。很显然,方才在路上,采星说的话,白颜卿听进去了! 「姐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必须回到星月国,那我们,还能见到吗?」 淡淡地愁绪,爬上了采星的眉头。她转过身,望着白颜卿,圆润的双眸,在烛火下,显得异常的清亮。 「当然能!现如今,短短数十天的路程而已,又怎会一辈子见不着了?」 白颜卿伸出手指,点了点采星的额头,笑着说道。 「那你……是希望我回星月国,还是希望我留在宸国?」 采星目光炯炯地盯着白颜卿,心中的烦闷,丝毫未减。 「私心里,我当然是希望你留在宸国,留在我身边!可是,你是星月国的帝姬!我们心里都清楚,你是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宸国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颜卿也不介意,将话挑明了说,省的采星整日里胡思乱想,自我忧愁。 毕竟,这两日,采星的双眉,极少舒展开过。 「你虽得女王陛下恩典,能暂时留在宸国,但是,终有一日,你还是要回到,那本就属于你的地方。若你与那王位无缘,或许,我们尚有多一些的时间相伴!可若……你与那王位有缘,只怕是,咱们数年不得见,也是有可能的!可无论如何,我始终相信,我们不会因时间、地域而限!我们还是我们!变的是我们所处的环境,而非我们的初心和情谊。」 白颜卿一步上前,轻轻握住了采星的双手,安慰她道。 尽管白颜卿知道,她们二人,有朝一日,定还是要分开的,可眼下,她对每日的相处,都倍感珍惜!她从未怨过采星的身世,因为白颜卿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谁也不会一直陪着谁! 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与其忧心将来,倒不如,踏踏实实的过好眼下。 「小姐,夜深了,该就寝了。」 彼时,墨染突然出现,她见白颜卿和采星,站在寒风中许久,生怕她们受了风寒,遂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们道。 白颜卿回过头,回以墨染一个浅笑,而后点点头,算是应了。 直至采星回到自个儿屋内,她的眉头,都没能舒展开来! 「小姐,依奴婢愚见,您也不必,费心哄劝她,有些事儿,旁人劝说百回,都不如她自个儿觉悟一回!」 墨染一边替白颜卿铺着床铺上的被褥,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白颜卿说道。 听到墨染说这话儿,白颜卿当下便明白过来,方才她和采星,在院中说的话儿,墨染定然是都听进去了! 墨染的话,也让白颜卿茅塞顿开!的确,旁人说的再多,都是徒然,只有自己想明白、想通透了,方才能挣脱困扰! 思及此,白颜卿反倒不再纠结,自个儿该如何劝说采星了! 夜已深,墨染替白颜卿铺好床,燃好炉子后,便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墨染向来是个懂礼数,知进退的人,这一点,白颜卿深有体会!她很喜欢这样 的墨染! 房内的烛火,尽数灭了,只留一盏在门口处,是白颜卿多年的习惯。她稍稍有些畏黑,这么多年了,采星一直都知道!故而从前,采星每天晚上,都会给白颜卿,单独留下一盏烛火!多少回,夜半梦魇,睁眼之后,看到那盏莹莹烛火,都能让白颜卿的心间,瞬间涌起一股暖意,让她因梦魇而恐惧到颤抖的身子,得到些许平缓! 看来,这个习惯,得改改了! 白颜卿暗暗叹息一声儿,而后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到地上,快步走到门口,将那盏独留下的烛火,给吹灭了! 就在白颜卿转身,欲走回床上之时,岂料,一头便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回回来的,都是这般偷偷摸摸的!」 白颜卿丝毫不慌,她奋力挣脱开那温暖的怀抱,踮着脚尖,迅速跑到床上,裹紧了被子! 尽管屋里燃了炉子,可这地上,还是冰凉刺骨的,脚尖被冻的生疼!白颜卿窝在被子里,微微打了个冷颤! 「既知这地上冷,还不好好儿穿上鞋?」 来人坐到白颜卿床边,伸出修长的胳膊,将她连人带被子,揽入怀中。 「这么晚了,殿下还来做什么?」 白颜卿缩在被中,闷声朝来人说道。 没错,来人正是云祺! 「事情办完了,来瞧瞧你!一来便看到你光着脚,踩在地上!」 云祺气不打一处来,手掌微微用力,一下便拍到了白颜卿的屁股上。 「殿下!」 白颜卿顿时羞的臊红了脸,还好屋内熄了灯火,云祺瞧不见她的脸! 「明日,需要我陪你去纪府吗?」 云祺抱紧了白颜卿,突然正色道。 白颜卿没有吱声,过了许久,久到云祺都以为,白颜卿睡着了,方才听到了白颜卿应声儿! 「不用了,若外祖父看到殿下,想必,会更担忧吧!」 白颜卿叹了一口气,回道。 云祺同白家联姻,本就让皇帝十分忌惮了,若再加上纪家,只怕是,皇帝更加会…… 「那我让子樾暗中跟着你,到时候,若有急事,你唤他便可!」 为了白颜卿的安全考虑,云祺最终还是决定,让元子樾,暗中跟着白颜卿跑一趟。 「年关已至,殿下也让子樾歇歇,喘几口气儿!别什么事儿,都派他去做!回头,碧芝姐姐该怨殿下了!」 白颜卿轻笑着叮嘱云祺道,但瞧今日,赖碧芝的脸色,便能看出来了! 今儿一整日,元子樾都不曾现身,赖碧芝明显有些怏怏的,脸上也不大欢喜似的,时常一个人躲在一旁,暗暗发呆,似有所思。旁人不知为何,白颜卿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赖碧芝这是啊,得了相思病呢! 「才一日不见而已,赖姑娘就这么想念子樾。倒不似有些人,没得心肝儿的,也不见她思一思她的未来夫婿!」 云祺话中有话道。言语间,明显是有着几分埋怨不满之意。 白颜卿躲在被子里笑了,云祺每每在她身旁,都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小娃娃一般!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莫要在意这些小事儿!」 白颜卿故意开口说道。 闻言,云祺心下又有些不痛快了! 「这些小事儿,就由我这小女子在意,就好了!」 说罢,趁着云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白颜卿的脑袋,突然钻出被子!而后,仰头,在云祺的脸颊上,浅浅地印上了一吻。 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云祺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他只觉着,脑袋 中,似有烟花炸开一般!震的他,久久都未回过神儿来! 等云祺缓过来之后,才发现,怀中的小小人儿,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八章 去纪家 翌日。 白颜卿清晨睁眼之后,伸手摸了摸床边,已然凉透的床沿,暗示着昨夜守在这里的人,早已离开多时! 「墨染!」 白颜卿朝着门外喊道。 听到白颜卿地叫喊声儿,墨染赶忙端起手边刚刚打好的热水,而后,捧着热水盆,朝屋里走去! 推开屋门之后,墨染瞥了一眼屋内,接着,嘴角便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墨染将水盆搁在桌上,接着,便走到了白颜卿床前。撩开床幔,又替白颜卿将衣裳放在炉子旁,烤了烤,然后才放到了白颜卿的床边! 白颜卿伸手,拿过中衣,仔细地穿好,这才挪腿,出了被褥! 彼时,墨染早就将白颜卿的外衣烘暖,捧在手上,就等白颜卿起身了! 「古语有言,寒从脚起!夜里地凉,小姐下回,莫要再赤脚下地了!」 墨染边替白颜卿整理衣裳,边仔细叮嘱道。 「你怎么知道……」 白颜卿眼中,略过一丝狐疑。 墨染掩嘴轻笑着,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脚印给白颜卿瞧! 地面有尘土,凡是赤脚走过,必然会留下浅浅的脚掌印。也得亏是墨染眼尖,这要是换做旁人,谁能瞧得出来? 见状,白颜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瞥开眼。 「冬夜寒凉,外头进来的人,身上多少是沾些寒气的!以后主子若过来,让他靠近炉子,暖暖再近小姐身侧!」 墨染替白颜卿系好最后一颗盘扣后,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 白颜卿盯着墨染白皙的双手,满眼不可置信状! 墨染挑眉,没有回答白颜卿的话,只笑着说:「小姐您猜,为何昨夜元藜值夜时,那么安静?」 白颜卿默然,的确,若有外人进来,元藜早就拔剑冲进来了! 白颜卿穿戴齐整后,便走到桌前,将双手,按到温烫的水中,浸泡着。泡至身上微微有了热意,白颜卿方才缩回手,接过墨染手中的热帕子,擦了擦手、脸。 「小姐,今儿要去纪府,可要梳妆?」 墨染接过白颜卿递过来的帕子,随手丢进水盆中,方才开口问她。 「不用,简单素净些便好,外祖父定然是不喜欢女子妆容过于浮夸的。」 白颜卿摇了摇头,柔声说道。 墨染点点头,表示理解,而后亦净了净手,方才走到梳妆台前,仔细地替白颜卿挽起头发。 墨染盘发髻的手艺,同采星不相上下,没多久,便替白颜卿梳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元宝髻。看着既喜庆,又不失俏皮可爱。 白颜卿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发髻,轻声同墨染道了声谢! 「小姐净说客套话,奴婢是小姐的婢女,伺候小姐更衣梳妆,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墨染笑着打趣儿道。 闻言,白颜卿也笑了。她总是下意识的觉得,墨染是云祺府上的人,她只是暂时来白府,帮衬自己的!因此,白颜卿总是怕自己太过麻烦墨染了!倒是墨染自个儿,紧守自个儿身为奴婢的本分,从不逾越! 替白颜卿盘好发髻后,墨染便转身,端着水盆往外走去。她走到门口时,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那根蜡烛。蜡烛尚未燃烬,看上去,只燃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样子。 「看来,小姐不怕黑了!」 墨染临出门前,突然偏过头,朝白颜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儿。 听到这话儿,白颜卿楞了楞,而后偏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蜡烛。 白颜卿心里清楚,她依然还 是怕黑的。可她更明白,多年的习惯,是该改一改了。 简单用过早饭后,白颜卿便匆匆简装出门了。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去纪府。 接白颜卿的马车,早就停在,离白府约莫一公里的暗巷中。 白颜卿披上一件素净不起眼的斗篷,自白府后门,匆匆离开!同样的斗篷,她让采星和墨染,也披上了! 三人同时出府,任谁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采星先前,还缠着白颜卿,想要同她一起去纪府。可现在,采星身份特殊,她若去了纪家,届时被皇帝知晓,他又能借题发挥了! 因此,权衡再三以后,白颜卿最终还是决定,不带采星同行!采星倒也没再纠缠,毕竟,她也知道白颜卿的顾虑。 白家和纪家,一直在皇帝的监视中,这事儿,白景轩知道,白颜卿也知道!因此,白颜卿不能冒险,不能让白家再牵连进去! 出府后,白颜卿步行至暗巷,跃上马车后,白颜卿匆匆褪去身上的斗篷,又换上了另一件新样式的斗篷! 「走吧!」 隔着马车车门,白颜卿对外头赶车的车夫说道。 车夫闻言,也不应她,只挥起马鞭,一声「驾」,便驾车驶入了人堆中。 或许是因为年关已至,大街上人来人往,全是置办年货的人。因此,马车驶入其中,倒显得有些阻碍重重。过了好久,方才前行了一小段路。 「绕路!」 隔着车门,白颜卿低声朝车夫吩咐道。 闻言,车夫立刻挥鞭,调转马头,往另一侧的巷子驶去。 人群皆涌在大街上,巷子里的人,倒的确是少了很多。 从马车的颠簸程度来看,白颜卿就知道,少了几分拥堵。 没过多久,随着车夫长长的一声「吁……」,白颜卿就知道,纪府到了! 马车停在纪府的后门,这里僻静,一般情况下,极少会有人察觉到的。 白颜卿撩开车帘子,警惕地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见无异常,这才飞快地跳下马车。 纪府的后门口,早早儿的,便有家仆守在那儿。见白颜卿到了,那人赶忙推开后门,放白颜卿进去了!而那车夫,却被阻在了门外! 索性,那车夫也不计较。只跃上马车,静静地等在那里。 白颜卿进门后,脚下稍稍顿了顿,她转头,看了一眼那车夫,嘴角微微上扬。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进了纪府。 进入纪府后,在那家仆的带领下,白颜卿七拐八拐的,总算是见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亲人们! 「外祖父!舅舅!」 白颜卿见到纪老将军和纪瑾修后,当下忍不住地,小跑至他们二人跟前儿! 可到了他们眼前后,白颜卿又强忍住内心的渴望,硬生生的刹住了脚步! 纪老将军和纪瑾修二人,刚伸出的双臂,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二人面面相觑,而后,皆不解地望向了白颜卿! 「噗通」一声儿,白颜卿朝眼前的二位长辈跪了下来! 纪老将军和纪瑾修,望着白颜卿这举动,当下吓的一个激灵:这丫头,这是要做什么? 「颜卿不孝,这么多年,都未曾亲自登府,给二位长辈请过安!今儿,就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之际,给二位长辈,请个安!」 说完,便见白颜卿双掌交叠,稍稍高于前额,而后缓缓弯腰跪俯于地,先朝纪老将军,叩拜请安。而后,再以同样的礼姿,朝纪瑾修行了个大礼。 「快些起来!你这丫头,平白的,朝我们行这般大礼作甚?我们武将 之家,不兴这些个劳什子繁文缛节!」 纪老将军见此,便也瞬间明白了过来,知晓白颜卿此举是何用意了。遂立马开口说道,而后,纪老将军忙不迭地伸手,将白颜卿扶了起来! 纪瑾修见状,倒是没急着伸手,他倒不是不心疼白颜卿,而是……他了解白颜卿,若他们此刻不让她行了这礼,日后,白颜卿定然是要懊悔很久的。 这丫头的性子啊,执拗的很,跟她娘亲年少时,一模一样的! 纪瑾修心里暗暗想到。 「外祖父,这是外孙女儿该行的礼!这么多年,承蒙外祖父和舅舅暗中相助,才有颜卿的今日!颜卿无论如何,都是该给二位长辈,行了这礼的!」 白颜卿望着眼前双鬓泛白的纪老将军,心中一酸。 这些年,若没有纪家的暗中帮衬,白颜卿早被白家那位老夫人,欺负死了!又怎么还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你这丫头,又说什么胡话呢?外祖父疼自个儿的外孙女儿,不是应该的吗?谁说要你磕头报答了?你呀,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便是我们纪家,最大的福报了!」 纪老将军扶着白颜卿的手,望着眼前,如今已然长成的少女,心中有一丝欣慰!他的女儿,替他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外孙女,他很欢喜! 纪老将军的话,让白颜卿的眼眶一酸,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行了行了,父亲!您再这么说下去,这丫头,得要哭个昏天暗地的了!」 纪瑾修见白颜卿红了眼睛,当下便开口打岔儿道。 纪瑾修心里清楚,白颜卿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她心里,从未忘记过纪家人!有这些,就足够了!更何况,纪家对白颜卿好,可从未想过要她回报!亲人之间的互相帮衬,何谈亏欠和弥补这些?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看我,这上了年纪的人啊,就是话多!」 纪老将军有些惭愧道。 说罢,纪老将军便拉着白颜卿,让她坐到自个儿身旁!他满心满眼的,都是白颜卿这个外孙女儿,眼中哪里还看得见旁人? 一旁的纪瑾修见状,也只得摇着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白颜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而后俏皮道:「谁说外祖父老了?依外孙女儿看啊,外祖父身强体壮,瞧着,可不比景哥哥差了去!」 白颜卿娇憨的模样,惹的身旁的纪老将军,满眼的宠溺之意,藏都藏不住! 「到底还是女儿家家的贴心,比那皮猴子暖心多了!」 纪老将军忍不住夸赞白颜卿道。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腊梅花开 皮猴子? 白颜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自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祖父!您又背着我,在说我坏话儿吗?」 白颜卿抬头朝门口看去,但见纪南景,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 原来,纪老将军口中的皮猴子,正是纪南景是也! 「景哥哥?你今儿怎么得空在府中?」 白颜卿赶忙起身,朝纪南景说道。 再怎么说,白颜卿在纪府是客,纪南景是主家人,她若坐着同纪南景说话,多少是有些不合礼数的。 「你今儿既要来,我不得在府中帮衬着?若不然,祖父和父亲,能饶过我?天大的事儿,都得放一边去,哪有你重要?」 纪南景说笑着,走到白颜卿跟前儿。 其实,倒也不是纪家两个长辈,强行将纪南景留在府中的,只不过……纪南景自个儿想留下罢了! 「你这臭小子,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纪老将军高兴地朝纪南景说道,难得的夸上他一回。 纪南景背着纪老将军,朝白颜卿做了个鬼脸!他就知道,他的好祖父,会这么说! 白颜卿掏出帕子,掩嘴轻笑。原来,在纪家,竟这么放松合谐! 纪家的长辈同晚辈之间,并无刻板的循规蹈矩,反之,他们之间的相处,极其融洽轻松!一点儿也不似那些高门世家一般,整日里守着那些枯燥乏味的礼教! 「颜卿好不容易来一趟府里,父亲可要带她四处转转?」 彼时,纪瑾修突然开口,朝纪老将军说道。 纪老将军点点头,看上去,十分赞同纪瑾修的提议。 祖孙三人,前后簇拥着白颜卿,想门外走去。 知晓白颜卿今日要来,纪瑾修早早儿的便让人,将府中上下,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此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尘不染。 「我竟不知,外祖父这么喜欢养花儿!瞧府中上下,肉眼可见之处,皆摆满了花盆!回头啊,我再让人,挑几盆好花,送来将军府便是!」 白颜卿望着满院子的花盆,笑着开口说道。 从前,她可没听纪瑾修提起过,纪老将军爱养花花草草这事儿! 白颜卿话音落下许久,都未曾听到纪家祖孙三人开口,她面色一窘,有些尴尬地暗想,是否自己太过于自来熟了? 「颜卿……其实,不是父亲爱养花花草草,是……槿初最擅养花儿!」 过了许久,纪瑾修方才开口,缓缓地道出这么一句话儿! 白颜卿一愣,脑海中仔细搜索着,幼年之时,她记忆中的母亲,是否是那么爱花之人! 记忆里,白颜卿好像,的确是见过自己的母亲,曾经侍花弄草过。可是,那时候,她太小了,小到……她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 「咱们府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哪里会养这些?是知道你要来,你外祖父啊,特意让人外出置办的!他说啊,府中添些花花草草的,看上去,也喜庆些!免得让你觉得,过于清冷了!」 纪瑾修见白颜卿没有吱声,又自顾自地开口,说了起来! 自打纪槿初仙去之后,纪家……再也没有人种过这些!一来,是怕纪家长辈,睹物思人。二来,也确实是府中的下人,不会打理花草!种了也是白白浪费了! 眼下,已是寒冬,许多花草都养不起来了,若无专门的暖棚供着,这些花花草草,没两日,便要被冻死了! 「是该添些喜色!外祖父您看,这花儿长的多好?您也不必怕它们被冻死,届时啊,若死了几颗,再出去买上几盆,补 上便是!府上多添些花草,真真儿是多了几分生机勃勃之气呢!」 白颜卿搀扶着纪老将军,而后,指着其中一盆,在寒风中冻的快蔫儿的花儿,对纪老将军说道。 「你这丫头,性子倒的确是与你母亲不同!若换作她看到这些,指定得心疼好久的!」 纪老将军盯着眼前那几盆,被寒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花儿,眼中露出几分惋惜之意。 纪槿初爱花亦惜花,她最是见不得这些垂死的花花草草了。可白颜卿,很显然跟她不一样!白颜卿看到这些垂死的花花草草,第一反应便是,若它们死了,再补上几盆新的就行了!何必为了几盆被冻死的花儿,而伤心伤肺呢?多不值得呢! 不得不说,纪老将军反倒是,更欣赏白颜卿这般洒脱随性的性子! 「不过是几盆花草罢了,死了便死了。我们养花儿,是因为,它们可以给我们的生活,多添几分喜色,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这大活人,去替几盆花草,哀悼伤怀的!外祖父,您说呢?」 白颜卿笑眯眯地说道。在她看来,能花银子买到的快乐,她才不屑,去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嗯,颜卿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纪老将军点点头,对于白颜卿的话,他是赞同的。 「我们都要,向前看,您说呢?」 白颜卿沉默良久,突然开口,朝纪老将军说了这么一句话。 死去的花草,尚且能重新置办。那么,人呢?对于死去的亲人,活着的人,也不应该,继续停留在哀痛和思念之中! 人要向前看,要学会接受和欣赏新的美好,而不是,一直沉溺于过去的伤痛! 「对啊,颜卿说的对!我们……是该向前看了!」 纪瑾修突然开口,看向了身旁的老父亲! 纪老将军不是没听出来白颜卿和纪瑾修的话中之意,过了许久,他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用力地点点头!其目光坚定,再无浑浊之色! 是啊,是该……向前看了! 「咦……那是什么?」 此时,纪南景突然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园子,大声惊呼道! 只见不远处的一处园子里,正乍然显现出,星星点点的几抹明黄! 「是腊梅!素心腊梅!是早年间,槿初种的!这花儿,最是娇贵!自打槿初仙逝后,无人打理,它便再也没开过花儿了!」 纪老将军盯着不远处的腊梅花儿,眼眶突然又酸涩了起来。 纪府中的菊园,虽名为「菊」,但实则,里面种的花儿,皆是应季花儿,一年四季,常开常败。春有迎春花、桃花等,夏有睡莲、金盏花等,秋有菊花、金桂等,冬天则有腊梅花!各个品种的花,根据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温度而绽放! 可自从纪槿初仙逝后,这片花园子,便再也没人打理了!因为这里,曾一度被纪老将军封锁,不准任何人靠近! 这些年,因为有白颜卿,纪老将军的心结,才稍稍打开了些!这菊园里头,也偶尔会有仆人进来,打扫一番,只是这里头的枯花枯草,纪老将军还是不准任何人碰! 毕竟,这些,都是纪槿初生前所种,也算是纪老将军,对女儿最后的一丝念想了! 可是,谁曾想到,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却偏偏,几滴雪水的浸润,竟让这园子里头的素心腊梅开了花儿了!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素心腊梅,是腊梅品种中,最珍贵稀有的一种!其花色,呈现纯黄色,花开之后,芳香浓郁,沁人心脾! 如蜜蜡一般的花瓣,滴水而不沾。几滴雪水滴落下来,顺着光滑的花瓣,径直滑入泥土 中!其傲雪凌霜而立,在瑟瑟寒风中,显得异常超凡脱俗! 纪老将军缓缓走上前,站在那颗素心腊梅前,眼中渐渐有了几分混浊之意:难道,连纪槿初,都让他要向前看吗? 「这花儿,当真是极美的!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腊梅花儿呢!」 白颜卿适时地出声,打断了纪老将军的沉思。 几人站在那腊梅枝前,望着满园子的萧条之景,纷纷暗叹不已! 这棵腊梅,多少年都未曾开过花儿了,偏偏今日,白颜卿一来纪府,它们就都开了!这对纪家人来说,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看来,它也知道妹妹来了!」 纪南景站在腊梅前,一张笑脸,比那花朵都要灿烂! 「颜卿有喜,想必,它也知道了,它也替颜卿高兴呢!」 纪瑾修突然开口,盯着那株腊梅,别有深意地说道。 白颜卿有喜?喜从何来?那自然是……皇帝的那道圣旨了! 看样子,白颜卿和大皇子的婚事,眼下整个京城,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舅舅又取笑我!」 白颜卿脸颊微烫,可一想到她和云祺的婚事,她也忍不住开心了起来! 「哎……就是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纪老将军盯着眼前的腊梅,倏地开口道。 闻言,白颜卿心中一紧,她明白,她的外祖父,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出这句话儿来的! 「外祖父可是在担心大皇子?」 白颜卿偏过头,看着纪老将军,开口问道。 「不,我不是在担心大皇子,我是在担心你!大皇子的路,自有先后替他铺好了!可是……我的卿儿,你的路呢?谁又替你铺呢?外祖父老了,不中用了!在朝堂上,也说不上话儿了!你舅舅和表哥,又未入朝堂,这日后……你的路,可是越发的艰难了!」 纪老将军终于将目光,从那株素心腊梅上移开了。他怔怔地望着白颜卿,目光之中,写满了担忧! 纪老将军在朝多年,为官数载,对于朝堂上的那些事儿,他比谁都清楚! 前朝后宫,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单看如今宫里,那些被皇帝冷落了的妃嫔,多半也是,因为母族衰败,被皇帝当了弃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另有隐情 早年间,皇帝为了巩固帝位,便在朝中大臣的亲眷中,甄选妃嫔用以联姻,一则是为了笼络人心,二则是为了牵制他们! 现如今,皇帝的龙座,坐稳了,那些被当做棋子,送进宫的世家女,而今,也只能夜夜独守空房!终年难得一见君颜! 纪老将军就是怕白颜卿,也步了那些妃嫔的后尘! 而今,整个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白颜卿是白相独女?是纪家唯一嫡亲的外孙女?多少人想利用白颜卿背后的母族?更别说身为皇子的云祺了! 纪老将军就是担心,云祺也是在利用白颜卿!利用白颜卿背后的母族! 「外祖父,您是不相信大皇子呢?还是不相信,您嫡亲的外孙女儿我呢?您觉着,我是那种,能被人,任意拿捏之辈吗?」 白颜卿重新挽上了纪老将军的胳膊,笑嘻嘻地望着他,眼中一点儿愁闷之色都不见!这倒是真真儿的奇了怪了!. 「更何况,以我这数月,对大皇子的了解,他同皇上不一样!我既选择了嫁给大皇子,那我便选择相信他!相信他不是利用我,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若……有朝一日,我发现自个人,真的看错人了,那我便……同他和离!然后……背着行李包裹,跑来纪府!到时候,外祖父和舅舅,一定要收留我才是!好不好?」 白颜卿扯着纪老将军的胳膊,同他撒娇道。这一副小女儿的娇憨之态,当真是让人无法开口拒绝她的! 「好好好!纪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的!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你再回来,可莫要再这么生疏客套了!」 纪老将军佯装生气的板起脸,朝白颜卿说道。 白颜卿目光盈盈,眉眼间尽是笑意!她的外祖父,说的是「回来」,而不是「来」!回,有回家之意。而来者是客,来即是客! 只这一句话,白颜卿便知道,自个儿在纪家长辈心中,究竟是何地位了!原来,他们一直把自己,当成自家人,而非客人!一想到这些,白颜卿的心底,就不知不觉地泛起暖意! 真好! 「外祖父今日,唤颜卿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颜卿可不觉得,她的外祖父,今天冒险将她叫过来,是为了话亲情,叙旧情! 「今儿,不是我叫你过来的!」 纪老将军突然开口说道,他脸上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 「什么?不是您让颜卿过来的?可是景哥哥说……」 白颜卿倏地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纪南景。 「咳咳……我……是我假传祖父之命,叫你过来的!」 纪南景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还下意识地伸指揉了揉鼻尖! 这是纪南景撒谎之时的表现! 「是吗?我怎么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呢?」 白颜卿死死地盯着纪南景,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外祖父,您怎么知道,颜卿今儿要过府的呢?还派了马车,去接我?纪府的后门,也有家仆在等着我,给我引路!这难道,都不是您安排的吗?」 白颜卿突然转过身,询问纪老将军道。 闻言,纪老将军先是狠狠儿地,瞪了纪南景一眼,而后思忖良久,方才开口说了一句:「是你舅舅告诉我,说你今日,要回纪府见我,我这才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时间,在府中等你!至于你说的马车和家仆……我也确实不知道!」 「哦?那看来,是舅舅想颜卿了!是吗?」 白颜卿甚至都没有想太久,便知道今日这一切,都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咳咳……」 纪瑾修撇过头去,尴尬地轻 咳两声儿。对于白颜卿的质问,他甚至都没有反驳一句!事情的真相,便显而易见了! 「瑾修?」 纪老将军满眼诧异地望着纪瑾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去请来了白颜卿。 「其实……我今天,是有事要同颜卿说,这才……借了父亲的由头!再说了,父亲不也想见见外孙女吗?我这不是……成全了您吗?」 纪瑾修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假借纪老将军的由头,请白颜卿过府,确实是纪瑾修做的不够体面了。 「舅舅有事找我,直说便是!害得我以为,外祖父有什么要紧的!下回,您让景哥哥直接明说就是!」 白颜卿浅笑着开口,言语间,也没什么不痛快之意。毕竟,能见到她日思夜想的长辈亲人,她也很高兴的! 「外头风寒,咱们还是屋里说吧!」 纪瑾修瞥了一眼纪南景,开口提议道。 纪南景见状,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而后转身就在前面开路。 几人提步,朝纪老将军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下人早就燃好了炉子,备好了热茶、点心……在等着了。白颜卿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暗道,这摆明了,就是她这个好舅舅,有备而来的! 见他们过来了,下人这才躬身退了出去,而后,又谨慎地替他们,关紧了书房的门。 「瑾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搞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纪老将军此时,看到这架势,多半也是明白过来了,知晓纪瑾修,一定是有要事相商的。 「颜卿,先到炉子边暖暖手,你这丫头啊,最经不得冻了!」 纪瑾修有些心疼地看向白颜卿,朝她叮嘱道。 白颜卿也没拘谨,径直走到炉子边,伸出双手,在炉火边烤了烤。没多久,身上便回暖了! 「父亲,您先坐下,喝口热茶,容颜卿缓缓,儿子再同您细说!」 纪瑾修扶着纪老将军坐下,而后,朝纪南景使了个眼色,纪南景忙不迭地上前,替纪老将军倒了杯热茶。 白颜卿稍稍暖和了些之后,便也坐到纪老将军身旁,端起热茶,浅浅地抿了一口。她在等,等自己的舅舅,先开口。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纪瑾修便率先开了口! 「颜卿,你昨日进宫,可有碰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儿?」 纪瑾修手里端着茶杯,眼神儿却飘向了白颜卿。 听到纪瑾修问这话儿,白颜卿先是一愣,接着稍稍思索片刻后,便老老实实开口了。 「昨儿进宫,我被贤贵妃请去霁月殿了!」 白颜卿没有多说旁的,只回了纪瑾修问的。 「她找你有什么事?」 纪瑾修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 「贵妃娘娘……想让我帮五皇子!她说,皇上不同意曦月帝姬和五皇子的婚事,想让我从中帮忙周旋!可我……哪有什么能力,帮她这么个大忙呢?」 白颜卿瘪了瘪嘴,有些无奈道。 闻言,纪瑾修突然面色一变,他低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茶杯,陷入了沉默。 「她哪里是让你帮她?她这是……在逼咱们纪家啊!」 过了许久,纪瑾修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逼纪家?这话儿,又是什么意思? 白颜卿抬头,不解地看向了自个儿舅舅。 「舅舅……此话何意?」 白颜卿看向纪瑾修,直觉告诉她,此事怕是另有隐情。 「咱们纪家……曾经欠了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纪瑾修再次开口,言语间,仿佛有很多的无奈。 「纪家欠她人情?可是……她昨日所言,倒像是,她欠了咱们纪家的!」 白颜卿一想到,昨天贤贵妃说的那些话儿,当下越发的不解了! 明明是纪槿初帮了贤贵妃的忙,救下了曾经身为红鸾的贤贵妃,怎么……又成了纪家欠红鸾的了?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没法儿同你们细说!我只能说的是,这忙……咱们必须帮她!」 纪瑾修看了一眼纪老将军和白颜卿,当下开口说道。 白颜卿瞥了一眼纪老将军,看他一脸困惑的样子,白颜卿就知道,这隐情,怕是连她这个外祖父,都不太清楚吧?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儿的隐情,既能让纪家欠了贤贵妃,又能让,身为纪家家主的纪老将军,都不知道呢? 白颜卿脑海里,迅速思索一番,而后,她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舅舅,此事……可是与我母亲有关?」 白颜卿看向纪瑾修,突然开口说道。 纪瑾修闻言,当下一愣,可他……竟未否认! 由此可见,这件事的背后,真的和纪槿初有关! 「到底是什么事情?瑾修,你和槿初,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 此刻的纪老将军,一改之前的和蔼,脸上的肃杀之气,吓得一旁的纪南景,一点儿都不敢吭声! 纪瑾修看着纪老将军这副模样,心中有苦难言,可他却依然紧紧闭口,决然不提那件「隐情」! 父子间的气氛,一时之间,紧张到了极致! 「外祖父!您消消火,这件事儿,交给颜卿可好?我相信舅舅,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白颜卿抬手拿过茶壶,重新给纪老将军续满了茶杯! 纪老将军见状,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 白颜卿知道,能让她外祖父发怒的,并不是自己舅舅,私下里做的事情!这些年,她舅舅私下里做了不少事儿,纪老将军从未过问过!真正能让纪老将军急火攻心的,是这件事,同已经仙逝的纪槿初有关! 纪老将军的爱女之心,在场几人,谁不知道? 「此事,若真与母亲有关,那……母亲欠贵妃娘娘的恩,由颜卿来还,也是理所应当的!舅舅不必忧心,我既应了她,那我便有法子帮她!」 白颜卿好不容易安抚住纪老将军,一转身,又开始安抚起纪瑾修来! 这纪家的老老少少,可真真儿是小孩脾性!白颜卿是生怕一个安慰不住,他们再剑拔弩张了起来! 更何况……这件事,白颜卿本就不想,再让纪家掺和进来! 皇帝对纪家极为忌惮,若纪家再掺和进去,只怕是……此事更难成!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一章 玉钥 「舅舅,您可知道,贤贵妃娘娘究竟是什么人?」 白颜卿突然想起这件事儿来,于是开口问纪瑾修道。 若纪瑾修,不知道贤贵妃究竟是何人,那便罢了,若……他知道的话,那这件事,一定还有旁的秘密! 「知道。她是贤贵妃,而非江家的那位贤妃。」 纪瑾修深深地看了白颜卿一眼,只这一眼,便让白颜卿心惊肉跳! 原来,纪家竟然知道贤贵妃是红鸾,而非江语柔! 一想到这些,白颜卿突然隐隐有些害怕起来!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纪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白颜卿心里,竟隐隐有些怨怪起纪槿初来,就因纪槿初一时的心善,拖累了白家和纪家!让这两大家族的人,都在刀尖上讨要着命! 可白颜卿又转念一想,若不是自己母亲心善收留了采星,她身边,也就不会,多了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妹妹! 想到采星,白颜卿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瑾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卿儿,你又知道了什么?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是在瞒着我的?」 纪老将军听到这里,也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看来,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背着自己,做了不少的事情啊! 「此事,说来话长,待颜卿走后,我再细细同您说!眼下,我先挑些重要的事,同颜卿说道说道!」 纪瑾修适时地,打断了纪老将军的疑问。 现下,他们时间有限,实在不能,再慢慢细叙往昔之事了! 「舅舅,宫里的事,就交给颜卿吧!我自然有法子帮她的!至于……她同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待有时间,您再慢慢细说就是!」 白颜卿也知道时间紧迫,当下果断开口说道。 「今日,我唤你来,所为之事,亦同你母亲有关!」 纪瑾修也不再磨叽,立马开口说道。 纪瑾修的话,在白颜卿的意料之中!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忆往昔?不过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做铺垫罢了! 白颜卿当下便开口,示意纪瑾修说! 「你及笄之前,我给你送的那枚夜明珠,其实还有另一颗!它们是一对!」 纪瑾修望着白颜卿,突然说道。 「嗯,我知道,另一颗,在贤贵妃手上!她已经让采星给我了!」 夜明珠的事情,白颜卿并未打算瞒着纪瑾修。 白颜卿深知,夜明珠的事情,怕是也只有她这个舅舅,能知道些内情了! 听到白颜卿这么说,纪瑾修的眼中,略过一丝诧异! 「我寻了这么多年,原来……它竟在眼前!」 从纪瑾修的话中,不难听出,原来,他并不知道另一颗夜明珠,在贤贵妃的手里!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问舅舅,您认识星月国的洛亲王吗?还有他的嫡子,洛笙,洛世子,您认识吗?」 说到夜明珠,白颜卿突然想起了洛笙。 当初,就是因为洛笙使坏,将他们都困在了祭台,多亏有了这两枚夜明珠,才将所有人救了出来! 「洛笙……洛笙……洛笙……」 纪瑾修在口中,念叨了好几遍这个名字。过了许久,他方才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这位洛世子,有何特别之处?」 「他曾使计,将我和其他人,困在一个临近星月国的小村庄里。那里,有一处特别奇怪的祭坛,需要用这两枚夜明珠,方才能打开!这檀木匣子,就是那时候,打开祭台之后,我拿到手的!」 说罢,白颜卿便将两枚夜 明珠,以及,在祭台中取出的那个檀木匣子,都自袖中掏了出来,摆放到了纪瑾修和纪老将军的面前! 三个木匣子,小巧又精致! 明明都摆在了几人眼前,却无一人,肯上前,去打开它们! 见纪家的三个大男子汉,无一人肯动手,白颜卿心底暗暗觉着好笑,杀伐果断的镇国大将军,竟不敢打开区区几个木匣子,这事儿,说出去谁敢信? 白颜卿见久久无人动手,她立马伸手,将装有两颗夜明珠的木匣子,先行打开了。 「蛇!蛇!有蛇!」 纪南景最先看到了,盘踞在夜明珠上头的小白蛇,他当下面色大变,连退数步! 「嘁,景哥哥真胆小!你走出去,可别跟别人说,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公子哥儿,省的丢外祖父的脸!」 白颜卿嗤笑了纪南景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小白蛇收入袖中! 冬日里冰天雪地的,正是小白蛇冬眠之际,白颜卿生怕惊了它,扰了它的冬眠! 没有了小白蛇的盘踞,夜明珠显得越发的光亮了! 夜明珠皎洁如月般的光亮,照射于屋内,耀眼夺目!惹得一旁的纪南景,忍不住连连称奇! 「是它们没错了!我也只见过一两回,是它们在一起时的奇景!」 纪瑾修怔怔地,望着眼前炫目的这一幕,喃喃细语道。 纪老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不曾吭声,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这么多年,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又或者……他们曾经,一起做过什么? 未免这异常的光辉,再引来旁人注意,白颜卿只得又匆匆的,将装有两颗夜明珠的木匣子,给轻轻合上了。 当白颜卿的目光,投向那第三个木匣子之时,她的手,稍稍顿了顿,停在半空中。她在纠结,究竟要不要打开它! 自打从祭台中,将它拿出来后,白颜卿就从未将它打开过,更从未将它展示于人前过!此时拿出来,她倒是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打开了!毕竟……这木匣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何物,谁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危险,也无从得知! 「要不……我来打开?」 纪南景看着白颜卿悬在半空中的手,幽幽开口道。 「不必,我来!」 白颜卿暗暗瞪了纪南景一眼,而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那第三个木匣子,给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木匣子里头,并无任何危险!只放着一把玉质的钥匙。 碧玉无暇,光滑圆润,质地清透,看上去,是用谁脸皮子厚?看我不请家法伺候你!」 纪老将军见纪南景没个正形,当下出言呵斥道,吓得纪南景脑袋一缩,赶紧躲到了白颜卿的身后去! 纪老将军倒也不是真的要罚纪南景,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罢了,见他认怂了,便也没再搭理他! 「你祖父的心啊,向来都是偏的,从前最疼你姑姑,现在最疼颜卿!我们父子俩啊,最是可怜!」 纪瑾修见状,开口卖惨道。 「舅舅还吃起我们母女的醋来了?您可是这纪家的顶梁柱!我母亲终究是出了嫁的女儿,她在家时,外祖父多疼疼她,可不是应该的吗?大部分的时候,外祖父还不是守在你们身边嘛?您要说这话儿,只怕是,我母亲若在天有灵,都要生您的气了!」 白颜卿佯装恼着,打趣儿纪瑾修道。 闻言,在场的纪家祖孙三人,皆敛去了几分笑意。提起纪槿初,他们个个都是一副哀思样儿!连白颜卿都看不过去眼了! 「都怪我,好好儿的,又惹外祖父伤心了!」 白颜卿伸手,佯装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口中还不停的懊悔着。 「卿儿说的对,我们是该朝前看!不该再长久的,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了!」 纪老将军忽然开口说道。也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 白颜卿以眼角 的余光,悄悄略过在场几人的脸色。她陡然发现,她的舅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白颜卿微微抿唇,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二章 赠珠 早在来纪府之前,白颜卿就已然隐隐约约猜到,纪瑾修手上,是有一个杀手组织的。 这些年,从纪南景身上,便可看到一二。常年以香熏过的衣裳,是为了遮盖纪南景身上的血腥味儿!还有,他衣角偶尔沾上的血渍。 这些种种,无一不透露出,纪南景是在刀尖儿上拼过的人!他并不是外人眼中,浪荡不羁的世家子弟! 白颜卿早就看破,但却从未说破过。她明白,有些事,除非对方愿意开口,不然……贸贸然去问,就显得太没有分寸感了! 「所以……景哥哥这些年,是在代掌龙飞阁吗?」 白颜卿看了一眼纪南景,忽然开口道。 纪瑾修父子听到白颜卿这话,都愣住了!很显然,他们没料到,白颜卿会突然说这个! 「是!」 沉默良久,纪南景正色道。 这些年,龙飞阁之所以从江湖上销声匿迹,并非是因为龙飞阁解散了,而是因为……他们避去锋芒,改为地下行动了! 「委屈景哥哥了!这龙珠,就给景哥哥吧!让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龙飞阁!」 白颜卿说罢,就将眼前的两颗夜明珠之中的一颗「龙珠」,顺手递给了纪南景! 「这……使不得!」 纪南景见状,连连摆手拒绝! 「有何使不得?景哥哥掌管龙飞阁这些年,没有这信物,想必也时时会遇到阻碍。如今,你接了它,日后行事,也更方便些!」 白颜卿强行将「龙珠」塞给了纪南景,容不得他拒绝! 纪南景望着手里的「龙珠」,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纪瑾修。 「你就暂时接下吧!你妹妹的一番心意!日后待稳住龙飞阁后,再还她便是!」 纪瑾修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当下就点头示意纪南景收下夜明珠。 纪南景见此,这才堪堪将「龙珠」收入袖中。 「舅舅这话儿,可就见外了?外祖父都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来「还」与「不还」之说?舅舅这是不把颜卿当自家人了,哎……到底还是没能入得了舅舅的眼!」 白颜卿佯装伤心状,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而后自怨自艾道。 「你这丫头!净胡扯!这龙飞阁,本就是你母亲留下的,由你继承,是理所应当的!若给了南景,那日后,还有谁,能在你背后护着你?你若有了龙飞阁,多少还是有些依傍的,也不至于,被旁人欺负了去!」 纪瑾修见白颜卿这副模样,当下面露急色!这丫头的脑袋瓜子,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呢?真真儿是气煞纪瑾修也! 「我有白家,有纪家,两大家族依傍,还有谁敢为难我?这些年,多亏有景哥哥帮衬着,要不然这龙飞阁,怕是早就散了!我多次见到过,景哥哥什么?大殿下也知道?!」 纪瑾修听罢,突然开口,急急地问白颜卿道。 「是啊!他也知道,怎么了?」 对于纪瑾修的话,白颜卿面露不解,她以为,这些事情,她舅舅是知道的!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旁的纪老将军,实在忍不住了!怎么他们一个两个的,知道那么多事情,却偏偏,自个儿什么也不知道呢? 纪老将军非常不悦!十分不悦!还特别生气! 「看来……她是信任大殿下的……」 纪瑾修喃喃自语道。 片刻后,纪瑾修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 「父亲,我们帮大皇子登皇位!」 纪瑾修倏地开口,朝纪老将军说道。 此话一出,惊的在场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帮大皇子……登皇位?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除了纪瑾修,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休要胡闹!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纪 老将军狠狠地怒视着纪瑾修,神情骇人,像是要将他吞了似的! 「外祖父,舅舅,我与大殿下已经商议过了,他的事情,不需要白家和纪家掺和进去!」 白颜卿看着眼前的纪老将军,心里明白,他是不想掺和进皇室储位之争中去的!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便全族覆灭!白颜卿是万万不可能,让纪家陷入此危险当中去的! 「不止是大殿下,我也是!我今日来纪府,还有一件事,是想跟外祖父和舅舅说的!」 白颜卿顿了顿,而后,接着开口说道。 「我既选择了嫁给大殿下,那日后,我与大殿下,便是荣辱与共!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言明,外祖父和舅舅,也是心知肚明的。为了避免日后给纪家带来麻烦,我决定,日后与纪家……断了往来!」 白颜卿此言一出,在场的纪家祖孙三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纪家人,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又岂是那等,怕麻烦,弃血脉至亲于不顾的?」 纪老将军听到白颜卿这话儿,当下便急眼了!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他不想连唯一的外孙女,都失去! 「就是!就是!你说这等胡话,岂不是,要伤死我们的心了?」 纪南景也急了,当下便立马附和自个儿祖父道! 「你们莫急,且听颜卿说完便是!」 到底还是纪瑾修最了解白颜卿,他是看着白颜卿长大的,也是最了解她的。他可不信,眼前的少女,是个忘恩负义之辈!纪家这么多年,在白颜卿身上倾注的心血,可一点儿也不比纪南景少! 「我的意思是,明面上,我们要断绝一切往来!至于私下里……谁又能知道呢?只是以后,我不能选择回纪府来见外祖父了!今日,我虽躲过了众多眼线,但是……不难说,还有旁的眼线,注意到了我的行踪!因此……日后,我还需要更加小心!皇上本就对我和大皇子的婚事,不太赞同!若让他知晓,我同纪家人还有往来,想必……他该出手对付纪家了!」 白颜卿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纪家祖孙三人,也多半是明白了一些。 皇帝疑心重,又忌惮纪老将军手里的兵符,因此,他表面上,才对纪家多有照拂!可私底下,他对纪老将军的疑心,从未减少过! 这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不计其数,皇帝都暗中派了不少暗卫,日夜监视,更何况是纪家呢? 暗的不说,明着的,就有不少眼线,是皇帝强行塞入纪府的!譬如,每年赏赐几个美女、家仆什么的,美其名曰:伺候纪老将军!实则,这些人,都是皇帝的眼线! 纪家对于这些人,是处理不得,慢待不得,也着实是难为的!只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背着这些人,私底下进行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谁养谁 「这凤舞楼的信物,既到了我手上,舅舅又不肯收,那……日后若有要紧的事儿,咱们就凤舞楼相见,如何?」 白颜卿话锋一转,让纪老将军刚刚提起的心,又迅速地回归原位了。 「也好!只是,这凤舞楼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待日后得空,我让南景带你去认认便是!至于安姑姑……她那里,你尽可放心,她不会连累白家的!她在白家,可以帮衬着些!日后你嫁人了,这偌大的白府,总归是要有个真正管事的人的!皇上放在白家的眼线,可不比咱们将军府少!」 纪瑾修看了看白颜卿,幽幽开口道。 关于皇帝在白家放眼线一事,白颜卿早就知道了!她只是佯装不知罢了,她猜测,这些事儿,不仅自己清楚,恐怕她父亲,也是知道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他为何,一直放任府中有些小人作祟,而置之不理?想来,他就是为了让其中一部分人,互相制衡罢了! 「为什么是安姑姑?」 白颜卿看着纪瑾修,突然极其认真地,问了这么一句。 纪瑾修楞了片刻,而后深深地看了白颜卿一眼后,幽幽说道:「因为……只能是她!」 只能是她?为什么只能是安姑姑? 纪瑾修的这句话,在白颜卿的脑海中,盘亘了许久,许久……直到她离开将军府时,她都没能想通,为什么白家管事的人,只能是安姑姑! 将军府的后门处,送白颜卿来时的那辆马车,依旧还在那儿候着! 白颜卿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后门处,看到那辆马车和赶车的车夫还在,她毫不犹豫地抬脚,跃上了马车! 就在白颜卿上了马车后,关上马车车门之际,她忽然开口,对着马车车门,幽幽地说了一句:「难为你了!」 马车外,正在挥鞭的车夫,听到这句话儿,手里的鞭子,扬到了半空中,微微的顿了顿,而后,伴随了一声轻快的「驾」,马车飞奔着,离开了将军府的后巷! 没过多久,马车便在一处暗巷中,停了下来! 白颜卿谨慎地撩开车帘,四下里观望了一圈,见无人注意,这才飞快地跳下马车,褪去身上的斗篷,重新换上了出白府时的那件斗篷! 车夫彼时,也跃下了马车,随手便接过了白颜卿递过来的斗篷! 「这么冷的天儿,你若不放心,安排旁人过来便是,你何苦,还自个儿亲自跑这一趟?」 白颜卿换好斗篷,转身盯着眼前戴着斗笠、一身粗麻布衣的男子说道。 「旁人我怎么放心?这么重要的事儿,若被旁人知晓,届时惹下祸事,就难收场了!再说了,我若不走这么一遭,纪老将军又怎么会相信,我是真心待你,且不会为难纪家的呢?」 男子摘下头不知道,白颜卿当下便笑出声儿来! 就在云祺好奇,白颜卿为何会突然笑时,白颜卿又开口了! 「现在你知道了!凤舞楼以后的主人,就是我了!」 白颜卿宛若讨到糖的小孩子一般,扬着头,冲着云祺得意洋洋道! 闻言,云祺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嘴角上扬,眼中亦是难掩的高兴! 「真的吗?娘子这么厉害?以后,我可就要靠娘子养活了!」 云祺陡然倾身,歪歪扭扭地靠在了白颜卿肩头,完全是一副撒娇的模样! 「我可养不起你!」 白颜卿轻轻推开云祺,像模像样的,将云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而后,不紧不慢地拒绝了他! 「那……我养娘子吧!」 云祺一副憋屈的样子! 「也行!我最喜欢,天天坐在家里数银子了!又不用辛苦奔波赚银子,多好!」 白颜卿看着云祺那副样子,强忍住笑意,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了,墨染的月例,殿下出吗?白家是清贵人家,家中底子薄,殿下也不是不知道的!我父亲,为官清廉,府中开销又不少,每回到了年底,府中的日子,就捉襟见肘的!哎……可怜啊!可悲啊!可叹啊!」 白颜卿瞥了一眼云祺后,就开始望天吐苦水,那架势,仿佛她白家,比那贫苦人家,还要贫苦似的! 「墨染的月例,大皇子府出!不需要动用娘子娘家的一丝一毫!」 云祺见状,哪里还能不明白白颜卿的意思?当下举起手,朝白颜卿投降认输道! 其实,原本墨染的月例,就是大皇子府所出!云祺也从未想过,让白府出这点儿小银子来!更何况,他将人派到白颜卿身边保护她、伺候她,都是情出自愿,哪里还会让白府,担这份月例? 「不仅墨染,元藜的月例,也是自大皇子府出!无需娘子忧心!这些,为夫自会安排妥当!」 云祺生怕白颜卿又想到别的来,便立刻又开口,主动提起元藜来! 「行了,我逗殿下玩儿呢!殿下还真是实心眼子!」 白颜卿戏谑地一笑,而后昂首挺胸的,跨着步子,朝前走去! 墨染和元藜二人,加起来的月例,也不过区区几十两银子,白府还是发的起的! 时下已至正午,外头日头正暖,闲逛上一会子,便觉着身上微微有些出汗了!白颜卿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额角,心里却暗暗想着,何时回府!可眼下,云祺正陪着她,她若一个人回去,倒是有些不大合适了! 「殿下,您今日不忙吗?怎么有空陪我闲逛?」 白颜卿忽地开口,问云祺道。 按理说,云祺这日理万机的,哪里还能抽出空来,陪白颜卿闲逛? 先前,他们星月国之行,已经耽误了云祺数月的公务,如今,回了京城,云祺理应更忙才是,怎么又会突然,这么清闲了呢? 「我若不闲寂些,那些跟着我的人,又怎么会放心回宫禀告父皇呢?」 云祺牵着白颜卿的手,轻轻握了握,而后,以眼神示意她,往大街两边,再多瞅瞅。 白颜卿闻言,眉头微蹙,接着,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皇上不是将大皇子府的暗卫,都撤去了吗?为何……还要派人跟着殿下?」 白颜卿大为不解地悄声低语道。 「娘子你又是如何知道,父皇将大皇子府的暗卫撤去的?」 云祺弯腰,附在白颜卿耳旁,低声道。 「咳咳……我……我猜到的!」 白颜卿尴尬地撇过头去,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随意扯了个谎,应付云祺道。她也知道,云祺定然是不会信的! 「哦?是吗?娘子还有那能掐会算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云祺挑眉,看着眼前略显惊慌的少女,心下觉着,甚是好笑。他并不介意白颜卿知道这些,他介意的是,有人暗中监视自己!他不喜欢,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肆意窥探大皇子府! 「好吧,其实,一半是我猜的!」 白颜卿看云祺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当下便无奈开口承认了。 「我猜,大公公其实同殿下,一直有往来!昨日,我们出宫时,我瞧见大公公了!他躲在暗处,朝殿下做了一个手势!我瞧见了!所以……便擅自猜测了一下!」 白颜卿将云祺拉至无人处,又警惕的四下里观望了一下,而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贴着云祺的耳畔,同他低语道。她也怕,被旁人听到这些! 听到白颜卿说这话儿,云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原来,是他多虑了!可令云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白颜卿竟聪明至此! 云祺一直以为,自己同大公公之间的往来,是无人知晓的!毕竟,这件事儿,连孙嬷嬷和云骥,都不知道!可偏偏,就这么一回,竟被白颜卿给猜到了!云祺心里暗暗惊叹之时,对白颜卿也是越发的喜爱了!得一娘子,如此聪慧,他又有何怨言? 「父皇虽将安置在大皇子府的眼线,都撤去了!可他对我,并未完全放心!他安排人跟着我,也不过是想试探我,看我是不是真的整日无所事事罢了!」 云祺忽然开口,向白颜卿解释道。这还是云祺第一次,同白颜卿说起这些事儿! 闻言,白颜卿楞了楞,看样子,皇帝的疑心,从未减轻过!对白家如此,对纪家如此,对他自己的亲儿子,亦如此! 「真搞不懂,皇上为何这么对待你们兄弟,他又不可能长生不老,那至尊高位,迟早不还是为你们兄弟所坐?现在这么防着你们,究竟是为何啊?」 白颜卿实在是想不通,皇帝为何这般提防着自己的儿子。 「他一直在寻找长生之法,这龙椅,他是想坐到永生吧?我倒是不稀罕,可是……」 云祺看了一眼白颜卿,话茬顿了顿,他在纠结,不知道有些事,该不该同白颜卿说。 「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之法?不过是骗子哄傻子罢了!」 对于长生一说,白颜卿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她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法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殊途同归 「我瞧殿下,也并非是那等贪恋权势之人,为何……非要争那把龙椅呢?」 白颜卿看向云祺,不解地问道。她看得出来,云祺并非真心想要夺皇位。既如此,那他……又为什么多番筹谋呢? 「为了……我母后!」 云祺犹豫许久,方才决定开口,告诉白颜卿实情。 为了先后? 白颜卿目露疑惑,这事儿,和先后有什么关系?难道是…… 白颜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倏地睁大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云祺! 「莫非……和先后的死因有关?」 云祺的母后,死因另有隐情,这事儿,白颜卿是知道的。可她依旧想不明白的是,先后之死,和云祺争不争皇位,有什么关系! 「嗯!」 云祺点点头,心里也在暗暗感慨着白颜卿的聪明。 「可是……先后的死,和殿下争不争那高位,有什么关系?」 白颜卿到底还是没搞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闻言,云祺没有吭声,此事尚未查清楚,云祺也不敢轻易告诉白颜卿!倒不是怕她泄露了事情,实在是……没法儿同她说明白! 「殿下不方便明说,那便不说吧!」 白颜卿虽表示了理解,但心里头,还是稍稍有些失落的。 二人七拐八拐,总算是,将那几个盯着云祺的眼线,给甩掉了! 云祺亲自将白颜卿送回了白府,墨染和采星见到白颜卿平安的回来了,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因着时至午时,白颜卿便热情地开口,虚留了云祺几声儿,没曾想,云祺倒也没有客气,竟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应了下来! 于是乎,白府的饭桌上,又多了一套碗筷! 饭后,云祺陪着白颜卿还有采星,在园子里散步。 「碧芝姐姐今儿没来,想必是铺子里头忙着呢!」 白颜卿同采星闲话家常道。 自打白芙蓉和赖碧芝,搬到了白府隔壁,但凡是白颜卿在府中,她们大部分时候,都会过来,同大家一起用膳的!今日没见到赖碧芝,只见到了白芙蓉,白颜卿心中疑惑,便同采星闲聊起来! 「听白夫人说……表小姐去郊外游玩去了!」 采星挽着白颜卿,笑着回道。 去郊外游玩?赖碧芝? 白颜卿诧异不已! 自打赖碧芝和白芙蓉自立门户后,赖碧芝便埋头苦干,专心致志的打理铺子,想要让她自己和白芙蓉,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极少能见到她,还有闲暇,出去游玩的!. 「今日,子樾休沐!」 一旁的云祺,突然悠哉悠哉地开口,替白颜卿答疑解惑道。 原来如此! 白颜卿作恍然大悟状! 敢情,闹了半天,赖碧芝是和元子樾二人,相约着跑出去游玩了! 「采星,这两日,你可有出去找零榆?怎么一回京城,他便没了踪影?」 提起赖碧芝和元子樾,白颜卿突然想起来,自从他们回了京城,零榆便跟着青鸾夫人,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采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很显然,她也没有零榆的消息! 「殿下,可有法子,帮忙查探查探,看看青鸾夫人在京城的宅院,所处何处?」 白颜卿侧过头,征询云祺道。 「行,我明日便让人去查查!」 云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对于白颜卿的吩咐,他可是丝毫不敢疏怠的! 外头天寒,三人没逛多久,便 觉着脚下生寒,不敢再多走动了!于是,云祺便陪着白颜卿和采星,回了念初小筑! 一路上,云祺都沉默不语,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采星亦是,她眉头深锁,目光飘忽,很显然,是有了心事! 白颜卿低垂着眼眸,出神儿地,凝视着脚下的青石板路。 被雪水冲刷过的青石板路,异常的干净。平滑的路面上,偶有几块冰冻处,若不仔细些,只怕是要摔个四脚朝天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采星分了神儿,她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条岔路上去了!白颜卿注视着采星渐行渐远地身影,没有出声提醒! 「娘子怎么不叫住采星?」 云祺看着白颜卿,不解地问道。 原来,云祺虽稍稍有些出神儿,但他的心思,还是在白颜卿身上的!注意到她停下了脚步,云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眼见采星走上了岔路口,云祺正欲开口叫她,侧过头,却看到,白颜卿正怔怔地凝视着采星的背影,没有吱声!于是,云祺忍不住开口,提醒白颜卿道。 白颜卿盯着潮湿的青石板路面上,留下的两排浅浅的脚印,久久不曾吭声! 「我们走罢!」 白颜卿陡然开口,朝云祺说道。 云祺虽心有困惑,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多问。于是,他点点头,跟在白颜卿身侧,同她一起,不疾不徐地,朝念初小筑走去! 「那条路,也能通向念初小筑的!」 白颜卿突然出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云祺解释什么。 「嗯,那就好!」 云祺点点头,应声道。 云祺倒不是担心采星会迷路,毕竟,这白府,采星也是待过好些年的!他只是觉得,白颜卿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儿!若换作以前,白颜卿一定会叫住采星的,可今日,白颜卿却未叫住她!这倒是奇怪的很! 不过,令云祺感到稀奇的是,当他和白颜卿,走到念初小筑门口时,采星也是堪堪儿赶到! 「姐姐怎么不叫我?我走了好远,才发现走岔了路口!」 见到白颜卿和云祺,采星赶忙跑了过来!她噘着嘴,有些委屈地抱怨了一句! 「可是,最终,你还是回到了念初小筑,不是吗?」 白颜卿淡淡地瞥了一眼采星,脸上无甚表情,而后,在采星疑惑的目光中,白颜卿坦然地抬脚,踏入了院中! 采星走的那条路,的确有些弯弯绕绕,按照正常的脚程,是要比白颜卿他们晚到的! 屋内,墨染早就燃好了炉子,当白颜卿和云祺,以及采星回来时,屋内已经是暖乎乎的了! 「墨染,泡壶好茶来!」 白颜卿进屋后,便朝墨染吩咐道。云祺过来了,她总不好,再用白水招待他了! 「是,小姐!」 墨染一边接过白颜卿手中递过来的斗篷,一边应声道。待将白颜卿的斗篷挂好,墨染方才毕恭毕敬地退出门外,泡茶去了! 「姐姐可是在怪我走错了路?」 采星搬着凳子,坐到了白颜卿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她看出来,白颜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 「我没有怪你走错了路!」 白颜卿摇摇头,否定了采星的猜测。 「采星,你看今日,即使咱俩没有走上同一条路,但是,咱俩回的地方,却都是念初小筑,对吗?」 白颜卿反手将采星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而后抬眸,望着采星,直直地说道。 采星睁大了双眼,有些不解地看着白颜卿。她不明白,白颜卿突然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走的那条路,几经曲折,离念初小筑远些。我和殿下走的那条路,直来直去,离念初小筑近些,可为何,我们同时到达了念初小筑,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颜卿紧紧地盯着采星的双眸,问她道。 采星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两条不一样的路,一条近,一条远,为什么分开走的人,最终,会同时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我在等你!我放慢了脚步,是为了能与你,同时到达!」 看着采星的目光,由迷懵到清晰,白颜卿便知道,采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我明白了!」 采星的眼眸,瞬间便多了几分异样的光彩! 白颜卿笑了,明白就好!她就是想让采星明白,无论她们姐妹俩,将来会走上什么样的路,最终,她们还是会,回到最初的目的地的! 殊途同归,便是白颜卿,真正想要告诉采星的! 「小姐、主子,茶好了!」 彼时,墨染适时的出现,她端着一壶泡好的茶,毕恭毕敬地放到了白颜卿的跟前儿! 「殿下快尝尝!这是父亲给的!不知殿下,喝不喝的习惯!」 白颜卿伸手,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云祺。 这茶,是白景轩昨儿,刚命人送来的。想必,他也知道,白颜卿和云祺的婚事定下以后,这云祺,定然是要时常光顾念初小筑的!他是怕白颜卿这里,没甚好茶,再怠慢了云祺! 金黄的茶汤,香气扑鼻!云祺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蔓延!入口时,微苦,过后回甘!喝着,倒是极舒爽的! 「嗯,确实是好茶!」 云祺笑眯眯地又喝上一口,瞧的白颜卿也很是高兴! 「能入得了殿下的口,便好!」 白颜卿轻笑着开口,而后,又倒了一杯茶,顺手便递给了采星。 采星捧着热乎乎地茶杯,轻轻哈着气,看样子,方才绕路,的确是冷到了! 「墨染到底是出自殿下府中的,这行事作风,深得我心!」 白颜卿看了一眼墨染,眉眼间竟是笑意。 墨染刚要给白颜卿倒茶,听到她这么一说,面色微微一红,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云祺淡淡地瞥了一眼墨染,接着开口说道:「墨染好不好,我是不知道的!从前,墨染本也不是在我身边伺候的!我身边啊,都是些大老爷们儿!」 「哦,是吗?殿下身边,竟没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婢女什么的?」 听到云祺说这话儿,白颜卿当即露出了几分诧异!她原本以为,云祺身为皇子,身边的婢女,定然是不在少数的! 更何况,云祺如今已二十了,莫说是贴身婢女了,就是府上放上几个通房丫头,也是不稀奇的!可听他这话儿,倒好像是…… 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冒失的元藜 「没有!我府上的婢女,加上婆子,总共也不超过十人的!」 云祺摇摇头,朝白颜卿说道。 云祺这话儿一出口,惊的白颜卿,差点儿掉了手里的杯子! 「怎么了娘子?娘子若不高兴,我可以将府上的女眷,通通遣出府的!」 见白颜卿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云祺立马急了,他还以为,白颜卿是介意他府上有女眷呢! 「咳咳咳咳……不,不用……」 白颜卿见云祺较真儿了,连忙摆手道。她这一口茶水刚入口,还没来得及入喉,便被呛的说不出话儿来了! 采星见状,赶紧掏出帕子递给白颜卿! 白颜卿接过采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眼角,这一口茶水呛的,把白颜卿的眼泪都给呛出来了!偏偏这事儿的始作俑者,还是一副满脸疑惑不解的模样! 「我……我是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儿了吗?惹得娘子如此大惊?」 云祺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白颜卿的后背,替她顺顺气儿,而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殿下说的有理!」 白颜卿好不容易稳住后,方才笑着开口打趣儿云祺。 听到白颜卿说这话儿,云祺当下心里,便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几人刚坐在屋里暖和了一会子,外头便传来了元藜的叫唤声儿! 「墨染,去问问,发生了何事儿!」 白颜卿抬眸,示意墨染出去瞧瞧。 墨染闻言,当下便转身朝屋外走去。不多时,墨染便领着元藜进来了!元藜一身的寒气,激的白颜卿一个激灵! 见状,云祺微微蹙眉,冷冷地扫了一眼元藜,吓得元藜一个激灵,险些话儿都说不全了! 「何事?说!」 云祺伸手,替白颜卿倒了一杯热的茶水,而后淡淡开口道。 「主子,有密报!」 元藜抬眼瞄了一眼屋内的几人,接着心下一横,迅速开口道。 云祺尚未来得及吱声,白颜卿倒是先开了口:「既是密报,那我们定是不方便听的,我们先出去!你们先说!」 说罢,白颜卿便拉着采星,同墨染一起,走了出去!云祺刚要伸手拦住白颜卿,却被白颜卿一句温温软软的话,给硬生生的阻截了。.br> 「殿下,我去小厨房瞧瞧,看看今日,嬷嬷们做了什么好吃的点心!」 白颜卿的话儿,说的很巧妙,既给了云祺和元藜,单独商议密事的空间,又让云祺,不至于因为愧疚,而阻止自己出门。白颜卿知道,这个天儿,这么冷,云祺定是不舍得让自己出门受冻的! 闻言,云祺也只得收回手,由着白颜卿去了!他心里也知道,白颜卿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于是,他对眼前这个妙人儿,越发的欣赏了! 待白颜卿和采星,还有墨染三人,出去了之后,元藜方才压低了声音,同云祺禀报正事儿! 元藜虽身在相府,日日与白颜卿为伴,有护她安全之责,但元藜身上肩负的担子,她是丝毫没卸下的!那些探子,若得知云祺在白府,也是会将密报通知于元藜,由她转达的! 当云祺和元藜,再次出来之时,刚巧就碰到了白颜卿和墨染!但见墨染手里,真真儿是端了一碟点心的。 「殿下,尝尝,这是李嬷嬷今日刚做的,还热乎着呢!吃一口再走!」 白颜卿掏出帕子,垫在手上,而后隔着帕子,给云祺拿了一块点心。她知道,云祺这是有事儿要去处理了!她也知趣儿,并未拦他,只拿了点心,让他尝一口! 云祺并未推辞,当下 便将头伸过来:「娘子,喂我!」 这话儿一出,在场的人,个个羞红了脸,纷纷转过头,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 白颜卿倒也没曾矫情,她立刻便将手里的点心,塞到了云祺口中,云祺一张嘴,一块小巧精致的点心,便全部落入了他口中! 「嗯,娘子喂的点心,就是香甜!胜过宫中御厨做的!」 云祺笑吟吟地看着白颜卿,眸光晶晶亮,眼底满是欢喜。 「殿下又没个正形!快去忙吧!」 白颜卿的双颊,不自觉地爬上了一抹红晕。 白颜卿伸手,推搡了云祺一下,那娇羞的模样,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想起她以往那副故作老成的样子,云祺又忍不住笑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 说罢,云祺便带着元藜,走了出去。 看着云祺离去的背影,白颜卿的心里,竟然还莫名的,涌出了一丝丝的失落感! 「姐姐可是舍不得殿下走啦?」 采星突然跑了出来,看到白颜卿这副样子,立马开口打趣儿道。 「竟胡说!我哪里有……」 白颜卿伸手,作势要去捶打采星,却被采星灵敏地闪身躲开了! 「就有!就有!姐姐脸上的不舍,大家都看出来了!」 采星大声叫唤着,说的白颜卿的脸上,越发的臊的慌了! 二人追逐打闹着,嬉笑玩耍了好一阵儿! 「小姐,进屋吧!奴婢瞧您额头,都渗出汗了!快进去换身衣裳,回凉了就不好了!」 墨染见白颜卿额角,微微有些湿意,赶紧上前劝阻道。 白颜卿的鼻尖,虽被冻的通红,但手脚,却是暖和的很!这样同采星打打闹闹,倒也的确是比坐着不动,要暖和许多! 墨染好不容易,劝着白颜卿进了屋,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刚坐下歇了一会儿,外头就又传来了元藜的叫唤声儿! 「这元藜,今儿是怎么回事儿?一惊一乍的!」 采星好不容易喝口热茶,便被元藜的叫声儿,给惊到了! 「元藜不是不久之前,刚和殿下一起出的门儿吗?这才两个时辰不到,她怎么又回来了?」 白颜卿捧着热茶杯,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闻言,墨染摇摇头,很显然,她也不知道,这次是又出了什么事儿了! 「白姑娘,不好了!」 或许是因为云祺不在,元藜同白颜卿之间,也没那么客套生疏,她边叫着,边兴冲冲地撩开门帘,跑了进来! 「元藜!休要胡说,小姐怎么不好了?」 墨染抬手,佯装要打元藜,口中还笑着打趣儿她。 「哎呀,真的!墨染,你别闹!你们随我,去白府门前看一看,就知道了!」 元藜起初见白颜卿不为所动,当下急的汗都出来了! 白颜卿从未见元藜如此慌乱过,当下心头便略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你好好儿说话!」 白颜卿皱着眉头,淡淡地扫了元藜一眼。对于元藜这般冒冒失失的模样,白颜卿还是头一回见到!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能让元藜慌乱至此! 「哎呀!白姑娘,墨染,采星,你们随我来就知道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清楚!白姑娘,你先去相府门口,解决一下那些麻烦就是了!」 元藜说罢,便要伸手就拉白颜卿。 「元藜,你逾矩了!」 墨染抬脚,挡在了白颜卿身前,而后严肃地看着元藜,不准让她再 靠近白颜卿! 「墨染,没事。」 白颜卿朝墨染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元藜的逾越。同元藜相处的这几个月,白颜卿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人,这些看似逾越的小举动,在白颜卿眼中,无甚大碍! 听到墨染这话,元藜面上略过一丝窘迫,她尴尬地后退几步,焦急地伸手挠了挠头,一时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走吧!我们就随你一起,去看看!」 白颜卿看着急的抓耳挠腮的元藜,心下觉着好笑,但却也没有拒绝她! 见状,元藜的面色,这才一松! 在元藜的引路下,白颜卿带着采星还有墨染,火急火燎地跑到了相府大门口! 此时的相府大门口,早已聚满了人! 白颜卿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婆子、丫头的,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颜卿看着元藜,想要她解释解释清楚。 元藜急的面色赤红,就是开不了口,这下子,连白颜卿都跟着她着急起来! 「嬷嬷,你们跪在相府门口作甚?」 彼时,墨染看了看眼前的一众人,而后提裙,走至一名老妇人面前,柔声问她道! 「墨染姑娘!你可要替老身们,说句公道话啊!」 那老妇人见到墨染,当下便抓着墨染的裙摆,大声哭诉起来! 扯的墨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元藜眼疾手快,将墨染稳稳地扶住了! 白颜卿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一幕:「墨染,这些人,你可都认识?」 「回小姐的话,这些婆子和丫头,都是大皇子府的!」 墨染稳住身形后,转身缓缓走至白颜卿跟前儿,朝她回话儿道。 「都是大皇子府的人?!」 白颜卿惊讶地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当下眉头皱的更紧了! 大皇子府的人,这会子,都跪到了相府门口作甚? 白颜卿抬眼看去,眼瞧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白颜卿当下心里,便隐隐有些不悦。 「既大皇子府的人,怎么跑来我相府门口跪着?简直是胡闹!」 白颜卿再次开口,扫视了眼前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言语间,也透露出几分峻厉! 不论是出于什么缘由,就这么大喇喇地,跪到了相府门前,实在是有损相府的颜面!白颜卿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给她们的! 听到白颜卿的呵斥声,那些方才还哭哭啼啼地丫头婆子,立刻便噤了声,一个个可怜兮兮地跪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被赶出来的奴才 「小姐息怒,她们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想必……是大皇子府出了什么事儿了!不然,她们也不会求到小姐门上!还望小姐大人大量,莫要同她们计较!」 见白颜卿动怒了,墨染当即「噗通」一声儿,就跪在了白颜卿跟前儿! 墨染向来不是个没分寸,不懂事儿的,这些,白颜卿也知道!眼下,见她替这些人求情,白颜卿心中的怒意,瞬间便也消散了些! 「要你跪什么?我又不是同你置气?快起来!跪来跪去的,像什么样子?白白让路人看了笑话!」 白颜卿没好气地回呛墨染道。 「多谢小姐宽宥!」 闻言,墨染赶忙起身! 墨染虽跟在白颜卿身边的日子尚浅,可她也是了解白颜卿脾气的!虽然白颜卿嘴上说着怨怪的话儿,但从她言词间,也不难听出,她心里,此刻是消了些气性的! 「小姐,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们跪在这显眼处,多惹人非议?不如……让她们进府,有什么事儿,小姐坐下来问她们!这天儿,怪冷的,别白白让小姐再挨冻了!」 墨染走到白颜卿身旁,小心翼翼地附在白颜卿耳畔,同她低语道。 「就你会做事儿!」 白颜卿佯装不高兴地白了墨染一眼,而后,朝那些跪着的丫头婆子们,挥挥手,让她们跟着相府的下人,一齐进了府内! 这些丫头婆子们,在相府门口,跪了有一阵子了,早就闹着府中上下皆知!白颜卿刚把人领进府中,李沁如和白芙蓉,便相携着匆匆跑了过来! 「颜卿,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她们是大皇子府的人?」 白芙蓉看着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当即皱起了眉头!倒是李沁如,还算客套,她扫视了一圈后,方才开口问白颜卿道。 白颜卿无奈的,朝李沁如和白芙蓉耸耸肩,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到白府门口跪着! 「白小姐,您就好心,替奴婢们,在大皇子面前,美言几句,让奴婢们留在大皇子府吧!」 一名中年妇女模样的婆子,「噗通」一声儿率先跪下!而后,趴在地上,连连给白颜卿,磕了好几个响头!磕的白颜卿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白颜卿尚未搞清楚事情的缘由,这些人,就一个两个的,跪着求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因白颜卿的缘故,才害得她们如此呢! 「你们好好儿说话!若再这么一个两个的,不听劝阻,不明所以地朝我跪拜,那我才真的是,要命人拿棍棒,将你们打出相府呢!」 白颜卿盯着那些不知好歹,只忙着跪拜讨饶的婆子们,当下又沉下了脸! 「你,过来我跟前儿回话!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颜卿伸手,随意指着一个婢女说道。 那婢女先是抬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白颜卿,而后,又偷偷瞄了一眼墨染。在墨染的示意下,她方才畏畏怯怯地,走到了白颜卿跟前儿! 「回……回白小姐的话儿,奴婢们,是被大皇子赶出府的!」 那丫头,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既是被大皇子赶出府的,那又为何,来了我相府?」 白颜卿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大皇子府的婢女,被赶出府,却跑来了相府门口跪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因……因为大皇子说,他……他娘子,也就是白小姐您,不喜欢他府中有女眷,故而……故而……大皇子便将府中所有女眷,都悉数赶出府了!还说……还说要将奴婢们发卖了!奴婢们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跑来相府,想求求小姐您,替奴婢 们在大皇子面前美言几句,让大皇子不要赶奴婢们出府!」 那婢女抽抽噎噎地开口,老老实实地回禀道。那小模样儿,瞧着甚是可怜! 「噗……」 白颜卿一口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便被这小丫头说的话儿,给惊到了,吓的她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 墨染见状,赶忙掏出帕子,替白颜卿擦了擦嘴角! 不得不说,这事儿吧,还真是因白颜卿而起!这下子,白颜卿是想推脱,都推脱不掉了! 一旁的李沁如和白芙蓉,听到这婢女的话儿,当下就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敢情闹了半天,这事儿,源头还是出自白家大小姐啊! 「这事儿,颜卿,你可得管管了!」 白芙蓉掏出帕子,掩着嘴,窃笑道。她看向李沁如,二人眼中,皆藏着几分戏谑! 「姑母!你们就取笑我吧!」 白颜卿佯装羞恼地娇嗔道。可一转头,她看向那些丫头婆子的眼神儿,瞬间又变了! 「你们也知道,你们是大皇子府的人!既如此,那大殿下做的决策,你们又有何不满?」 白颜卿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婢女,看似是在对着她说话,实则,也是在警告,刚才那些跪着求饶的婆子们! 「奴婢们不敢!」 听到白颜卿说这话儿,那些丫头婆子们,当即便满脸惶恐地跪下! 她们或许以为,白颜卿是个好说话儿的,这才跑到了相府门前,这么一闹!可她们不知道的是,白颜卿……可没云祺好说话儿! 这件事儿,既是云祺做的决定,那按理说,本不该牵扯到白颜卿!因为,白颜卿尚待字闺中,她目前的身份,是白家的嫡长女!而非大皇子已经明媒正娶的正妻! 无论云祺多么疼宠白颜卿,以白颜卿目前的身份,都不能插手大皇子府的内务!这个道理,白颜卿懂,她就不信,这些人不懂!都是在大皇子府待了多年的老人儿了,她们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的! 那么,唯一能解释的通就是,这些人,是借着这个由头,有意发难相府! 白颜卿端起茶杯,撇了撇杯中的茶沫儿,轻轻抿上一口,清香回甘的茶,入腹暖暖的,瞬间便驱散了白颜卿心头的那几分不悦! 白颜卿没有吭声,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好逾越开口。说到底,这是大皇子府的内务,与旁人无关! 「墨染!」 白颜卿轻轻搁下手里的茶杯,柔声唤墨染道。 「奴婢在!」 墨染走到白颜卿跟前儿,毕恭毕敬地回道。 「你替我介绍介绍,她们在大皇子府,都是做什么活儿的?还有……她们都是何时进的大皇子府?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进的大皇子府,你都一一同我说道说道!」 白颜卿瞅了一眼那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们,幽幽开口问墨染道。 「是!」 墨染退至一旁,而后开始指着跪着的人,一一介绍道。 听墨染所言,这些人,全部是出自宫内!都是这些年,皇帝赏给云祺的!每年都赏上这么一两个漂亮的小丫鬟,皇帝意欲何为,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至于那些年纪大些的老嬷嬷,也都是当年,云祺出宫封府之时,皇帝赏给他带出宫的老人儿了!美其名曰:照顾大皇子!实则,就是皇帝放在云祺身边的眼线!这事儿,谁又不知道呢? 若皇帝真的心疼云祺,又为何,不让照顾了云祺多年的孙嬷嬷,出宫照顾他?非要让云祺,带上这些个老刁奴入府?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不大对劲儿的! 「那……墨染,你又是何时 进的大皇子府?你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吗?」 白颜卿忽然看向了墨染,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奇地问道。 听到白颜卿问话,墨染稍稍楞了楞,犹豫片刻后,方才再次开口道:「回小姐的话儿,奴婢并非出自宫里!」 「哦?那你是出自何处?」 对于墨染的这个回答,白颜卿倒是觉得,有些许的意外。她以为,墨染也是老皇帝赐给云祺的婢女! 「回小姐的话儿,奴婢无父无母。早年间,曾被恶霸欺辱,是殿下心善,将奴婢救回府中养病!自此以后,奴婢便在大皇子府中,做起了那端茶递水的活儿。不过……奴婢发誓,奴婢从未近过殿下的身!」 墨染怕白颜卿不信她,她当即便竖起手指,指着天发誓道。 「噗嗤……你这么较真儿做什么?倒真是,学得大殿下的那几分脾性了!」 白颜卿掩嘴轻笑,看着墨染认真的样子,当即笑出声儿来! 白颜卿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墨染说的话,似真似假! 墨染的这番说词,也不过是,用来糊弄大皇子府的这些人罢了,到底墨染是出自何处,白颜卿先前,倒是听云祺提过一嘴! 不过眼下,白颜卿并未想深究墨染的身世!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当下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皇子府的人,突然跑来了相府闹事,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云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是,这么久了,云祺都未现身,反倒是,让元藜回来,将白颜卿喊了出来,处理这件事儿,那想必……云祺是有别的打算的! 思及此,白颜卿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你们倒是说说,想要我如何做?」 白颜卿话锋一转,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回白小姐的话儿,老奴们别无所求,只求小姐开开尊口,求求大殿下,让大殿下将老奴们,继续留在大皇子府中办差!老奴们比不得年轻丫头们了,如今这把老骨头了,想要出去找事情做,也没地方要了!」 开口的,依旧是在相府门口,最先说话的那位老嬷嬷! 「这位嬷嬷,怎么称呼?」 白颜卿并未回应她的话儿,只浅笑着开口问她怎么称呼。 「回小姐的话儿,老奴姓周。」 那位嬷嬷开口回道。 「哦,周嬷嬷!那敢问周嬷嬷,原先在大皇子府中,是做什么差事儿的呢?」 白颜卿又接着开口问她道。 「老奴在大皇子府中,是管这些丫头片子们的!算是个小小管事儿的!」 那周嬷嬷,见白颜卿一直同她搭话儿,当下心中,便有些得意了起来!连带着说起话来,也有些拿腔拿调了起来! 闻言,白颜卿淡淡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之中,有几分嘚瑟之意,当下心底冷哼着:这周嬷嬷,看来是个刺儿头! 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几轮询问下来,白颜卿心中,也大概是有些数了!看样子,这些人当中,就该先挑这周嬷嬷下手才好! 「没看出来,周嬷嬷倒是有些能耐的!我瞧着她们,倒还是,都挺听您的话的!」 白颜卿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是在夸周嬷嬷,但明眼人都能听的出来,白颜卿这话儿,可没憋着好儿!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惩治刁奴 也不知那周嬷嬷是真傻,还是装傻,在听到白颜卿说的这些话儿后,她竟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那是自然!老奴从前在宫中,便是管事儿的。现下,又在大皇子府待了数年,她们当然是不敢不听话的!」 周嬷嬷瞥了一眼白颜卿,眼中有几分骄傲和自得!看起来,想是多了不起的! 听到周嬷嬷这么说话儿,白颜卿既没恼也没怒,只好笑地看了一眼周嬷嬷,而后自顾自地挑了块点心,悠闲地塞入口中。 「采星,你尝尝,这点心不错!姑母和婶婶,你们也尝尝,这点心吃着,倒不像是府里的厨娘做的!」 白颜卿顺手就给采星递了一块点心,而后,又招呼着白芙蓉和李沁如吃点心。 这举动,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透了!明明眼前有这摊子事儿要等着处理,白颜卿偏不着急,反倒是拉着采星她们吃点心! 「府里的那些个厨娘,哪里能做出来这么精致可口的点心?这点心啊,是今儿一大早,大皇子殿下派人送过来的!说是你爱吃的,让我们大家伙儿都跟着沾沾光呢!」 李沁如笑着开口说道。这话儿初听不觉得有什么,可仔细一听,便能听出其中深意来! 李沁如这是,明着暗着说给这些老刁奴听,让她们明白,云祺有多重视白颜卿呢! 「婶婶既觉着合口,回头给君致也带些去!」 白颜卿笑着回道,接着,又像是话家常一般,同李沁如闲聊了起来。而对于那跪在地上的周嬷嬷等人,她仿佛都忘了她们的存在似的! 「已近年关,小叔叔也该回来了!今年新岁,婶婶和小叔叔还有君致,是打算在府里度过,还是回湖州老宅?」 白颜卿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会子,又问起了李沁如过年时的打算。 「都行,且看你小叔叔是如何打算的吧!」 李沁如笑着回道。 「依我看啊,还是在府里过吧!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个团圆年!热热闹闹的,多喜庆!等过完年,再回湖州老宅,给那些个老家亲戚去拜拜年,也算是全了咱们白家的礼数!」 白颜卿依旧笑颜不改,同李沁如说的话儿,也越发的温柔了。 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吱声!偌大的厅堂,只听的到白颜卿和李沁如的闲聊声儿! 「还是颜卿想的周到,我倒是没想到这些事儿!只偷懒儿,全凭你小叔叔作主了!」 李沁如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还不忘同白颜卿说话儿。 「到底是婶婶活的通透轻松,倒不似我,这还没嫁人呢,却要担起准夫君家的内务了!」 白颜卿呷了一口茶,看似是在同李沁如闲聊,但是说出口的话儿,却让在场的人,皆听的浑身一震! 「也就是咱们家颜卿好说话儿,又是个识大体的,要不然,这些个旧奴,让人棍棒打一顿,丢出去便罢了!谁还会迎回自个儿府里,这般好生待着?」 白芙蓉先是冷冷地,瞄了一眼那些跪着的人,接着才开口,阴晦地说道。 白芙蓉刚说完,白颜卿便看到,方才还洋洋自得的周嬷嬷,此刻面上,瞬间灰暗了下去!白颜卿也不言语,只好笑地看着周嬷嬷千变万化的脸色! 「姑母这么夸我,我可要骄傲了!」 白颜卿眉眼弯弯,眸中晶晶亮,任谁都瞧不出,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听到白颜卿这话儿,白芙蓉和李沁如,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白颜卿的宠爱!说到底,她们二人,都是受过白颜卿的恩惠的,对于白颜卿,她们虽不至于感恩戴德,但却也是真心喜欢的!故而,今日白颜卿遇到这头疼的事儿,她们也是愿意 帮衬她一把的! 这边,白颜卿几人聊的欢快轻松,那边,周嬷嬷等人,额角的汗都渗了出来! 「哟,周嬷嬷,您怎么出汗了?可是我们府上太热了?」 白颜卿见周嬷嬷那一脑袋汗,不疾不徐地开口问她。 「我倒是没觉得多热,估计啊,是这炉子燃的,火太旺了!离周嬷嬷太近了!」 采星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瞥了眼周嬷嬷,而后笑着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 白颜卿一副恍然大悟状! 「既如此,那……来人,将这炉子,灭了!」 白颜卿扬声,对着门口喊道。 听到白颜卿喊人,在门口守着的白府下人,忙不迭地跑了进来!现当下,连白府的下人,都知道这白府如今,谁说话最有分量了!一听到白颜卿的声音,哪个不是跑的连喘带吁的? 「小姐!这炉子,怎么灭?是关了这炉子的风门,还是……用水浇灭?」 跑进屋内的下人,先是满脸诧异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而后才战战兢兢地开口询问白颜卿! 白颜卿淡淡瞥了一眼那刚跑进来的家仆,而后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裳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天色不早了,婶婶,该让后厨准备晚饭了!我们移步饭厅吧!」 白颜卿拉着采星,同白芙蓉还有李沁如,一起离开了! 临出门之前,白颜卿浅浅地看了一眼墨染,而后幽幽开口道:「墨染,你留下,教教他……该如何灭炉火,稍后再跟上来!」 墨染闻言,刚踏出的脚,又硬生生地收回了!她明白,白颜卿这是有些不悦了! 灭火?怎么灭?这灭炉子,还能有什么讲究不成? 早已蒙圈的家仆,盯着白颜卿几人离去的身影,眼中全是茫然! 待白颜卿她们都走远了,墨染方才不紧不慢地转身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盯着周嬷嬷看了半晌。 「墨染姑娘,小姐方才说,让你教我灭炉火,这炉火,到底该怎么灭呀?」 不知所措的家仆,有些紧张地望着墨染。 这灭炉子,无外乎就是撒水灭火,还有就是关闭风门,让火慢慢灭去!这两种法子,一般人都知道,是采用第二种方法最好!因为关闭风门,让火慢慢熄灭,这样最安全,也最方便!既不会有火花溅出来,又不会烫着人! 至于这撒水灭火嘛,正常人家,是没有人这么灭炉火的!一来,炉火正旺,若突然撒水,极易让火星溅出来,这样容易烫到站在炉子旁边的人!二来嘛,这撒水灭炭火,火熄炭还烫着,那刺鼻又呛人的浓烟,也是够让人受的! 「撒水吧!」 墨染看了一眼那家仆,吩咐他道。 家仆虽然不解,但是也不敢不听墨染的话,毕竟……现下整个白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眼前这位墨染姑娘,是白颜卿跟前儿的红人!但凡是大小姐跟前的人,谁都会怵惮几分的! 家仆端来了水盆,伸手捧起一捧水,往火炉里洒去,顷刻间,呛人的炭烟,便充满了整间屋子! 「咳咳……」 「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显得异常的刺耳! 「咳咳……墨染姑娘,还洒吗?」 那家仆端着水盆,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墨染,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他脸上闪过几丝可疑的红晕! 墨染看了眼似灭非灭的炉火,而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们先出去吧!」 墨染朝那家仆说道。 那人听到这话儿,赶紧端起水盆,跟着 墨染一起往外走去。谁料,走到门口时,墨染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看了看屋内,而后又吩咐道:「将门关严实!一丝风都不要透进去!免得屋里跪着的那些人,再着凉了!」 「是!」 门口的家仆毕恭毕敬地回道。而后,在墨染的注视下,白府的下人,将这间屋子的门,关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直到亲眼看到那扇门上了锁,墨染方才提裙,款款离开了! 「哎,你说,墨染姑娘为何要让咱们,将这屋子的门窗,都给关起来?这屋子里,刚用水灭的炉子,屋里全是炭烟,就这么关上了……那屋里的这群人,不是要熏晕了?」 见墨染走远了,另一名家仆,这才小心地开口,问方才那位,帮忙撒水灭炉火的仁兄。 端着水盆的家仆,没有吭声,直到此时,他方才渐渐想明白了,大小姐为何吩咐墨染留下,墨染又为何要让他撒水灭炉火! 「快放我们出去!咳咳……咳咳……」 屋子里,传来一声儿接着一声儿的喊叫声。 守在门口的两名家仆,听着屋里的叫喊声儿,心中微紧,却也不敢擅自做主,只默默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亦不敢开门! 没过多久,屋子里的叫喊声,便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悄无声息的静谧! 「她们……会不会死了?」 守在门口的一名家仆,悄声问另一人道。 「要不要去禀报小姐?」 另一人也有些害怕了,二人颤颤巍巍的,正欲跑去饭厅喊白颜卿!就在他们纠结之时,墨染又回来了! 「墨染姑娘,这屋子里,没……没动静了!要不要打开门,瞧瞧?」 一名家仆见到墨染过来了,仿佛见到救星一般,他赶忙跑上前去,将屋子里的情况,告诉了墨染! 墨染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紧闭的门,不紧不慢地说:「不必,那点儿烟炭,死不了!」 两名守门的家仆一听,提紧的心,这才稍稍松了些。有墨染这句话,他们自然也不必担心什么了!就算是出了人命,那也与他们无关,说到底,他们两个人,就是个看门的,哪儿能随意置喙主子们的决策呢? 「这是小姐赏你们的,你们先吃着。」 墨染将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了两名看守屋子的家仆。 那两人见状,赶忙千恩万谢地,接过了墨染递过来的食盒! 「多谢小姐,多谢墨染姑娘!」 二人当着墨染的面儿,就迫不及待地将食盒给打开了,热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瞬间便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到这里来吃!」 墨染伸手指了指那扇紧闭的门,朝他们二人说道。 那二人见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了墨染的话,挪了挪脚步,将食盒提到了门边。. 待他们二人坐到门边后,墨染便伸手,将身后紧锁的门,稍稍推开了一条缝儿!炭烟的味道,自门缝儿溢出,蹲在门口吃饭的两个人,一不留神儿,便被呛了一下!他们见状,刚要伸手挪开食盒,却被墨染伸手拦下了! 「就在这里吃!」 墨染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道。 见状,那二人也不敢再吭声,只默默低着头,扒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饭菜的香味,很快便随着寒风,倒灌入屋内!门口两人吃饭时吧唧嘴的声音,也很快传入了屋内!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内斗 「墨染,墨染,是墨染吗?」 到底还是周嬷嬷眼尖,她虽年纪长些,但却也至于是那老眼昏花之辈,她一下子便从门缝儿中,看到了墨染的身影! 「墨染姑娘,你是给我们送饭来了吗?」 屋内的周嬷嬷,还以为白颜卿会有多礼遇她呢!张口便说,墨染是给她们送饭菜的! 墨染听到周嬷嬷地叫唤声,微微侧身,瞥了一眼那门缝儿,没有吱声。而后,她甚至,没有同门口正在吃饭的那两位打招呼,便自顾自地再次离开了! 「墨染!墨染姑娘!」 屋里的周嬷嬷,哑着嗓子叫唤道,看样子,是被烟熏的够呛! 「好了,老婆子!你别叫了,墨染姑娘已经走了!」ap. 两位守门的家仆,见墨染都走远了,那老婆子还在叫唤,当下便不满地开口呵斥道! 闻言,周嬷嬷顿时如泄了气的球一般,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刻的她,再也神气不起来了!她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条门缝儿! 门缝儿中,能清楚地看到,那守门的两位,正砸吧着嘴,大口大口地吃着红烧肉…… 「真香啊!」 一位年纪较小的婢女,闭着眼睛,狠狠地嗅着,那自门缝儿飘进来的饭菜香!外头的人,每吃一口,她就跟着咽一口口水,那模样,真真儿是一副馋极了的样子! 她们今日被大皇子赶出府时,甚至都没来得及吃午饭!还有,跪在相府门口那一通闹腾,再加上进入相府后,又跪了这么许久,她们个个早就筋疲力尽,疲惫不堪了!饥饿加上疲惫,让她们感觉,门外的饭菜,格外的诱人! 「真想吃一口热腾腾的大米饭啊!」 此时,又有一名婢女,搓了搓冻僵的手,盯着门外的饭菜,咽下了口水! 本就天寒地冻的,屋里的炉火又被灭了,没过多久,她们个个便冻的直跺脚了,哪里还有功夫顾得上旁的? 「都怨周嬷嬷,没事儿非要拉着我们,跑来这相府做什么?现在好了吧,被那白家大小姐撂在一旁了!连口热菜热汤都吃不上喝不着!」 此刻,又有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嬷嬷,略微不满地开口抱怨道,而她的话,矛头直指周嬷嬷! 「就是!大皇子殿下都说了,会给咱们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偏周嬷嬷不依,非得拉着我们,跑来白府受这气!」 那嬷嬷的话,很快便得到了其他几个人的支持。此时的她们,早就不似先前一般上下同心了!她们纷纷开口,指责起周嬷嬷来! 「现在你们倒是一个个,数落起我来了?反了你们了!」 周嬷嬷心中有火,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发。此刻,又被她们给激到了,当下便气的抬手,给了那带头挑事儿的婆子一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 那婆子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嬷嬷,当下便立刻抬手,也给了周嬷嬷一巴掌! 「反了你了!连我都敢打?看我不进宫告你去!」 周嬷嬷被打懵了,再回过神儿之后,便又抬起手,同那婆子扭打到一起了! 「进宫?你还有命进宫吗?大皇子都将咱们赶出来了!眼下别说进宫了,连大皇子府,你都进不去了!」 那婆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下开口怒呛周嬷嬷道。 周嬷嬷听她说这话儿,又急又气又恼,立马便同她,又厮打在了一处! 此时那其余的几个人,见状,也不好意思再怨怪周嬷嬷,个个都手忙脚乱的上前拉架,一边劝慰着周嬷嬷,一边又劝着那婆子!一时间,屋内乱成了一锅粥! 「这……她们打起来 了?要不要去告诉小姐?」 刚吃完饭的两个守门的家仆,听到屋内,传来了打砸声和吵骂声,当下又心里一慌,担心屋里的人,再打出个好歹来!毕竟,听说这些人,是来自大皇子府上的! 「还是去禀报大小姐一声儿吧!」 其中一名年纪轻些的家仆,到底还是胆儿小,怕出事儿,遂赶忙收拾好食盒,而后向着饭厅的方向跑去! 饭厅内,白颜卿正和采星低声讨论着,今儿晚饭,什么菜更合口! 「小姐!」 墨染匆匆跑了进来,见到白家长辈们都在,她也不好过于焦急慌乱,只强掩饰着急色,堪堪儿走到了白颜卿跟前儿! 「什么事儿?」 白颜卿看了一眼墨染,淡淡开口道。尽管墨染极力掩饰,可白颜卿还是多少看出来,墨染有些着急! 「小姐,她们打起来了!」 墨染倾身,附在白颜卿的耳畔,同她低语道。 闻言,白颜卿微微挑眉,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对于墨染说的话,毫不意外似的! 「打便打吧,谁还能阻止她们内讧不成?」 白颜卿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脸上亦是一副无所谓,不甚在意的模样! 「可是……守门的小李子担心……」 墨染欲言又止,很显然,那守门之人担心的事儿,也正是墨染担心的! 「无事,晾着她们便是!女人之间打架,不会往死里打的!最多也就是些皮外伤罢了!」 白颜卿笑着看了看墨染,宽慰她道。 话已至此,墨染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白颜卿的态度,已经摆在这儿了!若墨染还在左担心,右操心的,就该惹白颜卿不高兴了! 「是!」 墨染毕恭毕敬地应声道,而后挪步,乖乖站到了白颜卿的身后去了! 「颜卿!」 就在这时,坐在上座的白景轩,突然开口唤白颜卿道。 「是,父亲,女儿在!」 白颜卿起身,恭恭敬敬地面朝白景轩回话儿道。 「你不必与为父这般客套!咱们是父女,不是外人!」 白景轩见白颜卿又是这副恭恭敬敬,仿佛要聆听训诫的模样,当即便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心里也在暗暗地叹着气,不知为何,他这个女儿,与他的关系,倒不似平常人家的父女一般亲近,总是客套中透着几分生疏! 听到白景轩这句话,白颜卿当下便愣住了,她还从未想过,这些话,会从她父亲的口中说出来!她一直觉得她的父亲,就是那般重礼数,不苟言笑的严肃之人!因此,在白景轩面前,白颜卿大多数时候,不敢太过恣意! 见白颜卿没有吭声,白景轩又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后方才缓缓开口:「大皇子府的那些奴才,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为父不插手!这件事儿,你若处理的漂亮了,这京城里头的人,便也没几个,敢编排你的是非了!」 其实,白景轩没有说的是,即便是白颜卿没有处理的太完美,这京城里头的人啊,也没几个敢背后嚼白家舌根的! 白颜卿倒是没料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番话儿来!她还以为,这些刁奴之事,她的父亲会插手管一管的,没曾想,他倒是直接撂挑子了! 「谁愿意编排,便编排去!左右女儿是不在意的!咱们若活在旁人的嘴里,那还能有什么事儿,是能做成的?依女儿看,这些个老刁奴,之所以选在这青天白日的,来相府闹事儿,引得那么多人围观,定然是有人背后指使的!」 白颜卿想也没多想,便将自己的想法儿,如实地告诉了白景轩。 白景轩点了点头,想来,他也是赞同白颜卿的想法的! 「你明白就好!这事儿,处理的需更谨慎些,要不然,白白让背后出谋划策的人,得了便宜!」 白景轩看向了白颜卿,对她露出了几分赞赏!他这个女儿,除了对自己不够亲近以外,别的,可都是无可挑剔的! 白景轩暗自窃喜着:我女儿这脑子,这么机灵,一看就像我! 「女儿知道!」 白颜卿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好父亲,此刻脑子中在想什么的,她只知道,她需要尽快处理好,那些被关在屋子里的老刁奴! 翌日。 白颜卿睡到日晒三竿,才慢条斯理地起了床。 「墨染!」 白颜卿刚一睁眼,便朝屋外喊道。她知道,墨染定是守在院儿里的,自个儿这么一喊,她肯定也是能听到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墨染便捧着热水,急乎乎地跑进屋里来! 「小姐,您醒了?」 墨染一边抬头朝白颜卿说着话,一边放下了手里的水盆。而后,快步走到白颜卿身边,拿起衣架上的衣裳,放在炉火边烤暖和了,方才递到了白颜卿了跟前儿! 这些事,本也是墨染做了许多回的,可偏偏今日,就是让白颜卿敏锐地瞧出几分不对劲儿来! 「出了什么事儿?」 白颜卿盯着眼前的墨染,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看着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还有微红的眼眶,遂淡淡地开口问她道。 闻言,墨染赶忙抬手理了理仪容,而后挤出几丝笑容来:「小姐,奴婢没事儿!」 见墨染这么说,白颜卿也没有接她的话茬儿,只微微蹙眉,扫了她一眼!看样子,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墨染初到白府,与府里的人,也不大熟悉。更何况,她到白府后,就一直待在念初小筑里头,本本分分的,也没同府里的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自然也不会同他们,生出什么嫌隙来的! 看样子,不是跟白府的人,产生了什么不愉快! 思忖良久,白颜卿方才不疾不徐的再次开口! 「可是那院儿里头的人,又生出什么是非来了?」 白颜卿边理了理衣裳,边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墨染一句。 白颜卿口中的「那院儿里头的人」,墨染知道,就是昨日那些,被大皇子赶出府的家奴! 墨染没有吭声,既没肯定,也没否认。就在这时,又一道娇俏的身影,推门而入,带来一身的凉意!冻的白颜卿一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 「采星!」 白颜卿佯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可脸上,却没什么怒意。 「哎呀,好姐姐,我知道错了!」 采星赶快跑到炉子边,暖了暖手,又将身上烘暖和了,方才挪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地靠近白颜卿!那样子,生怕自个儿再惹恼了白颜卿似的! 「这般十万火急的跑进来,可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到底还是白颜卿最了解采星,知晓她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顶着凉意冲进白颜卿的里屋的。 闻言,采星先是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墨染,接着,又满腹心事地皱起了眉头,几番欲言又止!就是没开的了口! 白颜卿最是了解采星的性子的,遂也不催她,只由着她想说便说,反正……最后憋不住的人,肯定是采星自己! 「小姐……那院儿里头的老婆子,都在说……说墨染……」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采星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扭扭捏捏地开了口!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九章 梅儿 听到采星说出这句话时,白颜卿下意识的,就抬头瞄了一眼墨染。见墨染面有异色,白颜卿心里大概也清楚了,今儿这事儿,铁定是与墨染脱不了干系了! 可白颜卿,也没急着问她们,只似没事儿的人一般,接过墨染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 「看样子,在那院儿里头冻了一夜,都没能将她们的嘴,给冻严实了!」 白颜卿随手将帕子往水盆里一丢,溅起的水花,将地面都打湿了! 明明白颜卿什么都没做,明明白颜卿的脸色,也没有异常,可墨染就是知道,眼前的这位白家大小姐,此刻生气了!还是非常生气的那种! 「姐姐,息怒,息怒!咱们先吃些东西,暖了身子,再过去打杀她们!」 采星跟在白颜卿身边多年,又岂会不知,白颜卿此刻是什么情绪?她遂当即嬉笑着开口,逗趣儿白颜卿道。因为采星知道,若白颜卿真的发了火儿,那……今日这事儿,恐怕就难收场了!采星倒不是怕那些刁奴有什么好歹,采星是怕白颜卿再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打杀?我又怎敢打杀她们?她们可是,个个了些什么话儿?我瞧墨染眼眶都红了,定然不是些什么好话儿!」 白颜卿和采星出了屋子,见墨染没跟上来,白颜卿便知道,她定是在清理屋里的水渍。于是,白颜卿便附在采星耳畔,悄声问道。 「都不是些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话儿,我反正是说不出口的,姐姐你吃完饭,自个儿去瞧瞧便知!眼下,府里都传遍了!倒是难为墨染了!」 采星脚下顿了顿,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来。 见此,白颜卿皱了皱眉头,心下略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因着白颜卿心里惦记着墨染,怕她因为这事儿,受到什么伤害。故而,白颜卿只匆匆吃了几口东西,便拉着采星还有墨染,向那院儿跑去! 一路上,墨染都是一声不吭,倒是采星,为了活跃气氛,时不时地耍宝,逗墨染开心!看着墨染偶尔挤出来的几丝笑意,白颜卿和采星二人面面相觑,心里头也跟着难受起来! 白颜卿刚到那院儿里,便听到了,那锁着的屋子里头,传来了几声 叫骂声!让人听着,格外的刺耳! 「开门!」 白颜卿快步走到门口,朝那两个守门的家仆喊道。 那两个守门的家仆,很显然,也被这些刁奴折腾的够呛,见白颜卿来了,遂忙不迭地掏出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小姐,您总算是来了!这些婆子,闹腾了一整夜了!今儿一大早,就在里头胡扯乱叫的,引得府中上下,纷纷跑来围观……」 那开门的少年,偷偷瞄了一眼墨染,而后方才有些着急地,向白颜卿禀告道。 白颜卿沉着脸,一声不吭,任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生气了! 门打开后,白颜卿站在门口,冷冷地盯着坐在地上,围成一圈的婆子、丫头们!看这情形,她们这一夜,过的倒不是太难熬! 「这屋里,什么味儿?臭死了!来人,将门窗打开,透透气!」 白颜卿皱着眉头,朝外喊道。不多时,便跑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他们依白颜卿吩咐,将这间屋子的门窗,全部打开! 倒灌进屋里的冷风,让那些跪坐在地上的婆子和丫头们,禁不住打起了冷颤! 白颜卿则是让人,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院儿里,还晒起了太阳!这会子,日头刚开始暖,坐在院里晒着太阳,丝毫不觉得寒冷! 彼时,有眼力见儿的下人,见此情形,忙不迭地跑去搬来了屏风,挡在了风口,免得白颜卿受了寒风! 「让她们也都出来,晒晒太阳,屋里味儿重!」 白颜卿慢慢掀起眼皮子,淡淡地扫了一眼,方才那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 那两人见状,立马抬脚,跑进屋内,像拎小鸡儿似的,将那些丫头、婆子,全部拎出来了!并且,在采星的示意下,将那些人,通通丢在了风口处!一阵寒风袭来,但见她们,个个颤抖着身子,打起了摆子!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颜卿的身子,已经被那日头,晒到暖和且微微出汗了,她方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我今儿起的晚,不知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你们,可有人出来说说,今儿早晨,你们到底在我相府,嚼了什么舌根子?」 白颜卿冷冰冰地扫了一眼,那些跪在风口的丫鬟、婆子,不慌不忙地开了口。. 话音落下,过了片刻,都没人开口!白颜卿也渐渐失去了耐性! 「来人,去请牙婆!」 白颜卿抬头,朝那些围着看热闹的白家下人喊道。 「姐姐,请牙婆做什么?」 采星见状,多半也是猜出了白颜卿的用意。于是,她便顺着白颜卿的话茬儿,佯装不懂的问道。 「我白府,乃是清贵人家,养不起这么多的奴才,将她们发卖出去,得了银子,再送到大皇子府上便是!免得旁人觉得,我们白家,是占了大皇子的便宜的!」 白颜卿一番话,说的在场围观的白府下人,是频频点头赞同。可那些跪在风口的人,则是个个吓的惨白了脸! 放眼整个京城,但凡是在大家族里头做下人的,谁不知道,这京中的人牙子,最是黑心!对待那些个不听话的丫头、婆子,轻则打骂,重则虐待后,送去窑子!但凡在人牙子手里头走过一回的,没几个出来不是乖乖的! 「我……我说!小姐,奴婢说!奴婢说!」 一名年纪小些的丫鬟,突然慌张地开口叫道。她一边叫着,一边跪着爬到了白颜卿的跟前儿! 「你叫什么名字?」 白颜卿淡淡扫了一眼那小丫头,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问她。 「奴婢梅儿!」 那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在了白颜卿的跟前 儿,而后老老实实开口回禀道。 「梅儿?倒是个好名字!瞧你这张小脸儿,真真儿是生的比那梅花儿,都还要美艳上几分!」 白颜卿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名叫梅儿的丫头,眼中多了几分趣味。看样子,那老皇帝,倒的确是花了心思的,往大皇子府塞的丫头,都是这般漂亮可人的! 「奴婢惶恐!奴婢资质平庸,哪里比得上白家大小姐钟灵毓秀!」 梅儿诚惶诚恐地回道。 看样子,这梅儿,倒是个知趣儿的! 「你也不必虚夸我,我是何资质,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我且问你,今儿早上,你们到底作了什么妖?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要不然……」 白颜卿冷厉地扫了一眼,那几个跪在风口的老婆子,而后开口威吓梅儿道。 「奴婢说,奴婢全都告诉您!」 那梅儿见白颜卿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逗弄她们的,当下颤抖着身子,胆战心惊地开口道。 白颜卿冷冷地瞥了一眼梅儿,没有吱声。 「还不快说?」 采星见那梅儿磨磨唧唧地,当下开口催促她道。 梅儿作为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于情理之上,是背叛了这群人的!因此,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这会子,听到采星这么催促她,她又有些心慌了!而后,梅儿犹犹豫豫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跪在风口处的婆子! 「不必勉强了!我瞧你,也不想说,既如此,那你便退下去吧!我也不为难你了!」 白颜卿说罢,便朝那两个壮实的家丁,摆了摆手。 那两个家丁见状,立马便跑了过来,而后拎起梅儿,又丢到了那风口处! 自梅儿被丢回去后,她便再也不敢开口了!而她身旁的那些老婆子,却将她视为叛徒,在白颜卿的眼皮子底下,欺负起梅儿来! 「墨染,去上壶好茶来!再顺便,端盘花生来!」 白颜卿看着她们那些小动作,置若罔闻。反倒是,让墨染上茶上花生了! 墨染应声后,没过多久,便将茶水、点心、花生、瓜子,通通都备好,端了过来! 「到底还是墨染手脚利索!」 白颜卿笑意满满地看向了墨染,眼中尽是赞赏。 「采星,喜欢什么,就吃什么,咱们今儿啊,就在这儿晒晒太阳,等牙婆来!哪儿也不去了!」 白颜卿伸出胳膊,拐了拐采星,示意她吃点心。 采星可没客气,她一屁股就坐到了白颜卿身旁,而后端起茶杯,在一堆碟子中,独独挑了一碟点心,端到了手里! 「这个好吃,墨染,你也吃!别客气!」 采星将碟子举到了墨染眼前,墨染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白颜卿。 「采星让你吃,你吃就是,瞧我做什么?我何时亏过你吃食了?」 白颜卿好笑地说了墨染一句。她向来同身边的人,是没那么多规矩束缚的,她们开心,她便开心! 听到白颜卿说这话儿,墨染的面色,这才松了松,而后小心地挑了一块点心,塞入口中!软糯清甜的点心,的确吃口不错! 「我就说好吃吧?嘿嘿!」 采星看到墨染吃下去了,当下便高兴地笑了,那弯弯的眉眼间,尽是自得! 采星一直像个开心果一般,在白颜卿身边,替她驱散周身的愁绪!如今,她又像一束光似的,照进了墨染的心坎儿上了! 看着这样的采星,墨染真真儿是打心眼儿里头,喜欢她!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章 牙婆 望着眼前的两位少女,对着一碟点心,开心地傻笑,白颜卿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于是乎,她们三人,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剥着花生瓜子,一边看着那群老刁奴,欺负那位名叫梅儿的丫头! 看她们掐梅儿的样子,个个都像是熟手!专挑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下狠手!掐的那梅儿,一边强忍着痛楚,一边又哼哼唧唧地叫唤着。可碍于,这么多白家人围观着,梅儿也不敢叫的太过大声,只得一边躲闪着,一边向白颜卿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白颜卿不是没给过梅儿机会的,眼下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白颜卿才懒得去管这些破事儿!只管自顾自地喝茶吃东西,等着牙婆来! 「小姐,小姐,您救救梅儿吧!梅儿知错了!梅儿现在就跟您说!」 梅儿实在是受不了了,她颤抖着起身,而后越过人群,朝白颜卿跑去。 「你干什么?!」 梅儿刚要近白颜卿的身,便被赶来的元藜,拔剑拦住。 梅儿战战兢兢地看向了元藜,对于元藜这张脸,她并不陌生!元藜和元子樾兄妹二人,向来是跟在大皇子身边的,因此,大皇子府的奴才,大部分都是识得元藜的! 「元藜?元藜,你快同白大小姐说说好话儿!」 梅儿上前,一把就扯住了元藜的胳膊,而后惶恐地央求她。 元藜低头,看了一眼被梅儿扯住的胳膊,当即露出了几分嫌恶的神情!而后,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站到了墨染的身旁! 见到这个情形,梅儿还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元藜这摆明了,是站到了墨染的这边! 白颜卿正百无聊赖地剥着花生呢,看到眼前这副情景,她当下就露出了几分探究之色! 元藜并非是那等冷血之辈,平日里,她虽然话不多,看着有些沉闷,但是,她也极少会对别人,露出什么不好的情绪来!可方才,白颜卿在元藜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厌恶! 咦,这倒是有趣了!看来,那梅儿,定是做了什么让元藜讨厌的事情了! 白颜卿也不吱声,只看着那梅儿,先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在了元藜身上,接着,又向墨染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看着她那副狼狈样儿,白颜卿心里直发笑! 「小姐,牙婆到了!」 一个丫头,匆匆地跑了进来,回禀白颜卿道。 闻言,白颜卿点点头,示意他们将牙婆带过来! 不多时,便见一名衣着还算得体的妇人,扭着腰肢,踩着步子走了过来! 「见过白家大小姐!」 那牙婆,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她横眼一扫,便知这些人当中,谁主谁次了! 白颜卿朝她点点头,而后便立刻吩咐下人,给拿牙婆倒了茶水! 「您怎么称呼?」 白颜卿的口气,还算客套,并没有因为她是个普通的牙婆,便有所怠慢。 「哎呦呦,大小姐客气了!什么称呼不称呼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没几个人能瞧得上眼的!别人都叫我王婆!」 那牙婆,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以眼角的余光,将在场的所有人,又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梅儿的身上! 「这丫头,长的倒是标致的很!不知……她可在今日的货当中?」 王婆看了眼梅儿,当下便看中了她!小丫头眉眼含春,一双水盈盈地眸子,能让男人死在里头!一看呀,就是个好货色! 「王婆倒是眼尖,她同那些跪着的,都是今日想要出手的!您老受累瞧瞧,看看她们,都能卖去做什么!」 白颜卿笑眯眯地同王婆说道,而后,又朝一旁的墨染 ,使了使眼色。 墨染了然,当下便端了点心,放到了王婆跟前儿!礼数周全,丝毫没让王婆看轻了白颜卿! 「这丫头,长的水灵!依老身看啊,去那秦楼楚馆,定然得是头牌姑娘!」 王婆是越看梅儿,越喜欢!当下还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梅儿的小脸蛋儿! 「你干什么?」 梅儿见到王婆伸过来的手,当下吓的倒退数步! 「这丫头,性子还挺倔,看来,且得好好儿调教调教!」 王婆看了一眼梅儿,丝毫没将她的反抗看在眼中!王婆这么多年的牙婆,可不是白干的,任是那性子多烈性的姑娘,到了她手上,都没一个能挺直了腰背离开的! 白颜卿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丝毫没有插手阻止的打算! 那王婆看完了梅儿,又将剩下的几人,一一看过之后,方才回到白颜卿身旁回话儿。 「那两个年纪轻些的,模样长的也不错,卖去秦楼楚馆,定然是能卖个好价钱的!至于那几个老的,卖去一些商贾之家,也能做做粗活儿什么的!」 王婆笑盈盈地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给这位白家大小姐,一个什么价钱,才合适了! 「价钱什么的,我倒是不甚在意,毕竟,这也不是我府上的人,王婆您看着给就是!您做这一行的,怎么着,我也得让您多赚些,这样,也好以后再劳烦您不是?」 白颜卿的话儿,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王婆,又岂能听不出她话中之意? 「你们敢!我们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我看你们,谁敢发卖我们?」 周嬷嬷见白颜卿动真格儿的了,立马就急了!她仗着自己,从前是从宫里出来的,料定这牙婆,不敢拿她怎么样,这才跳起来怒呵道! 「我们做这一行的,可不问你们的出处!我们只管出银子办事儿,至于其他的……是你们同上一任主家之间的事情!轮不着我来过问!」 那王婆,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岂能被周嬷嬷这一句话,给吓到了?于是,王婆轻飘飘一句话,便将事情给推了出去! 白颜卿依旧不言语,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嬷嬷,那眼神儿,直盯的周嬷嬷心里发慌!此时,其他的人,也有些待不住了,她们看了看周嬷嬷,又望了望白颜卿,心里的那杆子秤,也开始慢慢地偏向了白颜卿! 「白大小姐,我说!」 「白大小姐,我也说!」 一时间,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到白颜卿眼前儿,唯恐自己跑慢了,便被发卖了出去似的! 白颜卿也不着急表态,只微微侧过头,朝元藜看了一眼,元藜立刻便明白了白颜卿的意思!她倏地举剑上前,将那帮刁奴,硬生生给拦了下来! 众人不得上前,急的个个,只能眼巴巴儿地看向了白颜卿!眼里的哀求之意尽显! 「行吧,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来吧,谁先说?」 白颜卿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嬷嬷,当下朝周嬷嬷挑了挑眉,示威之意尽显! 一听白颜卿这话儿,这帮人,又抢着往白颜卿跟前儿挤! 「莫急,一个一个的来!那就……由你先说吧,我看你年纪比她们长些!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就由你先开始!」 白颜卿看了一眼众人,而后不疾不徐地抬指,指着一个年长的婆子,朝她说道。 那婆子见白颜卿先指了自己,当下脸上的喜色尽显! 「墨染,先带王婆去偏厅歇会儿!待我处理完这些事儿,再请王婆过来!」 白颜卿转头,朝墨染说道。 这事儿,一则,是同墨染有关的,白颜卿不想让她再听一遍,免得脏了她的耳朵,让她又再忧愁一回。二则,这些本就是不宜为外人听的事儿,若被有心之人听去,拿捏了白府和大皇子府的把柄,那可就不好了! 墨染闻言,点点头应着,而后便转身,领着那王婆朝偏厅走去! 「说吧!」 白颜卿看了一眼那婆子,而后扭着自己手里的帕子把玩着,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是周嬷嬷!还有……还有梅儿!是她们说,说……说墨染姑娘同大皇子殿下有染!还说……还说,她们见到过墨染姑娘……从大皇子殿下的房中出来过……」 那婆子越说声儿越小,一双不安分的小眼睛,到处瞄着。 「哦?还有呢?你来说!」 听到那婆子这话儿,白颜卿丝毫没恼,只又随手,点了另一个年纪轻些的丫头,问话道。 「周嬷嬷还说,见到墨染姑娘衣衫不整的,同大皇子殿下纠缠……」 许是没经历过这些事儿,那丫头说着说着,便红了脸! 哦? 听到这里,白颜卿瞬间便也明白过来了,知道为何今日自己一睁眼,便见到墨染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了!这些话儿传出去,墨染日后在白府,该如何自处呢?更何况,此事涉及云祺,旁人虽不敢背后说云祺什么,但一定会指着墨染说三道四的! 如今,墨染又跟在白颜卿身旁,旁人既听说了这些,那瞧墨染的眼神儿,便带着些旁的意思了!一来,对墨染是极大的伤害,二来,对白颜卿自个儿,也是不好的!毕竟,谁家姑娘还未出阁,便被传,身边的侍女同自己的准夫婿有染呢? 思及此,白颜卿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还有吗?」 此刻,白颜卿的语气,已经冰到极致了。 「周嬷嬷还说……还说墨染姑娘浪荡,是个小浪蹄子!专门勾搭主子!」 又一名婆子站了出来,她怯怯地看了一眼白颜卿,而后畏畏缩缩地开口说道。 这话儿,对一个未嫁人的姑娘来说,已然是最大的侮辱了!好在墨染是跟在白颜卿身边的,若换作寻常人家的女儿,早就被逼的跳河自尽了! 「这些话儿,都是谁传出来的?说!」 白颜卿再也忍不住了,她「啪」的一声,摔了杯子,狠狠地怒视着眼前这帮人! 看到白颜卿发怒了,一众人吓得「噗通」几声儿,纷纷又朝着白颜卿跪了下来! 「元藜,去将你们家主子请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不想管这事儿了?」 白颜卿倏地回头,怒不可遏的朝元藜说道,她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将元藜都吓到了!元藜还从来,没有见过白颜卿发这么大的火呢! 「还不快去!」 采星见元藜还在发愣,赶忙起身上前,推搡了元藜一把!元藜见状,赶忙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掉了! 「你,去将白府上下,所有的人,但凡是能走得动路的,都给我喊到这个院儿里头来!我倒要让他们瞧瞧,谁敢编排我的墨染一句不是!」 白颜卿伸手指着一名家丁,火冒三丈地喊道! 那家丁,早就被白颜卿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现在,又听到白颜卿指着他叫唤,他立马回过神儿来,忙不迭地向院外跑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云祺助阵 彼时,白颜卿也无甚闲情坐着喝茶吃点心了。她气的在院中,来回不停地踱着步。见她这副样子,那周嬷嬷,反倒是悄无声息地躲在角落笑了! 原来,白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谁说她秀外慧中,机智伶俐的呢?看着,也不过是一个,经不得旁人激的草包罢了! 周嬷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在阳光下走来走去,神情烦躁的白颜卿,心底暗暗地想着。 不多时,家丁便召集了白府上下的所有人,聚集了过来。连带着,李沁如母子也被唤了过来! “怎么了 《憨夫君宠妻蓄谋已久》第二百五十一章 云祺助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