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 章节目录 第一章 这一家人都不一般 胧月每天一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她娘亲在揍她爹。 “我让你干活,你跑屋里睡大觉,简直无组织无纪律!”布衣荆钗的胧月娘拿着扫帚将她爹从屋里打到屋外,嘴里还吼着:“你这种不听命令的懒汉要是我机甲营里的兵,我特么早突突了你!” 而胧月那个懒汉爹,一边高喊护驾一边回嘴:“朕可是天子!你这个妇人竟然敢指使朕干活,还敢打朕,朕要诛你九族!” 坐在炕上的胧月双手托腮,对于自家爹娘的打闹,她早已经司空见惯。 胧月抬头看了看家徒四壁的茅草屋,明媚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说起来很玄幻,也很狗血,今天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九天。 但更狗血的是,她发现自己这世的爹娘也是穿越重生的。 据这两天的观察,从阿爹阿娘的对话和行事作风中可以推断出,她阿娘前世应该是位星际上将,肩负着消灭虫族,振兴人类的使命。而她阿爹前世应该是某个封建王朝的末代皇帝。 根据记忆,这户姓许的人家,原身因为饥饿误食了有毒的野菜,所以全家都被毒死。 胧月想起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模样骇人的尸体。 当她试图挖坑将尸体掩埋的时候,紧闭双眼的阿娘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双手压住她的肩膀,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她说道:“我知道脑虫的秘密是什么了!” 而阿爹诈尸之后,则是对着破木窗望月兴叹:“朕非亡国之君…” 按照原身的记忆,她穿越到的这个大兴国,不属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是个架空王朝。 兴历四年,豫北豫中大旱,豫北从入夏到入秋整整三四个月没下过一滴雨,大大小小的水塘早已干涸,大河里的河床都已见底,露出嶙峋的石头。 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人民食不果腹,饿得只能勒紧裤腰带,不仅如此还要面对各种苛捐杂税。 位于豫城北部的许家村,因为背靠汉江,村民们还能去日渐干涸的汉江里挑水勉强度日。 其他村子里有点门路的人,都开始陆陆续续举家搬迁,那些逃不走的老弱病残都在家中等死。 胧月曾看到过其他村里瘦得麻秸杆一样的老人来乞讨,据说好不容易得到点吃的,拿回家后发现小孙子已经饿死了,几只大老鼠正在啃小孩子的脑袋,然后当天夜里老人家就上吊自杀了。 豫北灾荒已久,朝廷的赈灾粮款却迟迟未到,坊间传闻赈灾粮款早就下发了,但是却不知发到哪里去了。 于是坊间流传出一首打油诗,土地咧嘴翻,难过粮食关,苦了老百姓,肥了大小官。 大兴这几年灾害频发,朝廷内部党争不断,各地流寇四起,外部又有羌人虎视眈眈,人民生活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想到这里,胧月揉了揉眉心,唉,开局就是地狱级的困难模式,老天爷我真的会谢。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的,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阿娘顶着。 短短几天的相处,胧月就已经对她的便宜阿娘沈银星心生敬佩,并决定抱紧她上将娘亲的大腿。 …… 沈银星气冲冲地将自家相公拎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炕上冲她笑嘻嘻的六岁女儿。 胧月这一笑,把她的心都快融化了,这小小的玉团子着实乖巧可爱,小奶音一口一个阿娘叫得她心花怒放。上一世因为身体原因,所以她无法生育,这一世拥有了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沈银星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沈银星把手里的皇帝相公丢在地上,上前怜爱地捏了捏胧月脸上的小奶膘:“胧月肚子饿了吧,娘亲早上煮了咸菜粥,马上喂给你吃哦。” 刚刚还一副母老虎模样的沈银星,面对胧月的时候那叫一个温柔贤良,缩在角落里的胧月爹嘟囔了一句:“两副面孔的婆娘。” 沈银星听闻直接一个眼刀飞过去,然后喝到:“你快去把箭头磨一磨,等会我们上山打猎,别等着坐吃山空。” 面对女上将的威压,胧月爹抽了抽嘴角只好照做,毕竟自己根本打不过她,他就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女人,居然能赤手空拳打死一头老虎。 沈银星用缺了口的粗瓷大碗端来了半碗热腾腾的粥,先舀起一勺尝了尝冷热,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给胧月。 胧月看了看勺子里黑乎乎的咸菜粥,目光顿了顿。 这粥一看就不好吃的样子.... 但如今是荒年,粮食本来就不多,有的吃就不错了,总比饿肚子强。 胧月探过小脑袋,一吸溜就把粥喝了下去,不曾想入口之后米糠粗糙哽喉,咸菜梗又苦又涩,粥吃起来还有一股浓浓的馊抹布味,碗里还散落着焦糊的粥渣.... 讲道理,米糠虽然难以下咽,但最起码煮熟后会有稻谷的香味,这焦糊的粥渣和诡异的味道说明根本不是食材的问题。 “胧月快喝,这粥可比营养剂好喝多了。”沈银星又舀了一勺子粥放到女儿嘴边。 胧月:“......” 面对阿娘殷切的眼神,胧月只能苦着小脸硬生生吞下这口黑暗料理,在旁边磨箭头的皇帝阿爹看到这一幕,只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唉,吃吧吃吧,虽然难以下咽,但是喝下去最起码不会饿得肚子痛,而且这也是家中仅剩的一点口粮了。 胧月就着阿娘殷切的目光,含泪干完了大半碗。 喂胧月吃完饭,沈银星就抓着自家嘴上骂骂咧咧的相公上山打猎去了,并嘱咐胧月要看好哥哥,不要让他乱跑。 吃饱的胧月迈着小短腿,在光秃秃的田埂上溜达,那干裂的土地咧得像小孩的嘴,汗水滴下去能噗呲作响。 胧月的身后还跟着个一路默默无言的少年,她这个哥哥是许家爹爹两年前从野地里捡回来的哑巴,在误食野菜醒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脑袋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过他依旧像往常那样,喜欢粘着妹妹。 还没溜达几步,胧月身后的哑巴哥哥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指了指村口的方向,比划道:“阿巴阿巴...” 只见村外的羊肠小道上,一伙腰间配刀手持棍棒的差役,带着几个农夫朝村子走了过来,农夫们肩头挑着竹筐,后面还跟着几匹驮着箩筐的骏马。 胧月眯了眯眼,这阵仗,不会是来征粮的吧? 章节目录 第二章 胧月被抓 转眼,那伙差役就抵达了许家村,不过出乎胧月意料的是,农夫挑着的竹筐里装得并不是征来的粮食,而是一个个五六岁的孩童。 孩童们睁着惊恐的眼睛扒在筐沿边哭嚎,一个头戴冠羽,长着鞋拔子脸的宽袍男子高坐马上,呵斥着让筐里哭泣的孩童闭嘴。 胧月心想,这啥情况?官府都开始倒卖孩童了? 感觉有点不对劲,趁那些差役离得还远,胧月拉着哥哥就往家里跑,进了屋立马将门闩锁好,然后藏在窗台底下,竖起耳朵听着村里的动静。 差役们一进村就挨家挨户地敲门,村民远远看到差役们过来,害怕又是来收粮食税的,早早紧闭门户假装家中无人,而收税早就收出经验来的差役,则是选择直接砸门。 “开门!”差役将胧月家的木门拍得咚咚作响,震得土墙簌簌落灰。 屋内的胧月紧紧捂住哑巴哥哥的嘴巴,让他不要出声。 一个眼尖的差役透过木门的缝隙发现屋里有人影晃动,立即高声喊道:“人都在屋里躲着呢!把门砸开!” 几个差役闻风而动上前猛踹,松垮的木门根本禁不起折腾,还不待胧月反应过来,木门就被踹开,差役们进屋后转了一圈,发现家里没大人,随手就将墙上挂的几张野兽皮揣进怀里。 胧月的哑巴哥哥刚想扑出去阻止,眼疾手快的胧月急忙将他拉了回来。 阎王好请小鬼难缠,对面人多势众,眼下爹娘又不在,为了几副野物皮毛还不值得起冲突。 差役们得了好处,也没对胧月兄妹出手,只是将两人带到村子里的麦场上。 村子里,越来越多的村民被差役揪了出来,然后被连推带搡地赶到麦场上,走得慢的人还要挨棍子,场上顿时一片哀嚎。 老村长拄着拐杖对差头拱手道:“差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咱们村前两天可是刚交过粮食税啊。” “我们这次来不是收税的”差头一手扶刀,一边示意村民安静,然后指了指坐在马背上的鞋拔子男说道:“这位爷是咱们豫国公府的大管家,今个来你们村办点事情。” 一听是国公府的人,场上一片安静,村民们面面相觑,心想,这国公府的人怎么会来咱这乡下地方? 高坐马上的鞋拔子男拱了拱手道:“豫北大旱,咱们豫国公大人体恤民生,请来一名神通广大的祭师,三日之后将在天坛祭祀求雨,届时需要多名童男童女作为祭品,所以咱今天是来村子里挑孩子的,挑中的人家可以领钱一贯。” 此言一出,村子里有孩童的人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愿意让自己的娃去送死啊。 胧月听闻要举行人祭,内心也十分诧异,孩童祭祀这种事情,她以前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见过,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把村里的孩童都带上来,让大管家瞧瞧。”差头对差役们命令到。 差役们得了令就开始抢夺村民手中的孩子,一些抱着孩子不松手的村民被差役用棍棒一通乱打,几个妇人趁乱抱着孩童往外跑,结果半道上就被差头用明晃晃的佩刀逼了回去。 胧月也和哥哥被差役从人群中拽了出来,她的哑巴哥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一脸乐呵呵地朝妹妹做鬼脸。 村里的孩童们都被赶到稻场的空地上,豫国公府的大管家一个挨一个地看了过去,村里的孩子大多因饥饿面色土黄,瘦骨嶙峋,还有几个孩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大管家看得直摇头,没几个看得过眼的。 直到看见胧月时,大管家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胧月道:“这个女娃模样生得好,就她了,带走。”大管家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宣判了胧月的死刑。 眼见被挑走的不是自家孩子,场上的村民心里都松了口气。 中标的胧月也是一脸无语,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啥?凭啥长得好看就要被祭天。” 不等胧月反应,差役就像拎小鸡一样,伸手将她拎了起来。 眼见自家妹妹要被人带走,胧月那反应迟钝的哑巴哥哥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然后他二话不说,仗着一身蛮劲像头牛犊一样撞向差役,抓着胧月的差役硬生生被他撞飞十几米。 胧月也在撞飞的过程中,被她哥伸手一捞,然后圈在了怀里。 差头一看居然有人敢反抗,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旁边还有国公府的人看着呢,于是戾声骂道:“居然敢袭击官差?这是要造反啊!把他给我拿下!” 一身令下,几个手持棍棒的差役便将兄妹两人团团围住,少年见状单手将妹妹抱起,紧紧护在怀里,冲着围上来的差役龇牙,眼神凶狠的像一匹狼。 携带武器的差役们仗着人多一哄而上,也势必要将两人带走。 面对凶神恶煞的差役,胧月被哥哥坚定地护在怀里,心头不禁涌上一阵暖流。 胧月的哑巴哥哥一边护着妹妹一边与众人缠斗,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很快,刁钻的差役就看出这个哑巴的弱点是怀里的小女孩,于是齐齐改为攻击他怀里的胧月。 胧月见状,心下大骂,这些狗东西简直不要脸,这么多人围殴一个哑巴和一个六岁女童。 为了不让怀里的妹妹受到伤害,束手束脚的哑巴哥哥只能全力躲闪,躲不过的只能拿身体去抗。 沉重的棍棒如雨点般打下,带着破空声打在哑巴的头上、肩上、腰上、腿上。 鲜血渐渐从额头和嘴角溢出,但是这个哑巴哥哥却一声不吭,像保护幼崽的孤狼一样死死护住怀里的妹妹。 胧月看得一阵心疼,心里揪疼揪疼的那种。 “哥哥,你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放我下去,我跟他们走,我不会有事的。”胧月不忍再让自己这个哑巴哥哥受伤。 胧月环顾四周,周边村民都已经散去,看来也不会有人管他们了,瞬间感到有点心寒,这就是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吗。 眼下爹娘还没有回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跟他们走,然后再想办法逃出来。 “哥哥,放我下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胧月搂着哥哥的脖子说道。 少年却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朝妹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原本浑浊呆滞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他的意思是,今天除了死亡,什么也不能将他和妹妹分开。 一个差役趁着兄妹谈话的空隙,绕到两人背后,朝着哥哥的腿弯就是一记重棍。 腿部最薄弱的关节猛遭重击,哥哥直接被打得双膝跪地,倒下前还不忘护住怀中的胧月。 “哥哥!”带着哭腔的胧月惊呼出声,竟一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从来都没有人这么拼命地保护过她。 胧月哥哥倒下去后,立马被一众差役用棍棒叉在了地上,然后拿绳子捆了起来,差头则上前一把捉住胧月。 红了眼睛的胧月,像一只发怒的小兔子,啃啃咬了一口差役的手臂,差役手上吃痛顺手将胧月甩了出去。 扑倒在地的胧月溅起一地尘土,原本白嫩的小脸也变得灰扑扑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这一刻她只气自己太弱小,不能像阿娘一样那么强大。 胧月不服气地抹了一把眼泪,脸上的泪水混合着尘土,一下子将自己抹成了小花猫。 小花猫胧月用她那双大眼睛死死瞪住差役,仿佛下一秒能把人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这副倔强又可怜的样子,要是被沈银星看到,估计早就耐不住性子,抄起菜刀一刀一个干翻全场。 差役们根本没把一个六岁女童的敌视放在眼里,还用绳子将胧月的哑巴哥哥拖在地上,在前面耀武扬威地走着,地上被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当大获全胜的差役们正要出村时,被一群手持锄头拿着渔叉的村民堵在了村口,连花白胡子的老村长手里都举起了拐杖。 这一幕看的胧月眼睛有些湿润,原来大家并不是不管他们,而是回屋拿武器去了。 只是,为啥不早点来啊...... “放下我们许家村的娃娃!”老村长将手里的拐杖怼在了差头的鼻子上。 “对!放下!”举着锄头的一众村民附和着。 差头怒斥:“怎么?你们整个许家村都要造反吗!”差役们见状也纷纷抽刀,明晃晃的刀刃上散发着森森寒意。 章节目录 第三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差爷,我们许家村向来安分守己,依律缴纳税收,但是征收孩童祭祀这种事情,大兴国的律法上是没有的!”老村长以前当过私塾先生,肚子里有些文墨,是懂些律法常识的。 国公府大管家听闻抢先怒斥:“哼!你们村里的孩童被选为国公大人的祭品,这是你们的荣幸!天下大旱,豫国公体恤民生,好不容易请来一名神通广大的祭师开坛求雨,尔等居然敢从中阻挠,延误了天机你们担待的起吗?” 差头感觉自己的威严被挑衅,又害怕在国公府的人面前落了面,顿时怒火中烧,决定今天定要带走胧月,还要给这帮刁民点颜色看看。 “我们不阻挠豫国公祭祀求雨,豫国公大人心系灾情,我们感恩戴德,但是这祭祀的孩童,反正不能是我们许家村的!”老村长句句掷地有声。 豫城北部的庄子里几乎都是一个姓,村里的人也都沾点亲带些故的,所以很注重血缘和家族概念,许家村在老村长的教化下民风淳朴,村民互帮互助亲如一家,如今动了孩童,就是动了他们的底线。 眼看场上局势紧张,胧月心想,这真要打起来,面对冰冷的刀刃,村民们怕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老村长,叔叔伯伯们,月儿愿意前去祭祀,昨天晚上土地奶奶托梦给月儿,让月儿去天坛祭拜天地,说到时候天坛会有神通显灵,所有大家不要担心,月儿会没事的。”胧月冲着村民们笑嘻嘻道。 这当然是骗村民们的,村民们愿意为了她面对差役的刀刃,不惜被当作暴民,胧月当然也不想看到这些质朴的村民流血死去。胧月想着,还是先稳住局势,到时候再趁机跑出来比较好。 胧月口述托梦一事,让迷信的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怕触怒神明,想来胧月不过才六岁,小孩子倒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谎话。 “我自愿跟你们走,但哥哥也要和我同去,你们还要找郎中给他疗伤。”胧月指了指受伤的哥哥对国公府的大管家说道。 国公府的大管家也对仙人托梦这种事啧啧称奇,既然这女娃自愿前去祭祀,那也没必要再起冲突,思虑了一会便答应了胧月的要求。 差头则是狠狠瞪了一眼手持农具造反的刁民,意思是这次先放过你们,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于是在父老乡亲有些担忧的目光中,胧月乖乖跟着差役走出了村子。 老村长望着胧月兄妹远去的背影,转头招呼两个村民赶紧上山去寻胧月的爹娘。 胧月被哥哥抱在怀里,跟随差役走在队伍的中间,她伸出小手抹去哥哥嘴角的血迹,心里想着等阿娘来了,要怎么报复这群狗仗人势的恶役。 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少年,却好似没有痛觉一样,依旧笑呵呵地看着小妹妹。 许家村距离豫城有些远,骑马的话大概需要一天的路程,一行人快马加鞭,赶了一天路,终于在傍晚十分赶到了豫北城。 胧月进了城,本来以为城里会比村落繁华,但是没想到城内也是破落萧条,瘦骨嶙峋的饥民东倒西歪地卧在街头巷尾,很多孩童脑袋涨得滚圆,四肢却异常纤细,这是吃了有毒的野菜导致。 街上的店铺大多禁闭门户,饿疯了的饥民什么都干得出来,街道上时不时发生哄抢事件。 一个眼神空洞的疯妇人,抱着冰冷的婴儿尸体在萧瑟的街头游荡,最后被人拉入巷子,再无踪迹。 胧月抬头望了望土黄色的天空,根据基本的地理知识,先涝后旱蝗虫成片,死人一多瘟疫横行,这里的灾荒只会越来越严重..... 到时候流民暴乱,天灾加上人祸,这块中原腹地会更加动乱,还是早日逃离这里为妙。 到了国公府邸,胧月的哥哥被郎中带去治疗,胧月和其他孩童被侍女带下去沐浴焚香,晚上她们还要在府邸的贡堂里为祭祀大典祈福。 在国公府邸的这两天,胧月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外面饥饿的灾民,只能用裤腰带勒紧肚子,吞米糠咽野菜,啃树皮吃草根,灾害更严重的地区,甚至易子而食。 而国公大人和祭师大摆的宴席却极尽奢华,一道红烧鱼需要几十条鱼来做,整条鱼只取鱼的唇部和鳃边肉,之后整条鱼身直接丢进泔水桶。一道佛跳墙,需要用十几只鲜鸡肥鸭肥鹅和各式海鲜炖底汤,炖完之后直接将肉捞出喂狗。 还有摆在房中整缸整缸的新鲜苹果,那不是用来吃的,是夫人小姐们用来熏香的,在放置果缸的屋子里待久了,衣裙上都会留下沁人心脾的果香。国公府里每天都有下人替换缸里的水果,以保证不会腐败发臭,换下来的水果也都直接丢弃,连下人们都不去吃。 国公府邸光是吃食这块的奢靡浪费就已经让胧月大开眼界,想想自己在破茅草屋里喝着扎喉咙的米糠,而这些权贵们居然吃一半丢一半,甚至还用果子来熏香?胧月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世界的参差。 ...... 入夜,被精心打扮一番的胧月跪在府邸的贡堂里焚香祈祷,周身烟雾缭绕,像极了画上的小仙童,胧月哥哥在一旁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本来也应该一同焚香祈祷的祭师,此刻却在偷懒喝酒,没过多久就趴在贡桌前呼呼大睡,其他年幼的孩童们也迷迷糊糊地睡得东倒西歪。 胧月心想,这个祭师看样子估摸也是个江湖骗子,什么心系灾民求雨祭祀,感觉像是国公大人为了好名声打出来的幌子,这极尽奢靡的国公大人怎么看都不像爱民如子的样子。 深夜,胧月见已经没有人看守,便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结果跪久了猛地站起来走动,顿时眼前一阵头晕眼黑。 晕眩中,胧月的脑海里传出一道声音:“叮,行走步数达到十万步,恭喜宿主觉醒空间系统!” 胧月听到这道声音,第一反应是:“卧槽,果然作为穿越人士,金手指它虽迟必到啊,老天爷果然还是疼爱我的,给的金手指还是走路就能升级的那种!” 欣喜之下,胧月赶紧用神识扫视了一下系统空间,她发现自己的空间布局有点像一个生鲜大超市,里面有米仓有鱼池有冷柜有库房还有各种货架和柜台,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个超市却空空如也。 好家伙,胧月明白了,原来这货物还是要自己囤啊。 胧月心念一动,小手一挥就将贡桌上的瓜果点心都收进了空间,旁边的哥哥以为胧月在变戏法,乐得开怀大笑。 “嘘!”胧月慌忙在嘴边竖一根手指,让哥哥小点声,接下来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国公府的密谈 胧月抬头望天,今夜月黑风高,宜出行。 在国公府邸的这两天,胧月已经摸清了府中的大致布局,趁着大家熟睡,她拉着哥哥准备溜出贡堂。 “你们要去哪里?”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胧月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那是个红着眼圈的圆脸小女孩,胧月听说她是被家人用一贯钱卖给国公府的。 “嘘,我们去找点吃的,你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要吵醒大家,等我回来给你带糖糕吃。”胧月轻声道。 “嗯,好”听到会有糖糕吃,小女孩很乖很听话,没有再纠缠胧月,扒在门边静静看着胧月兄妹离去。 出了贡堂的胧月开始撒丫子狂奔,结果没跑几步,就看见一队巡逻的家丁从前方走来,慌乱之下,胧月拉着哥哥急忙躲进了旁边一个没有掌灯的屋子里。 胧月和哥哥闯进黑漆漆的屋子后,还没转过身,就听身后就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国公大人您来了?” 胧月心里一惊,屋子里居然有人! 不过好在屋子里没掌灯,恰时月亮也隐入云层,天地一片黑暗,所以屋里的人并没有看清进来的是两个小孩,并以为来者是约好的国公大人。 胧月看着外面昏暗的夜色,正想着要不要跑出去,结果还没来得及撒腿,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听着像是朝屋里走来。 借着门口熹微的夜光,胧月看见距离门不远处有个垂着桌布的圆桌,胧月拉着哥哥连忙钻了进去。 内屋里的人听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国公大人?” “是我”,一道雄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桌底下的胧月心里捏了把汗,妈耶,这也太巧了吧,她和豫国公几乎就是前后脚进了书房。 桌底下,胧月将手指放到哥哥的嘴上,示意他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一点声响。 “事情,都办妥了?”豫国公走到窗前,借着月光拿起书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回国公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朝廷派来督察赈灾粮款的东升巡抚,已经在河北境内被马匪劫走了。” “嗯,做得不错,他东升巡抚是在河北境内出的事,跟我们豫北有什么关系。”豫国公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喜色。 “一个朝廷命官被马匪劫走,这打得是皇家脸面,接下来几个月朝廷的关注点会放在清剿马匪上,国公大人可高枕无忧了。” “是啊,等耗死了那十几万灾民,再上下打点一番,将这事瞒下易如反掌。”豫国公高兴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顺手又给对面那人倒了一杯:“此事你做的确实不错。” “大人谬赞,都是国公大人栽培的好。”隐在暗处的人得到国公大人的夸奖,一时间喜不自胜,双手接过茶杯后也是一饮而尽。 然而那人还没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就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几个呼吸间就轰然倒地,然后脖子一歪,睁着眼睛就死了,死前脸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藏在圆桌底下的胧月,虽然隔着桌布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动静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豫国公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贪污赈灾粮款,谋害朝廷命官,还杀人灭口! “手脚干净点,拖出去埋了。”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的豫国公,对着门外赶来的黑影吩咐到。 “是!” 话落,几个黑衣人迅速将地上的尸体趁着夜色拖了出去,书房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天上冷清的月亮注视着这一切,不言不语,怕是也见惯了这国公府里的秘密。 豫国公自以为整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在书房里驻足片刻后,便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殊不知,桌下的两个孩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呼~”胧月长舒一口气,刚刚偷听到这么多秘密,现在她的背后有点发凉,豫国公的狠辣也让她心悸。 土地咧嘴翻,难过粮食关,苦了老百姓,肥了大小官。 坊间流传的这首打油诗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越想,胧月越觉得可憎可恶,这国公府里的荣华富贵,都是吃着人的血肉供养出来的。 这些权贵们踩在饥民的尸骨上享乐,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每一个毛孔里都滴着贪婪与肮脏的血液。 胧月掀开桌布的一角,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接近破晓,祭祀队伍估计已经在街上排起了长龙,因为国公府距离天坛还有一定距离,所以祭祀队伍要早早出发。 等会祭师发现少了人,肯定会带人在府中寻找,所以现在还是不要出去,胧月想着就把桌布又拉了下来。 果不其然,等到队伍出行前,祭师清点祭童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胧月,连忙派管家去找。 管家带着家丁在府中找了一番无果,又听一个小女孩说胧月是半夜出去的,管家估摸着胧月这会还在城内,于是带了一部分家丁出门去寻。 眼看快到了启程的吉时,祭师不敢耽误,带着队伍先行一步,让管家找到人后快马加鞭的送过来。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祭祀的队伍在漫天飞舞的绯色纸屑中朝天坛走去,祭祀队伍里的人皆一身红衣,头戴羽帽,手持香炉。 国公大人和家眷们的软轿紧紧跟在长长的祭祀队伍后面,沿路不忘装模做样地给饥民分发一些干果点心,拿到食物的饥民们纷纷跪拜,嘴里还喊着:“感念国公大人恩德!” 胧月听见鞭炮声,心知外面的人基本都已经走完了,于是这才溜出了书房。 府内大半的家丁跟着豫国公去了天坛祭祀,剩余一部分跟着管家在城里寻找胧月,所以国公府此时正好无人防守。 胧月带着哥哥轻手轻脚地绕过大堂直奔后院,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搬空整座国公府! 本来胧月逃走前,只是想去厨房打点秋风,带些吃食回去。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将这豫国公府一锅端。 对,连锅都不给豫国公留下!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搬空整座国公府 胧月兄妹两人先是摸进了国公府后院的大厨房,因为厨房最好找,胧月闻着味就找过来了。 一进门就是一方长桌,桌上摆了一溜装满点心的托盘,看到整排整排的甜点,胧月高兴的眼睛直放光。 想着阿娘和自己都爱吃甜食,于是胧月毫不客气地将桌子上的糕点一扫而空。 细细数来,装进空间冰柜里的有松子百合酥、蜜汁蜂巢糕、栀子绿豆糕、奶黄糯米糍、薏仁马蹄糕、棠梨桂花饼、雪花豆沙酥、杏仁豌豆黄,还有一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精致甜点。 胧月顺着长桌往里走了几步,看到木架上放置了一排雕花红漆食盒,食盒话都有了回音。 折腾了半晌,总算是将国公府洗劫一空,胧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想着,这些压榨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就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只是没在这里找到药材库,胧月觉得有些可惜。 随着几声鸡鸣,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胧月让哥哥背着自己翻出墙外,然后准备逃回许家村。 兄妹两人想着避人耳目,于是选择在小巷子里行走,结果好巧不巧,刚好迎面撞上四处寻找胧月的国公府大管家。 看着对面一脸阴沉的国公府大管家,以及一众虎视眈眈的家丁。 胧月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微笑道:“早上好啊....” 章节目录 第六章 阿爹阿娘及时救场 胧月打完招呼,拉着哥哥转头就跑,心想真尼玛冤家路窄,逃到胡同里也能遇上。 “往哪跑!给我站住!”身后大管家和一众家丁拔腿狂追,找了一早上,可算逮到人了。 跑着跑着,慌不择路的兄妹两人就跑进了死胡同,眼看已经无路可走,胧月哥哥将妹妹护住身后,一脚将围上来的家丁踹飞十米远。 众人惊住,这哑巴力气居然这么大,这挨上一脚不得躺十天半个月啊,赤手空拳的家丁们有点打退堂鼓。 “都愣着干什么,谁先抓到那个小女孩,赏钱十贯!”大管家吼道。 藏在哥哥身后的胧月,伸出小脑袋对国公府的大管家吐了吐舌头,还赏钱十贯,你们豫国公府现在一个子都没有了。 众家丁一听有赏钱拿,立马红了眼,纷纷扑向胧月。 胧月哥哥见状便和扑上来的家丁缠斗在一起,哥哥虽然力大无穷,但是对面人多势众,而且还要护着妹妹,所以打斗起来有些束手束脚。 胧月不想拖累哥哥,她看到身后的围墙处有个狗洞,大小刚好能容纳孩童通过,于是直接钻了出去。 本想着从死胡同钻出去后,从此能天高海阔任鸟飞。 结果胧月刚钻出去,迎面就是一个麻袋套头。 早在狗洞外面等候多时的一个家丁皮笑肉不笑道:“嘿嘿,这就叫守株待兔!” 胧月:“......” 还没来得及呼救,胧月就被蒙汗药迷晕了过去。 等到胧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捆在了高高的祭台上,脚下堆满了厚厚的枯柴,看这样子等下是要被火祭啊...... 她试着转动脖子,结果扭头正好对上一双流着黑血的眼珠子,吓得胧月打了个激灵。 胧月定睛一看,这正是逃跑那晚遇到的小女孩,当时还说会给她带糖糕回去。 而现在这个小女孩脸色乌青,嘴唇发黑,眼睛和鼻孔都渗出黑血,全身都在颤抖,看上去极其痛苦,一看这症状就是服毒导致的,胧月看了看周围的孩童也都是如此。 此外,胧月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想来应该是出发前,为了孩童不哭闹,祭师在饭菜里做了手脚。 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没过多久,这些孩童便垂下脑袋,没了生机,胧月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死去。 祭台下,祭师正在跳大神,他在用跳舞的方式向神明讲述凡间发生了什么灾难,然后请求神明怜悯世人降下雨露,解救万民于水火。 当然神明到底能不能看懂,那只有天知道。 胧月站在祭台上,往下面扫了一眼,祭台下方是乌泱泱的灾民,个个都翘首期盼,希望会有神通显灵,降下雨露。 祭师跳完舞,接过侍女手中燃烧的火把,然后便点燃了祭台上的枯柴。 火舌舔舐着枯柴,一瞬间就烧到了胧月脚下。 刺鼻的焦味和燃烧的黑灰一下灌入胧月的口鼻,眼睛被熏呛得直掉眼泪,小脸也被烟灰熏成了碳色。 “请上神享用祭品,降下雨露,赐福于民!”豫国公高呼一声后俯身跪地,脸上那真切的表情,仿佛真得爱民如子一样。 祭师也随之高呼三声,俯身跪地后,朝着火堆祭拜。 不过,被架在火堆上焚烧的胧月,却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 因为火焰在距离她十厘米处的地方,就被一堵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了外面。 外人只能看到她被火光包围,但却看不到里面燃烧的情况。 胧月心头一惊。 这是?阿娘的屏障异能! 呜呜呜阿娘终于赶来了,胧月喜极而泣,她就知道阿娘一定会来的。 她记得阿娘穿越重生后,依旧保留了前世的屏障异能,这个异能可以生成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抵御外界的攻击。 之前她和阿娘上山挖野菜的时候,阿娘就曾张开屏障,保护她不受野兽的袭击。 火堆劈里啪啦烧了半个时辰,但是火中的胧月却依旧完好无损。 众人发现后大惊,以为真有神通显灵,纷纷朝着胧月跪拜。 祭师和豫国公也是面面相觑,咱们只是装装样子怎么倒还请来了真神? 很快胧月就发现,台下的民众一个个都带着尊崇的目光看向她。 胧月灵机一动,既然这些民众误以为自己神明附体,那不如好好利用这个身份一番。 胧月清了清嗓子,然后装出一副很老成的口吻:“本尊为星月道人,在修道途中偶遇一群冤魂,冤魂控诉大青豫国公贪污赈灾粮款,欺上瞒下谋害朝廷命官,沽名钓誉戕害孩童,本尊经手一查却有此事,今日来替世间讨还公道。”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哗然,百姓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豫国公居然是沽名钓誉的贪官污吏? 百姓们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这毕竟是仙人显灵,仙人说的事情难道还能有假? “妖言惑众!我看这个女童是被邪秽入体了!”豫国公气得手抖,站起来指着胧月大骂。 一旁的祭师见事态不对,连忙喝道:“这女童是献给上神的祭品,什么狗屁星月道人,我听都没听过,定是哪里跑来的邪神!此女一身邪秽用火都烧不尽,定是大凶之人,说不定豫北的灾害就是她引起的!” 胧月听闻感叹,这大骗子祭师搬弄是非的本事果然了得..... 祭师:“既然这大凶之人用火烧不死,那我们就用石头将她砸死,只要她死了旱灾也就结束了!” 豫国公此刻也视胧月为眼中钉,号召百姓捡起石块砸死胧月这个灾星:“对!砸死这个妖女,谁砸中一次我就赏银....” 豫国公还没说完,一个头发乱得像风滚草一样的农夫冲出人群,抬腿就踹在豫国公的心口上,然后破口大骂:“大胆!尽然敢谋害皇嗣!朕要诛你九族!” 面对场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有些傻眼。 豫国公心口挨了一脚,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楞了几秒,他堂堂豫国公居然被一个农夫给打了。 这个人居然敢以下犯上!他怎么敢的啊! 而胧月一看场上那人,瞬间乐了,这不正是自己那个皇帝阿爹嘛!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国公死,谷雨落 “放肆!居然敢袭击国公大人!快来人将这个疯子拿下!”祭师一看居然有人敢公然袭击豫国公,这还得了? “放你娘的肆,敢在朕面前说放肆,你才是狗胆包天!”胧月爹指着祭师的鼻子破口大骂。 胧月阿爹骂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气吞山河,毕竟在他眼里,自己为尊,他人为卑。 豫国公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穿着烂草鞋的农夫哪里来的底气,居然如此狂妄,冷哼一声之后便吩咐侍卫:“将这个疯子给我拿下!” 豫国公刚刚话落,几支带着破空声的箭羽就呼啸而至,侍卫们纷纷应声倒下,连刀都没抽出来。 人们顺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祭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手持弓箭的布衣女子,那女子一手持弓,一手抱着从火堆里救出的女童。 眼见分散注意力,救出胧月的目的已经达到,胧月爹趁机跳出场外混入人群。 等豫国公及众人回过神来,场上已经没了胧月阿爹的身影。 祭台上,沈银星正要带着胧月逃走,胧月却摇摇头,附在阿娘耳边说了几句话。 既然现在台下的民众认为自己被神明附身,那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豫国公好好算一笔账。 沈银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聪慧异常,这么做自然有一番道理,便决定配合她演戏。 “星月道人借孩童之躯现世,为孤魂鸣冤,豫国公诸行不义作恶多端,贪污赈灾粮款,饿死数十万百姓,现令豫国公当即自刎谢罪!”沈银星呵斥道。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怒极的豫国公其实心虚到不行,但现在只能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认。 被豫国公指着要证据,胧月用非常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我星月道人说得话就是证据。” “大家莫要相信,这个女童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邪神歪道!她说她是神仙,她就是神仙了?我们豫国公大人体恤灾民,牢费心血祭祀求雨,怎么可能是那般不耻之徒”祭师也在一旁帮腔,毕竟他和国公府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台下的民众有信的也有不信的,虽然这女童不怕火烧,但是大兴国普遍祭拜的上神之中,的确没有星月道人的名号啊。 胧月看穿了众人的心思,看来今天不露两手是不行了。 胧月让阿娘将她抱上高高的祭台,然后一手指天:“仙人出,谷雨落!” 话落,众人都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土黄色的天空。 等了一会,众人瞅见空中好像真的有点状物体飘摇而下。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农伸手一接,发现落下的竟然是金灿灿的稻谷粒。 “哈哈哈是稻谷!是稻谷!天上真的下雨了!下得还是谷雨!”欣喜的老农乐得开怀大笑。 “真是神迹啊,是神迹!这不是在做梦!”欣喜若狂的民众,纷纷兜起衣裳去接谷粒。 一些早已经饿得面黄肌瘦的灾民,直接张着嘴巴去接稻谷,也不管稻谷是生的就直接囫囵吞下,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救命粮啊。 很多人一边吃一边哭:“感谢上天的馈赠!感谢星月道人!” 还有一些人趴在地上捡谷粒,一边捡一边流泪,哭他们那没能熬过饥饿的老娘。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神迹,只是胧月将她在国公府搜来的粮食,从空间里搬了出来,然后营造成谷雨从天而降的样子。 只是台下的民众们捡着捡着,就发现谷雨停了,然后人们纷纷抬头看向祭台上的胧月。 胧月不说话,装出一派九天上神的清冷范儿。 “拜谢星月道人,请求星月道人再降谷雨,拯救世间万民。”台下的民众纷纷叩首,跪地拜谢。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星月道人法力无边,是降世救人,拥有大神通的活神仙 胧月小手再一指,指向旁边呆若木鸡的豫国公:“国公死,谷雨落!” 民众们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站着一位被仙人点名贪污粮款,作恶多端的豫国公。 于是民众瞬间群情激愤,开始围殴豫国公。 被家丁们护着的豫国公大叫:“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国公,你们不怕掉脑袋吗!” 饥肠辘辘的灾民们这个时候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仙人在,你的身份算老几? 仙人给我们粮食,你私吞我们的粮食,我管你什么国公,今天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照打不误。 成千上万的灾民围住国公府的人就是一顿乱揍,家丁们根本扛不住民众的愤怒,豫国公没多久就被打得头破血流,衣裳也被人撕烂,旁边的祭师也没幸免遇难,一起被打得死去活来。 一直袖手站在人群中的胧月爹看到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报!报!报告国公大人!”国公府的大管家带着一小队家丁从外面赶了过来,脸上神色慌张,好像有什么紧急之事。 但是眼见场上极其混乱,人们都窝在一起,也寻不找豫国公,就只好高声大喊:“国公大人,不好啦!国公府遭贼了!府邸被人洗劫一空,连一副碗筷都没留下啊!” 听见府上遭贼,豫国公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问道:“那我书架后面的那些东西呢?” 大管家苦着脸说道:“没了!全没了!什么都没了!” 豫国公本来心口就挨了一脚,然后又被围殴,现在听见府邸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了,顿时气得心口一甜,然后吐血三升,晕死在地。 饶是如此,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民众一哄而上,将豫国公又活活打醒。 后来豫国公临死前,眼神发直,嘴里还喃喃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金黄的谷雨再度从天而降,豫国公在民众们的欢笑声中死去。 胧月心中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是为了因祭祀死去的孩童,也是为了那些饿死的灾民。 但是在国公府搜刮的那些钱财却不能直接发出去,因为在乱世,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胧月看了一会,突然发觉身边没了阿娘的身影,她环顾了一圈,最后发现阿娘也在忙着捡稻谷。 于是胧月忙跑到沈银星身边,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对她神秘一笑道:“阿娘!我们不用捡!”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星月道人退场 胧月从国公府的粮仓里搬走了五百石稻米,刚刚撒出去四百石左右,够城里的灾民吃上一阵子,虽说还不够撑到荒年结束,但是节省一点足够逃荒路上果腹。 现在她的空间里除了一百石稻米以外还有几十升面粉,再养活几个村子都不是问题。 谷雨渐停,灾民们用来兜稻米的外衣装得鼓鼓囊囊,提起来也有四五斤,人人脸上面带喜色。 “拜谢星月道人降下谷雨,福泽万民。”得了粮食的灾民们纷纷向胧月叩首,感谢这来自上神的馈赠。 胧月装出一派十分老成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本尊此次布施谷雨,耗费元神大半,将要闭关修炼数千年,天地水旱乃自然规律,人力可破之,诸位路上各自珍重。” 这段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我今天降下谷雨消耗了很多法力,要回去睡个几千年的觉,水旱灾害是自然规律,但是人们也可以发挥聪明才智去治理它,大家现在拿了粮食赶紧逃荒去吧,我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说实话,降下的这点谷雨也就只能救下豫城里的百姓,整个豫北豫中有几十万灾民,胧月空间里的那点粮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救人嘛,也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去救。 众人听懂了意思,再次拜谢星月道人。 胧月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九天诸神不好杀生,以后莫要再用人畜祭祀,再者,遇事不要先求神,人人自为心中神。” 说这句话是胧月害怕此事传开之后,整个大兴国都掀起求神拜仙的浪潮,到时候又有孩童遭难。 再者,大家别有事没事总想请神仙帮忙,那么多人一起请愿神仙也帮不过来,要先自己加把劲哈。 “谨遵星月道人教诲”台下民众高呼三声,再次跪拜,以表示自己对仙人的尊崇与感激之情。 胧月见差不多是时候让星月道人退场了,于是假装全身一阵抽搐,然后身子一软便倒地不起。 等她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眸中满是孩童的天真与懵懂,再无半点老成与稳重。 胧月先是假装愣了一会,仿佛如刚刚睡醒的孩童,然后冲着旁边的沈银星张开小手哭诉道:“呜呜呜,阿娘这是哪里啊,我要回家。” 台下的民众一看,便知道仙人已经离去,于是纷纷长跪不起:“恭送星月道人!” 胧月看民众们信以为真,在台下跪拜不起,于是连忙招呼阿娘带她离开这里。 毕竟是个假冒的神仙,被这么多人跪拜,心里也是有些不自在,还是赶紧开溜吧。 ...... 事情结束,一家三口走在回村的路上,沈银星将胧月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我的亲亲宝贝女儿哟,可差点吓死老娘了,我和你阿爹火急火燎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才终于赶上了,还好你没事,你要是有半点闪失,我就去烧了国公府。” “嘻嘻阿娘,国公府现在就是个空架子,你烧了也没啥用。”胧月嬉皮笑脸道。 “宝啊,最后那个天降谷雨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星月道人,都给朕讲讲。”胧月的皇帝阿爹跟在自家娘子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想把胧月接过来抱在怀里,结果被沈银星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沈银星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脸期待地看着胧月。 胧月:“阿娘,我在国公府觉醒了空间系统,就有点类似觉醒异能的感觉吧,然后又碰巧听到豫国公贪污粮款的事情,所以就在祭台上借着异能造势了。” 沈银星听完立马悟了:“所以,国公府其实是你搬空的,降下来的谷雨其实是粮仓里的粮食?” 胧月笑道:“嘻嘻,不愧是阿娘。” 胧月阿爹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搞不懂什么空间系统异能觉醒,但也听懂了事情的大概,并十分捧场道:“嗯嗯,不愧是我皇家血脉。” “这跟你皇家血脉有什么关系,在我们那个时代人人都有天赋异能,我家胧月只是现在觉醒了而已。”沈银星白了一眼许景阳,她就是看不惯这家伙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还搞什么血统论。 许景阳也懒得和沈银星计较,双手插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反正这是我皇家的种,我天家的血脉就是了不起。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在回村的半道上,但胧月总觉得身边好像少了点啥。 想了良久,胧月猛地盯着阿娘的脸问道:“我哥呢?” 沈银星和许景阳这才反应过来,糟了!他们把儿子忘了。 章节目录 第九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沈银星找到自家傻儿子的时候,发现他正绕着一条胡同打转,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胧月的哑巴哥哥打跑那群家丁后,发现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小妹妹了,他认为是自己把妹妹弄丢了,于是想出去找人,然后他一急,脑子又糊涂了起来,结果怎么都走不出这小胡同,只能急得团团转。 胧月见到一直在胡同里打转的哥哥,鼻子一酸,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玖见到自己的小妹妹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瞬间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一边傻乐一边将妹妹举过头了,你们之前交得是粮食税,现在我们是要征收军粮,北部羌人作乱,入侵豫北边境,朝廷集结豫中三十万兵力前来作战,军部发话了,三千万军粮一粒都不能少。” “三千万!?”老村长一听胡子都气白了:“今年豫北豫中地区遭受大旱,粮食颗粒无收,人们都靠着往年的陈粮过活,现在存粮都快吃完了,莫说三千万,整个豫北连三十万都凑不齐!在荒年朝廷还频繁征税,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我管你们怎么活,今天你们要是交不够粮食,就都给我挨棍子!”差头可还记得上次这帮刁民差点让自己在国公府的人面前丢面子。 今天他就是来公报私仇的! “打!给我狠狠地打,这群刁民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差头一声令下,没有交够粮食的人家,都被带到稻场挨棍子,男人们在挨打,女人家抱着孩子在一边哭泣。 胧月一家人回来刚好碰上恶役欺民的这一幕。 看到这伙恶役又在欺压村民,胧月已经气得要喷火,好呀,这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次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章节目录 第十章 阿娘生猛 “阿娘,就是这些差役抓走月儿打伤哥哥的,他们围殴我们,还用绳子把哥哥拖在地上,呜呜,当时流了好多血。” 胧月红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沈银星控诉,然后揭开哥哥的上衣,露出他背上紫红色的瘀伤。 沈银星那暴脾气一点就着,更何况被伤害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女。 作为一个母亲,看到孩子背上那触目惊心的瘀伤,沈银星已经愤怒得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 “阿娘,菜刀和砖头用哪一个?”贴心的小棉袄胧月为母亲大人双手奉上武器。 沈银星摇摇头:“月儿你记住,这个时候,揍人出气就应该用拳头。” 说完,沈银星挽了挽袖子,然后径直走向麦场,留给众人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 场上,差头看到沈银星走了过来,以为她只是个来寻丈夫的普通妇人,便大喝道:“你是哪家的?怎么从外面过来?刚刚躲哪了?” 差头那嚣张的唾沫星子都快飞到沈银星脸上了,然后伸手就要去拖拽她。 面对差头的询问,沈银星一言不发,然后飞起一脚猛踹差头心窝,差头直接被踢得倒飞出去。 沈银星这一脚踹得令人猝不及防,所有人都只看到一抹残影。 差头捂着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妇人,他居然被一个女人踹飞了出去。 旁边的差役们也看傻了眼,居然有人敢打差头?打人者还是个妇人? 差头感觉自己的胸口疼到炸裂,仿佛被千钧重的铁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双手摸到腰间想拔出身上的佩刀,结果被沈银星抢先一步按住双手,然后她屈起腿肘猛烈撞击差头的腹部,差头被撞得身形不稳。 沈银星见机倾斜身子前腿往侧面一倒,一个滑铲将差头掀翻在地。 电光火石间,沈银星缴下差头腰间佩刀,然后抡起拳头猛击差头的太阳穴,打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嗯?抓我女儿打我儿子是吧?” “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是吧?” “长这么大没被教育过是吧?” 沈银星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打得差头鼻子歪到一边,眼角裂开鲜血迸流,脸上像开了颜料铺一样,绽放出青的,红的,紫的色彩。 一个村妇居然在痛殴官差,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吧,楞在原地。 胧月在后面看得大呼过瘾,然后伸出大拇指赞叹道,阿娘生猛! 地上的差头被打得只有进得气没有出得气,然后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向一边的差役,挣扎着从喉咙里吼出一句话:“你们都是死人是吧!” 此言一出,旁边看呆的差役们才如梦初醒,毕竟谁也没见过村妇殴打官差的场面啊。 反应过来的差役们抽出佩刀就往沈银星身上砍去。 眼看乱刀就要砍中沈银星,但是非常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所有人的刀刃都在距离沈银星身体的十厘米处停住,差役们感觉自己好像是砍在了一睹看不见的墙上。 “哼哼,阿娘的屏障技能可是混战中的防御神器,就凭你们也想伤到阿娘?”胧月坐在哥哥肩头给阿娘助威打气:“阿娘冲鸭!揍死他们!” 她可没忘记当初这群可恨的恶役是怎么欺负自己和哥哥的。 “你们砍完了吗?该到我了...”沈银星瞟了一眼差役们,那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差役们心头一寒。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这太子脑子有坑吧 沈银星以自身为圆心,划出一道利落的踢腿,将距离自己最近的差役一脚踹飞,然后拾起他掉落在地上的佩刀,拿在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这种冷兵器她前世在星际战场上用的也多,光速枪的能源弹耗尽了就只能和雄虫们打白刃战,所以现在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差役们互相看了看,决定一哄而上,将沈银星乱刀砍死。 但是沈银星有屏障异能傍身,刀剑伤不到她毫分,差役们反而是在单方面挨打。 沈银星对身后劈来的刀刃避都懒得避,抄起大刀砍瓜切菜般回击差役的攻击。 手起刀落,刀刀爆头。 麦场上有几个监督收税的军部士兵,眼看场面就要拿捏不住,刚想动手,结果看到天空的东北角燃起了一柱狼烟,那是军部紧急集结士兵的信号。 几个军部士兵看到狼烟,毫不犹豫地撇下差役们赶往军营。 于是麦场上只剩下躺了一地的差役,以及一众目瞪口呆的村民。 许木匠家的娘子居然还会武功,真是深藏不漏啊,平时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没想到居然能生猛到一人干翻全场.... 老村长撑着拐杖颤巍巍地爬起来,看着一地的差役吓得直哆嗦:“这...这杀了差役...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杀害了官府的人,整个村子都要跟着掉脑袋啊! 沈银灯听闻,却拍了拍手,淡淡道:“放心吧,我用刀背砍得,他们回去躺个半年就行了。” 老村长看着地上满脸鲜血的差役,试探后发现尚有鼻息,这才安心下来。 “村长爷爷,我们回来啦”胧月拉着哥哥从外面跑了过来。 “哎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村长一脸慈爱地揉了揉胧月的小脑袋。 从辈分上,老村长应该算胧月的七叔公,许家村里的人都姓许,祖上基本都是一家人,所以胧月被带走的时候村民们都异常愤怒。 “村长爷爷,我们带了一堆粮食回来,以后大家不会再担心饿肚子了。”胧月将牛车牵了过来,上面装满了一袋袋粮食。 老村长看到这么多粮食,激动的话都说不好了:“这...这粮食是哪弄来的?” 许家村距城里有一两天的路程,所以村民们还不知道星月道人大显神威,降下谷雨解救百姓的事情。 胧月便绘声绘色地将星月道人的事迹讲给了村民们听,村民听完都对星月道人感恩戴德,当然这牛车上的粮食其实是胧月从空间里搬出来的。 随后,老村长便带着人开始在村里分发粮食,粮食是胧月一开始就算好的,所以不会出现分不够的现象。 正当大家都领到粮食,准备回去煮饭时,一个挑着货物的担夫逃命似的跑进村子:“快走!豫北被抛弃了,羌人要杀过来了!” 这个担夫正是胧月隔壁二丫的大哥,平时一年倒头在外经商,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 场上众人一听,齐齐色变:“怎么可能!羌人要想打到豫北,首先得破了豫天关啊,而且这里距离豫天关怎么也有七八天的路程。” 胧月的阿爹听闻,立即抓住了重点:“豫北被抛弃了什么意思?” 二丫哥之前一直在豫天关一带做生意,前两天听守城的军官说他们将要班师回朝,因为豫天关外的羌人一直虎视眈眈,所以朝廷集结重兵把手,现在大部队突然要回京都,二丫哥一琢磨感觉事情有猫腻,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京都的老皇帝病重,身边的儿子个个虎视眈眈,太子为了稳住皇位,将各地重兵都调遣回都城。 而豫北地区大旱连连,还有几十万灾民,豫北的生产经济估计好几年都不能恢复,着实是个烂摊子,思前想后太子便决定丢卒保车,遗弃豫北。 居然将自己的国土拱手让人,胧月听闻,大为震惊:“这太子脑子有坑吧!”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朕不同意 “如果军部要撤兵回朝,那么无人把守的豫天关就只是一个摆设,羌人的铁骑将一路畅通无阻,两三日就能杀到这里。”老村长脸色焦急,拄着拐杖走来走去。 “这太子当真愚蠢,看来大兴也离亡国不远了。”许景阳理了理衣袖便不在言语,然后眼神落寞地看向远方,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 “村长爷爷,我们逃吧,月儿害怕。”胧月缩在阿娘的怀里软声道。 反正迟早要逃的,豫北这一块的灾情只会越来越严重,她一路还在想怎么劝说村民们离开这里,现在刚好有了个更好的理由。 豫北流传着一句话: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想让村民们离开世代繁衍生息的土地不是件容易事,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老村长再抬头已经老泪纵横,他不相信大兴居然会抛弃自己的疆土和子民。 “村长,不能再犹豫了,事不宜迟,羌人的铁骑还有两三天就要杀来了,到时候我们都要成为铁骑下的亡魂。”二丫哥也是急得直挠头。 老村长摆摆手,示意大家让开一块空地,然后用拐杖画了一个大致的兴国地图。 大兴国西起隆中,东至牡丹江,北接内蒙,南引广粤,东部和南部靠海,北部有沙漠和草原。 老村长:“古上有人逃难,一般都会选择北上陕甘,而不是南下桂林,因为桂林一带多丘陵山区,多毒障之地路途艰难,北上陕甘则是一路平原,而且有一条官道,沿着官道入了陕潼关就可以停下调整生息。” 老村长讲完,又补充到:“从我们这里到陕潼关需要走上十多天的路程,我们现在手中的粮食刚好也就只够撑到陕潼关。” 村民们点点头:“好,那我们现在立马收拾收拾东西,立即北上!” “慢!朕不同意。”许景阳双手负于背后,眉头紧锁。 在大兴国,皇帝一般自成孤、寡人,所以许景阳自称朕,别人也没觉得有异,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口癖。 “我们到不了陕潼关,大兴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用血肉之躯拖住羌人的铁骑,就算到了陕潼关,守城的将士也不会将我们放进去,因为他们害怕会有羌人的奸细混入其中,陕潼关是南北经济要脉,地理位置相当重要,不会让我们这些灾民入关的。” 胧月在一旁听得直点头,历史上确实有发生过这种事情,阿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末了,胧月偷偷斜了一眼满脸严肃的阿爹,心想,阿爹的国家不会就是这样玩没的吧。 许景阳指了指地图的最北部说道:“所以朕建议,我们一路北上抵达内蒙,听说大兴这几年与胡地交好,我们可以装作是外来的商人趁机从内蒙入关。” 此言一出,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其实更倾向老村长说得法子,因为古上的确有人逃难去了陕甘,在那边生活得还不错,至于内蒙那一块都是沙漠和草原,民众们对那里根本不了解,而且手中的粮食也不够撑到内蒙。 眼见村民们犹犹豫豫并不相信自己,许景阳甩了甩袖子然后冷哼一声:“朕言尽于此”,说完就板着脸不再答话。 在村民眼里,老村长最是德高望重,他许木匠大字不识一个,他又算个什么。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开始逃荒北上内蒙 “我同意阿爹的看法。”胧月率先举起了小手,坚定地维护自家皇帝老爹。 胧月的哑巴哥哥当然跟风胧月,妹妹干啥他干啥,也傻呵呵地举着手。 沈银星皱了皱眉,她有些难以相信一个国家居然会抛弃自己的子民,但是她们那个年代的对手是星际虫族,她对于远古封建王朝的了解知之甚少,对什么帝王心术也是一窍不通。 说白了,一个对手是虫子,一个对手是人,两者相差甚远。 她想了想,决定相信当过皇帝徐景阳,也举起手表示赞同许景阳的看法。 “可是,就算北上内蒙,那也要走大半个月,我们的口粮根本撑不到那里。”老村长面带难色地说道。 胧月听闻,心里偷笑,粮食的问题有啥不好解决,现在我空间里的余粮足够大家走两个来回。 而且内蒙那边有草原唉,从小在中原地区长大的她,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早已经心向往之。 “村长爷爷,不用担心路上口粮的事情,我在国公府当祭童的时候得了很多赏赐,路上可以变卖一些口粮分给大家。”胧月脆生生道,满脸的天真无邪。 “这.....”老村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胧月一家又是给村民送粮食又是要变卖赏赐的,在这个人人自危的荒年,实在算得上是宅心仁厚,而且许景阳的话也有一番道理。 “哎呀,纠结啥啊,反正前半段路是一个方向,我们路上先走着,到时候看时机不对立即北上,除此之外也没别得法子了。”二丫哥急得直摊手,他可是见识过塞外的羌人杀人不眨眼,甚至捉人去做两脚羊。 “好,我们先走着,大家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老村长答话。 众人听闻,立即都跑回家收拾行李。 为了掩人耳目,胧月一家也开始假装收拾东西,将家里的物件和口粮都搬到牛车上装好,然后外面再罩上一床被子,叫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农家贫困,收拾来收拾去左右不过是几床破棉被,几件粗布衣服以及锅碗瓢盆,沈银星建议大家都把农具带上,到时候路上好防身。 此去一路七百里,路上的未知事件太多了,沈银星看了看之前差役遗留在地上的刀,让胧月不动声色地藏了起来。 村里一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将出嫁要穿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只为图个吉利。 老村长吩咐小孙子去将祖宗排位带上,他对于遗弃祖宗家业,举村背井离乡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半炷香后,所有村民在老村长的带领下走上了逃荒之路,老村长最后看了一眼村子,这一去,他这把老骨头估计是埋不到祖坟上了。 村民们是正午时分走得,入秋的太阳依旧毒辣,烈风裹挟着热浪向人们席卷而来,没走一会胧月就口干舌燥。 她扯了扯晒得满是干皮的嘴角,嗓子干疼得仿佛是吞了刀片,于是伸过小手找阿娘要水袋喝水,结果胧月的需求却被沈银星拒绝了,并告知她饮用水有限,要节约着喝,她会根据家里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将饮水量控制到最低。 胧月心知阿娘是对的,只好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怏怏地缩在牛车里。 可胧月的哑巴哥哥却不管这些,趁阿娘一不注意,伸手将水袋抢了过来塞到妹妹的手里。 他才不管什么科学用水,他只知道妹妹要喝水。 胧月吞了吞唾沫,望着手中的水袋舔了舔嘴角,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银星,央求着:“我只喝一口。” 一向强硬作风的沈银星见到可怜巴巴的胧月,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唉,喝吧喝吧。”然后心想着那自己还是少喝一点,将水留给孩子们。 此刻,胧月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是囤够了粮食衣服和金银财宝,但是却忘记了要囤水!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惨白惨白的脸 豫北干旱已久,看不见一点水汽的影子,大小池塘都快干涸见底,路边被扒了皮的树,枯卷着脑袋垂死挣扎。 众人行了三天,头上的太阳依旧毒辣辣,拉车的老牛甩着舌头一走三停,走到阴凉处直接跪趴下来,徐景阳抽断了两根藤条才勉强让老牛动起来。 为了遮阳避暑,沈银星砍了一些树枝,又让许景阳搓了些麻绳,然后用棉被在牛车上搭了一个简易的窝棚。 胧月怏怏地躲在牛车里,像一片萎缩的树叶,可怜巴巴地卷曲着,连续几天的高温让她根本吃不下饭,只能啃些空间里囤的萝卜地瓜,胧月年龄小身体又弱,全家人把带水份的蔬果多数让给她吃。 胧月明白自己跟外面那些只能啃树皮嚼叶子解渴的饥民相比,已经非常幸福了。 过了一会,隔壁的二丫走了过来,掀开牛车的棉被一角,递进来一根细长的柱状物体。 胧月拿到手里一看居然是一根青皮甘蔗,想来应该是她们家走南闯北做商贩的大郎弄回来的,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青色的甘蔗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闻一下便口齿生津,仿佛牙齿已经将脆甜的甘蔗咀嚼到汁水四溢。 胧月吞了吞口水,然后将甘蔗掰成四截分给了爹娘和哥哥。 沈银星推却了一会,但还是没能抵住胧月的央求。 许景阳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嗯,不错,知道孝敬父皇了。” 胧月的哑巴哥哥则是接过来就啃,妹妹给啥他吃啥。 后来一家人津津有味地嚼起了清甜的甘蔗,直到将雪白的甘蔗沫嚼得没有一丝甜味才肯放过。 接下来的路上,胧月时不时收到来自村民的投喂,一觉醒来车不定有多少鼠蚁虫蛇的尸体,古时候的瘟疫大多就是喝了有问题的水导致。 “月儿说得对,如果不把水煮开,喝完很容易腹泻,大家最好还是把水煮开了喝。”沈银星揉了揉胧月的小脑袋。 清冽的池水就在眼前,喉咙已经冒烟了,那些从小喝生水长大的村民根本抵不住诱惑,便直接捧着池水喝了起来。 沈银星看得无奈,也不再去管,转身起锅烧水去了。 徐景阳牵着那头老牛也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让老牛也畅饮一番,但是大家都趴在岸边喝水,他不太好过去。 胧月想就着清冽的池水洗把脸驱驱暑气,但由于水位下降,岸边到池面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她只能让哥哥搂着她的腰往下放。 她的小手刚接触到水面,就发现旁边的水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用手拨开水草,潜在水里的东西瞬间浮了上来。 那是一具已经被泡发的死尸,尸体正好跟胧月来了个脸贴脸。 死尸的脸惨白惨白的。 那一瞬间,胧月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野地露营惊变 “啊啊啊啊啊!”胧月的尖叫声惊动了所有正在喝水的村民。 沈银星听到胧月的叫声连忙跑过来查看,然后便发现那片水草里似乎还有东西。 于是她折了一根树枝拨开了所有的水草,没想到那片茂密的水草下,居然还缠绕着三具白花花的尸体,都已经被泡得发肿发涨。 看见池塘里出现了死尸,所有喝过水的人都开始扣嗓子眼狂吐起来。 喝了尸体泡过的水,任谁想想都膈应得慌。 “怪不得这片水草长得这么茂盛,原来是有养料。”胧月别过脑袋,不想再看这些恶心的东西。 沈银星却细细打量起水中的浮尸,甚至还用树枝将尸体翻了个面,然后说道:“这几个人都是被人脱光了衣服,然后用刀砍死的,砍人者都是一刀毙命,看来十分有经验。” “那杀人的凶手一定是强盗,因为这些人,生前肯定是穿着锦衣华服,所以强盗抢劫的时候顺便连衣服也剥了去。”胧月抢答道。 是啊,哪有人会去抢打满补丁的衣服。 沈银星给了胧月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道:“咱家月儿真聪明。” “所以接下来大家都要小心点,这附近可能会有强盗马匪”沈银星说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那些穿着鲜艳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 “去去去,赶紧去把那破烂衣服穿回来,早就说了出门在外不能穿得打眼”男人们都催促着自家媳妇赶紧去换衣服。 经过这一折腾,所有人都乏了,村民们索性就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露营,挨着池塘夜间还凉快些。 许景阳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 胧月和哥哥在帮一个带着娃的寡妇搭帐篷,算起来这个寡妇还是她四表姑,兄妹俩一个在旁边瞎指挥,一个在埋头瞎干,两人折腾了好久,搭起来的帐篷也还是一碰就倒,旁边的沈银星看不下去了,提着柴刀就走了过来。 她先是用柴刀将四根粗壮的树枝削尖头,然后斜着将四根木头按东西南北的方向锤进土里,四根木头的顶端用绳子系好捆在一起,这样帐篷的构架就搭好了。 然后再往木架上披一件床单,外面再用绳子将床单和木架固定,里面再铺上一层稻草,这样一个十分简陋的临时帐篷就完成了。 反正也不用担心下雨,搭帐篷主要是为了防止夜间蚊虫叮咬,秋后的蚊虫比老虎都要可怕,晚上如果在野地直接露天而睡,半夜估计就会被蚊子叮成人干。 傍晚,大家架起火堆,吊上烧锅炒起了稻米,烘烤的稻米微微变黄的时候就会散出一种独特的焦香。 胧月坐在炊烟袅袅的帐篷外,呆看着漫天的繁星,想着如果这不是在逃荒而是在野炊该多好啊,然后她舔了舔嘴角,想着如果再有一杯冰镇西瓜汁解解渴又该是多么美妙。 胧月正想着,然后就看到二丫哥从一片灌木丛中闪了出来,他的裤腿高高挽起,脚上全是黑泥,怀里竟然抱了一堆湿漉漉的藕。 看见有藕,胧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嘿!二丫家的大郎,你这藕在哪里摸的?”村民们看见藕也是大吃一惊。 二丫哥努努嘴:“就那个有死人的池塘里摸得,我下午看见塘里有几片稀稀拉拉的荷叶,就想着下面会不会有藕,这一摸可真让我摸着了。” 村民:“噫,得亏你小子胆大居然敢下去。” 二丫哥挠挠头笑了笑,就开始发莲藕,每户人家也都分到了一节,还好许家村拢共不过十来户人家,也分得过来。 二丫哥挑了个比较大的莲藕递给胧月,胧月一听莲藕是从死人池塘里挖出来的,瞬间没了胃口。 二丫哥看出她的心思:“哎哟妹子,还讲究啥呀,那你吃的青菜不也是农家肥浇灌出来的吗。” 胧月:“......” 我谢谢你,现在是真的没有胃口了。 但胧月还是很礼貌地接过莲藕,谢过了二丫哥,然后她拿着莲藕问爹娘和哥哥吃不吃。 在一旁磨柴刀的沈银星刚想说话,突然看见远处有一队举着火把的人马朝这边赶来。 眨眼间,那火光就由远及近,胧月能看到那马背上坐了一群手持大刀的壮汉,头上还扎着红色头巾。 “哈哈哈,老大,我就说这地方还会有人来吧”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举着火把大笑道:“给我把他们围起来,不许放跑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马匪头子 “呜啦啦啦~” 马匪们吹着欢快的口哨,挥着马鞭将村民们包围了起来。 沈银星第一时间就把胧月搂在了怀里,徐景阳摇醒了在一旁酣睡的儿子,然后手上也提了把弓箭。 其他村民见到来势汹汹的人马,手里也都纷纷拿起了锄头,挡在妇女和儿童的前面。 马匪头子骑在马上,来回巡视了一眼衣着破旧瘦骨嶙峋的村民,嘴里骂骂咧咧道:“怎么是一群泥腿子。” 这些年大兴国风雨飘摇,朝廷正处于内忧外患之时,各地流寇马匪就乘势而起,占山为王,打家劫舍。 而豫天关撤军,羌人来袭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豫北,这一路上向北逃的人可不少,这些马匪们早就习惯蹲在半道上守株待兔。 这些马匪多数都十分残暴,抓到富人,抢完钱财就杀掉,抓到穷人,就算是只见到谷糠那也要榨出二两油来。 “男人都杀掉,女人带回去暖床,小孩子挑几个细皮嫩肉的留下当口粮。”马匪头子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孔。 他们这帮马匪已经在这片池塘附近抢了两波人,前两次抢到的都是有钱人,这一次抢到的却是一群没啥油水的村民。 今晚算是白忙活了一趟,这位马匪头子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爽。 胧月大致数了一下,这帮马匪的数量大概有三十多人,阿娘不知道能不能以一敌三十啊。 胧月窝在沈银星的怀里,仰起肉乎乎的小脸:“阿娘,对面人好多,我们要怎么办....” “月儿别怕,区区马匪而已”沈银星揉了揉胧月的小脑袋,示意她安心。 这三十个马匪,她沈银星还没放在眼里。 说完,沈银星就将胧月递给了站在一边的许景阳,然后拎着一把柴刀面向马匪们走了过去。 马匪见自己还没动手,就有女人乖乖送上门来了,个个笑得挤眉弄眼:“这小娘子还挺自觉的哈哈哈哈,身板也不错,看屁股是能儿子的料。” 沈银星听见这些污言秽语,挑了挑眉头,然后朝着那个笑得最欢的马匪勾了勾手指:“你下来,咱俩单挑。” 被挑衅的那个壮汉楞了一下,继而捧着肚子笑得更欢了,然后用十分下流的语气道:“哈哈哈,你要和我单挑?在哪里挑?在床上单挑吗?” 说完,其他马匪也跟着哈哈大笑。 然而下一秒,这个壮汉再也笑不出声了。 因为一柄柴刀已经贯穿了他的喉咙,刀锋从脖颈后面穿出,鲜血如小溪般汩汩流出,马上的壮汉睁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直直栽下马背,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因为没有任何人看到沈银星是如何出手的。 沈银星勾唇笑了笑,然后朝那帮马匪们比了一个嘲讽的手势:“来呀,继续啊。” 被一个女人嘲讽,这还怎么忍? 其余的马匪见状纷纷举刀一哄而上,沈银星瞬间启动屏障技能,没有任何一把刀能突破她的防御。 当然在马匪眼中就好像是砍到了一堵空气墙上,沈银星劈手夺下一把大刀,然后一个漂亮的回旋,就收割走了一颗头颅。 “等等!都停手!”马匪头子高喊出声。 这个马匪头子是有些眼力的,他察觉出眼前这个女人的身手绝不一般。 于是他连忙下马,向沈银星拱了拱手道:“这位女侠身手了得,不知以前是在哪条道上混的?” 沈银星瞥了眼马匪头子,然后用略带骄傲的口吻回道:“星际第一银河舰队。” 马匪们听完脸上一片茫然,马匪头子也是,显然他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叫什么银河舰队的帮派,看来也就是个不成气候小帮派。 大兴国这几年各地流匪四起,山头林立,什么戴兴天、鹧鸪山、义安军、花姑子这些流寇组成的帮派在各地自立为王,如果不小心动错了人,那接下来可能就会引起两个帮派的火拼。 眼见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后台,马匪头子心中了然,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位女侠好身手,我们马六帮向来喜欢招揽英雄豪杰,不知这位女兄豪杰,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马六帮。” “没有”,沈银灯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马匪头子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直接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反而招呼旁边的侍从拿过来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马匪头子:“女侠身手如此了得,星际第一银河舰队里怕更是卧虎藏龙吧,这一份薄礼请代我转交贵帮的帮主大人,就当是我帮有意交好的信物。” 说完,马匪头子便要将小匣子递给沈银星。 沈银星被搞得莫名奇妙,刚刚不还是喊打喊杀的吗,现在又说什么两帮交好,这远古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奇怪。 就在沈银星犹豫着去接小匣子的时候,一支带火的利箭嗖得一声从她耳边滑过,然后射进土匪头子的一只眼睛里,这猝不及防的一箭直接从他的左眼贯穿到脑后,马匪头子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直接倒地。 “大当家!!!”土匪们见自家老大被暗箭击中,纷纷下马救人。 而那个小匣子,落在地上转了三圈后,从里面射出了几十条毒针,不过毒针射出的方向并没有人。 沈银星瞥了一眼这群壮汉,心想,就这?打不过还玩阴的? 此时,胧月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阿爹。 没错,那道带火的箭正是许景阳射出去的。 “阿爹,你居然还会射箭!”胧月有些吃惊。 许景阳挑了挑眉毛:“区区射术,朕还能不会?你之前吃的那几只野山鸡都是朕射中的。” 胧月吐了吐舌头,也是,当皇帝的好像是要学很多东西,咱好像有点小看父皇了。 擒贼先擒王,马匪头子一挂,直接树倒猕猴散,马匪们连忙趁风而逃,带着自家老大赶回去救治了,临走前还放了狠话,让村民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阿爹,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匣子有问题?”胧月眨巴着大眼睛问道,眼里全是崇拜。 女儿崇拜的小眼神让许景阳很是受用,然后他哼了一声:“呵,朕无所不知。”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空间大超市开业 被马匪这么一闹,这个地方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村民们连夜收拾行李赶路。 几个半大的小孩围着沈银星追着喊她师父,闹着要跟她学习武艺。 沈银星一想,这一路那么多变数,自己也不可能护所有人周全,于是便点点头同意了。 胧月则是盯着手里的莲藕,不停地咽口水,她的嘴唇已经起了很多水泡,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哎呀,胧月又感觉自己好矫情,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啥,虽说都是一个池子里的东西吧,但是吃莲藕总比直接喝尸体泡过的水好多了吧。 “喀嚓喀嚓”脆生生的莲藕被胧月嚼的汁水四溢,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莲藕是怎么来的。 旁边的哥哥也跟着一起喀嚓喀嚓,一边吃一边傻笑。 清甜水灵的藕汁滋润着胧月火辣辣的喉嗓,她感觉自己这颗干枯的小树苗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唉,第一次逃荒没经验,下次一定要备足了水,胧月躺在牛车里愤愤地想着。 许阿玖啃完莲藕,就拿着扇子在一旁帮妹妹赶蚊子,秋后的大花蚊子毒性大,被叮上一口就会奇痒难耐。 每天早上起来收帐篷的时候,木架外面的床单上都落了一层乌压压的蚊子,收起来都足够炒两大盘菜。 这些天胧月的小腿上已经是大包落小包,一到晚上就是痛痒难耐,之前由于一直干渴,满脑子都想喝水,所有忽略了身上的蚊子包,现在吃了莲藕稍微解了渴,胧月感觉自己身上的蚊子包又痒了起来。 胧月对着蚊子包抓啊挠啊疯狂画十字啊,都不管用,越抓越痒,一痒就一直痒到心里。 而且抓痒弄破了皮说不定还会被感染。 古代也没有风油精、花露水,清凉油这种东西,最管用的方法就吐一口唾沫涂在被咬的地方。 但是由于身体太缺水,连口腔里分泌的唾沫都弥足珍贵,唾沫滋润嗓子都滋润不过来,更别说还去涂蚊子包。 胧月仰天长叹,唉,古代的生活也太艰难了吧,呜呜呜,想回家,想吹空调看电视,想喝冰可乐吃炸鸡。 【叮!宿主行走路程已达25万步,兑换商城和交易系统已经开启】 听见这个声音,胧月激动的差点从车上跳下来。 这个系统提示音,可真是久违了。 还好这个系统和行走步数有关,逃荒路上走走路就能升级,简直不要太爽。 胧月赶忙去查看自己的空间商城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一进入空间系统商城,胧月瞬间看得有点呆。 这空间系统商城里面兑换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个盲盒,而且兑换盲盒居然还需要人民币!!! 胧月扶额,不是,老天爷你玩我呢?在这古代,我上哪给你赚人民币去? 而且一个个盲盒要价还死贵,五六百块钱一个,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正当胧月愤愤不平的时候,系统传来提示: 【宿主已经解锁交易系统,超市已经可以开门营业了】 “嗯?超市?营业?”胧月有点迷糊了。 就在胧月听得有些迷糊的时候,系统提示道:【宿主的空间其实是一个超市,只不过没有上架任何货物】 胧月听完悟了,怪不得这个空间里有一排排的货架,原来这就是超市的布局啊。 【宿主的空间超市能连接现代,开业后请妥善经营】 胧月听完有些震惊,原来我这个空间超市在现代还是个实体店!? 【名字起得好,生意滚滚来,宿主请给自己的超市起个响亮的名字】 胧月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名字就要起得响亮、兴旺、吉利、顺口。 胧月思来想去,那就叫做大润发生鲜大超市! 多吉利多顺口多响亮啊,超市名嘛,还得要接地气。 【请宿主上货,准备开业】 上货?胧月想了想,那货物自然是国公府里搜刮的那些粮食。 胧月从国公府搜刮的那些粮食,养活几个村子都绰绰有余,如今刚好可以把多余的部分上到货架上。 【系统会给每件商品一个定价区间,请在区间类合理定价,定价过高无法上架。】 胧月试着看了看,发现米面的定价都比较便宜,那些精致的菜肴和甜点定价都比较高。 一盘扎实的四喜狮子头丸子大概能卖到70-80元,一盘甜点大概是在30-40元左右。 但是胧月舍不得将那些甜点卖出,于是就只摆了一些国公府里的精致菜肴放在成品区。 胧月忙活了一阵,然后发现超市能上架的也就只有精致菜肴和一些米面,毕竟其他的东西她还要吃。 胧月想着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先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如果真得能赚到钱,就可以去开盲盒了。 希望盲盒里面能开出来风油精、杀虫剂、矿泉水,不过花五六百块钱买这些东西,怎么想都很亏。 一切准备妥当后,胧月按了一个开业的按钮。 一阵光芒闪过,超市的大门缓缓开启,外面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提着菜篮子的大爷大妈,还有抱着孩子的母亲。 看到穿着现代装的人,提着菜篮来买东西,胧月突然觉得亲切的想哭。 现在胧月的视角就相当于摄像头,超市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到眼里。 她看到一个小孩走进店里的时候,左手一杯奶茶右手一杯可乐,这让胧月嫉妒的有些眼红。 这个大润发生鲜大超市,有点类似于无人售货超市,一切都是服务都是自助的。 连物品上称都是顾客自己搞定,可能价格便宜就是这个超市最大的优势了吧。 一些顾客进来转了两圈就出去了,原因无它,品类太少,没有要买的东西,只有一些四十岁左右的大妈在称米称面。 不过由于古代的生产技术不发达,米面的质量也都不太好,所以实际卖出去的也少。 胧月注意到超市里的时间流速要比外面快很多,外面才过了两个小时,超市里面已经过了一整天。 傍晚打烊的时候,胧月清点了一下收益,出乎意料的是居然赚了800多块钱。 当然,这都要归功于国公府家的大厨,所有的佳肴小菜几乎都被卖了出去。 胧月拿着这800块钱,立即兴冲冲地跑去兑换商城开盲盒。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爷保佑我一定能开出风油精和矿泉水,咱也不贪心,给咱等价的矿泉水就行。 许完愿,胧月伸手点亮了一个盲盒:“就是它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开盲盒 【恭喜获得炉甘石洗剂x1、卫生纸x1、太阳能小风扇x1】 卧槽!中大奖了! 呜呜,这个盲盒果真还是有点东西的! 胧月看着盲盒里开出来的这些东西,直呼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炉甘石洗剂,这瓶粉色的小药水是专治皮炎、湿疹、荨麻疹等瘙痒皮肤病的药剂,比风油精的止痒效果要好很多,不仅见效快,而且温和无刺激,在这缺少药品的古代算是稀世珍宝了。 没想到居然还有卫生纸,胧月一遍遍抚摸着洁白柔软的纸巾,这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她高兴的想哭,太好了,以后再也不需要用粗糙的叶子擦屁屁了。 还有太阳能小风扇,粉粉嫩嫩超小的一个,虽然只有手掌大小,但是风力强劲,这古代天天都是大太阳,根本就不缺能源,白天吸收满了太阳能,晚上睡觉也可以拿出来用。 不过这点东西花了六百人民币,多少还是有点亏,毕竟一瓶炉甘石洗剂,现代大药房里也就才卖十块钱,卫生纸就不说了,一个太阳能小风扇在某红色软件上也就几十块钱。 唉,想想物以稀为贵,能弄到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胧月望着空间系统商城里那些没开的盲盒,不禁浮想联翩,希望里面能有矿泉水、冰淇淋、芋泥奶茶。 咳咳,胧月摇了摇头,怎么想的全是吃的,真没出息。 不过现在生鲜超市里最销货的商品——国公府大厨成品菜,已经售罄了,接下来该怎么赚钱呢,光靠卖米卖面打不开销路啊。 胧月撑着小脑袋,扫视着空间里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卖。 然后,胧月就看到了那堆在墙角吃灰的宝石、玉珊瑚和夜明珠。 胧月眼前一亮,只要思想一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是,都有这些东西了,咱还开个什么生鲜超市啊,胧月突然觉得自己太笨了,手握金山还差点把自己饿死。 在这一刻,胧月决定要关闭她刚开业的大润发生鲜超市,然后开一个售卖珠宝的珍宝阁,成为一个珠宝大亨。 卖菜哪有卖珠宝来钱快啊! 这样用不了多久,就能搬空系统商城里的盲盒。 想到这里,胧月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点赞。 就在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宿主,您目前没有售卖珠宝类商品的营业执照,所以无法开珠宝店】 胧月:“.......” 好吧,希望破灭了,洗洗睡吧,胧月怏怏地退出了系统空间。 牛车里,胧月摇了摇手上的炉甘石洗剂,将药剂充分摇匀,然后掀开自己腿上的衣服,露出那条被叮得有些浮肿的小腿,这条腿现在就是火辣辣的痒,越挠越痒越挠越难受,生动诠释了什么叫隔痒挠靴。 接着,她往自己的小腿上倒了一些炉甘石洗剂,用手指涂抹均匀后,再将裤腿放了下来。 然后胧月又拉过旁边哥哥的手臂,将他身上的叮咬处也涂了涂,这个傻子就只顾着给小妹妹赶蚊子,自己被咬得全身是包都不知道。 做完这一切后,胧月又将太阳能小电风扇打开,放在了头道:“找不到爹娘了是不?你爹娘带着村子里的人和其他村子干架呢。” “和其他村子干架?”胧月一脸好奇:“到底发生了啥事?” 四表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你们小孩别管大人的事,咱们再等一会说不定就有水喝了。” “喝水?干架?”胧月一听就来了兴致,拉着哥哥就往前面跑,要去看热闹。 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村子里的人会打输,村子里毕竟有阿娘坐阵。 “哎哎!你们两个小孩快回来,不许过去!”四表姑追在后面喊,声音有些焦急。 但是胧月却装作没听见,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是看热闹啊! 有热闹她岂能不看!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抢水 胧月兄妹俩撒丫子往前方人多的地方跑去,小小的身子在杂草里乱窜,衣服上沾满了带刺的钩果。 “噫!你们两小孩在这干啥,回去回去!”许家村的一个村民发现了擅自跑来看热闹的兄妹俩,挥着手要赶两人走。 “伯伯,前面咋样了,咱打赢了吧”胧月抹了把小脸问道。 “前面僵持着咧,你们先回去。”村民将锄头放在一边,望着一眼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池塘。 看这样子前面像是围了好几个村子的人,这么一来就麻烦了,大家都要喝水,僧多粥少啊。 胧月转了转眼珠,看来这伯伯是不会放人过去了,不如先假意离去,然后走别得路绕到前面去。 打定了主意,胧月特意绕开有人的地方走了一段路,然后让哥哥背着自己爬过地势较高的田坎,绕到了水塘的背面。 兄妹俩趴在齐人高的杂草中,静静看着场上的动静。 胧月一眼就看见了领头的阿爹阿娘,后面跟着的许家村村民也挽起袖子拿着农具,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得不说这一路上,性格绵软的许家村村民在逃荒路上,多少也染上了几分凶悍。 不过现在场上的局势看起来有些奇怪,地上躺着很多捂着肩膀抱着肚子疼得哭爹喊娘的人,看起来是许家村占了上风,但是依旧没有人前去池塘舀水喝。 原来这个有水的池塘,是白羊村的人先发现的,然后白羊村的几个刺头就带人霸占了池塘,不让其他村的人靠近,谁要是想喝上水,就得交一碗粮食。 这逃荒路上一碗粮食比一碗金子都金贵,这事搁谁谁乐意啊。 况且这池塘又不是你家的,你凭啥就霸占住水塘不让别人喝水。 推来搡去,逃荒的灾民们就干起架了,但是白羊村的人打起架来心狠手黑,打了几架后也的确难逢对手,其他村的村民也就只好交些粮食换水喝。 一来二去,白羊村的人就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点子,于是就守着水塘,找前来喝水的人讨要粮食和钱财。 许家村的人一看,顿时不乐意了,咱们可是连马匪的面子都不给,而且这一路上,村里的半大小子们跟着沈银星学了一整套军体拳,也正想试试学习成果,于是许家村的人二话不说抄起家伙不服就干,几下就将白羊村的一群恶霸干趴在地。 白羊村的人一看情形不对,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于是掏出一包耗子药就要往池塘里放,扬言许家村的人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就直接把一整包老鼠药丢下去。 所以场上就瞬间僵持住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水源,要是被老鼠药污染了,大家还喝什么。 要说白羊村的人也是阴险,居然玩起了挟池塘以令天子。 胧月看见在那水波荡漾的池塘边上,几个白羊村的人手持着老鼠药,逼得许家村的人连连后退。 “要我说,他们白羊村的人也不敢真的往水池里投毒,要是真往里面投了毒,他们之后喝什么,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囤好了水,我看他们白羊村这几个都像是亡命之徒,还真说不好。” “不过他们许家村的人还真能打,一拳一个,我看得都解气。” 旁边看热闹的其他村民们议论纷纷。 趴在池塘后方的胧月,听着村民的议论,摸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不到就毁掉,这白羊村的人怎么这么拉呀,况且也不是你们的东西。 眼见场上双方僵持着,胧月看得有些心急。 正好胧月所处的位置是池塘的后方,而那几个嚷嚷着要投毒的人则是站在池塘的前方,他们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要围过来的许家村村民,所以无人注意到两个小孩偷偷溜到了水塘的后方。 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啥,两个小孩又能干什么。 胧月借着杂草的掩护来到了池塘边,池塘的水位下降的有些严重,但是水质依旧清冽,一点也不浑浊,也没有什么水草浮在水面上。 胧月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这水池里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才将小手放进池塘里。 接着,就如同变戏法一样,将整个池塘里的水全部挪到了空间里。 正好她空间的生鲜区有个养鱼的地方,不过里面一直没有水也没有鱼,现在刚好将空间里的鱼塘灌满。 胧月转移池塘里的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所以目前还没有任何人发现整个池塘里的水不翼而飞了。 胧月干完这个事情后,连忙又压低了身子钻回了草丛里。 站在岸边的白羊村村民还在和许家村讨价还价,说是要给一石小米,要是不给的话,咱们以后谁也别想有水喝。 其实现在大家都快走出了豫北,豫北以外的地方灾情也没那么严重,后面陆陆续续会遇到有水的池塘,只要先解了这阵子的燃眉之急,后面也就不缺水喝了,所以白羊村的人才要霸占这至关重要的水池不松口。 “阿娘!他们骗人,他们身后的水塘里根本就没有水!”胧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出现在了村民的旁边。 此言一出,白羊村的人笑了起来,这小毛孩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快看!池塘里真得没水了!”旁边一个村民惊讶地指着池塘叫了起来。 白羊村的人也扭头去看,结果这一看才发现,池塘里真得一滴水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池的淤泥留在塘里。 白羊村的人瞪大了眼睛,我这那么大一池子水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满满一池子水怎么在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是神明发怒,收回了这一池子的水吗? 不少胆小的村民已经跪下来请求神明宽恕,将池子里的水还回来。 只有胧月的爹娘明白好像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的宝贝女儿一个劲地冲他们眨眼睛。 池子里的水没了,白羊村恶霸们手里的老鼠药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其他村子里的人也是一拥而上,直接将他们用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找他们讨要被拿走的粮食。 而胧月这边见危机已经解除,便偷偷摸到水池旁边,又将空间里的水倒了一半回去。 然后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池塘:“大家快看,池子里又来水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野地烤牛肉 池子里失踪的水忽然又重现了,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神迹,便欣喜若狂地扑到水池边牛饮起来。 “月儿,又是你搞得鬼吧。”沈银星将胧月抱到一边,怜爱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嘻嘻嘻,什么都瞒不过阿娘。”胧月趴在沈银星耳边小声说道:“阿娘,我们路上不用担心没水喝了,现在我的空间有半池子水呢。” “不愧是我女儿!”沈银星亲了一口胧月的小包子脸。 有了水,所有人脸上都有了喜色。 许家村的人也都提着大桶小桶开始灌水,村里的老弱妇孺们也都捧着清凉的池水美美地喝了个爽。 其他村的人也害怕再发生争抢,会引起神明不满,于是也不争不抢地打了水回去。 看人们都喝的差不多了,许景阳也将老牛牵来饮水,结果老牛还没走到池边,就突然卧在地上不走了。 许景阳抽断了三根藤条,结果老牛还是卧地不起,气得他指着牛鼻子骂:“你这孽畜,竟敢违逆圣旨,朕命令你赶紧起来,否则朕将你抽筋拔骨!” 结果老牛听了圣旨之后,依旧懒得理睬许景阳,还拿屁股对着他。 “老弟,你家这牛估计是起不来了”旁边一个村民踢了踢牛屁股,然后咂摸了下嘴:“这牛年纪大了,走不动喽。” “啥年纪大?朕买牛的时候,那卖牛的农家说,这头牛正值壮年呢”许景阳去牵牛鼻子,试图让它重新站起来。 “噫!老弟你绝对是被骗了,你看看你这牛,皮毛又乱又没有光泽,皮肤干枯粗糙,眼盂凹陷,目光呆滞,眼圈皱纹积累了一层又层,绝对是头老得快掉牙的牛了。” 说完,村民又去掰了掰老牛的嘴巴:“你看看,你这头老牛的牙齿磨损得齿根都露出来了,老弟你绝对是被骗了。” 要说买牛被骗,那也不奇怪,胧月他们一家四口,就没有一个人是干过农活的,对农家生活的各种常识也是知之甚少,他们那会买牛的时候,也只是想着能让牛拉个车代个步。 这一路上,这老牛拉着一家四口走了两三百里,也算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发挥了最后一点余热。 但是眼见要启程了,这老牛依旧死活是跪地不起,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这牛年纪大了,走不动了。” 村民们见状,都建议将牛宰杀了当作口粮,不能让一头牛耽误赶路啊,咱们这可是在逃命呢,耽误久了,后面的羌人要是追上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胧月看着老牛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说实话现在要杀牛,让她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这一路和这头老牛相伴也是有了些感情,而且以后的路上要是没了牛车,就只能两条腿开11路走着去了。 后面几百里路,要是靠走的话,不知道要磨烂多少双鞋。 沈银星也是沉默不语,她摸了摸牛头,然后喂了老牛几把干草,想让它最后饱餐一顿。 老牛也乖乖地嚼了起来,时不时还哞几声,带着浑浊的目光看了看远方,好像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许景阳是赞同杀牛的,因为他觉得这牛不听话,就应该杀了,还有那卖牛的骗子,犯了欺君之罪,也该杀。 最后,老村长带着村里的一个屠夫过来了,在众人的围观下,结束了这老牛任劳任怨的一生。 屠夫手法娴熟,雪白的刀子没入老牛身体里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便皮肉分离了,不一会一整张牛皮就被完好无损地剥了下来。 剥下来的牛皮可以做水袋做靴子做斗篷,不过胧月的空间里这些东西多的是,于是就送给屠夫当宰牛的报酬了。 屠夫将一些牛内脏埋到了土里,按照许家村的传统,宰牛是要孝敬土地神的,所以牛下水就成了最好的祭品。 杀牛的时候,胧月别过脸有些不忍心看,但是后来熏牛肉的时候,胧月坐在火堆旁,一个劲地流口水。 因为天气炎热,肉类容易腐败生臭,所以村里人便寻来了一堆干茅草将牛肉熏了,香茅草熏过的牛肉风味绝佳,还易于保存。 胧月家没有会下厨的,牛肉都是村子里的人过来帮忙收拾的。 日头西下,村子里的人点起篝火,用削尖的木棍串上熏好的牛肉,然后放在火上烤,不一会,烤肉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夜空。 等牛肉烤得直滴油的时候,再往上面撒上盐,不需要再添加任何香料,就足够将人们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现在有了水,就能和面,几个妇人揉了一把面团,在火上的平底锅中烙起了麦饼,等树枝上的熏牛肉渗出油脂来,就用小刀将肉块削成薄片,然后将麦饼剖成两半,把油润润的牛肉往里一夹,一份香喷喷的牛肉饼就做好了。 胧月一咬,外面的麦饼酥脆,里面烤好的牛肉油脂饱满,肉质筋道,麦香混合着肉香,让她的舌头瞬间找不着了北。 还有一些妇人在野地里摘了野菜,在池塘边洗干净,然后又用牛油在锅里煎了一遍,牛油煎野菜的香气过于浓烈,人们吸溜口水的声音响了一地,连向来不爱吃野菜的胧月都吃得喷香。 吃饱了,小孩子们往干草上一躺,就开始数起了漫天的繁星,几个妇人围着火堆在缝补衣裳,沈银星一开始也坐在旁边学习,但她学了一会就撇下针线,跑去教那些半大小子打军体拳去了。 眼下的安宁,总让胧月生出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这一路不像是出来逃荒逃难的,更像是出来旅游度假的。 篝火烧得正旺的时候,老村长拄着拐杖笑眯眯地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说是有事情要讲。 接下来,老村长就讲起来许家村的历史,讲起了许家村的老祖宗。 胧月心想,就这事啊,她不太想听老村长念族谱,于是听的昏昏欲睡,但是许景阳却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等到大家听得都快睡着的时候,老村子终于讲出了他今晚召集大家谈话的真实目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蝗虫吃人 老村长佝偻着身子:“既然咱都是一个祖上,现在又都是背井离乡抱团讨生活,我看咱不如合小家为大家,以后就没有许家村了,只有许家怎么样?” 老村长的这个提议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团结大家的力量一致对外,都是许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个提议可以说是非常明智了,逃荒路上要想很好的生存下去就是要抱团取暖,而家族血脉就是一条粗壮的纽带。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老村长说得好,我们以后就以辈份相称,亲如一家”村民们跟着老村长应和着。 胧月默默想着,那我以后岂不是多了一大堆亲戚? 要命,咱记不住亲戚辈份啊。 看大家也都无人反对,老村长就开始算起了辈份。 一夜之间,胧月多出了七个表姑八个大伯九个哥哥十个姐姐。 懂了,咱就是辈份最小的,过年的时候只管伸手要红包就完事了。 胧月算了算日子,大家出来逃荒也有个五六天了,这路程才走了一小半。 而现在差不多是深秋,距离冬天也就一个月了,希望在风雪来临之前,大家能在内蒙草原上定居下来。 内蒙草原啊,好期待啊,据说那里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说真的,胧月非常期待她的草原种田生活,恨不得一步走完剩下的五百公里路,直接跨到内蒙草原上去。 不过让胧月忧桑的是,现在牛车没了,接下来只能靠双腿走完这五百多公里的路程…… 唉,接下来长路漫漫,脚底板估计都要走废,想想就令人头秃。 好在许景阳脑子里还有原主做木匠时候的记忆,他找胧月的三叔公要了个木头轮子,然后三两下将牛车改装成了独轮车。 许景阳将胧月放在独轮车上,然后又将帐篷、锅碗、被褥、粮食等物件放了上去,然后让许阿玖推着独轮车吱呀吱呀地走起来了。 沈银星见徐景阳偷懒让十三岁的儿子推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许阿玖却不在意,他很喜欢推着妹妹坐在独轮车上到处横冲直撞。 也有几个叔伯热心地请胧月坐到自己家的驴车上,但是许阿玖却不肯放人,谁也不能把他妹妹抢走。 最后许景阳倒是悠哉悠哉地坐到别人家驴车上,然后热络地跟人家攀起了亲戚。 沈银星被一些半大的孩子缠着,这些孩子都痴迷于舞刀弄剑,喜欢听沈银星讲她曾经带着银河兵团大战虫族的辉煌战绩。 当然这些也就只有孩子们相信,其他大人们也就当故事听个乐呵。 胧月坐在独轮车上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周围的景色已经同在豫北的时候大不一样。 豫北多小山和丘陵,而这里视野开阔多为平原地带,不过相同之处是皆为旱地,都是一片土黄贫瘠之色。 看了半天荒野之景的胧月收回目光,然后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按住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在她手底下活蹦乱跳。 胧月低头一看,发现手里的竟然是一只肥胖的蝗虫,而且她的脚边竟然还蹦跶着几只黄绿色的带翅大蝗虫。 看到脚边蹦跶的蝗虫,胧月的脑子嗡得一声就炸开了。 先涝后旱,蝗虫成片,一场席卷天地的大蝗灾就要来了! 胧月心下一紧,必须要赶紧将这个事情通知大家,不然大家车上的粮食和秸秆都要被蝗虫啃食殆尽。 然而还不等胧月呼喊出声,天空的东南角突然就黑了下去,随后就传来一阵堪比轰炸机的轰鸣声。 只见铺天盖地的蝗虫突然从天空倾泻而下,遮天蔽日的虫群挡住了人们前行的道路,路旁的树木野草顷刻间就被啃得连草茬都不剩。 “快!保护粮草!别让蝗虫把粮食吃了。”人们拼命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试图让蝗虫远离自己的干粮袋。 蝗虫的腿上带有锯齿,在冲撞下轻易就能将粮袋划出口子,然后顺着口子钻进去将所有粮食吃个精光。 还有细皮嫩肉的小孩,被绞肉机般的蝗虫群围攻后,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好肉。 “卧倒!快卧倒!”人们大喊着将孩子和粮食护在身下,然后跪趴在地上,用血肉之躯铸成一道生命之墙。 一看到蝗虫群,沈银星竟然表现的有些兴奋,她似乎是在这些虫子身上找到了一些亲切感,在第一时间将胧月和阿玖护在屏障中之后,她就拿起刀在蝗群中乱舞了起来。 但是蝗虫太多,路边的小水沟里都填满了蝗虫,这些飞舞的蝗虫任沈银星怎么杀都杀不绝,最后她脚下蝗虫的尸体都快堆得有一人高。 蝗虫群肆虐了大概有一个多钟头,眼见四下再无粮草可吃,才乌泱泱地飞走了。 蝗群来的时候铺天盖地而来,飞走的时候也是遮天蔽日,声势浩大。 地上的人们再抬头的时候,周围已经是草木断绝,赤地千里,连土地都被炫走一层地皮。 “呜呜呜,咱的粮食啊。”胧月的四表姑刚刚只顾着将孩子护在身下,她们家的粮食袋都被蝗虫群啃得只剩布渣了。 同样被吃光粮食的人家还有很多,现在都一个个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哭。 要说没了粮食,那这满地的蝗虫能不能用来充饥? 答案是不能,在平常时期下吃点蝗虫不碍事,但是蝗灾中的蝗虫却是不能吃的。 因为蝗灾时期蝗虫数量急剧增加,蝗虫此时处于暴躁盛怒的阶段,身体会产生剧烈的生理改变,暴躁的蝗虫体内会产生一种氢氰酸,而氢氰酸的致死量仅仅为1mg,所以蝗灾时,吃掉一只蝗虫就有可能造成轻度的中毒症状。 就算是经过高温烹煮,也很难清除这些蝗虫体内的毒素,简而言之蝗虫吃多了百分百会中毒而死。 看着失去粮食,坐在地上痛哭的许家人,胧月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蝗群来得太快了,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就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新的粮食危机 胧月心念一动,进入意识空间,她要去看看空间里还有多少存粮。 胧月清点了一下主要的粮食,空间里还有五十石稻米、三十升高粱面、二十袋玉米面、以及两大缸酱菜。 这些粮食还是够大家走到内蒙,并且还绰绰有余。 手中有粮,逃荒不慌嘛,胧月悠哉悠哉地走到自家独轮车旁边,想假装从车上再取一些粮食然后分给大家。 结果她心念一动,粮食却并没有从空间取出,独轮车上的粮食还是只有那么一点。 嗯?这是咋回事?胧月睁大了眼睛,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叮!宿主您目前的取出额度已用完,如果想继续取出物品,请提升空间等级,提高取出额度!】 啥?胧月傻眼了! 这个破空间系统居然还有取出额度!!! 不是,谁家的空间系统是这么玩的?还带取出限制的?? 胧月跟系统核实了很多次,这才确定原来自己这个空间系统的确是有取出限度的。 一般来说取出额度都是够用的,但是胧月上次在国公府天坛事件中,一下取出了四百石的稻米,所以很快就压上了取出额度的红线。 胧月心里发毛了,质问系统:“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系统:“宿主,您没问啊……” 胧月沉默了半晌:“我该知道还有这种限制吗……” 唉,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责怪的。 胧月的小脸纠结成了一个包子,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茶壶煮饺子,肚子里有货倒不出! 现在怎么办,许家很多人的口粮都被蝗虫吃掉了,空间里虽然还有很多粮食,但是又拿不出来。 而且就算拿出来了,万一那些蝗虫又飞来了怎么办? 这有多少粮食,也不够蝗群造的啊…… 就在胧月思前想后的时候,已经有人捡了整整一麻袋的蝗虫尸体。 不少人家想着,蝗虫吃了我的粮食,那我就要把蝗虫当口粮。 这蝗虫虽小,身上横竖也有二两肉不是? 饥荒尚食人,岂能不食蝗? 在逃荒路上,这要真是饿极了,人都能相互残食,更何况虫子? 胧月附身看了看地上的蝗虫尸体,这批蝗虫都是尖头利翅,浑身铁青,学名叫做青头狼,她曾在生物百科全书上看到过。 青头狼,是属于那种体内有毒的蝗虫,如果吃下去极有可能会被毒倒,就算侥幸不死,这种蝗虫腹中的铁线虫也够人喝一壶。 想想蝗虫腹中的铁线虫,胧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叔叔伯伯!这蝗虫有毒不能吃!”胧月摆着小手,连忙提醒道。 “啥?不能吃?”一个伯伯听闻连忙停下捡蝗虫的手,睁大了眼睛:“你一个小娃娃不懂别胡说,我以前可是吃过的,这蝗虫用油一煎嘎嘣脆,老香了。” “对呀,我记得古时候犯了饥荒,人们还将蝗虫用石磨磨成粉子,然后兑水熬成蝗虫粥喝,这虫子怎么就不能吃了?” “老村长,你还记得不?俺们小时候,那老一辈的人就说过闹蝗灾吃蝗虫的故事。” 老村长听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然后想了想道:“嗯,确有其事。” 古籍《救荒活民书中》记载:上古五省皆蝗,食禾稼草木俱尽,所至蔽日,碍人马不能行,填坑堑皆盈。饥民扑蝗以为食,或曝干而积之…… 老村长这时候开始引经据典,讲述上古时期闹蝗灾的时候,饥民们捕捉蝗虫而食的例子。 不得不说这老村长的涉猎还挺广泛,什么事情还都能引经据典。 老村长引用典籍作证古人吃蝗虫的事情,让胧月听得两眼一黑。 不是,七叔公你就别搁着瞎掺和了,咱真得还没到吃蝗虫的地步,那蝗虫身上的寄生虫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其他人听不懂寄生虫的危害,但是沈银星心里却十分清楚,毕竟她上辈子光跟虫子打交道了。 沈银星点点头:“月儿说得对,蝗灾时候的蝗虫不能乱吃,这种青头的蝗虫体内蕴含着毒素和寄生虫,如果吃了轻则中毒,重则死亡。” “瞎扯!那这蝗虫古人都能吃,为啥我们不能吃?那现在没了口粮,不吃蝗虫我们吃什么?”许家一些人反对沈银星的说法。 在许家人眼里,沈银星虽然会武功,打起架来是一把好手,但是她平常不会烧火做饭,更不会缝补衣服,很多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所以在这一块,沈银星说得话在许家人眼里没有什么信服力。 而平常将沈银星当做师父的那群半大小子,却坚定拥护她的看法,跟自己家里人叫板:“师父人那么好,说得当然是对的,不许说我师父瞎扯!不然下次马匪来了,你自己出去迎战!” “咦!学个三脚猫的功夫就会窝里横了?”几个大人一把揪住孩子的耳朵,扯开嗓子就开始教训。 “噫!都添啥乱啊!讨论事情就讨论事情,莫打孩子!”老村长连忙摆手,将娃娃们的耳朵从大人们手中救了下来。 场上因为能不能吃蝗虫的事情争论不休,胧月用两只小手托着肉乎乎的下巴,溜圆的大眼睛眨啊眨。 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阻止大家吃蝗虫,而是怎么将食物从空间里拿出来。 胧月相信,如果粮食和蝗虫同时摆在大家眼前,那么没有人会选择去吃蝗虫。 但是现在关键的是,她空间有的是粮食,但是却拿不出来。 要想重新拿出食物,就只能通过升级空间然后提高取出额度。 想要升级空间就只能继续走路,还好她这个空间系统的升级方式比较轻松简单,只要走路就行。 系统,帮我查询一下,接下来要走多少步才能完成空间升级?胧月心里问了一句。 【叮!宿主,您只需要再走48万步就能升级系统】 ??? 胧月一脸黑线。 48万步?按照正常的算法,一公里路大概要走1600步,那么48万步就是300公里? 300公里,那按照现在的脚程得走一个多星期吧,那等走到地方,人不都得饿死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再开盲盒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回真是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了。 胧月在得知自己取不出粮食后,心里急得团团转,这守着粮食饿死可太憋屈了。 现在自家的独轮车上还有一袋熏牛肉干和半袋麦粉,也就只够一家四口吃个两三天。 难道等粮食吃完了,真得要去吃蝗虫? 胧月又看了一眼地上密密麻麻躺着的铁青色蝗虫,看着蝗虫鼓鼓囊囊的肚子,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螳螂肚子里毛线团一样的铁线虫。 胧月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不不不,不行不行,就算是饿死!咱也不能去吃这玩意! 沈银星瞅见了自家女儿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忙把胧月抱到一边:“月儿,怎么啦?” “阿娘,完蛋了,我没法从空间里拿出食物了”胧月小声地跟沈银星咬耳朵:“我得再走48万步才能升级系统,解锁取出额度。” 沈银星听到这个坏消息也是楞了一下,然后回道:“月儿,你这空间异能还真是麻烦.....” 说完,沈银星又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不过月儿不要担心,有阿娘在呢,阿娘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阿娘,我不要吃蝗虫.....”胧月弱弱地说道。 “不吃不吃,阿娘怎么舍得让你吃虫子”,沈银星将胧月抱在怀里安慰了一阵子,然后拉着许阿玖和许景阳召开了第一次家庭会议。 一家四口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商讨接下来该怎么解决粮食的问题。 沈银星:“按照现在的脚程来看,月儿最起码要一个星期之后才能从空间取出粮食,而我们目前的食物只够吃三天,刚刚各家的口粮都被蝗群啃食了不少,许家其他人的粮食也很紧缺,怕是也没有人能接济。” “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在野地里找寻食物,但是这一片区域刚刚又遭了蝗灾,野地里现在怕是寸草不生,现在唯一能获得食物的途径就是捕猎。” “阿娘,我觉得现在可能连野物都没有了,因为这一块的食物链完全断开了,食草动物没有口粮吃都快灭绝了,那食肉动物估计也不会有……”胧月揉了揉了眉心说道。 许景阳拢了拢袖子:“朕觉得,皇儿说得有理,现在野物应该也是寥寥无几,就算是出去狩猎估计也是白费力气,而且还会耽误行程。” 许阿玖在一旁听得直抓脑袋,然后指了指地上蹦哒的几只大肚子蝗虫。 “不不不,饿死我也不吃这玩意”,胧月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一家人围在一起商讨粮食问题,结果讨论了个寂寞,看来在这种情况下找到食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五叔,你们一家围在那嘀咕啥呢,马上要启程了,你们家蝗虫装够了没?没有的话我送你两袋,这玩意我抓得多,接下来可能就要靠它们过活了”,二丫哥拍了拍装得满满当当的一袋蝗虫。 “不用了,谢谢二丫哥,我们家决定不吃蝗虫,阿娘说那虫子吃了怕是要中毒”,二丫哥的话让胧月听得直摇头。 “都啥时候了还讲究呢,小心后面连蝗虫都没得吃”,二丫哥说完摇摇头,然后将一麻袋蝗虫扛在肩上追赶驴车去了。 “算了,咱们现在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先上路吧,希望后面能再遇到一些流寇马匪,这样就有吃的了”,沈银星甩了甩刀尖上扎着的蝗虫,然后将刀收入鞘中。 沈银星的话瞬间点醒了胧月,对啊,要是再遇到流寇马匪,可以反向打劫他们,阿娘武力值这么高,就算是混个山寨大当家的位置也是不在话下啊。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胧月整日盼星星盼月亮般盼望着能有贼人出现,一有风吹草动就爬起来看看是不是有人拦路抢劫,就差没站在车上大喊,我们这有成堆的珠宝,快来人抢劫我们啊。 然而接下来的路上却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土匪拦路抢劫。 胧月看着已经见底的粮食袋直发愁,她这两天基本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 许家其他人已经开始吃起了蝗虫,他们将石板烧烫,然后将蝗虫放在石板上烤得滋滋冒油,还别说,闻起来那是真得香。 但是很快,很多人吃蝗虫吃出了不良反应,轻者口吐白沫腹泻不止,重者神志不清卧床不起。 经过这么一遭,大家这才相信胧月之前说得蝗虫有毒不可食用,然后才纷纷将蝗虫口粮遗弃。 人呐,有时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苦口婆心劝阻没用,非得自己吃了亏才能长点记性。 此时胧月正躺在独轮车上,对着她空间里的食物直流口水。 唉,只能看不能吃,真是折磨人。 胧月在空间里逛了一圈,然后查了查生鲜大超市这几日的进账,意外地发现超市靠卖熏牛肉干赚了好几百块钱。 当时熏完牛肉,胧月将一大半牛肉干放进了空间里,因为数量多,所以胧月当时上架了一部分售卖,没想到这几日还真卖出去不少钱。 看来咱现代人还是喜欢吃这种原汁原味的熏肉干。 胧月拿着钱又一次站在了系统盲盒商城前面,她想着,这盲盒里开出来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取出。 系统好像知道胧月此时心里在想什么,立马回应道: 【宿主,盲盒开出来的东西不受取出额度的限制】 胧月一听大喜过望,开出来的盲盒居然不受限制,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激动了一阵子后,胧月看着系统商城里一个个金光闪闪的盲盒许愿道:“我要吃的吃的吃的,请给我食物谢谢!” 许完愿后,胧月小手轻点最中间的盲盒:“就它了!” 然后在一阵炫目的金光中,盲盒被打开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中华健齿白牙膏x1、超密羊毛牙刷x1、草莓味漱口水x1、小熊抱抱水杯x1】 ???? 胧月看着自己手里一整套的洗漱用具,小脸瞬间黑如锅底。 这什么破盲盒,我是真得谢!(ノ=Д=)ノ┻━┻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刷牙刷个大乌龙 讲道理,这牙膏牙刷搁古代的确是好东西,但是现在开出来有啥用?它又不能当饭吃! 唉,胧月叹气,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熏肉干,生鲜超市里已经没啥能卖得出手的东西了,今后怕是连盲盒都开不起了。 接着,胧月将手捂在嘴边哈了口气闻了闻,然后皱了皱眉头道:“噫,是有点味,酸酸的。” 毕竟来古代这么久都没刷过牙,有点口气也是正常,想到这里,胧月决定先刷个牙冷静冷静。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刷个牙,结果还刷出个大乌龙。 此时天色渐晚,大家都在忙着搭帐篷,胧月用小熊抱抱杯在水筒里舀了些水,往牙刷上挤了点黄豆大小的牙膏,然后找了个地方刷牙去了。 羊毛牙刷在嘴巴里上下翻飞,胧月的口腔中逐渐泛起白色的泡沫,清新的薄荷牙膏提神又醒脑。 胧月正摇晃着小脑袋享受着这一切,殊不知自己口吐白沫的样子在外人眼里跟中毒无异。 “五叔五婶!不好了,胧月妹妹她中毒了!”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看到口吐白沫的胧月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胧月也是因为吃了蝗虫然后中毒了,于是便朝着营地大喊起来。 中毒?谁中毒了? 正在专心刷牙的胧月听到有人大喊自己中毒了,正觉得莫名其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一个猛子扑倒在地。 将胧月扑倒在地,并努力捏开她嘴巴的人叫许来福,是她二表叔家的孩子,也算是胧月的表哥,平日里挺热心肠的一个孩子。 “快吐出来!快吐出来!”许来福正用力地锤胧月的背,试图让她将吃下去的蝗虫吐出来。 但是许来福下手没个轻重,胧月口中又含着漱口水,这一折腾直接让胧月呛了一气管的水。 “咳咳咳!” 胧月因呛水猛烈地咳嗽,脸部咳得发红发烫,整个人一时竟呛得说不出话来。 “五叔!五婶!快来啊!胧月妹妹中毒了!”许来福一边喊人一边将胧月背在自己背上往回跑,瘦骨嶙峋的脊背硌得胧月生疼。 听到许来福这么一喊,胧月才知道是被人误会,搞了个大乌龙。 不是,我没中毒!我就刷个牙而已! “咳咳咳!”胧月被水呛得直咳嗽,喉咙里甚至发出哮喘那种喘不上来气的抽风声。 沈银星和许景阳看到胧月这一模样差点吓坏了,许阿玖已经急红了眼睛。 关心则乱,平时八风不动,遇事神清气闲的沈银星和许景阳一时间竟然被吓得手足无措。 “皇儿啊,我的皇儿啊”许景阳接过胧月抱在怀里,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折腾了好一通,胧月才缓过气来。 在家人面带忧色之中,胧月颤巍巍地举起了小手,弱弱道:“爹娘,哥哥,我没中毒,我刚刚只是在刷牙。” 沈银星一听,瞬间放下心来,然后又询问道:“那你刚刚怎么喘成那个样子?” 胧月小手一指旁边挠着头的许来福道:“我刚刚在刷牙,然后他直接把我扑倒在地,于是我被漱口水呛到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大乌龙,许来福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然后给胧月赔不是。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就是差点被呛死而已,胧月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然后还挤了点牙膏放在竹筒里送给许来福,说这玩意不仅可以清理牙齿,还可以涂在伤患处消肿。 许来福听完,接过装了牙膏的竹筒,然后谢过胧月回自家帐篷里去了。 “哎呀,刚刚可吓死娘亲了”沈银星捏了捏胧月脸上的小奶膘,她这么可爱的宝贝女儿要是真出了事,那怎么得了? 胧月一时间竟然无语到不知道该说啥,她咋知道刷个牙还能闹个大乌龙,只好苦笑道:“呃...那我下次刷牙一定注意....” 但是看到家人这么关心她,胧月心中又涌现出一股暖意,上一世她父母离异,自幼跟着奶奶长大,后来唯一疼她的奶奶也去世了,就一个人在世间漂泊,受尽了人情冷暖,所以她一直特别渴望能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 现在她虽然身在异世,家人也都是来自不同位面的穿越者组建的,但是这个家里的人都待她极好,许家村里的人也都极好,想来这也算是上天对自己的厚爱了。 胧月暗暗下决心,这一世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带着大家摆脱困苦过上富足的生活。 “咕噜噜~”胧月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自从蝗虫啃食了口粮,空间又取不出食物之后,她这些天都没怎么吃过一顿饱饭。 刚刚因为刷牙搞出的大乌龙又吐了一地,现在肚子空空,胃里饿得火烧火燎的。 “胃里的青蛙又叫起来了?”沈银星怜爱地刮了下胧月的鼻尖:“月儿,再忍忍,到早上才可以吃东西哦,我们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因为口粮不多了,所以沈银星将剩下的粮食按照人体每日最低需求,进行了严格地配比,不到时间不能吃东西。 胧月听话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瘪瘪的干粮袋大咽口水,她是真的好饿。 许景阳见状,走过来抱起胧月,说是要带她出去溜达一圈,刚走出帐篷就往胧月手里塞了一块熏肉干,然后又对她眨眨眼睛,意思是别让你阿娘知道。 胧月看着手里的肉干,又看了看阿爹腰间越勒越紧的裤腰带,眼睛有点湿润,但她此刻并不想煽情,于是就俏皮道:“阿爹,你偷拿粮食小心被阿娘打死。” 许景阳:“嘁,朕岂会怕她,皇儿你记住,饿了就要吃。” 胧月点点头:“嗯嗯,人间真理。” “唉,饿肚子的感觉竟然比亡了国还要可怕”许景阳抱着胧月,看着苍茫辽阔却又空空如也的大地顿时愁绪万千。 知道皇帝阿爹又回忆起了伤心事,胧月没有说话,很乖地趴在阿爹肩头啃着肉干,然后时不时喂他一口。 在距离帐篷不远的野地里,胧月一点点地啃着肉干,然后她眼尖地看到一队举着大刀的人马,向许家人驻扎的地方奔来,一路上尘土飞扬。 是马匪?! 胧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妈耶,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们盼来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女人为啥不能参军 太好了,总算有人来打劫了! 啊,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今后的口粮有着落了! 胧月从来没觉得这些凶神恶煞的马匪是如此的亲切。 眨眼间,那帮来势汹汹的马匪就裹挟着尘烟包围了许家人的露营地。 这一帮马匪的首领头头,长了一张周正的方脸,一副柔顺的胡须足足有二尺长,像极了传说中的美髯公关羽。 胧月上下打量着这位美髯公首领,好奇地盯着他的胡须,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洗发水,能把胡须保养得这么柔顺。 许家其他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都连忙拿着农具从帐篷里跑出来,几个跟沈银星学了点拳脚功夫的孩子,手里拿着柴刀指向马匪,看上去还有些跃跃欲试。 本来以为这波马匪又会叫嚣着杀死男人,带走小孩和女人。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这位骑在马上的美髯公绕着人群看了一圈,然后大手一挥,招呼了两个小兵将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扔在了空地上。 嗯?这是什么意思? 胧月歪着脑袋瞅了瞅扔在地上的麻袋。 麻袋鼓鼓囊囊的,从外面鼓起的形状看,里面装得似乎是一个个圆圆的物体。 妈耶,这里面装得不会是一个个人头吧! 想到这里,胧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接着刺啦一声,美髯公抽出腰间的大刀,划破了地上的麻袋。 众人伸头望麻袋里看去,不禁惊讶出声,原来麻袋里面装得竟然是一个个白花花的大馒头。 胧月看傻眼了,啊?这是啥情况? 马匪不打劫,改救济灾民了? “父老乡亲们,鄙人方启山,豫北舟山人士,现任河北府军左督卫,效忠于河北袁王麾下,现如今羌人来袭,大兴遗弃豫北,袁王不忍豫北百姓受外敌杀戮践踏,欲率义军拦截羌敌,现急需招收人马,共同守卫家园。”美髯公方启山一开口声如洪钟,身后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隐有大将风姿。 胧月点点头,她听明白了,方启山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河北的袁王因不满大兴将疆土拱手让给羌人,所以反了,现在想趁机拉拢人马抵抗羌人,等保下豫北后就顺理成章的占据河北、豫北地区。 袁王这也算是富贵险中求了,敢这个时候反出大兴出来闹事,前有羌人后有大兴,袁王接下来怕是会腹背受敌,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是如果袁王能击退羌军,在民间声名大振,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前去投奔他,这天下估计要重新洗牌了,大兴那个混球太子的龙椅怕是不会坐得稳当。 今天这个方启山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我愿意给你们一口饭吃,但是你们得为我卖命。 这其实就是在强行征兵,方启山的言语中看似没有强求,但你要是敢拒绝,那就要问问他们手里的大刀答不答应。 许家的人听出方启山话里的意思,一时间觉得很为难,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如今家里糟了旱灾,也只想着逃到别处去种田营生,根本没想过要跟着人造反啊。 看到这些流民面露难色,也没人上前去哄抢馒头,方启山并不感到意外,他捋了捋胡须道:“袁公心系民生,推行屯田制,赐予参军者良田五十亩,无战事时屯田务农,有战事时全民皆战。”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参军就送五十亩良田,不打仗的时候大家就种种田,打仗的时候就要上战场杀敌。 这袁王算盘打得真不错,五十亩良田对于这群无家可归的庄稼人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 老村长拄着拐杖上前拱了拱手道:“方将军,这豫北大旱赤地千里,现在无地可种,敢问那五十亩良田置于何处?” 方启山:“河北辽阔,沃野千里,如若参军,河北的土司自会分配良田,一家出一名男丁即可。” 众人一听,如果不是要上战场,那河北倒还真是个好去处。 眼下粮食短缺,大家再往北走也是饿死,不如投奔了河北,跟着袁王打羌人,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豫北老家。 “我是挺愿意的,袁王仁义,不仅帮我们打羌人,还分我们田地,比那窝囊的大兴太子好多了”二丫哥说道。 “要不?咱们一起投奔袁王?那可是五十亩良田啊!” “对,咱们索性跟了袁王,干一番事业。” “天下时局动荡,走到哪都不会太平的。” 许家的几个半大小子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议论。 “阿爹,我们不去内蒙草原了嘛?”胧月抱着许景阳的脖子问道,其实她还是挺想北上内蒙,见识见识辽阔的草原,袁王现在势单力薄胜算不大,河北其实不算是好去处。 胧月本来要北上内蒙的想法飘到了方启山的耳朵,他捋了捋胡须嗤笑了起来:“小娃娃,现在是深秋,马上就入冬了,这北方的草原到了冬天风如刀割,气候寒冷恶劣,白毛风一来,暴风雪冻死的牛羊不计其数,冬天死在草原上的人可不比现在闹灾荒的人少。” 胧月一听,突然觉得方启山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忽略了季节因素,冬天的草原冰冻三尺,水草都被冰雪覆盖,牧民们到这个时候都会迁徙到暖和的地方,其实夏天才是去草原的最佳时节。 “月儿,其实我们没有选择了,口粮快吃完了,我们连陕潼关都到不了”沈银星抖了抖见底的干粮袋说道。 “七叔公,那我们要去打仗吗?打仗要死人的”胧月仰起小脸,向老村长问道。 老村长叹了口气,然后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孩子,现在也没有别的去处了,况且今天我们如果不答应,怕也是死路一条。” “此去河北追随袁王,共同抵御羌敌,尔等可还有异议?”方启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帮流民还真在那讨论起来了,真以为自己还有选择权。 听见方启山发问,许家众人没有说话,似乎都已经默认了。 “等等?我有异议!”一个女声从人群中传出,在此时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方启山一看,是个布衣荆钗妇人,于是面色不耐道:“你一介妇人,有什么异议?” 沈银星放下手里干瘪的干粮袋,理直气壮道:“凭啥你们只要男丁,女人为什么不能参军?”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被截去河北 沈银星此言一出,众人都向她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五叔,你快管管五婶,别让她胡闹,我们都知道她武艺高强,但是行军打仗和对付几个马匪可不一样,况且这女子怎么参军啊?”许家其他人连忙劝阻许景阳管管他媳妇。 许景阳回想起上次沈银星追着自己揍的场面,缩了缩脑袋:“噫!要管你去管,我可不去。” 方启山听闻沈银星也要参军,顿时觉得这女子是在胡闹,怒斥道:“胡闹,女子怎么可能参军!” “女子为何不能参军?”沈银星最听不得这种话,直接和方启山呛起声来。 “怎么?你是想拿绣花针戳死羌人吗?”方启山话语一落,他身边的士兵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女子也想要参军,真是令人笑掉大牙,自古以来还没有过这种事情呢。 沈银星前世所处的那个时代,不仅男女平等,而且男女连身体素质都相差无几,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 而古代对于女人的束缚和恶意太大了,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当朝为官,甚至不能自由出行,女性就更不可能参军了。 沈银星的思想认知和她眼里的这些远古人相差甚远,可以说甚至格格不入,也只有时代相近的胧月能理解她一些。 一个面容猥琐的士兵,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沈银星,然后高声喊道:“我们军营倒是缺女人,你是要来军中大营伺候我们吗?” 士兵说完,周遭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是呀是呀,我们在阵前杀敌,你在床上杀敌哈哈哈哈。” 耳畔的这些污言秽语,让沈银星的面色更加难看,眼底的寒意也更冷了几分。 胧月听不得阿娘受辱,她撸了撸袖子摆出一副骂街的架势,然后奶声奶气道:“咋?看不起女人?没有你老娘把你生出来,你还不知道投胎到哪个猪圈呢!你们这些臭狗屎,在一旁狗叫的比谁都欢,在阿娘手里怕是走不过三招,有胆子跟我阿娘比比,要是比输了就绕着这营地一边汪汪叫一边爬圈。” 众士兵一听,噫,这小女娃口气倒不小,真是张狂,不知天高地厚。 其实胧月也就是仗着沈银星武力值高,所以在一边狐假虎威。 毕竟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咱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就让这帮人开开眼,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妇女也能顶个半边天。 “呸,跟女人比试,咱还丢不起那个脸”一个士兵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你也就只会狗叫了,连跟我阿娘比试都不敢”胧月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切,不就是吐唾沫么,谁不会呀! “好了好了,不许惹事,和小毛孩拌嘴成何体统”方启山训斥了属下几句,他没兴致在这耗时间瞎扯,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在他看来,女子从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一个女子有天大的能耐,那也不可能被允许上阵打仗,因为自古以来,女子临阵被视为不祥,要是谁敢往哪个军营里塞女人,怕是所有将士都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女子临阵不祥,自古禁止出入军营”,甩下这句话后,方启山看也不看沈银星,调转马头走了。 听完这话,沈银星叹了口气,古人迷信,女子禁止入军营的规矩牢不可破,所以她的从军梦,怕是要破碎了。 你要是说觉得女子不够强,所以不能参军,那么我可以把所有人打趴下来证明自己,但你要说女子被视为不祥,那我这找谁说理去?这是要我怎么证明自己? 沈银星此刻是有些心灰意冷。 当然,很久以后,许家女将的威名才响彻世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算了算了,别再拱火了,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许景阳朝胧月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然后从麻袋里拿了个白面馒头给她。 “哼!他们看不起阿娘,我就要骂他们!”胧月撅着小嘴嘟嘟囔囔,然后狠狠咬了一口馒头。 这场闹剧之后,许家人也都收拾收拾东西,跟随着方启山的队伍前往河北。 当然,每家每户也都出了一个男丁编制入伍,胧月的哥哥又是个傻的,所以这应征入伍的重担就落在了许景阳的身上。 由于许景阳是个木匠,会制造些弓箭,所以就被编为了不用上战场的冶炼兵,平时做一些运输、伙夫、铸造之类的粗活。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河北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中间还隔了一条宽阔的赣江。 袁王就是凭借着赣江这条天堑,才敢和大兴叫板。 方启山一路上又收拢了十万左右的兵马,这些人全都是豫北豫中地区逃难的灾民,当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十万壮丁的后面可是跟了三十万左右的家眷。 到了河北地界,参军的壮丁要被送进新兵营操练,而他们的家眷则是在分配的土地上开垦劳作,纺织耕田。 豫北地区经历了大旱大灾,大兴置之不理,而后又遭受羌人荼毒,百姓流离失所,农田破败荒芜,可是说是白骨裸露四野,千里不闻鸡鸣。 而河北的袁王则是募集流民,分发土地给他们耕种,让他们不在饱受饥寒交迫和流离之苦。 袁王这一波操作下来,他在民间的声望如日中天,人们对他的尊敬和爱戴可谓是到达了极点。 三日后,随着方启山回河北的流民大军,就来到了赣江边上。 赣江上早已等候着不少船只,一面面袁字大旗在江风中招展,远远看去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方启山带回的这十万壮丁,让袁王可谓是如虎添翼。 “阿爹,你觉得咱们跟着袁王造反有活路吗?”胧月被许景阳抱上甲板,抬头看着威风凛凛的袁家旗问道。 “唔,不管他有没有活路,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许景阳偷偷跟胧月咬耳朵。 唉,胧月叹了口气,本想北上内蒙去草原种田,结果半道被截去河北,还要一边种田一边造反。 这乱世的百姓身不由己,犹如漂零的浮萍,只能随着时代的浪潮起起伏伏。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玫瑰牛奶浴 由于有赣江这条天堑,河北在御敌上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袁王极其重视发展水军,方启山征募来的流民壮丁,在上船的第一天就被拉到甲板上进行操练。 胧月她们这些士兵家眷就被安置在船舱底部,等待船只到达河北后上岸分配田地,进行生产耕作。 每条船的底部空间都是窄小又逼仄,数百号很久没洗澡的流民一起挤在封闭的船底,那空气里的酸臭味熏得人眼都睁不开。 船底不仅空气污浊还摇晃的厉害,胧月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要摇匀了,一些人甚至晕船呕吐不止,这样一来空中的气味就更加感人了。 胧月的皇帝阿爹和许家的其他男丁这会都在甲板上进行操练,这个时候女人和小孩是不能上甲板的,只能窝在船舱做些缝补的针线活。 沈银星还在因为女人参军被视为不祥的事情闷闷不乐,拿着针线在破旧的衣服上一顿乱戳,二丫娘在一旁笑话她缝得补丁歪歪扭扭,还没有阿玖那个傻娃子缝得好。 胧月的嗅觉比较灵敏,实在是受不了船底这酸臭污浊的空气,她看了一眼在缝补衣服的阿娘和哥哥,然后跟守在舱底的士兵说了声要去上茅厕,就趁机溜到了外面。 胧月刚走出船舱底部,迎面就是一阵舒爽的江风,风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嗯?江上哪来的玫瑰花? 胧月吸着鼻子循着味走到船上,然后看到几位云鬓花颜,穿着粉色薄纱裙的妙龄女子,端着一排玉盘从她前方走过。 那玉盘上分门别类地放着洗澡的绸巾、澡豆、皂荚、檀梳、玫瑰花瓣,看样子是要伺候船上的哪位官家小姐沐浴。 这时胧月才发觉原来这艘船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很多华丽的房间阁楼,而她们这些征募来的流民家眷则是住在船舱的最底部。 又一排端着新鲜蔬果和精致糕点的薄纱女子走过胧月的身旁,她们行走间身姿婀娜,如风摆柳,身上飘散着淡淡的脂粉香。 胧月看着这些侍女远去的身影吸了吸鼻子,她也好想洗澡好想吃糕点哦。 心里想着美味的糕点,不知不觉间,胧月就跟了过去。 “前面禁止通行,不能过去!”一群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护卫将胧月拦了下来:“你这小孩怎么到处乱跑!” “呃呃,我是出来找茅厕的”胧月朝铠甲护卫们吐了吐舌头,然后眼巴巴地望着端糕点的侍女逐渐远去。 护卫们见胧月只是个小孩子,也没过多计较,就顺手指了个方向告诉她茅厕在哪里,并告诫她不许再来这里。 胧月朝护卫们做了个鬼脸,然后朝着茅厕的方向跑去。 刚刚船上的那个阁楼戒备森严,被护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样子那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 这个时候方启山正在甲板上训练新兵,胧月想不出这个船上还会有什么大人物。 在上完茅厕后,胧月又看到了那几位端着玉盘的侍女,不过她们是端着空盘子往回走。 胧月灵机一动,远远地跟在那些侍女的身后。 果不其然,那几个侍女去的地方正是船上的厨房,现在厨房有人,胧月不敢靠得太近,就趁机躲在厨房后面的一个空木桶里。 “雪婷,主子刚刚发现皮肤上长了些干纹,觉得北方的气候太干燥,要泡牛乳浴,我们上船前备得几桶牛乳在哪里?” “雨翡姐姐,装牛乳的木桶堆在厨房后面呢,你赶紧给主子送过去吧,泡牛乳浴的玫瑰花瓣可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花房采摘一些。” “嗯,不够,你采花的时候要注意了,玫瑰花的花瓣大小要一致,颜色要相近,不然主子要生气。” “知道啦!真羡慕你,可以贴身伺候主子,我也好想伺候主子洗澡啊!” “噫!你个死丫头又发春了,赶紧摘好玫瑰花瓣送过来。” “好呢好呢,知道的....” 女子间的调笑如莺啼燕啭,那南国的吴侬软语给萧瑟肃杀的北方战船带来了一丝绮丽柔情。 那个叫雨翡的侍女巧笑倩兮间,竟然将装满牛乳的木桶直接举过头顶,然后微笑着轻移莲步,朝那护卫重重的船上阁楼走去。 在她的身后,一队列的薄纱女子齐齐将装满牛乳的木桶举过头顶,动作整齐划一。 当然,雨翡手中的木桶要更重一些,因为那里面藏着胧月。 “啊啊啊,这啥情况!”感觉到自己被人连桶抱走,藏在木桶里的胧月瞬间不淡定了。 救命啊!拐卖小孩了! 举着木桶的雨翡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带着其他侍女迈着莲步款款而动,好似手中的木桶轻若鸿毛,根本不存在一样。 胧月在木桶中被颠簸得头晕眼花,就在她差点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时候,终于被人稳稳放在了高台上。 然后她就听见自己的下方有撩水之声,透过木桶的缝隙往外看去,她的下方好像有个水池,在那氤氲的雾气中,似乎有莹莹水光溅起,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玫瑰味的乳香。 有人在池中懒洋洋的唤了一声:“梨子”。 那声音低沉魅惑,带些慵懒的沙哑,又很有磁性。 嗯?怎么是个男的? 胧月听见声音皱了皱眉头,她还以为是哪个讲究的小姐在沐浴,不曾想洗澡的居然是个男的..... 守在一旁穿着纱裙的美丽侍女挽起袖口,露出一截晶莹如玉的手腕,然后脆生生道:“诺!主子!” 接着,她便穿过水雾来到池边,然后将一盘翠绿水嫩的梨子端到水池旁边。 然而水池边好像有些滑,那捧着梨子的绝美侍女突然一个踉跄,脚下一滑,紧接着娇喝一声:“哎呀!” 然后就准确地跌往池中人的怀抱,她手里端着的梨子也四散在池子里,那翠绿的梨子泡在牛乳中,甚是好看。 池中沐浴的男子抱着投怀的侍女,浅浅地微笑着,然后轻启朱唇,吐出五个字:“拖下去,杀了”。 投怀侍女瞬间花容失色,躲在木桶里的胧月也瞬间白了小脸。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这暴躁得想杀人的一天 “主子饶命啊!”落入水池的侍女连忙从水里爬出来,红着眼圈惊慌失措地看向池中的男子,那瑟瑟发抖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犹如一朵风中摇摆的水莲,让人看得不禁心头一软。 然而无论她怎么求饶,池中的纳兰朔脸上依旧冷若冰霜,眼底甚至闪过一抹厌恶,他向来讨厌这种自持美貌,手段下作的无聊女人。 还不等那投怀送抱的侍女再次开口求饶,雨翡一个手刀稳准狠地砍在她的后脖颈上,接着侍女便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现在雨翡的脸色也冷得吓人,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新来的小蹄子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直接跑来勾引主子。 这些小贱人真是可恶,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爬上主子的床。 心中窝火的雨翡戾声喊来护卫,让他们将侍女拖下去挑断手筋脚筋,然后扔进赣江喂鱼。 在处理完胆大包天的侍女之后,雨翡盈盈一拜,跪在了浴池前:“请主子恕罪,都是属下看管不利,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 主子生性爱洁,不喜人靠近,今天居然出了这种事情,自己挑选侍女的时候真是太失职了。 然而纳兰朔并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只是看着浴池淡淡道:“这水脏了,重新换一池。” “诺!” 话落,雨翡立即取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袍披在纳兰朔身上:“主子先披上衣服,小心着凉,属下马上重新换一池牛乳汤浴。” 听到这里,藏在水桶里的胧月心都揪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公子哥一个不高兴就要挑人手筋脚筋,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主啊…… 雨翡重新唤了一批侍女将池子里的水舀走,然后走向高台,打开剩下的木桶往池子里倒牛乳。 胧月能明显感受到头顶的牛乳桶一个一个被挪走。 听着头上的动静,胧月心里在想,等会要以什么样的方式露面,才能死得好看些。 正当一个侍女将手放在胧月藏身的木桶上时,池边传来了雨翡的声音:“不用再倒牛乳了,池子里已经够了。” 听到不用再加牛乳,胧月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好在自己被压在最下面,这条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牛乳汤浴已经重新换了一池,请主子沐浴。” 说完,雨翡拿起玉盘,将里面的玫瑰花瓣洒进牛乳池中,一时间乳白色的水面落英缤纷,甚是好看。 水声哗啦啦一响,纳兰朔又重新泡进了水池里,雨翡蹲在池边为他细细按摩头部。 胧月透着木桶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动静,发觉这个时候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她这边。 现在头上的木桶都已经被搬走,那么她只要从里面掀开桶盖,然后趁人不注意再跑出屋子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意外总是快人一步,就在胧月想着趁人不注意推开桶盖逃跑的时候,她所在的木桶突然被人拎了起来。 啊?什么情况?不是不需要倒牛乳了吗? 胧月的心再次揪起。 刚刚泡在池子中的纳兰朔忽然有些口渴,想喝牛乳桂花蜜,于是雨翡便走向高台拎起了最后一桶牛乳。 完了!要被发现了! 不能让她打开桶盖! 抱着不让雨翡碰到木桶盖的念头,胧月在木桶里左右摇晃了起来,试图躲避雨翡伸过来的手。 雨翡也没想过木桶居然会自己动起来,她被吓了一跳,然后失手将木桶摔了出去。 骨碌碌,胧月藏身的木桶掉在了地上,然后一路朝着地势低洼的浴池边滚去。 跟随着木桶旋转滚动的胧月并不好受,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没两下就转得头晕眼花。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胧月感觉木桶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然后猛地停了下来。 此时桶里的胧月已经是晕得摸不着北。 木桶外面,纳兰朔刚刚亲眼看到木桶自动旋转的那一幕,心知桶内有异。 于是当木桶向他滚来的时候,纳兰朔“噌”得一身从水中站起,然后轻轻一跃跳到池边,一脚踩在滚动的木桶上。 木桶猛地一停,胧月的身体带着惯性直接冲破了桶盖,从里面滚了出来。 然后胧月这一滚,直接滚到了纳兰朔脚边。 本来纳兰朔见木桶有异,以为里面藏着刺客,正想一掌打过去,结果没想到木桶里居然滚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时也有点傻眼。 胧月一路滚啊滚,头晕泛着恶心,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 摔得晕头转向的胧月,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股酸味就涌上了嗓子眼,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扭头张嘴就吐。 胧月这一吐,吐得很爽,那种晕头转向的恶心感终于释放了出来。 然而胧月这一吐,却让雨翡瞬间吓白了脸,也让脸上一向没有任何表情的纳兰朔直接破功,他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因为胧月好巧不巧,刚好都吐在了纳兰朔的身上。 怎么说呢,这一切都快到不可思议,快到令人毫无防备…… 在雨翡眼里,主子那么爱干净,那么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居然被人吐了一身秽物,今后这件事怕是要成为主子以后一生的阴影。 看着自家主子黑如锅底,隐隐浮现怒气的脸,雨翡立即飞快地将胧月这个罪魁祸首按在地上,然后慌声道:“主子请息怒!” 胧月突然被人按住头,她的脑袋瞬间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哎哟!疼死了呜呜呜!” 胧月扑腾着挣脱雨翡的控制,然后捂着脑袋上磕出来的大包,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坏人!你们欺负小孩!” 胧月扯着嗓子在地上边滚边哭,好像受尽了天大了委屈。 这个时候胧月也只能装作啥也不懂的小孩嗷嗷哭,试图蒙混过关。 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胧月,让雨翡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小孩怎么恶人先告状啊,明明是她吐了主子一身.... 纳兰朔听着小孩吵闹的哭声,闻着身上传来的呕吐物的酸臭,头瞬间一个赛两个大。 啊,这暴躁得想杀人的一天!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拒绝替身文学 闯了祸还试图撒泼打滚蒙混过关的胧月,被纳兰朔单手拎着后脖颈提溜到了船舷边。 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赣江,胧月心里一紧,糟了!这人莫不是要溺死我! “呜呜呜,救命啊!有人要杀小孩了!沈银星!你女儿要没了!”胧月扯着嗓子召唤阿娘,然而因为距离太远,江上风又大,所以胧月不出意料地召唤失败。 “呜呜呜!救命啊!沈银星!你还要不要女儿了!”胧月开始大声哭嚎。 “闭嘴!”黑着一张脸的纳兰朔现在心情十分不爽,不出的魅惑性感,这一幕任哪个女子看了都要春心萌动。 然而纳兰朔那仙气飘飘的月白色长袍上,却有着几块大团大团的不明污迹,生生破坏了几分仙贵气。 胧月看到纳兰朔衣服上的污迹,赶紧心虚地移开眼睛。 这人啥意思?不是要淹死我吗,怎么现在又出手救我?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胧月的脑袋里满是疑惑,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瞪圆了一双眼睛看向水中的纳兰朔。 纳兰朔此时正在往身上泼水,想让清澈的江水将他身上的污秽冲涮干净,这个季节的江水并不凉,还带着一些暖意,所以泡久了也不觉得寒冷。 身上的污秽被江水冲洗干净后,纳兰朔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小家伙,我这月袍可是上好的天蚕丝织就的,整个大庆一年都产不出几匹,你打算拿什么来赔?”纳兰朔看着眼睛瞪得溜圆的胧月,觉得她的模样甚是有趣,就想逗逗她。 胧月缩了缩脑袋:“呃呃....对不起,我是一时贪玩藏在了木桶里,然后随着木桶滚来滚去,就滚吐了.....” 纳兰朔早猜到是这样,所以也没想过多指责胧月,更何况他发现这小孩洗干净后,长得竟然和他早逝的妹妹有八分相像。 “对不起哦,吐了你一身,还弄脏了你的衣服”,胧月觉得眼前的男子好像也没有太多恶意,所以就吐了吐舌头卖萌道歉,表示想争取宽大处理。 纳兰朔微微上挑的眼眸眯起:“我这身月袍可是价值千金,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解决了?你的对不起值几两银子啊?” “呃呃...那你想怎么办嘛?”胧月吸了吸可爱的鼻子道。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纳兰朔用手使劲揉了揉胧月的小脑袋,将她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窝..窝叫许胧月....来自豫北许家村”胧月挡住纳兰朔在自己头上作恶的手,不让他再继续祸害自己。 “豫北?”纳兰朔眯了眯好看的眸子,他想起方启山此行的目的就是征募豫北的流民充军,所以这个小家伙是豫北来的流民? 小小年纪就在外飘荡,纳兰朔看着胧月的小脸,心中涌上一股怜爱之意。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在?”纳兰朔问道。 呃,这人想干什么?盘查户口吗? 胧月皱着眉看着纳兰朔,然后回道:“有啊,我阿爹阿娘哥哥都在呢!” 听见胧月的家人都还尚在,纳兰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但随即就消失不见,然后又目光灼灼地看着胧月的小脸。 这个小女孩长得真像他的妹妹啊,越看越像,一样小巧精致的小鹅蛋脸,一样浑圆狡黠又灵气十足的眼睛,一样玲珑饱满的鼻头,以及似猫儿一样唇珠分明的嘴唇。 纳兰朔理了理被江水冲乱的衣服,然后将胧月从水中抱起,接着足尖轻轻一点,就从江中跃到了船上。 跃到船上后,守在上面的雨翡立马为纳兰朔披上绸缎披巾,然而纳兰朔却先示意雨翡给胧月披上,然后他拿起毛巾给胧月擦拭脸上的水珠,一边擦一边缓声道:“我那件天蚕丝袍子你就不用赔了,以后你就叫纳兰胧月吧。” ??? 啥玩意? 听到纳兰朔的话,胧月瞬间被雷到不行。 纳兰胧月是什么鬼! 不是,我这怎么就改姓了? 赔衣服和改名换姓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啊?”胧月呆呆地看向纳兰朔,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而一旁的雨翡听见纳兰朔的话,心中大吃一惊,主子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要让这个小女孩跟着他姓纳兰,要知道纳兰这个姓氏在天下是何等的尊贵! “我见你小小年纪就在外漂泊着实可怜,而我们又挺有缘分,不如你以后就做我义妹,跟我姓纳兰吧。” 纳兰朔此时的口吻像极了一位习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隐隐有一种尊贵的气势,不盛气凌人,但是却叫人无法拒绝。 “啊?义妹?”胧月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是如此的戏剧性。 不是,这有钱人都喜欢随便认干妹妹吗? 这人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胧月带着怀疑的眼光,偷偷看了一眼纳兰朔。 要知道在古代是有不少喜欢玩弄幼童的达官显贵,甚至还引以为风雅。 而纳兰朔浑然不知自己在胧月心中,已经被打上了变态的标签。 被胧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纳兰朔连忙开口解释道:“我以前也有一个妹妹,她在六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你与她长得十分相像....” 胧月听完心中了然,哦哦,原来是替身文学。 啊这,还是算了吧,被人当作替身怪不舒服的,再说了姓许也挺好。 虽然现在咱们许家上无片瓦下无田地,但是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努力,总会过上好日子的。 “谢谢纳兰哥哥的好意,胧月有爹娘和哥哥,而且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虽然现在是在到处漂泊,但是胧月并不觉得很苦。” 谈到家人,胧月小脸微微仰起,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 纳兰朔看得竟然有些羡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知道纳兰是何等尊贵的姓氏?这个姓氏可是代表着能给予你一生的荣华富贵”雨翡拧着眉毛看着胧月说道,她着实想不通居然有人会拒绝姓纳兰,外面那些女人可是削尖了脑袋也想冠上纳兰夫人的名号。 “雨翡,不用再多说了。” 纳兰朔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看着水天一色的赣江,神色有些黯然。 良久,纳兰朔望着江面才回神,然后出声道:“雨翡,给她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送她回去吧。” 说完,纳兰朔又望着江面出神,一动不动,似乎在回忆什么。 “诺!” 雨翡颔首,然后牵着胧月进屋给她找了一身合适的衣裳。 很快,换了一身粉色锦缎白荚裙的胧月,就蹬着一双蓝色绣花鞋出现在了门口,那模样华贵可爱,灵动逼人。 纳兰朔看着胧月一阵出神,落在胧月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思念,有些动人又有些哀伤。 临别之时,胧月突然松开雨翡的手,然后转身跑到纳兰朔跟前。 “诺,纳兰哥哥,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我的赔礼吧。”胧月伸手将一个东西放到了纳兰朔手心。 纳兰朔看着手里圆滚滚的长条形物体,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啊,叫牙膏,是用来清洁牙齿的,使用之后还能美白牙齿,清新口气呢,而且还有清凉消肿的功效。”胧月看着纳兰朔笑嘻嘻道。 接着胧月又掏出她的羊毛牙刷,然后往上面挤了一点牙膏,演示了一遍要怎么用使用它。 纳兰朔打开牙膏闻了闻,迎面瞬间扑来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很提神很醒脑,这个味道他很喜欢。 “嘻嘻嘻,这个牙膏也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哦,可比你那天蚕丝袍子稀有多了”胧月笑着吐了吐舌头。 她看纳兰朔这么爱干净,那么送他牙膏也绝对不会错,毕竟古代人刷牙一般都是用杨柳枝蘸些盐水,清洁度肯定不如牙膏。 在得知牙膏的妙用后,纳兰朔有些爱不释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接着,纳兰朔又指了指胧月手中的牙刷:“这个小东西也挺别致的,我看它们两个是配合着用的。” 言外之意,纳兰朔还想要她手中的牙刷。 胧月瞬间觉得有点尴尬,这牙刷算是私人物品吧,而且她都用过了,再送人也不合适啊。 “呃呃,可是这个牙刷我已经使用过了,已经沾满了我的口水哦,你不嫌弃嘛?”胧月眨眨眼睛道。 胧月这句话瞬间打消了纳兰朔索要牙刷的念头,毕竟他可是有着重度洁癖的人。 旁边的雨翡盯着牙刷看了看,然后软声说道:“要不这样吧,我看这牙刷样式也挺简单,找几个能工巧匠应该也能做出来,小姐你可以将牙刷先放在我这里,等工匠们照着样子做出来之后,我再将牙刷送还给你,你看这样可以吗?” 现在雨翡对胧月说话的语气已经十分客气,俨然是已经将她当成贵宾对待。 胧月听完这话,也是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牙刷的制作工艺的确并不复杂,古代的能工巧匠们应该能照着瓢子画葫芦,给它做出来。 说完,雨翡接过胧月递过来的牙刷,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用黄绸布包裹了起来。 “你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从哪得的?”纳兰朔十分好奇,天下的奇珍异宝他也见过不少,但这个牙膏牙刷,他还是第一次见。 “呃呃....这个.....”胧月突然被问得手足无措,毕竟她总不能说这玩意是从几千年后带过来的吧..... “这个.....这个是秘密!”胧月吐了吐舌头,然后做了个鬼脸,试图萌混过关,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还是留点神秘感的好。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行吧!人小鬼大”,见胧月并不想说,纳兰朔也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本着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原则,胧月临走前包圆了纳兰朔屋里的糕点,甚至还带走了半桶干净的牛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带些东西回去不是。 纳兰朔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胧月打包糕点,告诉她如果不够可以随时来拿。 临别前,纳兰朔又问了胧月一遍:“你真得不想做我纳兰朔的妹妹?” 当然,胧月再次婉言谢绝了纳兰朔的好意,毕竟她已经有哥哥了,而且要是跟了别人姓,她的皇帝阿爹鼻子估计都要气歪了。 胧月走后,纳兰朔站在阁楼上,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看了好久。 “主子,您既然这么不舍,为何要将人放回去?小孩子不懂得纳兰二字的分量,主子不如找到胧月的爹娘,然后再给些好处,相信胧月小姐很快就能和您成为一家人。”雨翡轻声说道。 纳兰朔闭上眼睛,思量了一会,然后吩咐道:“去查,我要知道有关月儿的所有事情。” 雨翡单膝跪地:“诺!” ...... 这边,胧月喜滋滋地提着糕点回到船舱里,但是她左看右看却没有找到阿娘和哥哥。 “哎呀,月儿啊,你跑哪里去了!”二丫娘见到胧月回来,急吼吼地跑过来,拉着她上看下看。 “我,我拉肚子去上茅厕了”胧月弱弱道,虽然这茅厕上得时间是有点久吧。 “婶子,我阿娘和哥哥呢?”胧月问道。 二丫娘:“哎哟!老村长突然病了,然后你阿娘就去外面找来了大夫,结果大夫还没瞧完病,突然又冲出来一帮人要将大夫带走,然后你阿娘就跟他们起了冲突。刚刚护卫来了,然后以闹事为由把你阿娘和哥哥都被带走了!” 胧月一听瞬间急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娘她们被带去了哪里?” 二丫娘摆了摆手,苦着脸道:“这我不知道啊。” “那七叔公呢?七叔公的病情怎么样了?”胧月问道。 说到老村长,二丫娘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垮了,皱着眉头道:“老村长病得很重,还时不时咳血,这一路劳苦奔波,恐怕......” 胧月听完,连忙向老村长所在的地方跑去。 老村长躺在船舱靠后的一个角落里,一层干草一层被褥就是他的床铺。 干瘦的老人蜷缩在被褥里不住地干咳,他一边咳嗽一边朝胧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但是胧月却没有停下脚步,她轻手轻脚地来到老村长的床边,然后往杯子里到了半杯牛乳,又拿了一些软和的糕点,递到老村长嘴边:“七叔公,这糕点和牛乳是我在外面寻得,您吃一点吧,补补身子。” 躺在地上的老人十分虚弱,皮包骨的身躯上青筋暴起,面色泛白犹如死灰,这一路的劳累奔波,耗尽了老人的所有气力,俨然一副灯尽油枯的模样。 老村长挣扎着从被褥中坐起来,然后接过胧月递来的杯子,还没喝上两口,就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七叔公之前身体就不好吗?”胧月问身边的二丫娘。 二丫娘:“那倒是也没有,七姥爷之前身子还算硬朗,只是自从上了船之后,就一直没什么精神,感觉像是染了什么病。” 胧月看了看密闭的船舱,几百号流民挤在一起使室内的空气十分污浊,这种脏乱差的环境十分容易滋生病菌。 “咳咳咳....我...没事....不用担心,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老村长说着说着就咳了出来,甚至还咳出了一团黑血。 盯着地上咳出的黑血,胧月突然觉得老村长很可能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 “七叔公最近有吃什么东西吗?”胧月扭头问老村长家的小孙子。 小男孩盯着放在一边的糕点舔了舔嘴角,然后回答道:“爷爷这两天跟我们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就是护卫每天分发的窝窝头和腌咸菜。” 胧月皱了皱眉,这两天她也在吃这些食物,看来不是食物的问题。 胧月又问道:“那七叔公有喝什么吗?比如喝了生水之类的?” 小男孩:“没有,我们都是把江水煮开了喝的。”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池塘死尸事件,许家村的人后面喝水都是要将水煮沸了再喝。 胧月沉思,不是水源的问题,也不是食物的问题,那估计就是七叔公自身的原因了吧。 到底是什么问题,还要大夫看了才能知道。 “咳咳咳...”此时又有一声低咳传入胧月的耳朵里。 胧月循声看去,发现离老村长不远的地方,也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不过那个老人只有一卷破草席傍身。 胧月走近一看,发现他的手上沾满了已经干枯的黑血,一看就是捂着嘴咳出来的。 “这个老爷爷病了多久啊?”胧月扭头望向旁边疑似家属的妇人。 旁边的妇人长了一张不甚友善的脸,柳眉倒立张口就怼了胧月一句:“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说话呢!你才生病了,俺爹好得很,才没有生病。” 说完,妇人就抱起孩子躲到了一边,好像在躲什么脏东西一样。 胧月见状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然后她又不动神色地巡视了一圈船舱,结果又发现了几个在咳嗽的老人,他们有人极力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咳嗽的太大声。 一问就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没得什么病。 胧月感觉他们这些人是在极力隐瞒什么,因为大多数咳嗽的人都有着相同的口音,看样子是从同一个地方过来的。 在这种密封的环境下,最害怕的就是有什么传染病,如果真得有人得了病,那么这个脏乱差的船舱就成了病毒滋生的温床。 胧月心里想着,老天爷保佑,千万千万不要是瘟疫啊,在这拥挤封闭的船舱里,如果传开了病毒,那就跟养蛊没什么区别。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找大夫来给七叔公看病,也不知道阿娘那边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怎么样了。 “婶子,你在这照看好七叔公,我出去找阿娘”胧月将剩下的糕点袋递给二丫娘,然后就扭头跑了出去。 “唉!月儿你回来!你一个小孩子乱跑什么!”二丫娘看着胧月往外跑的身影,连忙焦急地喊道。 然而胧月却当做没听见,像阵风一样跑到了外面。 甲板上,一队队组成方阵的士兵正拿着刀枪进行演练,许景阳因为训练的时候不专心,被练军的校头拎到前排罚站。 许景阳想不通自己一个搞后勤的冶炼兵,为什么也要参加这种演练。 这校头的态度还十分恶劣,要是搁在以前有人敢这么吆五喝六地对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扮猪吃老虎,经过这么多天的逃难生涯,许景阳也认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于是他就收起尾巴装大猫,任由耳旁的校头训斥也绝不还口,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耳旁风。 对于船舱里发生的事情,许景阳也是毫不知晓。 胧月远远地望着甲板上的阿爹,想着他现在也无法脱身,找他也没用,于是立即转身往纳兰朔的阁楼跑去。 胧月跑到一半,正好遇上一队巡逻兵,听到他们在谈论公孙家的小儿子中毒一事,于是就侧着耳朵听了一会。 原来公孙家的小儿子今日突然口吐白沫,公孙家的家主便急忙带人去寻找随船大夫,结过大夫却被沈银星抢先一步截走了。 公孙家得知后就立即赶至船舱要带走大夫,然后沈银星就不干了,我们这看病刚看到一半呢,你要是看大夫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哪有二话不说直接抢人的。 于是沈银星就跟公孙家的人呛起声来,期间还动了手,后来赶到的巡逻兵以闹事为由带走了沈银星和许阿玖,并将两人关在了船底的牢房里。 公孙家?胧月蹙起眉头,公孙家又是什么势力?跟纳兰家有关系吗?感觉也是非富即贵的样子。 想起先前在这艘船上看到了众多阁楼厅房,胧月明白在这艘船上的不是只有流民,还有一些非富即贵的大家族,只是不知道这些大家族又和方启山,又和袁王是什么关系。 “喂!你们之前从船舱带走的两个人现在在哪里?”胧月从后面追上这队巡逻兵的步伐。 看到突然跳出来个小女孩,巡逻兵们楞了一下,眼前小女孩的穿着锦衣绣服,一看料子就知道可能是哪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 胧月本就生的好看,锦衣华服穿在她身上,更是显得她贵气逼人。 “敢问您是哪家的小姐?”巡逻兵恭敬地问胧月。 “我是纳兰家的人”,胧月小脸上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神情,用傲气凌人的口吻回答道。 一听到纳兰两个字,所有巡逻兵脸上的神色都为之一震,可是从未听说过纳兰家有什么未出阁的小姐啊。 “你们楞着干什么,赶紧带我去找那两个人,听说那两个人做饭的手艺不错,纳兰公子点名要吃那两人做的菜。” 巡逻兵一看胧月这通身不凡的打扮,这华贵的气度,这傲人的口吻,嗯,很对味,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原来您是纳兰家的人,失敬失敬,小的这就带您去。”巡逻兵的领队很狗腿地说道。 “可是那两个人冲撞了公孙家,公孙家的家主命令我们狠狠地惩罚他们,要好好关他们两天。”一个瘦小的巡逻兵突然插嘴道。 “你个傻缺!这可是纳兰公子的命令,公孙家还能盖过纳兰家不成!”说完,那个极其狗腿的领队狠狠敲了小巡逻兵的头。 “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带路”,巡逻兵的领队脸上笑容灿烂,好像为胧月服务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情。 “嗯,不错,很上道嘛,以后你就等着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吧。”胧月很满意他的态度,纳兰朔的名号还真好用。 胧月说了一大堆,领头的巡逻兵没怎么听懂,但是他明白自己肯定能得到好处,就算得不到好处,能在纳兰家的人面前混个眼熟,那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小姐您往这边请”,巡逻兵在前面带路,将胧月引向船底的地牢。 没走几步,领头的巡逻兵突然停了下来:“小姐,牢房里潮湿阴暗又脏又臭,还有很多老鼠和蚊虫,不如您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将人给您带出来,您看这样如何?” 呃,看到这人如此尽心尽力,胧月心想这狗腿子想得还挺周道的。 于是,胧月就决定在外面等阿娘和哥哥出来,她并不担心两人会在狱中受苦受难,因为有阿娘的屏障技能在,根本不会出什么事。 远远地,胧月就看见阿娘和哥哥被巡逻兵们带了出来,两人不像是受了什么伤,你的厨艺无双,这几日又吃腻了船上的饭菜,所以想尝尝你这位豫北神厨的手艺。” 沈银星顺势福了福身子:“为纳兰公子效力,是妾身的荣幸。” 母女两人之间的对戏十分自然,看不出一丝表演的痕迹,只是在一旁的许阿玖心里非常委屈,他的妹妹怎么就不让他抱了呢……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死不瞑目 “那我等护送小姐回去吧。”巡逻兵领队决定将狗腿进行到底。 “不用,你们好好巡逻吧,我们自己回去。”胧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去。 “诺!” 巡逻兵领队见胧月不再需要自己,就向她拱了拱手,然后领着一队士兵继续巡逻去了。 巡逻兵走后,沈银星抱起胧月左看右看,觉得自家女儿穿着小裙子的模样着实可爱,然后她开口问道:“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兰公子又是谁啊?” 胧月将她碰见纳兰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料沈银星听完,顿时柳眉倒立火冒三丈:“这个纳兰朔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想抢走我女儿?” 胧月:“哎呀阿娘,先不管纳兰朔的事情,我怀疑船舱里有人故意隐瞒病情,然后将病毒带进来了,搞不好七叔公就是被他们传染的。” 在医术落后的古代,人们谈疫色变,因为一场瘟疫动不动就会夺走数千万人的性命。 沈银星听完,连忙抱着胧月往回走:“那我们必须要赶紧请大夫回船舱给老村长看病,早发现早治疗,万一真得有疫情,那事态更是刻不容缓,我们去公孙家门口等着,等大夫一出来就立刻请他过去。” “嗯!”胧月点了点头道。 一路上,沈银星经过多方打听,几人摸到了公孙家居住的阁楼外,这边依旧是护卫重重,有重兵把守,外人不得擅自入内。 胧月刚刚问了一个护卫,得知那随船大夫自从进去就没出来过,所以胧月几人只能伸长了脖子在外面等。 ...... 船上富丽堂皇的阁楼里,上了年纪的老船医正在给卧病在床的小男孩诊脉,一脸焦急的公孙家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公孙家主的小儿子紧闭着双眼躺在锦被里,小脸白得如透明的瓷器,身体还在轻微抽搐。 负责诊脉的大夫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也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哎哟,你诊脉都诊了快一个时辰了,诊出什么来没有?我儿到底是怎么了?”公孙家主甩了甩袖子,满脸不耐烦地问道。 看病的大夫拱了拱手,然后有些迟疑道:“公孙家主,这小公子脉象平稳,气血旺盛,以老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小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 “什么?并无大碍?我儿刚刚口吐白沫,现在身体还在抽搐呢,你居然说他并无大碍?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公孙家主听到大夫这话,气得暴跳如雷:“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公孙家看在眼里,觉得我们好糊弄?” “这.....”大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小公子的脉象确实没问题啊,咱总不能没病找病吧。 “公孙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大夫朝公孙家主拱了拱手道。 两人走到屋外的长廊上,大夫看了一眼卧病在床的小公子,然后开口道:“公孙家主,实不相瞒,令郎其实没病。” “你是说小儿其实是在装病?”公孙家主斜睨了一眼大夫。 “不不不,小公子身体是没有病....”大夫迟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但是....这里有病”。 公孙家主一听,面色不满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儿脑子有病?” 大夫:“老夫觉得,小公子可能是近日受了什么刺激,所以突发了癔症。” 随船大夫所说的癔症指得是病人受到某种刺激,或者是心里收到某种暗示引发的精神障碍,得了癔症的病人会幻想自己遭受了某种伤害,从而躯体上也会有所反应。 “他可是我公孙家的掌上明珠,平日里更是呵护有加,怎么可能受什么刺激得了癔症?”公孙家主觉得眼前的庸医定是查不出病因,所以胡乱说儿子得了癔症,以此来搪塞自己。 于是他怒斥道:“好你个庸医,查不出病因就说我儿犯了癔症,简直胆大妄为!来人啊!将他给我押下去!” 说完,公孙家主就命令身旁的侍卫押住随船大夫。 “公孙家主,我好歹也是方将军船上的人,就算您觉得老夫无能,那也轮不到您来处置我。”跪在地上的大夫挺直腰板和公孙家主呛起声来。 这个随船大夫也是悬壶济世行医多年,手下救死扶伤无数,船上谁人见了他,都要称赞一声杏林高手。 所以现在被公孙家主骂作庸医,他心里十分窝火,觉得倍受屈辱。 “你一个小小的随船大夫,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公孙家主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顿时恼羞成怒,一掌拍碎了走廊的栏杆。 公孙家表面上做着布匹生意,但实际是与官员勾结,干着贩卖私盐的勾当。 前段时间,富得流油的公孙家看出大庆国大厦将倾,于是接住了袁王抛来的橄榄枝,在袁王的提携下摆脱商人的低下身份,一跃成为河北的上流名门。 所以暴发户心态的公孙家,格外喜欢用权力压人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实际内心还是很害怕那些真正的名门贵族瞧不起他。 于是当一个随船大夫都敢和他呛声后,公孙家主心中十分恼火,接着他唰得一声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大夫头上砍去。 雪白刀光一闪,大夫头颅落地,鲜血溅满了整个走廊。 骨碌碌,大夫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闻讯赶来的护卫统领苦着脸道:“哎哟公孙家主啊,现在军中只有这一名随船大夫,您这把他咔嚓了,接下来这船上就无人看病了,听说船舱里还有一些人生了病等着救治呢。” “哼,那些流民的死活跟我何干?你现在坐快船去岸上为我儿找医生治病,记得多找几个名医。”公孙家主拿过手帕一边擦拭着沾血的手,一边命令道。 由于公孙家是袁王的贵客,所以护卫统领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听命。 然而守在公孙家外面的胧月怎么也想不不到,她们永远也等不来大夫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火化 当侍卫拖着大夫的尸体从胧月身旁路过的时候,胧月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大夫居然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他们居然把大夫杀了!”沈银星也是一脸惊诧:“那这接下来怎么办,船舱里的那些病人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赣江上,船上就只有这一名大夫,而他们还要五天才能到达河北。 万一真得是疫病又得不到及时治疗,那到时候这船上的所有人一个都跑不掉。 “船舱疑是有瘟疫一事,我们要赶紧上报给方将军,早点引起重视疏散人群,说不定还来得及。”沈银星看了一眼甲板的方向。 “嗯嗯!”胧月点点头表示认可。 接着,沈银星抱着胧月带着许阿玖,往甲板的方向走去。 甲板上,演练了一整天的士兵此刻正在原地休息。 “站住!士兵演练期间女人和小孩不能上甲板,你们是不知道吗?”两个手持长枪的披甲护卫将沈银星拦了下来。 “我有事要见方将军”,沈银星望着两个护卫开口道。 “方将军岂是你一个妇人想见就见的?再说了你能有什么事?” 看到眼前的护卫没有放行的意思,沈银星挑了挑眉:“此事有关十万将士的性命安危,你若是再阻拦,出了事你可担待不起。” “还拿十万将士的性命来吓唬人,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能要了我们的命?”护卫们不以为然,轻蔑地看了一眼沈银星。 “方将军!船上可能有瘟疫,我们需要看大夫!”胧月用清亮的声音高声呼喊,她懒得再和这些人磨嘴皮子,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祸乱人心的后果,胧月索性直接将这个重磅炸弹丢了出去。 此言一出,甲板上瞬间鸦雀无声。 胧月的声音清亮,所有人都听见了瘟疫二字,脸色纷纷骤变 “所言属实?” 方启山听闻,立即从座椅上站起,向胧月沉声问道。 沈银星:“船舱底部已经有很多家眷咳出黑血,到底是什么病,还要看过大夫才能知晓,只是此病极有可能具有传染性。” 方启山听完阴沉着脸色,吩咐道:“去找船医,让他去看一下。” “船医大夫已经被公孙家主杀了,我们亲眼看到大夫的无头尸体被丢到了赣江里。”胧月缩了缩小脑袋道。 “什么?谁给他的权利!”方启山听闻船医被杀,心中大怒,那可是他的手下,公孙家有什么权利去处置自己的兵! 沈银星:“方将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生病的人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将船舱的其他家眷隔离起来,船舱底部用艾草熏一遍,再撒上醋水,做好卫生消杀。” 方启山看了一眼沈银星,有些意外这个妇人居然有如此见地,这些防疫之法兵书上也有记载。 “张祥!我记得你跟着老船医学过一点医术,现在你就是船医了,我命令你赶紧去船舱查看病情。” 方启山对着自己的副将临危授命。 副将张祥单膝跪地:“诺!” “派人腾出两艘空船,将所有发病的人都搬到一艘船上,船舱里那些没有发病的家眷暂时关到另一艘船上。” “船舱底部派人用艾草熏烧,再泼洒醋水。” “通知船上的那些大家族,让他们这几日不要出门,再询问一下他们身边可有通晓医术之人。” “派人通知其他船只,如果发现其他船上也有发病者,立即来报!” 方启山连连下达数条命令,面对瘟疫他一点也大意不得,好不容易召集的兵马不能断送在这里! “诺!” 将士们听令,立即展开了行动。 张祥带着一队士兵,用布条掩住口鼻后,进入船舱底部查看病情。 “张副将,你先给我七叔公看一下吧。”脸上同样蒙着帕子的胧月,将张祥带到老村长的床榻前。 此时枯瘦如柴的老村长无力地躺在被褥里,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嘶哑着嗓子呼气,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 老村长的指尖沾满了黑血,脸上泛着死气,周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张祥看了看老村长的脸部、眼睛和口腔,发现他的眉毛已经掉光,牙龈已经萎缩,鼻腔塌坏。 然后张祥又掀起他的衣袖,发现老村长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红色的斑点,而且一些斑点边缘已经有溃烂的痕迹,而且老村长的脚趾已经发黑,开始溃烂流脓。 只是短短两天的时间,老村长就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 望着躺在地上的老村长,张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的的确确是疫病,他在老船医的医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 掉眉毛、咳黑血、长青斑、脚趾发黑溃烂,这是麻苍病的症状。 此病传染力极强,能通过空中飞沫传播,致死率也极高,咳嗽只是发病的前奏,等到身上布满青斑已经神仙难救。 张祥又掀起几个同样卧病之人的衣袖,发现他们的手臂上都有溃烂的青斑。 这下已经能确定是疫症了,张祥面带忧色,他对医学只是略懂皮毛,抗疫这面大旗压在他身上,属实过于沉重。 “爹!爹啊!”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男子从外面冲了进来,那是老村长的儿子许佳。 许佳本来是做为重甲兵培养的,所以在其他船上接受训练,听见父亲病重的消息,他不顾命令从船上跳下来,然后游回了这里。 “爹!爹啊,两天不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啊。” 老村长的儿子哭着扑到了床边,老村长动了动手指,想摸摸儿子的头,但是他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祥阴沉着一张脸,指了指地上的老村长,冷冷吐出一句话:“他已经没救了,搬出去烧了!” 听完,许佳立即红了眼:“什么!你连治都不治,就要活活烧死我爹?!” 周围的人听了,心里也犯嘀咕,这哪有人还没死就要火化的。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无法接受火化,就算最大恶极之人也不会落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许佳坚决不同意,护住老村长的床前,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爹已经没救了!染上麻苍病早点结束生命,才是对他的解脱,恶化染病的躯体必须要尽快焚烧。” 接着,张祥又命令道:“凡是进入到这个船舱里的人,从今天起都不准离开这艘船!”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我全要了 胧月听完小脸煞白,此病既然是飞沫传播,那这船上的人恐怕一个都跑不掉了。 这两天大家都挤在船底生活,病毒估计恐怕早就潜伏在了每个人的体内,发病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祥:“众将士听令,将手脚已经溃烂,卧床不起的人立即拖走烧掉,将手臂有病斑、咳嗽不止的人关到空屋隔离,将船舱没有发病的人集中关到别处。” “张副将!我爹还活着,怎么能直接烧死,你这样做跟杀人有什么区别!”许佳冲着张祥怒目而视。 “这是军令!你爹已经活不成了!溃烂的身体会不断恶化,然后成为毒源,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被感染吗?”张祥同样吼了回去。 许佳眼睛充血,双手握拳摆出一副要,恶狠狠道:“你们今天要是想带走我爹,除非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这人还没死就抬去火化,确实不太人道,周围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谁也不愿意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烧死。 一直缩在旁边的许景阳,突然上前和张祥耳语道:“张副将,大家以后都是军中的兄弟,同为袁王效力,现在人还未死就将其火化,这对于新兵将士而言可谓杀父之仇.....” 张祥看了一眼平时一直默默无闻的许景阳,然后仔细想了想,这个新兵说得很有道理,他身为副将以后要带着这些人行军打仗,如果因为此事与将士们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 刚刚他一心想赶紧控制住疫情,是没考虑到这一层面。 唉,心慌则乱,自己还是不够沉稳。 张祥巡视了一圈众人的脸色,然后叹口气道:“将病重的老人和照看的家属单独隔离,等人逝去后立即将遗体火化。” 护卫们:“诺!” 见张祥松了口,周围的众人也都喘了口气,看向许景阳的眼光里也多了些感激。 “张叔叔,这病轻症能治吗?需要什么药材啊?”胧月仰起小脸问道。 胧月这一问,算是把张祥问倒了,他只会看病又不会治病,他只是个被将军临危授命,赶鸭子上架的半吊子大夫。 张祥眉头紧锁,大手一挥吩咐手下的士兵道:“先将人群按照发病程度分开,然后再用艾草熏染整艘船只,船上每个角落都要熏染到,我先去将情况上报将军,然后查查医书寻找破解之法。” 说完,张祥便要离开船舱。 “张叔叔,等一等”胧月突然喊住张祥道:“我在路上遇到过一位老大夫,和他聊天的时候听过一些对付疫情的法子,既然麻苍病能够通过飞沫传播,那么我们可以用纱布和吸水棉制作口罩,用来遮掩口鼻以防止进一步飞沫传染。” 张祥听胧月说完,觉得这个口罩要比脸上围手帕的效果好,于是问道:“纱布我知道,船上有很多,但是吸水棉是什么?是普通的棉花吗?” 胧月摇了摇头:“吸水棉不是普通的棉花,它要比普通棉花的吸水性要好,能更有效地阻挡唾沫飞溅。我们将草木烧成灰,加水澄清后就能得到碱水,再将棉花放入碱水中浸泡,冲洗晒干之后就能得到吸水棉。” 这是最基本的伍氏口罩的制作方法,以前上科学实验课的时候老师讲过,不过吸水棉都是要浸泡在强碱液体中的,但是古代资源有限,碱就只能从草木灰中提取了。 张祥点点头表示认可胧月,这方法的确可行,现在还没找到治疗的方法,只能在防控上多下功夫。 “这个是你女儿吧”张祥指着胧月冲着许景阳说道:“那这制作口罩的事情就教给你来办,这件事情办好了给你记一个军功,到了河北按军功分良田。” 说完张祥就离开船舱,去向方启山说明情况。 张祥走后,人群按照病重程度被分开隔离,许家其他人都没有感染症状,所以被分到了一起,只有老村长和许佳被单独隔离。 胧月跟许家的其他女眷描述口罩的形状,许景阳则是趁机带着人去取纱布、棉花以及烧草木水。 胧月晃着小脑袋道:“两层纱布中间夹一层吸水棉,左右两边各留两条长带用来系在耳后,这个就是我们将要缝制的口罩,婶婶们听明白了吗?” 婶娘们点点头:“嗯嗯,听明白了,感觉缝制起来很简单。” 见沈银星也在一边认真的点头,胧月捂脸,我知道阿娘你肯定是听懂了,但是你又不会缝..... 不一会,许景阳就找来了大匹纱布,但是由于没有船上没有棉花,许景阳灵机一动,带人将棉被拆了,然后从中取了几筐棉絮。 这几日江上恰逢阴天没有太阳,许景阳就派人将湿漉漉的吸水棉在铁板上烤火烘干。 许景阳准备好材料之后,在胧月的指导和婶娘们的巧手缝制下,简易的伍氏口罩便诞生了。 “不要露出口鼻,将带子这样系好就可以了。”胧月拿过第一个伍氏口罩然后示范穿戴方法。 看着做好的口罩成品,众人纷纷赞叹道:“这口罩确实比手帕用着方便讲究。” 很快,在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制下,一批批口罩被运了出去,后来全船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但是胧月心里却很清楚,口罩只是防疫的手段,配出救治的药方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现在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张祥那边,自从他离开船舱后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双眼熬得通红。 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临时抱佛脚,狂看医书,以寻找治疗之法。 现在船上流行的麻苍病似乎与古书上记载的有所不同,它的潜伏期更长,发病速度更快。 人们感染初期根本没有感觉,然后一夜之间身上就会长满青斑,接着就是咳嗽、皮肤溃烂,再然后就是咳黑血而死。 先前经过调查得知,这次麻苍病的传染源头来自豫北火石村的村民,他们有人在路上喝了死尸浸泡的水,从而染了疫病,后来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有病不让登船,所以就一直隐瞒着病情,直到感染了别人才暴露出来。 而现在,船上已经不断有将士开始倒下了,船上咳嗽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每个人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要是老船医还在就好了,张祥越想越气愤,一拳打在书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那公孙家尽然如此目中无人,滥杀无辜! 现在公孙家主得知船上染了疫病,还一个劲地挑事,说是方将军办事不利,招收了染病的流民,所以才造成大祸,还要在袁王面前参他一本。 之前派快船出去找医生的人还没有回来,现在看来也根本来不及,等医生到了,船上的人估计都死完了。 胧月此时也缩着脑袋躺在沈银星的怀里,脸上无精打采,没有任何神色。 老村长是前天夜里走的,死前身体瘦成了皮包骨,吐了一地的黑血。 临终前,老村长瘫在床上对许佳说,他想家了,想回老家看看,他还是想埋在祖坟里。 许佳听着听着就哭了,老村长话还没说完人就走了,走了之后立刻就被拉出去火化,然后骨灰洒入赣江,没能入土为安,更没能埋到祖坟上。 然后第二天早上,许佳也倒下了,眼窝深陷,眼底一片青黑,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屋顶,任由身上的青斑肆虐。 二丫哥是凌晨开始咳嗽的,平时他见谁都是笑嘻嘻的,现在跟个木头人一样,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二丫娘抱着同样咳嗽的二丫,在一旁痛哭流泪。 许家很多人都被拉走了,和其他病重的人一样,躺在冰冷空荡的地板上等死。 胧月一家还好,目前没有出现被感染的症状,但所有人的情绪都低沉压抑,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的心情会好受。 张祥中间命人用屠苏酒熬了白芷、白术和杜若为汤药,但是病重的人一喝就吐,病情根本得不到缓解,只能眼睁睁看着青斑慢慢爬满全身,然后开始发脓溃烂。 “月儿啊,为啥这口罩没有用啊....”二丫娘手里攥着口罩哭着问道。 “月儿妹妹不是说了吗,这口罩只能预防传播,又不能治疗疾病,我们可能早就被感染了”二丫哥无力地摇摇头,然后示意他娘亲少说几句。 胧月心里很难受,窝在沈银星的怀里说不出话来,她在想,如果当时直接冲进去把大夫绑过来,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老村长就不会死了,大家也能得救了。 “月儿,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沈银星摸了摸胧月的头发,然后安慰她道。 全家人只有许阿玖整天傻呵呵地瞎乐,现在他感受到大家都很消沉,没人陪他玩,也不傻乐了,就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看到哥哥,胧月突然想到了纳兰朔,那个风光霁月的纳兰公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是卧病在床,然后全身布满青斑溃烂流脓... 然而胧月想多了,其实方启山在听说这船上出现疫情的第一时间,就以修船为由,将那些名流贵族们转移到了另一艘快船上,现在纳兰朔估计都已经到达了河北,在风吹十里花香浪漫的街头吃宵夜了。 而方启山因为老船医一事,并没有通知公孙家转移,所以公孙家也留在了这艘船上,现在公孙家主天天在房间里暴跳如雷,骂方启山狗仗人势,说到了河北定要好好参他一本。 眼看着是没希望了,张祥那半吊子医术根本不管用,船上的死尸越来越多,火化的尸体排成排,在甲板上堆积如山。 胧月看着空间商城里的盲盒出神,她幻想着里面能有解救瘟疫的良方,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盲盒里的东西都是些日用品,怎么可能会有求必应的开出一张药方。 但是尽管如此,胧月还是想一试,毕竟现在真得没有任何办法了,她希望能从里面开出有用的东西。 胧月心念一动,干脆将空间里所有库存的米面粮油,鸡蛋鸭蛋鹅蛋,腊羊腿腊鸡腊鸭全部上架。 毕竟现在跟着方启山,也不愁吃的了。 上完货后,胧月将所有商品的价格都拉到区间最大值。 然后,她用超市的大喇叭录了一段话:“今日只要在超市购买产品,并且消费到一定价格,统统能获得对应的礼物一份。” 礼物清单有:水缸两个、石狮子一对、镂空雕花靠椅四把、古风香木梳两个、琉璃茶具一套、珊瑚摆件一尊、鹅绒披风一件、古法绣花金丝鞋一双、青釉瓷瓶一个..... 胧月将国共府内的文玩字画和居家用品,作为消费的赠送礼物,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卖,但是能送啊! 经过大喇叭一宣传,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超市。 人们看着礼物清单眼都红了,商家这是在赔本赚吆喝啊! 这老板是真敢送啊! 你敢送,我们就敢买! 这有便宜不占,就是大傻蛋! 于是男女老少蜂拥而至,也不管家里有没有,更不管家里需不需要,都开始疯狂购物,每个人的购物车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到一小时,超市里所有货物全部都被销售一空。 胧月看着空空如也的超市,以及账单上那一长串数字瞪大了眼睛。 妈耶!这群人是真得疯狂!薅起羊毛来,真是豪不手软啊....... 不过今天她本来就是在赔本赚吆喝,这优惠力度估计没有任何一个超市能比吧..... 胧月数了一下账单,今天一天居然赚了30000块钱! 她平时可是连几百块钱都赚不到! 胧月拿着小钱钱,看着系统商城里一排排的盲盒吞了吞口水。 空间商城的盲盒是两天刷新一次,一次上架20个,胧月现在手头的钱大概可以买30多个盲盒。 今天咱豪气一把,胧月对着货架小手一指,豪气千云道:“这些盲盒全部给我开了!” 说完,系统商城的盲盒齐齐打开,空间里顿时一片金光闪耀,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许景阳的骚操作 【恭喜获得脑筋急转弯大全x1、母猪的产后护理手册x1、太阳能手电筒x1、美女打火机x1、苏菲360安睡护垫x1、老花镜x1、草莓奶油蛋糕x1、速食胡辣汤x5、白色保温杯x1、百事可乐x3、老干妈香辣酱x1、羽毛球x1、电蚊香x1、溜冰鞋x1、32色眼影化妆盘x1、芦荟补水面膜x1、雪花护手霜x1、暖宝贴x3、尿素化肥x4...】 看着系统不断跳出的提示,以及逐渐黯淡下去的金光,胧月眼底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 如果在平时开出这些东西,胧月会开心得一蹦三尺高,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心情。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场,都是跟药物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连个维生素c片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这盲盒又不是许愿盒,怎么可能有求必应。 胧月耷拉着小脑袋,20000块钱就开出这点东西,真是纯纯大怨种..... 赌狗赌狗一无所有,这一波真是亏麻了,砸锅卖铁换回来的这些东西,现在又派不上用场,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无福消受。 就在胧月低沉之时,鼻尖传来了一股熏燎的艾草香味,随即一阵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熏得人直掉眼泪。 “这是船上最后一点艾草了,今天用完就没了。”许景阳拿着一把冒烟的艾草推门走了进来,然后他揉了揉被烟灰眯住的眼睛:“现在距离河北还有三四天的路程,但是看船上这情况,估计到时候也靠不了岸。” 那些前来拜贺袁王的名门贵族早就被转移了,所以现在船上只剩下方启山的将士和流民家眷,而染病的人大多数都是流民家眷,说不好听的,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王公贵族很可能会将他们抛弃。 其实现在方启山的案桌旁边就放着一封书信,他在将此事上报袁王之后,袁王当即就表示不准许大船靠岸,然后说会派船只前来接应方启山,意思就是让他放弃那些流民。 方启山收到回信后,叹了口气,他深知得军心者得天下,然后他继续给袁王写信,希望袁王能派遣几名大夫前来救助,这些流民家眷都是将士的亲属,如果直接将他们抛弃的话,恐怕会让将士心寒。 然而这封信件发出去后,方启山却迟迟没有收到回音。 “张祥那边怎么样了?”方启山揉了揉眉心,向身边的侍卫问道。 侍卫拱了拱手道:“回禀将军,张副将又试了几副汤药,但还是收效甚微,而且目前船上的草药已经不多了。” “唉,此事我的确有责任,让染病的流民混了进来,酿成了大错。”方启山背负双手,眺望着茫茫江面叹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目前船上大概有四分之一的将士被感染,而住在船舱底部的流民家眷仅有一小部分人还未发病。 张祥带人在甲板上支起了一个大帐篷,将身体出现青斑,手脚开始溃烂的病重之人关进去隔离,张祥也配了些基础的祛病汤药,但是喝下去之后是生是死也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每天帐篷里都有很多人被抬出来火化,所以被拉进帐篷其实跟宣判死刑差不多。 那些王公贵族们腾出来的屋子,刚好可以当做安置隔离房。 二丫一家在出现咳嗽症状的时候,就被隔离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屋子里描龙画凤,连房梁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莲花,这是二丫一家这辈子住过的最好的房间,但是他们一家此刻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 凌晨的时候,二丫哥和二丫已经被带去了甲板,只留下二丫娘在屋里哭得撕心裂肺。 听着隔壁房间二丫娘凄惨的哭声,胧月的心都揪了起来,一种绝望又无力的情绪涌上心头。 胧月透过窗户看着昏昏沉沉的天色,觉得心中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铅块,堵得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其实这些天,大家也的确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呼吸,身体就吸进了有毒的飞沫。 “阿爹,听说方将军写信向袁王求助了,袁王会派大夫来吗?能赶上吗?”胧月仰起小脸问许景阳。 其实许景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拍了拍胧月的小脑袋道:“会的,皇儿不要担心。” “那万一他不派大夫过来,也不让船靠岸怎么办?”胧月垮着小脸,这一路走来,她太清楚那些王公贵族是怎么对待平民百姓的了。 许景阳回了句:“方将军也在这艘船上,他们不会不管的。” 沈银星这几日话也很少,眉宇间失了神色,盘着腿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看这时间正值中午,门外应该是送饭的将士,自从船上出现瘟疫后,所有人都不聚集在一起吃饭,食物都由将士放在门前,待人走远后开门再取。 等外面没了声音,沈银星站起身推开门,门前果然放着一碟豆豉一碟腐乳,还有几个馒头。 “先吃饭吧”沈银星挽起袖子,将午饭端到了桌子上。 在沈银星将饭菜端到桌子上的时候,眼尖的胧月发现沈银星的手臂上,悄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青色。 映入眼帘的青斑,犹如一记重锤锤在了胧月的心上。 “阿娘!”胧月指着沈银星的手腕尖叫出声。 沈银星也顺着胧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她那截白藕似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点点青斑。 看见手上的青斑后,沈银星的反应也很迅速,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门冲了出去,然后将房门死死关上。 “阿娘!”胧月跳下床扑到门边。 “月儿不要担心,娘亲会没事的,你不许跟来。”说完,沈银星就自行朝甲板的帐篷走去。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阿娘明明都没有咳嗽,也没有任何症状,怎么身体一下子就出现了青斑”胧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们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许景阳将胧月抱起来:“朕以前听闻,疫病也是会不断变化的.....” 这话说得没错,胧月心里也明白,病毒是会不断演变和进化的,有的病毒会进化的更凶猛,有的病毒则在演化的过程中降低毒性。 这也是张祥怎么也研究不出病方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本身医术有限,二是因为这个病毒会自行演变,他研制的汤药跟不上病毒演化的速度。 恐怕赣江上蒸腾的水汽和温热的气候都助长了病毒进化的速度,这个环境简直就是病毒滋生的温床。 想到这里,胧月的小脸彻底冷了下去,按照这样快的爆发速度,不用抵达河北,船上的人都要死绝了。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艘轻便灵活的小船趁着东风朝着大船急速赶来。 那艘小船速度奇快,犹如一只离弦的利箭,破开水面来到了大船的旁边。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门外有人欢呼雀跃。 “大夫?是袁王派的人到了吗?”胧月趴在窗户边,伸着头往外看。 只见将士们放下绳梯之后,几个胡子花白,带着方士帽的老者陆续爬了上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护卫统领方飞。 之前公孙家主派方飞坐快船去请大夫为儿子看病,现在正好赶到。 几名大夫的到来,让所有人心头重新燃起了希望。 张祥一路小跑前来接见这几位大夫,想带他们去甲板给患者看病,结果这件事落在了公孙家主的耳朵里,然后他带了一队人马火速赶到现场,一把将张祥推到了一边。 “这些大夫是我请来给我儿子看病的,你们先滚一边去。”戴了三层口罩的公孙家主在旁边吼到。 话是这样说,理也在公孙家那边,毕竟大夫都是人家请的,张祥不好发作,只能软声道:“公孙大人,如今船上疫情肆虐,您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就算您现在没事,也不代表以后没事。” “我放你娘的屁,你一个小小副将竟然敢诅咒我。”公孙家主怒不可遏。 “公孙大人,您这请了这么多位大夫,分一位给我们看疫病不过分吧?”方启山也闻声赶来。 “不行!都得先给我儿子看病,”公孙家主戾声喊道,他对于方启山将他留在船上的事耿耿于怀,现在不可能随了方启山的心意,反正他身边没有感染疫情的人,那些流民的死活跟他可没有关系。 胧月伸着脑袋望着这一幕,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有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向身体袭来。 胧月心下觉得不太妙,然后撩开袖子一看,只见几团青色的斑点赫然出现在手臂上。 “月儿!” 在许景阳的惊慌声中,胧月小小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在一旁的许阿玖见状连忙扑到妹妹身边,一把将她扶住。 见到胧月也出了事,许景阳心下大惊,这病毒现在竟然发作得如此之快! 接着,他立马撩起儿子和自己的衣袖,结果发现他们两人的手臂上并没有青斑。 许景阳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胧月,眼底闪出一抹狠厉的光,然后拉起许阿玖破门而出。 此时,船上的公孙家主还在大骂方启山,让他赶紧滚开,别耽误他儿子治病。 一个不让走,一个非要走,双方正僵持不下。 突然,一声大喝,两个身影猛地撞进人群。 来人正是许景阳和许阿玖。 “儿子!将这个老匹夫给朕抓过来。”许景阳指着公孙家主的鼻子喝道。 听道父亲的命令,许阿玖像一头疯狂的野马一样,朝公孙家主撞去。 “拦住他!拦住他!”看到突然冲过来的人,被吓到的公孙家主冲着侍卫高喊。 然而许阿玖力大无穷,毫无技巧,全凭力气,抓着冲过来的护卫就丢进江里,公孙家主的那些护卫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旁边的张祥已经看呆了眼,这两个人怎么敢的啊!连方将军都不敢对他们动手。 此时,方启山看到公孙家主受袭,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就眼睁睁地看着许阿玖将公孙家的护卫一个个撞飞,然后丢到江里。 “不许过来!”公孙家主朝许阿玖大声喝道。 然而许阿玖哪里会听,在撞飞他身边最后一个护卫后,许阿玖一个擒拿就将公孙家主压在身下。 这时许景阳看见许阿九得手,然后趁人不注意,开始猛掐自己的手臂。 接着,他跑到公孙家主的面前,一把扯开他戴在嘴上的三层口罩,然后掰开公孙家主的嘴巴。 “嗬!忒!” 接着,许景阳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公孙家主的嘴里。 此番操作,让周围所有的人瞪大了眼睛,下巴惊落一地。 他们傻楞楞地看着许景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在干什么! 被许景阳吐了一口唾沫的公孙家主也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现在的这个突发事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居然有人敢这样对他! 怎么能有人敢这么对他! 看着周围众人惊呆的眼神,在纵目睽睽之下,许景阳不紧不慢地拉开了自己的衣袖。 只见他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抹青紫的痕迹。 看到许景阳手上有青斑,公孙家主瞬间反应过来了是怎么回事,他指着许景阳骂道:“你这个狗东西!居然!居然敢投毒!!” 许景阳懒得理他,假装看不见暴跳如雷的公孙家主,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疫病能通过飞沫传播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吧。现在我染上了疫病,你也离发病不久了。” “所以,你们这些大夫还楞着干什么?”许景阳冲着一旁看傻眼的大夫呵斥道:“赶紧去甲板上给人瞧病啊,早点瞧病,早点让人试药,才能给随时会发病的公孙家主做出药方啊。” 许景阳说完,双手插到袖子里,大摇大摆地朝甲板的帐篷里走去。 看着许景阳潇洒远去的背影,众人心里齐齐竖起大拇指,牛啊! 公孙家主此时鼻子都气歪了,冲着大夫吼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呀,快点去瞧病抓药方啊!还有,留下一个给我儿看病!”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商讨药方 恶人还得恶人磨,经过许景阳的“精准投毒”,公孙家主彻底老实了,缩到屋子里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臂看,唯恐身上突然长出青斑,那双眼睛盯得都快产生幻觉了。 方启山那边也有意维护许景阳,对于公孙家主要他交出许景阳的命令充耳不闻。 那些花白胡子的大夫跟张祥交流病情之后,马上对疫者展开了会诊,杏林高手们各显神通,什么针灸法、放血法、熏染法、汤药法,都在患者们身上试了个遍。 “张副将,这个口罩是怎么做出来的?”一名姓黄的老大夫如获至宝般捧着口罩说道:“这个小物件确实对于控制疫情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如果没有这个口罩,恐怕现在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得到黄大夫的肯定,张祥心想,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那个小姑娘,于是他正色道:“这口罩我们一位士兵家眷做出来的东西,至于是怎么做出来的,您需要去问问她。” 而胧月此时正躺在甲板上的帐篷里,小脸苍白,全身绵软无力,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她的手臂上已经爬满青斑,不过好在还没有开始溃烂。 沈银星强撑着身子在一边照料胧月,她嫌弃许景阳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会做,喂个汤药都能喂到鼻孔里去。 毕竟许景阳以前当皇帝的时候,都是别人伺候他,他许景阳可从没伺候过别人。 张祥带着黄大夫来看胧月的时候,沈银星正在喂胧月喝药,但是胧月喝一次吐一次,根本喂不进去。 黄大夫皱着眉头给胧月把脉,许景阳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结果。 把完脉后,黄大夫朝许景阳拱了拱手道:“根据脉象和症状来看,此女体内的疫症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这药方我们还要重新商讨研制。” 也就是说旧的药方无效,这个麻苍病的确是在不断演化,甚至在人体内演变成了一种更凶猛的病毒。 “不过不用担心,老夫可以先给此女施针,暂时压制病情。”这黄大夫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一直奔走在各个患者间望闻问切。 不过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任何患者身体出现好转的迹象。 张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夫您尽管吩咐,张某一定竭尽全力。” “张副将客气了,现在不仅仅是配药方的问题....”黄大夫看着张祥有些面露难色道:“当时公孙家主派人找上我们的时候,只描述了他儿子的病状,并没有说船上还有疫情,所以我们携带的草药数量也十分有限.....” 张祥听明白了,他们现在急缺大量药草,但是目前距离河北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就算派快船出去购买草药,来回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黄大夫:“目前最快的方法就是我们研试出药方后,你们飞鸽传书到河北,让岸上的人立即购买草药,然后坐快船送来,这样就可节省一到两天的时间。” 张祥点点头道:“可行,我这就去上报将军,然后安排此事。” 张祥走后,大夫们将各自带的草药都拿了出来,然后一面参考古籍一面探讨药方。 两个时辰后,几个老头子一阵讨论,在基础的疫症药方上,改良出一个大家都认为可行的方子。 “五味子三钱、当归半钱、白芷半钱、甘草一两、黄苓和知母各二两.....” 黄大夫捋了捋胡须:“先这样吧,我们赶紧让人煎了试药,如果有效果立即上报。” 听说要找人试药,沈银星便自告奋勇,她和胧月的症状相同,胧月年纪小,先在她身上试药更稳妥些。 黄大夫:“这位夫人,试药具有一定的风险,您....” “我明白,我自愿承担一切后果。”不等黄大夫说完,沈银星就打断了大夫的话。 见沈银星态度坚决,黄大夫就立刻安排人下去煎药。 “咳咳咳....阿娘,我们会好起来的”胧月挣扎着坐起身,说着说着就咳嗽了起来,随着她的不断咳嗽,雪白的口罩上印出了点点红梅。 看着胧月咳血的样子,沈银星都快心疼死了,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月儿不要说话了,省些力气。” “咳咳咳.....”胧月酸软无力地躺在被窝里,她身上的病症似乎比沈银星还要严重一些,时不时冷热交替,体验冰火两重天。 时间就是生命,大夫们早一点试出药方,就能多挽救一条人命。 现在船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每时每刻都有人哭得肝肠寸断。 ...... 阁楼的案桌旁,张祥毕恭毕敬地向方启山行了个军礼:“将军,袁王那边回信了吗?派人在河北购买草药一事可有回音?” 方启山将手中的兵书丢在案桌上,然后揉了揉眉心道:“还没有回音,这个时候袁王正准备着封业大典,怕是没有时间顾及我们。” 张祥听完,面色十分难看:“将军,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时间紧张,我们一刻钟都耽误不起啊。” 方启山:“现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收集大量药草的人,也就只有那些豪门望族了,但是你知道的,军中之人一向避讳与豪门望族来往,所以目前我还没找到能帮忙的人。” 方启山一向性格孤僻,与人格格不入,所以袁王才放心让前来拜贺的豪门望族搭乘方启山的船。 “这.....”张祥听完也是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方启山叹了口气道:“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办法。” 张祥:“诺!” 接着,张祥就转身朝甲板上的帐篷里走去。 一进帐篷,他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药味,之间帐篷的角落里一字排开好几个火炉,上面正炖着汤药。 “药方研制出来了?”张祥瞬间欣喜若狂。 黄大夫端了一碗汤药走过来道:“张副将莫急,老夫正在给人试药,有没有效果现在还未可知。” 说完,黄大夫就将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递给沈银星。 沈银星接过汤碗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别急,我们多观察一会,汤药不会这么快见效。”黄大夫对着一旁有些焦急的张祥说道。 不料,就在黄大夫转身去端下一碗汤药时,沈银星突然哇得一声,往地上吐出大量黑血。 “阿娘!” 看到有些站不稳的沈银星,胧月惊呼出声,连忙伸手去扶:“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胡辣汤汤包的妙用 黄大夫见状,立马伸手搭上沈银星的脉搏,满脸凝重道:“不好,药方有问题。” 说完,黄大夫一手抹开针灸袋,然后对着沈银星连连施针。 在银针的刺激下,沈银星又是连吐几口黑血,直到后来吐出来的血转为红色,黄大夫才停止施针。 沈银星的吐血反应已经宣告了这次试药的失败。 所有大夫都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怎么会这样呢,这清热解毒的药方为何会有误? 一种无力的绝望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阿娘.....”胧月揪心地看着卧床的沈银星,那么神采飞扬,那么强大的阿娘都倒了下去..... “月儿不用担心哈,娘亲吐啊吐的,都吐习惯了。”沈银星还在反过来安慰胧月。 夜色再度降临,然而面对疫病的治疗,大夫们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还有一名大夫也被感染倒下。 有人在船上哼起了哀伤的小调,以祭奠他死去的发妻,低沉的小调婉转凄凉,如泣如诉,顺着月光飘散到江水中。 黄大夫背着手,忧心忡忡地登上了船头,他实在不明白这中间是出了什么问题,明明是利三焦、解六郁,调血中之气,散血脉之邪,里外通达清热解毒的良方啊,怎么会没有用呢?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治疫症最宜通变,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需要不断地更改试药,治疗疫病道阻且长啊.... 夜晚,江面蒸腾的雾气蔓延至船面,袭来的冷雾打湿了黄大夫的衣衫。 黄大夫看着冷雾突然福至心灵,接着他就如同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他终于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了! 接着,胡须花白的老头飞快地跑进帐中高呼:“我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看着神情有些癫狂的黄大夫,所有人都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是江上的气温!” “现在正处深秋,江上昼夜温差大。白天没有遮挡,头上燥热,晚上江面又有冷雾入肺,体内燥结气重,人上热下寒。这时候再吃清热药物,人容易死于中气败亡,所以刚才那副具有清热功能的药方,才会令人吐血不止。” “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在原来的药方里,再加入一味温中散寒、下气消痰的药物即可。” “这个药物最好是能除寒湿反胃,防止冷气上冲的麻椒!” 黄大夫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段,除了那几个大夫,其余众人听得是一脸懵逼。 麻椒?胧月皱起了眉头。 那不是调味品吗? 不过转念一想,大多数食物也都有药效,只是想不到这小小的麻椒居然有如此功效。 “所以,你们几个手里有麻椒吗?”黄大夫扭头问那几个大夫。 黄大夫这一问,问得其他几位大夫面露难色。 这个麻椒一般产于陕北一带,平时入药较少,多是王公贵族用来调味的香料,也不在平民手里流通,所以也是一种很精贵的食材。 由于麻椒精贵,又入药少,所以一般药铺里也没有。 几个大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大眼瞪着小眼。 “张副将,你去看看船上的厨房里有没有!”许景阳灵机一动,提醒了张祥。 “对哦,厨房里说不定有!”张祥反应过来,连忙带人奔向厨房查找。 然而令人有些泄气的是,张祥带人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麻椒的踪影,毕竟河北一代没有吃麻椒的习惯。 就在所有人陷入一片沉默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手臂举了起来,只见胧月用脆生生的声音问道:“那个....请问,用胡椒行吗?” 没错,就在刚刚黄大夫提起麻椒的时候,胧月突然想起她前两天开出的盲盒里,有五袋胡辣汤的料包! 然后她去空间看了下配料表,只见上面除了一些常见的调味料和牛肉粒之外,还写着胡椒、丁香、肉桂、豆蔻、草果、茴香等一系列香料。 当然,这些香料也都是中草药,都具有一定的药性。 好在这个胡辣汤料包里的材料都是完整的,并没有被碾碎成粉末。 黄大夫捋了捋胡子,思忖片刻道:“胡椒?” 大庆并不产胡椒,这个名字他好像只在海外古籍中见过,黄大夫眯了眯眼,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突然目露精光:“海外古籍记载胡椒温中驱寒,可以调五腑止霍乱,这东西比麻椒的药性还好!更符合我这个方子!” 听见办法可行后,许景阳抱着胧月假装回房去取。 回来后,黄大夫从那五袋胡辣汤料包里,足足挑出了两大捧胡椒。 “够了够了!这些足够试药了!”黄大夫视如珍宝一样捧着胡椒,高兴的眉飞色舞,然后飞快地跑去煎药。 胧月见状,心中也舒了口气,看来这20000块钱还是没有白费啊,谁能想到小小的汤料包最后居然能派上大用场呢。 嘻嘻,果然天不亡我,大难不死咱必有后福。 想到这些,胧月病恹恹的小脸上也涌现出了一丝喜色。 当晚,在纵目睽睽中,沈银星和几个一起试药的患者喝下了新熬制的汤药。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几人身上都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没有头晕目眩也没有咳血不止。 第四个时辰的时候,沈银星身上开始微微发汗,体温逐渐正常,咳嗽减轻,手臂上的青斑也淡了不少,其他几个人亦然。 一切迹象都表明,他们几人的身体开始好转。 船上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他们终于找到了治疗瘟疫的病方,船上顿时人心大振。 希望之光又照耀到了每个人的身上,大家的脸上开始出现喜色。 张祥感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对属下高喊着:“快快快!快上报将军!然后将药方用飞鸽传给河北,让岸上的人赶紧按照配方买药,然后坐快船将药物送来。” “那个胡椒可以换成麻椒,胡椒的药性更符合一些,但是麻椒也可以用,记得让人多采购些麻椒!”黄大夫在一旁笑着点头。 然而,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方启山正愁容满面地坐在案桌前,看着手里的那封书信。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纳兰救急 桌上的那封信并不是袁王寄来的,而是方启山河北的一位亲信所写。 信中所说,河北长春城内所有的药草都在昨日被人收购,现在去外地加急采购则需要五六天时间。 方启山看完信后,心中十分愤怒,这分明是有人想趁他病要他命! “将军!将军!好消息!大夫们已经试出了药方,现在可以立马飞鸽传书到河北,让人加急采购草药。”欣喜若狂的张祥举着药方跑了进来。 听到药方已经试出来了,方启山也是喜出望外,但想起城内药草被人收购一空之事,他脸上的喜色转瞬即逝。 张祥听到长春城内的草药被人收购一空,心中也是一惊:“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手腕,将城内的所有草药全部收走?” 方启山哼了一声:“哼!怕是想要我们命的人。” 张祥:“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方启山阴沉着脸,在屋内踱来踱去,然后转身道:“现在也只能派人去外地采购草药了,让大家再坚持几天....” “这....这....”张祥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什么也没说,只好应了声:“诺!” 迟则生变,五天的时间,大家还能等吗? 患者的身体每天都在不断恶化,迟一分便有一个人死去,早一分就能救活一个人的性命。 张祥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看都已经找出药方了,可偏偏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 ..... 甲板的帐篷里,张祥附在黄大夫耳边说了关于草药的事情,黄大夫听完也是满面愁容,心头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被冷水浇灭了。 然而黄大夫面对众人的时候,立马换了一副表情,面带喜色地对说道:“方将军已经飞鸽传书派人采购药草了,大家再坚持几天,马上就能有药了!” 他深知现在所有人都是吊着一口精神气活着,只要心中还有希望,凭着这口精神气,大家也还能多活几天。 现在试药的汤剂已经被喝完了,沈银星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胧月,心里又急又悔。 如果早知道这次药方是对的,就应该让月儿先喝,这还要等上几天,谁知道月儿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咳咳咳....阿娘不用担心,现在已经试出了药方,月儿可以撑得住。”脸色苍白的胧月,伸出遍布青斑的小手拍了拍沈银星的背。 胧月的两只手臂有些浮肿,一些青斑的边缘已经有了塌软溃烂的痕迹。 许景阳也是看得一阵心疼,他上前拦住张祥问道:“张副将,这草药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张祥的回答有些含糊其辞:“快得话两三天,迟得话可能需要四五天吧....” 许景阳看出张祥的眼神有些躲闪,思索了一会,然后趁着周围没有人,小声上前问道:“张副将,这里面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许某不才,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许景阳现在只是一介流民,真得有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这样说只是想打探点情报,毕竟多掌握点消息总是有好处的。 张祥看着许景阳,想着他平时倒是有几分小聪明,说不定现在能有什么好主意,于是便将草药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然后让他莫要声张。 许景阳听完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然后转头就告诉了自家媳妇。 知道这个消息的沈银星,立马蹙起了眉头,按照月儿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下去!”沈银星唰得一声站了起来。 许景阳连忙拉住沈银星:“你要干啥去?” 沈银星急声道:“我要去找方将军。” 许景阳:“你..你大病未愈,还是老实待在这里,有什么话朕替你去说。” 听出许景阳口吻中的几分关心,沈银星的心软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我们或许可以让方将军找纳兰朔帮忙。” 接着,沈银星便将纳兰朔想认胧月为义妹的事情说了出来。 结果许景阳听完,大骂纳兰朔:“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朕的皇儿” “不是”,沈银星捂脸:“现在重点又不是这个....” “哼”许景阳明白了沈银星的意思,不开心地哼了一声,然后甩了甩袖子找方启山去了。 ..... 河北城内,长春街头。 花香十里,歌吹为风,人头攒动,粉汗为雨。 一辆乌檀木镶金边的马车,缓缓行走在长春大街上。 车内的纳兰朔正躺在卧榻上吃葡萄,玉盘里那一颗颗圆溜溜的葡萄颜色、大小完全一致,连吐到玉盘里的葡萄籽都是一样的大小。 雨翡正跪在一边给纳兰朔剥葡萄,黑紫溜圆的葡萄,轻轻一撕外衣,立即露出香甜的汁水和绿荧莹的果肉,空气里都带着一丝葡萄的酸甜。 马车摇摇晃晃,但雨翡手里那盘剥好的葡萄却丝毫不受影响,稳稳地躺在盘中。 纳兰朔又随手端起一盏茶,透过清澈香冽的茶汤,可以看见里面的每根茶叶粗细长短都完全相同,笔直地立在白色的茶盏底部。 从马车内部完全对称的装饰,以及连摆动幅度都整齐一致的流苏来看,这辆马车的主人恐怕已经是强迫症晚期患者。 纳兰朔缓缓饮茶,手里端着的茶盏里依旧是波澜不兴。 “月儿送我的那只牙刷,工匠可做好了?”纳兰朔问道。 雨翡福了福身子道:“回公子,听说牙刷已经做好了,回头我便去取来。” “不用,让车夫改道,我们现在就去取”说完,纳兰朔又道:“算算日子,月儿所坐的大船是不是三日后抵达河北?” 雨翡:“是的,公子。” 当初名门贵族居住的地方距离船舱较远,平时也接触不到流民,所以豪门望族里并没有人发病。他们甚至不知道船上有疫情这一回事。 在疫情刚出现苗头的时候,方启山就找了个理由,命人将他们用快船先行送达了河北,所以纳兰朔也并不知道后面船上发生的事,也更不知道胧月现在危在旦夕。 雨翡向马夫传达指令之后,马车一路疾行,来到了巧工阁。 巧工阁拥有整个河北最好的手艺工匠,擅长做一些十分精巧的物件,供给那些豪门望族们把玩。 纳兰朔一下马车,就被店主热烈地请进了店内,然后取出一个用黄缎包裹的乌木盒子,盒子一打开,一柄用绿色玉石和白色猪鬃毛做成的牙刷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绿色玉石做的牙刷棒被打磨得光滑可鉴,白色猪鬃毛做的牙刷毛,细细密密却又根根分明,笔直挺拔,长短一致。 这玉石牙刷的精细程度,看着要比胧月那把塑料牙刷还要好得多。 纳兰朔看完非常满意,让工匠照着样子再多做几把。 就在纳兰朔离开巧工阁,再次登上马车的时候,一个黑衣侍从骑着快马,像一阵旋风般奔至纳兰朔的面前。 侍卫下马,单膝跪地道:“纳兰公子,方启山方将军急信。” “方启山?”纳兰朔听见这个有些意外的名字,皱了皱眉头。 他和方启山并无交集,而且军中之人一般不与豪门望族往来,这方启山怎么会有急信写给自己? 纳兰朔挥了挥手道:“呈上来吧。” 马车内,一封带着江风的书信被纳兰朔打开。 纳兰朔只瞥了一眼,立马眼神骤变。 “纳兰哥哥,我们船上现在遭了瘟疫,大夫已经开出了药方,但是长春城内药铺的草药都被人收走了,不知道纳兰哥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我们,现在船上的事态万分紧急,请纳兰哥哥想想办法,帮忙收集到所需的药草,月儿感激不尽。” 附所需的药草:五味子、当归、白芷、甘草、黄苓、知母、麻椒。 纳兰朔看完信件,明白现在事态十分严重,立马喝道:“雨翡!” “属下在!”雨翡被纳兰朔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心中纳闷,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主子如此紧张。 “打开府内的药材库,半个时辰内将这张药方上的草药全部收集完毕,然后派人用快船送到方将军的船上”纳兰朔将祛疫的药方塞进了雨翡手里,然后又道:“派人去查前两日是谁将长春城内的草药买走的,然后找到这批药草的下落。” “两个时辰内将这些事情全部做完,不然提头来见!” “诺!”雨翡单膝跪地连忙回应,然后飞身翻出马车。 纳兰朔掀开车帘喝道:“车夫!立刻掉转方向,赶往赣江码头。” “啪~”清脆的马鞭声回荡在长春街上,裹挟着滚滚烟尘向赣江码头驶去。 雨翡从未见过主子这般紧张,还对她下了死命令,看来现在的事态一定异常紧急。 飞檐走壁间,雨翡从怀里掏出紫哨,一阵急促的哨声后,她的身后多出了几位紫衣侍卫。 “你们几个去查前两日将长春城内所有草药买走之人,然后找到这批药草的下落,一个时辰内给我消息,不然提头来见。” “你们几个跟我回府,然后找齐这方子上的药草。” 紫衣侍卫:“诺!” ...... 长春城外,福来客栈。 一队异域装扮的胡商,牵着驮满货物的马队,在客栈里打尖休憩。 队里一位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摸了把油亮亮的光头,然后坐在桌边大口喝酒吃肉。 他旁边一个瘦小的红发男子问道:“胡立图老大,这些药草等会为啥要烧掉啊,咱们带回去不好吗?多珍贵啊,好多药材我们那都没有哩,带回去能换不少钱。” “你知道个屁,不该问的别问”胡立图咬了一口肥得滴油的猪蹄膀,恶狠狠道:“赶快吃,吃了还要办事。” 被训斥了一顿的红发男子,不敢再说话,低头开始胡吃海塞,大块大块的猪头肉直接往嘴里搂。 半盏茶的功夫,众人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店家,结账!”胡立图直接将几粒碎银子拍在饭桌上,然后带着马队潇洒离去。 城内不能纵火,此事还要彼人耳目,城外的东南角人烟稀少,地势复杂,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去处。 胡立图找好合适的地点,命人将马背上所有的药草倾倒在地上,然后点燃了火把。 对于胡立图来说,这是他做得最轻松的一次生意。 买药草,烧药草,然后就能领赏金。 这种轻松又赚钱的活,啥时候能多来点。 点好火把的胡立图,看着成堆的药草,心里突然也觉得,这样直接烧了是有点可惜,要是将这批药草带回去,又能大赚一笔。 他心里有些犹豫,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遵守与东家的约定,毕竟在道上混,需要讲声誉。 于是他抬起举着火把的手臂,往药草堆上点去。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阵嗖嗖得破空声。 几支利箭瞬间穿透了胡立图的手臂,火把也顺势跌落在地上。 那些箭射得极准,箭箭命中手臂和脚踝,他身边的人也接二连三的中箭倒下,纷纷滚落在地,痛哭哀号。 几个穿着紫衣紫靴的人拿着弓箭走了过来,然后一脚将地上的火把踢向远处。 然后其中一人抽出佩刀,架在胡立图的脖子上喝道:“说!是谁让你们做这些事情的?” 此时的胡立图面部已经痛到扭曲,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躺在胡立图旁边的红发男子突然从地上暴起,拔出自己手腕上的箭,然后用力一捅,捅进了胡立图的心脏。 他这一捅,让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呜.....你....”胡立图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红发男子,然后轰然倒地。 而那个红发男则是再次拔出胡立图身上的箭,刺向自己的胸口。 紫衣侍卫们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个人不能死! 于是紫衣侍卫瞬间闪至他的身后,一掌将要自杀的红发男打晕。 “将此事立刻上报公子,然后带着这些药草前往赣江码头!”领队的紫衣侍卫吩咐道。 “诺!” ...... 赣江码头,在府内找齐了药草的纳兰朔和雨翡,先行一步登上了快船,往方启山所在的大船驶去。 登上船的纳兰朔,看着涛涛江水,心中的万千焦急汇成一句:“月儿,一定要等我!”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纳兰来了 自从放飞信鸽之后,许景阳就一直守在鸽笼旁边等着纳兰朔的回信。 胧月由沈银星在帐篷里照料着,没有被感染的许阿玖还是被单独关在房间里。 现在胧月两只肿胀的手臂已经开始溃烂,又麻又痛又痒,白天咳血不止,夜里发高烧说胡话,请黄大夫施了银针,也不见好转。 这下可急坏了沈银星和许景阳,两人日夜思虑,没睡过一晚好觉,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每天从帐篷里抬出去火化的人只增不减,明明大夫们都配出了药方,却还是无力回天。 沈银星拧干热毛巾,轻柔地为胧月擦拭身体,她心里一直在自责,当初没想起来让黄大夫留一碗试喝的汤药。 万一胧月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到时候就杀上长春城,将那些故意买走药草的人碎尸万段。 “阿娘,你怎么一脸杀气啊,怕怕的。”躺在床上的胧月冲沈银星做了个鬼脸,尽管她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疼痛。 沈银星知道胧月是在忍着病痛强颜欢笑,于是连忙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将胧月搂在怀里软声道:“阿娘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在我们星际广为流传的爱情故事。” 胧月:“好哦,月儿喜欢听甜甜的爱情故事。” 沈银星也是希望能借讲故事分散胧月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难受。 沈银星:“从前,人们在一个遥远的星系,发现了一种异常珍贵的矿产能源—龙晶,龙晶在星际的用途,就相当于你们那个时代的石油。 而星际的女巫则能凭借歌声与龙晶产生共鸣,从而寻找到龙晶矿脉,所以那时候的女巫被各大军队争相抢夺,同时女巫也被平民视为灾星,因为她们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战争。 后来,拥有龙晶矿脉的那片星系,就成了兵家的必争之地,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无数的人民被卷入战火,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从而也产生了大量的战争孤儿。” 沈银星一边讲,一边轻拍胧月的背。 胧月听完这段,点点头表示很感兴趣,轻声道:“嗯嗯,阿娘,继续讲啊。” “方艾是一名失去父母的孤儿,后来被女巫师傅红收养,红还收养了其他很多孩子,因为在红看来,战争都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现在做的这些只不过是在赎罪。 很快,红发现年幼的方艾身上有很强的吟唱天赋,是一位天生的女巫。 但是后来方艾在一场大病后,声带被破坏,她再也无法与龙晶共鸣。 从那以后,失去能力的方艾就被其他小女巫嘲笑,说她不配待在红师傅的身边,小小的方艾很不服气,从早到晚都在练习吟唱,希望能继续留在红的身边,也希望自己能得到认可。 几年后,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找到了红,并用枪指着她的脑袋,要求她寻找蕴藏大量龙晶的神秘星球—白星。 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也是为了保护方艾,红自愿被带走。 临走前,红深深看了方艾一眼,她觉得这孩子太像自己,太渴望成为别人眼中的人。 方艾也没有想到,师傅最后那一眼,竟成了永别。 至此以后,红再也没有回来。 长大后的方艾为了找到师傅,不断寻找白星的下落,一直在星际中漂泊,直到她碰上一个叫莫的黑发少年,莫的身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与忧郁。 莫是来自东方星系的一位落魄贵族少爷,他踏上这片星海也是为了寻找白星,然后带着龙晶荣归故里。 莫的身上背负着家族的一切希望,他渴望成功,渴望获得荣誉与认可。 由于目标一致,在机缘巧合下,俏皮温柔的女巫方艾和沉稳忧郁的少年莫,组建成了私人探测队,两人驾驶着改装后的飞船,在茫茫星海中开启了寻找白星的旅程。 莫因为盼望着能带回龙晶荣归故里,振兴家族,所以常常张口闭口都是家族利益,总是因为激进冒失犯错,被情报贩子耍得团团转,经常走错路,无功而返。 所以一开始,方艾与莫的友谊小船总是说翻就翻,两人一路吵吵闹闹。 方艾觉得莫不够成熟,总是冒失激进,导致他们好几次身陷险境。 莫也总是觉得方艾的感应不准,是一位非常不靠谱的女巫。 但每一次遇险的时候,两人都会互相帮助,莫会为了受伤的方艾,向黑帮下跪求医,方艾也会为了莫硬抗滚落的巨石。 一次两人又找错了地方,被困在水下的古代遗迹中,失落和绝望涌上两人心头。 方艾看着浮动在水中的蓝色水母,突然觉得那片蓝色幽光很像盛开的蓝星花。 方艾:“喂,你见过花海吗?我的故乡与这里不同,那里花开遍地,四季都有鲜花盛开。” 莫摇摇头:“没看过” “小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红师傅在老家种花,然后开着飞船去卖花”说完,方艾扭过头,俏皮地问莫:“那你想看花海嘛?我可以带你去看哦,像海一样的哦。” 莫也转过头,温和地道:“如果是你说的,那我会很想看”。 接着,两人便开始互相倾诉互相理解,方艾知道了莫落魄的家族和备受压迫的族人,莫也了解了方艾的悲惨童年,以及她心中的执念。 两人彼此的心在一点点靠近。 在这段冒险中,两人一路斗黑帮、杀刺客、寻矿脉、误入神殿、吐露心扉、躲避陨石,寻找白星,经历了一段惊心动魄又艰难困苦的旅程。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人在水下遗迹中找到了关于白星的记载,原来白星每77年会进入一次星系轨道,然后再飞走,如果在其他时间强行登陆白星,可能会被卷入星空漩涡。 十三年前,红师傅所在的军队,就是因为强行登陆白星,被卷入星空漩涡不知去向,而明天就是白星再次降临的时间。 于是方艾和莫驾驶着飞船来到空间迁跃点,等待白星靠近星系轨道。 结果不料进入轨道的白星,也带来了大量的陨石群,飞船在靠近白星的过程中被流星击中,船上的剧烈晃动与滔天的火光,以及表明了这艘飞船即将报废。 莫想带着方艾离开,但是自己苦苦追寻十几年的答案就在眼前,方艾有些动摇。 最终,方艾决定牺牲自己独自追寻答案,她把莫推入逃生舱,然后自己驾驶着被流星击破的飞船冲向白星。 看着莫近乎绝望的眼神,方艾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 后来,方艾在那个荒芜的白星上找到了师傅的遗体,找到红的时候,她几乎是哭着笑了出来,这十多年的日夜思念与牵挂,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太阳绕着银河系旋转需要2.2亿年,而白星进入星系轨道需要77年,莫在这77年里当上了家主,重新振兴了家族,但是在这77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方艾。 77年后,莫已经是耄耋老人,在白星进入星系轨道的前一天,他撑着最后的残躯,来到了空间迁跃点,等待着与方艾相见,实现77年前与爱人的承诺。 方艾:“如果有一天飞船能路过我的家乡,我一定要带你去看我心爱的花海,那里与这里不同,那里一年四季,花开遍地。” 莫:“好啊,那我就在花海里拉小提琴给你听。” 回忆起方艾提到家乡时那张言笑晏晏的脸,莫加快了飞船的速度。 方艾,我来了,来兑现当初的承诺! 很快,莫的飞船再次降临在了荒芜的白星上,但不一样的是,他这次看到的不是一片荒芜的土地,而是一片漫山遍野的白色玲兰。 方艾:“小莫,你知道嘛,这种花的花语是——请原谅我。” 莫:“啊?这么美丽的花却有着这么悲伤的花语?” 方艾:“是啊,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花。” 莫结束了脑海中的回忆,因为他看见了一样十分眼熟的东西。 在那片漫山遍野的白色玲兰中,一架巨大的飞船残骸静静躺在花海中,那是当初方艾和莫共同驾驶的飞船。 方艾临死前在白星上撒满了花种,希望77年后来到这里的莫,能看到漫山的白玲,实现当时要带他看花海的承诺。 微风轻轻起,花海中的白玲随风摇摆,每一株白玲都在代替方艾对莫说:“请原谅我。” 请原谅我的任性,请原谅我没有回应你的爱意,请原谅我想追寻自己的道路。 莫看到眼前这一切,已经热泪盈眶,他激动地扔下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花海中,然后拉起了小提琴,诉说着对方艾这77年来的思念。 一地的白玲听着琴声,静静地摇曳,恍惚间,莫在那边白玲中看到了方艾的身影。 曲毕,莫在那块飞船残骸边缓缓躺下。 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77年。 方艾,花开有时,我们来世再遇! ..... “完” 沈银星喝了口水说道。 而胧月已经深深沉醉在这个故事中无法自拔,甚至连沈银星的“完”字都没有听到。 很久很久,胧月才回过神来。 胧月:“呜呜呜,方艾和莫好好哭,好虐啊好虐啊qaq”。 “这居然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莫苦苦等了方艾77年,最后等来的却是漫山遍野的请原谅我,呜呜呜,说好得小甜饼呢?说好得甜甜的爱情故事呢?”胧月被沈银星讲的故事感动,呜咽着哭了出来。 沈银星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可没说这个爱情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 “呜呜呜”,胧月红着眼圈大哭出声:“呜呜呜,阿娘,我听完更难受了!” 胧月:“方艾既然明知道红师傅可能已经死了,为啥还要进入白星啊?和喜欢的人相守一生不好嘛!莫整整等了她77年啊!” 沈银星:“方艾寻找了红师傅整整十三年,这已经成为了她人生中的执念,选择追寻师傅的足迹,这是她的人生道路,所以我觉得方艾最后选择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呜呜呜...”胧月听完这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心里更堵了。 听故事的时候身体上是不痛了,但是现在心里却痛起来了。 许景阳在外面听到了胧月的哭声,还以为是胧月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开始绝望地哭泣,于是他立马跑到胧月的床榻前:“月儿不哭不哭,没事的没事的,纳兰朔已经带着草药在赶来的路上了,月儿再坚持坚持!” 听到纳兰朔带着药草赶来的消息,胧月喜出望外,连忙喊道:“纳兰哥哥来啦?!” “嗯”许景阳点头:“估计明日就能到。” 然而许景阳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来了!来了!草药来了!” 嗯?纳兰朔来得这么快? 许景阳掀开帐篷,眺望江面。 只见两艘梭形的快船,正破开水面,在江面奇快无比地窜行。 纳兰朔站在船头,临风而行,白色的月袍上下翻飞,飘然若仙。 眨眼间,两艘轻巧的快船便行至大船的下方,一艘船上堆满了高高的药草。 “快!快!快将药草分类,然后配好煎熬汤药!”黄大夫已经激动地跳了起来。 纳兰朔足尖一点,自船头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大船的甲板。 “许胧月在哪?我要见到她”纳兰朔一脸焦急道。 张祥见到纳兰朔,上前行了一礼道:“纳兰公子,许胧月现在身染重疾,需要接受治疗,等喝完汤药痊愈后,在安排公子与她相见,免得公子也被染上了疫病。” “可笑,疫病的药方和草药都在这里了,本公子还能害怕染上时疫?”纳兰朔怼了张祥一句。 张祥也是被纳兰朔怼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吩咐侍从取来口罩,然后再带纳兰公子去见胧月。 纳兰朔戴上口罩,然后撩起帘子就进了帐篷。 此时,胧月正被沈银星抱在怀里,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无力,但是因为听到纳兰朔带着草药来了,小脸上涌现出喜色,挂了两团红晕。 纳兰朔出现在帐篷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中一派惊艳之色。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美的男子! 胧月也被纳兰朔周身的光环闪瞎了眼睛。 啊,这个人怎么走到哪里都在发光啊! “月儿!”纳兰朔看到病榻上的胧月,以及她有些浮肿溃烂的手臂,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谢谢纳兰公子亲自带草药来看望月儿。”沈银星很罕见地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 纳兰朔知道这位是胧月的娘亲,也下意识回了个礼。 “纳兰哥哥,你怎么来得这么快,你是怎么找到那些药草的啊?”胧月望着纳兰朔的脸,眼中全是盈盈笑意。 “嗯,这个等月儿病好了,再慢慢跟你聊,对了,那个牙刷,工匠已经做出来,牙膏我也用了,这样刷牙真是舒服多了。”纳兰朔见到胧月,心里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落地了。 纳兰朔心想,还好赶到了,要是再晚来一会,月儿如果真得出了什么事,他就要疯了,他不想再看到妹妹死去一次。 ..... 三日后,方启山的船终于抵达了河北的赣江码头。 船上喝了汤药的患者都已经痊愈,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这场肆虐了多时的瘟疫终于被消灭了。 人们劫后余生,看着越来越近的河北都城,都心生感慨。 这大难不死,咱们必有后福啊! (越林子ps:本章中的星际爱情故事,改自我非常喜欢的一个游戏,我会在“作家的话”里面安利大家。)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分到盐碱地 水系发达的河北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物产丰富,土壤肥沃。 在农耕文明的时代,土地就好比人民的命根子,人们就算走投无路卖儿卖女,也绝不会卖掉土地。 没了土地,就与流民无异。 袁王分给流民土地的做法,的确很能拉拢人心,所以就算是要为袁王卖命,很多人也是心甘情愿。 这种全民皆兵,拿起锄头种田,放下锄头杀敌的政策确实明智。 大船行至江边,一股带着桂花香的暖风迎面扑来,河北都城长春终于近在眼前了。 纳兰朔在胧月病情转好的第二天,就被一封急信召回了城里,他离去之前不知道跟许景阳谈了什么,两人之间谈得有点不愉快。 此时,大病初愈的胧月正被许景阳抱在怀里,眺望着不远处的长春城门,甲板上众人正在闲聊。 “听说这长春城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讲究的人家还会戴花朵做得花冠,有些男子也戴呢。” “不止啊,听说城里店肆林立,热闹非凡,还有胡地的美姬当街跳舞呢。” 听到这里,胧月好奇,男人头上戴花会是什么样子?还有胡地的美姬,跳得又是什么舞? “嘻嘻,咱还是想赶紧分到田地,这拿到地契心里也就踏实了。”身体已经康复的二丫哥,将妹妹举过头完,许景阳从一个油纸袋里,拿出两串挂满糖晶的冰糖葫芦,许景阳试图用糖葫芦让胧月忘掉这件事。 胧月看到冰糖葫芦,开心得两眼放光。 她真得好久没吃过糖葫芦了,呜呜,现在想一想糖葫芦那酸甜的滋味,就满嘴流口水。 胧月接过糖葫芦,正要咬上一口,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啊,阿爹,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胧月指了指许景阳身后的驴车和驮着的货物。 许景阳:“啊,这个啊,我去预支了下个月的军饷,然后进城买了些盖房子需要用到的工具,还买了点粮食。” 许景阳的原身是个木匠,所以脑中留有一些盖房子的知识。 “还能预支军饷?”胧月身后的二丫哥叫了起来。 看到二丫哥诧异的眼神,许景阳假装用疑惑的语气道:“你们不知道这回事吗?” 二丫哥傻了眼:“没人告诉我们啊?” “哦,那可能是你们不能,但是朕作为务农校尉可以!”许景阳说完,牛气地摸了摸鼻子。 胧月听完一蹦三尺高:“阿爹!你升职了?” 许景阳哼了一声:“呵,区区务农校尉,朕还没放在眼里。” “阿爹真厉害!”胧月开心地叫起来。 其实,由于胧月和纳兰朔的关系,以及此次疫情胧月一家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方启山觉得奖励八十亩田地还不够,于是就又给了许景阳一个务农校尉的职位。 “好啦好啦,都别聊了,开饭啦!”二丫娘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红烧鲤鱼到大石头上,笑嘻嘻道。 接着,鲜掉眉毛的荠菜河虾蛤蜊汤、烤的黄澄澄焦脆脆的小河鱼、用蒜和辣椒呛得香喷喷的鱼头,都被端到了石头上。 许景阳也将在城里买的一大袋烙饼拿了出来,人们一口烙饼一口鱼汤,吃上了逃难以来最舒心的一餐。 在这里,不用担心马匪流寇,也不用担心羌军入侵,更不用担心渴死饿死被瘟疫搞死。 人们就听着哗啦啦的河水,席地而坐,吃着肥美的鱼肉和虾膏,将苦难的生活过成了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胧月吃的小肚子溜圆,然后美美地躺在石头上看星星,听着耳畔潺潺的流水与空灵的虫鸣。 入夜,大家各自回帐篷睡去,准备第二天去分配的田地里看一看。 这天晚上,是胧月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她梦到一家人住在三进三出的大豪宅里,吃着山珍海味,睡着金丝软床,听着皮影戏,还养了一群可爱的小动物。 ......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带上农具朝东边的田地里走去。 胧月也早早起床,穿好衣服,跟着许家众人走了二里路,去看自家分到的那八十亩田地。 这个时节能种的作物不多,大家今天去也就先去翻翻土,拔一拔杂草什么的,等会回家还要继续盖房子。 太阳微微露头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走到了田梗上。 他们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放眼望去广阔无垠。 但是站在田埂上的众人,此时却瞪大了眼睛。 呃...怎么说呢.... 这田地倒是根本不用拔草,带的锄头镰刀也统统没用。 你要问为啥? 因为它上面啥都不长,毛都没有.... 看着脚底下泛着灰白色土壤,以及寸草不生的田地,胧月的头突然就痛了起来。 这哪里是良田?明明是盐碱地啊! 坑爹啊这是!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别人朝我扔泥巴 一阵风吹过,惨白的盐碱地扬起一股白灰,眯得人睁不开眼。 此刻,胧月很想把张祥那个孙子拉过揍一顿。 嗯?你管这叫八十亩良田? 其实这件事还真得不能怪张祥,因为户部尚书划分给他的土地大多都是盐碱地,张祥也不曾到田里看过,所以也不知道这良田被换成了盐碱地。 至于为啥嘛,因为公孙家的家主公孙历是户部尚书的表侄。 在船上的这一趟,方启山和许景阳可是将公孙历里里外外得罪了个遍,公孙历早在船上就给河北的户部表叔写信,在信里哭诉他的遭遇。 这不,公孙历逮着机会将他们往死里坑,给你盐碱地,让你背锅挨骂还交不上赋税。 赣江流域的盐碱地大多是江水倒灌造成的,这里地势平坦,蒸发量大,江水一倒灌,就会出现土地结块盐碱化的现象。 在深秋时节,盐碱就开始泛出地表,冬春的时候地上就像覆了层雪一样,种啥啥不长。 到了多雨的夏秋季节,盐碱地里积水盈尺,庄稼都被淹死了,只剩下青蛙在水里跳来跳去。 这盐碱地可以说是,夏秋水汪汪,冬春白茫茫,只见下籽不见粮,十年有九荒。 看到荒芜灰败,寸草不生的田地,胧月一行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盐碱地跟老家的旱地有啥区别? 都不能种粮食,拥有再多土地也没用啊! 而且改善盐碱地也十分困难,就算是放在现代,改善盐碱地也要花费极其高昂的成本。 “阿爹,你这个务农校尉怎么说?”胧月扭头看着许景阳。 “呃....朕...朕这就去找张祥那小子算账!”许景阳说完,捋了捋袖子,气势冲冲地往军营找张祥去了。 看着眼前田地里凄惨的光景,二丫娘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嚎起来:“这叫人怎么活呀,走了那么多路,死了那么多人,这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 “阿娘,别哭,再苦再难,我们都熬过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二丫哥在旁边安慰道。 胧月想起自己之前开空间盲盒,倒是开出过几袋化肥,但是这盐碱地也不是几袋化肥就能解决的。 记得以前上地理课,书上讲过一些治理土地盐碱化的方法。 要么是种植适合盐碱地生长的经济作物,例如苜蓿、枸杞、沙枣、向日葵、棉花。 要么是种植一些能改善土质的树木,例如白柳、胡杨、水曲柳,再配合家畜粪便、草木灰、秸秆给土地增肥。 但是种植经济作物不能果腹,而且产量有限,就算拿去卖也换不了多少钱,还要缴纳七成的税收。 土地增肥和种植树木的方法,见效又太慢,说不定大袁亡国了,土地都还没改善好。 使用亚硫酸钙、磷石膏等化学用剂也不太现实,毕竟古代哪有这些玩意。 采用渠沟灌水排盐法,客土法、暗沟排渠法工程量又太大,也不合适,毕竟咱也不专业。 盐碱地的形成是与当地气候、地下水、地形地貌紧密结合的,一般都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法子。在现代改善土地盐碱化的成本都很高,更别说是生产力和科技都十分落后的古代了。 二丫哥叹了口气:“唉,大家先回去吧,等五叔回来听听大营那边怎么说。” “是啊,在这傻楞着也不是办法,还要抓紧时间盖房子呢。” “希望五叔能带好消息回来,说不定张副将能给咱们换块地。” 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然后一边往回走。 胧月扭头又看了一眼白花花的盐碱地,觉得这事的确挺难办,解决土地盐碱化也太麻烦了,最好是阿爹能让张副将给咱换块地。 这段日子,阿爹和张副将交情不错,走动走动应该问题不大。 许家一行人回到驻扎地点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众人饿得肚子咕咕叫。 二丫娘现在是没什么心情做饭,直接将大大小小的河鱼、河虾、蛤蜊、螃蟹、野蒜、蘑菇丢进锅里,又在锅沿贴了些玉米面做的饼子,然后盖上锅盖一锅乱炖。 结果没想到,这一锅的河鲜乱炖,味道居然出奇的鲜美。 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虾蟹鲜香迎面扑来,金黄的玉米面饼沾着鱼鲜,鱼虾又带着玉米面饼的香味,鱼虾肥美鲜香,入口即化。 金黄的玉米饼吸饱了浓郁的汤汁,胧月吃得手指头都差点吞下去。 吃完,胧月摸了摸溜圆的小肚子,躺在一边的草地上消食。 还好有美食来慰藉失落的心情,不然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勤劳的许家男丁们一吃完饭,就开始制作盖房子的土砖。 他们将秸秆砍碎,将挖好的粘土跟碎秸秆加水调和,然后填入许景阳在城里购买的木质框模中。 然后再用锤子砸实夯平,将土砖脱模后阴干,再竖着交错摞好,然后就搬到有太阳的地方,等着太阳晒干。 这样,盖房子用的第一批土砖就做好了。 胧月和一帮小孩也在旁边帮忙脱模,两只手搞得泥乎乎的,往衣服上一按一个手印,看得二丫娘一阵心疼。 就在众人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许景阳拢着袖子,从河畔走了回来。 胧月最先看到许景阳,脆生生地喊了声:“阿爹!和张副将谈得怎么样啦?咱们能不能换块地?” 听到胧月的问候,许景阳沉着脸走了过来。 众人一看许景阳脸色不对,心知肯定是谈得不愉快。 “五叔?张副将拒绝给咱们换地?”二丫哥放下手中的锤子,然后立在帐篷边问道。 许景阳摊了摊手,然后一屁股坐到石头上,叹了口气:“唉,换啥地啊,换到哪也都是这样,他张祥手底下就没有良田。” 原来今天一早,张祥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将士们纷纷反应自己的田地里寸草不生,全是凝结在一起的白土块。 后来张祥将此事上报了方将军,方启山略微一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掌管田地的户部尚书正是公孙历的表叔,公孙历这是借此机会报复他们来了。 听完许景阳的叙述,众人心中皆是愤慨:“那接下来怎么办?之前方将军可是答应给我们田地,现在这地又不能种庄稼,到时候咱们吃啥?又拿什么缴税?” 胧月听完,心里也默默吐槽,这公孙历真是老反派了.... 接着,许景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袋,然后当众打开。 众人伸头望去,只见布袋里包裹着一把种子。 许景阳解释道:“这是黄大夫给的白刺种子,据说这种药草耐旱、耐贫瘠、可以在盐碱地里种植。” 接着,许景阳又说道:“这种药草可以活血化瘀,也是军中的常备药材,而且产量极高。” 张佳捏起一小搓药草种子闻了闻,然后说道:“可是,如果要种植非粮食作物,那要缴纳的税收是将近七成啊!” 二丫哥也在一旁附和道:“先不说有没有人会大量购买这草药,光是这税收都能要人命,这...吃不饱饭啊....” “对呀对呀,感觉这法子不太行。” 军田务农制度,本意是解决兵力以及将士家眷温饱问题,所以田地种植粮食和朝廷是五五分成,但如果种植其他经济作物则是三七分。 许景阳听完摇摇头:“不不不,我觉得这草药还是有人购买的,能卖得出去,你想啊,我们将来是要行军打仗,那打仗就会流血,流血就需要药草治疗,这个药草的市场还是很大的。” “可是种药草的税收要缴纳七成啊!这太多了,我们自己都得饿肚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胧月在一旁听着没有说话,其实种药草的法子也不是不行,但属于下下策。 众人讨论半天,也没个结果,脾气暴躁的张佳有些着急上火。 “那这事,方将军就不管了吗?”张佳气得将手里的锄头砸了出去:“我们将来上前线打仗,然后我们的家人在后方忍冻挨饿?那这样和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哎呀,你这个娃子,怎么还着急上火了呢?”二丫娘在旁边拍了拍许佳,然后递了一碗茶水给他。 许景阳摆摆手道:“唉,方将军有方将军的难处,这其中肯定是涉及了朝堂争斗,咱们也看不懂。” 听到这,胧月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许景阳,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你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接着许景阳又说道:“不过这个事情,方将军已经去找户部尚书讨说法去了,大家要不再耐心等一等?” 胧月插了一句嘴问道:“阿爹,那个公孙历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她想知道咱们这位大反派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许景阳:“嗨呀,公孙历就是个贩卖私盐起家的暴发户,现在投奔了袁王,当了河北的盐商,还封了个侯爵。要是朕当权,这种贩卖私盐的亡命徒,早就被朕诛九族了。” 嗯?等等! 贩卖私盐? 听到这里,胧月突然眼前一亮,然后问道:“阿爹,大袁现在的盐价怎么样?” “我在城里看到的是二十石米换两斤盐,盐价还是很高的。河北不产盐,一般是靠海边运盐过来,所以公孙历才这么受重视。”许景阳回答道。 胧月又问:“那这里有禁止贩卖私盐的条例吗?” 许景阳歪着头想了想:“大袁刚成立不久,好像也还没颁布什么条条框框的例法。” “太好了!”听到这里,胧月激动的一蹦三尺高:“哈哈哈!我们要一夜暴富了!” 接着,胧月指着盐碱地的方向道:“我突然想到,我们可以从这地里提炼出盐和碱,盐可以拿去贩卖,碱还可以用来制造肥皂和洗衣粉。” 胧月的提议,让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挖土熬盐制碱,还是第一听说。 碱是啥?肥皂是啥?洗衣粉又是啥? 看着大家都一脸吃惊地望着她,胧月只好解释道:“呃,我之前在纳兰公子那里看到一本海外典籍,上面就有记载这些方法。” “哦哦”,众人点头,在坐的大多都是没读过书的庄稼人,所以对胧月说的事情信以为然。 “还是读书有用”二丫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胧月,觉得她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智慧,然后她又扯了扯儿子的耳朵说道:“等将来赚钱了,一定要送娃娃们上学堂。” “月儿,你真得知道怎么熬盐制碱?”沈银星将胧月抱到一边,悄悄跟她咬耳朵。 在沈银星那个时代,全是高科技与狠活,所以她对于这些也不甚了解。 胧月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道:“阿娘放心,很快我们就能住上三进三出的大豪宅了。” 她小时候就亲眼看过奶奶用碱土熬制面碱,用面碱蒸出来的馒头又白又大,口感蓬松。 熬盐的法子也很简单,只是有些费时费力罢了。 用盐碱土熬盐制碱的方法在现代几乎家喻户晓,但是在古代怕是还没有人尝试过。 胧月想了想对众人吩咐道:“此事大家不要伸张,千万不可告知别人,一定要保密,要是说出去我们就没钱可赚了!” 众人听完点点头:“嗯,这是我们许家的秘密!” 算算时节,冬天制碱夏天晒盐,现在是正值深秋九月,熬制出第一波盐后,进入冬天就可以开始制碱了。 胧月将时节的事情一说,众人也觉得时间不等人。 盖房子的事情可以缓缓,等熬制出盐赚了钱,直接雇人来盖房子都行。 于是当天下午,许家一行人就挑着扁担和竹筐,带着锄头和铲子来到了盐碱地。 此时,众人看向这片盐碱地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狂热。 这地虽然不长庄稼,但是它长金子啊! 再看到这片灰白的盐碱地,胧月眼中也是一扫阴霾,脸上满是喜色。 盐就不说了,碱的用处更大。 这下可算是变废为宝喽! 哈哈,估计公孙历要气死了,我们还能直接跟他抢生意! 嗨呀,这叫啥? 这就叫做,别人朝我扔泥巴,我用泥巴赚他八万八!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我用泥巴赚他八万八 公孙别院,朱墙环护,碧瓦飞甍。 四间垂花门楼,六处亭台楼榭,八方游廊画壁,整个院落花团锦簇,尽显华贵雍容。 公孙历的小儿子这两天没有犯病,所以他心情不错,在园子里逗鸟喂鱼,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管家。 “我让你办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问话间,公孙历往池子里洒了一把鱼粮,惹得水中红鲤奔腾,竞相争食。 管家弯着腰道:“回家主,都办好了,那户姓许的人家,如今落户在长春城郊的二里屯,分到了八十亩水田。” 不料,公孙历一听,将手上的鱼粮一把摔在管家脸上,大骂道:“你个蠢东西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让你跟表叔通气,给他们最差的地段,最劣等的田地吗!” “不是,家主息怒,小人刚刚还没说完”管家抹了把糊满鱼食的脸,连忙说道:“二里屯是荒芜的城郊野地,那八十亩水田也都是寸草不生的坏地。” “嗯,很好。”公孙历听完,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上的鱼粮屑:“既然是野外,那就少不了有些毒蛇、毒蝎、野狼之类的野物。” 管家听懂了公孙历话里的意思,连忙狗腿道:“家主英明,小的这就去办。” 看着管家离去的身影,公孙历靠在栏杆上哼起了小曲。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公孙历报仇,从早到晚! 而管家转身之时,脸上的谄媚也瞬间消失,一张脸阴沉如霜。 .... 此时,胧月还不知道公孙历要暗戳戳地使坏,正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的宝贝盐碱地。 嘻嘻,俗话说,旱了收蚂蚱,涝了收蛤蟆,不旱不涝熬制盐疙瘩。 这白土地里的盐分很大,眼见如雪积,适宜熬制土盐。 而且熬盐时还会产生一种用处更广的白色针状粉末。 不过这个白色针状粉末,目前不是很需要,而且制作出来后有点危险。 “月儿,这里的白土真得能熬出盐来?我在豫天关做生意那会,听老一辈说过熬土取盐的事,但好像熬出来的盐是毒盐,人一吃就死了。”二丫哥挠了挠头道。 “是啊是啊,咱们都没搞过,这万一没熬好,还闹出了人命可怎么办?”二丫娘附和着。 胧月拍了拍小胸脯道:“那是他们熬制的法子不对,熬盐的时候没有加入神奇药水,我这个方法绝对靠谱,还不放心的话,等盐熬制出来之后,抓两只老鼠过来试吃一下。” 听到胧月自信满满的话,众人打消疑虑,干劲满满。 要知道,这盐在大袁可是二两银子一斤,要是真得能熬制出来,那许家可就等于掌握了财富密码。 到时候一夜脱贫致富,什么大宅子、鸡鸭牛羊、良田好地应有尽有,娃娃们也能上学堂,大小伙子们也可以娶媳妇了。 哈哈,真是想想都兴奋! “行了行了,别想得太美,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大家赶紧开工。”许景阳拢着袖子,在田埂上走出一派巡视督察的模样。 “五叔,你搁田埂上干啥呢,快下来一起挖土啊。”早已经拿着铲子在刮盐土的许佳喊了一声。 许景阳:“哼,朕可是务农校尉,你个憨批知道务农校尉是干啥的嘛?就是监督尔等工作的,不许说话,赶紧给朕干活。” “呃...”许佳挠挠头,发现竟无言以对。 结果耀武扬威的许景阳还没得瑟几秒,立马就被沈银星一脚踹了下去。 跌落到田地里的许景阳摔了个屁墩后立马站起来,揉着腰骂道:“是哪个人敢偷袭朕,简直胆大包天!” 站在田埂上的沈银星双手叉腰,怒斥许景阳:“别偷懒,你也给我好好干活!” 一看偷袭者是沈银星,许景阳身上的气焰立马消了下去,缩了缩脑袋,然后乖乖挖土去了。 看到此景,胧月在一边捂着嘴偷笑起来。 嘻嘻,不得不说,这两人真好磕,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心机皇帝x暴脾气傲娇女将军。 不过许景阳并不认同胧月用猪吃老虎来形容他,用他的话来说,自己这是潜龙勿用,暂避锋芒。 熬土盐其实是一份苦差事,跟土地打交道的活都是又脏又累。 由于许家人手不够,所以半大点的孩子和妇女,也都要下地干活。 胧月手里拿着小铲子,旁边放了个小背篓,等会用铲子刮下来的盐土就装背篓里,然后让许阿玖背回去。 前两天这地方刚下过小雨,地里的盐碱就被雨水浸泡了出来,然后又经过太阳一晒,地上就出现了一层薄如煎饼的盐碱壳。 这堆煎饼脆壳就是盐土了,也就是熬制土盐的原材料。 灰白色的盐碱壳铺在低洼平坦的盐碱地里,远远望去像是覆了层薄冰。 胧月就用小铁铲将这些脆壳敲破,然后铲到背篓里。 随着胧月不停地铲土,渐渐地,背篓里已经堆起了一座盐土山。 看着自己大半天的劳动成果,胧月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有些田地里的盐土壳结得并不厚,用扫帚就能将白花花的盐土沫扫下来,其实直接扫下来的盐土沫含盐量更高。 这盐土一铲好,就得马上运回去,因为盐土怕水也怕风,还怕空气。 一遇到天气变化,盐分可能就要立马沉到土里去,所以挑回家的盐土也不能直接放地上,得装在铺了稻草的背篓里吊起来。 许家一行人挖了盐土,就立马运回去,挂在帐篷里的绳子上吊着。 众人回到营地,都累得躺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叫苦叫累,只休息了一会,众人就嚷嚷着:“劲是复财,去了又来。” 然后众人又强忍着打起精神,再次下地搬运盐土。 此情此景,胧月嘴里蹦出一句:“真是钱到位,人干废~” 众人再次搬运盐土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火柿村的老孟头。 住在二里屯的除了许家村,就是火柿村的村民了,两村的驻扎地离得挺远,分到的田地也不在一起。 老孟头驮着背,看到许家人背篓里装得居然是盐土,觉得很是好奇,于是就勾着脖子问道:“咦?你们怎么还把这土运回来了?” “朕想把坏土弄走,然后覆盖上新土,看看能不能种庄稼。”许景阳打了个哈哈。 “噫,白费力气”老孟头摇了摇头道:“俺们村的田地都种上黄大夫给的药草种子了,等长好了,黄大夫会带人来收购。” 许景阳也摇了摇头:“种药草可是要缴纳七成的税收哩,饭都吃不饱。” “那也没办法,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吧,我看你们也别瞎折腾了,赶紧种上药草吧”。老孟头边走边说,末了,还往许阿玖背着的盐土背篓里看了一眼。 ..... 回到营地,胧月就要跟众人说接下来要做的步骤。 还没等她说出口,许景阳就一把捂住了胧月的嘴巴:“嘘!这可是机密,让那些小孩子都出去,免得小孩子们等会在外面说漏了嘴。”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人多嘴杂,小孩子容易被人套话,于是二丫和许来福几个孩童就被赶走了。 二丫娘和七婶也很自觉地走了出去,因为她们觉得自己的大嘴巴可能会坏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见闲杂人等都走得差不多了,胧月才开口道:“接下来,就是要打盐卤。” 许佳按照胧月所说的话,用土坯砖垒砌了一个长两米宽一米左右的池子,里面还糊上粘土,防止渗透。 然后在池子下方又铺了半米厚的秸秆,因为害怕盐分渗到土里,所以这个池子是悬空的,下方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稻草和秸秆。 接着就是往池子里倒入四五筐盐土,再加上水反复搅动,这一步就是体力活了,要搅拌得十分均匀透彻,几个年轻力壮的的小伙子轮流着来搅盐土。 看到了这里,许景阳见状不妙,立马找了个外面需要有人放哨的理由,然后溜之大吉。 溜得速度之快,让沈银星都没抓住他。 看着潇洒离去的许景阳,沈银星骂了句:“呸!好吃懒做的玩意。” “五叔说得对,外面的确需要有人放哨,万一被人偷学了去,那可就难办了。”许佳这个地道的憨娃子,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五叔是在偷奸耍滑。 这话要是让许景阳听见了,估计会跳起来给许佳竖个大拇指:“真是朕的好侄儿!” 搅合好盐水后,张佳就往木桶上蒙一层胡麻布袋,然后开始往木桶里倒搅拌好的盐水。 这一层胡麻布袋是起到过滤的作用,这经过过滤再得到的浓盐水就是卤水了。 这个卤水也就是那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里面的卤水,保留一部分下来可以做豆腐吃。 胧月想了想,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豆腐这种食物。 可惜现在没有石磨,也没有大豆,光有卤水,也没办法做豆腐吃。 呜呜呜,好想吃麻婆豆腐,喝甜豆腐脑,还有铁板豆腐。 想想现代的美食,胧月就直流口水。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熬制土盐的步骤才做完前两步,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不过想想大家也都劳累一天了,胧月打了个呵欠,然后就想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结果二丫哥却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累,还能继续干,其他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是一样摇了摇头。 胧月从他们兴奋的眼神中,看到了银子、大宅子、大块的良田以及吃不完的食物。 得,一群奋斗逼..... 咱那不上进的阿爹什么时候能跟他们学学....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白天的精力肯定比晚上好,接下来的步骤比较繁琐,如果稍微一跑神,可能就会满盘皆输。”胧月觉得加班完全没必要,这盐水又不可能自己长腿跑了。 拿着搅拌棍的沈银星走过来,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说道:“我们创业者没有加班一说,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工作。” “呃.....”胧月听完竟然无言以对。 这阿娘怎么也上头了…… 胧月斜眼:“阿娘,你有这番觉悟,不去创业公司弄个ceo当当,可太屈才了。” 沈银星和胧月两人之间的时代鸿沟还是比较浅的,胧月说得话,沈银星也能听得懂,有时候还能互相捧捧哏。 旁边的几个小伙子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噫!这么晚了,你们还再搞呢?”许景阳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了,双手拢在袖子里,伸着头往里面望。 看到这个游手好闲的懒汉,沈银星就来气,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许佳摸摸头:“嘿嘿,五叔,我们不累,你在外面放哨有发现什么动静没?” 许景阳听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句:“一切如常。” 搞得他真得有在外面巡逻一样…… “哎哎哎,你们几个赶紧回去,你们不休息,月儿还要休息呢。”说着,许景阳一把抱过已经在打哈欠的胧月。 “快走快走,朕要撵人了!”许景阳将赖在原地不肯离去的几个小伙子,一把推到了帐篷外面。 被撵出门的二丫哥,看着紧闭的帐篷挠了挠头,然后对着一脸意犹未尽的兄弟们说了句:“算了算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饭要一口口吃,钱要一点点赚。” 说完,几人就离去,约好明天一早就来拍门。 等他们走后,沈银星带着许阿玖把帐篷收拾了一下,然后才躺在稻草铺盖上睡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景阳带着许阿玖睡在靠门的一边,沈银星抱着胧月睡在里面。 然后沈银星还往自己和许景阳之间放了一盆水,意思是不他许过界.... 许景阳看着沈银星的举动觉得很可笑,都老夫老妻了,娃都有了,还在乎这些.... 呵,想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朕的龙床呢。 腹诽完毕,许景阳也把头扭过去,留给沈银星一个后脑勺。 过了不久,帐篷里就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 而与此同时,帐篷外的草地上,一条条脑袋呈三角形的毒蛇正贴着地皮蜿蜒爬行,在夜色下犹如一条条索命的幽魂。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坑爹的儿子 月牙勾上树梢,营地一片鼾声。 辛劳了一天的许家老少,都已经安然入睡。 而此时,帐篷四周的草丛地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蠕动声。 数百条长达两米的尖吻蝮蛇从暗地里涌出,这些蛇的嘴鼻尖突上翘,头部呈三角形,毒性极大,被咬上一口非死即残,所以这种蛇又被称为“烂肉王”。 许家的帐篷搭得很简陋,在这些无孔不入的尖吻腹蛇眼中简直毫无遮拦。 尖吻蝮蛇的游动速度极快,眨眼间,大半条蛇身就已经探入了帐篷里。 “啊!啊!啊!”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女人哭喊,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随后就是一片嘈杂的尖叫声、呐喊声、小孩啼哭声。 沈银星早在听到窸窣的声响时,就一脚踹在了许景阳的屁股上。 被暴力叫醒的许景阳正要发飙,转头就看见了探进帐篷里的半截蛇头。 许景阳一个激灵直接从床铺上跳起来,然后抄起油灯就往毒蛇头上砸去,毒蛇吃痛连忙缩回了脑袋。 随后其他帐篷里陆续传来尖叫,女人和小孩的哭喊声乱作一团。 “阿爹!那边还有好多!”胧月指着帐篷周围游动的黑影尖叫道。 她上一次见到这么多蛇,还是在一部叫做《人蟒大战》的电影里。 摔在地上的油灯点燃了帐篷的一角,火光中,胧月看到帐篷外,密密麻麻的毒蛇在地上纠缠翻滚着。 麻了!这是捅了蛇窝了吗? 涌动的蛇群,看得胧月头皮发麻,心里发怵。 她害怕这种软趴趴的东西,直觉得一股噬骨的凉意,从脊背一路麻到了天灵盖,身上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沈银星的屏障技能只能覆盖一个人的身位,所以她只能第一时间将胧月抱在怀里。 而许景阳和许阿玖就完全暴露在了群蛇的攻击范围。 “阿爹!哥哥!蛇怕火!”胧月指着燃烧的帐篷一角,示意许景阳和阿玖离火光近一点。 许景阳瞬间明白了胧月的意思,连忙拉着儿子跑到了燃烧的帐篷边缘。 然而此时许阿玖却会错了意,直愣愣地迎着火光扑了上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火扑灭了。 对,希望之火就这么被扑灭了... 完事之后,许阿玖还一脸等待夸奖的模样。 !!! 许景阳瞬间傻眼,呆在原地。 操!真坑爹! 但是看到许阿玖满脸呆滞,许景阳知道他是犯了疯病。 唉!得,咱不跟傻儿子计较。 “接住!” 沈银星朝许景阳丢过来两把铁铲。 许景阳顺手接住,然后分了一把铁铲给许阿玖,然后指了指地上的毒蛇:“给,皇儿,这回好好干!给朕铲死它们!” 然后许景阳又拍了一下许阿玖的脑袋:“还有,不许受伤!” 许阿玖这回明白了意思,用手朝许景阳比了个ok,这是胧月花了半天功夫教会他的手势。 接着,许阿玖将手里的铁铲舞成了转动的“风扇叶”,奔向蛇群杀进杀出,勇猛无双。 凡是碰到“风扇叶”的尖吻蝮蛇,脑袋都被齐齐砍飞。 看到自己的皇儿这么勇猛,许景阳很是欣慰,跟在后面远远地喊:“皇儿,你此番护驾有功,父皇封你一个护国大将军!” 还没等许景阳高兴一会,几个被许阿玖砍飞的蛇头,直直砸到了许景阳的怀里。 许景仰:“!” 由于毒蛇的脑部神经未死,所以蛇头也还有攻击力,几个蛇头齐齐张开獠牙,冲着许景阳的胸脯就咬。 说时迟那时快,许景阳一个甩袖将带着毒牙的蛇头甩飞出去,动作快得沈银星都没看清。 许景阳这个神反应,也是让胧月大吃一惊:“阿爹!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嘿嘿,你懂啥,朕这是龙气护体!”说着,许景阳又是一铲子拍飞了袭来的几个蛇头。 “憨货!不许再往朕这丢了!不然就将你革职查办!”许景阳朝着自家儿子骂道。 没了火光,群蛇逐渐躁动,营地里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七婶拼命挥舞着木棍,不让蛇群靠近她的两个孩子。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面对群蛇围攻,七婶咬着牙疯狂地挥舞着木棍。 她宁愿自己被咬,也不愿意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人们背靠着背,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和铁铲,小孩子们被围在中间哭闹不停。 几条挂在树上的毒蛇,试图从上空偷袭哭闹的孩童。 沈银星见状,抄起菜刀投了过去,飞刀瞬间将蛇头斩落在地,刀身顺势没入树干,枝头挂着的蛇身也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都离树远点!有蛇上树了!”沈银星大喝一声,然后一脚踹飞地上突然暴起的蛇头:“大家小心!地上的蛇头也能攻击人!” 胧月眉头紧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身陷蛇群,难保不会被偷袭成功。 蛇类怕火怕烟,那么眼下也只有一条路了。 趁人不注意,胧月从空间拿出上次盲盒开出的打火机,然后将点着火的火机,扔到了自家帐篷上。 点燃的火机烧穿了帐篷顶,然后掉到铺满稻草的床上,瞬间,整个帐篷都起了火。 由于都是易燃物,所以火势烧得很快。 不多时,火光就和着浓烟冲天而起,蛇这种阴冷的生物,骨子里惧怕火光与浓烟。 见到火势越来越大,蛇群扭动着身子如潮水般退去。 片刻间,地上只留下一道道细密的拖痕。 见蛇群退去,众人这才喘了一口气。 经过这一折腾,天色已经泛白,只有月亮的残影还挂在天边。 “一夜之间怎么多出这么多蛇?咱们也没在附近看到很多蛇洞啊。”二丫哥抹了把已经汗湿的额头:“真是奇了怪了。” 胧月蹙眉,是啊,现在已经是深秋,蛇都快冬眠了,怎么会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蛇? 众人还没缓过神,背后立马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 只见慌慌张张的七婶,抱着自家的老幺一路小跑了过来。 胧月一看不对劲,立马问道:“七婶,怎么了?” “快找大夫!快找大夫!我家老幺被咬了!”说着,七婶一把撩开孩子的袖子,只见那胖乎乎的手臂上,出现了两个黑洞洞的牙印,周围一圈的皮肉乌黑发紫,肿烂不堪。 恍然间,胧月想起了这种尖吻蝮蛇在现代还有另一个名字——五步蛇! 天呐!这下糟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火烙蛇毒 其实被五步蛇咬了之后,并不是五步以内就会毒发身亡,而是被咬后会因为疼痛走不出五步。 五步蛇是典型的血循毒蛇,它的血液能破坏人体的血细胞和肌肉组织,被五步蛇咬到的人,多少会留下点残疾。 越早治疗影响越小,要是晚了,小命就没了。 被这种蛇咬到,就算是在现代,稍微严重点也只能截肢。 想到这,胧月心里已经凉了一半,五步蛇这种蛇毒,靠草药治疗效果不大,必须配合血清治疗。 但是现在去哪里找血清? 七婶抱起孩子就往外面跑,想带他去看大夫。 胧月看到当即制止:“别动别动!让许小宝平躺在地上,不然毒素扩散的更快,许佳哥哥,你快去军营请黄大夫!” 许佳是许家村里出了名的飞毛腿,跑得贼快,村头的大黄狗都跑不过他。 胧月:“七婶,这种五步蛇的蛇毒很难清理,不能包扎也不能放血,我现在还有一个法子能抑制蛇毒,但有些残忍....” 七婶听完哭道:“用什么法子都行,只要让小宝能平安无事。” 胧月:“好,那麻烦七婶赶紧去拿些火折子。” 七婶走后,胧月扭头就对沈银星道:“阿娘,将许小宝打晕。” 胧月话落,沈银星毫不迟疑,一个手刀砍在许小宝的脖颈上。 沈银星下手干脆利落,手法娴熟,轻重得当,所以不会给许小宝造成什么伤害。 七婶从帐篷里拿了四支火折子,远远看到自家儿子躺在地上没反应了,立马扑到边上嚎啕大哭。 胧月:“七婶,小宝没事,接下来的治疗会很疼,所以我让他昏睡过去了。” 接着,胧月将燃烧的火折子递给沈银星:“阿娘,五步蛇是血循毒蛇,被咬到不能通过包扎和放血治疗,但是所有的蛇毒其实都是蛋白质,而高温正好可以杀死蛋白质。” 沈银星点点头,五步蛇在她那个时代已经灭绝了,所以她不清楚这种蛇的毒性,但是蛇毒是属于蛋白质,而高温能杀死蛋白质这一点,她也是认可的。 “月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说完,沈银星吹了吹手中的火折子,然后火折子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火光 接着,她对准许小宝手臂上的伤口,然后稳准狠地烙了上去。 “嘶~”一阵火燎声后,空气中传来一股皮肉烤焦的糊味。 心痛到无以复加的七婶,只能在一边掩面哭泣。 “阿娘,要多烙几次”胧月提醒到。 于是,沈银星在足足烙了五次之后才肯罢手,而旁边的七婶已经哭成了泪人。 许小宝的手臂也是已经被烙烫得发红发皱。 还好许小宝手上的伤口咬得不深,发现的也算及时,所以使用燎烫法说不定能行。 这一招是胧月以前在百科全书上看来的,小时候胧月没什么玩伴,就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她的记性很好,所以看一遍几乎就能记下来。 凭着记忆力这个强项,她的求学之路十分顺利,但是却在拿到名校录取通知书的当晚,莫名奇妙地魂越了。 “来啦!来啦!黄大夫来啦!”许佳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胧月扭头一看,只见许佳背着黄大夫,像一阵旋风一样刮了过来。 年事已高的黄大夫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许佳刚把黄大夫放下地,黄大夫就吐了一地的酸水。 “对不住啊黄大夫,我一时心急。”许佳见状,连忙赔礼道歉。 黄大夫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然后问道:“那个被五步蛇咬伤的娃娃呢?” “在这!在这!”众人将黄大夫引到许小宝的面前。 黄大夫看了看许小宝的眼睛、舌苔、伤口,然后把了把脉:“脉象目前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等会再开一些调理的药方。” “被五步蛇咬中的人极其难医,也没有什么很好的见效药方,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黄大夫拱了拱手道:“我看这小娃娃伤口处有烙痕,你们是利用火燎祛除蛇毒的吗?” 见黄大夫问话,胧月也不藏着掖着,将原理和火烙伤口的方法说了出来。 黄大夫听完,捋了捋胡须:“嗯,此事也是个法子,我回头也写进医书里,小友真是见多识广,冰雪聪明啊。” 胧月笑了笑,吐了吐舌头:“哪里哪里。” “月儿这法子又是从里学的?”二丫娘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胧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问,问就是从书里学的。 得到回应,二丫娘更加坚定了要送孩子上学堂的心。 “不对啊,现在马上要入冬了,蛇类不会这么活跃。”黄大夫忽然想起有些不对劲,然后皱了皱眉头到:“而且这一带少有毒蛇,怎么突然就冒出一大群?” 听完,胧月突然脑洞大开:“或许是谁不小心杀了一条小蛇王子,然后蛇王就带着蛇群来复仇了?” 话刚说完,胧月立马觉得有点荒谬,毕竟这是电影《人蟒大战》里的剧情..... 黄大夫听完也觉得不太可能,他认识很多捕蛇人,也没听说过谁被蛇群复仇啊。 于是黄大夫摇摇头道:“不可能...” “不!朕认为,这极有可能!”说着,许景阳就带着许阿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接着,许景阳就将一样东西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这就是复仇,一场针对许家的复仇!” 这个木牌是许景阳在不远处的草地里发现的。 胧月顺着视线往桌子上看去,只见桌子上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小木牌, 这个木牌上面赫然刻着公孙二字,公孙后面还有一个字,但是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了。 这种木牌一般是大户人家,用来表明身份用的手牌。 一看到公孙两个字,胧月瞬间就明白了。 好啊,这公孙历还真是够阴险,就一直咬着我们不放了是吧? 天天出各种阴招损招来暗算人,还波及到无辜的幼儿。 气上心头的胧月,立马走出门,喊来了许佳、许伟(二丫哥)等人。 许伟:“月儿妹妹,你喊我们来干嘛?” 胧月气鼓鼓道:“昨晚的毒蛇是公孙历叫人放的,我们要反击回去!” “走!我们要赶紧开工了!” 说完,胧月就带着几人朝盐碱地走去,上一次做的卤水在大火中损坏了,所以还要重新做一次卤水。 胧月走到田埂上,望着白花花的盐碱地,心里愤愤道:“公孙历,这一次我让你亏得裤衩子都不剩!”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熬出一锅银子 胧月收集盐土回来的时候,看到皇帝老爹正在送黄大夫出门。 因为担心营地夜晚又会被蛇群袭击,许景阳又找黄大夫要了一些能驱虫蛇的药物。 胧月心想,这天气逐渐寒冷,如果不是有人蓄意投放,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毒蛇出没。 这次,胧月让人在空地重新搭了个大帐篷,专门用来熬制土盐。 由于已经做过一遍盐卤水,所以许佳等人这一次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胧月端了个小板凳在一旁监工,二丫娘时不时给胧月投喂一些水灵灵的甜浆果。 现在在二丫娘的眼里,小胧月简直无所不能,又聪明又机灵,跟她家那两个憨货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是地上的呱呱。 许家其他人现在看胧月的眼神,也是跟看神童一样,眼中充满了欣喜和狂热。 不过最受男娃娃们欢迎的人物还是沈银星,他们更喜欢跟着沈银星舞刀弄枪。 今天的午饭是烤鱼,鱼儿用香茅草细细熏制后,吃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虽说烤鱼的味道不错,但是接连吃了七八天的鱼虾,任谁都会吃腻。 胧月叹了口气道,唉,赶紧熬盐赚钱,早日吃上大米饭。 午饭后,其他人在忙着做盐卤水,而胧月则是将烤鱼时产生的草木灰收集了起来。 然后她将草木灰泡在一盆清水里,端到太阳底下暴晒。 “咦?月儿妹妹,你这是在做啥?”一旁玩泥巴的二丫看到胧月在忙乎,就想跑过来帮忙。 胧月指了指水盆,然后神秘一笑道:“我在做神奇药水呢。” “对了,二丫姐姐的手最巧了,可以帮忙用藤条编织出一个勺子嘛?等会有用。”胧月说着,拿出了几根收集来的藤条。 “嗯嗯,没问题。”听到被夸赞手巧,二丫欢天喜地的拿着藤条跑远了。 ...... 几个时辰后,在许家几个大小伙子一顿操作下,浓浓的盐卤水就顺着胡麻袋流到了木桶里。 过滤好的盐卤水澄澈清明,胧月将手指伸进去蘸了点盐水送入口中。 嗯,咸度够了,接下来可以进行第三个步骤了。 这第三个步骤就是熬盐,也是最难最复杂的一步。 将盐卤水倒进大铁锅用大火烧开后,立马改用柴草慢烧,意思就是紧火加慢火,因为害怕即将形成的盐随着热空气飘走了。 看着已经沸腾的大铁锅,胧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一瓢澄清的草木灰水,沿着锅心慢慢倒了进去。 沸腾的浓盐水遇到草木灰水,瞬间在锅中泛起了絮絮茫茫的白沫,这时候就要立马改成慢火,然后饱和的浓盐水,就会在慢慢熬制的过程中结成颗粒状的晶盐。 月儿的这番操作让众人十分好奇,许佳指着那一瓢草木灰水问道:“月儿妹妹,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加这个啊?” 胧月将水瓢放到一边:“因为只有加了这瓢草木灰水,熬出来的土盐才不会吃死人呐~” 这个方法可是华夏民族千百年来不断尝试出来的,这中间不知道有多人因吃了毒盐而死。 “大家记住,这一步就是熬盐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卤盐水中含有氯化镁,氯化钙硫酸镁等有毒物质,所以要加生石灰去除,但是这里没有,所以就用草木灰水代替了。”胧月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哦哦”众人点头如捣蒜,其实都没怎么听懂。 但是管他呢,只要记住这一步要加草木灰水就行.... 后面,二丫哥许伟负责添火,许佳负责搅拌,边煮边搅,其他人准备随时换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熬制,锅底也渐渐起了一层白白的水垢,这种水垢又叫水碱,会降低盐的质量,需要舀除。 这个时候,胧月拿出了二丫用藤条编织的勺子。 二丫编勺子的手艺确实无法恭维,勺子编织的松松垮垮,哪里都是漏洞。 但是胧月看着却很满意,因为她需要的正是漏勺.... 用漏勺捞完水垢后,等到锅中熬到起泡,水分蒸发干的时候,铁锅的内壁上就附上了一层泛黄的晶体。 胧月将这些晶体用锅铲和漏勺取出,然后铺在垫着布片的篮子里。 这种泛黄的白色晶体就是盐了,现在看着还不太美观。 接着,胧月又取来一些清水,轻轻喷洒在晶体上面。 清水带走了晶体表面的污渍,使晶体颜色变得洁白。 随后,胧月再将控干的晶体用小石碾研磨了几下,不一会,晶体就被碾成了一粒粒雪白的精盐。 胧月抓起一把飘着鲜咸味道的雪白盐粒,在指尖轻轻摩挲。 感受着指尖盐粒的细腻,她的心中也生出一番成就感。 嚯~第一次还挺成功的嘛! 接下来就是试毒环节。 其实加入草木灰水就已经去除很多有害物质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胧月还是决定测试一下。 由于没有小白鼠,胧月就让人抓了几只老鼠来试吃。 很快,抹了精盐的鱼肉就被老鼠瓜分殆尽。 几个时辰过去后,那几只老鼠依旧是生龙活虎。 看来这盐的确没什么问题。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盐粒,众人的眼里逐渐浮现出狂喜和炽热。 “哈哈哈!要发财喽!要发财了!”众人欢呼雀跃。 要知道,这一锅土就能熬制出两斤盐,而一斤盐在大袁能卖到二两银子! 而且这原材料还不要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众人再次看向盐锅的眼神近乎狂热,这哪里是一锅盐水啊,这分明是一锅银子! “哈哈要发财了!要发财了!月儿你真是了不起!”二丫娘抱过胧月狠狠地亲了一口。 其他人也是涌上来将胧月高高抛起,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就在众人欢呼的时候,敏锐的沈银星突然转头看向帐篷外。 “嘘!” 沈银星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大家噤声。 看见沈银星的动作,众人明白外面有异,立即安静了下来。 接着,沈银星轻手轻脚地挪到帐篷旁边,然后伸手猛地掀开了门帘。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父不教,妻之过 随着门帘被拉开,众人伸头去望,但是却发现帐篷外的草地上空无一人。 沈银星走到外面巡视了一圈,然后在帐篷后看到了一些沾着红泥的土块。 但是她没有吭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咦?阿爹不是在外面放哨嘛?怎么没看见他?”胧月伸着头往外望了望。 沈银星哼了一声:“哼,他才不会老老实实在外面放哨呢,估计这会在长春城里逍遥呢。” 胧月:“呃....” 虽然没在外面发现什么异常,但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胧月还是让大家小心说话,毕竟隔墙有耳。 二丫娘拍着胸口:“哎呀哎呀,怪我怪我,这一高兴起来,就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七婶连忙接到:“是啊,财不外露啊,大家可千万低调,不要再声张。” “嗯嗯”胧月也点点头道:“咱们啊,闷声发大财!” 众人点点头,不再欢呼,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欣喜与激动。 胧月又将目光投向继续沸腾的大铁锅。 这时,取完盐晶的大铁锅里还残留着一些发黄的液体。 胧月看了一眼,然后让许佳继续添火熬制铁锅。 许佳挠挠头:“月儿妹妹,这盐都已经取出来了,咱们还熬制什么啊?” 胧月神秘一笑:“接下来要熬的两样东西,可是比盐都精贵呢。” 一听接下来熬制的东西比盐都精贵,许佳双眼冒光,甩开膀子埋头苦干。 随着长时间的熬制,锅内的液体越来越粘稠,颜色也由土黄色变成了紫黑色。 这些类似酱油的紫黑色液体便是卤水,就是用来点豆腐的那玩意。 但是卤水有毒,一般家庭都不会保留,因为害怕会有人误食卤水而亡。 不过卤水也能当作土地的肥料,但是现在不打算种田,胧月就不做他想。 胧月让许佳将卤水倒进坛子里好好封存起来,等以后有了石磨和大豆就可以做豆腐吃。 嘻嘻,想想能再吃到麻婆豆腐、豆花、豆腐脑,胧月心里就好开心。 卤水倒完后,铁锅的底部出现了大量浅白色与土黄色的结晶,这些结晶有得形如针尖,有得如交错的犬牙。 这些针状的粉末结晶就是大名鼎鼎的——硝。 硝是用来制作炸药的原料,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不过如果想用这铁锅里的硝来做炸药的话,还需要进一步提纯。 想想这硝也挺宝贵的,所以胧月也将它收集到了罐子里。 但是希望永远也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所有的精盐都被收到了瓦罐里,胧月又害怕盐受潮,就让人将瓦罐放到了装满稻草的篮子里。 大家放罐子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将罐子当宝贝一样捧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了。 算算日子,还有几天就要入冬了。 河北入冬之后,天气潮湿寒冷,不利于盐土的收集。 所有胧月打算这几日让大家疯狂加班,干个七天然后躺赚一年。 许家其他人也正有此意,有白花花的银子赚,让他们连续不眠不休都可以。 熬盐的事情接下来交给许佳他们去做就可以了,而胧月则是要进城将这第一批盐换成银子。 河北居民之前吃的盐,都是公孙家供应的海盐,还没有人吃过盐碱地里提炼的土盐,所以胧月不知道土盐会不会被接受。 而且这土盐又要怎么定价?城里的市场需求又是什么样的?要卖给什么样的消费人群?怎么能卖出一个好价格? 胧月没做过生意,想这些问题想得脑袋都有点疼。 这时,二丫哥许伟看破了胧月的心思,笑嘻嘻道:“月儿妹妹是不是在头疼怎么卖盐?” 听到许伟问话,胧月这才想起来他以前就是走南闯北的卖货郎。 胧月眼前一亮,太好了,现成的人才! “那明日,我们一起去长春城里卖盐!”胧月开心地跳起来。 “嗯嗯!”许伟点点头,眼中也满是兴奋与激动之色。 ..... 直到众人散去,一身酒气的许景阳才带着许阿玖从外面回来,还晃晃悠悠地哼着小曲。 “哼!臭阿爹,我们在这忙前忙后,你倒好,自己跑出去快活逍遥!”胧月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控诉。 “噫!谁说朕跑出去逍遥快活了,朕那是在视察民情”许景阳揉了揉鼻子,扯过许阿玖:“皇儿,你说,朕是不是有好好办事。” 许阿玖看看生气的妹妹,又看看朝他眨巴眼睛的阿爹,选择了停止思考:“阿巴...阿巴” “哼,明天,阿爹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长春城卖盐。”胧月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模样着实可爱。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长春城我熟。”许景阳打了个酒嗝,然后就越过胧月,躺在了床上。 闻到许景阳身上的酒气,胧月心里更加恼火。 她对许景阳的态度很不满,于是朝沈银星喊到:“阿娘!你也不管管他!” 沈银星哼了一声:“不想管了,我只想打死他,他这种懒汉要是我的兵,早就被我枪毙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床上的许景阳听见了,翻了个身,也嘲讽道:“你才懒,朕的脑子无时无刻不在运转,你也就身体勤快点,脑子根本不带动的。” 许景阳可能是喝多了,敢顶撞沈银星了,接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朕,这里勤快,你,这里不行。” 看到阿娘越来越黑的脸,站在一旁的胧月:“呃.....” 不是,阿爹,你喝酒但凡吃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月儿,我明天就把他休了,你觉得怎么样?”柳眉倒立的沈银星转头问胧月。 胧月缩了缩脖子,弱弱道:“呃....我觉得阿爹挺好的...” 说完,胧月就递了一把扫帚到沈银星手里:“阿娘,父不教,妻之过。” 随后,胧月拉着哥哥就跑出了帐篷,赶紧逃离战场。 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棍棒落下的声音,接着就是许景阳的一阵哀嚎.... 胧月看着宁静的星空,心情格外好。 啊,真是美好的一天。 希望明天进城卖盐,能顺顺利利地卖个好价钱。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青竹盛白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睡眼惺忪的胧月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想到今天要进城赚钱,她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感。 清晨的长春城郊十分迷人,微凉空气散发着清爽又温柔的气息,野草随风微微摇晃,鸟儿在枝头婉转啁啾,深吸一口气,让人神清气爽,精神倍增。 “真是一个美好的清晨!”胧月走到帐篷外,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草莓漱口水开始漱口。 悉悉簌簌.... 对面的草丛里突然钻出一个人影,胧月定睛看去,发现是二丫哥许伟。 许伟抱着一大摞青翠的竹子从草丛中走了出来,看到胧月后,他立马热情地打招呼:“月儿妹妹早呀~” 此时,许伟顶着一对熊猫眼,但却依旧满脸的兴奋。 胧月指了指他怀里的竹子:“二丫哥,你为啥一大早就去砍竹子啊?” 许伟挠挠头:“咱是昨晚去砍的,走了十几里地才找着竹子,想着可以用竹筒装盐,然后一筒一筒卖出去。” 胧月一听立即竖起大拇指,青竹盛白盐,这是包装界的高手啊! 之后,许伟拿出柴刀将竹子砍成一个个竹筒,胧月在一边拿着勺子往竹筒里舀盐。 等到太阳完全跳出云层的时候,两人才将白盐完全装进青翠的竹筒里。 而这个时候许景阳才刚睡醒,墨迹了半天后才呵欠连天地走出帐篷。 许景阳的脸上同样也顶着一对熊猫眼,不过他这对熊猫眼是被打出来的。 “阿爹!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人家许伟为了赚钱连夜跑去砍竹子,你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胧月满脸不悦地冲着许景阳发脾气,包子脸气得圆鼓鼓的。 “嗯?不许这样对父皇说话,否则朕就拿胡子扎死你。”许景阳将小气包胧月抱起来,然后用他那坚硬的胡茬,使劲扎胧月娇嫩的小脸。 父女俩闹了一会,就和许伟一起坐着驴车赶往长春城。 沈银星和许阿玖留在家里,跟许家其他人一起继续熬盐。 ..... 路上风光正好,天上太阳正晴,小毛驴一路嘚嘚哒哒,朝着长春城进发。 驴车上,胧月掏出临走时二丫娘塞给她的地瓜干,丢进嘴巴里美滋滋地嚼着,地瓜干韧性十足,吃起来十分香甜。 胧月头枕在稻草上,想象着长春城内的盛景。 来到河北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进过城呢。 不知道人人口中白天摩肩接踵,冠盖如云,晚上千灯碧落,红袖招招的长春城到底是什么模样。 “阿爹,长春城里怎么样啊?你都去过那么多次了。”胧月趴在车头问到。 许景阳抬头想了想,然后悠悠地吐出一句:“比起朕的国都差远了。” 胧月:“......” 懒得再理许景阳,胧月侧过身子继续吃地瓜干,小毛驴继续嘚嘚哒哒。 胧月一边吃一边想,算算从豫北到河北的路程,走了也快800多公里了吧,这空间系统也该升级了吧。 想到这里,胧月的意识进入空间,然后一眼看到了系统提示。 【宿主已经行走500公里,还有300公里即可升级系统,解锁取出额度】 呃...怎么还有300多公里才能升级啊... 300公里得日夜兼程走个四五天吧。 呜呜,空间里那些金银珠宝还是取不出来,只能在角落里吃灰,胧月欲哭无泪。 看来还是不能投机取巧,要靠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啊。 小毛驴嘚嘚哒哒了一路,胧月一行人终于在正午十分,赶到了长春城的城门下。 长春城的城门气势恢宏,雕梁画栋,门楼上雕刻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 走过城门,胧月的眼前豁然开朗,身旁车马辚辚,人流如织,道路宽敞整洁,这么多行人走在一起也不觉得拥挤。 目之所及,人家屋顶上的琉璃瓦,都被阳光照耀的流光溢彩,放眼望去一片绚烂夺目。 看看别人住的琉璃瓦房子,再想想自家住的简易帐篷,胧月有些眼红,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胧月看到宽阔的大街上除了行人、车马、就是住宅房,并没有看到林立的店铺和叫卖的商贩。 “奇怪,怎么没看到有卖东西的商贩啊?我们能直接在这里摆摊吗?”胧月跳下驴车,手搭凉棚状眺望着远方。 然而胧月很快发现,她跳下车也只能看到行人走来走去的大腿..... “咱在豫天关那一带做买卖的时候,就是挑着货物一路走一路吆喝,要不,我们现在也这样?”说完,许伟就跳下车,想将盛满白盐的竹筒取下来。 许景阳见状,拍了一下许伟的头:“你这憨憨,快上来,这长春城里可不是哪里都能贩卖货物的。” 接着,他继续说到:“长春城有南北两个集市,集市和街坊互不相通,所有的买卖贸易都在集市里进行,如果在其他地方叫卖商品,那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胧月:“阿爹,那我们去南市还是北市啊?” 许景阳回道:“南市卖得都是些古玩字画、丝绸玉器,北市嘛,什么都卖。” “嘻嘻,那我们就去北市凑凑热闹。”胧月笑眯眯道,看来阿爹也不是白在城里玩这么多天。 ..... 到了北市,果然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商贩的吆喝声,进了市集,两边的街道店肆林立,数不清的商铺旗帜高高扬起。 一眼望去,各种店铺应有尽有,有卖菜的、卖肉的、卖酒的、卖布的、卖水粉胭脂的,两边还有茶楼、饭馆、点心铺,米行,药行.... 胧月都快看花了眼。 “嘿,皇儿,那有糖葫芦,吃不吃?”许景阳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点心铺问胧月。 看到那裹着糖壳的红山楂,胧月舔了舔嘴角,点点头道:“吃!” 胧月说完,许景阳就跑进铺子里给她卖糖葫芦去了。 而许伟趁着现在人流多,麻溜地将装了白盐的竹筒拿了出来,摆在地上。 青色的竹筒盛满了雪白的盐粒,煞是好看。 还没等许伟开始叫卖,远处就走来了几个差役。 “哎哎哎,别挡道,把这摊位往里收收” “嗯?你家这招牌挂的是羊肉,卖的却是狗肉?挂羊头卖狗肉,给我带走。” 那几个带刀巡逻的差役,看样子是管理集市的街司。 想不到这大袁的集市还搞得像模像样的,胧月心里感叹。 很快,一个差役就站到许伟那简陋的摊位前:“喂!你们是新来的商贩?这卖的是什么?” 许伟上前一步,露出他标准的服务式微笑:“嘿嘿,差爷,我们是新来的,这卖的是...” 还不等许伟说完,差役就打断了他:“你们有货物许可证吗?” 这一问,把胧月和许伟问住了,货物许可证是啥? 两人齐齐摇摇头:“没有” 差役听完,瞥了一眼两人:“没有许可证就自行卖东西的,先拖回衙门打五十大板!”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赚得盆满钵满 话刚说完,差役就开始抓人。 胧月也没想到古代摆个摊还需要摊位证。 其他几个差役冲上来就要砸摊子,许伟只能急得用身体护住竹筒盐。 这点盐可是大家幸幸苦苦做出来的,是整个许家的希望,不能折在这里。 慌乱中,胧月也不小心被人推倒在地。 “放肆!都给我停手!谁给你们的狗胆!” 身后,许景阳一声暴喝,犹如平地惊雷,气吞山河。 几个差役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心中竟然生出一种自己在干坏事的错觉。 此时的许景阳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如果手中没有拿着两根糖葫芦的话,气势可能会更加骇人。 从地上爬起来的胧月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下意识地觉得,今天的阿爹好帅啊! “你...你是什么人?敢妨碍公务?”一个差役反应过来,上前呵斥许景阳。 “朕是什么人?”许景阳斜睨了一眼差役,然后从腰间掏出一块小牌子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啥!” 差役们定睛往木牌上看去,只见那块小木牌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务农校尉”。 “哈哈哈,就这?” 差役们一看就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务农校尉虽是军中的官职,但也就是一低阶小官,屁大点权力。 许景阳:“笑什么笑,我们可是军籍,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误,也不归你们管制。” 胧月在旁边也点了点头,阿爹这话说得没错,士兵一般是归军队管理,衙门也只能管理普通百姓。 差头笑了笑,然后拱了拱手道:“你军部再大,还能大得过圣上?长春城的规则可是圣上定下的,没有许可证擅自卖东西,就是要带回府衙挨板子。” “谁说朕没有许可证?”许景阳斜睨了一眼差役。 在一旁的胧月听了也觉得诧异,许可证那玩意咱有吗? 说着,许景阳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木牌,然后砸到了差役的脸上。 差役下意识伸手一接,然后拿在手里一看,的的确确是贩卖吃食的货物许可证。 差役瞬间头大如斗,这不是在玩我吗,刚刚问还说没有许可证,现在又有了,兄弟几个秉公办案,今天还踢到军部的铁板上了。 说完,许景阳将胧月抱起来,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在看到胧月只是手肘擦破点皮之后,他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接着,许景阳又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算了算了,误会一场,今天我们许记盐铺第一天开张,哥们几个帮忙宣传宣传,此事就算了解了。” 差役们一听有台阶下,连忙点头答应。 “等等?盐铺?”几个差役听完惊奇起来:“你们是卖盐的?” 许景阳:“咋滴?大袁现在可还没有禁止卖盐的律法呢,朕早就打听过了。” 大袁才成立几天啊,梳理律法的官员估计还没上任呢。 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河北吃的盐都是海盐,整个盐业几乎都是公孙家垄断的,这些人是哪里弄的盐? 差役:“你们的盐在哪?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胧月指了指刚刚差点被他们推倒的竹筒:“诺,就在这里,你们自己看。” 差役们看着那青翠的竹筒里盛满的白色粉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这...这是盐?” 胧月知道他们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夸张,因为大袁现在所吃的海盐,都是大颗粒的晶体,最小的也有龙眼那么大。 这种细腻的精盐,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要不你尝尝?”胧月舀了一点精盐递到差役面前。 几个差役纷纷用手蘸了一点盐,然后送入口中。 口中没有其他味道,就是单纯的鲜咸,与色泽偏黄且有涩味的海盐大不相同。 “好东西!”一个差役拍手称赞,然后问道:“你们这竹筒盐怎么卖?” 许伟抢答:“差爷,不贵不贵,只要一两银子一筒,前十名购买竹筒盐者还多送半筒。” 差役拿起竹筒,掂量了一下,这一筒差不多是一斤。 海盐的价格是二两银子一斤,吃起来还没有这竹筒盐味道好。 虽然跟其他东西比起来,这一两一斤的盐已经是高价,但这里是富庶的长春城,只要货好,绝对能大卖。 这许记盐铺今后说不定能和公孙家叫叫板。 一时间,差役们不敢怠慢,帮许记盐铺找来桌子,椅子,还弄了个顶棚和招牌。 接下来,这些差役开始帮忙宣传许记盐铺:“今日许记筒盐,一两一斤,洁白如雪,细腻如霜,鲜咸无涩,三十筒卖完收工。” 有了官方盖章,民众们更是好奇,纷纷跑来观看,将许家的铺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盐?还能如此洁白?” “这盐好细啊” “能尝尝不?” 民众们尝完盐后,眼中精光一亮,纷纷赞叹一声:“好货!” “我要一筒!” “我也要!” “我是最先来的!记得送我半筒!” 顷刻间,许家盐铺的竹筒精盐就销售一空,那些没有买到盐的人,脸上不无失望之色。 “你们明天还卖吗?”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问道。 “嘻嘻,当然卖!”胧月数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哈哈哈,这精盐果然受人欢迎! 真好,三十两白银直接到手,也就花点人力成本,原材料都是免费送的。 想想看田地里还有那么多盐土,这次发大财喽! 许伟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多银子,高兴得嘴角都咧到了后耳根。 许景阳还没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在一旁嘲讽他们两个没见识。 “对了,阿爹,你什么时候办得货物许可证?”胧月突然想起这一茬。 今天要是没有阿爹出面,可能真得要被带走挨板子了。 许景阳听完,朝不远处卖糖葫芦的点心铺子努努嘴:“那边顺的。” “啊!?”胧月的眼睛瞪得溜圆,吃惊地望着自家阿爹:“咱卖了一天,结果还是无证经营!?” 许景阳摊摊手:“等会补办喽。” 街角的不远处,有人拿着刚刚买到的竹筒盐,正火急火燎地往市集外面跑。 一边跑还一边碎碎念:“此事一定要赶紧上报公孙大人!”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疯狂买买买 胧月万万没想到,三十筒竹盐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场面可以说是十分火爆。 本来她还担心这里的人们会吃不惯别的盐,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嘿嘿嘿....白花花的银子。” 胧月捧着那三十多两白银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她的空间里有从国公府搬出来的大堆金银珠宝,但她还是觉得这三十两银子的份量更重。 这银子毕竟是大家通过劳动和汗水赚来的,更显得弥足珍贵,用着也踏实。 这是她赚得第一桶金,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既然具有纪念意义,那么胧月当即就决定,她要利用这笔钱好好逛逛长春城,好好吃喝玩乐一番。 因为当初说好如果赚了钱,胧月家抽走三成,剩下七成是其他家平分。 现在这三十多两银子,胧月家可以拿九两,其他每家可以分到三两左右。 一两银子换成人民币大概是1000块钱,那三两银子就是3000块钱。 不说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一天赚3000块钱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二丫哥许伟从拿到银子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傻笑。 他做商贩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赚了这么多钱。 他终于可以给阿娘和妹妹买新衣服,可以请人盖房子了,一家人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就三十两白银而已,你瞧瞧你们两个那傻样,笑得跟呆头鹅差不多”,许景阳斜着眼睛,抱着手臂嘲讽道:“哎呀,真没出息。” “哦,好吧,既然阿爹不在乎这点小钱,那阿爹的三两银子就免了吧。”胧月哼了一声,然后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前走。 “唉唉唉,这不行这不行,朕刚刚开玩笑呢。”一听到自己零花钱没了,许景阳立马急了,连忙把胧月捞起来抱在怀里。 胧月现在可是他的财政大臣,财政大臣当然得好好哄着。 许景阳笑嘻嘻地捏了捏胧月的小脸:“嘻嘻,月儿不要生气,父皇刚刚乱说的,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胧月小脸一板:“不去,我要去街上扫货。” “扫货?扫货是什么意思?”许景阳一脸问号,他这个小女儿嘴里总会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 “扫货啊,就是疯狂买买买!”一提到购物,胧月的小脸就泛起微笑。 果然,购物和囤货是女人的天性。 接下来,许伟去给阿娘和妹妹采购布匹,而胧月和许景阳就在街上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 他们现在也是有银子傍身的人了,腰杆挺得倍直,走路都带风。 大袁除了盐、丝绸、茶叶这些东西卖得比较贵,其他的日常用品和蔬菜粮食都比较便宜。 十文钱可以买十个鸡蛋,六个馒头,五张油饼,半壶酒。 而且如果家里有参军的人,买东西时还能打折扣。 胧月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个袁王是个人物,很多想法都很超前。 西市的货物价格都比较便宜,手握巨款的胧月,分分钟想扫空整条街。 “桂花糕嘞~香甜软糯,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嘞~” 一声吆喝带来了扑鼻的桂花香。 胧月吸了吸鼻子:“哇,好香啊,好久没吃到甜点了。” 宋记点心铺,百年老字号,店里的糕点是长春城的一绝,价格也十分亲民。 胧月一走进店里,就感觉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甜蜜蜜的气息包裹了起来。 感觉再久待一会,连衣服和头发丝都要染上蜜糖和桂花的香气。 “小客人,这是我们店新出的特色,豆沙蜜糖桂花糕,来两块尝尝?”店家殷勤地招呼着,然后拿了一小块亮晶晶的桂花糕递给胧月。 胧月试吃了一块,入口软糯香甜,豆沙细腻浓郁,微涩的桂花和甜腻的蜜糖结合的恰到好处。 咬一口,桂花的清香与蜜糖的甜同时在口腔里铺开,甜软而不粘腻,口感细润紧密。 甚至比那国公府的甜点还要好吃,百年老字号,果真名不虚传。 “店家,这桂花糕怎么卖啊?”胧月舔了舔有些粘腻的手指,然后又问道:“我家阿爹是军籍,能便宜些嘛?” 店家:“嘿嘿,本来是五文钱一块糕点,但如果是军户人家,糕点三文钱一块。如果是有官职的军户那就是一文钱一块。” 胧月听完,心里十分吃惊,军户人家居然能优惠这么多嘛? 怪不得阿爹三天两头往城里跑,原来是因为有职业优待啊。 哼,怪不得他手里那点军饷怎么都花不完。 胧月再往里走,瞧见店内的桌子上铺陈着各色糕点,有软糯香甜的紫芋条头糕、酸甜开胃的水晶山楂糕、香酥粉脆的龙须桃酥、醇香松软的绿豆蝴蝶酥、金黄诱人的南瓜子金丝卷,等十几种甜点果子。 喜欢吃甜食的胧月两眼放光,这么多甜点,简直不要太幸福!而且还这么便宜! 胧月开心道:“店家,这里的糕点,一样十个,全部打包带走!” 她要把这些糕点带回去当饭吃! “好嘞~”店家搓了搓手,顿时喜笑颜开。 足足十大盒糕点,不过一百文钱。 阿爹的“务农校尉”假假也是个官职,买东西四舍五入等于直接三折,这军籍户口比北京户口都香啊! 尝到优惠甜头的胧月,心里美滋滋,直接开启了扫货模式。 这个折扣力度真是令人疯狂又上头! 大米?买它一百石! 玉米面?直接抗十袋! 大豆?这个需要,先来二十袋! 布匹?不要,直接给我拿成衣!拿回家也没人会做。 小蜜橘?大血橙?牛奶冬枣?搬个五筐回去大家分着吃! 酱牛肉?香酥烧鸡?果木烤鸭?红烧肘子?油脂烧鹅?统统拿下! 胭脂水粉也这么便宜?一个色号来一盒!阿娘涂上一定好看! 冬天的棉衣、棉被、棉袄,棉靴、斗篷一样来个七八件换着穿! 家用的水盆、痰盂、澡豆、木桶、板凳、书桌,一样买一个! ..... “月儿!月儿!别买了别买了,驴车都装不下了!”许景阳连忙拉住到处指挥店家搬货物的胧月。 胧月扭头一看。 还真是!这驴车上已经垒出了一座小山。 小毛驴都给累得呼哧呼哧的。 不知不觉居然买了这么东西? 可是她手里连二两银子都没花完.... 如果不是她的空间技能现在不能用,她还能再买两车东西。 看着意犹未尽的胧月,许景阳摇了摇头,看来这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娃娃,买起东西来都很疯狂。 许景阳拉了拉胧月的小手,露出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月儿啊,你买其他东西就算了,但是你还这么小,你买那些胭脂水粉干啥?” 胧月:“?” 许景阳这话倒是把胧月问迷糊了。 胧月歪着脑袋,露出一副你怎么能问出这种傻逼问题的表情。 “那些胭脂水粉,当然是买给阿娘的啊...” “噗...”许景阳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我跟你打十个赌,那些胭脂水粉,你阿娘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哼,你懂个皮皮虾,这世上哪有女人不爱美的,只是没有选择罢了!”胧月小脸一板,别过脑袋,不再理许景阳。 “嗯?怎么跟父皇说话呢?讨打?”许景阳装模作样地捏紧拳头。 “略略略....”胧月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跑开了。 迎面,胧月就撞上了买布匹和粮食回来的许伟。 只见许伟右肩抗了两袋大米,左手提了几匹布,脸上也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咦?你就买这么一点东西啊?”胧月有些吃惊地问道。 “呃...”许伟挠挠头:“还需要买啥嘛?家里也没啥要买的吧....” 胧月:“呃....或许吧....” 看看日头已经逐渐偏西,时间也不早了,他们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门,许家其他人都在翘首企盼着他们回家。 胧月一行人今天可谓是满载而归,卖了三十两白银,买了满满一驴车的货物,那货物堆得跟小山一样。 就在几人想驱车离开市集的时候,一位衣衫褴褛头发蓬松的干瘦老头,突然拦住了他们。 老人极瘦,四肢纤细,身上估计都没有二两肉,脸上的褶皱里藏污纳垢,看起来像是一位叫花子。 许伟从身后的包袱里拿了几个馅饼给老人,他知道饥饿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结果老人却摆摆手,悄声说道:“我不是叫花子,我这有个好东西,你们要不要买?” 说着,干瘦老人就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一个竹篮,竹篮上蒙着一块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这位干瘦老人跟在胧月一行人的后面很久了,当他看到买东西毫不眨眼的胧月,就知道这是位大客户。 而且这位大客户一定会买他的东西,他对自己的货物十分自信。 “小娃娃,小娃娃,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干瘦老人朝胧月招手。 许景阳不放心胧月,就抱着她一起下了车。 随着干瘦老人慢慢揭开布盖,胧月也瞧见了竹篮里面的东西。 “天呐!” 胧月发出一声赞叹。 只见那小小的竹篮里,挤了四五只雪白色的毛茸茸,有几只毛茸茸的眼睛还是冰蓝色的。 因为有陌生人靠近,篮子里的小家伙都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哇,好可爱的小奶狗。”胧月伸手戳了戳狗狗肥嘟嘟的身子。 干瘦老人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胧月神秘一笑:“小娃娃这不是狗,这是冰原狼崽。” “冰原狼崽?”胧月听完,心里先是一惊,然后瞬间没了兴致。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居然是狼.... 狼是养不熟的,想把狼当作狗一样驯养难度非常大,长大后还极易威胁到主人的生命安全。 听到篮子里的是狼,许景阳也皱了皱眉头:“拿开,这玩意我们不买。” 干瘦老人叹了口气:“唉,这位老兄,你怎么不识货啊,这冰原狼崽可是稀罕货。冰原狼极其聪慧,还通人性,从小养起来,自会认主。” 胧月也是一脸为难:“这...咱连狗都没养过,别说养狼了...” 这些小家伙是真得可爱,白绒绒的一团,脑袋也是圆圆的,眼睛也是很好看的冰蓝色。 但是可惜了,狼这一物种野性难驯,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这冰原狼崽你是从哪里弄得?”许景阳突然皱眉问道。 这里是中原一带,就算是有狼也是那种大灰狼,这种来自极寒地带的冰原狼实在不多见,很难想象一个叫花子打扮的人,能拥有这种稀罕东西。 “快说!这冰原狼崽你是哪里弄来的?莫非你是外境混进来的奸细?”许景阳竖起眉毛,表情冷硬,句句掷地有声。 干瘦老人被许景阳突然爆发的气势吓了一跳:“唉哟,我怎么可能是奸细...你这好大一顶帽子,我祖辈都是河北人氏...” “别跟朕耍花腔,朕乃军中校尉,你现在有通敌叛国之嫌,朕有权利押你见军!” 许景阳声威阵阵,吓得老人连连后退:“不是....我真不是...” “那你就说清楚这狼崽的来历。”许景阳步步紧逼。 他一开始就发现这个老人的眼神一直躲躲闪闪,现在又语焉不详,心里一定有鬼。 “我...我..”干瘦老人已经开始打哆嗦,说话都不利索。 他本来是看这家人出手大方,想必给爱女买两个可爱的玩宠也是随手的事情,而且这冰原狼实属罕见。 谁知道他们不仅不要,还让他交待狼崽的来历,还说他是奸细。 “你...你莫要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奸细,我家世世代代祖居河北,你要是不买就算了!” 说完,老人收起篮子就想跑。 结果还没转身,就被许景阳一把抓住手臂。 干瘦老人:“你...你干什么,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许景阳大喝一声:“你还说你没犯法?没有货物许可证就擅自卖东西,要先拉回衙门重打五十大板,然后再补缴一百文的许可证费用。” 旁边的人听到许景阳的喝声,也纷纷回头看向老人。 眼看人群要围过来了,老人连忙急中生智:“这...这狼崽我不卖,我送你了成不!” 说完,老人立马将竹篮塞到胧月怀里,然后转头跑了。 ??? 啥情况? 胧月看看慌张逃跑的老头,又看看篮子里的五只冰原狼崽。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小狼嗷呜 “嗷呜,嗷呜.....呜呜...” 竹篮里的五只雪狼崽不住地呜咽着。 胧月伸手抱起一只,这毛茸茸的狼崽还没有半尺长,看起来还没足月。 估计是饿急了,小狼崽张着粉色的嘴巴一个劲往胧月怀里拱。 其余几只小狼崽也是睁着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得胧月一阵爱心泛滥。 胧月用眼神询问许景阳,咋办?要丢掉吗?但是它们真得好可爱。 狼在古代一直都是凶狠狡诈,声名狼藉的吃人猛兽,旁人避之不及。 这东西野性难驯,更别说圈养了。 “嘻嘻,让俺看看”二丫哥许伟也伸手捞了一只狼崽出来,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惹得小家伙嗷呜乱叫。 “咦?怎么感觉这狼崽又有点像狗?”许伟捏住狼崽乱晃的小尾巴。 耳朵尖尖竖在头完,女孩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卫,气冲冲地往外面跑。 “哎呀!小公主快回来!小公主!外面很危险啊!” ..... 暮色四合,晚霞漫天的时候,胧月几人才乘着驴车抵达了二里屯。 车上那堆成小山一样的货物,把小毛驴累得呼哧呼哧直翻白眼。 “回来啦!回来啦!月儿妹妹他们回来啦!”许来福远远看到驴车,兴奋地跳起来大喊。 他这一喊,许家一些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立马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卖得怎么样?赚了多少银子?”等了一天的二丫娘急不可耐道。 胧月没说话,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银子?!”二丫娘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三两银子划去分成,自己家可以分到好几百文。 这一天赚了几百文,简直就是在捡钱啊! “二丫娘,不是三两,我们今天一共赚了三十两银子!”胧月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的天!三十两!“二丫娘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地打哆嗦。 “三十两.....分到我们手里是多少啊.....”大喜过望的二丫娘已经停止了思考,傻愣愣地望着自己儿子。 许伟:“按照之前说好的,月儿妹妹家抽走三成,剩下七成我们几家平分,我们每家到手是三两银子。” “我的天呐.....”没什么见识的二丫娘差点激动地晕了过去。 确实,以前种田的时候,农家大多都是以物换物,很少会有货币流通。 所以当白花花的银子放到众人面前时,大家只觉得是在做梦一样。 二丫娘:“伟儿啊,你是怎么卖得?居然能卖这么多钱?” 许伟挠挠头:“嗨呀,我都没帮上什么忙,也没怎么吆喝,那是月儿妹妹的盐好,往那一放,人就抢着买。” 胧月:“对了,明天要卖的盐做出来没?今天好多人都没买到呢。” “许佳正在磨盐,很快就好了。”沈银星拿着搅拌棍走了出来。 看到沈银星出来,胧月连忙跳下驴车:“阿娘阿娘,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胧月从一堆东西里掏出了好几盒胭脂水粉。 美人鸭蛋粉装在黄澄澄的陶瓷小罐里,泛着雾蒙蒙的白。 水红色、桃红色、朱红色的胭脂散发着香甜的芬芳。 黛色的眉粉丝滑轻薄,桂花味的头油清香怡人。 这一套化妆品算是十分齐全的了,看得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一阵艳羡。 前世,作为国家机器,军队出身沈银星从没用过什么化妆品,每天在血与泥中挣扎的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从没在意过自己的沈银星,如今收到这种礼物,心头不禁一酸。 原来被人在乎,是这种感觉啊.... “谢谢月儿”,沈银星弯腰抱起胧月,眼角微微湿润。 “阿娘喜欢嘛?” “喜欢....”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给小狼取名字 富丽堂皇的公孙府邸,依旧花团锦簇,但是公孙历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 这几日,他的小儿子又犯病了,症状和当时在船上一样,口吐白沫,全身颤抖不止。 请了无数名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得了癔症。 除了调养身体的方子,大夫们也开不出别得药方了。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裕儿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心病? 唉,从小孩子嘴里又什么也问不出来。 公孙历叹了口气,神色郁郁。 “家主!家主!不好啦!” 公孙家的二管家握着一筒竹盐,从外面跑了进来,临进门还差点被绊倒在地。 公孙历怒骂:“你个晦气奴才,大呼小叫什么!” “哎哟家主,不是,您快看这个”慌慌张张的二管家将竹筒递了上去。 公孙历拿起竹筒往里瞧了一眼:“这白花花的粉末是什么?” 二管家拱了拱手道:“回家主,是盐!” “盐?”公孙历听完大吃一惊,然后用手指蘸了一点送入口中。 公孙历尝完之后,脸色大变,这盐确实比他家的海盐好,颜色洁白如雪,入口只有单纯的鲜咸,没有其他异味。 “这盐哪里弄得?” 二管家:“回家主,在新开的许记盐铺那里买的,一斤只要一两银子。” “什么?”公孙历听完,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许记盐铺?他们的盐是从哪里来的?” 二管家一脸为难:“这...小人不知啊...” “不知道还不赶紧去查!”公孙历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摔在地上,一时间乱瓷飞溅。 此时公孙历已经怒不可遏,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贩卖私盐。 而且还刚好钻了大袁律法尚未健全的空隙。 真是居心叵测,阴险狡诈! 公孙历很清楚,盐是一国的经济命脉,袁王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拉拢他的。 不能让这什么许记盐铺继续开下去,否则将乱了公孙家垄断盐业的地位。 “大管家!你跟二管家一起去查,今夜务必给我查出结果,还有,明天直接带人上街砸了许记盐铺!” “诺!”一直站在旁边的大管家连忙应声。 公孙历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看来他要立即禀报圣上,赶紧颁布律法整治这帮狡诈的刁民。 ..... 长春城城郊二里屯,许家的几个男丁聚在一起讨论雇人盖房的事情。 女眷们在往竹筒里装盐,明天好拿去集市上卖。 小孩子们都在温暖的火堆旁边,围观小狼崽喝羊奶。 傍晚的时候,胧月用两袋大米换了一只正在哺乳期的母羊。 这羊奶是刚从母羊身上挤下来的,羊膻味极其浓郁。 小家伙们吐着粉色的小舌头,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他五婶啊,你怎么也不管管,咋能让月儿养狼啊,这多危险。”二丫娘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狼崽。 沈银星:“哎呀,没事,都说了可能是狼犬,孩子想养就养呗,等养大了再看。” “能不能养大还另说呢,等孩子们新鲜劲一过,说不定就丢了。”七婶插了句嘴。 五只毛茸茸的小狼吃饱了奶,就开始到处搞破坏。 这里咬咬那里咬咬,明明走路都站不稳。 “嗷呜...嗷呜...” 这五只小崽子长得都差不多,胧月目前只能靠体型区分。 “好了,不许乱跑,给我排排坐,我要给你们取名字了。”胧月一手按住一只正要逃跑的小狼,惹得那只小狼嗷嗷叫。 然后她将五只小狼都按照体型排列好。 体型最大的这只狼崽,走起路来有点威风凛凛的范儿。 胧月想了想:“那以后就叫你啸天吧。” 老二比较文静,身上的毛色更白一些。 胧月想给它起个文艺点的名字,但是想了半天也没取出来,最后点了点它的额头:“那就叫你静静吧。” 老三身手敏捷但是脾气暴躁,一有人靠近就开始呲牙,小模样超级凶。 老三一朝胧月呲牙,许阿玖就一巴掌拍过去,打了多次也不长记性。 胧月觉得这家伙以后会是个刺头,摸了摸它的小耳朵道:“你这么凶,以后会讨不到老婆哦,那就叫你软软吧。” 嗯,就是要给最疯的狼,取最软萌的名字。 老四活泼好动,看啥都想上去哈一口,哈得小鸡小鸭满院子跑。 “那就叫你皮皮。” 老五是最小的那只,眼睛却是兄弟姐妹里最大最圆的,喜欢咧着嘴,看起来总是笑嘻嘻的。 “嗯,那以后就叫你可乐。” 给小狼崽挨个取了名字后,胧月才发现她犯了一个错误。 个头最大的啸天其实是虚胖,它身上也没有几两肉,只是毛发比较旺盛...... 取完名字,胧月往小家伙们睡觉的竹篮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然后又将竹篮放进了一个空帐篷里。 因为现在夜间开始变凉,气温也有所下降,她害怕这些还没足月的小家伙晚上会被冻死。 明天阿爹要去雇一些泥瓦匠、木匠来帮忙盖房子,听说长春城里最好的工匠半个月就能盖好房子。 再过半个月天气就会变寒了,刚好到时候就能住进暖和的屋子里了。 今天赚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大车东西,还收养了五只可爱的小崽崽,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胧月想着想着有些兴奋,渐渐没了睡意。 然后她两眼盯着帐篷顶,盘算着日期,结果发现明天好像是立冬。 在她的老家,立冬那天要吃饺子,冬至那天要吃汤圆。 要不明天教婶娘们包饺子? 嘻嘻,想吃白菜猪肉馅的、三鲜菌菇馅的、玉米虾仁馅的、韭菜猪肉馅的,她啥啥都想吃。 想着想着,胧月就想困了,然后到梦里吃饺子去了。 帐篷外,夜色如墨染,天地一片漆黑,只有一轮圆月高悬。 距离长春城郊约摸三里远的地方,一头威风凛凛的银色巨狼正踏着月光对天长啸。 嗷呜~ 这一声饱含凄厉和关切的长啸,被夜风传播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与此同时,营地帐篷里的小狼崽们也听到了动静,一下子竖起耳朵,然后纷纷回应。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抗议无效 “嗷呜~嗷呜~” 听到母狼的召唤,雪狼崽们开始嗷嗷乱叫,同样急切地回应着。 狼是一种听力极为灵敏的动物,如果周围环境空旷,风向又正,狼可以听到同伴在三公里之内的嚎叫声。 冰原雪狼听声辨位,很快就确定了狼崽们所在的位置。 然后它长啸一声,转身化作一道白色闪电,往狼崽的方向奔袭而去。 此时,胧月正在做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芝麻馅的汤圆,然后正在和一群韭菜馅的饺子打架。 不得不说这个梦也是十分离奇了。 “月儿...醒醒...月儿醒醒”,沈银星推了推胧月。 胧月:“嗯......” “嗯.....阿娘....怎么啦?”胧月被沈银星推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半夜被叫醒的胧月意识还没有回笼,看上去有点呆呆的,模样十分可爱。 “嘘!你听!”沈银星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胧月仔细听周围的动静。 “嗷呜~嗷呜~” 几声嘹亮悠远的狼嚎乘着长风散落在夜色里,那声音慢慢由远及近,仔细听还不止一只。 这沧桑的声音一听就不是小狼崽们发出来的,胧月下意识打了个机灵。 糟了!该不会是崽崽们的家长找来了吧! 许家其他人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狼嚎,纷纷点起火把,带上农具走出了帐篷。 因为上次营地被蛇群袭击过,从那以后许家人就在门口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篝火台,以防止再被野兽袭击。 一听到狼嚎,反应迅速的许佳立马爬起来点燃了篝火台,冲天的火光与浓烟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许佳一手拿着铁铲,一手牵着他的小侄子,他七岁的小侄子手里也拿了一把柴刀。 沈银星也抱着胧月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许景阳和许阿玖跟随其后。 因为帐篷实在太过简陋,根本起不到防护作用,大家聚在一起反而更安全一些。 妇孺们被围在最中间,许家的其他男丁拿着农具和火把站在最前面。 “嗷呜~” 就算是有火光,狼群的嚎叫声也依旧越来越近,不多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凄厉狼嚎声。 看样子,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现,于夜幕中明明灭灭,像一盏盏游荡的孤灯。 篝火台的照明范围只有两米左右,再往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沈银星瞬间开启屏障异能,一手抱着胧月一手拿着火把。 她拿起火把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往暗处一照,胧月就看到两头巨大的青眼灰狼,正蹲在距她们一米开外的岩石上,目光如钩,眼神凶狠暴戾。 成年的野狼和狼崽给人的压迫力完全不一样,仿佛就是两种生物。 狼崽蠢萌蠢萌的,踢它一脚,它也只会夹着尾巴委屈地嗷呜两声,凶一点的狼崽也只会跑过来咬你裤腿。 而成狼眼瞳深眯,眼神锐利森冷,周身的气势冷冽而血腥,它们的眼睛永远都在盯着你的脖子。 沈银星将手里的火把高高抛起,周围的夜空瞬间被照亮,十几只青眼灰狼正蹲坐在距离人群三米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的喉咙,嘴角衍着口水。 虎视眈眈的狼群看得胧月头皮发麻,她感觉那些狼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一块肥美的肉。 夜风发出呼呼悲鸣,火把又从高空稳稳地落入沈银星手中。 狼群的骨子里还是害怕火光,在原地踌躇不前。 忽然,狼群开始对月长啸,声音高亢嘹亮,仿佛是在召唤什么。 “嗷呜~” “嗷呜~” 两声截然不同的狼嚎自人们头话,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看到狼群散去,许家的人也都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想着明天还有活要干,就都回帐篷继续睡觉去了。 ....... 然而今夜,公孙历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了。 “家主,查清楚了,那卖竹筒盐的,正是当初在船上冒犯了您的许家人”,大管家拱手道。 公孙历一听,勃然大怒:“什么?我不是早就叫你把他们解决了吗?” 面对质问,大管家冷汗连连,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回家主,小人确实按照您说得法子去做了,结果没想到让那一家人侥幸逃脱了,而且人家有军籍在身,我们也不好明着来。” “废物!真他妈的废物!” 公孙历气得一脚踢在了大管家的心口上,踢的大管家连连吐血。 “那他们的盐是哪里来的?” “回家主,他们是在盐碱地里挖的盐土,隔壁村的老农亲眼所见。” 二管家看到大管家被打,头埋得更低,说话更加小心翼翼。 “土盐?这不可能!”公孙厉吼道:“土盐质量极差,而且提炼出来的盐还有毒,这怎么可能!” 他也算是个盐业大佬,对民间有些地方用墙根土熬制小盐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但是那种盐杂质多,而且还有毒,根本无法食用。 二管家上前一步道:“家主,我们带回了那位老农,您可要召见他?” 公孙厉一听,立马挥了挥袖子:“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人,正是同住在二里屯的老孟头,他不止一次看到许家人从地里扫盐土。 而且有一次还偷听到他们在帐篷里熬盐,只是他那一次没听到什么具体步骤。 在重赏之下,老孟头把他的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听的公孙厉脸色不断变换。 公孙厉猛喝了一口冷茶,想不到还真的有人能从土里提炼出白盐,制做出来的白盐甚至比他家的海盐还要好。 哼,当初圣上的意思是河北的盐将由我公孙家来承包,现在许家的人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敢动我公孙家的利益,他们是真该死! 公孙厉目露杀机,他一定要把这制盐之法拿到手,此事还不能先让圣上知道,要是让圣上知道了制盐之法,他手里的筹码又少了一分,恐怕也会动摇了公孙家的地位。 “你们两个听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天内我就要知道这土盐的制作方法,否则三天后就是你们的死期!” “诺!”两位管家浑身颤抖着回应到。 公孙厉想了想,大袁现在还没有完善的相关律法,许家熬制土盐一事,恐怕还不好给人定罪。 此事要赶紧和叔父协商,让叔父和吏部多走动走动,让他们尽快颁布相关律法,等到律法一出,就是这许家人的死期。 公孙厉又对两个管家吩咐道:“明天,你们找一帮人去许记盐铺捣乱,不能让他们的名声起来。” “诺!” 动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公孙厉看着院外逐渐泛白的天空,满脸狠厉。 盐这种东西,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动的。 …… 长春城郊的第一缕炊烟是寡妇七婶点燃的。 此时她正坐在露天的火炉旁起锅烧水,脚畔是一丛沾满了露珠的青草,她的背上还背着熟睡的许小宝。 她的家中没有劳动力,两个孩子又小,熬盐的事情也帮不上太多忙,白拿三两银子心里也不踏实,于是每天早早起来给大家做一日三餐。 好在七婶的厨艺深得人心,胧月总是称赞她的手艺堪比米其林三星大厨。 昨天她听胧月说想吃什么饺子,问了做法之后,她就开始寻摸着怎么做饺子。 和面团,剁饺馅,包饺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听胧月说了一遍做法,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案板上的荠菜肉馅饺子个个皮薄馅大,揭开冒着热气的锅盖,铁锅正在咕噜咕噜地冒泡泡。 饺子下锅后盖上锅盖闷几分钟,香味就飘了出来,出锅前再撒上一把清香的芜菜和野蒜,那鲜香的味道直接将胧月从睡梦中叫醒。 “好香好香……” 胧月闻到饺子的香味,直接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月儿起床啦?快来吃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哦。”七婶看到胧月起床,连忙向她招手。 胧月没想到自己昨天只是说了一遍饺子的做法,结果今天七婶就把饺子做出来了。 碗里的荠菜肉馅饺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汁水横流。 饺子的肉馅是三分肥七分瘦,搭配上清香爽口的荠菜,吃起来是香而不腻,令人回味无穷。 “七婶好手艺!”胧月一边往嘴里塞饺子一边赞叹到。 看到胧月吃得开心,七婶心里也高兴,她搓了搓手上的面粉:“好吃那就多吃点……” 许家其他人也对饺子这种新鲜吃食赞不绝口。 许景阳吃完饺子也是赞叹不绝:“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啊,哪像某个人,做出来的饭菜,狗都不吃。” 沈银星听到这话,斜了一眼许景阳:“嗯?皮痒?我现在就让你把饺子吐出来然后再让你吃下去,你信不信?” 听到沈银星放狠话,许景阳缩了缩脑袋,然后撇撇嘴不敢再说话。 胧月掩面,阿爹你这是在干啥?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一天天嘴巴还欠兮兮的…… “阿爹你这样说话,怕是迟早有一天要被阿娘打死。”胧月一脸黑线。 “皇儿放心,朕有龙气护体,死不了”许景阳摸摸鼻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胧月斜眼,那阿爹你就继续作吧。 “哼,今天我要阿娘陪我去卖盐,阿爹你给我在家里干活!你都好久不干活了,一直都是阿娘在替你!”胧月嘟起小嘴,眼睛瞪得溜圆。 “不行,朕抗议!” “抗议无效!”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发神经的驴子 吃过饺子,沈银星和许伟将一筒筒竹盐搬到车上,然后在许家人饱含期望的目光中缓缓驶向长春城。 胧月数了数,这次的竹盐大概有六十多筒,估摸着能卖到六十多两银子。 由于大袁刚建国没几天,也还没有交盐税这么一说,所以现在还能钻个空子。 现在卖盐是低成本高利润还不用缴纳税收,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暴利! 上次卖盐赚得钱让许家人尝到了甜头,这两天人们跟打了鸡血一样,连夜加班加点地工作,还越干越有劲,几乎是废寝忘食。 胧月总结了一下,还是那句话,钱到位,人干废! 许景阳这次没能跟着胧月一起去城里,而是愁眉苦脸地拿着搅拌棍在帮忙搅合盐土,这搅合盐土是体力活,每搅合两下,他就要甩一下酸疼的胳膊。 唉,许景阳叹了口气,没办法,毕竟不能得罪家里的财政大臣啊... ..... 小毛驴一路嘚嘚哒哒朝着长春城进发,许伟转悠着手里的柳条,时不时抽打一下。 沈银星抱着胧月坐在驴车后面,身旁是一筐筐装好的竹筒盐,为了防止盐分接触空气受潮,每个竹筒上还塞了个藤条盖子。 胧月窝在沈银星的怀里,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长春城城郊的羊肠小路比较狭窄,仅能容一辆车马行走,如果对面也来了一辆车马,那就需要有一方让行。 老远,胧月就看到前方的小路上扬起烟尘,隐约听到阵阵马蹄声。 看样子,来者和驴车前进的方向刚好相反。 许伟见状,早早就将驴车赶到旁边的树下,等候对面骑马的人先过去。 “驾!驾!” 只见烟尘中首先冲出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背上骑着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女孩,女孩戴着毡帽,扎着碎辫,扬着马鞭,顾盼间英姿飒爽。 女孩的身后还跟着一列人马,看样子他们比较赶时间,将马鞭挥得猎猎作响。 这一行人正是来自内蒙的王族,他们此次来大袁是商议联手对抗羌人一事。 而领头的女孩正是内蒙格格木部落的小公主格佳木,她昨天收到消息,听说这一带有白狼出没,中原一带少有白狼,所以她一听到消息,就知道那条白狼一定是她的胡烈娜。 她与雪狼胡烈娜自小一同长大,可以说感情十分深厚,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她进入长春城之后胡烈娜就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早上听说有人在这一带发现了白狼的踪迹,所以这才急冲冲地赶来。 本来胧月的驴车早早就停在了路边,两者也不会犯冲,只要等人家先过去,自己再回到路上即可。 结果不知道那头拉车的蠢驴是发了什么疯,突然跑到路上冲人家的骏马尥蹶子。 迎面冲来的骏马如一颗发射的炮弹,而蠢驴像一阵风一样,拉着车不管不顾地往上撞。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拉着缰绳的许伟直接被蠢驴掀飞出去,车上的沈银星和胧月一个没坐稳,身子随着惯性猛地往后甩。 好在沈银星反应速度够快,她一只手护住胧月,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车沿,这才没有被甩出车外。 对面的骏马也是被突然撞过来的蠢驴吓了一跳,前蹄高高跃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骑在马背上的格佳木猛地一拉缰绳,整个人和绷直的马身与地面形成一个90°的夹角。 骏马身形高大,拉车的蠢驴还没有马腿高,凌空跃立的骏马直接高出毛驴两个身位。 受惊的骏马有些发狂,踏着碗口大小的铁蹄就砸向驴车上的胧月。 胧月:“?” 看到眼前如铁锤般即将落下的马蹄,胧月心头猛地一滞。 不是,大哥,跑过来挑衅你的是那头蠢驴,你冲着我踩是咋回事? 看我人小好欺负是吗? 还讲不讲道理了? 眼看马蹄就要向驴车上的妇孺踏去,骑在马背上的格佳木拼命地夹马背,示意它赶快停下。 要知道愤怒的骏马力若千钧,如果马蹄就这么踏下去,直接就能贯穿妇孺的胸背,然后将她们踏成一团乱泥。 然而发狂的骏马已经红了眼睛,根本不听主人的命令,举着铁蹄就这么高高砸下。 这一幕也直接吓呆了旁边的众人,格佳木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连忙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看到即将到来的血腥一幕。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大跌眼睛。 力若千钧的马蹄直直砸下之后,抱着孩子的妇人下意识用手一挡,然后就轻描淡写地挡下了致命一击。 这啥情况? 居然无事发生? 众人揉揉眼睛之后,确定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对,没错,砸落的马蹄被一个妇人用手轻轻挡下了,关键是她的动作还非常随意,就好像是随手接住了一个凌空飞来的小石子。 所有人都惊讶到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一个妇人直接用手抗下了力若千钧的铁蹄? 这极其荒诞的一幕,就这么在眼前发生了..... 而此时,面对发狂的骏马,沈银星的眼里也是飘出了一抹杀意。 那股杀意好像来自地狱的深渊,极其森冷。 动物比人敏锐,能感知到一些人类无法感知的东西。 发狂的骏马能感受到沈银星身上散发的危险信号。 那是一种十分恐怖的气势,是一种尸山血海里练就的杀气。 被那种眼神盯住,仿佛下一秒被扼住喉咙的就是自己。 于是,骏马也不狂了,蹄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然后就当无事发生。 蠢驴也被沈银星身上的杀气震撼,也不发疯了,乖乖拉着车退到路边。 格木佳和胧月见到此景,也是齐齐呆住。 啊?刚刚发生了啥? ...... 与此同时,同样住在长春城城郊不远的红树村,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带头的人是府衙的一个差头,身后跟着一队手持棍棒的差役。 红树村是河北本土的一个小村落,村子里的人靠在盐碱地里种草药和棉花生活。 这个村子里的壮丁之前被大兴征走和倭人打仗,然后所有人一去不回,都死在了战场上,剩下的都是一些遗孤和老弱病残,按照公孙家二管家的话来说,就是很好欺负。 袁王掌管河北后,也没有格外体恤这些战争遗孤,毕竟他们之前是为大兴打仗,又不是为大袁打仗。 因为村里没有人当兵,红树村的税收和实行军田制的村子的税收不同,红树村的税收非常重,三天两头交各种杂税。 红树村的村民眼看差役过来,立马明白这群人又是来收税的,于是连忙躲进了屋子里。 那些收税经验丰富的差役见到这种情况,二话不说上前直接砸门,然后闯进去将人揪出来。 半个钟头后,越来越多的红树村村民被揪了出来,走得慢的人,背上少不了挨上一棍子。 不多时,村子的上空就响起一片哀嚎。 红树村的村长拄着拐杖闻讯赶来,连连摆手道:“差爷!差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前几天不是刚交完税吗?” “之前那是粮食税,现在我们要征收军粮,羌人作乱占据豫北豫中,不日即将抵达赣江,圣上集结了三十万兵力与之抗衡,组建了军队就要收军粮,你们村子按照规定要征收三百石军粮。今天这三百石军粮一粒都不能少。” “三百石!?”红树村的村长一听胡子都气白了:“今年土地的盐碱化更加严重了,地里基本颗粒无收,人们都靠着往年的陈粮过活,现在存粮都快吃完了,莫说三百石,连三十石都凑不齐!” 村长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 “头儿!他们还有存粮!我们搜了不少出来,这群刁民就是不想交粮。”一个差役从一家农户里搬出了大半袋粮食。 “差爷,那是我们过冬的最后一点口粮啊!” 一个瘦小的老农,正试图将粮食抢回去。 “滚!”差爷转身一脚将老农踹倒在地,老农忍痛刚想起身,一顿棍棒劈头打下,差役边打边斥道:“再敢妨碍公务者,抓进衙门大刑伺候!” 一旁围着的村民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这群豺狼搜刮。 “头儿!搜来的粮食都在这了!”一个差役拍了拍用来装粮食的箩筐。 领头的差爷一看,整个村子搜出来的粮食居然还没有三箩筐,皱了皱眉:“这群刁民肯定藏私了!给我打!” 一声令下,没有交够粮食的人家,都被带到空地上挨棍子。 看着这一幕,红树村的村长气得浑身发抖。 正在这时,公孙家的二管家带人挑着几担粮食过来了,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老孟头。 公孙家在河北是名门望族,差头见了二管家自然要给几分面子。 差爷朝二管家拱了拱手道:“您今个怎么下乡来了?” 大腹便便的二管家上前悄悄跟差爷耳语了几句,差爷听完立马吩咐手下:“都别打了,停停手,二管家有话要说。” 差爷们一停手,女人们哭着上前将打得半死不活的家人搀扶了起来,场上乱作一团。 “乡亲们都静一静,听我说几句话。”二管家摇了摇手里的一沓契纸:“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是来收地的,大家把地契卖给我换粮食,一亩地五石米,这就快过年了,大家交完税好有粮食过年。” 村民们愤怒道:“一亩地才给五石米,你这是趁火打劫,是明抢啊!” 二管家摆摆手:“你们那盐碱地里啥也不长,就勉强收点药草,五石米已经很多了,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村民们听完都陷入沉默,土地可是农民的命根子,就算这次挨过了这次,那来年无地可种,可叫人怎么生活啊。 见村民们个个低头不语,没有人行动。领头的差爷转身就吩咐道:“给我继续打,打到这群刁民粮食交够为止。” 官府与地方豪绅一唱一和,目的就是逼迫村民交出手里的田地,而且还打着征收军粮的幌子,明面上还找不出破绽,这手段真是高明啊。 差头话落,底下的差役们又举起手中的棍棒朝村民身上打去,一个老农身上已经皮开肉绽被打到昏迷,他的妻子只好连忙回屋取来地契,含泪交给二管家,然后换了五石米立马交了军粮,这才救回了人。 眼看今天横竖是躲不过去了,村民们也都纷纷卖了地契,换了点粮食交给了差爷。 一旁收地契的二管家高兴地合不拢嘴,挺着鼓囊囊的肚子,像极了吸饱血的蚂蝗。 没了土地的人就是流民,虽然以前他们手里的地也是盐碱地,好歹也能种种作物,但是现在连地都没有了,可让人怎么生活啊。 二管家现在是喜笑颜开,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手段大量收购和兼并盐碱地,然后用来尝试提炼土盐,如果能提炼成功,那么他就是大功一件,不日就能得到公孙家主的赏识,然后当上大管家之位。 那个整天板着脸的大管家,处处压他一头,让他实在不爽。 现在有了大片的盐碱地,再抓一个许家人逼问一下制作方法,他就又掌握了一个升职的筹码。 “你们几个过来。”二管家对身后的家丁招了招手:“你们几个和老孟头一起去许家附近蹲点,然后绑个知道怎么熬制土盐的人过来。” “诺!” 红树村距离二里屯不远,家丁们很快就赶到了许家去往盐碱地的必经之路。 然后他们一个个潜伏在草从中等候猎物的出现。 正在这时,独自背着盐土往露营地走的许阿玖,就这么进入了家丁的视野。 “这人好像是那个许校尉的儿子,我平时也看到他在帐篷里进进出出,他一定知道熬制土盐的方法!”趴在草地里的老孟头指着许阿玖道。 家丁们点点头:“嗯,就是他了,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很好欺负,估计吓唬一顿就什么都招了。” 密谋完毕,几人确定了受害人选,就趁着周围无人,朝许阿玖扑了上去。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来者不善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仅凭一个眼神就震住场面的沈银星,让格格木部落的人都惊落了下巴。 这中原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连带娃的妇人都这么厉害。 胧月也在心里为沈银星疯狂摇旗呐喊。 啊啊啊啊!阿娘好帅!阿娘好帅! 从马背上安稳下来的格佳木,将左手放在右胸,然后向沈银星行了一个礼。 沈银星以为她是在表示歉意,于是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毕竟是自家的蠢驴突然冲上去碰瓷的。 结果格佳木行完礼后,却神情激动地抓着沈银星的手臂,喊道:“巴格西,巴格西!” ??? 这次轮到沈银星和胧月一脸懵逼。 这人在喊啥? 这又是啥情况? 由于语言不懂,小公主格佳木一顿几里哇啦讲了一大串,而沈银星和胧月楞是没听懂。 这时候,格佳木的队伍里跑出来一个带着毡帽的瘦高个老头,但是看样子是个汉人,他朝沈银星拱了拱手:“这位夫人,我们来自内蒙北部草原的格格木部落......” 原来这个老头是个翻译官,他说刚刚格佳木左手放在右胸的动作,是在向沈银星行拜师礼。 然后在格格木部落,摆手的意思就是表示同意,巴格西的意思就是老师。 胧月这下是弄明白了,原来刚刚两人之间其实是闹了个大乌龙。 阿娘以为格佳木是在道歉,所以跟她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真相大白后,性情直爽的格佳木再次问沈银星愿不愿意收她为徒。 沈银星看着女孩率真的眼神,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她喜欢这种单纯直率,敢想敢做的女孩。 得到肯定回答的格佳木开心地跳了起来。 接着格佳木指了指胧月,歪着头问翻译员老头:“兰朵?” 兰朵在格格木部落是妹妹的意思,现在沈银星是她的师父,那么师父的孩子自然是她的妹妹。 老头眼神询问了沈银星之后,点点头道:“嗯嗯,兰朵。” 接着,格佳木就开始问沈银星住在哪里,等会办完事情后,会提着礼物登门拜访。 和格佳木叽里呱啦一阵后,胧月表示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们要进城卖盐了,然后格佳木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要去找胡烈娜了,还说胡烈娜是她最好的玩伴。 胧月并不知道格佳木口中的胡烈娜就是那条冰原雪狼,所以当时听完没什么反应。 但凡格佳木当时多问一句,她就能知道想要的信息,也就不会引发后来一系列的事件。 可是上天总爱开玩笑,格佳木再次与她的白狼失之交臂。 最后,在格佳木的注视中,沈银星一行人坐着驴车缓缓向长春城驶去。 格佳木也在沈银星走远后,再次上马奔向旷野寻找胡烈娜。 “嘻嘻,阿娘真帅,今天又收获了一个小迷妹呢。”胧月坐在车里跟沈银星打趣:“我还是头一次在这个时代,看到格佳木这样大胆、洒脱、敢想敢做的女孩子呢,有一个这样的姐姐或许也不错呢~” ...... 长春城城郊的某处盐碱地。 胧月那傻乎乎的哑巴哥哥正被人团团围住。 草丛里突然跳出这么多大汉,让许阿玖有些意外,他挠挠头,不知道这些人想干嘛。 “你们是想问路吗?”脑回路有些清奇的许阿玖用手比划着,然后嘴巴发出嗬嗬的声音。 老孟头和公孙家的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这人,难道是个哑巴?” “要不?咱们换个人绑架?” “哑巴又不会说话,他就算是知道熬盐的法子,又怎么告诉我们?” “你傻不傻,管他会不会说话,他只要会做就行了。” “哦,言之有理!” “嗯嗯,立刻动手!” 几个家丁七嘴八舌地议论完毕后,得出继续绑架许阿玖的结论。 “你们是要问路吗?”许阿玖又用手比划了一遍。 一个家丁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子晃了晃,然后冲许阿玖笑呵呵道:“小兄弟,你随我过来,我们想问你点事。” 许阿玖性子单纯好骗,就上前凑了过去。 几个人将许阿玖引到不远的树林里,眼看四下无人,瞬间目露凶光,猛虎扑食一样袭向许阿玖。 这个时候许阿玖依旧没意识到危险,他以为这几个人是想跟他完摔跤游戏。 因为许家的一些小屁孩,也总是有事没事来找他摔跤。 看来这几个大人也想跟他玩摔跤游戏呢。 想到这里,许阿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兴奋,他还从没有和大人玩过摔跤游戏。 之前每次和其他小孩玩的时候,阿娘都要他收点力气,这次他可以玩个尽兴了! 许阿玖身手敏捷地躲过这些人的袭击,然后原地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意思是你们放马过来吧,今天我们玩个痛快! 几个家丁见状,以为许阿玖在挑衅他们,瞬间怒气冲天。 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敢这么嚣张,爷几个等会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一个身形魁梧的家丁双手抱拳,然后凌空跃起,直直将拳头砸向许阿玖的脑袋。 结果许阿玖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一个闪身躲过袭击。 接着,许阿玖反手抓住大汉的手臂,像拎小鸡一样将他原地拎起,然后抡圆了膀子将人咻地一声丢了出去。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众人的耳畔才传来重物噗通落地的声音。 剩下的几个家丁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小的男孩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但是公孙家主的命令必须执行,否则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几个人牙一咬,心一横,硬着头皮往上冲。 然后不出一个回合,就被许阿玖揍进泥巴地里吃土。 “啊.......痛......” 几个家丁纷纷被摔得七荤八素,不知天南地北。 老孟头看到事态不对,趁着许阿玖没注意,闪身跑进了灌木丛里。 许阿玖看着躺在地上挺尸的几个家丁,挠了挠头,这些人真不禁摔。 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呢,这些人就倒下了? 接着,许阿玖走到一个家丁的身旁,朝他再次伸出手。 这个举动吓得地上的家丁连连后退:“不来了不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只是路过....路过.....” 许阿玖一把拉住家丁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朝他腰间的荷包指了指。 家丁瞬间明白了许阿玖的意思,哆哆嗦嗦地将荷包里的银子全部奉上。 许阿玖拿了自己的战利品,然后一边抛着玩一边走了回去。 嗯,他之前和许家那些孩子玩摔跤的时候,那些输掉的人,往往要给胜利者一些战利品。 战利品一般是几个鸡蛋,一把黄豆,或者几颗小浆果。 不过他记得上次妹妹回来后,大家看到银子那开心到发狂的模样,就明白了原来银子才是最受欢迎的东西。 于是刚刚那个家丁拿着银子在他面前晃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场比试他非赢不可。 妹妹常说,有钱不赚就是大傻蛋。 嗯嗯,他虽然是个哑巴,但绝对不是个傻子。 老孟头早在之前看事情不对,就偷偷溜走了。 这一会,他正一个人趴在许家露营地后面的草丛里。 “哗啦啦~”一阵拨动草丛的声音传来。 老孟头听见声音抬眼一瞧,就看到面前多了一双沾满泥巴的脚。 “咦?老爷爷,你一个人躺在草里干啥?小心有蛇哩。” 十岁的许来福一边啃着梨子,一边向地上的老孟头问话。 老孟头看到许来福,立马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 由于路上蠢驴发疯,所以耽误了路程,胧月一行人差不多正午十分才走到长春城。 许伟从驴车上摔下来,导致手臂和后背擦伤,沈银星和胧月先去医馆找大夫给许伟包扎了下伤口。 接着,胧月肚子又饿了,几人又在福满楼点了几个菜大吃了一顿。 一行人磨蹭了好久才走到集市,许伟笑着说,他们几个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倒像是来游玩的。 因为货好,根本不愁销路,一开业就会被抢购一空,所以也无所谓早晚。 这话没错,确实早就有一帮人候在许记盐铺的摊位前等待开业。 这其中有昨天没买到盐的人,也有今天慕名而来的人,有看热闹的人,也有即将闹事的人。 公孙家的大管家早早就准备好了剧本,等着许记盐铺一开业就过来捣乱。 结果一早上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许记盐铺开业。 大管家有点着急,这演员都快嗝屁了,正主咋还没来呢? “来了来了,管家,他们来了!”一个家丁指着胧月家的驴车提醒到。 大管家点了点头:“好,等会该怎么做,大家都明白了吧。” 家丁:“明白!” 这边,大管家和家丁准备登场唱戏,那边,胧月几人停了驴车,开始搬运竹筒盐。 旁边围了一圈等着买盐的人,个个争先恐后地往摊位前面挤。 许伟挥挥手:“大家不要急,今天我们准备了六十多筒,如果等会抢不到也不要紧,可以先预付一部分押金,明日我们送货上门。” 说话间,沈银星已经和胧月将一筒筒竹盐摆到了桌子上,然后还往桌子上放了一杆秤。 虽然每一个竹筒的大小和形状都差不多,但有些爱较真的买家非要称称斤两,不过这也无可厚非。 所以许伟今天也把称带过来了,买卖东西最忌讳缺斤少两,落人口实。 为了许记盐铺的名声,他不得不样样考虑周全。 “许记有好货,青竹盛白盐,谢谢各位捧场。”许伟笑嘻嘻地说了句开场白。 “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你们家盐好,我今天要买两筒!” 许伟笑嘻嘻道:“好嘞!”然后就给那位心急的客人递过去两筒竹盐。 “我也要一筒!” “我也要我也要!” 许记盐铺一开张,摊位前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躲在暗处的大管家一看,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去,该你们上场了。” 此时,许伟和沈银星正忙着给竹筒盐打包,胧月正忙着收钱。 几人是一阵手忙脚乱。 “走开!走开!走开!” 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推开了围在许记盐铺的人群。 “先来后到!先来后到!不要哄抢!” 许伟还以为是有人在摊位前抢起来了,连忙招呼起来。 结果抬头一看,看到一队人抬着一个担架朝铺子走了过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而那个男子竟然全身发紫,嘴唇乌黑。 担架的旁边跟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一边走一边哭:“哎呀,我滴儿啊,你好惨啊.....” 胧月和沈银星对视一眼,这啥情况? 老妇人哭着哭着高喊道:“大家千万不要再买他们许家的盐了,他们家的盐有毒!” “我的儿啊,就是吃了他们许记盐铺的盐然后中了毒,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全身发紫了啊,你们看这嘴唇都黑了啊!” 老妇人一边哭一边喊,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胧月皱了皱可爱的眉头,他们家的盐明明没问题啊,而且大家这段时间吃得都是自家产得盐,也没有出现盐中毒的症状。 许伟也很纳闷,低头小声说道:“这些人怕不是眼红许记盐铺的生意,是来闹事的吧。” 胧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他们这个盐铺太招眼了,肯定是同行故意使绊子排挤打压。 胧月清了清嗓子:“老婆婆,你们有看过大夫吗?你的儿子不幸中毒,你应该是去找大夫啊,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老妇人嘴巴一撇:“哼,我找过大夫了,大夫说,这就是吃你们家盐吃得!” 许伟:“你个老虔婆,不要乱泼脏水,这盐我们也卖出去好多筒了,别人吃了怎么没事,怎么就你们吃了有事?” 老妇人咄咄逼人:“你们不要再狡辩了!我家儿子就是吃你们家盐中的毒,我告诉你们,大夫就在我身后,他能替我作证!” 胧月一看,老夫人身后果然还跟着一个戴着郎中帽的人。 呵呵,还真是来者不善啊,这准备的还真是周全。 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揭穿把戏 “大家千万不要买他们许记盐铺的盐,吃了会中毒的啊,唉哟我可怜的儿啊。” 老妇人拿着手帕一边哭一边嚎,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挤成一堆,犹如一团揉皱的草纸。 一些本来想买盐的人,看到这里顿时缩回了手,一些已经买到盐的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手里的竹筒盐退回去。 许伟见状有些急了,连忙摆手:“哎哎,乡亲们,你们千万别信,这事肯定和我们许记盐铺没有关系,我们自己吃得也是竹筒盐,从来没有中过毒啊。” “哼, 你们还不承认?柳大夫,请你给大家说说,我儿到底是怎么犯得病!”老妇人往后一退,把身后的柳大夫推了出来。 戴着郎中帽的柳大夫站出来,拱了拱手道:“这位老妇的儿子,全身发紫,口唇乌黑,脉膊跳动极快,这的确是盐中毒的症状。” 沈银星和胧月注意到这个柳大夫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怂着肩,头部微微向一边倾斜,眼睛睁得很大,下巴高高抬起,而且还时不时舔一下嘴角。 这些不经意的肢体语言,暴露了柳大夫的内心其实非常不安, 说明他极有可能在说谎。 沈银星听完大夫的话, 挽了挽袖子, 从铺子里走出来,直接奔向躺在担架上的男子, 胧月也紧随其后。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还要干什么?我儿都被你们害成这样了!”老妇人看到来势汹汹的沈银星, 吓得后退了半步。 “来看看你儿子还有多少时日。”沈银星冷笑一声,然后揭开男子身上的白布。 只见担架上的男子确实是全身发紫,口唇发乌,身体还一直打哆嗦,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胧月拧起眉头,问向柳大夫:“你确定这个人中毒是吃盐导致?而不是因为吃了什么毒蘑菇,毒果子?” “嗯?你这小女娃是在质疑我的医术?”柳大夫粗着嗓子吼向胧月。 胧月摇摇头:“不不不,柳大夫,我不质疑您的医术,我只是质疑你跟这些人串通起来,一起污蔑我们许记盐铺。” “你你你你个小女娃空口无凭,怎么能张口乱说。”柳大夫被戳中心事,声音瞬间拔高,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赖皮狗。 胧月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朝着围在一旁的人群说道:“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那接下来, 我想和柳大夫当面对质一下,请大家做个证。” 不等柳大夫答话, 一旁的老妇人就跳了出来:“对质就对质,谁怕谁啊?” 胧月拍了拍小手:“好,阿娘,先将这老婆子打晕,免得他们临时串供。” 沈银星办事那是雷厉风行,胧月话音刚落,老婆婆就被沈银星一记手刀砍晕。 胧月对此很满意,对,咱就是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 紧接着,胧月走到柳大夫面前问道:“柳大夫可知道这病人在病发前吃了哪些食物?” “哪些食物?”柳大夫听完皱了皱眉头,然后支支吾吾道:“就是些寻常的五谷杂粮啊” “说具体些,他是吃了米饭馒头还是萝卜白菜?像这种食物中毒的症状,你一个大夫,看病的时候,不可能不问病人之前都吃了什么吧?” 柳大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呃应该是吃了些米饭和青菜萝卜,就是些寻常的粮食和蔬菜。” “你确定吗?”胧月凑到柳大夫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到。 “呃左右不过就是这些了..”柳大夫摸了摸鼻尖,心里却一阵发虚,这可咋办啊,大管家可没教咱们说别的了 胧月又问:“那好,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可曾娶妻生子?” 柳大夫瞪着眼睛:“这些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看病的大夫,我又不是查户籍的。” 胧月冷笑,一问三不知,真是漏洞百出。 这下基本可以断定这几人就是来搞事情的,而且做戏都没做全,剧本和台词也写得稀烂。 至于几人背后的东家是谁,那也是昭然若揭。 公孙家几乎承包了整个河北的盐业,除了他还会有谁在背后捣乱。 胧月转了转眼珠子:“好,阿娘你现在把那个老妇人弄醒,我也有话要问她。” 接着,沈银星扶起地上的老妇人,然后猛掐她的人中。 几分钟后,老妇人懵懵地睁开眼睛。 “老婆子,我问你,躺在这担架上的是你儿子吗?”胧月指了指担架上挺尸的男子。 “呜呜呜,你说啥呢,他当然是我可怜的儿子啊.”老妇人一醒来就开始哭,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 胧月瞥了她一眼,这老婆子还真是敬业,演得有模有样的。 胧月:“那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可曾娶妻生子?” “呃呃.他..他当然是我儿子,我儿子叫李大狗,住在城郊东,家中尚未娶妻。”老妇人也是支支吾吾了一番。 胧月再问:“那你儿子发病前都吃了哪些东西?” 老妇人:“呃吃的都是寻常饭菜,就是些普通的玉米窝头和辣椒茄子,所以出问题的肯定是你们家的盐!” 柳大夫一看这老婆子说岔嘴了,连忙想纠正她,结果旁边的沈银星眼疾手快,死死捂住了柳大夫的嘴巴。 胧月又问:“既然你认定是吃东西中的毒,那么柳大夫给你儿子看病之前,没有问你儿子都吃了些什么吗?” “啊这.问了啊,反正我儿子就是吃了这些寻常饭菜,没吃别得了。”老妇人瞪了瞪眼:“还好我没来得及吃,不然现在也和我儿子一样全身中毒发紫了。” 胧月假装奇怪道:“那就奇怪了,你为什么和柳大夫说得不一样呢?你说你儿子中毒前吃的是玉米窝头和辣椒茄子,而柳大夫却说吃的是米饭和萝卜青菜,你们的说法为什么不一样呢?” 旁边的众人也开始怀疑起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啊啊啊!我记错了,她儿子中毒前,吃的确实是玉米窝头和辣椒茄子,我刚刚记错了。”柳大夫极力挣脱沈银星的控制,然后连忙出声补救。 胧月笑了笑:“哼哼,你是记错了呢?还是专门来朝我们许家盐铺泼脏水的呢?” 旁边围观的群众一听,确实有可能啊,望闻问切可是大夫行医的基本功,如果病人是吃东西中了毒,那么大夫一定会弄清楚病人之前都吃了哪些东西。 现在这个柳大夫和老妇人的说法都不一样,他们极有可能是联合在一起污蔑许记盐铺。 老妇人也是把脸一横:“哼,这能说明什么?仅凭这个你们就要反咬一口?我儿子可是确确实实躺在这了!大夫说这就是吃了毒盐导致的!” 胧月:“唉哟,您可真就赖上我们了呗?行,您可以找大夫作证,我也可以找大夫替我们作证。” 接着,胧月拍了拍小手,周围的人堆里就闪出了两个身影。 一个人是弯着腰喘着粗气的许伟,而另一个人则是多日不见的黄大夫。 其实刚刚那段当场对质的戏码,只不过是胧月用来拖延时间的手段,好让许伟赶紧去找黄大夫。 黄大夫的出现,在周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由于治好疫病一事,黄大夫在长春城可谓是名声大噪,听说后来还被方将军聘为了行军顾问。 “快看,快看,名医黄大夫来了”众人指着黄大夫议论纷纷。 “这黄大夫医术高明,为人正直,我们且看看他怎么说。” “是啊是啊,他们那个什么柳大夫,我听都没听过,感觉不靠谱。” 黄大夫先是朝周围的人群拱了拱手,然后走到沈银星和胧月面前:“事情我都听许伟说了,我会查清楚到底是什么病症。” 接着,黄大夫走到担架前,看了看病人的眼睛和舌苔,然后又把了把脉。 旁边的老妇人和柳大夫的眼神到处乱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黄大夫检查完病人的身体后,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套银针,然后稳准狠地扎向各大穴位,黄大夫手法娴熟,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 施完针后,担架上的病人有了明显好转的迹象,身体也不抖了,呼吸也不急促了。 黄大夫捏住病人的口鼻,然后给他灌了一小瓶随身携带的药汁。 药汁灌下去后,担架的男子突然开始干呕,随后便狂吐不止。 哗啦~ 男子张开嘴巴,吐了一地的秽物。 随即,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蔓延开来。 旁边围观的众人连忙齐齐后退,掩住口鼻。 黄大夫不退反进,蹲下身子用木棍去划拉男子的呕吐物。 接着,黄大夫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然后从呕吐物里捡起一样东西。 “这个叫美人菇,颜色桃红,喜欢长在阴湿的山崖上,有剧毒,人吃下去极难消化,而且吃完会全身发紫,口唇乌黑,浑身颤抖不止。” “吃了这美人菇的中毒症状和吃了毒盐差不多,但是两者还有些略微的区别,前者会全身颤抖,后者会上吐下泻,眼圈发红。” 黄大夫擦了擦手,盖棺定论:“所以,这个人中毒是吃了美人菇所致,并非是食盐中毒。” “众人如若不信,大可将这长春城的所有名医都找出来诊断一番。” 黄大夫说完,收拾收拾医箱,就准备离去。 围观的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居然是这样!这几个人肯定是故意朝许记盐铺泼脏水。” “对!一看就是眼红许记盐铺的生意。” “那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还用问吗?河北现在卖盐的就两家,一家是许记盐铺,另一家就是公孙家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公孙家找人污蔑许记盐铺的消息一时间不胫而走,闹得人尽皆知。 “我支持许记盐铺,他们家的盐又好又便宜,给我来三筒!” “我也要!我也要!” “许家的,我要预定五斤!” 许记盐铺的摊位前又挤满了买盐的民众。 来闹事的那些人一看被揭穿了,连忙趁乱灰溜溜地逃跑了。 然而几人刚跑出没多远,就被沈银星堵在了巷子里。 沈银星捋了捋袖子:“你们刚刚泼脏水,泼得爽吗?” 随后,巷子里响起了呼天抢地的哀嚎声。 一顿暴揍后,沈银星理了理衣衫,然后靠在墙上,冷眼看着地上的几人:“现在,我来问,你们来答。” “大家不要抢,这盐啊,一时半会也吃不完,我们也会加大生产力度的。”许伟拦住几个拼命往前挤的客人。 “我也要预定,我也要预定,我要八十斤!”一个带着裘帽的胖子挤过人群,举着银票嚷嚷道。 胧月一听,八十斤?好家伙,你在我这进货呢? 胧月心想,这人一下子要订购这么多,肯定是想转手高价卖到别处去。 真当我是大冤种? 面对这位订货量极大的客户,胧月只好扶额道:“呃这位客人,我们量产有限,最多只能预定五斤。” “哎呀,那你们量产也太少了。”胖子从人堆中挤了过来,然后对许伟和胧月悄声说道:“要不,我出一千万两银子,你把那制盐的方法告诉我呗。” 嗯? 胧月听到这话,心里下意识一紧,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胖子。 眼前的这个胖子,身形硕大,满身都是肥肉,走起路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圆圆的脑袋上戴着一顶软趴趴的裘帽,看上去有点滑稽。 然后这个胖子正笑嘻嘻地盯着两人,样子憨态可掬,像极了弥勒佛。 胧月和许伟对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的将胖子晾在一边,继续卖盐。 结果那个胖子好像就打算赖在铺子里了,找个地方一坐,然后就不起来了,直到胧月他们卖完盐,还不肯离去。 “你别在这了,我们没有什么熬盐的方子。”胧月叉着腰撅着小嘴:“你让一让,我们要打道回府了。” 面对胧月的冷脸,胖子的脸上也收起了灿烂的笑容:“小妹妹,你可知道,你们再这样继续卖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奈何桥下926 @温柔@~~冰凌~~@ht @咩啊. 谢谢@ht的月票 胧月:爱你们哦,么么哒~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胖子的身份 听出胖子话里有话,胧月眯了眯眼,眸子里透出几分冷意。 其实胖子说得话不无道理,古代的食盐一直都是国家重要的经济命脉,天家迟早要将盐脉掌控到自己手里。 胖子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可知,袁王有意让大盐商公孙历承包河北的盐业?你们现在这样做无异于虎口夺食,公孙历的背后可是有圣上撑腰。” 胧月双手叉腰:“哦, 我知道啊,那请问现在大袁卖盐犯法吗?” 胖子摇摇头,将脸上的肥肉甩得一颤一颤的:“是,现在是不犯法,你们还可以钻钻空子,但是等天家腾出手来,你们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跟公孙家掰掰手腕,说不定最后能成为皇商的是我们许家呢?”胧月斜了胖子一眼。 随知胖子听完竟然笑了起来:“小妹妹,你们许记盐铺连八十斤盐都拿不出来,怎么供养这长春城里的二十万户?公孙家从东南沿海运来的海盐体量比你们大多了,天家凭什么跟你合作?” 胖子:“如果你把这熬制土盐的方法卖给我,你们还能趁机赚一笔,不然等律法一出台,你们可就要倒大霉喽。” 胧月一边听一边点头,胖子说得话很对,自家的盐产量低,受季节影响大,仅靠这一点的确不太可能跟海盐抗衡。 而当胧月听到土盐两字的时候,心中瞬间警铃大作。 因为他们卖盐的时候从来没透露过这盐是哪来的,一直叫它竹筒盐,也从没说过这是土盐。 所以,眼前这个胖子是怎么知道这盐是土盐? 胧月心中大骇,脸上却不露声色道:“嗯嗯,你的话言之有理, 但是此事还要问过我家阿爹,你不如跟我们一同回去,然后与我阿爹商谈吧。” 胖子一听有戏, 瞬间面露喜色道:“好说!好说!” 然后胧月就指使胖子帮忙收拾摊子:“麻溜点,赶紧收拾完,收拾完好带你回去。” 而胧月则是和许伟在一旁清点银两,抽屉里那一片银白色的光芒着实耀眼。 胧月的眼睛里满是喜色,今天又是大丰收啊,六十两银子到手啦~ 这一大堆白花花的银两带回去,大家估计得开心死了。 沈银星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一个大胖子坐在自家驴车上,给小毛驴累得口吐白沫。 胧月见阿娘办完事回来,连忙跑过去耳语一番. 沈银星听完来龙去脉,压低了声音道:“所以?我们先把这胖子绑回去?” “嗯嗯,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胖子人傻钱多,送上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胧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笑嘻嘻的胖子,然后继续问道:“阿娘,你那边问出什么来了吗?” 沈银星点了点头:“他们的确是公孙历派来搞事的,不过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别的东西了。” 母女俩在一边密谋等会如何处置胖子, 而胖子却在一旁乐呵呵地跟许伟套近乎,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圈套。 收拾好摊位后, 胧月一行人就乘着驴车往市集外面赶。 结果还没走几步,拉车的那头蠢驴又犯倔了,许伟一个没留神,就被毛驴挣脱了缰绳,然后小毛驴就开始在街上撒丫子狂奔。 嘚嘚嘻嘻嘻~ 脱缰的小毛驴无拘无束,格外开心,迈着嚣张的步伐在街上横冲直撞,一连撞翻了好几个水果摊位,瓜果桃李滚落一地,惹得一阵人仰马翻。 路过的行人一不小心踩到圆滚滚的果子上,立刻摔个大马趴,一时间哀嚎声、咒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沈银星抱着胧月在后面一路狂追,许伟则是一路不停地给人道歉,还掏钱买下一些被摔烂的果子。 “这头蠢驴太过分了!回家杀了吃驴肉火烧!”胧月气鼓鼓地骂道:“今天早上就差点惹出事,这蠢驴怎么随时发疯?” 沈银星听了也点点头:“听这里的人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驴不听话,杀了吃肉最好。” 嘚嘚嘻嘻嘻~ 小毛驴似乎听懂了母女俩的对话,转头挑衅地朝两人吐了吐口水,然后又开始撒丫子狂奔。 “啊!别跑!这蠢驴还敢挑衅我们?”胧月小鼻子都快气歪了,小手朝它一指:“阿娘!给它点颜色看看!” 于是,小毛驴在前面跑,沈银星抱着胧月在后面使劲追。 小毛驴还时不时咧着嘴往回看,似乎在笑嘻嘻地嘲讽:“省省吧,你们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 可沈银星又不是一般人,她弯腰撩起裙摆系到腰间,露出青绿色的外裤,然后开始发力狂奔。 她身后的许伟和胖子只看到眼前飞出一道残影,然后一人一驴都不见了踪迹。 眼看沈银星发力,小毛驴也鼓足了劲,开始往前狂奔。 嘚嘚嘻嘻嘻~ 小毛驴在跑了一会后,发现身后没有了沈银星的影子,就以为主人已经被甩掉了,于是开始放慢脚步,跑去闻别人家小母马的屁股。 “吁!” 小母马看到毛驴靠近,立马冲它尥蹶子。 小母马满眼写得都是,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小毛驴被凶了也不生气,依旧贱兮兮地凑上去闻小母马的屁股。 就在小毛驴跟小母马打情骂俏的时候,天上突然有一团天青色的影子掉了下来,那正是抱着胧月从天而降的沈银星。 沈银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后,稳稳地落在小毛驴的背上,然后她一把拽住缰绳。 受到惊吓的小毛驴蹦跳起来,开始疯狂地摇头摆尾,试图将背上的沈银星甩掉。 而驴背上的沈银星,则是紧紧拽着缰绳不动如山,任凭小毛驴怎么甩,身体就是纹丝不动。 “嘚嘻嘚嘻~” 闹腾了一会后,小毛驴彻底没了脾气,怏怏地垂下脑袋。 “哼,被抓到了吧,回头给你做成驴肉火烧!”胧月对着毛驴弹了个脑瓜蹦。 旁边的小母马也朝毛驴喷了个响鼻,然后缓缓走开了。 小毛驴还想跟上去骚扰人家,结果被胧月一把勒住缰绳:“拜托,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你要是和母马在一起了,那将来生了骡子可就绝后了。” 小毛驴不满地朝胧月吐了吐口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小母马远去的身影。 胧月闪身躲过小毛驴的口水攻击,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我就说这驴子早上怎么突然发疯,感情是看上格佳木的枣红马了。” “嘻嘻嘻,不害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胧月刮刮鼻子取笑小毛驴。 这小毛驴比较通人性,能听懂胧月在嘲笑它,转头冲着胧月龇牙咧嘴,然后就是一阵口水攻击。 看到小毛驴又犯倔,胧月冷哼一声,转身叉腰,下巴高高抬起:“阿娘,我今天要吃驴肉火烧!” 沈银星比了个ok的手势:“莫得问题!” 小毛驴:“!” 被教训了一通的小毛驴,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拉着一车人往城外走。 胧月坐在车子上,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驴肉火烧正往嘴里送。 河北的驴肉火烧非常出名,火烧是两块长方形的酥脆薄饼,中间夹满了碎碎的驴肉丁和青椒丁,然后再撒上各种香辛料。 咬一口外酥里嫩,汁水四溢,驴肉味道鲜美,不腥不膻,不柴不腻。 热腾腾的酥脆薄饼将驴肉的油脂香充分激发了出来,驴肉的鲜香醇厚遇热而出,吃起来酥脆香软,回味悠长。 吃完驴肉火烧,胧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沾满油脂的指尖,然后感叹道:“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果真名不虚传。” 拉着车子默不作声的小毛驴,闻言打了个哆嗦,然后加快了步伐。 瞧着这小毛驴还挺通人性,胧月打了个响指,冲着小毛驴道:“啊,那以后,你就叫二狗子吧,只要你以后乖乖的不惹事,我就给你找个老婆。” “嘚嘚嘻嘻嘻~” 听到小主人不仅饶自己一命,还要给自己找老婆,小毛驴二狗子瞬间眉开眼笑,直冲着胧月咧嘴巴。 驴车就这么晃晃悠悠又行了几里地,胧月已经能看到许家的露营地了。 露营地不远处的一块地方垒了一堆土坯,周围还放了些水桶、铲子之类的东西,这个地方是盖房子的选址地,听阿爹和许伟说,他们将来要在这里盖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此时,傍晚的藕荷色天空已经染上夜色,空旷的野地时不时传来几声野物的嚎叫。 本来这个时候,许家的营地上空应该已经燃起了炊烟,空气中也应该飘散着松脂燃烧的香味。 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营地里也看不见任何人影。 胧月几人跳下车,走到营地里,找来找去也只发现了蹲在帐篷后面玩抓石子的许阿玖。 许阿玖一看到妹妹回来了,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 “哎呀,哥,你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胧月拍着许阿玖的背,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嗬嗬嗬~” 许阿玖将胧月放下后,从兜里掏出一荷包银子,然后一脸兴奋地比划着,描述自己今天如何赢了一袋银子。 “嗯嗯,哥哥真厉害”胧月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问道:“大家都去哪了?怎么看不到人啊?” 许阿玖咿咿呀呀地比划着:“许来福丢了,大家都去找他了。” 原来是中午的时候,七婶发现许来福没来吃饭,左喊右喊也寻不见人,许来福以往吃饭的时候都是最积极的,一到饭点就会准时出现在锅台前。这风雨无阻的干饭男孩,现在却连个影子都瞅不见。 七婶觉得有点不对,就喊着二丫娘去找人,结果发现帐篷后面的草丛里,掉了一个吃了半口的梨子,而且草丛旁边还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两位婶娘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忙叫了大伙出来一起找人。 许来福算是胧月的六表哥,家里的双亲折在那场瘟疫里,现在跟着他沉默寡言的姐姐一起生活。 胧月对许来福印象挺好的,记得他是个热心肠的吃货,就是有点冒冒失失的。 记得上次她用牙膏刷牙吐白沫,许来福还以为她是中毒了,后面还闹了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大乌龙。 沈银星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孩子肯定不会自己消失,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阿娘,你说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我们熬制土盐的风声,然后便有人打起了制盐之法的主意?” 说这话的时候,胧月的眼神总有意无意地往那个胖子的身上瞟去。 沈银星明白了胧月话里的意思,然后给一旁的许伟使眼色。 许伟意会,悄摸地溜到胖子的边上,然后趁其不备,朝胖子的腿弯处一踹,一个擒拿手将胖子摔到地上。 “唉哟!”胖子惨叫一声,然后应声倒地,他那肥硕的身躯像一座小型的肉山,倒下的时候还溅起一地灰尘。 胖子倒下去的时候,许伟立马用手将他按住,然后让沈银星将胖子捆起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胖子在地上大喊大叫:“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沈银星冷声道:“为什么这样对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胧月也在一边附和,指着胖子的鼻子道:“说!许来福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 胖子也被问得一头雾水:“啥?什么许来福?许来福是谁?” “还装?”胧月拧了一把胖子身上的肥肉,疼得胖子直咧咧。 胖子哭嚎道:“小姑奶奶,我不知道啊,我真不认识什么许来福!” 胧月又拧了一把胖子身上的肥肉:“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这盐是从土里提炼出来的?你和公孙家又是什么关系?” “唉哟,疼死了.”胖子咧着嘴,鼻子眼睛都疼得挤到了一块:“我我我,我家和公孙家没有关系!至于我是怎么知道土盐一事的,这这.这我不能说。” 胧月点点头:“不说是吧,二丫哥,搜他身,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公孙家的木牌!” 话落,二丫哥许伟就开始给胖子搜身。 搜到胖子腰间的时候,胖子怀里掉出一块金镶玉的腰牌。 许伟捡起来一看,看到那金镶玉的腰牌上描龙画凤,正中间还刻了一个大大的“袁”字。 胧月凑过去一瞧,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胧月:谢谢大家一直来看我qwq 感谢@人间烟火926 @军婚小骄妻@三秀@奈何桥下976这几位宝子的推荐票。 感谢@帝的两张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就是针对许家 胧月看了看腰牌,又看了看地上的胖子,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自袁王在河北称帝后,这袁姓就成了国姓,普通的袁姓人家为了避讳,早早就改了姓。 现在敢姓袁的,也就只有长春城未央宫里的那一家人了。 胧月连忙给沈银星使了个眼色, 咱们袭击了皇亲国戚会不会被杀头啊? 沈银星接收到胧月发来的讯号,然后将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一旁的许伟已经被吓呆了,连忙摆手,咱可是良民,这种掉脑袋的事,千万别拉上我! 袁胖子看到自己的身份暴露, 心里也捉急, 糟了糟了糟了,马甲被扒了。 地上躺着一个,旁边站着三个,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胧月假装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打破尴尬的场面。 “你姓袁?家住未央宫?”胧月将地上的胖子扶了起来,还贴心地给他拍拍身上的灰。 袁胖子站起身来,然后愣愣地点点头:“嗯嗯。” “呃那你不早说嘛,不好意思哈,我们把你当成公孙家的走狗了。”胧月笑着打了个哈哈:“来,给咱们这位尊贵的客人看茶!” 袁胖子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害怕你们毒死我。” “嗨呀,都是误会。”沈银星在旁边附和。 “是啊是啊”胧月在一边赔笑:“这位尊贵的客人, 我们现在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胧月一边笑一边心想, 看来这老袁家对公孙家是早有戒心,不然这胖子也不会找到许记盐铺的头上,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搭上皇家这条线。 袁胖子一看, 既然自己马甲都被扒出来了,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将自己的来意和背景粗略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胖子是袁王的第二十九个儿子,平时也不怎么受袁王重视,基本属于放养的那一类。 建国初期,诸事繁杂,这个胖子想做些事情,在父皇面前露露脸。 他通过多方走访,察觉到盐脉这一块将来会是一个大问题。 因为现在整个河北吃的盐,都是由世居东南海岛的公孙家提供的海盐。 而东南海岛距离大兴的位置比较近,如果有一天大兴对大袁发难,攻下东南海岛,那么就等于直接切断了大袁的盐脉。 人不可以不吃盐,如果没盐吃,那全身就使不上力气,到时候就更别提行军打仗了。 大兴只要围而不攻,大袁就只能缴械投降。 所以胖子希望能掌握熬制土盐的方法,这样就算大兴看出了大袁的破绽,攻占东南海岛切断了盐脉。 那到时候靠熬制土盐, 也能保证三军将士有盐可吃。 胧月听完,觉得这个胖子的确不简单。 一般人也只能看出盐脉被垄断, 盐商会从中牟取暴利,从而影响国家经济收入。 而这个胖子却能站在国与国之间的层面去看待问题,不得不说的确有些眼光和格局。 听胖子这么一说,胧月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土盐熬制法还真大有用处,甚至是无价之宝。 只是,卖一千万两银子,感觉有点少。 而且这个事情还是得跟大家商量一下。 胧月点点头:“嗯嗯,我明白了,你是想从我们手中买走熬盐之法,然后献给袁王陛下对吧,这个事情还要等其他人回来商议一下。” 胖子一看有戏,也是喜上眉梢:“是啊是啊,你们最好赶紧商议出结果,而且我听说关于盐律的条例已经在拟定了,父皇既然让公孙家承包河北的盐业,那么出台的例律肯定会保护公孙家的权益,你们许记盐铺可能要遭受打击。” 面对胖子的友情提醒,胧月也是先行谢过,然后又问了胖子一个问题:“对了,你是听谁说我们许记盐铺的盐是从土里提炼出来的?” “呃这个”胖子面色有些为难,然后凑近胧月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在公孙家有耳目” 胧月听完皱起眉头,那也就是说公孙家已经发现了我们熬制土盐的事情。 那么许来福失踪的事情一定与公孙家有关。 “既然你在公孙家有耳目,那你可知公孙家接下来的一些行动?”胧月问袁胖子。 袁胖子摇头:“呃只听说公孙历请他的叔父,去催促刑部赶紧完善盐律。” 胧月:“好吧,看来公孙历是真得急眼了。” 两人谈话间,帐篷外传来沈银星的声音:“你们快出来!我发现了一些线索。” 刚刚胧月和胖子谈合作的时候,沈银星因为担心许来福,就在周边展开了搜查,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胧月掀开帐篷门帘,看到沈银星站在及腰高的杂草中,正弯着腰在地上捡拾着什么。 “你们看这个。”沈银星张开手掌,雪白的掌心里躺着一块红色的泥土。 许伟捏起泥土看了看:“这是粘土?我们之前做土砖的时候在河边挖过。” 沈银星:“对,这粘土还挺新鲜,我记得火柿村一直在做土砖盖房子,上次帐篷外有异动的时候,我也在外面也发现了这种红色粘土。” 同住在二里屯的不止许家,还有火柿村的一些村民,两者距离得不是太远。 胧月心想,那么就极有可能是火柿村的人发现了许家在熬制土盐,然后告诉了公孙历。 许来福的失踪八成也和火柿村的人逃不了干系。 公孙历抓走许来福要么是想从他嘴里问出熬制土盐的法子,要么是想以此要挟许家交出熬土盐的法子。 “阿娘,你怎么看?”胧月问沈银星。 沈银星沉思了一回,然后抬头说道:“把大家喊回来,我们先去火柿村走一趟,火柿村要是找不到,那我们就直接去找公孙历。” 众人点头,认同了沈银星的决定。 袁胖子也在旁边跟着附和:“嗯嗯。” 胧月戳了一下袁胖子,面露异色道:“你怎么还在这?你再不回去,连城门都进不去了。” 袁胖子:“嗨呀,我看你们这不是需要人帮忙嘛,再说了我回不回去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人惦记我。” “行吧,那你就跟着吧”胧月瞧这袁胖子也是可怜,虽然是袁王的儿子,但却不受待见,想必自小也是饱尝人情冷暖。 但胧月又一想,咱可怜人家干啥,人家随便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两银子,家里没有爱却有钱,咱还穷得只能住帐篷呢。 灯火辉煌的公孙别院,丝竹阵阵,酒肉飘香,庭前有如花美眷,言笑晏晏,正随着鼓点翩然起舞。 公孙历正在陪自己在户部当官的叔父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听曲看戏,好不快活。 公孙叔父:“贤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已经在刑部打点过了,明日就会出台之前定好的盐律,除了皇家盐商以外禁止任何人贩卖私盐,违者一律抄家流放。” 公孙历连忙敬了一杯酒:“哎呀,这盐律可算是下来了,许家那帮人趁着这个空隙赚得盆满钵满,还到处恶意诽谤我公孙家。” 公孙叔父细细品了口酒:“凡是贩卖私盐超过三斤者,男子抄家砍头,女子沦为营妓,你是皇商,他许记盐铺怎么跟你斗?” “哈哈哈,有劳叔父费心奔走。”公孙历又敬了一杯酒,眉宇间全是喜色。 “明日,等许记盐铺开张后,我立马让刑部的人发盐律公告,然后将他们当场逮捕。”公孙叔父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可以说就是专门针对许家,要把许家往死里针对。 前一秒刚宣布律令,后一秒就抓人,抓人者还有理有据。 这人赃并获,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哈哈,还请叔父跟刑部通气,不要提前走漏了风声。”公叔历上前向叔父行了个礼。 “这是自然,我早就安排过了”公孙叔父捋了捋胡子回道。 公孙叔父:“对了,我还没问,这许记是哪来的盐?这整个河北也就只有东南岛产盐啊。” 公孙历:“叔父,您有所不知,许记这盐是从土里提炼出来的,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提炼出来的盐不仅无毒,还没有任何杂味。” 公孙叔父摩挲着下巴:“那这土盐熬制之法可万万不能流传出去,否则对于海盐市场将会是一股不小的冲击。” “叔父,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熬盐的法子只有许家人知道,我也有派人去查这熬制土盐之法,如果能掌握这个方法,公孙家又掌握了一个筹码。” 公孙历以为自己这事做得很好,却没料到叔父听了之后脸色大变:“混账!你糊涂啊,咱们公孙家的海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要那熬制土盐的方法做什么?”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是知道了,那这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了,你以为你府中有几个背景干净的人?” “最好让许家人带着这些秘密下地狱,我们不需要知道其他提炼食盐的法子,你听懂了吗?” 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公孙历,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他现在才回过神来,他们公孙家不需要做出味道更好的食盐,也不需要通过其他途径获取食盐。 因为如果熬制土盐的方法流传出去,那么家家户户都可以熬盐,他们公孙家的海盐生意势必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如果世上无人知晓土盐的做法,那么世人就只能吃海盐。 公孙历觉得自己这一步棋,确实是走错了。 “那请叔父出手,明日就让许家人都死在大牢里,让他们带着土盐的秘密下地狱!”公孙历面露杀机,脸色狠厉。 “可以”公孙叔父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就决定了许家所有人的生死。 红树村,某间荒废的院落,蜘蛛网和杂草爬了一地。 公孙家的二管家正坐在一个干净的角落里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 院落的深处不时传来打骂与呵斥声,以及小孩的哭嚎声。 可怜的许来福,正被人吊在房梁上拿着鞭子抽打,全身已经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有半块好肉。 一个十岁大的男孩,在一次次鞭打中还没昏死过去,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 “你说不说?” “你们许家都是怎么熬制土盐的?” “只要你说了,我们就不打你,还给你好吃好喝的!” 许来福对这些话置若罔闻,然后朝着下面的人狠狠吐了一口血痰。 其实对于熬制土盐之法,他也只知道个大概,但是他却明白这是许家的秘密。 他心底已经打定,今天就是被打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不然他就对不起胧月妹妹和许家的其他人。 一旁的老孟头看到孩子被打得半死不活也不说一句话,就上前跟二管家说道:“他一个十岁的孩子,估计也记不下来熬制土盐的步骤,再打下去也问不出来个啥。” 二管家抬头,斜了一眼老孟头:“嗯?你个老头难道还有什么高见?” “嘿嘿嘿”老孟头腆着脸凑了上去:“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斩断他一根手指,然后交给许家,让许家把熬盐的法子写下来,到时候一手交方子一手放人。” 二管家听完笑了笑,拍了拍手道:“嗯,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办好事情之后,少不了你的赏钱。” “嘿嘿嘿”,老孟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再说沈银星那边,集合了许家所有人去火柿村找许来福。 一到火柿村,几个不长眼的刺儿头就开始阻挠许家找人。 沈银星那个暴脾气一上来,直接将几个人揍得满地找牙。 怒气值已经爆表的沈银星卷起袖子:“说!你们村子里最近有没有人跟外人有来往?” 面对比自己更不讲理的沈银星,几个刺头脸色惶恐:“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最近也没看到村子里进其他人啊.” “哦?不记得了是吧,那我让你好好想一想”,沈银星抡起拳头就给几个刺头砸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等等!等等!别打了!我想起来了!”其中一个刺儿头捂着眼睛叫了起来。 谢谢这几位宝子们的推荐票哦@三秀@奈何桥下976 @人间烟火926 求评论求收藏求票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许来福之死 一个刺儿头说道:“我之前看见老孟头带着几个城里来的人去了红树村,听说是去收购土地,除此之外没看到过其他外人了。” “收购土地?”胧月皱了皱眉,这红树村的地不也是盐碱化严重的土地吗?怎么还会有人去收购寸草不生的田地? 听到这里,许景阳像是猜出了什么,压低声音小声道:“我估计,这收购盐碱地的人就是公孙家, 因为他们得了方子,肯定还需要盐碱地熬制土盐啊。” 许景阳的一番话让大家恍然大悟。 许来福的姐姐听闻,连忙直言道:“那我们快去红树村找找,如果红树村还找不到,那就直接去砸公孙家的大门!” 许来福的姐姐平时少言寡语,这次为了寻找弟弟,也是豁出去了,胧月还是第一次见她说这么多话。 接着, 众人火速赶往红树村,红树村距离这里不过四五里路,走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而此时,在红树村的破屋里,老孟头正拿着柴刀,在思考该剁下许来福的哪根手指。 而公孙家的二管家正在看公孙家主刚刚传来的讯息。 只见传来的纸条上写着: “不要再调查熬制土盐之法,此事不要走漏风声,将那个知情的老孟头也一并做掉。” 二管家看完纸上的讯息,脸上满是纠结与惆怅,他本来还想通过这件事升职呢,眼看这事就快办成了,结果家主却不让继续查了。 唉,真是倒霉催得,上面动动嘴, 下面跑断腿。 一边的老孟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看到二管家读完信,就连忙丢下手中的柴刀,喜滋滋地奔了过去。 “二管家, 怎么样?公孙家主又有何吩咐?”老孟头腆着脸问了一句, 脸上笑嘻嘻的,他还以为是公孙家主来信要奖赏他。 听到老孟头问话,二管家的脸上也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公孙家主说你这件事办得不错,要奖赏你。” “唉哟,为公孙大人尽心尽力是应该的,小老头先谢过公孙大人。” 老孟头拱了拱手,然后急不可耐地问道:“二管家,公孙家主要给小老儿什么赏赐啊?” 二管家脸上依旧笑眯眯,然后朝老孟头招手:“你附耳过来。” 毫无戒心的老孟头一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二管家附在老孟头耳边,压低声音阴侧侧地说道:“公孙家主说,他要赏你一刀” “啊?” 不待老孟头反应,二管家闪电般抽出袖子里的匕首,然后猛地捅向老孟头的心脏。 噗呲一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老孟头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看了看插在胸前的匕首, 然后刚想动嘴说话, 就被二管家一脚踢飞。 老孟头胸前扎着匕首, 鲜血浸湿了半个胸膛, 嘴角流着血沫,断断续续道:“你你.为什么?” 二管家冷哼一声:“哼,为什么?你还不配问这个问题。” 直到眼看着老孟头断气,二管家才将匕首拔下来。 “你们几个,赶紧跟我回去,熬盐的事情我们不查了。”二管家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然后对着其他几个家丁吩咐到。 家丁们对此也不多问,只是立马点头回复:“诺!” “对了,管家,那这个小孩怎么处置?”一个家丁指了指吊在房梁上,正不停往下滴血的许来福。 二管家瞥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许来福,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杀了。” “诺!” 二管家话刚落,家丁就朝着许来福的胸口连捅两刀。 噗呲两声,短刀没入许来福的胸膛,他还没得及叫喊,就被无情地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一个家丁突然想起什么,然后问道:“管家,那我们这片收购来的盐碱地怎么办?现在也派不上用场了呀。” 这个家丁就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来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就已经让二管家很窝火了,他还专门提一嘴。 二管家一听,心里也属实不痛快,花了这么多力气布局,收购了这么多盐碱地,结果一块也用不到,真是气死了,他还指望着能通过这件事升职呢。 心中窝火的二管家哐哐扇了家丁几个巴掌,怒喝道:“你是蠢猪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你不会再高价卖给那些村民吗!” 那个多嘴的家丁捂着脸,连连应声:“是是是,还是管家大人高明。” “查查这两个人还有没有气息,查完我们就可以撤退了。”二管家双手负于背后,吩咐家丁再去检查一遍两人有没有死透。 “大人,气息全无,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好,我们回府交差。” 公孙家的家丁前脚刚离开,许家人后脚就到达了红树村。 红树村人口不多,男丁都差不多死绝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红树村的村民们看到许家一行人来势汹汹,也不敢惹事,面对胧月的金钱攻势,也是积极配合许家寻人。 不多时,满身鲜血的许来福就被人在荒凉的破屋里找到,同样被找到的还有老孟头的尸体。 许来福干瘦的身躯如一蓬枯萎的稻草,浸泡在一地的血水中,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许来福的姐姐看到被虐杀的弟弟,哭嚎了几声,然后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家人看到死状凄惨的许来福,个个都红了眼圈。 胧月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小脸吓得煞白。 沈银星的表情也是冷得可怕,她上前检查了一下尸体,然后说道:“来福的尸体还有余热,也并未僵直,看来是刚死不久” 许佳有些自责地捶着墙壁:“该死,还是晚了一步,如果我早早想到,来福也不会.” “别自责,要怪也该怪那个天杀的公孙历”,七婶在一旁抹着眼泪哭道:“来福是多么好的孩子啊,做啥吃啥,从不挑食,还经常帮忙干活。” 胧月看着许来福浑身的鞭伤,眼泪也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许来福身上的伤口皮肉外翻,咧着猩红的口子,真是看着都疼。 胧月抹了抹眼泪:“阿娘,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公孙历!” 沈银星点点头,她记得许来福经常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乱转,总是一口一个五婶地叫着,希望自己能传授一些绝世神功给他。 当时她也是随便教了几招,只是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教他了。 “来福!来福!来福!”许来福的姐姐醒来之后,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一把抱紧弟弟的身体。 “呜呜,来福,姐姐带你回家,姐姐给你做好多好吃的,姐再也不说你贪吃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啊.” 许来福姐姐的哭声凄惨悲凉,听得令人肝肠寸断。 许家其他人也是不忍在看,红着眼圈背过身去。 就在大家都在为许来福的惨死哀伤的时候,一阵细若游丝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朵。 “姐姐.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已经没了气息的许来福,居然哆嗦着嘴唇说话了。 听到声音,众人先是震惊,而后就是一阵狂喜,这孩子没死! 许来福的姐姐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紧张到直哆嗦:“呜呜.弟弟还活着,还活着!” 沈银星也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能活过来,于是连忙让人到村里找些药膏和布条,当场给许来福做了简单的包扎。 很快,许来福就被沈银星包扎成了一个木乃伊。 由于许来福身上受的都是外伤,所以比较好救治,在军队摸爬滚打多年的沈银星,假假也能算半个治疗皮肉伤的行家。 她在包扎的时候,细细检查了许来福胸前那两道致命的伤口,从手法上看,下手的人只是乱捅一气。 而许来福的运气很好,并没有被伤及要害,刚刚估计是流血过多,假死了过去。 “死而复生”的许来福,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人还活着就好。 “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将我弟弟还了回来。”许来福的姐姐跪在地上,激动地直磕头。 对她而言,这种失而复得,大起大落的感觉,真是太过刺激,她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了。 “月儿.妹妹月儿妹妹,熬盐..的事情..我.我半个字都没说.”许来福挣扎着望向胧月,断断续续地说道。 胧月也是神情激动,小脸又哭又笑:“嗯嗯,来福哥真棒!” 沈银星摸了摸许来福的头:“好啦,你先别说话了,留点力气,等伤好了,我就教你绝世神功。” 听到五婶终于要教自己绝世神功了,许来福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嘿嘿,好!我以后要当大侠!还要当星际大侠!” 许家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笑了起来。 许来福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回到营地,飞毛腿许佳立即去给许来福请大夫,许来福身上的伤口只是做了些应急处理,还是需要好好疗养的。 除了许来福的姐姐在帐篷里照看着许来福,其他人都聚在一起讨论该怎么找公孙厉算账。 这段时间,公孙厉可没少给许家使绊子。 “要我看,就直接报官,控告公孙家绑架勒索,草芥人命!” “不行不行,官府和豪绅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我们去告状,说不定还会被反咬一口。” “对!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如果冒然指控,很可能会被反咬一口,治我们一个污蔑罪。” “我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连老孟头都杀?”许景阳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 “对啊,老孟头不是一直在帮他们吗,又没问出来什么,为什么连老孟头都要灭口?”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嘿嘿,我能告诉你们这是为什么。” 众人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帐篷的角落里坐着一堵肉山。 说话的那人正是袁胖胖,其实他一直跟在许家后头帮忙寻人。 只是那会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寻找许来福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 许景阳看着这个陌生的胖子问道:“你是?” “阿爹,他是想来跟我们谈生意的。”窝在沈银星怀里的胧月插了一句嘴。 许景阳听完疑惑道:“谈生意?谈什么生意?是要预订竹筒盐吗?” 因为今天大家都在忙着找许来福,所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前竹筒盐的存量也就只有三十多筒。 “不不不”,胧月摆了摆手:“这个胖子不是来买盐的,他想出一千万两银子,买我们熬制土盐的法子。” “一千万两!”二丫娘一听完,立马尖叫了起来:“天呐,一千万两银子是多少啊?” 七婶子拍了拍她:“够你花好几辈子了。” 一听到胖子要出一千万两购买熬制土盐的法子,在座的所有人都很心动。 那可是一千万两啊,这个金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他们现在每天幸幸苦苦也只能赚个几十两银子,这人居然一张口就是一千万两! 随即,众人看向胖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财神爷。 “怎么样,一千万两,你们卖不卖?”胖子很享受这种被注视的眼神,扬了扬下巴。 胖子说完,许家人又将视线转向了胧月。 因为熬制土盐的法子是胧月想出来的,大家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看胧月怎么决定。 胧月却摇摇头:“我想知道大家的看法,卖盐这件事情大家都有参与,所以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月儿,我觉得这件事以后再讨论也不迟,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替许来福讨回公道,而不是谈生意。” 一直没出声的沈银星发话了,并且指出大家已经偏离了这次会谈的主题。 看到许来福被伤成那样,一向喜欢孩子的沈银星怒火中烧,她已经忍不住要向公孙历报仇了。 她沈银星,从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 所以,她现在能安静坐在这里听大家讨论,已经是在极力克制了。 “嗯嗯,阿娘说得对”,胧月点点头,她能理解阿娘的急切。 随即,胧月对众人转言道:“我有一个计划,既能报复公孙历,还不耽误做生意。”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朱晓梅@人间烟火926 @墨洗尘心@赫怜儿 感谢@赫怜儿的两张月票。 自从入v后,好多宝子都不见了qaq,呜呜呜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入虎穴抛诱饵 胧月此话一出,场上瞬间安静了,许家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许伟率先开口:“月儿妹妹,你有什么计划我们一定极力配合,卖熬盐方子的事情你做主就行,毕竟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嗯好.”胧月沉吟了一下:“我的这个计划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但是绝对能让公孙历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历的背后站着半个大袁, 如果想把他拉下水,我们还需要旁边这位朋友的帮助。” 说完,胧月拉了拉袁胖子的衣袖:“这位尊敬的客人,请问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袁胖子摸了摸脑袋,然后憨憨地做起了自我介绍:“哦哦,大家叫我胖子就好,只要你们肯将熬盐的方子卖给我,你们要多少钱都成。” 袁胖子虽然表面是一副人傻钱多的模样, 但胧月心里清楚, 这个胖子绝对不简单。 胧月清了清嗓子:“胖子,熬土盐的法子是我们许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我们本来是不同意卖你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如今和公孙历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袁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交易?” 胧月:“你只要配合我们扳倒公孙历,我就将熬盐之法卖给你。” 闻言,袁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伸手五根手指道:“可以,但是既然要我帮忙,那熬盐的方子就五百万两卖给我。” 嘿?这家伙还坐地砍价, 胧月斜了一眼胖子,于是便哼道:“不行!我要两千万两银子!” 哼,你能坐地砍价,我也能坐地起价。 胖子一听,瞪大了眼睛, 他本来想借此拿乔, 但没想到胧月还能反过来坐地起价。 胧月:“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要将熬土盐的方子卖出去,那我就不怕没人买。这方子的价值,你可比别人清楚,就算你不帮我扳倒公孙历,也会有别人来帮我。” 是啊,这方子谁拿到手里,谁就能升官发财。 为了能让父皇高看一眼,袁胖子想了想咬咬牙:“行!那就一言为定,两千万两银子!” 狠狠宰了胖子一笔,胧月的心情大好,开心地朝他拱了拱手:“老板大气!” 胧月心里偷笑,其实她那个扳倒公孙历的计划,必须得由袁胖子参与,刚刚那番话只是在诈他。 “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深”,知道被宰了的袁胖子瞪了胧月一眼,然后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小狐狸,那你说说我要怎么配合你扳倒公孙历?” 胧月冲胖子灿烂一笑:“嘻嘻,我们先交流下情报,你刚刚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老孟头?还有你那个公孙府里的耳目, 你都给我们说道说道.” 公孙府邸,二位管家正在向公孙历复命,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家主要就此罢手。 公孙历双手负于背后:“哼,木头脑袋,我公孙家的海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犯不着去熬制土盐,只要这法子别流落出去就好。” “那接下来,我们就是要让许家人永远闭上嘴?”二管家抢先一步答道。 公孙历有些赞赏地看了一眼二管家:“嗯,不错,明日你们盯着许记盐铺,只要她们一开始卖盐,就通知刑部出动,然后在她们摊位前宣布新的盐律。” “嘿嘿,家主真是高明,我们直接打她们个措手不及。”二管家在一旁使劲拍马屁。 公孙历冷笑一声:“哼哼,当晚就要让她们死在牢里。” 说完,公孙历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然而,一入夜,就有一只灰白色的夜枭,飞出了公孙家的院墙。 第二天,胧月照例起了个大早。 “左刷刷右刷刷,我上刷刷下刷刷.”胧月拿着她的牙刷,蘸了点盐水在刷牙。 旁边的袁胖子看到胧月手里的牙刷,露出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咦?你怎么有牙刷?” 胧月也是一惊,晃了晃手里的牙刷:“嗯?你认识这玩意?” 袁胖子:“呃我有一次见纳兰公子用过,他可宝贝着呢。” “你也认识纳兰?”胧月眨巴眨巴眼睛。 话刚出口,胧月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像袁胖子这样的人物,肯定经常和出身名门的纳兰朔打交道。 胧月接着说道:“我和纳兰哥哥是好朋友,上次他还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有登门道谢呢。” 袁胖子瞥了一眼胧月:“嘿?你还和纳兰家有关系?还登门道谢?你知道他家门朝哪开吗?” 胧月:“啊?纳兰朔不住长春城里吗?” 胖子一听,嗤笑一声:“像他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住在我们大袁。” 袁胖子这话,让胧月听得有点懵,啥意思?怎么感觉纳兰的身份比袁王还要高贵? 胧月吞了口唾沫:“那纳兰朔住在哪里?还有纳兰朔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胧月的问话让胖子有点意外,胖子惊叫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纳兰,可是这世上最古老最高贵的姓氏,我们这块大陆上的所有人,其实都是纳兰家的分支和后裔,但是能被允许姓纳兰的人并不多。” “纳兰本家的人不问世事,也不在乎天下纷争,因为天下再怎么乱,在他们眼里看来,也都是自家一帮亲戚互相打架而已” 呃.胧月听完有点理解了。 感觉就跟前世大家总说自己是炎黄子孙差不多。 胧月又问:“那纳兰本家的人,是凌驾于所有国家的皇帝之上的吗?” 袁胖子听闻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但其实也差不多,唉,这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了,我改天再跟你讲。” “呃好吧,不知道纳兰朔怎么样了,我来长春城这么久,还没去见过他。”胧月突然有点怀念那个强迫症晚期患者。 袁胖子:“我听说纳兰公子赶回虚遥城了,好像是他母亲突发急症” 胧月:“啊?虚遥城又是哪里?”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快点洗漱完,卖你的竹筒盐去。”袁胖子被问得有点不耐烦,掏掏耳朵躲一边去了。 胧月洗漱完毕,吃了几张七婶做的鸭蛋卷煎饼,喝了一小碗青菜瘦肉粥,然后擦了擦嘴巴,就准备去集市了。 这次可能是许记盐铺最后一次开张,所以许景阳也闹着要去,但是沈银星不想看见他,于是胧月就将许景阳支走去做别的事情。 许景阳气得破口大骂:“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居然联合起来排挤朕!” 胧月:“哼!谁教你嘴巴那么损,总是嘲讽阿娘,你惹阿娘不开心,就是惹我不开心。” 许景阳愤愤不平道:“朕哪里嘲讽她了,她本来做饭就不好吃,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脾气还不好” “哼,反正你不给阿娘道歉,我就一直这样对你。”胧月叉着腰,撅着小嘴。 “切不去就不去.有啥好稀罕的。”许景阳脾气也上来了,别过头,走进帐篷睡觉去了。 许阿玖也想上车,但是也被胧月留了下来。 “哥哥,今天可能会有坏人来闹事,你要留下保护好大家。”胧月抱了一下许阿玖,然后冲他甜甜一笑。 胧月这一笑,脸上就露出两个小酒窝,那酒窝里就像盛满了美酒,让人看一眼就醉了。 “阿巴阿巴”,许阿玖用手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妹妹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大家。 许阿玖比划完,还傻乎乎地朝胧月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胧月、沈银星、许伟、袁胖子几人就坐上了驴车,车上还放了一筐竹筒盐。 “嘚~驾~” 许伟一声鞭响,小毛驴二狗子就卖力地朝长春城奔去。 或许是胧月说要给它找老婆的原因,二狗子这一趟路表现的格外老实,让它走哪就走哪,让它跑快就跑快,让它跑慢就跑慢,绝不多驴叫一句。 不像之前,全身都是反骨。 “嘻嘻,二狗子今天老实多了。”胧月笑嘻嘻地摸了摸小毛驴的耳朵。 “嘚嘚嘻嘻嘻~” 二狗子驴叫一声,表示谢谢夸奖,找老婆的事情,还请您多多费心。 许伟也是笑嘻嘻道:“月儿妹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二狗子想找头小母马当老婆?” 胧月:“啊这.不能吧,这门亲事我不同意,骡子又不能继续繁衍后代” “月儿,恋爱自由!物种不同也能谈恋爱”,沈银星也在旁边笑着说到。 “嘚嘚嘻嘻嘻~”二狗子表示赞同地叫了一声。 空气中充满活跃的气氛,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长春城。 而公孙家的人一早就候在了市集里,就等着许记盐铺开业拿人。 许记盐铺外面也早就围了一大堆了人,经过上次公孙家泼脏水事件,许记盐铺的名声越传越响。 “来了!来了!来了!” 二管家看见了许家那头拉货的小毛驴,连忙让下人跑去通信。 二管家恶狠狠地想着,这次他一定要把许记盐铺整倒,为公孙家主出一口恶气。 等刑部的人一来,这些人就会被一网打尽,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的死期,而牢狱就是他们的坟墓。 大管家和二管家是分开行事的,二管家负责在市集这边抓人,大管家则是带着另一队人们赶往城北的二里屯。 公孙历发话了,这些许家的人一个都不能跑,他要让熬制的土盐的秘密就此埋葬。 谁敢拦他的财路,谁就得死! 这一次,他的背后是刑部,是大袁的律法。什么军籍,什么方启山,这次统统都救不了他们的狗命! 还有那个许景阳,上次居然敢往他的嘴里吐口水,真是想想就恶心。 公孙历每每回忆起这个事情,都气得直跳脚,捶胸跺足。 许景阳,你是真该死!整个许家都得死! 这次抓到那个许景阳,他要亲手将他千刀万剐,还有他的妻子和儿女,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一边,胧月、沈银星正和许伟将一筒筒竹盐摆在桌子上。 胖子随便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着,按照胧月的话来说,就是位置越显眼越好,能把那个金镶玉的腰牌露出来更好。 但是胖子拒绝了胧月的要求,对她说:“我还用露什么腰牌?我这张脸,我这一身肥肉就是我的腰牌,这长春城里谁人不认识我?” 听完胖子自吹自擂的话,胧月只能连连道好。 几人准备完毕之后,就在铺子里静静等待好戏开场,等待客人光临。 当然,他们这一次的客人并不是这些买盐的人。 “许记店家,我要两筒盐” “我也要一筒” 胧月对围在铺子前的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们许记盐铺的盐,今天涨价了。” “涨价了?” “也是,你们家盐不错,价格再涨涨也能接受。” “你们家的盐涨到多少一筒?”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胧月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两银子?” “这有点贵了吧” “是啊是啊,公孙家的海盐才二两银子。” 胧月摇了摇头:“不不不,大家误会了,不是三两银子,是三两黄金!” ??? 众人一听直接炸开了锅:“什么?三两黄金!你们许记盐铺是真敢要啊!” “对啊!对啊!你们怎么能漫天要价!” “我看你们盐铺是飘了,卖三两黄金,有谁敢买啊?” “就是就是!大家散了吧,买不起!买不起!” 众人一听许记的盐涨到三两黄金一筒,纷纷摇头,然后一哄而散。 胧月很满意现在这个效果,她就是要漫天要价,好让这些买盐的人离去。 “让开!让开!让开!” 就在这时,一队身披铠甲,手拿佩刀的侍卫冲了过来,然后将许记盐铺团团围住。 接着,一个身穿红色官服,带着黑色高帽的官员,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一张折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按照大袁律法第三百三十三条,从今日起,除了皇家盐商,禁止他人售卖食盐。私自贩卖食盐者一律抄家流放,凡是贩卖私盐超过三斤者,男子即刻问斩,女子充为营妓。” 那个刑部的官员念完律法,转头就冲着胧月几人喊道:“给我全部拿下!” 求月票推荐票,月末了,求求了!qaq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漩涡@贩卖假山核桃@芳芳@冬仔105 @人间烟火926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今日盐铺不卖盐 旁边的众人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哪有上一秒刚颁布律法,下一秒就带兵抓人的。 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许记盐铺这是被针对了。 没错,这个官员早已跟公孙历通过气,所以现在摆明了是在针对许记盐铺。 望着来势汹汹的官兵,胧月冷喝道:“你们凭什么乱抓人?我们可没有违反任何条律。” 官兵唰得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凭什么?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就凭你们贩卖食盐!” 沈银星勾唇一笑:“证据呢?你有我们贩卖食盐的证据吗?” 官兵听闻, 觉得沈银星脑子里是进浆糊了,指着沈银星的鼻子吼道:“证据?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这都人赃并获了,你居然还不认罪?” “你这贱妇,知法犯法,还死不认罪,罪加一等!”带兵的官员拿起盐铺桌子上的竹筒盐骂道。 “呵呵,笑话,谁说那竹筒里的是盐了?”胧月冷笑一声,然后拿起一筒竹盐倒在一名围观的路人手上。 那名路人下意识的用手蘸了一点,然后送进嘴里一尝,然后满脸惊讶道:“这个是甜的!这是糖不是盐!” “嗯?什么?”官员一听,面色大变,连忙扑到桌子前,然后将每筒竹盐都挨个尝了一遍。 甜的!甜的!甜的!还是甜的!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官员的头上已经堆满了问号。 这竹筒里的怎么不是盐,怎么全都是糖? “嘻嘻,忘了告诉大家一个事”,胧月说着从身后的包袱里,抖出一块新旗帜,只见那个旗帜上写着四个大字:许记糖铺。 胧月:“我们铺子啊,从今以后不卖盐了,我们许记盐铺啊, 改成许记糖铺了。” “什么!”官员一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巧,许记今天居然改卖糖了?这下他还怎么拿人?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很惊喜呀?”胧月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刑部官吏。 没错, 袁胖子在公孙家安插的耳目, 昨晚就给她们通风报信了。 所以她们早早就知道,今天刑部会颁布盐律然后借此机会拿人。 于是胧月便将计就计,连夜购买了大量晶糖块,将糖块研磨成白盐大小装进竹筒里。 眼见扑了个空,官员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很想发作,但是又奈何不得。 看着官员只能隐忍不发,暗中吃瘪的样子,胧月心情大好,然后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哎呀,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胧月挥了挥手中许记糖铺的旗帜:“嘻嘻,今天我们许记糖铺第一天开张,全场的竹筒糖一律半价出售,欢迎大家抢购!”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家从今以后就不卖盐了,那我们就只能去吃海盐了吗?” 胧月点点头:“是滴, 大袁不让我们卖盐了,但是大家如果想吃竹筒盐, 我们可以把熬盐的方子卖给你们,然后你们自己在家做着吃。” 胧月和早就安排好的群演一唱一和,趁着围观的人多,将今天的重头戏带了出来。 旁边的众人一听,瞬间神情激动,天呐,熬盐的方子! 胧月:“我们家的盐是从盐碱地里提炼出来的,只要熬制的方法得当,熬出来的盐又白味道又好,吃了还不会中毒。” 众人一听,瞬间炸开锅。 “这盐直接就能在盐碱地里提取?” “天呐,居然还有这种事!你们那个熬盐的方子要多少钱?我买我买!” “我也要买!” “我也我也!不管多少钱我都买!” 如今盐价这么贵,还属于稀缺物品,如果能自己在家熬制,那岂不是能省下一大笔钱! 盐不让卖,那我自己在家熬盐吃总可以吧,真是想想都美! 围观的众人个个神情激动,想要购得熬盐方法。 旁边的官兵一听,下巴也是惊掉了一地。 不让她们卖盐,她们居然卖起了熬盐的方子? 居然还能这样! “怎么?你们还不走吗?大袁是不许我们卖糖,卖熬盐方子吗?”胧月冲着杵在一旁当旗杆的官兵们喊道。 官兵们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谁能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哼!”带头的官员冷哼一声,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他现在也不能做什么,于是挥了挥袖子带兵离开了。 “哎哎哎,还卖不卖熬盐方子了?我要买我要买!” “对对对,我也要!” “你家这熬盐方子怎么卖?” 围在铺子前的群众异常热情,可谓是人声鼎沸。 胧月清了清嗓子:“大家静一静,我们今天采取竞价的方式拍卖熬盐法子,价高者得。” 一听是竞价模式,铺子前的群众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当然这里面有多少是群演就不得而知了。 “我出三百两!” “我出五百两!”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三千两!” 熬盐方子的价格越抬越高,越抬越离谱,竞争程度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袁胖子语出惊人道:“我出两千万两白银!” 此言一出,人声鼎沸的摊铺前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掏掏耳朵,然后愣愣地看向胖子,两千万两?我没听错吧? 躲在暗处的二管家也揉了揉眼睛,啥?这个胖子居然出两千万两买熬盐的方子? 噫?等等?这胖子怎么有点眼熟? 很快,二管家就认出这个胖子是袁王的第二十九子。 “我两千万两买你熬盐的方子,但你不许再卖给别人,我们立个字据。” 说完,胖子就豪横地将两千万两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好,这位客人爽快!”胧月笑嘻嘻地朝他拱拱手,在立完字据后递了一张纸条给他。 “这上面记载的就是熬制土盐之法,这位客人在操作过程中如果有什么不明白,可以直接来询问,我们随叫随到。” 袁胖子终于得到了熬盐之法,脸上那是一个大写的开心,然后他故意扬了扬手中的方子,耀武扬威地穿过人群,迈着八方步朝市集外面走去。 糟了!熬土盐的法子被皇家拿到了! 躲在暗处的二管家一看情势不对,立马跑回了公孙府。 二管家走后,藏在人群中一直监视着他的许佳,立马给胧月打手势。 胧月点点头,示意她已经知晓。 其实刚刚那场戏就是做给二管家看得,让人们哄抬盐方的价格也是胧月的主意。 因为价格抬得越高,造势就越大,知道这件事的人就越多,对接下来的事情就越有利。 同时也能让二管家相信袁胖子和许家之间没有关联。 至于将竹筒里的盐换成糖嘛,一是胧月觉得这样逗人好玩,二是这样以来也能引来更多人围观。 公孙府距离市集并不远,所以不到半刻钟,二管家就跑进了公孙府邸的豪宅。 此时的公孙历正在堂前逗弄一只虎皮鹦鹉,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家主!家主!不好了!”二管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你个晦气玩意,又怎么了?”公孙历抬头怒骂:“你天天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只会带坏消息回来的晦气玩意。” 此时的公孙历臭着脸,端了杯茶坐到椅子上:“说,你又带什么坏消息回来了?今天的事情没办成?” 二管家苦着脸道:“不是,不是,今天许记盐铺改卖糖了,刑部的人扑了空,没法抓人” “什么!”公孙历听完大喝一声:“他们怎么会突然不卖盐了,又怎么刚好是今天!” 二管家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这这小人不知.或许只是碰巧” 颤颤巍巍的二管家又道:“不过家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他们公然卖起了熬盐的方子,然后熬盐的方子被被袁王的二十九子高价买走了.” “什么!混账!”公孙历此时肺都要气炸了,他抄起旁边的茶盏就往二管家头上砸去。 滚烫的茶水将二管家的半边脸烫得通红,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熬土盐的方子要是让皇室知道了,我们公孙家还怎么立足?”公孙历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熬土盐的方子要是流传出去,以后他们海盐的利润会直线下跌,盐碱土容易获得,到时候要是家家户户都熬盐吃,那他们公孙家还做个什么生意! “此事过了多久?”公孙历按压下心中的愤慨问道。 二管家:“回家主,不到一刻钟。” “不到一刻钟,还不到一刻钟,那还有时间。”公孙历眼中抹过一缕杀机:“袁王的二十九子并不怎么受宠,只是母族那边有些家底,恐怕他就是想通过进献熬盐方子,来获取袁王陛下的认可。” 二管家上前一步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公孙历冷哼一声:“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就跟路边的蚂蚁差不多,踩死了,也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你立即去跟家族里的暗影们联络,让他们务必赶在二十九子进宫前将其诛杀,还有那个许家,也要全部杀光灭口!” 说完,公孙历从怀里取出一个紫色木牌,这是公孙家族调动暗影的手信。 二管家颤抖着手接过木牌:“家主,此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谋害皇子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混账,你怕什么?我们公孙家以卖私盐起家,哪个不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杀了也就杀了,不会引起注意的,做得干净利索点!” 公孙历此时已经满眼充血,他恨不得这些挡他财路的人统统去死。 二管家只好拱了拱手:“诺!” 二管家拿了手牌,就急冲冲地往后山赶,那里养了一批公孙家的死士,是老家主留给公孙历的一把尖刀。 这批死士不久前才从东南岛调过来,因为公孙历觉得河北不太安稳,所以早早将人调遣了过来防身,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二管家自小是公孙家族里养大的奴仆,所以对公孙历是忠心耿耿。 他拿着手牌穿过回廊,走过水池,绕过假山,正准备奔赴暗卫死士藏匿的后山,结果途中被一道黑影截了下来。 二管家看到拦在身前的人,一脸惊愕:“你,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二里屯吗?” 此时,拦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家主的大管家。 他现在本应该带着一队兵去缉拿许家营地里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却出现在了公孙府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管家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他尖叫到:“是你!是你将风声走漏出去的!所以今天许记盐铺没有卖盐!” 大管家点点头,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不错,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你是.你是谁安插在府里的耳目?”二管家哆嗦着叫喊起来。 大管家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小声点,你这样会惊动家主的,家主又该生气了。” “你你.”二管家刚想说什么,一柄尖刀就直接捅进了他的喉咙。 大管家的动作奇快,二管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挥刀的残影都没看见。 尖刀染血,前面进后面出,直接切破二管家的气管,将他的喉咙捅了个对穿。 二管家死睁着眼睛,然后轰然倒下。 接着,大管家将二管家的尸体飞快地拖入假山洞里,然后从他身上搜出那块紫色令牌。 大管家将紫色令牌在手中抛了抛,然后化作一道流光,掠入后山之中。 后山里的一处古堡中,藏匿着五十名公孙家的暗影死士。 他们向来只看令牌行动,不看来者何人。 “跟我走,公孙家主有令,我们要去杀一个人。”大管家将紫色令牌拿出,然后在众人的眼前晃了晃。 几十名暗影死士看到令牌,纷纷下跪,用整齐划一的声音喊道:“吾等听从主上吩咐,万死不辞!” 大管家笑了笑:“很好!现在,我命令你们”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月末了,求月票~ 感谢@冬仔105 @贩卖假山核桃@人间烟火926的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钓鱼执法,突生异变 袁胖胖得了熬盐方子之后,也不急着回宫,反而在长春城到处招摇,大摇大摆地进出各个场所。 这仿佛就是在跟刺客说,我人在这里,快来杀我,快来杀我呀。 但是袁胖子一直从南市逛到北市, 在长春城晃悠了一圈也依旧无事发生,连个小偷小摸都没看见。 袁胖子挠挠头,这和之前计划好的不一样啊。 按照之前预想的方案,他高调买走熬盐方子之后,脾气暴虐的公孙历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派暗卫暗杀他。 就算公孙历怂了不肯杀他, 大管家也会偷摸搞到公孙历的紫令,命令暗卫出手。 这样一来,皇子当街遇袭,众人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公孙历。 因为动了谁的利益,谁就有杀人动机。 暗杀途中大管家再不小心掉落个紫色令牌,就直接坐实公孙历为了利益谋杀皇子的罪名。 袁王知道了一定会大怒,你一个盐商为了一点利益就敢谋杀皇子,那以后会不会直接谋权篡位? 到时候凭借这个罪名,就直接能将公孙历整死。 袁王也能趁机没收公孙家的东南岛,这样大袁就能名正言顺的掌控公孙家的盐脉。 所以这件事不管怎么做,都是对袁王有利的,就算是失败露馅了,袁王也不会过多追究。 盐脉这块肥肉,皇家能独占,怎么可能愿意跟别人分着吃? 公孙历自以为自己的背后站在半个大袁, 但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公孙家又算老几? 胧月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 所以放弃了卖盐的利益, 选择站在袁胖子这一边,帮助皇家收拢盐脉,趁机搞死公孙历。 然而袁胖子在长春城里左等右等, 就是等不来刺客。 袁胖子也纳闷,真是奇了怪了,刺杀怎么还不开始? 袁胖子心想,难道是因为我在城里,所以他们不好动手? 于是,袁胖子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长春城,坐在城郊的同福客栈里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与此同时,胧月一行人也忙着收拾摊位,准备往回赶。 “阿娘,你说他们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胧月是有点担心袁胖子的,这个计划对袁胖子来说其实有点危险,刀枪无眼,就算是早早安排了伏兵,也有可能会出意外。 沈银星:“不用担心,那个胖子可不是普通人,既然公孙家的大管家是他的人,而且又安排了伏兵,那群刺客能伤到胖子的可能性不大。” 胧月摇摇头:“不是,我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 趁机对袁胖子不利, 袁王有那么多儿子,互相倾轧的事情肯定少不了。” 沈银星想了一下,觉得胧月的担忧不无道理:“嗯,如果袁胖子出事,那事情会比较麻烦,等下你们先回去,我跟在暗处保护他。” 因为官兵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捉拿许家人,所以营地比较安全,沈银星也就放心让胧月跟着许伟回去。 胧月点点头:“相信公孙历派人刺杀皇子的事情,明日就能传到袁王的耳朵里。” 提起公孙历,许伟也是一脸愤恨:“总算是能把这个狗东西搞死了,自从我们到了河北,这个公孙历就一直明里暗里的搞事,先是给我们不长庄稼的盐碱地,然后又是投蛇,又是找人泼脏水,还绑架来福.” 说完,许伟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赶紧把公孙历这狗玩意弄死吧,我忍不了他了。” 城郊的同福客栈人烟较为稀少,店前门可罗雀,袁胖子要了一个靠窗的包厢,吃着一盘五香花生豆、一碟油炸葱香藕盒、一份红糖糯米糍粑,一碗金丝酥虾球,喝着一壶桃花小酒。 袁胖子还时不时将头伸出窗外露个脸,生怕大管家找不着他。 之前胖子就和大管家通过气,等会大管家就会带着公孙家的死士来刺杀他,而藏在暗地里的伏兵就会趁机将死士一举拿下。 “嘿嘿.按照小月儿的说法,这一招就叫做钓鱼执法。” 袁胖子夹了一筷子香喷喷、油汪汪的金丝酥虾球送进嘴里,然后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桃花小酒。 明日,他就将死士的头颅、公孙家的令牌、熬制土盐的方子一并呈上去。 “咚咚咚” 包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袁胖子以为是送菜的小二,就随口应了一声:“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青色的身影。 袁胖子觉得门口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发现竟是穿着一袭青衫的大管家。 “哦哦,你来了啊” 袁胖子冲他招了招手,然后又左望望右望望:“咦?那些公孙家的刺客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回二十九皇子,那些死士属下另有安排。”一袭青衫的大管家朝袁胖子拱了拱手,然后缓缓道:“对付您,我一人就够了。” 袁胖子闻言,身体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呃那你下手可得轻点。” 大管家点了点头,目光柔和,面带微笑道:“您放心,属下一定不会下重手。” 不知怎么回事,袁胖子总觉得大管家的笑容很诡异,心里有点毛毛的。 “锃~” 大管家从袖中滑出一截匕首,然后抬头冲着袁胖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胖子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他噌得一声从座位上的站起,冲着屋外喊:“老一、老二、老三” 胖子话音未落,拿着匕首的大管家就化作一道青影袭了过来。 闪着寒光的匕首带着破空声而来,袁胖子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 说时迟那时快,袁胖子一把掀起面前的饭桌,砸向袭来的大管家。 桌上的盘子、筷子、酒壶纷纷砸落,一时间瓷片乱迸,碎玉脆响,花生米和虾球滚落一地。 胖子一边躲避大管家的攻击一边扯着嗓子喊道:“有刺客!有刺客!老一、老二、老三你们别猫着了!” “别喊了,这里方圆三里之内已经没有活物了。”大管家转了转匕首,一步步走向被逼到角落里的胖子,眼神中满是杀意。 角落里,胖子惊恐地张大嘴巴,伸出肥胖的手指:“你你.你是来真的!” 胧月:月末了,求张月票推荐票冲冲榜,求求了qaq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贩卖假山核桃@凤凰88 感谢宝子的月票@紫研阁 然后最近有人恶意刷差评,希望宝子们能帮我点个五星好评,把评分拉回去。 谢谢大家qwq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再见格佳木 看到大管家眼神中那凶狠的杀意,袁胖子猛然醒悟,原来他竟然是个双面间谍。 那么他到底是谁的人? 公孙府的那些暗影死士又去杀谁了? 胖子哆嗦着肥胖的身躯,几乎是用尽力气吼了出来:“你...你到底是谁的人?你是大哥还是二哥三哥的人?” 大管家摇摇头不知可否,然后朝他咧嘴笑了笑:“二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六十一章 再见格佳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大管家的真实身份 胧月突然有点懵,阿爹怎么在这?格佳木怎么也在这? “月儿!月儿!” 噗通一声,许景阳跳下树,然后将驴车上的胧月抱进林子里。 小毛驴二狗子也屁颠屁颠地跑进树林里,去蹭格佳木的枣红马。 胧月一看,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这毛驴突然间又发疯, 感情是跑来找媳妇了。 在林子里,胧月也看到了其他许家人,大家也都安然无恙,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 而格佳木的侍卫一个个都身负重伤靠在树后闭目养神,看样子是经历了一番激战。 格佳木的右肩也受了伤,肩上裹了层厚厚的纱布,鲜血沁出白纱,殷红一片。 “阿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怎么跟格佳木遇到一起的?”胧月皱着眉头, 疑惑地问道。 许景阳挠了挠头:“啊这个啊.是这样的。” 原来,格佳木一直在这一带寻找白狼,她发现这附近有白狼生活的痕迹,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于是在这一带踌躇了好多天。 下午的时候,她突然被十几名杀手袭击,手下的护卫们拼死御敌,击溃了杀手,但是大家都身负重伤,急需救治。 之前格佳木问过沈银星的住址,记得她就在这附近居住,所以就赶到了二里屯寻求治疗。 许景阳本来是不想管这事的,毕竟他跟格佳木又不熟,但是当格佳木拿出几串价值连城的天珠当见面礼后,许景阳冲着她直呼:“好徒儿!” 之后格佳木就在许家营地接受了治疗,结果没想到后面还有第二波杀手来袭, 于是许家营地也遭到了袭击。 在共同击退第二波刺杀后, 许景阳觉得可能还会有第三波杀手来袭,于是连忙带人跑路,趁着暮色逃进林子里。 脸色惨白的格佳木神情萎顿,一直在用蒙语跟胧月道歉:“对不起,兰朵,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灾祸。” 胧月连连摇摇头:“不不不,不要自责,你是我阿娘的徒弟,那你和我就是姐妹,帮助你是应该的。” 说完,胧月把许景阳拉到一边:“阿爹,你把人家的天珠还回去,你这样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噫!怎么能是趁火打劫呢,朕又没要,是她自己送的,说是给师傅的见面礼。”许景阳撇撇嘴道。 胧月一时无语:“呃好吧” 接着,胧月问格佳木:“那你知道那些追杀你的人是谁吗?” 格佳木摇摇头,她们来大袁是商量共同对付羌人的, 所以无论走到哪都是贵宾待遇, 她来大袁的时间短, 也不曾跟任何人结仇, 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要暗害她。 许景阳听闻格佳木的来由,眼眸微眯,略一沉思后说道:“如果大袁跟北方的草原部族结盟,就能上下夹击占领豫中的羌人,两股势力共同击退羌人之后就能瓜分豫中,恐怕大兴并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许景阳这么一提醒,胧月也觉得很有道理。 许景阳又道:“当初大兴的太子为了顺利登基,让守在豫天关的军队回朝帮他稳固皇位,然后豫中豫北就拱手让给了羌人,他得了皇位却失了民心。 而后河北袁王叛出大兴,还想结盟北方部落笼络人心,大兴估计已经恨得牙痒痒。” 胧月点点头:“所以,来刺杀格佳木的人,很可能是大兴的刺客。” “对!没错!”许景阳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胧月。 一旁的格佳木也震惊于许景阳的政治敏感度,诚如他所说,双方此次结盟的利益点的确是瓜分豫中。 “没想到河北居然混进了大兴的刺客,公主,此地不宜久留,这荒郊野外太过危险,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格佳木的侍卫说完,将一件风衣披到了她身上。 许景阳点点头:“没错,如果你一直留在荒郊野外的话,会遭遇无穷无尽的追杀。” 格佳木神色凛然,她明白敌人此番是不死不休了,如今护卫们已经身负重伤,许家又有这么多妇孺孩童,情形对她们非常不利。 她抬头看了一眼苍茫的夜色,眼中燃起一簇光芒,然后对胧月父女说道:“人多目标太大,我们分开走吧。” 格佳木心中明白,那些刺客的目标是自己,所以和许家人分开,便不会将她们卷入危险之中。 胧月也明白格佳木的意思,她是想自己去面对那些杀手,但是如今她和护卫们都身负重伤,再遇到袭击怕是必死无疑,而且现在又是晚上,荒野里会更加危险。 “不行!夜晚的荒野太过危险,你们又都” 然而胧月还没说完,噌得一声,一只淬了毒的冷箭就擦着她的耳边飞过,射向格佳木。 格佳木的护卫瞬间将她扑倒在地,然后两人滚落进隐蔽的草丛里。 “大家散开!赶快躲进草里!”格佳木大呼一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响哨。 “嘶吁~” 格佳木的枣红马回应召唤,从林中跑了出来。 格佳木抓住缰绳飞身上马,然后俯下身子往林外冲去。 “公主!”格佳木的侍卫紧随其后,强撑着身体为她打掩护。 杀手的目标只有格佳木,所以他们懒得去管许家人,数十道黑影犹如狼群一样,跟在格佳木后面穷追不舍。 几个呼吸之间,杀手和格佳木一行人就跑出了老远,林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无家可归的许家人。 “阿爹,怎么办,她们一定凶多吉少!”胧月一脸焦急地看着格佳木远去的身影。 “怎么办?敌强我弱,咱们还能怎么办?”许景阳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你阿娘呢?怎么没看到她来?你阿娘要是在,或许还能救下她。” 胧月眉头一皱:“阿娘没跟我们一起,我担心那边会出岔子,阿娘收完摊后,就去找袁胖子了。” 许景阳沉思了一下:“那这样,许佳你带着这串天珠去找张祥,方启山的军营离这里不远,以格佳木的天珠为信物应该能调动军队帮忙。” 接着,许景阳将天珠递给飞毛腿许佳,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五叔”,一向耿直又任劳任怨的许佳,接过天珠就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胧月看着在荒野上奔跑的许佳,心里默默为格佳木祈祷,拜托,一定要赶上啊。 许伟扯住二狗子的缰绳不让它逃跑,然后插了句嘴:“那我们晚上住哪啊,营地都被烧毁了,城门又关了,我们又进不去” 胧月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听说城郊好像有个同福客栈?” 月末了,求月票哇,有票的宝子请投一投哇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今晚还有一更 @*小妖*@布丁691 @人间烟火926 @三秀@贩卖假山核桃 感谢后台没显示名字的宝子们的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顶级二五仔 许家一行人摸着夜色赶到了城郊的同福客栈,老远就看见那边灯火通明,好像有车马不断来往,看上去十分热闹的样子。 结果走近一看,发现客栈外面站了一圈举着火把的官兵,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这是咋了?客栈怎么这么多官兵?”胧月探着小脑袋往里面张望着。 不多时,胧月就在那堆官兵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背影身段窈窕, 正在指挥一众官兵列队。 “阿娘!” 胧月看到了人群中的沈银星,连忙从驴车上跳了下去。 “月儿!”沈银星听到声音立马转过头,也看到了向她跑来的小小人儿。 “太好了!月儿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沈银星紧紧将胧月抱在怀里,一脸喜出望外。 原来下午的时候,胧月表示担忧袁胖子的安危, 沈银星就连忙前去寻找胖子, 准备在暗地里保护他。 当她赶到同福客栈的时候, 就看到了一地血迹,心中顿感不妙,然后就顺着血迹发现了正要下死手的大管家。 两人一番激斗后,沈银星拧断了大管家的一条胳膊,受伤的大管家则是丢下胖子逃走。 之后沈银星用客栈里的纱布和药膏为胖子做了简单的包扎,好在胖子皮糙肉厚十分抗揍,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袁胖子醒来后,立马将大管家是大兴奸细的身份告知了沈银星,大管家潜伏的目的可能就是窥探情报,然后伺机做一些不利于大袁的事情。 沈银星听完,也担心胧月的安危,立即赶往许家营地,但是等她赶到的时候,许家营地已经化成了一片焦土。 所以沈银星立马返程去找袁胖子借兵,准备去寻胧月。 胧月听完,一双明眸亮得惊人:“那这样一来,事情就对上了, 去刺杀格佳木的那帮杀手其实是公孙家的暗影死士!” 大管家可能很久以前就作为大兴的耳目, 潜伏在公孙家, 收集公孙历勾结官员贩卖私盐的证据。 然后没想到公孙历投诚了河北,大管家也跟他着顺理成章进入了大袁。 而袁胖子想拿捏公孙家的盐权,于是策反了公孙家的大管家为其做事,所以大管家也能从袁胖子那里掌握很多情报。 “原来不是我策反了他,而是他故意接近我的。”身上缠满绷带的袁胖子苦笑一声:“我这次真得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胧月心想,这大管家也真是个人才,堪称顶级二五仔。 他这一手可以说是一石三鸟,能借这个机会杀掉袁胖子,嫁祸公孙历,然后又能借公孙历的刀去杀格佳木,从而破坏两方结盟。 完事之后还能拍拍屁股走人,不惹一身尘埃。 真是好深的算计。 不过嘛,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中途会冒出个沈银星。 现在公孙历已经因为窝藏大兴奸细的罪名锒铛入狱,不论是刺杀皇子还是通敌叛国,哪个罪名都足以置他为死地。 这个时候,公孙历背后的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帮他说话,否则就是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下去。 因为担心格佳木, 沈银星便带着一队官兵前去营救, 小毛驴二狗子也呼哧呼哧地跟在后面。 一袭青衫的大管家正捂着手臂在旷野上疾行,他没想到那个女子身手居然如此了得,自己在她手中竟然走不过五回合。 不过说来奇怪,那个女子居然能无视他的任何攻击,他无论是出拳出掌还是使用暗器,都伤不到她半根毫毛,就好像有一堵透明的墙挡在那里,无论他怎么打都打不动人。 左臂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头脑异常清醒,深夜的露珠混合着青草的芬芳,散发出十分清新好闻的味道。 大管家深吸一口气,精神也为之一振,然后在旷野上寻找马蹄的痕迹。 蒙古马的马蹄印较大较深,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大管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在大袁的身份已经暴露,接下来将会寸步难行,所以他要立马杀掉那个草原公主,破坏掉大袁和草原部落的结盟。 这也是他能为大兴做得最后一件事。 被夜色笼罩的旷野漆黑一片,人们只能借着依稀的月色前行,当月亮躲进云层的时候,天上和地下就融为一体,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个时候,暗夜里隐藏的杀机,悄然浮现。 一个蒙着脸的暗影死士正潜伏在草丛里,他的身形有些瘦小,直接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他。 他正屏住呼吸,听着耳旁传来的脚步声,耳畔的脚步声很重,踩得野草和枯枝和嘎吱作响,感觉来者应该是个大块头。 他从腰间缓缓拔出匕首,身体弓得像一只蛰伏的野豹,准备时刻发起攻击。 行走的黑衣大汉用刀拨开草丛后,也看到了潜藏在草里的暗影死士,他只是楞了一下,并没有发起攻击。 然而就是这么一楞神的功夫,草里的暗影死士像只黑豹一样朝他冲了过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闪着寒芒,然后挥刀刺向大汉的喉咙。 噗呲一声,匕首穿透脖颈,同样蒙着面的黑衣大汉轰然倒下,重重砸在草地上。 这一声异响引来了周围其他的黑影,瘦小的暗影死士立刻矮身没入草从。 这个穿着暗影死士衣服的人正是格佳木,她在这片草丛里跟那些杀手玩起了伏击战。 先前她发现马蹄会暴露行踪,于是让枣红马跑开,自己隐入草中,伺机杀了一个暗影死士。 然后趁月亮躲进云层的时候,换上了暗影死士的衣服。 她现在和护卫们失散,落入了杀手的包围圈,于是只能潜伏在草丛中,等待时机收割敌人的性命。 格佳木那双漂亮的丹凤三角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越危险越紧张越刺激,她越喜欢!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知道呢! 暗影死士们亲眼看到她跑进了这片草从,正在展开地毯式搜查。 而格佳木利用身形的优势灵活穿梭在草丛中,将暗影死士们耍得团团转。 刚刚又杀掉了一个敌人。 格佳木兴奋地舔了舔嘴角,想没入下一处草丛中,再次化身暗夜死神。 然而当她刚要转身的时候,忽然瞥见自己的右侧,多了一抹青色的身影。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萤火 爱你呦,么么哒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白狼再现 格佳木没有动,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动,旁边那道青色身影就会瞬间拧断她的脖子。 这人踩在一堆枯枝上,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功力一定远远在她之上。 格佳木感觉自己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而旁边就站着虎视眈眈的猛兽。 她的后背沁出一身冷汗, 精神紧绷,太阳穴突突直跳。 大管家依旧穿着他那身青衫,衣服上沾了些草屑,左手软软地垂在袖管里,脸上带着些谦卑的笑意,锐利的眉峰如刀,眼睛一直盯着格佳木的喉咙。 格佳木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的绝非善类, 只是不知道他与那些暗影死士是不是一伙的。 大管家朝格佳木拱了拱手, 看了看面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女,然后说道:“公主殿下,是您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 格佳木眼眸微眯,漂亮的丹凤眼挑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将匕首横在自己胸前:“我的匕首是用来捅敌人的,不是用来捅自己的。” 她知道敌我力量悬殊,打败眼前这个青衣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想让她引颈受戮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打不过,她也要撕下敌人身上的一块肉。 格佳木此刻的眼神孤注决绝,像一头陷入困境的孤狼。 周围的暗影死士也慢慢像她靠拢,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 暗影死卫们看她的眼神冰冷淡漠,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大管家将右手高高抬起,然后朝格佳木轻轻一挥:“杀了她。” 一身令下,一边的暗影死士就如同饿狼一样,朝拿着匕首的小小少女围扑过去。 与此同时, 格佳木也噌得一声从地上弹起, 娇小的身躯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像一枚发射的炮弹一样,朝着一个身形偏瘦的暗影死士袭去。 锃!锃!锃!短兵相接。 锋利的匕首和闪着寒芒的短刀相撞,在黑暗的旷野中打出耀眼的火花。 格佳木人小力弱,仅仅是对拼了几刀,虎口就已经被震麻了,整条右臂就像被注入电流一样,酸麻不止。 暗影死士趁着格佳木右臂酸软的功夫,挥出一刀砍向她的头颅。 短刀带着呼呼的破风声与铁腥味,冲着格佳木劈头盖脸般砍下。 格佳木右臂已经被震得没有知觉,只能急忙用左手拔出腰间的软鞭,然后抽向袭来的敌人。 一寸长一寸强,长长的鞭子在短刀袭来前,就抽到了暗影死士的眼睛上。 那个暗影死士没想到格佳木会突然出鞭,一时间闪躲不及,他的眼睛被带着倒刺的软鞭抽中,眼皮直接被喇走一大块肉, 眼角顿时皮开肉绽, 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视线被血水糊住, 手中的刀也砍偏了位置, 扑了个空。 格佳木见状,趁机飞起一脚将他踹进草丛。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来不及眨眼。 包围圈就这样被格佳木撕开了一道口子,接着她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双脚,然后冲出豁口夺路狂奔。 格佳木脚下生风,瞬间就将一众杀手甩在身后。 一袭青衫的大管家挑挑眉,他没想到这困牢里的小兽,居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追!” 紧接着,几十道人影化作闪电流星,在格佳木身后紧追不舍。 杀手是在追人,而格佳木是在逃命,她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在旷野上拼命奔跑。 旷野的冷风,锋利如刀,带着初冬的冷冽。 格佳木的奔跑速度极快,两边的景物在身后急速倒退,大口大口的冷风生生灌进她的口鼻,冲得她嗓子疼。 气流经过呼吸道的时候,让她有一种撕裂的痛感,感觉整个嗓子快要冒烟喷火。 飞奔的双腿由于剧烈运动,有种极度酸软的肿胀感,格佳木感觉她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只是在凭着本能奔跑。 不知道是不是跑得速度太快,她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看前面的路总有一种凸凹不平的错觉。 她的肺部也疼得炸裂,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嗓子也痛如刀割。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停止脚步,否则就将永远留在这片荒野上。 在格佳木的身后,大管家也朝着她疾步飞奔而来,仿佛一道青色的闪电。 大管家的速度比格佳木更快,几个呼吸间,就碰到了格佳木飞扬的发尾。 大管家一把扯住格佳木的长发,然后拽着她的长发,将她猛地往后一拉。 往前狂奔的格佳木被人猛地扯住长发,疼得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头皮被人急速往后撕扯,格佳木的身形也是为之一滞。 眼看就要被人碰到身体,格佳木心一横,牙一咬,抽出匕首反手往自己的发根斩去。 “嘶咔~” 闪着寒芒的匕首在格佳木的脑后划了一道光弧,脑后的三千青丝在月色下被一刀斩断,而后如烟如雾般在夜风中消散。 大管家也没想到格佳木居然会直接割断自己的头发,稍微楞了一楞。 格佳木趁着这个功夫往前一扑,然后在地上灵巧地翻了几个跟头,就与大管家之间又拉开了十几个身位。 前方的左边是一片乱石堆,右边不远处有一片林子,格佳木顶着一头短发,想也不想地扎进了林子里。 旷野上地势平坦,没有遮挡物,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格佳木选择跑进茂密的林子里。 林中草深枝茂,沟渠也多,真要是跑了进去,很难被人找到。 身后,大管家发现了格佳木的意图。 他一脚震起地上的碎石,然后一掌将乱溅的碎石块轰向格佳木。 咻!咻!咻! 尖锐的碎石带着劲风打向格佳木,格佳木闪躲不及,生生抗下了这一波攻击。 一些细小的碎石直接打进她的血肉,疼得她脸色煞白。 肩上的伤口也裂开了,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砰!砰! 两枚石子射中了格佳木的腿弯,巨大的冲劲直接将她打得双膝跪地。 急速奔跑状态下的人,如果猛地停下来,身体的肌肉就会瞬间失衡。 被逼停的格佳木,心脏骤停,她感觉身体就像掉进了漩涡,被一种巨大的失重感环绕着。 然后,她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草地上倒去。 倒下的那一刻,格佳木只觉得天旋地转,万事皆休。 赶到的大管家,一脚踩在格佳木的小腹上,格佳木身体吃痛,娇小的身躯疼得弓成了一只虾尾。 “到此为止了,草原的小公主。”大管家居高临下地盯着格佳木,然后朝她笑了笑,而那冰冷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接着,大管家捡起格佳木掉在地上的匕首,不紧不慢地往她的胸膛刺去。 动弹不得的格佳木,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大管家。 在临死前,她要记清楚这张脸,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密林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狼嚎。 嗷呜~ 听到这声耳熟的狼嚎,格佳木心中一喜。 胡烈娜! 这声音是胡烈娜! 她的白狼!她的白狼回来了! 一声狼嚎之后,密林里传来了阵阵狼嚎,那声音震得整座山林都在抖动。 听见震耳欲聋的狼嚎,大管家皱了皱眉,这一带有狼群? 但是想归想,迟则生变,他的心中没有犹豫,手下的动作也没停,将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刺向格佳木的胸膛。 格佳木听到狼嚎,心中瞬间涌起无限希望,于是鼓起力气,猛地一翻身,堪堪躲过大管家刺来的刀刃。 只是躲慢了一些,锋利的匕首还是划破了她的左肩,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格佳木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原地打了个滚,然后飞身跃入山林。 此时,暗影死士们也都赶到,随着大管家追进了林子里。 格佳木捂着伤口,忍着身上的伤痛,往狼嚎的方向奔去。 林中的枝叶抽打着她身体,锋利的草叶在她的腿上、手上、脸上割出一道道细口,往外沁着血珠。 尽管身体疼痛,但是格佳木心中却是喜悦的。 她的胡烈娜来救她了!胡烈娜还是放心不下自己! 拖着残躯的格佳木,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她心中有希望,步履就不会停歇。 听着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格佳木想着,再撑一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弃。 受了伤的格佳木行动缓慢,身后的那些杀手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行踪。 “在那里!” 大管家一声冷喝,暗影死士一哄而上,这次势必要将格佳木就地格杀。 呼啸间,暗影死士再度向她扑来,死亡的阴影再次降临到格佳木的头上。 面对袭来的刀剑,格佳木已经无力躲避,她只能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往前奔跑。 嗷呜~ 一声饱含愤怒的狼嚎在黑夜中炸响,天上的云层仿佛也被这声狼嚎震开,露出一轮皎洁的月亮。 明月当空,一道白色闪电从林中袭来,眨眼间便奔至人们的面前。 带着劲风的白色闪电,自高空跃下,直接劈向举刀正要砍向格佳木的暗影侍卫。 在暗影死士惨烈的呼叫声中,大管家看清了那道白色闪电的真实模样。 那是一头巨大的冰原雪狼,个头足足是普通灰狼的三倍,披着一身银白色的毛发,眯着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尖锐的长长獠牙闪着寒芒,锋利的巨大爪子勾在地上,拖出道道爪痕。 白色巨狼跳到格佳木身边,然后朝着大管家发出低吼,一边盯着他一边绕着格佳木走动,长长的尾巴扫在地上,惹起一阵尘土。 它嗜血的眼神和不住的低吼,似乎是在告诉大管家,你再动一下我的人试试看! “胡烈娜!呜呜呜!真得是你!” 之前,格佳木无论怎么挨打受痛都没有叫喊出声,现在看到胡烈娜竟然哭出了声。 一时间格佳木泪如泉涌,扑到白狼身上嚎啕大哭,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胡烈娜亲昵地蹭了蹭格佳木的脸颊,安慰着她,然后又收起舌头上的倒刺,温柔地为格佳木舔起了伤口。 格佳木和胡烈娜是一起长大的,几乎形影不离。 白狼极通人性,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胡烈娜在照顾她。 当然,很可能在胡烈娜眼里,格佳木并不是她的主人,更像是她的孩子。 胡烈娜对月长嚎,林中瞬间多出了几十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管家和那些暗影死士。 嗷呜~ 又是一声响亮的狼嚎,一个身形更加硕大的黑影从林中窜出。 最后出现的这只银灰色的巨狼,个头比白狼还要大,一身遒劲有力的肌肉高高隆起,充满了爆发力。 银灰色巨狼就是这个狼群的首领,也是白狼的丈夫,它绿色的眼瞳深眯,眼神锐利而冰冷,目光如钩,周身散出一股王者的气势,冷冽又血腥。 银灰色巨狼的眼睛一直盯着大管家的脖子,冲着他不住嚎叫,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林中还有十几只青眼灰狼在不断徘徊,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明明灭灭,看样子是想将大管家和暗影死士们包围起来。 暗影死士们看到狼群,纷纷围在一起,背靠着背。 “怕什么?不过是几只畜生。”大管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在他看来,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一个人和一群畜生也是杀,不过是多费点时间罢了。 格佳木听闻,不满地骂道:“你才是畜生,它们是我的朋友!” 大管家看着眼中燃起希望的格佳木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就凭这几只畜生,你就能逃出生天了吧?这些畜生再多也没有用,我单手就能捏死你。” 格佳木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那你追着我也够久了吧,那你怎么还没把我捏死?” 接着,格佳木又冷哼一声:“那你可别连几只畜生都打不过。” 林中的夜风呼呼地吹,树叶在风中奏起呜呜的悲鸣。 头狼夫妻一起对月嚎叫。 嗷呜~嗷呜~ 狼嚎的声音穿透力极强,趁着夜风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附近一些狼群听到同类的声音,也纷纷回应,踏着月色从四面八方赶来。 感谢@漂浮的云的月票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贩卖假山核桃@漂浮的云@萤火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头狼的绝妙配合 虽然暗影死士们习惯在黑夜中进行各种刺杀,但是狼群才是暗夜的绝对主宰。 人类的视觉在黑夜受限,听力、嗅觉也远远落后于狼群。 在黑暗的荒野中,论潜伏与袭杀,狼群的作战能力远远高于人类。 嗷呜~ 冰原雪狼的嚎声越传越远,附近的其他狼群听见声音,也纷纷奔袭而来加入战场, 粗略一数大约有六七十只。 大管家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命令暗影死士一哄而上,自己也挥掌向前,直取格佳木的性命。 头狼夫妇嚎叫一声,张开獠牙和利爪率先冲了上去,其他的青眼灰狼紧随其后。 大管家明白擒贼先擒王,先杀掉头狼夫妇, 剩下的狼群就会一哄而散。 而头狼夫妇刚刚也在观察大管家, 它们通过观察大管家的语气、动作和神情,也确定了他就是敌人的首领。 头狼夫妇同样也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扑向大管家。 电光火石间,一灰一白两道狼影与大管家缠斗在一起。 银灰巨狼带着罡风,伸出锐利的铁爪呼向大管家的左肩,先前它就看出这个人类的左臂受了重伤,于是盯其弱点攻其要害。 大管家的反应也极其迅速,侧身一躲就躲过了灰狼袭击,然后他化拳为掌猛地拍向银灰巨狼的脑袋。 银灰巨狼捕捉到大管家的动作,旋转着身体原地腾空,灵活地避开头完,大管家身子一转,背后的右手就顺势将冒着火花的小黑球,朝格佳木弹了出去。 投掷过来的小黑球速度并不快,格佳木轻轻松松就能躲过去。 结果不料,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小黑球竟然在距她半米远的位置轰然炸开。 轰隆! 炸开的小黑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时间地动山摇。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格佳木站立的原地炽浪滚滚,浓烟蒸腾,乱石飞迸,尘土四溅。 挡在格佳木前面的头狼夫妇被炸开的气流掀飞老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狼群也被这一声异响炸得四散奔逃,嚎叫不止。 大管家扭头看向格佳木的位置,那里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坑,滚滚浓烟腾空而起,猩红色的火焰与白色的气浪直冲天际。 大管家咧咧嘴角,这天雷子的威力果真名不虚传,被炸到的人肯定已经尸骨无存,如果不是到山穷水尽,他是舍不得用这玩意的。 然而,等到浓烟散去,大管家再次看向爆炸地点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在了嘴角。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爱你们。 @人间烟火926 @咩啊. 谢谢没名字的宝子们的票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大管家落网 浓烟散去,格佳木站立的原地被炸出一个大坑,周围的草皮和石块全都被炸飞,翻涌在外的红色粘土犹如一滩滩猩红血迹。 按照常识,站在爆炸中心的格佳木应该已经被炸得渣都不剩。 但令大管家惊讶的是,等到浓烟消散之后,格佳木居然还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甚至连一跟头发丝都没有断。 格佳木也被天雷子的威力吓傻了,小脸煞白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被波及。 大管家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承受住天雷子的威力! “怎么?很意外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大管家背后响起。 大管家和格佳木听见声音,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青蓝色麻布裙的女子,倒骑在一头小毛驴上,脑后的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松散地挽起,整个人看上去有点慵懒,但是眼神里却透露着爽朗与利落,她身下那头小毛驴,正一个劲地朝着格佳木的枣红马眨巴眼睛。 来者正是沈银星,刚刚是她使出了屏障异能,保护格佳木不受天雷子的伤害。 说实话,沈银星也被天雷子吓了一跳,她当时还以为那个小黑球只是普通的暗器,但眼看格佳木受到袭击,也下意识地用屏障技能将她保护了起来。 沈银星看着一地的狼藉与被炸的深坑,也皱了皱眉头,这个时代怎么会有炸药这种东西? “巴格西!”格佳木看到沈银星之后,开心地朝她挥手。 沈银星也笑着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 大管家看到沈银星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一副十分不解的神情:“这位夫人, 我与你往日无怨, 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一直破坏我的好事?” “哈?这才是我要问的”,沈银星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指着大管家问道:“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伤我的徒弟,烧毁我的住宅,暗杀我的客户?” ??? 大管家听闻,头上冒出一堆问号。 但是转而一想,他就把一切都理通顺了。 大管家对着破晓的天空大笑三声,然后摇了摇头道:“哈哈哈,看来,我这一次是时运不济啊,真是功亏一篑。” 格佳木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大管家:“切,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技不如人?” 的确,大管家打不过身法诡异的沈银星,而且也无法破除她那身怪异的防御异能。 大管家叹了口气:“真是时也,命也,想不到大袁居然出了这么一位奇女子。” 说完, 大管家又用怪异的眼神瞥了一眼格佳木:“小公主真是福大命大,那我们后会有期。” 格佳木斜了一眼大管家:“别别别,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咱们还是后会无期的好。” 接着,格佳木转头朝着林子不远处问道:“我说的对吧?方将军?” 格佳木话落,林子里便冒出一列列排好阵势的士兵,领头的人正是方将军,他的旁边站着许佳和张祥。 “末将来迟,还请格佳木公主恕罪。”方将军朝格佳木行了一礼。 之前许佳跑去军中大营搬救兵的时候,说是草原上的公主在长春城附近遭人追杀,方将军一听吓得一身冷汗,随即立刻发兵,前来救援。 这位小公主可是大袁和草原部落结盟的纽带,万万不可在大袁境内出任何差错。 好在格佳木现在安然无恙,方启山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稳放回了肚子里。 大管家一看方启山都来了,知道外面肯定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估计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更别提逃跑了。 大管家苦笑一声,摊了摊手,还能怎么办啊,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于是大管家乖乖举起了双手,向方启山投降认罪。 旁边被人当刀使的公孙家暗卫,还不知道大管家的真面目,看到大管家投降,也以为是主上的意思,于是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将双手举过头顶。 “将他们都给我带走!”方启山大喝一声。 一声令下,大管家和暗卫们都被戴上了沉重的手铐和脚镣,被押回了长春城。 此时,格佳木那些没什么存在感的护卫终于赶了过来,跪在格佳木的裙下痛哭流涕:“对不起公主,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公主,请公主责罚!” 格佳木看着这些身负重伤的护卫,摇了摇头:“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吗,罚什么罚?” 护卫跪了一地,用手捂住右胸:“感谢公主宽宏大量。” 格佳木顺势指了指旁边的沈银星道:“是巴格西救了我,你们要谢她。” 接着,沈银星就被一堆大汉围起来轮番道谢,有得甚至感激的痛哭流涕。 此刻在他们眼里,沈银星就是他们格格木部落的恩人,保护了他们草原上最珍贵的小公主。 “哎呀,师傅保护徒弟不是应该的吗?”沈银星摆了摆手,她最看不得这种煽情场景,觉得怪别扭的。 嘚嘚嘻嘻嘻~ 小毛驴二狗子这时候也跑过来凑热闹,用它的大脑袋不停地拱格佳木,意思是在邀功论赏。 沈银星见状,拉过格佳木的手:“是小毛驴二狗子带我找到你的,然后吧,我们两家可能有个亲事要谈。” 格佳木:“?” 包扎好伤口的格佳木躺在铺了软垫和毛毯的驴车里,听沈银星讲小毛驴二狗子对她的枣红马一见倾心的事。 格佳木听了,觉得怪有意思的,哈哈大笑起来:“嘿嘿,这事我不反对,但是二狗子能不能得到小红的青睐,要看它自己的本事。” 嘚嘚嘻嘻嘻~ 小毛驴二狗子也笑着回应了一声,仿佛在说,你瞧好了,咱本事可大着呢。 嗷呜~ 一声狼嚎将格佳木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被炸伤的胡烈娜和那头银灰巨狼并肩站在一起,朝着她嚎叫,但是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格佳木楞了楞神:“胡烈娜!你不回来了吗?” 胡烈娜没有回答,深深看了格佳木一眼,然后随着那头银灰巨狼隐入了山林。 一天后,大管家和满脸死气的公孙历在牢里相见了。 大管家见到公孙历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公孙家主,您的小儿子还好吗?”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荷兰人偶@黎明朔月 以及一位不知名的宝子 爱你们么么哒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事件落幕 大袁的司法流程非常繁琐,关于公孙历谋杀皇子一案,审了很久。 因为大袁刚刚建国,根基不稳,对于这些前来投诚的名门望族也有些忌惮,判轻了担心没有惩治力度,判重了又担心被人说是卸磨杀驴。 公孙历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难逃一死, 所以便主动将东南岛的所有盐脉上交了朝廷,只求能为自己的小儿子谋求一线生机。 最后,在各方势力和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公孙家只有公孙历被判了死罪,但是东南岛的盐脉正式由大袁接管。 但是让胧月很不解的是,公孙历竟然也揽下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公孙历居然承认自己是羌人的内奸。 据公孙历交待, 自己是在为羌人做内应,想趁机谋杀格佳木公主,阻止大袁和草原部落的联盟。 公孙历这话,胧月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羌人那帮只知道打来打去的蛮子,哪里会有这种心机。 公孙历是对袁胖子动了杀心,但是他的确没干过通敌叛国的事,就算是被那个大兴的卧底管家连累,那他也应该是大兴的内奸啊。 胧月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恐怕这又是那个大管家的手笔吧,如果大管家和公孙历被抖出是大兴的内奸,那么大兴派人暗杀草原公主一事就会天下皆知,大兴从此也就与草原部落结了仇。 如果大管家一口咬定自己是羌人的内奸,那他就与大兴撇清了关系。 胧月皱了皱眉,只是不知道这位大管家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公孙历跟他统一了口径。 这位大管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算了,不想了, 这些日子可真够累的。 胧月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坐在桌子旁边的胧月双手抵着下巴,听着窗外乱溅的雨声,开始放空自己。 “好消息好消息!公孙历将要在三日后问斩,他们公孙家也被驱除了长春城。” 出去买菜的七婶挎着菜篮子回来了,一边收油纸伞,一边兴冲冲地叫喊起来。 因为上次公孙历派人投蛇咬了许小宝,七婶是每天都要问候一遍公孙历的祖宗十八代。 现在歹人落网,七婶自然是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那个大管家的消息。”格佳木也撑着一把伞,从雨幕中走了进来。 “对啊,这事处处透露着古怪。”胧月接过话,纠结着眉头:“公孙历居然说自己是羌人内奸呢,这也是够奇怪的,不知道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格佳木走过来,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我的好兰朵,不用纠结这个,过两日,我进宫问问袁胖子。” 胧月仰起小脸,看了看眼前高了她一个头的格佳木。 格佳木身上还缠着绷带, 周身萦绕着一股涩涩的草药味, 她的皮肤不算白皙, 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斜飞入鬓,显得十分英气,头上的那蓬齐耳短发更是为她增添了一丝活力。 胧月心下感叹到,是一位充满活力的飒姐呢。 兴许是看到胧月一直盯着自己的短发,格佳木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耳朵。 毕竟在这个时代,男人女人都留长发,格佳木的一头短发的确过于另类。 格佳木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盯着她看,一些不懂事的小孩还冲着她喊丑八怪。 在草原上,人们形容美女,也是爱用乌溜溜的大眼睛,黑长的麻花辫,白皙的肌肤这些词汇。 但是当下,她与哪一样都不沾边,在没了长发之后,格佳木还偷偷哭过一场。 格佳木哪里知道她跟胧月想岔了,她还以为胧月觉得她这样很难看。 格佳木不自在地咧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兰朵,我师傅呢?” 胧月也看出格佳木有一丝不自在,但是她明显没转过弯来,并不知道格佳木是怎么了。 “呃呃.阿娘和婶娘们上街扯布做衣服去了,你要不先等等。”胧月拍了拍身旁的小板凳,示意格佳木坐她旁边。 两人在客栈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听着雨声磕着瓜子聊着闲话,胧月给格佳木讲逃荒路上的所见所闻,格佳木给胧月讲草原的辽阔、奶酒的醇香和她的胡烈娜。 聊到胡烈娜,两人有了共同话题。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居然是那头白狼的主人?”胧月拍着小手叫了起来,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你们居然救了胡烈娜的孩子!胡烈娜居然生了小狼崽!”格佳木也是满脸的震惊。 胧月:“哈哈哈,原来那一窝真是狼崽子啊,我还以为是一窝小狼狗呢,它们的尾巴还会翘起来呢。” 格佳木点点头:“我家胡烈娜小的时候,尾巴也会乱动,但是冰原雪狼长大之后尾巴就扫不动啦。” “哈哈,原来是这样.” 客栈的屋内,时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两个小女孩聊得很开心。 许阿玖一直守在旁边,蹲在门槛上,看地面泛起的一个又一个的大雨泡。 反正妹妹开心他就开心,时不时也跟着傻笑两声。 许景阳当然还是躲屋子里睡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下雨天和睡觉最相配。 因为解决了公孙历这个大毒瘤,又套了袁胖子两千万银子,许家人现在是一身轻松,这两天一直在吃喝玩乐,各种买买买。 不用饿肚子,不用干活,不用种地,不用打仗,这日子过得美极了。 胧月筹划着用银子购买一个五进五出的大宅子,让许家人都搬进去住,毕竟大家一直住客栈也不是办法。 胧月将想买宅子的事情跟格佳木说了,格佳木一听,拍着胸脯道:“兰朵,长春城我熟,我带你去看看长春城最好的地段。” 刚好这个时候雨也停了,太阳露出云层,将天边的云彩照耀得金灿灿的,雨后的空气也十分清新,空气中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 胧月也想出去走走,就坐上格佳木的枣红马去了长春城。 许阿玖当然也要跟去,他生怕自己的小妹妹又被差役抓走,于是坐在小毛驴二狗子的身上,跟在枣红马的后头一起前往长春城。 能跟枣红马一起进城,小毛驴二狗子可开心了,一路上又蹦又跳,驴叫不止,就是想引起枣红马的注意。 但是枣红马甩都不甩它,喷着响鼻警告它滚远点。 看到小红这样对它,二狗子表示很受伤,后面一路都耷拉着脑袋,没啥精神。 胧月看到蔫了吧唧的二狗子,笑道:“嘻嘻嘻,好事多磨,二狗子加油!” “嘚嘚嘻嘻嘻~” 小毛驴二狗子回应一声,屁颠屁颠地又追了上来。 距离胧月和格佳木不远处,默默跟随着一大堆护卫,经过内奸刺杀一事后,大袁害怕还会有人加害格佳木,于是专门派了一支羽卫军保护她。 “对了,兰朵,你什么时候回草原啊?我听说你本来几天前就该回去了。”骑在马上的胧月,抱着格佳木的腰问道。 格佳木挥了挥马鞭:“我呀,我不急,我还要留在大袁一段时间,我要跟师傅学功夫,等到学有所成,我就可以上阵杀敌,将那些讨厌的羌人赶出草原。” “咦?你们那里女人也可以带兵打仗吗?”胧月仰起小脸问道。 格佳木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嗯?女人为什么不能带兵打仗?我们草原儿女个个骁勇善战。” 胧月:“呃阿娘之前也想参军来着,但是这边的人都说女子临阵不祥,所以不让阿娘参军。” “狗屁!女子参军会带来厄运?简直可笑,这是什么狗屁传言!”格佳木对这种说辞不屑一顾:“不如让师傅来我们草原,我们一起将羌人杀个片甲不留!” 其实羌人和内蒙的结怨已久,好战暴虐的羌人总是时不时跑去草原骚扰部落,抢夺妇女和牛羊。 格佳木有个姐姐曾经被羌人掳去,在经过百般蹂躏之后,被活生生折磨致死。 所以一提起羌人,格佳木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开春我就回草原了,到时候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回去。这长春城好玩是好玩,但是呆久了,感觉也就这样,不如草原宽广自由。” 听到格佳木邀请她们一家去草原居住,胧月没有接话。 胧月其实不喜欢动荡的生活,她就想在长春城买个大宅子,然后一家人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她转念一想,眼下时局动荡,哪里又是安居之所呢? 羌人占领了豫中,估计还会进一步扩张,大袁凭着赣江这道天堑,不知道能顶多久,而且大袁的后面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大兴。 胧月叹了口气,她只希望战事能晚一点到来,最起码能让大家平平安安过个年。 胧月掰掰手指头算了算,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 希望那个时候,大家能在新宅子里一起吃团圆饭。 枣红马一路不疾不徐地走着,天上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胧月抱着格佳木的腰,有些昏昏欲睡。 “兰朵,你可别睡着了,小心掉下去。”格佳木好心提醒胧月道。 “哦,好”,胧月点了点头。 经过格佳木一提醒,胧月立马坐直了身子。 就在这时,胧月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叮!您已经走完了800公里,恭喜宿主成功升级系统】 胧月被脑海里突如其来的一叮,吓了一跳。 卧槽,原来我还有系统的吗? 这些日子以来,胧月就忙着发家致富,和公孙家斗智斗勇,根本就忘了自己还有系统这回事。 自从空间系统里拿不出东西后,胧月就把这个金手指忘在了脑后。 想不到已经走了800公里了,胧月咬了咬手指,然后神识一闪,就进入了空间系统。 空间里现在除了金银珠宝啥也没有,因为上次大甩卖的时候,胧月连卖带送把东西都霍霍光了。 还有一些买了没开的空间盲盒,悬浮在空中,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胧月叹了口气,唉,这些日子真是太忙了,她居然都忘记了还有盲盒没开。 胧月指着那些悬浮在空间里的盲盒道:“给我全部打开。” 在一阵耀眼的金光后,胧月空间的物品栏里又多了一堆东西。 【叮!恭喜获得哈密瓜酸奶x3、酒精消毒水x4、三层无纺布蓝色口罩x10、孔雀绿指甲油x1、百科全书x1、儿童摇摇坐椅x1】 呃. 胧月看了看盲盒里开出的东西,瞬间无语。 这都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就一本百科全书有点用。 能不能来个游戏机,来个太阳能蓄电器,来个空调,来个冰箱啊 实在不行,来个mp3听听音乐也行 胧月又去空间超市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咦?你这系统升级之后,空间里居然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你升级升了个寂寞?” 胧月戳了戳系统面板。 系统:“有啊,怎么没有?你再仔细看看。” 胧月又巡视了一遍,终于在空间超市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道门。 这个地方之前是一堵墙,并没有门的。 胧月走过去,好奇地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农家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果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除此之外,院子的东南角还有一口井。 胧月伸头望去,只见井水清冽,映着她的倒影。 看到清冽的井水,胧月心中大喜,太好了,以后要是再逃荒,路上就不用担心没有水喝了。 胧月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里就是一个寻寻常常,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这个升级有点坑,逛了一圈的胧月得出了这个结论。 胧月又看了一眼空间,然后就闪神出来了。 外面,格佳木拿着马鞭,指着不远处高大巍峨的城门喊道:“兰朵兰朵,打起精神,长春城到啦!” 看到巍峨的城门,胧月脸上也浮现出欣喜之色:“走!我们去买大house!” 谢谢@咩啊.的月票和推荐票(感谢宝子一直以来的支持) 谢谢@柠檬&可乐@贩卖假山核桃@三秀的推荐票(爱你们,我会继续加油的)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无所谓,我有钱 格佳木带着胧月进了城,直奔城东的住宅区。 城东算是长春城里名门贵胄云集的富人区,也是距离皇城未央宫最近的地方,格佳木住的紫金别苑就距离这里不远。 胧月发现城东的街面很干净,连道路都比其他街道宽了很多,街边建造了很多铺着鹅卵石和假山的园林小景供人观赏。 有很多紫檀木镶金边的马车,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走着, 偶尔还会礼让行人。 不远处的春风亭里有一座学堂,听说里面的夫子曾是国子监的院士,胧月侧耳一听,听见里面传来了朗朗的书声。 胧月点点头,表示对这里的人文环境很满意。 “我刚刚让下人打听过了,这附近有一处刚建好的大豪宅要转手卖人, 正好是五进五出的宅子。”格佳木说着跳下马,然后将马背上的胧月抱了下来。 格佳木又道:“也是你们赶巧了,不然平时啊,长春城哪有现成的五进五出的新宅子。” 这话说得不错,长春城的东边不是谁想住就能住的,也并没有盖好的宅子供人购买。 想在这里居住,首先要有地皮才能建宅子,而城东的地皮只有官宦人家才能购买。 胧月听闻,这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开心地蹦跳着往前走:“哇,那挺好,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格佳木扯了扯胧月的袖子:“兰朵,这长春城里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可都不便宜啊。” 胧月笑了笑,然后露出一副无所谓我有钱的表情。 现在她的手上可是有两千万两银票,买个四五处豪宅都不成问题。 不过今天她只是先来看看房子,等看好之后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再决定买不买。 格佳木:“听说啊,这个宅子是当朝大官唐元建造的新居,本来打算年前搬家的, 结果袁王任命他为巡盐御史,一纸调令将他调去了东南岛,这巡盐御史可是个肥差,这个官员立马谢主隆恩,然后带着家人屁颠屁颠地跑去东南岛了,所以就要将这个新宅子转手卖了。” 胧月:“呃” 听到这个宅子转卖的原因,她忽然产生一种有因必有果的微妙感。 正是因为她斗败了公孙历,所以朝廷要派人接管公孙家在东南岛的产业,而这个官员正是因此才调去了东南岛,而她也因此捡漏了一个大宅子。 胧月仰起小脸,看向雨后蔚蓝的晴空,看来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格佳木办事爽快利索,跟沈银星的行事风格很像,听到胧月想买大豪宅,立即让下人去寻找打听,并且已经联络上了唐家的管事。 唐家的管事是个干瘦精明的小老头,嘴边长着两撇胡子,走起路来一翘一翘的。 唐管家大老远看到胧月和格佳木的身影,立即理了理袖子跑过来问安。 “哎哟哟,格佳木公主驾临此地, 小院真是蓬荜生辉啊。”唐管家朝着格佳木行了个礼。 格佳木冲他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今天我是带朋友来看宅子的,你在前面引路便是。” 唐管家听完,伸着脖子左瞧瞧右瞧瞧:“公主,您那位朋友还没有到吗?” 听到这话,格佳木皱了皱眉,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胧月:“这位是我的好姐妹,我今天就是带她来看宅子的。” 唐管家看了看旁边的小胧月,眼见这小女娃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穿得也是质量上乘的衣料,模样生的玉雪可爱,乌莹莹的大眼睛里满是孩童的天真,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唐管家心想,这公主莫不是没事找人消遣,想带着小孩到处玩耍吧,这买宅子都是大人的事情,哪有六七岁的小孩出来看宅子的,自家府上的公子小姐们六七岁的年龄还在玩泥巴呢。 想归想,但是格佳木公主在这,他也不敢敷衍,还是将两人迎了进去,但是心里却没想着与她们做买卖。 “两位小姐,这里就是唐老爷建的新宅子,里面还没住人,你们可以进去随意走走。”唐管家拱了拱手道。 “好的,知道了。”格佳木挥了挥手回应道。 格佳木和胧月进去后,两人身后跟着的羽卫军也一贯而入。 胧月跨过朱漆门槛,进入了这所五进五出的新宅院。 这个宅院很大气,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五路多进的院落,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两边是廊腰缦回的抄手游廊,游廊的红木扶手上雕刻着莲花与瑞兽。 当中是穿堂,正中间放着一个紫檀木雕花的大屏风,转过屏风是间四方大厅,厅后面就是正方大院,正面是六间上房,侧面有大大小小的房间二十余所,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精致雅韵。 新宅按规整建制,布局精巧,亭台楼阁,回廊相接,府中有花草树木相互点缀,一路绕树穿花,暗香浮动。 宅院的游廊盘结交错,曲折回旋,层层递进,移步换景。 府中还有一月牙形状的荷塘,如弯弯新月环绕半座府邸,清风徐来,塘边竹影阵阵,郁郁葱葱。 这个五进五出的院落,看得胧月连连拍手称妙。 她上一次看到这么精巧秀美的园子,还是在苏州的园林。 “嗯嗯,这个宅子我很喜欢,唐管家,你们这要多少银子?”胧月扭头问了一句,但是并没有听到唐管家的答复。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朝着她们拱了拱手:“两位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我就是,我们管家忙别的去了。” 胧月对天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唐管家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啊。 格佳木此时也很生气,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这也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去!把你们那个眼睛长在脚底板的唐管家叫过来,我妹妹来你们这看宅子,你们就是这样招待的?”格佳木双手叉腰,指着小厮的鼻子怒骂出声。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小人这就去将管家叫来,两位小姐先坐亭子里看看风景。”小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真是气人!他们怎么能这样!”格佳木气呼呼地坐到栏杆上。 “哎呀,这也是正常的啦,毕竟哪有小孩子出来买房看宅的,不气不气。”胧月在一旁安慰格佳木。 “哼!这个狗眼看人的老东西”,格佳木哼了一声,然后往水池里丢了一块石子,石子落入碧水中,溅起一滩水花。 转脸,格佳木就在亭子的对岸看到了三个人影,然后她手一指,叫了起来:“兰朵,你快看,那不是唐管家吗?” 胧月顺着格佳木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唐管家陪着一男一女在逛园子,一路有说有笑的,唐管家的老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一男一女,皆穿着华衣锦服,看样子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仔细一看,那穿着墨绿色锦袍的男子油头粉面,手里摇着扇子,一步三晃,走起路来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胧月斜了一眼,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他摇着扇子冷不冷。 绿袍男旁边的女子穿着薄如蝉翼的粉色蝴蝶纱胸衣,腰间束着葱绿色绣花软烟罗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梅花纱衣,肤若凝脂,腰若细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胧月看到这位在初冬还穿着纱裙的女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噫,真是看着都冷 女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依偎在男子的身边,而那个绿袍男的手时不时在女子的后背游走流连,看着腻腻歪歪,怪恶心的。 “呸!”格佳木朝地上啐了一口。 “喂!唐管家,你过来,我妹妹看中了你们这宅子。”格佳木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将唐管家捞了过来。 唐管家听见格佳木这话,脸上顿时一僵。 “啊这.这位小小姐看中了我们这套宅子?”唐管家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胧月。 格佳木没好气地道:“当然啊,不行吗?” 绿袍男嗤笑一声,走了过来,然后上下扫了一眼胧月和格佳木:“你们看中了又能咋样?有钱买吗?” “哼,瞧不起谁呢?”格佳木哼了一声,然后举起胧月的袖子,从里面掏出一沓银票。 胧月被格佳木的动作一惊,然后狂给格佳木使眼色。 啊这!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财不露白啊! 还有,你是咋知道,我袖子里有银票的? 格佳木无视胧月吐槽的眼神,扬了扬手里的银票:“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唐管家也是被吓得不清,他是根本没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居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银票。 唐管家狐疑地看了看胧月,心想,这位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旁边的绿袍男也是倍感意外,但他还是硬着脖子:“这宅子可是要五千两,你们这点银票够吗?” 格佳木听闻瞪大了眼睛:“五千两银子!这都够买成千上万的牛羊了!” 唐管家捋了捋胡子:“我们这宅子是唐大人请了长春城最好的工匠建造的,耗时三个月,耗费了不少名贵的木材和石料,这个宅子最低五千两银子。” 胧月一听,左右也不过五千两,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能压一压价格就更好了。 胧月又给格佳木使眼色,示意她压价。 “唐管家,能不能便宜点,我与袁王的二十九子是故交,是他推荐我来的。”格佳木叉着腰问道。 “嘿嘿嘿,你们还真问起价格了?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这宅子我刚刚和唐管家定下了。” 穿墨绿色袍子的男子,将手中的扇子插在了后脖颈的衣服里,然后伸出手驱赶胧月和格佳木。 “大胆!敢对格佳木公主不敬,仔细你的脑袋!”格佳木身后的护卫见男子动手,立马拔刀相向。 绿袍男一听,咧嘴笑了起来:“公主?哟嗬,看不出来啊,原来你是个女的?连头发都没有,身材也平平的,我还以为你是个男的呢。” 绿袍男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神情猥琐至极,他旁边穿着粉衣佳人,看了一眼短发的格佳木,然后也偷笑了起来。 “哈?你这个绿皮乌龟居然敢笑我!”头发的事情正好戳中了格佳木的痛点,她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看向男子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接着,格佳木捏起拳头就朝绿袍男子的太阳穴上呼去。 “哎哎哎!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唐管家一看事情不对,连忙挡在中间,分开了格佳木和绿袍男。 胧月此时也很生气,这个绿袍男举止轻浮,还敢公然辱骂和嘲讽格佳木。 是可忍熟不可忍! 于是胧月撩起裙子的下摆,抬起她那双粉色镶珠的绣花鞋,朝着绿袍男的脚背狠狠地跺了下去。 “嗷!”院落内响起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绿袍男子抱着脚,在旁边跳来跳去,嘴里还喊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你!你!你们这两个小孩捣什么乱,来人给我把她们叉出去!”绿袍男朝着格佳木和胧月吼道。 听见绿袍男的惨叫,庭院中瞬间涌进了一伙拿着刀剑的护卫,对着胧月怒目而视,看样子是绿袍男的人。 胧月皱了皱眉,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感觉来头不小啊. 胧月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格佳木,格佳木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她之前并没有在长春城看到过此人。 胧月转念一想,管他是谁,反正这个宅子不能让给他! “唐管家,做买卖是不是讲究先来后到?我们比他们先来,你凭什么要把宅子卖给他?”胧月指着绿袍男的鼻子问道。 唐管家一时语塞:“啊这.” 因为胧月通身气度不凡,又是格佳木的好友,唐管家一时也拿不定胧月是哪家的小姐,所以也只能低下头,好声好气地道歉。 “这位小小姐,真是对不住,老奴以为你们刚才只是说着玩的,所以就先答应了祁王子。” 格佳木和胧月同时皱了皱眉:“祁王子?” 格佳木身后的护卫上前,在两人耳边说到:“公主,您有所不知,您不在长春城的这几天,星罗的王子也乘着船来到了大袁。” 星罗是东海边上的一个小岛国,那个岛上盛产翡翠和各种宝石,与大袁的贸易往来很是频繁。 大袁的东南部就是东海,所以此次大袁建国大典,也邀请了周边一些岛国参观,而星罗的船队在海上遭遇了风暴,所以晚了几天到达大袁。 胧月看向气焰嚣张的星罗王子,眯了眯眼,看来这次的事情有点难办了。 感谢@人间烟火926的月票和推荐票,这位宝子也是老粉了,谢谢票票。 感谢@咩啊.@贩卖假山核桃@浮生若梦这些宝子的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一句话让男人花了一万两 胧月其实觉得很奇怪,他一个星罗的王子,又不会久居长春城,买什么宅子啊。 “喂,那个什么海鲜王子,这个宅子我们看上了,你现在可以滚了。”格佳木现在心情十分不爽。 说完,格佳木从腰间抽出软鞭,啪得一声将身旁的石凳抽出一道白印。 “啊!”星罗王子身边的女人似乎被鞭声吓了一跳,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一样,一头扑进星罗王子的怀里,用娇娇弱弱的声音说道:“啊呀,奴家好害怕,王子,她们好凶哦。” 星罗王子忙将怀里的女人抱住,生怕她再受到半点惊吓,心疼地拍了怕她的肩:“云儿,不怕不怕,有本王子在呢。” 星罗王子跟女子之间腻腻歪歪的互动,看得胧月和格佳木两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噫!真受不了,胧月觉得身上突生寒意,连忙抱住了肩膀。 “呕~”格佳木直接做呕吐状,朝地上啐了一口:“腻腻歪歪的,恶心死了。” 然后格佳木又扬起手中的鞭子,一双凤目瞪得溜圆:“你们再不走,我手里的鞭子可就不长眼睛了。” “你个没头发的男人婆,你敢!”星罗王子直着脖子回骂道,然后手一挥,让身后的护卫将格佳木的羽卫军团团围住。 “唉哟,星罗王子,格佳木公主,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 唐管家是急得满头大汗,这一边是海外的王子,一边是草原的公主,这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而且万一真打起来,刀枪无眼的,再死几个人,这新宅可就变成凶宅了。 “怎么?唐管家,你现在有时间听我好好讲话了?”格佳木斜了唐管家一眼。 唐管家尴尬地红着脸,然后立马连连磕头:“公主,先前多有怠慢,还请公主息怒。” 格佳木哼了一身:“哼,既然你知道自己多有怠慢,那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们这宅子,我们二千两买了。” 胧月听闻,在心里给格佳木狂竖大拇指,姐妹砍价真猛,一刀直接砍人大动脉上。 “二千两?”唐管家瞪大了眼睛看向格佳目:“公主.公主这个价格卖不了啊,唐老爷定的价格是五千两啊。” “王子殿下,这个宅子居然要五千两,真得好贵啊,你不用买给云儿了,云儿继续住在小楼里好了。” 星罗王子怀里那个叫云儿的女子,纠结着眉头,泪汪汪地仰起头。 “没事的云儿,只要你想要,本王子就买。”说完,星罗王子啪得一声打开折扇,鼻孔朝天道:“价高者得,我出一万两,这宅子我买了。” 胧月一听,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得,这就是一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十八万的现实版本吗? “哇,王子殿下,您居然真得给奴家买了宅子。”星罗王子身旁的云儿开心地跳起来,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一万.一万两?王子殿下此话当真?” 唐管家听见星罗王子要出一万两高价购买宅子,声音都激动地变了调,要是真能以这个价格成交,那可真是赚翻了。 眼看房价被星罗王子炒到了一万两,胧月也有点傻眼,这王子是不是傻缺啊,一万两银子买一个五进五出的宅子? “你们!” 知道星罗王子是故意做对,格佳木心里很是恼火,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抽过去。 胧月急忙拉住格佳木:“算了算了,有人争着当冤大头,就让他当去,这长春城又不是只有这里能住人,走吧,我们去别地看看去,只有冤大头才会花一万两买个宅子。” “哼,这一万两连我手里的零头都算不上,有些人没钱还出来摆阔,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星罗王子咧嘴笑道,眼中满是浓浓的嘲讽。 胧月淡淡地瞥了一眼星罗王子,勾起唇角笑了笑,别说一万两银子,就是一百万两,她也出得起,只是觉得本来花五千两就能买到的东西,突然要花一万多才能买到,她觉得吃亏,不划算。 “有钱怎么了?你看我削不死你!”脾气火爆的格佳木生性好斗,从不肯吃半点亏,现在星罗王子横刀夺爱还满嘴嘲讽,她是半点都忍不了。 都是王子公主,谁还要惯着谁了? 胧月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残影,身旁的格佳木就冲到了星罗王子面前,然后屈膝抬腿,一个飞踢踹到星罗王子肚子上,将他踢飞两米远。 星罗王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身行趔趄,然后一个没站稳就摔进了庭院的荷塘里。 噗通! 荷塘溅起一朵巨大的白色水花,一时间玉珠乱迸,水花飞溅,星罗王子像一只绿毛龟在水里沉沉浮浮,拼命挣扎。 “啊!王子!”星罗王子旁边的云儿连忙趴在岸边呼喊。 格佳木这一脚踹得出其不意,在场的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海上来的星罗王子竟然不识水性,在水中拼命扑腾着,然后被迫喝了一肚子的水。 星罗王子的护卫见状,纷纷下饺子一样跳到荷塘里救人。 “哈哈哈,你看他那个狼狈样!”格佳木指着落水狗一样的星罗王子在岸上笑出了声。 “姐姐别笑了,我们走吧,看别的宅子去。”胧月拉了拉格佳木的手,咱别出一趟门闯一次祸,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因为格佳木的身份,所以她要走,也无人敢拦。 两个小姐妹手牵着手出了宅子,身后跟着的许阿玖和羽卫军也是紧随其后。 “哼,兰朵,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咱们有气就出,千万别憋着,谁欺负你,你就打谁,打不过咱就跑!” 格佳木出了门,拉着胧月往大街上走,然后一边愤愤不平地骂着那个星罗王子。 “好啦好啦,左右不过是一个宅子,长春城能住人的地方多了去了。”胧月安慰格佳木,表示这只是小事,不需要大动肝火。 胧月:“有人愿意抢着当冤大头,咱就成全他,走吧,咱们去看别的宅子去。” 接着,两个小姐妹从城东逛到城西,从城南走到城北,一天时间将长春城里大大小小要转手的宅子都看了个遍。 这时,日头已经偏西,夕阳已经在天边撒下余晖,将人们的脸庞染的通红,胧月的双颊热得发烫,喉咙还有些干渴。 于是,一直跟在两个女孩身后充当背景板的许阿玖,跑去糖水铺子里买了三碗绿豆沙糖水。 糖水清甜解渴,绿豆沙绵软细腻,啜上一口,浓浓的绿豆香味在口中回荡,余味悠长。 “唉,这一天看下来,感觉也就唐家那个宅子好点。”胧月支着小脑袋,回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些宅子。 “那怎么办?要不?我带人去闹鬼,把里面搞成凶宅,然后让那个海鲜王子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东海?”格佳木扬了扬眉毛,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计策有什么不对。 “呃”胧月听完,小嘴张成了o形:“姐姐,我觉得大可不必,咱们这样也太不讲武德了。” “哼,跟那个海鲜王子讲什么武德?反正今天的梁子都已经结下了。” 格佳木拍了拍胸脯:“你要是真想要那个宅子,那就按照我的方法做,我保证给那个海鲜王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胧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冤家宜结不宜解,我可不想再整出第二个公孙历。” “对了!提起公孙历,他后天就要在菜市口问斩了,到时候我们去看吧!”提起杀人砍头的事情,格佳木就激动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兴奋之色。 “姐姐,我看不了那么血腥的场面,我怕晚上回去睡觉做噩梦” 胧月扶额,她毕竟是从文明社会过来的,连网络上的车祸现场都不敢看,怎么可能还凑过去看人砍头,那现场血呼呼的,看了肯定做噩梦。 于是,胧月连忙摆摆手:“我还是不去看了,免得被死人惦记上。” 格佳木看了看胧月认真的小脸,明白她确实是不敢看,于是有些遗憾地点点头:“好吧。” 两人谈话间,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指着格佳木的短发道:“嘻嘻,你长得真丑,连头发都没有。” 小男孩话落,胧月直接愣住。 这是哪家的小屁孩?怎么这么没礼貌!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这是很不礼貌的。”胧月冷着脸,朝小男孩的头顶敲了一个暴栗:“短发怎么啦,短发也很好看啊,英姿飒爽,活力朝气,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鬼?” “可是,大家都觉得很难看啊。”小男孩流着鼻涕,随手指了指店里的其他人。 胧月一眼扫过去,发现店里的人都在看着格佳木窃窃私语。 胧月突然明白格佳木为什么一整天脸色都不大好看,在这个时代,人们都是留长发,并且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断绝。 所以一头短发的格佳木就成了人们眼中的另类,而且在这个时代人们形容美女,大多都用长发及腰,乌发如云这样的词汇,所以有审美偏见的古人,肯定觉得一头短发的格佳木很丑。 胧月偷偷看了一眼格佳木的脸色,发现她脸上乌云密布,一副很想揍人的样子。 格佳木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然后也这么做了。 她冷着小脸,一把抓过那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然后将他翻过身置在膝盖上。 啪啪啪! 格佳木扬起巴掌,对准小男孩的屁股狠狠地揍了下去:“要你嘴巴不学好,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呜哇!”小男孩屁股挨了巴掌,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丑女人打小孩了!丑女人打小孩了!”小男孩一边哭一边蹬腿。 格佳木一听,更来气了,又是一顿啪啪啪,将小男孩的屁股打得通红:“这一巴掌让你长长记性,以后不许对别人的外貌评头论足。” “这一巴掌,是替你爹娘打的,是她们没把你教好。” “这一巴掌,是让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可以指着一个女孩子说她丑!” 小男孩的爹娘看见孩子被打,连忙想上前将孩子救回来,结果格佳木身后的侍卫把刀一亮:“慌什么,公主是在替你们教育孩子。” 碍于格佳木的身份,又碍于那明晃晃的刀刃,小男孩的爹娘只好咬着牙,在一旁磕头赔罪:“小儿年幼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公主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儿吧。” 小男孩的爹娘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磕头:“请公主高抬贵手,饶了小儿一命吧。” 格佳木一听,觉得十分烦躁:“我又不会真得对他做什么,不过是朝屁股上打两巴掌,这要是在王庭,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说完,格佳木就将小男孩丢给了他爹娘,然后怒气冲冲地走出了糖水店。 “姐姐!姐姐!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听那些人瞎说,我觉得你短发的样子超级好看,显得你英姿蓬勃,全身都是朝气。”胧月也追了出去,跟在格佳木的后头喊。 胧月心里明白,的确是她太大意了,忽略了格佳木头发的事情,还让顶着短发的格佳木带着她在外面乱走。 虽然做为一个现代人,她觉得短发女孩也一样很美,但是这个时代的普遍审美就是长发飘飘,云髻高耸,所以格佳木自己心里可能也无法接受。 “姐姐,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长发瞬间长出来。”胧月拉了拉格佳木的袖子。 格佳木听完,扭过头来,拿着红红的眼圈看着她:“兰朵,你真得有办法?” 胧月点点头:“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能让姐姐的长发一下子长出来。” 格佳木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然后笑道:“兰朵,我相信你,你真好。” “嘻嘻”,见格佳木心情变好,胧月也笑着回应道。 正在两人转身要回到糖水铺的时候,胧月和格佳木突然被一个女子拦了下来。 胧月顺眼望去,发现眼前的女子正是云儿,就是那个一句话让星罗王子花了一万两的女人。 不待胧月发问,云儿便扬了扬手中的房契,率先开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贩卖假山核桃 谢谢一些没显示名字的宝子的推荐票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云儿的请求 胧月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云儿,发现她此时的神情与之前截然不同。 先前在星罗王子身旁的时候,云儿就是一个桃腮粉面的风尘女子作派,潋滟的眸子里总是水雾缭绕,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勾人的妩媚,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现在的云儿, 眼中水雾散去一片清明,柳眉弯弯,眼神坚定,披着轻纱定定地站在夕阳里,声线温柔平静,全无半分娇嗲之气。 格佳木先前就没拿正眼瞧过云儿, 此时看到她拦路,以为她是拿着房契跑来炫耀的。 于是格佳木凤眸一凛, 抬了抬下巴, 语气不善道:“你来干什么?本公主现在心情不太好,手里的鞭子也没有长眼睛。” 云儿朝着格佳木盈盈一拜,语气轻柔道:“先前有些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云儿此次来是谈生意的。” 说完,云儿铺开房契,放到两人面前。 两人定眼一瞧,那白纸黑字写着的,的确是唐家新宅的房契。 胧月看完房契,打量了一下面前容貌隽美的云儿,心想这女子也真是有本事,居然真得能让那星罗王子出一万两给她买了个大宅子。 “你想同我们谈什么生意?”格佳木也收回眼, 问了云儿一句。 云儿纤手一动,收起房契, 眼波流转,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 这宅子我一千两卖给你们。” “一千两?这宅子你一万两买的, 转手卖我们一千两?”胧月有些吃惊,高买低卖,这女人脑子是不是不太灵光? 云儿眨巴眨巴眼睛,无所谓道:“没关系啊,反正又不是我出的钱。” 格佳木斜了一眼云儿:“星罗王子买给你的宅子,你随手卖了,你就不怕他会怪罪?” 提起星罗王子,云儿的眼中也无半点情愫:“哎呀,那个死鬼没两天就回星罗了,他哪里管得着我?” 胧月听完,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傻缺王子既然肯为云儿一掷千金,也说明对她足够宠爱,怎么不将她一起带走? 格佳木也疑惑道:“你不是星罗王子的人吗?他那么爱你,他怎么不带你回去?” “呵呵”,云儿听完,嗤笑了一声:“爱?这个字眼从男人嘴里说出来,连个屁都不是。他今日爱我, 明天就可以爱别人” 云儿说话的时候,眼角下垂, 隐去万千情绪, 然后凉凉道:“妾身红楼出身,身份低贱,而且入了贱籍,这一生都不能离开红楼了。” 原来,这个云儿是红楼的头牌姑娘,而红楼是官家的风月场所,里面的女子大多是被迫卖身的漂亮姑娘、外地来的胡姬、世袭乐籍的戏子、以及家里犯了事的官家小姐。 这些女子一旦进了红楼,便入了贱籍,终身只能待在红楼,不能被转卖,不能被赎身,一生都要为王公贵族服务,供达官显贵们享乐,直到年老色衰死,染病死去。 格佳木听得有些糊里糊涂,她还不太明白红楼是个什么地方,于是转头问了侍卫,结果侍卫们一个个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见场面有点尴尬,云儿也柔柔地笑了一声:“公主还年幼,我们先略过这个话题,奴家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一千两加一个条件,这个宅子奴家便双手奉上。” 说实话,一千两的价格,让胧月真得很心动,五进五出的大宅子才一千两,这真的是物超所值好吗! 要知道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在长春城最低也是三千两起步。 看到云儿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格佳木看,胧月心中明了,云儿这次的目标其实格佳木,估计是有事相求,而且这事可能还不小。 格佳木眼神询问了一下胧月,然后胧月朝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咱们先听听条件,看看这活能不能接。 “那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格佳木收到胧月的回应后,便开口向云儿问道。 云儿听完,眼神微动,然后往四周看了看:“公主,小姐,此地不太方便,我们可否移步白芽茶馆一叙。” 白芽茶馆距离糖水铺不过百来步,一行人几分钟就走到了。 茶馆古色古香,有雅致的包间上房,云儿吩咐小二上了四盏碧悠悠的清茶,茶盏中飘着几朵小小的茉莉花。 几人面前的桌案上摆了几碟精致茶点,有咸口的炸金丝虾卷、蓝紫色的蝶豆花蒸糕、香脆的杏仁核桃酥、软糯可口的薏仁马蹄糕。 云儿指了指端上来的茶盏:“这是上好的茉莉花茶,清香沁脾,入口稍微有些涩味,但是不久后便会唇齿回甘。” 胧月刚喝了绿豆糖水,感觉喉咙有点甜腻,喝喝清茶,正好可以祛祛甜腻味。 许阿玖上来就直接端起茶盏牛饮,一口就将茶水喝完,然后拿起一盘薏仁马蹄糕递给妹妹,在胧月摆摆手拒绝后,自己开始端着盘子狂炫,不一会就炫完了一盘。 格佳木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然后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个宅子我们是想要,但是如果你提的条件过于离谱,那这个交易我们也无法谈拢。” 云儿低头,然后福了福身子,再抬头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奴家如今身陷红楼,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但奴家还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妹妹,希望公主离开大袁的时候将她们带出去,将她们带得离长春城越远越好。” 胧月心思一动,原来这个云儿是想帮妹妹们逃离红楼啊。 要知道自古以来,这风月场所里的女子,下场都极其悲惨,有些女子要么被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玩弄致死,要么是得了一些怪病痛苦死去,要么是年老色衰后丢出门去,只有极小一部分人被赎身从良,不过红楼里的女子不能被赎身,这最后一点希望也被堵死了。 在这种时代,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入了风月场所,那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胧月放下茶盏问道:“那你的妹妹们可是也入了贱籍?” 云儿咬了下唇,然后回道:“妹妹们也入了贱籍,但是她们年龄还尚小,我希望能为她们谋求一条生路。” 胧月又道:“那既然已经入了贱籍,按照大袁的律法规定是不能离开红楼的,你是想让我们将你的妹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去?” 云儿眼中含泪,然后盈盈一拜:“奴家知道此事不妥,有违大袁律令,但是家中出事的时候,妹妹们年纪尚小,何其无辜。” “那红楼日日都有女子丧命,女子们稍微服侍不周,就要被打被骂,要是遇到变态纨绔,也只能日夜忍受折磨,云儿实在不忍妹妹们受苦。” 原来云儿也是高门大户的官员之女,因为父亲在朝中结党营私,然后圣上不悦,送了一个抄家流放的套餐,一家人被牵连处罚,女儿们也被送入红楼。 “公主来自内蒙草原,是大袁的盟友,带走几个低贱的女孩作为奴仆也是小事一桩,就算被官家知晓了此事,官家也不可能因为这事追究公主,还请公主帮帮忙,开开恩,不然我那些年幼的妹妹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云儿将头磕得咚咚响,头上的发钗也斜到一边:“几日后,奴家的妹妹们就要被送去伺候一位王爷,那位王爷更是残暴,好几个姐妹都没能从他的王府里走出来。” 云儿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的胧月说道:“我的妹妹们也和您旁边这位小姐一样大,不过六七岁,求求公主可怜可怜,将她们带走,给她们一条活路吧。” 卧槽?才六七岁!胧月听完,心中大为震惊,这群禽兽简直不是人! 云儿擦着眼泪,然后撩起自己身上的衣裙,露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胧月看到云儿的动作,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连忙伸手去捂许阿玖的眼睛:“哥哥把眼睛闭上,不能看。” 许阿玖听闻,也是任由胧月捂着,然后也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胧月朝云儿的身上望去,只觉得一阵刺眼。 云儿那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数不清的鞭伤烫伤和扎伤,入目是一片青紫,身上新伤加旧伤,竟无一块完整的好肉。 云儿苦笑道:“这些都是那个星罗王子留得伤,他其实不行,还是个虐待狂。在红楼里,这样的客人也数不胜数,姐妹们只能日日苦苦煎熬,夜夜强颜欢笑。” 云儿将衣袖拉上,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也就是表面穿得光鲜亮丽,背地里只能任由别人欺辱蹂躏,妹妹们若是跟我一样继续留在红楼,只能是死路一条。” 胧月听完云儿的哭述,心中也大为震撼,妈耶,想不到那个海鲜王子居然那么变态。 “好的,我听明白了。” 格佳木看向云儿,然后义愤填膺道:“好的,我答应你,我这就一把火烧了那个什么红楼,然后再将那个绿毛海鲜王子揍一顿,这个红楼真是可恶,竟然专门残害女子,大袁居然还坐视不理,你放心,本公主一定替你们讨回公道!” ??? 胧月听完格佳木的豪言壮语,头上堆满了问号。 不是啊姐姐,你还是没弄懂红楼是个什么地方啊! 云儿听到格佳木这番言论,也慌了,连忙摆手道:“公主公主,可能是奴家没有说清楚,奴家是想让你回草原的时候,将奴家的妹妹们一同带走,不是让您去殴打星罗王子,烧了红楼啊。” 格佳木瞥了一眼云儿,愤愤道:“那个什么破红楼迫害女子,你怎么还替它说话?” 云儿一时语塞,她万万没想到格佳木公主听完居然是这个反应。 云儿:“不是啊公主,红楼是官家经营的风月场所,你要是烧了红楼,可就是在与官家作对,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胧月拧了拧眉,没错,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带出去,但是这红楼烧不得。 因为红楼的特殊性,烧了一个红楼,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红楼出现,这事情闹大,最后苦的还是红楼里的女子,除非将天底下的男人都杀死,不然没法完全毁灭红楼。 “姐姐,你别冲动,我们不要节外生枝,你要是烧了红楼,那里面的苦命女子们怎么办?她们又该去往何处?而且这个红楼是大袁批准经营的,这个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胧月连忙拉住已经按耐不住的格佳木。 格佳木扭头愤愤道:“在我们草原上,男人要是向女人动手,所以的人都会朝他吐唾沫。” “呃呃.这个这个是不一样的。”云儿见格佳木年纪尚小,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公主,我不是要您烧了红楼,也不是要您殴打星罗王子,我只请求您能将我的几个妹妹们带出红楼,或许可以让她们留在草原上,让她们成家生子,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云儿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但是格佳木脾气上来收不住:“那个红楼这么迫害女子,就不应该存在,你不要怕,这里没有人敢动我,有我在,也没有人敢动你们!” 说完,格佳木推开门冲出茶馆,云儿见事情不妙,急忙起身赶在后面追:“公主!公主!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啊!” 胧月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唉,这位格佳木姐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火爆冲动了点。 许阿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依旧听胧月的话,乖乖地闭着眼睛。 胧月见状,拉过哥哥:“好啦,哥哥现在可以睁开眼睛啦!” 许阿玖比划着手势回应:“哦哦。” 茶馆外面,候在门外的一众护卫看到格佳木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上前问道:“公主,怎么了?您这是要去哪?” 格佳木转过头,一张俏脸泛着怒气,然后愤愤地挥了挥手:“走,都跟我去红楼!” 此言一出,护卫们个个傻了眼,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极其古怪。 啥?公主要带我们逛窑子?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咩啊.@贩卖假山核桃@朱晓梅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公主逛窑子 长春城有一条贯穿全城的花朝河,每到夜幕垂下来的时候,河上就亮起了花船。 在那片浆声灯影里,花船上莺歌燕舞,余音袅袅,嬉笑声不绝于耳。 波光粼粼的花朝河上,脂粉的香气在水雾中蒸腾氤氲,那片潋滟的水光令无数男子沉醉其中,也令无数候在家中的妻子心碎神伤。 胧月本来以为红楼是那种红绡飘飘的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七十一章 公主逛窑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奇怪的绿灯小屋 长春城有一条贯穿全城的花朝河,每到夜幕垂下来的时候,河上就亮起了花船。 在那片浆声灯影里,花船上莺歌燕舞,余音袅袅,嬉笑声不绝于耳。 波光粼粼的花朝河上,脂粉的香气在水雾中蒸腾氤氲, 那片潋滟的水光令无数男子沉醉其中,也令无数候在家中的妻子心碎神伤。 胧月本来以为红楼是那种红绡飘飘的楼阁,里面关着一个个被逼迫的女子。 结果不曾想,长春城的红楼竟是一艘艘游船画舫,花船上绮罗成阵,香鬓如云,游人来回如织。 云儿和胧月到底是没拦住格佳木,只能由着她一路莽到船上。 在女性资源稀缺的草原, 王庭里女子的地位比男子还要高一些,所以在格佳木眼里,这种用来压迫残害女子的地方就不应该存在。 几个老妈子瞅见花船上来了两个小女孩,后面还跟着一大堆护卫,一时间也摸不准是怎么回事。 她们见过悍妻带着家丁上船捉夫的,但是却没见过两个小女孩带人闹事的。 一个涂脂抹粉的老妈子笑着挡在了前面:“唉哟,两位小小姐,这画舫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格佳木斜了一眼老妈子,然后指了指船上的客人:“他们来得,我凭什么来不得?” 老妈子看格佳木通身气度不凡,不敢造次,只能赔笑道:“小姐,这烟花之地,像您这样的贵女还是莫要流连, 以免名誉受损。” 胧月也看了眼这头上戴花的老妈子,发现她脸上搽了极厚的粉, 咧嘴一笑, 脸上就簌簌落粉,感觉落得粉都能烙个饼吃。 “云儿, 这里就是红楼吗?”格佳木扭头对云儿问道。 云儿捏着衣角,点了点头。 格佳木指着云儿,瞥了老妈子一眼:“她的几个妹妹在哪?” 老妈子摸不清格佳木的来意,但也知道眼前这人惹不起,于是回了句:“在船尾烧金纸。” 烧金纸是花船的旧俗,红楼里的女孩们在做花女前,都要烧一盆纸做的金元宝,意思是就当她们的丈夫已经死了,现在为其烧纸送终,之后就可以无牵无挂地做事了。 几人来到船尾,船尾的确有三四个瘦小的女童,蹲在火盆边烧纸钱,跳跃的火光将她们的小脸映得通红,大而圆的眼睛里稚气未脱,她们完全不知道烧金纸意味着什么。 胧月看到这几个女童和自己年龄相仿,心里就涌起一阵不适。 “姐姐..姐姐” 正在烧纸的几个小女孩看到云儿回来了,连忙围了过来。 船尾处跟着一起烧纸的还有一个疯女人, 疯女人身段苗条, 模样也很好看。 这个疯女人叫淼玉,曾是船上的花魁, 跟一个书生私奔后被捉了回来,书生在淼玉眼前被活活打死,从那以后淼玉就疯了。 淼玉因为身段好,长得漂亮,疯了也还要被迫继续做花女。 此时,她正在给那个死去的书生烧纸钱,一边烧纸一边哭泣,透过淼玉身上的那层纱衣,胧月隐约能看到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 淼玉还有个七八岁的妹妹,听说被送进某个王爷府中后,是被人用推车推回来的,回来几日后就死了。 所以云儿得到消息后,就一直在想办法将妹妹们送走,想帮妹妹们逃离魔掌。 胧月在花船上逛了一圈,得知红楼里先前只有犯罪的官家女和戏子,但是现在也多了些贫苦人家出生的漂亮姑娘,这些姑娘大多都是逃荒过来,然后被家人卖进来的。 这些花船为了在河道上走得平稳,都用绳索和木板串联在了一起,胧月心想,这要是真得放把火,那可真是一艘船都跑不掉。 胧月注意到,每个花船上都有一间亮着绿灯的小屋,胧月问老妈子那里是做什么的,结果老妈子支支吾吾地没搭理她,好奇心旺盛的胧月便只能自己偷摸着去看。 胧月溜到绿灯小屋底下,将手指浸入河里打湿,然后朝窗户纸上一捅,就将窗户捅了个窟窿。 窗户被捅破,小屋里首先弥漫出一股冲鼻的腥臭,胧月掩着鼻子从洞口看进去。 只见小屋空荡荡的,只有墙角竖着几根粗细长短不一的棍棒,棍棒的两头都有黑色的血迹。 胧月摇摇头,看来这里就是处罚室,专门用来殴打那些不服管教的女子。 小屋的地板是红色的,瞧不出上面有没有沾染血迹。 胧月收眼回来,发现窗户底下有两口大缸,那冲鼻的腥臭味就是从缸里发出来的,胧月隐隐感觉那缸里有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在蠕动。 正当胧月要仔细去看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不要看,看了要做恶梦的。” 站在胧月身后的是云儿,她用一只手捂住胧月的眼睛,然后将她带离了那个绿色小屋。 胧月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别人不愿意让她知道的,她就越想知道。 “云儿姐姐,刚刚那个屋子是不是用来惩罚姑娘们的?我看到里面有好多棍棒,窗台下还有一口大缸,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提到绿色小屋,云儿脸色微白,然后摇了摇头道:“不是,小妹妹,你不要在船上乱跑,这里很危险。” 云儿刚把胧月拉走,她们迎面就碰到两个壮汉架着一个女子往小屋走,那个女子穿着薄纱,小腹微微隆起。 看到那小腹隆起的女子,又联想到墙角的粗细不一的木棍,胧月瞬间就明白那缸里蠕动的是什么了。 一路看到这里,胧月心理上泛起恶心,觉得这花船里里外外都让人窒息。 不能被转卖、不能被赎身、逃又逃不了,死又死不掉。 船上那些看起来言笑晏晏,光鲜明丽的女子,背地里又忍受了多少羞辱和血泪。 此时,胧月突然觉得,倒不如一把大火,将这里烧个干净。 但是烧了这里之后呢?又该怎么办? 正在胧月纠结的时候,她突然在一艘花船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十分肥胖,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袁胖子最近一直在宫里养伤,他已经憋了很多天没出门,直到今天伤好的差不多了,才约上狐朋狗友出来寻欢作乐。 长春城里最美的风光就在花朝河上,红楼的花船里有绝世佳人,有名伶戏子,有评弹琵琶,还有长春城里最好吃的桃花小酒。 袁胖子站在花船上,因为过于肥胖,他生生将花船的水位压了几厘米下去。 此时,他正在看一位胡姬跳回旋舞,胡姬踮起葱白的脚趾,在船头轻舞跳跃,不住地回旋,金色的裙摆随着舞步大开大合,隐约露出长而纤细的美腿。 袁胖子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 他低头一看,就看到胧月那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 “我的小姑奶奶哟,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袁胖子看到胧月,吓得手里的金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胧月弯腰,帮袁胖子捡起掉到地上的金瓜子,然后冲着他笑眯眯道:“这红楼花船,你来得,我为什么来不得?” “噫!这里可不是小孩玩得地方,快走快走。”袁胖子一边说一边将胧月往外推。 胧月抱住袁胖子的大腿:“哎呀!我不走!你别扒拉我,我是被格佳木姐姐带过来。” 袁胖子听完,瞪大了双眼:“嗯?那个草原公主也在这?我今天刚听说她将星罗来的王子揍了一顿,她现在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昂”胧月转了转眼珠子:“她要一把火烧了这里。” 袁胖子听完大惊:“什么!这里可烧不得!你知道这红楼是谁的产业吗?” 胧月点点头:“我知道啊,这里是你们袁家的产业。” “知道你们还敢.还敢放火!”,袁胖子被这两个小姑奶奶气得直哆嗦。 “哎呀,格佳木那暴脾气一上来就收不住,而且我觉得这里也确实该烧。”胧月板着小脸,认真地看向袁胖子。 “这这.”袁胖子十分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要烧掉红楼。 红楼是官家设立的风月之地,目的就是为了供王公贵族们享乐,在他们眼里花女就是为他们服务的,他们才不会去理解花女们背后的辛酸和苦楚,他们只知道毁了红楼就断了他们的享乐,所以烧掉红楼是绝对会引起众怒的。 “哎呀,你跟我来。”胧月一把拉住袁胖子,将他往那个绿灯小屋引。 此时,格佳木正在和红楼的管事对线,她的目的很简单,要么一把火烧了这里,要么给些银两,遣散这些苦命的女子。 云儿也一直在船上劝阻,她根本就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种样子。 红楼背靠的是官家,所以红楼的管事也根本不给格佳木面子,说她要是再闹事,就起奏圣上。 格佳木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肆意妄为,上去就给了管事梆梆两拳,将他打得眼冒金星:“你告啊,你最好多写几个折子,本公主还能怕了你?” 红楼管事还从来没有这么被对待过,这花船上多得是身份高贵的名流贵族,哪个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今天居然被一个外邦公主打了脸,于是他捂着眼睛骂道:“你一个鞑子,凭什么插手管我们大袁的事情?” “哼,凭啥?就凭本公主看你们这花船不顺眼!” 格佳木在草原王庭也是被骄纵惯了,一身火爆脾气,人在气头上,谁说话都不好使。 趁着人群的目光都被格佳木吸引,胧月将袁胖子拉到了绿灯小屋的窗台下。 袁胖子狐疑地问胧月:“你带我来这里做啥?” 胧月指了指窗户上的洞口:“你自己看。” 先前被云儿拉走的时候,胧月刚好看见一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被拉进了屋子。 现在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哭泣声和棍棒的殴打声。 袁胖子顺着洞口望去,看见一个用手绢堵住嘴的花女,被人捆绑在柱子上,旁边的大汉拿着棍棒正在击打她的小腹。 “白娟?”袁胖子看到屋里的女子脱口而出。 袁胖子记得这个名叫白娟的花女,琵琶弹的不错,他之前还找过她,但是一段时间之后,就听说她生病了。 胧月戳了一下袁胖子:“你再看看窗台底下,那口大缸里的东西。” 被胧月提示,袁胖子才注意到窗台下还有一口大缸,一眼望去,缸沿血迹斑斑,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蠕动。 只一眼,袁胖子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扶窗狂吐。 袁胖子虽然不得袁王疼爱,但自小也是衣食无忧,从没见过什么血腥腌臜的场面,如今看到缸里的东西,恶心到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屋内被绑在柱子上殴打的白娟依旧嚎哭不止,但是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还楞着干嘛,快点去救你的老相好啊。”胧月从身后踹了袁胖子一脚。 袁胖子吨位重,被胧月踹了一脚,身体不由得往前一趴,就直接撞塌了绿灯小屋的门。 屋里的三人被突如其来的胖子一惊,瞬间愣在了原地。 花船上,格佳木还在跟红楼管事争论不休,旁边游玩的王公贵族们听到格佳木要烧毁红楼,遣散花女,心中都异常愤怒,纷纷站在红楼管事这边替他说话,辩词左右不过是男尊女卑那一套。 双方吵到白热化阶段,眼看就要动起手来,长春城的驻军及时赶了过来,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格佳木的护卫以为驻军要对公主不利,连忙拔刀相向,然而驻军却越过格佳木,直接将红楼管事压在地上。 红楼管事挣扎着喊道:“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旁边的王公贵族也纷纷出言声讨,帮红楼管事说话。 “凭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凭什么?”一道清脆的童声自众人背后响起。 众人转身一看,看到胧月仰着小脸走了过来,身旁的袁胖子还抱着一口大缸。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胧月指着大缸,然后说出一句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谢谢宝子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推荐票。 @贩卖假山核桃@咩啊.@人间烟火926 @清静默@书友903416 @黎明朔月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好大一口锅 胧月扫视了一眼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凭啥?就凭你谋害皇嗣!” “谋害皇嗣?”红楼管事一听,两眼懵逼,真是好大一口锅啊,他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红楼管事气得直哆嗦,在地上扭动着身子:“你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嗯嗯, 你还不承认是吧。”胧月点点头,然后看向抱着大缸的袁胖子:“袁胖子,你让大家看看这缸里的东西。” 听到胧月发话,袁胖子忍着腥臭和呕吐的欲望,抱着怀里的大缸,绕着人群走了一圈。 红楼管事当然知道那口大缸是装得是什么,花船上的花女不小心怀了孕,就没法继续做生意,于是就会被人带到小绿屋里处理,堕下来的那东西就直接扔进缸里。 然后等缸快满了,就卖给城外的巫师,一些巫师喜欢用这种秽物炼药,而且出价还很高。 袁胖子抱着大缸,所到之处腥臭扑鼻,见者无不恶心狂吐,更有甚者活活吓晕了过去。 一些王公贵族见之纷纷掩鼻,一脸嫌弃道:“这腌臜之物,怎么能端到这里!” “咦?这里面装得可是你们的子嗣,又不是别人的,你怎么能嫌弃自己是腌臜之物?”胧月冷笑一声,然后反唇相讥,她就是要恶一恶心这帮人。 袁胖子也将肚子一挺, 极力配合胧月:“没错, 白娟说不定怀得还是我的皇子呢, 我天家的血脉岂是说害就害的?你这红楼管事该杀!” 袁胖子为了配合胧月,也是不惜喜当爹,啥话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我..这.”红楼管事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连忙跪地求饶:“饶命啊殿下!是小人办事疏忽,处理不当,求殿下开恩啊。” 袁胖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受待见的皇二十九子,联合胧月斗败了公孙家,让大袁掌握了盐权,此时袁胖子已经是圣上眼中的红人,说话也是相当有份量。 袁胖子懒得再听红楼管事求饶,吩咐身后的侍卫们道:“赶紧把这人拉下去,然后将这两口大缸找地方埋了,再烧点纸钱。” 众侍卫跪地:“诺!” 然后,袁胖子转身对跪了一地的老妈子、花女们说道:“红楼上一任管事办事不利,经营不善,红楼暂时歇业整改。” 老妈子和一众花女知道这是要变天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连忙伏在地上磕头:“诺!” 这些其实都是胧月的意思,在这样的时代,红楼不可能消亡, 烧了一个红楼还会再出现一个红楼, 只能好好整改和规范一番, 尽可能让这些可怜的女子稍微过得好一些。 胧月也是真得可怜这些女子, 既然有余力帮一把,那就帮一把。 毕竟改善花女的生存环境,对于袁胖子那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只不过他们平时根本不会在意底层人民的悲苦。 “嘿嘿,事情办完了,小姑奶奶可还满意?”袁胖子搓了搓手,然后一脸谄笑着。 自从上次沈银星神兵天降救下袁胖子的性命之后,袁胖子就一直惦记着这份恩情,所以这次红楼事件,胧月指哪打哪,说啥就是啥。 “嗯嗯,干得不错!”胧月给了胖子一个肯定的眼神:“接下来,你要记得督促红楼整改。” 胖子也比了个从胧月那里学来的手势:“ok,莫得问题。” 格佳木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还要整改,斜了一眼胖子:“改什么啊,遣散花女,然后一把火将红楼烧了不就完事?这种地方就不该存在。” “唉哟,我的公主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一把火烧了红楼也没用啊,这花女离开红楼后很难再被世人接纳,她们没了容身之所,下场也还是十分凄惨。” “咦?那本公主就不明白了,你们明明可喜欢这些女子了,为什么又说她们以后不会被世人接纳?”格佳木有点疑惑,她明明见这些女子都很受人欢迎啊。 胖子见说不赢她,也懒得再耍嘴皮子,于是摇摇脑袋:“哎呀,反正这里是大袁,跟你们草原王庭不一样,而且这红楼里还有罪臣之女,哪能说遣散就遣散。” 提到罪臣之女,胧月看了眼一直跪在旁边的云儿:“说起这个,我还有个事情要你帮忙。” 听到胧月突然客客气气地跟他说话,袁胖子顿时吓了一跳,腮帮子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 袁胖子瞪大了眼睛,脸色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只要不谋权篡位,怎么都成。” “噗呲~” 袁胖子的样子成功逗笑了胧月,胧月的一双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胧月睫毛弯弯,眼睛眨啊眨:“哪有,不过是一件小事。” 两日后,有关红楼整改的消息流出。 “红楼改名花间阁,花女年满十六岁才可出阁。” “花间阁以及客人不可虐待、折辱花女。” “花间阁配备医娘,花女每七日可休息一天,每月定期检查身体。” “花女可以赎身从良,罪女服花役一年后才可赎身。” “花女可以自行选择做清倌还是红倌。” 红楼整改,让那些备受虐待和煎熬的花女,终于有了一丝活着的希望。 待罪之身的云儿因为是知名度高的头牌花女,比较惹眼,所以没办法离开花间阁,但是后来当上了花间阁的管事。 胧月本着契约精神,还是让袁胖子想办法将云儿的妹妹们弄了出来,将她们送离了长春城。 云儿的妹妹们被送走后,云儿手中的那张房契就交到了胧月手上。 同时,送到胧月手上的还有一封感谢信和一些小礼物。 那封感谢信是花间阁的花女们拜托一位书生所写,书信里表达的都是一些感谢的话语。 小礼物也就是花女们平时做得刺绣手工,以及一些精巧的发簪和小摆设。 胧月看完感谢信,从里面抽出房契看了看,叹道:“哎呀,这一千两的大宅子,可真是得来的不容易啊。” 说罢,胧月卷起房契,抬头望了望天。 嗯,今个碧空如洗,是个搬家的好日子。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魔女王@深蓝-eb @人间烟火926 感谢其他没有名字的宝子们的推荐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搬新家住豪宅 住在客栈里的许家人,听说胧月只花一千两就买了个五进五出的宅子,个个喜出望外。 大家抱着胧月就是一顿猛夸,什么天运福女,绝世神童,仙童转世的光环,哐哐往胧月头上砸, 砸的胧月有点晕乎。 “哎呀,月儿,那宅子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二丫娘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放下手中的针线跳了起来。 七婶也转了转手里的擀面杖:“对啊对啊,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天呐,我还从来没见过!” “真是想不到,我们居然还能住进大豪宅。”许佳也在旁边感叹,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许家的其他孩童听到将有大房子住, 也都开心地蹦跳起来。 看到大家都很激动,胧月心里也很开心,嘻嘻,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与苦难,大家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我的宝贝女儿真棒~” 沈银星从众人手中抢过胧月,朝着她的脸蛋亲了又亲。 许景阳也一直在找机会抱胧月,但是沈银星一个瞪眼,就让他灿灿地收回了手。 末了,许景阳只能叹了口气,唉,朕这被嫌弃的一生啊。 感叹完,许景阳就去折腾儿子,打发许阿玖去给他跑腿, 让他买两壶花雕酒回来。 正好此时有个算命先生拿着招幡进了客栈,许伟就拉着算命先生算了算,算命先生掐着手指看了看黄历, 发现今天的日子确实不错, 很适合搬迁, 于是许家人就兴高采烈的开始准备搬家。 当地搬迁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能空手进新家,每个人手里都要拿一些好东西,例如贵重的首饰、装满佳肴的食盒、鼓囊囊的荷包、华丽的绸缎、以及一些铜钱银两。 这个寓意着家里会越来越充实,财富也越来越多。 胧月手里拿着一串银铃铛,那是沈银星用卖盐的银子给她打造的。 许阿玖抱着两床火红的蚕丝被,许景阳提了两壶上好的花雕酒。 其他许家人也是带着精巧的糕点、布匹缎子、装满稻谷的米桶、以及缝制的新衣进了宅院。 而沈银星则有些与众不同,她手里拿了一柄闪着寒芒的长刀,这柄长刀是她托长春城的铁匠打造的。 沈银星给这把刀取名为“快雪”,刀长三尺二寸,大约三指来宽,重六斤三两,刀身如镜,明亮如秋水。 刀鞘是雪白色,上面镂刻着一只凌空的飞鹤,飞鹤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直冲青天, 鹤唳云霄。 “哇,好帅啊。”胧月望着手持长刀的沈银星,满眼都亮起了小星星。 看着胧月疯狂崇拜沈银星,许景阳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带刀进新宅子干嘛呀,搞得刀光剑影的,这个寓意不好。” “唉,此言差矣,师傅带刀入宅,有镇宅安定之意,寓意是能镇住一切妖魔鬼怪。”格佳木抱着几个礼盒站在门口道。 胧月看见那位立在门边的短发少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嗯嗯,没错,姐姐这话说得好。” “好兰朵,我这有东西送给你。”格佳木朝胧月挥了挥手。 胧月听见有礼物,提着裙摆就飞奔过去,手上的银铃叮当作响。 格佳木递了一个小盒子给胧月:“诺,打开看看。” 胧月接过那个黄布包裹的盒子,打开看了下,然后立马顿住。 呃.这礼物怎么说呢就很有格佳木的风格。 只见那个礼盒的底部,躺了一把缀满各色宝石的匕首,周身用黄色的绸缎包裹着。 胧月将匕首拿出来的瞬间,宝石们齐齐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她差点没睁开眼睛。 胧月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嗯,还挺沉的。 格佳木:“兰朵,我们部落里的每个孩子都有一柄匕首,这柄匕首的意义是让我们学会保护自己,这把匕首只能捅敌人,不能用它对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更不能对着自己。” “嗯嗯!” 感受到格佳木的姐妹情谊,胧月心中一暖,开心地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好姐姐,我也有个礼物送给你,本来我是想送到你府上的。” 说着,胧月就朝着驴车跑去。 许家的大人小孩们拿着新物件,小毛驴二狗子就负责运送一些旧物。 等胧月跑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精巧的匣子。 胧月笑着将匣子递给格佳木:“嘻嘻,好姐姐快打开看看,你绝对会喜欢。” 看到胧月这么自信,格佳木将信将疑地打开匣子。 只见匣子里静静躺着一顶长长的黑色假发,假发光滑如缎,非常有质感,看上去与真发无异,假发旁边还有一些发网和假发包。 看到假发的第一眼,格佳木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瞬间击中,眼眶里涌起一阵暖流。 这假发和发网、发包是胧月花大价钱让巧工阁的匠人们制作的。 由于匠人们都没做过这玩意,胧月还耐心地讲解了假发的构造,画了发网和假发包的模样,让匠人们造着做。 好在巧工阁的匠人们都有一双妙手,做出来的假发也能以假乱真。 这用来做假发的材料,也是真头发,都是胧月花银子收集来的好头发。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都很爱惜头发,所以肯卖头发的人也少,造价也就有些昂贵。 “姐姐,我跟你讲,这个假发是这样用的”胧月拿起假发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讲解,还在一边示范。 格佳木心里已经被胧月感动的一塌糊涂,呜呜呜,我的兰朵真得太好了,她又聪明又善良又可爱,以后谁要敢欺负兰朵,我第一个跳出来为她拼命。 胧月并不知道此时格佳木已经感动到能为她拼命,她看到格佳木一脸的呆样,还以为格佳木没听懂假发要怎么使用。 于是胧月又对她说了一遍假发的用法,最后还将假发戴到了格佳木的头上。 “你看,这样,你的头发就又长出来啦。”胧月将格佳木拉到荷塘边,指着荷塘的倒影给她看。 格佳木望着水里的自己,一头乌发飘飘,根本看不出来有假,开心得抱起胧月直打转。 荷塘边,长发与裙裾齐飞,女孩们的笑声响彻了许家新宅。 呜呜,感谢宝子的打赏和月票@人间烟火926 感谢宝子的订阅和推荐票@贩卖假山核桃@魔女王@黎明朔月 我会继续加油的!争取写出更好,更有意思的故事。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我不要习武 许家五进五出的大宅子里,有三十余所房间,胧月挑了一个视野很好的房间,一推窗就能看见光鉴如镜的荷塘,玲珑秀致的假山,一架繁花的蔷薇丛。 沈银星担心胧月晚上睡觉踢被子,于是搬了进来, 许景阳跟许阿玖也选择住在胧月隔壁。 屋内的陈设雅致干净,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青白瓷面的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后方布了一张紫檀木大床,上面挂着层层叠叠的淡紫色纱帐,帐前还垂着几只镂空的银角风铃。 地面是一袭平整的青砖,金色阳光从莲花木雕的窗扉照射到地上,留下一地细碎的散金。 胧月感叹一声:“哇,现在住的地方和以前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之前,她们在城郊住着简易的帐篷窝铺,睡得是干稻草铺成的床,一到下雨,床铺就起潮泛着霉味,时不时还有青蛙和小虫子跳上床,与她们同眠。 “出来吃汤圆啦!今天有红豆馅的,花生馅的,桂花红糖的,蜂蜜芝麻的,各种口味的都有!”七婶穿着围裙,拿着擀面杖挨家挨户地敲门呼喊。 今天的七婶走路带风, 脚步都比日常轻盈, 她开心的是自己不仅住进了大宅子, 还拥有了一间四灶大厨房, 厨房里的厨具应有尽有, 足够她在里面施展自己的一身厨艺。 当地搬迁还有个习俗,那就是开火灶吃汤圆。 搬家那天, 厨房一定要开火灶,不能让灶台冷着,然后还要煮一些甜的东西,例如甜汤圆和甜茶,然后全家一起吃掉,寓意着一家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碧色的小瓷碗里,飘着白白糯糯的汤圆,每个汤圆都有铜钱大小,白胖溜圆的惹人喜爱。 趁着那股热气舀起一个送进嘴里,入口绵软嫩滑,轻轻一咬,浓香细腻的芝麻馅就流了出来,甜蜜的味道顺着味蕾传到口腔,再顺着喉咙滑落下去,一直甜到心里。 “七婶的手艺真是没得说!” “好吃好吃!我要再来一碗!” “这手艺,御厨都比不上!” 众人吃着甜滋滋的汤圆, 夸得七婶心里美滋滋。 吃完汤圆,格佳木就回去了, 她与沈银星约好明日一早再过来, 然后跟着沈银星学习搏杀术。 胧月歪着头问道:“阿娘,搏杀术是什么?是一种拳法吗?听起来好凶狠的样子。” 沈银星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搏杀术是一种比较激进的杀人.哦不,一种比较激进的搏斗身法,由第三十九套军体拳演变而来。” 看着胧月一脸好奇的模样,沈银星心思一动:“月儿,你可想学着习武?你现在正好是习武的年龄。” “呃”胧月一时被问住了。 她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觉得会功夫的女孩子超级帅,小时候也经常披着床单拿着扫帚,扮作行走江湖的大侠,也曾经梦想着成为一剑光寒十九州,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客。 但是她转念一想,练武太苦了,记得以前跟着朋友去蹭了两节舞蹈课,下腰劈叉的时候,整个人都疼麻了,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根本无法走路。 以前在学校跑操的时候,跑四百米都能让她累得腿脚发软,上气不接下气,更别说什么每天扎一个小时马步,跑五公里的步,这想想都能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胧月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撒着娇道:“不要,月儿怕疼。” “好好好,人各有志,不学就不学吧。” 沈银星也是一脸宠溺地捏了捏胧月脸上的小奶膘。 “五婶五婶,我要学!我要学!” “我也是!” 沈银星听见声音连忙转身,身后是几个捧着大瓷碗吃汤圆的男孩子。 许来福和几个半大小子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她。 沈银星仰起脸,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练武可是很吃苦的,一旦开始,中途就不能退出哦。” “五婶放心!咱们不怕吃苦,再苦再累也能坚持下去,等咱们学了本事,以后就能保护娘亲和姐妹们了。” “嗯,很好。”沈银星笑着点点头:“那明天一早,大家在花园的草坪上集合。” “好的,五婶!” “不许叫五婶,叫我沈教官!” “好的,沈教官!” 看到阿娘这么受欢迎,胧月在一旁眨巴着眼睛:“哇,威风凛凛的阿娘真帅。” “威风啥呀,孩子头罢了”,许景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拢着袖子站在旁边说风凉话。 胧月皱起眉头,望着许景阳:“阿爹,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对阿娘冷嘲热讽的?” 许景阳双手抱胸,满不在乎道:“朕哪有。” 胧月用手抵着下巴,歪着头想了想,阿爹对其他人倒不是这样,他的毒舌好像只针对阿娘,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阿爹其实是个傲娇? 难道阿爹在这些日子已经渐渐喜欢上了阿娘,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相处,然后就用毒舌掩盖自己内心的情感? 胧月心里窃喜,哎嘿,自己磕得cp好像有点苗头了。 想到这里,胧月突然觉得就凭阿爹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阿娘估计也看不上他。 啊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胧月想岔了,许景阳现在和沈银星之间依旧没有擦出半点火花,许景阳之所以天天嘲讽沈银星,是因为他在吃沈银星的醋。 每当他看见胧月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沈银星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爽,总感觉自己被女儿忽视了,他只是一个希望得到女儿崇拜和尊敬的老父亲。 吃完汤圆后,大家都自行回到房间打理屋子,二丫娘和七婶留在厨房收拾碗筷,一边聊天一边洗洗涮涮。 约摸两个时辰后,从街上买新被褥回来的许伟,带回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是,公孙厉今日在菜市口被问斩,侩子手刀光一闪,公孙历的人头就骨碌碌滚落在地。 但是许伟说今日只有公孙历被问斩,那个大管家并没有被押上行刑台。 另一个消息是,军中大营传来消息,说是归营的日子提前了,他们明天就要奔赴军营开始操练,听说羌人已经在赣江对岸造船了,战事可能会在年后打响。 这第二个消息对于众人来说,无异于往平静的池水里扔了一枚炸弹。 “哎呀,怎么这样啊,可怜我的儿啊,这刚搬进新宅子,还没住热乎呢,又要走了?”二丫娘扯住许伟的衣袖,瞬间红了眼眶。 许伟拍了拍娘亲的手背:“哎呀阿娘,今天刚搬进新宅子,咱们不能说丧气话,得高兴点。” 二丫娘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哦对对对,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那今晚大家就收拾收拾行李,明日赶往军营?”刚喂完毛驴的许佳,听见消息走了过来。 “嗯”许景阳点了点头,一脸深沉道:“军机延误不得。”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后,纷纷散去,准备收拾收拾行李,再好好睡一觉,然后明日奔赴军营。 入夜,许景阳坐在一盏豆灯旁,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时而阴郁,时而亢奋。 外屋的矮床上,熟睡的许阿玖踢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吱呀一声,门扉从外面被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 胧月穿着白色的裘衣,抱着一个小枕头,冲着许景阳笑出了两个酒窝。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她这个便宜老爹对她一直很不错,也从来不在她面前摆什么皇帝的架子。 胧月还记得一开始自己被国公府的人抓走后,许景阳跑烂了两双草鞋去救她,后来脚上满是血泡。 她还记得自己在船上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公孙历不让大夫给疫民看病,然后许景阳出奇招,一口浓痰化解危机,后来她和阿娘都被感染之后,许景阳为了照顾她们,把双眼熬得通红。 怎么说呢,因为她自小就没体会到双亲的疼爱,这辈子许景阳和沈银星弥补了她心底那份缺失的温暖,所以胧月也格外亲近他们。 不仅如此,她还能体会到这具身体里,那份血浓于水的情感。 所以,得知明天阿爹就要奔赴军营,她的心中有些不舍。 军营规定,如果不打仗,士兵们每七日可以回家一次,但是从提前入营这一点来看,战事可能比较吃紧,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假期了。 许景阳看到胧月小小的一团立在门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平和,他连忙起身将胧月抱了进来。 “我的好皇儿,你今天怎么来找父皇啦?是要父皇给你讲故事听吗?”许景阳将胧月抱进被窝里,然后给她盖好小被子,并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胧月摇摇头:“不,我就想看着阿爹。” 许景阳被胧月简单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只能拍拍胧月的背:“好,朕不.阿爹就在这里坐着,让你看。” “好”胧月软软地应了一声,然后看着看着,迫于困意就睡了过去。 一觉无梦,胧月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晚是她穿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嗬嗬~”许阿玖跑过来,比划着手势向妹妹问好。 “早上好呀哥哥~”胧月应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屋中,发现并没有看到许景阳的身影。 胧月问道:“阿爹呢?” 许阿玖比划着:“阿爹同家里的其他哥哥去了军营。” “啊?这么早就走了?”胧月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跑出门外,迎面正撞上红着眼眶的二丫娘。 胧月:“二丫娘,我阿爹他们都走了吗?” 二丫娘点点头,哽咽着:“嗯嗯,一大早就去了军营,也不知道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听说战事吃紧,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过年啊。” “真是天可怜见,刚搬进大豪宅住了一天,这还没过上好日子,就奔赴了战场,呜呜”二丫娘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没事的二婶,别担心,大袁还有赣江这条天堑呢,羌人们一时半会打不过来。二丫哥他们就是去军营里训练训练,说不定七天后就回来了,到时候天也冷了,还需要回来拿棉衣呢。” 胧月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安慰二丫娘了。 “对哦,天渐渐冷了,伟儿出去的时候还没有带冬衣,那我得赶紧缝制几件。”二丫娘听闻,连忙擦干眼泪,然后跑去街上买新棉花。 这家里的男人们都去参军了,许家就只剩下了妇孺和儿童。 不过胧月并不担心她们初来乍到,会被邻里街坊欺负什么的,毕竟家中有沈银星坐镇,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触霉头? 胧月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前走,没注意身边的动静。 “兰朵!” 眼前突然蹦出来的火红身影吓了胧月一跳。 胧月定睛一看,发现是格佳木。 胧月将腮帮子鼓成包子,不满道:“唉哟,好姐姐,你吓了我一跳!” “嘻嘻,我是来喊你一起练武的!”说完,格佳木就拉着胧月往花园的草坪上跑去。 听见格佳木要拉着她练武,胧月连忙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学武!” 看到胧月一脸抗拒,格佳木十分不解:“啊?兰朵,你为什么不想学武?师傅的武功那么高,一掌就能挡住小红的铁蹄,你为啥不想学啊?” 呃. 胧月顿住,然后扬起小脸:“呃呃,姐姐,我脑子笨,记不住那些招式,我天生就不是习武的材料。”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兰朵才不笨,招式多练一练就能记住了。”格佳木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胧月眼见不说实话是不行了,于是苦着小脸道:“我我.我主要是怕疼,我吃不了习武的苦,所以我拒绝!” “不行!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女孩子哪能因为怕疼就不习武了,女孩子现在更应该习武保护自己!”格佳木一板一眼地说道。 不容分说,格佳木就将胧月往集合地点拖去。 知道和格佳木说不通,胧月无语望天,神啊,快救救我吧! 我!不!要!习!武!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贩卖假山核桃@人间烟火926 @骨雅儿@黎明朔月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严厉的沈教官 许家大宅后院有一处花团锦簇的园子,园子里有一块修剪平整的大草坪,草坪不远处便是一座凉亭。 沈银星今日穿了一件利落的玄色窄袖劲衣,一头乌发用红绳绑成马尾,高高吊在脑后。 此时,她正笔直地站在凉亭前,背脊挺成了一杆标枪, 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她的面前站了六七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个子高高低低的孩童们一字排开,双手负在背后,仰起红扑扑的脸蛋,一脸认真地看着沈银星,有两个年龄小点的孩子,还在吸溜着鼻涕。 这几个男孩子在逃荒路上的时候, 就一直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对于学习武艺很是痴迷。 沈银星扫了一眼,她并没有在这群孩子里发现格佳木,于是皱了皱眉头,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这小公主第一次上课就迟到,可不太好。 又等了几分钟还是不见人影,沈银星便转过身,冲着面前这几个孩子厉声道:“你们几个先排成一列纵队,绕着宅子跑三圈,跑完之后再来这里集合。” “是!沈教官!” 以许来福为首的几个男孩,将右手举到耳畔,向沈银星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袭红衣的格佳木才拖着满脸不情愿胧月,从花园后面的小道跑了过来。 “师傅,我们来啦!”格佳木兴奋地朝沈银星挥挥手,然而沈银星却冷着脸没有回应。 胧月也是苦着小脸, 任由格佳木拖了一路,远远看见站在亭子里的沈银星,脸上立马露出求救的表情。 她这一路, 一直在和格佳木上演是几点上课,就是几点上课,迟到半分钟也是迟到,像你这种没有半点时间观念的兵,在我的机甲营里,早就被突突死好几回了。” “公主殿下,如果你觉得我过于严苛,那么你可以出门左转另拜名师。” 这一番话,说得格佳木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她只能捏着衣角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胧月也被气势骇人的沈银星震住了,她没想到阿娘居然会这么认真。 瞥了一眼脸颊羞涨得通红,一脸不知所措的格佳木,胧月心中有点自责,毕竟格佳木是因为她才拖慢了步伐,而且格佳木拉她习武也是出于好心。 胧月张了张小嘴,想为格佳木求情:“阿娘.格佳木是因为我.” “阿娘?谁是你阿娘?这里站着的只有沈教官,不想学的滚一边去!”还没等胧月说完,沈银星就打断了她的话。 这一声厉喝,震得胧月心头一颤,将她震得呆愣在原地。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眼前站着的沈银星,已经不是以往那个一脸温柔与宠溺的阿娘,而是一个冷酷无情,浑身透露着强悍气息的上将教官。 胧月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格佳木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然后对她摇了摇头。 “对不起,沈教官,上课迟到是我的错,请您任意责罚。”格佳木说完,朝沈银星鞠了一躬。 见格佳木认错态度良好,沈银星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比格佳木更骄纵的爷儿兵她也带过,每个有身份有背景的爷儿兵,最后都让她操练的服服帖帖。 沈银星直视格佳木的双眼:“下不为例,去跑操吧,罚你绕着宅子跑十圈。” 看到被师傅原谅,格佳木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又提气道:“是!沈教官!” 话落,格佳木就去跑圈了,留下胧月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沈银星看着格佳木远去的背影,眼里露出赞许的表情,不错,孺子可教,是个好孩子。 末了,沈银星看了看呆愣着站在原地的胧月,冷然出声道:“你还在这干嘛呢?” 胧月被气势威严的沈银星吓了一哆嗦,然后弱弱道:“沈教官,我我.我这就去跑圈。” 说完,胧月转身迈着小短腿就去追格佳木,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银星看向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胧月,拧着眉毛疑惑道:“嗯?月儿不是说自己不学武吗?” 入了冬的长春城已经有些冷意,凉风如小刀一般嗖嗖地刮着。 但是相反,许家的那几个小孩们并不觉得冷,心底更是一片火热。 或许是沈银星认真严肃的态度感染到了他们,他们觉得自己在被视为一个真正的士兵在对待,而不是一个小屁孩。 于是,这让一直渴慕保家护国,征战沙场的男孩子们心中燃起了跳跃的火焰。 胧月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在队尾,她自从穿越到这里,都没跑过这么久的路,哪怕是在逃荒路上,她也是一直被抱着或者坐在牛车上。 许阿玖疼惜妹妹,多次想将她抱起来,但是胧月却朝他摆摆手:“不行,今天这圈,跪着也要跑完。” 胧月年纪最小,腿也最短,别人跑了两圈她才跑了一圈,而且跑一步喘三步。 “兰朵,你是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了。”又跑完一圈的格佳木,追上胧月对她笑嘻嘻道。 格佳木在草原上野惯了,加上又有些功夫底子,所以跑圈对她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她跑了五圈,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气息还是很稳。 听到这话,胧月向格佳木投去了幽怨的小眼神:“我现在这样,还不是怪你。” “嘿嘿.”格佳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冲胧月笑了笑:“兰朵,多多跑步,对身体有好处。” 丢下这句话,格佳木就跑远了,只留下胧月和许阿玖在队尾慢慢地跑。 “呜呜呜姐妹,你不厚道。”胧月一边跑,一边骂着格佳木。 许家孩子们绕着宅子跑步的行为,惹得周围的邻里街坊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城东这个地段,居住着的多是些豪门大户,那些看门的丫鬟小厮,日复一日地站在门边,甚感枯燥。 今日看到许家几个小孩子绕着宅子跑圈,觉得十分新鲜,于是都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这个刚搬来的许家。 “欸!听说了吗?这许家好像是靠卖盐起家的暴发户,听说他们在盐律发布前狂赚了一笔,然后买了大宅子。” “听说了,不知道这许家的家主是何等人物,挺会投机取巧的。” “别乱说,我可是听说这许家跟皇二十九子关系匪浅。” “皇二十九子?那不是现在圣上眼前的红人吗?之前好像根本不受待见来着。” “是啊是啊,听说是跟许家一起斗败了公孙家,才得到了圣上的垂青。” “哦哦,那既然如此,感觉许家也是有点手段的,咱们要不要跟家主说说,然后备点薄礼,走动走动?” “我觉得可行” “你说,这么冷的天,这几个小孩为啥要一直绕着宅子跑步啊?” “不知道,或许他们是在玩耍吧” 胧月并不知道他们今天跑步的举动,引起了街坊邻居们的注意,并且还让他们产生了登门拜访的心思。 现在胧月只觉得那双发软发酸的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没有选择快跑,只是慢慢地一路小跑,因为快跑对身体的负荷太大,许久不锻炼,一下子快跑身体会吃不消。 跑了一段时间后,胧月感觉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双腿跟灌了铅块一样沉重,胸口也很闷,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哥哥,我还有几圈啊?”胧月仰起小脸,眉毛眼睛已经皱成了一团。 “嗬嗬”,跟在她身边陪跑的许阿玖,比划着伸出三根手指。 胧月听完,心里松了一口气:“哦,太好了,还有三圈,胜利就在眼前了。” 然而许阿玖又摇了摇头,比划着:“不是,是你才跑了三圈,你还有好多圈没跑。” 胧月:“.” 神啊!救救我吧! 胧月跑完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后了,肚子咕咕噜噜,双腿又酸又痛。 胧月望天长叹一声,唉,逃荒路上都没这么辛苦过。 最后,许阿玖见胧月实在走不动了,于是长臂一捞,将她捞在了背上,背着她往花园里的凉厅走去。 沈银星一直在凉亭里等着,见胧月能坚持跑完,大感意外,给了她一个肯定和鼓励的眼神。 就是这个眼神,让胧月心神一动,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在凉亭里歇了一会,胧月就跟着哥哥去吃饭了。 去饭厅的路上,她刚好碰见吃完饭回来扎马步的格佳木。 格佳木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姐妹!好样的!” 胧月捂脸:“你个没义气的,居然丢下我,自己跑去吃饭。” 提起这个,格佳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跑完步,我实在太饿了……” 饭厅里,七婶和二丫娘在收收捡捡。 七婶一看许阿玖背着胧月回来了,连忙端出已经留好的饭菜。 掀开倒扣在盘子中的大碗,有酱香四溢的红烧狮子头,鲜香清口的蘑菇黄鱼汤,水灵灵的雪梨拼盘,炸得焦黄酥脆的肉卷虾排,咸香重口的酱烧茄子,都是下饭的好菜。 但是胧月却累得一点都吃不进去,只喝了一口鱼汤,吃了几块雪梨。 “唉哟,哪有这样折腾孩子的,你看月儿的小脸都累白了。”二丫娘在一旁有些心疼地说道。 “是啊,等会要不要跟她娘说说,月儿年纪还小,哪能禁得起这样折腾。”七婶一边说,一边帮胧月揉腿。 听到这里,胧月瞬间感觉自己才是一直被娇生惯养的那个。 “哎呀,婶娘们不要担心,这练武就是会吃苦头的。”胧月趴在桌子上,振作着精神说道。 七婶:“女孩子学什么武功呀,男孩子去学就算了,以后那也是男人们上战场,关女人什么事?” “是啊,我家二丫昨天也吵着要去,我没让,就我家二丫那性格,要是真得学了武,以后还不得跟我对着干,估计屋檐上的瓦都要让她掀了。” 二丫娘话落,还瞪了一眼在旁边做鬼脸的二丫。 知道婶娘们是好意,胧月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本来吧,她的确是有些怕吃苦,不肯练武的。 但是后来跑完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后来又被阿娘的眼神一鼓舞,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 她又转念想想,现在不吃练武的苦,以后可能要吃大苦头。 阿娘可以保护她一时,也不能保护她一世。 她与格佳木习武的心态不一样,格佳木是想上阵杀敌,替自己被羌军糟蹋的姐姐报仇,而她却是有种突破自我的感觉。 再说了,多学点东西,以后说不定能用上,学些防身的手段,总归没有坏处。 毕竟今天这圈不能白跑,既然已经踏出了一步,那就好好走着。 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pupu-de @桃@黎明朔月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一伙笨贼 第二天,胧月差点没从床上爬起来,因为长久不运动,昨天又苦练跑圈,所以腿部肌肉被拉伤得有些严重。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的双腿酸痛僵硬,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沈银星抱起胧月,给她做了一个小时的腿部按摩。 做完腿部按摩后,胧月明显感觉腿部的酸痛感减轻了很多。 胧月看着低头帮自己按腿的沈银星,歪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现在是阿娘还是沈教官?” 沈银星被胧月逗笑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喜欢哪个?” “嘻嘻嘻,我喜欢阿娘也喜欢沈教官。”胧月捂着嘴偷笑。 沈银星也笑了起来,两眼弯弯如月:“好了,这位小士兵,等下跑操不能掉队哦。” 第二天果真没有人迟到,所有人都准时准点在草地上集合,一个个双手负于背后,腰板挺得笔直。 “很好!” 脊背同样挺得笔直的沈银星巡视了一圈,点点头道:“今天,你们继续绕着宅子跑步,我不喊停,谁也不许停下来。” 话落,格佳木举起手来:“报告教官,我有个问题!” 沈银星回首看她一眼:“什么问题?” 格佳木:“教官,我们今天是一直跑圈吗?” 沈银星点头:“是的,今天的安排就是这样。” “教官,你为什么一直让我们跑圈扎马步?什么时候教我们搏杀术?”格佳木挺直了身子问道。 格佳木这一问,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跑圈和扎马步简直枯燥又无聊,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学两招。 “你们先把基本功练好,晚点会教你们一些基础动作。”沈银星瞥了一眼格佳木:“基本功不练扎实,以后学什么都是空中楼阁。” 沈银星又扫了一眼几个孩子,厉声问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孩子们挺起胸膛,异口同声道:“听明白了!” “立正,稍息,向右转!”领头的队长格佳木喊完口号,就带着小纵队走出宅子跑圈去了。 “一二一,一二一” 孩子们跟随格佳木喊着响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绕着许家大宅跑操。 清晨的城东一片雾蒙蒙,空气清新又冷冽,枝头上的鸟儿也刚刚睡醒,人家门口的小厮,也是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扫地。 “一二一,一二一” 一听到这响亮的口号,小厮们就知道是许家的孩子们又在跑操了,一个个拄着扫帚,驻足观望,觉得十分有趣。 “你说,他们今天能绕着许宅跑几圈?” “昨天好像是跑了十圈吧,我看那个最小的女孩,昨天跑到最后都跑不动了,今天跑个十二三圈就差不多了。” “我们打个赌咋样,如果多余十圈,你给我半壶小酒。如果我输了,我把那半只烧鸡给你。” “好,一言为定!” 她们今天跑圈,没有规定圈数,只有沈银星发话了,才能停下来。 而沈银星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些孩子的耐力,如果这些孩子连最基本的跑圈都坚持不下来,那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后面的训练只会更加艰苦。 年幼的胧月跑了五圈之后,还是掉在了队尾,但是她没有停下来,还是咬着牙继续向前,许阿玖依旧是在陪着她慢跑。 一圈,两圈,三圈.九圈,十圈,十一圈. 两个小厮数到最后眼睛都直了,“他们都跑了十三圈了,怎么还不停下来?这些孩子不累吗?” 跑圈路过的胧月正好听见两人说话,心中腹诽道,怎么可能不累,换你们过来试试? 虽说是匀速慢跑,但是跑久了真得累死人好吧 跑第四圈的时候,她还觉得无压力。 第六圈的时候,她的腿已经开始发酸发胀,呼吸也逐渐沉重。 第八圈的时候,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开始出现胸闷的情况,呼吸愈加困难。 第十圈的时候,她的腿越来越沉,大腿已经麻木,脚上仿佛拖了两个铁球。 第十二圈的时候,她的肺部疼到炸裂,嗓子眼满是血腥味,呼气的声音犹如破风箱一般,她恨不得自己能长十个肺! 第十二圈的时候,她已经双眼发黑,嘴里发咸,很想咳嗽,但是咳嗽不出来。 第十四圈的时候,她就是很绝望,特别想停下,思想也在和脚做斗争,最后意识也开始模糊。 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胧月,除了许阿玖,所有孩子都相继倒下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要中途退场。 沈银星对孩子们的表现很满意,这些都是可塑之才。 之后,沈银星根据情况,给这些孩子的腿部做了不同程度的按摩。 这场跑圈下来,唯一一个还在站着的人就是许阿玖,可以说是话,继续等,她总要上来的。” 众人又耐心等了几分钟。 然而楼下的沈银星丝毫没有上楼的意思,还端了个小板凳坐在树下。 “老大,俺饿了”,老四躲在树上比划着手势。 “闭嘴,你这个蠢货就知道吃!” 被骂的老四撇撇嘴,蹲在树枝上画圈圈。 “老大老大,有情况,目标站起来了!”窗边的老三打着手势。 老大见状,抄起脚上的鞋就往老二头上砸去:“别打瞌睡了,快起来干活”。 然而就在众人期盼之下,沈银星端着板凳换了个地方,又坐下了。 “老大,她又坐下了”,勤恳工作的老三又传来悲报。 “什么!她都在楼下坐了一个时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猎物上钩的时间十分磨人,偏偏这只猎物还在陷阱周围反复试探,还不踩进去,真是越等越气人。 沈银星也很无奈,自己都在楼下等了好久了,还专门正对着窗户坐着,结果屋里那几个蠢货都不知道直接冲下来绑人,脑子这么死板怎么干绑匪? 要不是怕打坏屋里东西,沈银星早冲进屋,把那几个不速之客按在地上揍个千儿八百遍。 老三:“老大,要不我们直接冲下去绑人吧,量她也打不过我们,总这样等着也不是事啊,而且我也好饿啊。” 老大:“再等等,万一让别人看见咱们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人多丢脸。” 老二:“不行啊老大,我们必须要下去了” 老大:“为啥?” 老二:“老四,老四他太饿了,吃了树上的果子,然后中毒了。” 众人扭头一看,老四正躺在树上口吐白沫。 兄弟重要还是任务重要?这是摆在老大面前的一个难题,在思索一番后他指挥道:“我们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老二背着老四去看大夫,我和老三抓人。” 老二老三:“收到!” 老二背起老四,一只脚踏上窗户,刚想跳下去,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老大,我们为什么要跳窗户啊?” 老大:“因为这样出场比较帅!” 噗通几声,三人从窗户跳落。 坐在楼下打瞌睡的沈银星听到动静,掀开一只眼皮看着跳下来的人:“一个,两个,三个,嗯?怎么还有一个是被人背下来的。” 老大给老二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背着老四先走,结果老二收到指令却一动不动。 此时沈银星还在装睡。 老二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疯狂给老大比手势:“老大,我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崴到脚了,现在疼的动不了。” 老大也比划着手势:“那咋办?需要我送你去看大夫吗?你和老四一起去看病,医药费不知道能不能便宜点。” 老三比着手势:“那任务怎么办?” 老大回道:“我们兄弟一招之内拿下她!” 沈银星一脸黑线,这几个蠢货是来搞笑的吗?还以为他们会多厉害. 沈银星叹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很有职业素养的老三率先冲过来,抽出腰间的砍马刀,明晃晃的刀身泛着冷光,然后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带着力破千军的气势朝沈银星的头顶直直劈下。 在别人眼里杀手老三快如闪电,但是在沈银星眼里老三就是在练太极。 沈银星微微偏头,两根手指轻轻一夹,就接住了刀刃,然后屈指一弹老三连人带刀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 刚刚还摩拳擦掌的老大见状,立马转身扑到吐口白沫不省人事的老四旁边哭喊着:“老四啊,你这是咋了,为兄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然后老大麻溜地背起老四,打算风紧扯呼。 沈银星斜了一眼几个笨蛋绑匪:“既然来了,那就多坐一会。”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贩卖假山核桃@人间烟火926 @神经蛙@黎明朔月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耿直的老三 趴在阿娘肩头的胧月被一阵求饶声吵醒。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别杀我兄弟,要杀先杀我!” 好吵,被吵醒的胧月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面前跪了两个蒙面大汉,地上还躺了一个。 这是啥情况?家里进贼了?长春城富人区的治安这么差吗? 胧月一脸懵逼:“阿娘,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要问问这他们了。” 说完,沈银星扫了一眼这伙智商为负数的笨贼, 然后抬脚踩在蒙面老大的背上:“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蒙面老大怎么也想不到,被一招ko的居然是自己。 可恶!情报不全啊! 他们是听说许家的男丁都参军去了,所以才敢接这个活的,没想到这许家的女人比男人还强悍。 事已至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汉不吃眼前亏。 蒙面老大眼珠一转,把头磕得梆梆响:“女侠饶命啊,我我..我什么都说!” “我叫熊大, 其他几人是我兄弟, 分别叫熊二熊三熊四,我们是只要给钱什么都干的雇佣军,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我们兄弟四个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停!”沈银星立马打断了熊大的叙述,瞥了他一眼道:“谁让你介绍自己了?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呃呃.”熊大被沈银星瞪了一眼,连忙竹筒倒豆子一样说道:“我们这次任务的目的是绑架许胧月,雇主.雇主只有老三知道,都是他去联络的。” 沈银星扫视了一眼面前跪着的几人,出声问道:“谁是老三?” 提到老三,熊大面露难色,然后缩了缩脖子道:“呃呃.老三就是刚刚被您打飞的那位,现在不知道在哪棵树上挂着。” 沈银星皱了皱眉,朝熊大喝道:“去找!要是敢逃跑的话,你知道后果!” 熊大身子一顿:“明白.” 胧月听到自己成为别人的绑架目标, 心头瞬间一寒。 她来大袁不久, 也没有跟谁结仇结怨, 公孙历也已经死了,那么会是谁她过意不去?甚至还要绑架她? 胧月又一想,脑海里浮现了一抹青色身影。 难道是大管家? 上次听许伟说,在菜市口被处死的只有公孙历,大管家并没有和他一起被处死。 斗败公孙历,击伤大管家拯救格佳木,这一系列的事情,胧月都没有站在明面上。 而且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六岁小孩的所作所为吧。 那么,到底会是谁想绑架一个六岁的孩童呢? 胧月转念又一想,难道那个大管家是想绑架我,然后针对阿娘? 想到这里,胧月叹了口气,唉,上次见到袁胖子也忘了问这件事情了。 “月儿不要担心,阿娘一定不会放过想要伤害你的人,阿娘会尽快揪出幕后凶手。”沈银星安慰胧月道。 胧月仰起小脸:“我才不怕呢,有阿娘在, 谁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母女俩正谈话间, 熊大已经在园子里的一棵枣树上找到了不知死活的熊三。 熊三说来也倒霉, 整个团队里也就属他办事最认真最积极, 但是每次总会挨最毒的打。 “噗!” 一瓢冷水被沈银星泼到昏迷不醒的熊三身上。 熊三被冷水激醒,茫然地看向四周,他看到熊大熊二熊四被绑在柱子上,自己面前站了个抱着小孩的妇人。 熊三又转了转脖子,发现自己也被五花大绑着,周围站着一群妇人和孩童,两个大点的男孩子手里还拿着刀,都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有七分厌恶,两分恐惧和一分好奇。 沈银星抱着胧月率先开口,冷冷问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熊三愣了愣,他记得之前就是这个女子一招将他打飞的,面对这么强悍的女人,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熊三又转头看向熊大,熊大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熊三瞬间心领神会,然后将头一扬,脖子一梗,冲着沈银星恶狠狠道:“你打死我吧!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说!” “我们兄弟四人,没有一个孬种,我绝对不会透露雇主的半点信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我们还是一条好汉!” 熊三一番豪言壮志,听得胧月都有点感动了。 胧月心下感慨,这人是有点骨气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沈银星听见熊三这番豪言壮语,眯了眯眼睛,眼中暴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在一旁的熊大听了,嘴巴大张,他心里不仅不感动,反而十分生气,甚至很想跳起来将熊三揍一顿。 熊大是这么想的,然后也这么做了。 熊大虽然被绑在柱子上,但是离熊三的位置并不远。 于是他飞起一脚,一脚踹到熊三的屁股上:“你这憨娃子!你是看不懂我的眼神吗?我是让你说实话!谁他妈让你代表我们发言了!” “呃”熊三一时语结。 他没想到老大刚刚那个眼神是让他说实话,他还以为老大是要让他守口如瓶,宁死不屈呢。 熊三屁股挨了一脚,又被老大骂了一顿,气势瞬间蔫了。 熊三摇摇头:“我也没见过雇主的真实面貌,因为跟他交涉的时候,他一直蒙着面纱,只说让我们进许宅,将许家一个叫许胧月的小孩抓走。” 沈银星听完,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然后抽出腰间的快雪刀:“不说实话是吧,那我先剁你一只手。” “哎哎哎!别别别!我三弟虽然憨了点,但是他为人实诚,从来不说假话。”旁边的老大连忙出声劝阻,然后又勾头问道:“老三,要不你想想,那个雇主可还有些什么别的特征?” 老三歪头想了想:“那个雇主个子很矮,身形很瘦,其他没别的了。” “哦?是吗?”沈银星冷冷问道。 老三点点头:“是真的!老大让我说实话,我就只说实话!” 见也问不出什么,胧月便开口道:“算了,阿娘,我有办法知道是幕后主使是谁。” “嗯?月儿有什么好办法?”沈银星看了看胧月。 胧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们演一场戏就行了。” 跟宝子们说一下,因为题材里的一些设定触到了红线,所以我接下来要改文。 同时也会在人设上做一些变动,但是不会影响整体结构。 谢谢大家推荐票的支持@知足常乐399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演一场好戏 午后的长春城被太阳照射的慵懒又宁静,许家院子的西南角,几只橘黄色的猫咪甩着尾巴在墙头晒太阳,青翠的竹叶在风中回旋下落。 三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大汉从一个角落里摸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大汉肩上扛着一个麻袋。 墙头上的猫咪被惊动,一个个弓起身子从墙头弹跳进竹林里。 大汉们扛着麻袋跳墙而出后,在竹林里极速前行, 谁也没有注意到,先前跳进竹林的那几只野猫正忽左忽右地尾随其后。 鼻青脸肿的熊三隐在面罩下,闷闷道:“老大,咱们真得要这样做吗?反水雇主会使我们信誉受损,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啊?” 熊大瞅他一眼:“小四的命还在人家手里,我们不这样做咋办?是兄弟重要还是名誉重要?” 熊二点点头:“老大说得对,当然是小四重要, 我们要是在这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再回到山上当山贼。” 几人谈论间,就奔出了竹林,急急驶向城郊的一处小破屋。 袋子里的胧月被熊大抗在肩上,一路上被颠簸的头昏脑胀。 胧月忍着想要恶心的冲动,小声提醒着熊大:“稳点,慢点,我都快要被你颠吐了。” 熊大被胧月提醒,这才放慢了速度:“哦哦,好的,俺注意。” 为了揪出幕后的操控者,胧月只好以身犯险,假装已经被熊大等人抓住,等熊大将自己交给雇主的时候,尾随在后面的沈银星和阿玖就会跳出来抓住雇主。 胧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要绑架她。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想加害她。 先前确定作战方案后,熊三就立马发出猎物到手的信号,这个时候雇主应该已经到达约定地点了。 朝着目的地极速狂奔的熊三手里捏了把汗, 今天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但没想到第一次就失败了,而且还被目标策反了,亏他还在雇主面前吹自己是天字排行榜第一的金牌杀手,这下可真打脸。 几人一阵疾行,距离城郊的小破屋越来越近。 远远跟在后面的沈银星很担忧胧月的安全,她其实有点后悔,觉得不该让女儿当诱饵以身犯险,想着想着就蹙起眉头,心底一阵烦躁。 一向沉默寡言的阿玖,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阿娘,从嘴里硬梆梆地吐出七个字:“别担心,猫会帮忙。” 这七个字,虽然没有任何语调变化,听起来甚至有些机械和冷硬,但沈银星却从中感受到了温暖,她这个少言寡语的儿子能十天半个月不说话,今天能说这么多字已经很罕见了。 快到小破屋的时候, 熊三往屋子腐朽的木窗丢了三颗石子进去。 这个是接头的暗号。 石子投进去后,破屋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似乎是邀请他们进去。 熊大和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 就扛着麻袋鱼贯而入。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熊大隐约能看到屋子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人带来了吗?”立在黑暗里的人问道。 熊三上前一步,然后将熊大肩上的布袋放到地上:“带来了” “干得好,不愧是天字排行榜第一的金牌杀手,果然实力强劲。”黑暗里的人听到得手,语气中带了些喜悦。 听见雇主的恭维,熊三觉得很汗颜,咱这牛皮可真吹大了。 暗处的人:“打开看看。” 熊三弯腰解开麻袋,露出了昏睡中的胧月。 “嗯,干得好。” 说完,暗处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金子,然后丢给熊三:“拿着你们的报酬,你们可以走了。” 熊三伸手接过金子,然后跟熊大熊二对视了一眼,就闪身出了屋子,只留小小的胧月躺在麻袋里。 当然,胧月只是装着被迷晕,此时她的心在紧张地砰砰跳。 她现在闭着眼睛,完全不知道人贩子下一刻要做什么,心中难免有些恐慌。 不过,好在阿娘和哥哥会在暗中保护,这让她稍微又有些心安。 还是继续装睡吧,看看这人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紧接着,胧月的耳畔就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手了,看来许家娘子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黑暗中,又有一道有些稚嫩的童音响起:“这个女孩就是能改写我命格的情缘?” “回小王子,占卜的卦象肯定错不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把她带回沙漠。” ??? 什么命格?什么情缘?什么沙漠? 地上装晕的胧月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在说啥玩意? 本来她还以为会是大管家寻仇要绑架她,结果现在这发展是咋回事? 就在胧月心中腹诽的时候,几只小猫踩着肉垫,无声无息地跳上房脊,勾着头从木窗往里看。 猫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视物,所以破屋暗处的情况都在猫咪的掌握之下。 屋外,阿玖潜伏在一旁的草丛里,开启了与动物的视野共享。 视野共享是他的御兽等级达到lv1的时候开启的,就在沈银星训练他疯狂跑圈的那天晚上。 但是阿玖并没有弄明白,他的御兽等级是怎么提升的,不过从那天以后,他就不止能驱使蚂蚁、老鼠了,还能控制一些体型较小的小兽,例如猫咪、小鸡和小鸭。 阿玖通过与猫咪视野共享,看清了屋里的状况,然后轻起薄唇,吐出两个字:“两人”。 两人的意思是,屋里面只有两个敌人。 就才这么点人? 沈银星听完,皱皱眉,那还等个什么?直接闯进去先把人揍一顿再说。 雷厉风行的沈银星,上一秒还在打算揍人,下一秒就一脚踢开了破屋的木门。 腐朽的木门根本不堪一击,随着沈银星的踢踹,木门瞬间炸裂开来,一时间木屑飞溅。 神兵天将般出现的沈银星,将屋里的两人吓得齐齐一楞。 地上的胧月也趁机睁开眼睛,然后一个翻滚滚到了沈银星的背后。 木门被踹破,大把的光束从屋外照射了进来,空中飞舞着无数金色的尘埃。 沈银星抱起胧月站在门口,扬了扬下巴:“就是你们要绑架我的宝贝女儿?” 胧月也借着阳光看清了屋子里的两人。 面前是一个,我可能会放那孩子一条生路。” 沈银星坐在椅子上掀起杯盖,抿了一口茶水,看了胡图力一眼后,冷冷地说道。 “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你们不能动他,他可是沙漠之王的儿子!”胡图力冲着沈银星吼道:“放我下去,我可是沙漠王庭的大祭司,前来给大袁的圣上送贺礼的。” “哦?是吗?” 依旧穿着一身红衣的格佳木,甩着鞭子走了进来。 她在听说有人要绑架兰朵的时候,就立即带兵赶了过来。 格佳木:“戈壁距离草原很近,穿过白土戈壁就是沙戈拉大沙漠,那位沙漠之王,现在年仅十五岁,我怎么没听说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呃呃.”胡图力被揭穿,一时语塞。 “就是,哪有祭司那么寒酸,居然还给人假金子?丢不丢人?”被骗了的熊大也在一边跟着大骂。 沈银星抬头看了他一眼,熊大立马噤声。 胧月此时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伙人半斤八两,实属互坑互骗。 “我不想听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绑架月儿。”沈银星此时眼中已经充满了杀意, 胡图力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的确来自沙漠王庭,这个小男孩其实是当今沙漠之王同父异母的兄弟蓝玉,而这位老人其实是一位祭司。 因为蓝玉的生母十分卑贱,所以蓝玉在沙漠王庭一直被排挤,本来按照他的占卜,沙漠之王的位置应该传给蓝玉的,但是却生生被他哥哥夺了去。 被夺走王位的蓝玉命格被破,需要与命盘更好的女子结为良缘,才能逆天改命,成为沙漠之王。 后来他在占卜的时候,便占卜出了命盘好到逆天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正是许胧月。 听到这里,沈银星挑眉:“哦?所以,你为了给小王子改命,就把我女儿绑了去?” “啧啧,娶不起媳妇,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可真是恶心。” 旁边的熊大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 沈银星心里很愤怒,生生捏碎了茶杯,这个大祭司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想将我的宝贝女儿拐到沙漠,给人当童养媳? 这简直罪大恶极,不能放过! @荒漠猫谢谢宝子的票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藏宝图 “老大,这老头行为恶劣,居然想拐走小小姐,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您是要卸他两条胳膊还是两条腿?我来动手。”熊大跳出来指着老祭司恶狠狠道。 沈银星瞥了一眼见风使舵的熊大,“谁是你老大?你们想绑走月儿的帐,我们待会再算。” “啊这.”试图套近乎的熊大被沈银星无情揭穿,只能尴尬地摸头傻笑。 胡图力在旁边求饶:“这位夫人,是我一时糊涂,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这事跟小王子无关啊!” 沈银星扬了扬眉毛,转头看了一眼胧月:“月儿,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呃”胧月顿了顿。 讲道理,这种拐卖小孩给人当童养媳的行为,当然是极为恶劣。 但是这老头又是使臣身份,直接杀了肯定不妥。 直接放了呢,肯定也不行。 胧月啃了啃指甲,到底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见胧月没什么主意,旁边的格佳木发话了:“这老头既然是沙漠之王的使臣,就应该为他效力才是,结果背地里还想另立君王,如果此事让那位沙漠之王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胡图力一听,面色大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在大漠,兄弟相残会被神灵降罪,所以当时新王即位的时候,留了蓝玉王子一命,如果这件事让新王知道了,蓝玉王子就算不被处死,也要被逐出大漠。 胡图力垂下头,叹了口气,看来他只能拿出最后的底牌了。 “这位夫人,我想跟您单独谈谈。”吊在房梁上的胡图力声音微颤。 “哦?”沈银星微微挑了挑眉,然后示意众人退出去。 见四下无人,胡图力缓缓开口道:“我手上有一张大漠的藏宝图,那是沙漠先王留下来的财富,里面藏着数以万计的金银财宝,我用这藏宝图做聘礼,让蓝玉王子迎娶您的女儿怎么样?” 沈银星听闻,只觉得这老头在做白日梦,一张藏宝图就想把她的心肝宝贝女儿骗走?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藏宝图我要,但是休想打我家月儿的主意,如果你拒绝,那么你想让小王子称帝的事情,明天就能传到沙漠之王的耳朵里。” 沈银星将双手负在背后,语气也十分不善:“你不要以为你有个使臣身份,我就不敢动你,这天下,就没有我沈银星不敢动的人。” 胡图力被沈银星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吓到,连忙缩着头不敢出声,良久才嗫嚅道:“那我把藏宝图给您,您就放了我和小王子吧。” 沈银星点点头:“可以,藏宝图先拿来。” 说完,沈银星拔出腰间的快雪刀,然后凭空划出一道寒光。 咔嚓~ 吊着胡图力的绳索被砍断,老头子啪得一声摔在地上。 “唉哟,我的老腰啊。”胡图力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绿松石。 那个绿松石约摸鸡蛋大小,表面凸凹不平。 胡图力将石头交给沈银星,并告诉她这就是藏宝图。 沈银星也是见过世面的,她略微一蹙眉,就将绿松石浸泡在墨汁里,然后将石头在宣纸上滚了一圈,石头凸凹不平的表面在宣纸上留下了墨迹,那墨迹连起来一看,宛如一张地图。 “夫人真是见多识广。”胡图力在一边恭维道。 “呵~”沈银星翻了个白眼,这都是电视剧里用烂的桥段了。 沈银星将图纸收进怀里,然后拍手让候在门外的众人进来。 “阿娘,你们谈得怎么样?”胧月第一个扑过来问询问。 沈银星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事情已经谈好了,我待会给你说。” 说完,沈银星对格佳木带来的护卫吩咐道:“把这个老头和小男孩押去见官,告他们拐卖孩童。” 胡图力听完大惊,连忙喊道:“你你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沈银星摊了摊手:“我只说不告诉沙漠新王,又没说不会报官,你一个外国使臣估计在牢里面待个几天就出来了,你且安心地去吧。” “你你.你”,胡图力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沈银星哼了一声,用冰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若是以后再敢打我家月儿的主意,我必杀你。” 不想再多说,沈银星对着格佳木带来的护卫道:“押他们去见官!” “诺!”格佳木的护卫也很听沈银星的话,上前将一老一小带走了。 接着,沈银星把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熊大一伙:“你们自己说说,该如何处置你们?” 熊大一伙眼观鼻鼻观心,在大袁闯空门被住宅的主人抓住,住宅的主人有权力决定贼人的生死和去留。 “夫人,我见您府上家大业大,也没几个护卫和仆人,不如让我们将功赎罪,帮你看家护院如何?而且弟兄几个的身手也不错。” 此言一出,沈银星冷哼一声:“不要,你们太笨,也太弱,而且有犯罪前科。” 胧月看了看这几个蒙面大汉,心里暗忖,让几个试图绑架孩童的贼人当护卫,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吗,再说了,现在留在府邸的多是孩童和女眷,这些男人留在这里也不太好。 “夫人,您千万别送我们去见官啊,我们去了就是死路一条。”熊大熊二熊三熊四立即跪下来哭着求饶。 沈银星口气略微冷硬:“谁说我要送你们去见官?” 嗯? 听到这话,熊大感觉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立马狗腿道:“那夫人有何吩咐?小弟们定当万死不辞,只要您能放我们一马。” 沈银星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熊大,这人脑子怎么灵光起来了? 接着,沈银星就说道:“我要你们去查一个人。” 打发走熊大一伙后,许家的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喝茶,孩童们也在一旁吃果子。 二丫娘:“她五婶啊,还好这次有你,不然月儿就要被拐去沙漠给人当童养媳了。” 七婶:“那个老头说我们月儿的命盘好到逆天,我就说嘛,咱们家月儿肯定是个小福星。” 在旁边吃糕点的胧月听到这话,手瞬间一顿。 其实她本不信命,但是想了想,自从她来到这乱世之后,无论遇到什么险境,最后都能安然无恙,每次都如有神助,难道她的命盘真有那个老头说得那么好? 二丫娘又道:“不过,这宅子轻易进了贼人,闹的人心里怪慌的。” 七婶也连忙接茬:“就是就是,现在家里的男丁都出去了,宅子又这么大,难免遭人觊觎。” 沈银星放下茶杯,看向月儿缓缓道:“月儿,如今我们许家也算大户了,这家里是不是要添些家丁?” 胧月想了想:“多了家丁,也就多了开支,况且人多事杂,家里女眷又多,我觉得这个时候招家丁不太好。” 格佳木也来凑热闹:“不用不用,你们不用买什么家丁,我可以把护卫分你们一些,总比那什么家丁要强上很多倍。” 胧月反驳道:“可是,你明年春天就要回草原了呀,到时候又有谁能看护我们?”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只小猫从外面跑了进来,然后跳到阿玖的怀里,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背。 看到这一幕,胧月眼前一亮:“哥哥,你能不能训练院里的各种动物看家护院?例如小猫,小鸟,小狗什么的?” 缩在角落里发呆的许阿玖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御兽等级已经可以驱使和控制一些小兽,如果训练动物们看家护院的话,效果说不定比家丁还好。 “太好了!哥哥真厉害!”胧月跳起来一把抱住许阿玖。 一瞬间,大家都将目光投向阿玖,并且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向来有些社恐的许阿玖见状,脑海里立即产生了抱着猫咪夺路而逃的念头。 好在婶娘们的话题转得很快,不一会她们又讨论到了胧月的终身大事。 “那个沙漠来的臭老头,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拐我们月儿嫁给那个什么破落王子,真是不害臊。” “就是就是,我们月儿这么聪明可爱,以后怕是天底下都没有男子能配得上哦。” “哼,谁都配不上我家月儿” “呃” 胧月听得一阵无语。 她还这么小,这些婶娘们就开始操心起了她的终身大事,简直可怕。 胧月不想再听婶娘们瞎扯,趁着大家不注意,拉着许阿玖和格佳木就跑了出来。 三人在小花园里无意识地漫步,一边走一边聊天。 “婶娘们真是太可怕了”,胧月喘了口气道。 格佳木:“是啊,真可怕,兰朵还这么小,就开始提什么谈婚论嫁的事,我的婚事也是十二岁才定的。” “嗯?你定亲了?与你定亲的人是谁?”胧月的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提到定亲,格佳木的脸上瞬间飞上红霞,有些娇羞道:“嗯,是我们草原上的第一勇士,我父王很中意他。” 胧月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格佳木才十三岁就已经订婚了,现代的女孩十三岁还在上中学,看漫画,追呢。 “那你中不中意那个草原第一勇士?”胧月慌忙道:“姐姐,你父王中不中意不是主要的,你自己中不中意他啊?” 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们大多都没有选择的空间。 听到胧月的问话,格佳木没有回答,但她绯红的脸颊和眼中的春水,已经说明了答案。 “我明年开春回草原,就要与他完婚了。”格佳木羞红了脸说到。 ??? 又一记重磅炸弹炸得胧月找不着天南海北。 “明年?完婚?你才十三岁啊!你还是个孩子!”胧月惊呼出声,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好姐妹明年就要嫁做人妇。 格佳木不解地望着她:“在我们草原,十三十四岁结婚很正常啊。” “呃” 胧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呆呆地望着她。 也是,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结婚的确比较早,十三四岁结婚的确比较正常。 “可”胧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看到格佳木绯红的脸颊,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来,格佳木自己心里也很中意那个男子,能嫁给喜欢的儿郎,也是很幸运了。 “咦?我想起来阿玖好像与我同岁,你哥哥定亲了没?”格佳木转头看向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阿玖。 阿玖一听到这话,脸瞬间变得绯红,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然后在格佳木放声的嘲笑里,阿玖跳进草丛逃跑了。 “哈哈哈,你哥哥怎么这么害羞,他还不好意思了。”格佳木用促狭的眼光看了看胧月。 胧月一脸黑线:“呃我哥有点社恐,你别逗他了。” “哈哈哈哈”,格佳木听完笑得更大声了。 阿玖听着背后格佳木放肆的笑声,脸上也闪过一丝羞恼,然后闪身躲进了花园的假山里。 许宅的假山很别致,设计也很精巧,有很多隐蔽的山洞,旁人不仔细看,一时很难发现。 阿玖很喜欢在这里发呆,因为没有人会来打搅他,他也不用应付任何人,可以专心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刚刚他在大厅跟妹妹说能训练小动物们看家护院,其实是吹了点牛皮,因为他不想让妹妹失望。 许家的宅子那么大,他现在也就只能控制五六只小猫,离真正的御兽还差得远呢。 好在这段时间,格佳木的护卫也会过来帮忙看护,所以他要趁这段时间赶紧突破自己的御兽等级。 阿玖再次坐定,双指捏诀,试图调动精神力。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还是很弱,跟上辈子简直天差地别。 御兽的等级,是受精神力影响,精神力越强等级越高,反之亦然。 上一世他修炼精神力,是靠调息和冥想。但是这一世,就算他整日调息和冥想,精神力也没有变强。 打了一会坐,阿玖就靠在石头上发呆。 他在回想御兽等级突破到lv1的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阿玖回想了一下,除了跑了三十圈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 想到这里,阿玖突然福至心灵,难道这一世,光靠跑圈就能升级? 感谢宝子的推荐票 @aloha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阿玖突破了 一想到这里,阿玖立马从石头上跳起来,一溜烟跑到府外,然后绕着许宅开始跑步。 现在已经是傍晚,入眼是一抹灰蓝色的夜幕,以及人家门口亮起的红色灯笼。 由于街上行人稀少,阿玖觉得很自在,没有什么拘束感,于是就绕着许宅轻松地跑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深了,天地一片寂静,头了藏宝图的事,但由于害怕传出去会惹来灾祸,就没透露给其他人,所以这个事情连格佳木也不知道,而且这藏宝图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就更不能随便往外说。 沙漠先王的宝藏,听起来很诱人,但是中原距离大漠那么遥远,他们人在大袁也鞭长莫及啊,再说了要是真有宝藏,那老头自己怎么不去找?那老头抠抠搜搜的,还用假金子糊弄人,感觉这个藏宝图不太靠谱。 胧月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跑步,不知不觉竟然跑了十几圈。 “哎哎哎,你输了,那个总在队尾的小女娃今天跑了十五圈,三个铜板快快拿来!”对门的一个小厮扯着同伴的耳朵叫喊。 “好的好的知道了,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人家都听到了。” 格佳木瞥了他们一眼,然后丢下两个字:“无聊.”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阳高悬,天空是半透明的蔚蓝色,鸟儿在枝头跳跃,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叽叽喳喳。 许阿玖此时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很臭,然后双手抱着膝盖,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 他很郁闷,十分郁闷。 他跑了一整晚的步,大概有个八九十圈吧,但是感觉身体里的精神力并没有增加。 御兽等级也一直停留在lv1阶段,没有任何冲破的迹象。 他想不通到底为什么没有用,这样下去就完不成与妹妹的约定了。 到时候格佳木也会嘲笑他吹牛皮,想想都无地自容,他现在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喵呜~” 一只胖橘猫从窗外跳了进来,然后跑到他脚边一阵乱蹭,心烦意乱的阿玖一把抱过肥胖的猫咪,然后将脸埋在它毛茸茸的肚子里。 枕着猫肚枕头的许阿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准备放空大脑,然后云游天外。 对于许阿玖而言,他的休息方式不是睡觉,而是发呆。 外人看起来他在发呆,其实他是在调息和冥想,这种休息方式是他上辈子刻进骨子里的灵魂烙印。 上一世,他作为一个御兽师,靠着极强的天赋和庞大的精神力,成为了万兽共主。 这一世,他居然堕落到只能驯化几只野猫。 “唉” 阿玖皱着眉头,耷拉着脸,满脸愁容。 胧月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苦着脸打滚的阿玖。 胧月楞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么小孩子脾气。 阿玖一看胧月进来了连忙躺好,然后脸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在胧月面前有点包袱,总觉得在妹妹面前要做好表率,要表现出大人一样的沉稳。 “哥哥,你肚子饿不饿呀,早上看你没吃饭,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胧月拎着一个小食盒走了进来。 听见妹妹给自己带了吃的,阿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然后接过妹妹手里的食盒。 小小的红木食盒里,有一碟蟹黄灌汤包、一碗虾仁鸡蛋豆腐粥、一盘炸萝卜丸子,一份金黄的糯米糍粑。 知道哥哥不吃肉,又担心他缺乏营养,所以跑完操后,胧月就让七婶用虾蟹做了些高蛋白食物。 胧月把筷子一递:“哥哥,快趁热吃。” 阿玖接过筷子,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胧月则是端着小板凳,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阿玖吃早餐。 不过阿玖被胧月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很想赶紧吃完饭然后夺路而逃。 “哥哥,你是不是想娶媳妇?”胧月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噗!” 正在埋头喝粥的阿玖听到这话,直接将嘴里的粥吐了出来。 “咳咳~”阿玖被粥呛到,然后用毛巾捂着嘴猛地咳嗽。 “乱讲什么”,许阿玖冲着胧月的脑门弹了一下。 “唉哟,痛~” 胧月捂着脑门,哭唧唧道:“那你怎么了嘛,自从昨天开始你就很奇怪,我还以为你也想订亲呢。” 许阿玖捂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没事,睡觉了”,说完许阿玖就将胧月往门外推。 他不想让妹妹知道这件事,他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再说了,别人也帮不了什么忙,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哎哎唉,哥哥,你别推我啊,你到底是遇到啥事了?你跟我讲,我和你一起想办法。”胧月转身抱住阿玖的手臂,用萌萌的大眼睛冲着阿玖眨啊眨。 在阿玖眼里,此时的胧月像极了一只布偶猫,但他还是无情地将胧月的爪子从自己的手臂上抠下来。 见撒娇没用,胧月小脸一板,佯装生气道:“哼!你要是不跟我说,你就是把我当外人,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看到胧月生气,阿玖的心彻底慌了,他不想被妹妹讨厌,只好挠挠头,十分不情愿道:“这个事情说了也没用。” “不行!你要告诉我。”一见有戏,胧月就开始发挥死缠烂打的本领。 阿玖磨不过胧月,叹了口气,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御兽师?哥哥你居然是御兽师?”胧月张大了嘴巴,瞬间呆住。 她之前看到哥哥能驱使蚂蚁行兵布阵,能使唤猫咪和老鼠,还以为哥哥能与小动物交流,结果没想到,哥哥上一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御兽师。 “御兽师就是里那种,能够召唤和驯服各种神兽的人吗?”胧月仰起小脸问道,眼睛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天呐,她的哥哥果然不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许阿玖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精神力,自身体的雪海神识处传出,然后全身充满了一种轻盈的力量。 于是他立马原地盘膝,紧闭双眼,两手掐诀,凝神调息。 胧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哥哥的神情和动作来看,这可能是在修炼? 难道哥哥要突破了?突破会不会引来天雷什么的? 胧月捏着小拳头,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阿玖。 良久,许阿玖睁开眼睛,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等在一边的胧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哥哥,你醒了?你刚刚是在突破吗?” 许阿玖转头,然后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说道:“嗯,突破了。” 就在刚刚,他的御兽等级从lv1突破到了lv2。 许阿玖站起身,然后推开窗户,往空中吹了一个奇怪的音节。 接着,整个后院树枝上的鸟儿都冲天而起,在天空结成一个长阵,一边鸣叫一边盘旋。 看到这么多鸟儿,猫咪们也跳上院墙开始喵呜乱叫。 后来,越来越多的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什么画眉、鸽子、麻雀、燕子、白鹭、斑鸠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儿,都齐齐飞到许宅上空盘旋,看上去乌压压的一群,惹得行人驻足观望,啧啧称奇。 胧月也被这奇景惊呆了,她兴奋地摇着阿玖的手臂:“啊啊啊,哥哥好厉害,哥哥好厉害!” 看到妹妹这么开心,阿玖的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笑意。 他摸了摸脑袋:“这些都没什么.” 兴奋了一阵过后,胧月转头看着阿玖:“哥哥,那你的突破之法就是跑圈啦?恭喜哥哥找到了升级的办法,就是感觉有点累哈哈哈。” 谁知,许阿玖摇了摇头:“不,不是跑圈。” “啊?”胧月有些纳闷,不是跑圈那是什么? 胧月嘟起小嘴问道:“那你的突破方法到底是啥?” 许阿玖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也说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跑圈。” 他回想了一下,他刚刚看到胧月满脸的敬佩和欣喜,心中突然一动,然后精神力就自己冒出来了。 之前跑圈的时候,阿娘也赞赏过他,然后他当时很开心,就是有一种被人期待和认可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出帮助他突破的关键因素是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精神力的增长绝对不是跑圈带来的。 想了一会,阿玖觉得自己隐约抓住了点什么。 或许?这一世,他获取精神力的方式可能与一种情绪有关。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魔女王@珠圆玉润(翟向东)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要被抄家流放? 阿玖抓抓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跟妹妹解释。 胧月也看出了哥哥的纠结,拧着小眉毛瞅着他,不知道他这到底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 屋乌压压的一片,将日头都遮住了。” “嗯?”华妃娘娘拖了个疑惑的尾音:“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小太监点了点头:“坊间都传开了,说是百鸟朝凤的吉兆。” 华妃娘娘一听,瞬间脸色大变,将手里的暖炉狠狠砸到一旁的小太监头上:“简直可笑!百鸟朝凤?朝什么凤!只有宫里才有凤凰!” 原来数年前,袁王的王妃难产而死,袁王在称帝后也迟迟未立皇后之位。 如今后宫无主,华妃去年为袁王诞下皇子,现在最受恩荣,在她看来这后位肯定是非自己莫属。 华妃气急,她双手紧握,长长的指甲生生扣进手心,但依旧没觉得疼痛。 她跟随袁王已久,虽然备受恩宠,但是多年来依旧没有扶正,正宫之位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她服侍袁王多年,知道袁王一向尊崇祥瑞,如今这百鸟朝贺的异象传到袁王的耳朵里,难免会生出一些事端,看来要先做打算。 想到这里,华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然后冷冷问道:“那户有异象的人家是哪家?” 小太监捂着染满鲜血和炉灰的脑袋,跪在地上颤抖着回答:“听说.听说是城东的许家。” “许家?”华妃眼中闪过一抹迷惑:“城东可从未听说过什么许家。” “回娘娘,许家不是大袁的本土居民,是方启山在外招收的流民,在律法未完善前,卖私盐狂赚了一笔银子,如今也成为了城东的大户人家。”小太监趴在地上回答到,额头的鲜血已经滴到了地上。 “呵呵,流民”华妃听到这里,脸上表情稍微缓和,然后不屑一顾地哼出声:“哼,还以为是什么王公贵族高门大户,原来只是一个没背景没身家的暴发户。” 华妃又问:“这许家可有适龄未嫁的女孩?” “这这奴才不知,还请娘娘恕罪。”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连连磕头,脑门虽然已经鲜血淋漓,还他还是磕得十分卖力,以至于额头血肉模糊一片。 华妃瞅了一眼卖力磕头的小太监,没有发火,然后轻启朱唇道:“行了,你一个小太监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下去领赏钱吧。” 本来以为小命不保的小太监,听到娘娘不仅不杀他,反而要赏他,瞬间楞在了原地。 随后,他立即谢恩,也将头被打破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华妃母家家底殷实,她虽然脾气不好,但在宫中也出手阔绰,玩得一手恩威并施的好手段,所以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也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 “小桃,派人去查,我要知道这许家的一切底细。”华妃甩了甩锦袖,转身向贴身婢女命令道。 “诺!” 此时,胧月和许阿玖还不知道自己引来的异象已经在外面引起了骚乱。 两个人还在那讨论突破升级的关键原因是什么。 “哥哥,你说是情绪引发了精神力高涨?这是什么意思啊?”胧月歪着小脑袋,十分迷惑。 这说法也太过抽象了吧,听不太懂。 阿玖也是一脸纠结,他语言表达能力不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呃就好像.就好像人一生气,打人就会很痛一样.” “哈?啥玩意?”胧月被阿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更加迷惑。 然后胧月联系前言后语,以及两次突破事件,捏着下巴细细思考了一番,“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的情况就好比,人一开心,就会兴奋,就有使不完得劲一样?” “嗯!”许阿玖疯狂点头。 胧月:“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当你获得开心之类的正能量情绪后,你的精神力就能变强? 许阿玖:“嗯,差不多,但又不对,当时心里情绪很复杂,不是单纯的开心。” “呃”联想到哥哥平时总是一副面瘫的模样,胧月冲着阿玖做了个鬼脸:“那感觉你这升级一次还挺不容易的,毕竟你平时总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阿玖伸手拍了拍胧月的小脑袋:“没事,御兽等级突破到lv2,已经能做很多事情了。” “嗯嗯”,胧月点了点头。 胧月又偷偷看了一眼阿玖,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哥哥一天之内说了这么多话,可见他今天是真得很开心,那以后就多哄哄他,多夸夸他。 就在这时,房间门啪得一声被推开,一袭红衣的格佳木跳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冲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快来外面看!天上有好多只鸟!大家都围在外面议论呢。” “呀!引起骚动了!”胧月突然反应过来,她们刚入住城东,街坊邻居也不熟悉,家里的男丁也不在,这时候还是低调点好。 “哥哥,你快将鸟群散了,不然可能会引来麻烦!”胧月拉着阿玖的袖子晃了晃。 阿玖点点头:“嗯” 说完,阿玖又冲着窗外发出了一个古怪的音节,那音调在格佳木听起来,有点像草原刮白毛风的声音。 声音一出,天上盘旋的群鸟就好像听见命令一样,如波浪一般纷纷往天边散去。 倾刻间,许宅府邸上方一只鸟都看不见了,只留下一阵洋洋洒洒的羽毛。 格佳木见到此景,瞪大了嘴巴,指着许阿玖道:“你那群鸟是你搞来的?你你会巫术?” 阿玖瞥了格佳木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径直走开了。 “啊啊啊!气死人了,兰朵!你哥哥居然敢无视我!”格佳木摇着胧月的身体向她控诉。 而胧月看着院中飘落的羽毛有些出神,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搞个羽绒枕。 围在许府外面的人看见群鸟散去,心中唏嘘了一会,然后也各自散开了。 许宅周围的人家,都在琢磨着过两天备些薄礼,上门拜访一下许家,然后沾沾祥瑞之气。 长春城,未央宫大殿。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袁王正在案前批注奏折。 袁王身躯强健,威风凛凛,仪表堂堂,两撇浓眉浑如刷漆,一双眼睛细长锐利,目光炯炯有神,胸脯横卧间,散发着傲视天地的不羁。 “父皇!父皇!大袁天降祥瑞,有百鸟朝贺!” 一个胖成球的男子,像皮球一样从门外跳了进来,腮边的肥肉也跟着身体颤动。 袁王听见声音,从案桌前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的这个二十九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袁王是个颜控,他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不喜欢丑的东西,所以袁胖胖打小就不受待见。 袁胖胖还以为父皇是嫌弃他笨,所以才不待见他的,于是他自小读了很多书,希望能得到父皇的垂青。 然而袁王纯粹是觉得这个儿子长得实在不堪入目,所以才不喜欢他的。 没办法,他毕竟颜狗,又有那么多儿子,所以能分给袁胖胖的父爱并不多。 但是,最近他这个二十九子,居然连献两条计谋,解决了大袁的盐权和盐脉危机,这也让他不得不正眼看待这个丑儿子。 “你刚刚说什么祥瑞?”袁王目光如勾,转头看向袁胖胖。 袁胖胖扑通一声跪地,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回父皇,大袁天显异象,长春城东有一户人家,今天上午的时候,有百鸟在府邸上空盘旋,久久啼鸣不散,坊间人都说这是百鸟朝凤的吉兆!” 袁王听完大惊,连忙起身问道:“此事可真?” 袁胖胖用力点了点头:“此事千真万确!儿臣也看到了。” “哈哈哈”,袁王仰天长笑三声:“开国不久,就有祥瑞吉兆现世,这说明我大袁有神灵庇佑,真是天佑我大袁啊哈哈哈” 接着,袁王又问:“是哪户人家?家中可有尚未出嫁的适龄女子?” 袁胖胖迟疑了一下,然后回道:“呃是城东的许家,据儿臣所知,许家是方启山将军带回来的流民,家中的确有一些女眷,但是适合嫁娶的好像还真不多。” “嗯,这个事情是祥瑞,自古传言百鸟朝凤,后宫又正好无主,这个事情很可能是天上仙人的暗示,你快去许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然后带进宫中。” 袁王:“这份天降的祥瑞,咱们要把它抓到手里。” “呃”袁胖子看了一眼父皇,有些迟疑:“那要是没有合适的女子怎么办?” 袁王皱了皱眉头:“那小的也行,接进宫里养几年,顺应神明,才能佑我大袁。” 袁胖子点点头:“知道了父皇,儿臣这就去办。” 殿外,一个正在扫地的太监看见袁胖子要出来,连忙借口上茅厕,然后将笤帚往同伴怀里一扔,一溜烟跑去了繁花殿。 此时,华妃娘娘正躺在琉璃美人塌上小睡。 小太监进了繁花殿就开始叫喊:“华妃娘娘,华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圣上要封后了!” “嗯?”躺在榻上的华妃一听见封后二字,立即激动地从榻上坐了起来,一脸欣喜道:“圣上,圣上终于要立我为后了?” 小太监听闻,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圣上听见许家百鸟朝贺的事情,龙颜大悦,当即就要二十九子带一名许家女子进宫,听那个意思,好像是要将后位封给许家女” “什么!”华妃娘娘听闻气极怒极。 她尽心尽力服侍圣上多年,圣上也曾暗示将会把凤印交给她,她才让母家搬出家底,充实大袁国库。 结果现在,只凭借什么鸟毛传言,圣上就要封别人为后,这凭什么! 怒极的华妃一把掀了桌子,将花瓶茶具砸落在地:“魏公公!快给本宫滚过来!” 候在门外的魏公公听见屋里的动静,连忙跑进来跪下:“奴才在!” “魏公公,大袁可有什么罪名,能让许家被抄家流放?”华妃冷笑一声,然后恶狠狠地问道。 魏公公很懂华妃的意思,他转了转眼睛,然后道:“有的,娘娘,想让许家被流放,方法有很多种。” 华妃娘娘听闻,脸上露出十分恶毒的神情:“呵呵,许家,竟然敢耍花样抢我的后位,那我就让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离谱到家了 接着,魏公公就附在华妃耳边,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计谋。 “很好!” 华妃听完,嘴角上扬,露出三分得逞的笑意:“此事就交由你办,需要用人用钱,直接找本宫的母家即可。” 转而,华妃凤眸一瞥:“但是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失败了,你知道下场。” 魏公公叩头:“娘娘放心,此事绝对万无一失。” 这两天,许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城东的街坊邻居们都带着礼盒点心登门拜访,都想沾一沾许府的祥瑞之气。 有些人临走之前,还折了几支桃枝,还说这府中的桃木是受过祥瑞之气的吉物。 可怜花园里的几棵桃树,还没开花结果,就被人折光了枝条。 后来桃枝被折光了,园子里的其他花花草草也没幸免遇难。 长春城的人喜欢花,更别说是沾染了祥瑞之气的花朵,没多久,整个花园都被薅秃了。 胧月看着堆成小山的礼盒,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随口一唤,居然给大袁整了个天降祥瑞出来。 这两天出来迎来送往的都是二丫娘,沈银星根本懒得搭理那些外人,一头扎进后院教孩子们打拳踢腿。 胧月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身体素质明显提高了不少,围着许府跑十圈都不带喘气的,她的个子也明显长高了不少,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截。 这会,胧月她们刚跑完步,正在亭子里压腿,老远就听见门外一阵敲锣打鼓,还以为是谁家娶媳妇。 结果不料,那敲锣打鼓的声音竟然由远及近,一路敲到耳边。 胧月抬头就看见袁胖胖像皮球一样弹跳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列披红挂绿的仪仗队。 队伍后面还挑个十几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每个箱子上面都扎了红色绸布做的大红花,看上去格外喜庆。 胧月笑眯眯地扬起小脸,冲着胖子挥挥手道:“嗨呀,胖胖,咱都是老相识了,来府上玩就玩呗,还带这么多礼物干啥?” 袁胖子看见胧月和沈银星都在亭子里,连忙一溜小跑了过来。 沈银星看着大口大口沉甸甸的箱子,皱了皱眉,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袁胖子脸上是忍不住欣喜与激动,他搓了搓手:“嘿嘿,你们许家好事将近啦!这真是天大的福份!” “哈?”胧月以为胖子说得是百鸟朝贺的事情,摆手道:“嗨呀,不是,那个鸟是” 胧月还没说完,胖子身后的老太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开始宣读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府百鸟朝贺,天降祥瑞,圣上感念上苍预示,意选许家女子入宫,承蒙皇家福泽” 老公公念完圣旨,将手中的绢帛一合,然后笑眯眯地往沈银星面前一递:“请接旨吧.” ??? 许家众人听见旨意,个个瞠目结舌,呆在原地。 胧月头话都不利索。 袁胖胖看了看,觉得许红并不像什么福泽深厚之人,他挠了挠头:“许家没别的女孩了吗?” 二丫娘摆摆手:“没了没了,就她最大,其他的都是六七岁的娃娃。” 袁胖子挠头:“好吧,那就请许红姑娘随我一同入宫。” 说完,几个太监就抬着一话呢!”,袁胖子从胧月嘴里抽出手,使劲揉了揉,疼得嘴角直咧咧。 “略略略”,胧月朝胖子做了个鬼脸。 见许红主意已定,胧月和沈银星也不再好劝。 许红上软轿前,跪在地上向几位婶娘磕头,声音哽咽着:“这一路上,多谢家中叔伯和婶娘的照庇,红儿和来福才能活到现在,红儿断不会忘了这份恩情。弟弟顽劣,尚未成人,还请婶娘们多加教管。” 说完,许红朝着沈银星几位婶娘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后,许红便坐上了软轿。 轿子将行未行的时候,胧月突然出声:“等等!” 袁胖子看到胧月拦轿,害怕再生枝节,一脸纠结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有什么事?” 胧月白了一眼袁胖子:“我就跟许红姐姐说几句话,你且等等。” 胧月掀开轿帘,然后拉了拉许红的衣袖,将一个东西塞进她的手里,然后说道:“许红姐姐,宫里不比宫外,你定要时刻小心,事事谨慎,如果你在宫里过得不好,你就想办法告知我们,我和阿娘定会把你接出来。” “嗯,谢谢月儿妹妹。”许红也拉了拉胧月的小手,眼中满是不舍。 “好啦好啦,再耽误下去,宫门都关了。”袁胖子一把将胧月拉了下来。 胧月:“胖子,我跟你讲哦,你得好好照顾我许姐姐,不能让她在宫里受委屈。”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袁胖子害怕耽误了进宫的时间,一边说话一边招呼赶紧起轿。 于是,在许家众人的注视下,以及来福的哭声中,许红坐着轿子出了许府大门。 轿子里,许红摊开掌心,看到手心里躺着一大卷银票,又听到弟弟在后面追着轿子跑的声音,一瞬间泪如雨下。 走在队伍前面的袁胖子,此时心情十分轻松愉悦,他心里想着,嘿嘿,又完成一件任务,父皇一定会夸我办事利索。 就在胖子悠哉游哉地走着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奇痒无比,衣服里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挠痒痒。 于是他将手伸进衣领挠了挠,然后将手拿出来一看,瞬间吓得屁滚尿流。 “啊啊啊!怎么这么多虫子!” 袁胖子一把扯开上衣,只见他的身上竟然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蚁群在他身体上撕咬着,咬得他浑身酸痒难耐,只能连忙呼救:“快!快把这些蚂蚁赶走!赶走!” 袁胖子就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皮球,在路上一边蹦一边跳一边嚎叫。 就在众人忙着帮袁胖子赶蚂蚁的时候,一只橘色的猫咪灵巧地跳上轿子,然后钻了进去。 软轿里,许红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猫咪愣了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只橘猫是阿玖弟弟养的,极通人性。” 思量一会,许红就将猫咪抱在了怀里,然后掀起轿帘,朝外面看了看。 只见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阿玖和胧月坐在树枝上朝她招手,胧月还朝她做了个口型。 瞬间,许红读懂了胧月的意思。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7 以及没显示名字的宝子的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黑色小匣子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弥漫着落日的橘,一,还可能连累母族。” “谢谢嬷嬷教导”,许红朝嬷嬷福了福,然后往嬷嬷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嬷嬷,我今日进宫进得急,也没有带什么家当和物件,手头只有一点票子,还劳烦嬷嬷差人帮忙换下银子,这剩下的零头就给嬷嬷当做辛苦费了。” 宫中万事以钱开道,千万别舍不得花钱,该打点就打点,这是临进轿门的时候,胧月妹妹叮嘱她的。 许红觉得胧月妹妹聪慧过人,听她的话总没错。 教习嬷嬷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收了好处,脸上立马喜笑颜开:“好说好说,姑娘这么客气做什么,像姑娘这么福泽深厚的人,能教导姑娘也是嬷嬷的福份。” 说着,教习嬷嬷就将许红引进了一间新房,张罗着宫女太监送一些日常物件过来。 许红抱着猫咪站在一边,看着宫女太监们忙进忙出,心里有些想家。 许家大宅,灯火明亮的小阁楼上,胧月正摇着阿玖的肩膀:“看到了啥,看到了啥,宫里是啥样的?有没有眼高于那些鸟是他吹口哨引来的,不是什么天降祥瑞,但是袁胖子却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只能承认这就是祥瑞,不是祥瑞就等于欺君,犯了欺君之罪全家要被杀头的。 所以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许红姐身边插个眼线,派遣猫咪们在暗中保护她。 未央宫繁花殿,华妃听见许家女子已经进宫的消息,气得连晚膳都没吃。 此时,穿了一身牡丹翠绿鎏金裙的华妃娘娘,正板着脸坐在琉璃美人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紫秀宫的方向。 繁花殿里的宫女太监们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华妃娘娘的枪口上,现在的华妃娘娘就是颗爆竹,一点就炸。 大殿里静悄悄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华妃娘娘重重哼了一声,柳眉倒立,面色不悦道:“你们所有人是都死了吗?连个声响都没有?” 华妃这一吼,吓得屋子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一边磕头一边哆嗦着:“请娘娘责罚!” 看着这一地吓得抖如筛糠的宫女太监们,华妃更心烦了:“烦死了,都给本宫滚下去!” “诺!奴婢们告退” 华妃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想杀人的情绪,然后差人寻来魏公公。 “魏公公!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华妃凤眸微眯,嘴角勾出一抹瘆人的笑意。 魏公公上前一礼:“回娘娘,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待一个时机。” 华妃娘娘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好,你那边且先准备着,明日我便去紫秀宫会一会那个许家来的小贱人。” 入夜,偌大的未央宫陷入一片寂静,黑夜里偶有几盏灯火游走,灯火下是夜间巡逻的护卫。 这时候,一只橘色的猫咪灵巧地跳上屋脊,软软的肉垫踩在琉璃瓦上悄无声息。 像野猫这种动物,就算在宫里被护卫们看到也没什么,根本不会被当回事。 “喵呜~” 猫咪来到许红的窗前轻轻叫了一声。 许红听见动静,连忙将窗户打开,然后将猫咪抱了进来:“大橘!你下午都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这只橘猫被阿玖养得很好,毛皮油光水亮,全身胖乎乎的,手感极好。 下午的时候,橘猫被阿玖控制着走遍了整个后宫,然后胧月按照阿玖的叙述,绘制了一张宫里的地图。 许红将猫咪抱到床上,然后给它顺毛,她晚上有些害怕,所以睡不着,现在大橘回来了,她的心里也稍微安稳了一些。 此时屋子里没有任何宫女,许红不习惯被别人伺候,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她总觉得十分别扭,于是就叫宫女们退了下去。 大橘猫见四下无人,就从许红的怀里跳了下来,然后跃上高高的红木柜得方法,按下了录音器的录制按钮,然后冲着下黑匣子道:“月儿妹妹,宫里好大,比家里大了好多倍,我有点害怕,还有点想家,但是你不要担心,我很好,这里的教习嬷嬷也很好,我弟弟来福他还好吗?是不是还在难过?” 录制完毕,许红再按照胧月教的办法,按下了播放键,然后她刚刚说得那些话便完完整整地播放了出来。 见成功地录制了声音,许红一脸兴奋,然后又断断续续录制了很多话,大多是在讲宫里是什么样子,明天要学哪些礼仪,今天见到了几个教习嬷嬷,然后就是说自己现在很好,让家人们都不要担心。 差不多录了半个时辰,许红才将录音器递给大橘猫。 大橘一口叼起录音器,然后看了许红一眼,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一片夜色里。 城东距离未央宫其实并不远,以大橘的速度,一个半时辰就能跑回许家。 这个时候,胧月和其他孩子正围在火炉旁边吃烧烤,只有许来福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掉眼泪。 阿玖感应到了橘猫的动向,放下手中碳烤的茄子片,然后走到门口。 只见门口果然蹲着一只胖乎乎的大橘猫,嘴巴里还叼着黑色的录音器。 阿玖将大橘猫抱了进来,然后从猫咪口中取出录音器,又顺手喂了大橘几条小鱼干。 胧月看到录音器被送回来了,连忙跳上前,扯了扯许来福的衣角:“别哭了别哭了,你姐姐来话了。” 接着,胧月打开了录音器的开关,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许红的声音从小黑匣子里传来:“来福,你不要怪姐姐,也不要担心姐姐,我在宫里很好,你要好好的,听婶娘们的话,不要到处惹是生非,要好好跟着五婶学本事。” “月儿妹妹,这个录音器真得好神奇啊,居然能把我的声音收进去,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诺,你也跟姐姐说几句话吧。”胧月将小黑匣子递到许来福面前,然后按下了录音按钮。 许来福对着小黑匣子张了张嘴,哽咽着:“姐姐,你啥时候回来,我耍大刀给你看,还给你买好看的胭脂。” 许来福说完,胧月还想问问宫中什么好玩的,结果被沈银星直接打断了。 沈银星:“好了好了,你们别乱用了,省着点电,这电池用完了,录音器可就报废了,现在录这些家长里短的,别到了关键时刻没电了。” “呃好吧” 胧月吐了吐舌头。 第二天一大早,许红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录音器已经放在了枕头边,胖橘猫正蹲在一边,歪着头看着她。 许红摸了摸大橘的脑袋,然后正当她想按下播放按钮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华妃娘娘驾到~”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婉玉妈妈 谢谢没有显示名字的宝子投得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摸鱼的许景阳 还不等许红反应过来,寝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哐当!”被踢开的门扉狠狠撞到墙上,来回反弹了几下,震得屋子簌簌落灰。 门口的华妃站在晨光里,穿着一身烫金边广袖石榴裙,外罩白色狐裘披肩,如云的乌发上绾着金丝八宝游凤簪,项上戴着粉金色盘璃璎珞圈,整个人珠光宝气,贵不可言。 相比之下,素面朝天还穿着一身白色裘衣的许红,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瘦削,伶仃可怜。 华妃是故意来这么早的,她昨晚没睡好,这个市井来的小贱人凭什么还能在紫秀宫酣睡。 她不开心,她就要闹得别人也不得安宁。 华妃率先进了屋子,身后的宫女太监们也鱼贯而入。 “哟,这都日上三竿了,妹妹居然还没起啊。”华妃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目光却时刻在打量着床上的许红。 许红被华妃破门而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裘衣,头发散乱,她昨晚还偷偷哭过,现在眼睛微微红肿,眼角还挂着泪痕,样子十分狼狈。 华妃顿时心生鄙夷,就这鬼样子还祥瑞之女,也不怕污了圣上的眼睛,这样貌给圣上当宫女都不配。 华妃跟随袁王多年,知道袁王是个颜控,喜欢美人和一切美的东西,现在看见许红的样貌,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哼,这小蹄子也就羌人已经在对岸造船,想要继续南下攻城掠地,而赣江作为南方的第一道战线,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所以万万不能失守。 城外,军中大营。 一座座帐篷安扎在赣江边,军营里的士兵正在进行操练,拿着长枪和短刀进行对拼,声威震天。 营地后方,一批工匠正在赶制弓箭,由于是水上作战,所以军中对弓箭的需求量极其庞大。 张副将发话了,他们今天要赶制出一万支木箭,不然就要被军法处置。 眼看战事也越来越吃紧,将士们的神经也越来越紧张。 不过备战的紧张气氛并没有传到城里,长春城里还是一片岁月静好,城里的人们依旧安居乐业,生活得舒服自在。 因为他们相信,大袁战无不胜的水军一定能护佑一方平安。 早年,袁王还在为大兴效力的时候,曾经率领水师三下南洋,将侵扰南洋沿岸的倭寇杀得片甲不留,大大小小的战役百余场,从无败绩。 所以后来袁王反出大兴的时候,很多人看好他,纷纷前来拜谒交好。 “叮叮当当.” 铁锤与砧板撞出火花,一支支乌黑的箭头在烧红的砧板上淬炼。 “呲啦呲啦.” 烧红的箭头被浸入水中冷却,蒸腾起一大团上浮的白雾,然后冷却好的箭头被装进竹筐,然后运到其他工匠那里打磨。 工匠们磨箭头的磨箭头,打铁的打铁,刨木头的刨木头,每一个工匠的手上都起满了厚厚的老茧。 因为战事吃紧,他们也没有时间打理自己,每个人都是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他们每天一睁眼就是干活,一闭眼就是睡觉。 然而在这堆蓬头垢面认真工作的工匠中,有一个男子跟其他人明显有些不一样。 他穿着整洁的灰色布衣,头发也有条不紊地梳在脑后,胡子也理得很顺,没有一处打结的地方,整个人看上去干净爽朗。 他的脚边放着两大桶桐油,他的工作就是将削好的木箭泡进桐油里,然后等一段时间再拿出来。 现在这个季节天气寒冷干燥,为了预防木箭开裂,需要在木箭外面涂上一层桐油。 本来木箭上的桐油是需要用刷子一遍一遍刷上去,但是许景阳嫌麻烦,觉得能用就行了,讲究那么多干嘛,于是就直接将一整桶的木箭倒进桐油中浸泡。 然后他还专门用竹子做了一个镂空的大竹筛,将泡好的木箭捞出后,往竹筛上一放,再晃动晃动,木箭上多余的桐油就顺着小孔滴到了桶里。 晃动竹筛的时候,木箭上多余的桐油还能被晃动均匀,出来的效果和一层一层刷出来的效果没差。 用许景阳的话来说,这就叫做懒人有懒办法。 不过这个方法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费油。 所以许景阳的工作很闲,闲到能一边泡桐油,一边斗蝈蝈。 因为许景阳是个木匠,编进了后勤军,所以不必上阵杀敌,只需要在后方冶炼兵器。 而由于他与张副将关系好,本身又是个不大不小的校尉,所以巡查的将士看见许景阳偷懒,顶多上去说教两句,也不会真得扬起鞭子惩罚他。 每次许景阳都是顶着说教,赔了几句笑脸,等巡查的将士走了之后,又拿出了他的蝈蝈笼子。 许景阳自从进了军营之后,就找到了一项新的乐趣——养蝈蝈。 因为军营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除了摔跤喝酒吹牛之外,也没有其他娱乐。 平常不干活的时候,他就钻进草丛,循着声音去找那绿色的小虫,甚至还编织了一个草篓子来养蝈蝈。 不过现在天越来越冷了,蝈蝈也越来越难寻,前天在草窝里抓了一只花翎蝈蝈,让他高兴了半天。 不过如果寻虫这件事情让许阿玖来,阿玖一个响指,就会有上百只蝈蝈围着许景阳叫唤。 看见巡逻的军官走远,许景阳将一大桶木箭倒进桐油中浸泡,然后从稻草堆里拎出自己的蝈蝈笼子,又开始逗弄起了蝈蝈。 笼子里关着一只很漂亮的绿色小虫,那只蝈蝈身体有拇指大小,浑身翠绿又带点透明,在灯光下呈现一种玉色的光泽,蹬着一对毛茸茸的细长触脚,搓着薄如蝉翼的翅膀,琥珀色的眼睛机灵地转动着,姿态活灵活现。 此时,许景阳正美滋滋地欣赏着花翎蝈蝈,丝毫没注意出现在他背后的方启山将军。 “你干什么呢?”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在许景阳身后响起。 但是许景阳此时有点入迷,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而方启山旁边的张祥看得是冷汗直流。 见许景阳没听见,方启山上前猛地拍了一下许景阳的头:“跟你说话呢!” 被冷不丁拍了一巴掌的许景阳十分气愤,转身破口大骂:“谁!是谁!居然敢背后偷袭朕,朕要诛灭他九族!” “许景阳!军营重地,你不好好干活,你居然在这斗蝈蝈!”张祥表面气得火冒三丈,心底却在想,兄弟啊兄弟,这次你自求多福吧。 方启山板着脸,被偷懒摸鱼的许景阳气得不轻:“你还想诛灭我九族?我先让你人头落地!” 说着,方启山就命令士兵带走许景阳,要将他军法处置。 张祥见状,连忙上前劝说:“万万不可啊将军,他家有女儿进了宫,圣上还有意让许家的女儿当皇后,许家以后说不定是皇亲国戚,咱们得手下留情。” 而这话,在许景阳耳朵里却变成了:“啥?月儿要进宫当皇后?” @禅行者@pupu-de @九六班张子涛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许景阳挨打 许景阳一听自己家的小白菜要被人拱了,血压瞬间升高,脑门一热啥也不管了,扯开喉咙就骂:“啥?入宫?朕的月儿才六岁,入什么宫?” “还皇后?就他妈离谱,袁王那个老不死的还想唔唔老牛吃嫩草.唔唔” 许景阳骂到一半,张祥越听越心惊肉跳,他真害怕许景阳又骂出来什么大不敬的话,连忙将许景阳的嘴捂住。 “将军,我这就押他下去挨鞭子,您也消消气。”张祥一边向方启山赔罪,一边将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好友拉了下去。 方启山铁青着脸,他军纪严明,平生最恨偷懒耍滑之徒,于是指着许景阳鼻子骂道:“鞭笞四十!给我重重的打!” 他本来觉得许景阳有几分聪明,做个后勤冶炼兵有些屈才,刚好前方缺个参谋助理,所以才亲自来提人。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他玩忽职守,居然还在军中逗蝈蝈,真是成何体统! 方启山朝着被带走的许景阳冷哼一声:“真是不堪大用!” 军中的刑法场是一个灰色的大帐篷,专门用来拷问俘虏、间谍和处罚士兵。 充当刑法场的帐篷十分阴森,里面充斥着霉味与血腥味,一边的架子上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例如狼牙棒、军棍、鞭子、烙铁、索魂链 许景阳被捆在一个长板凳上,脸向下趴着,外衣也被扒拉到一边,露出白色的裘衣和裘裤。 张祥对行刑的士兵吩咐到:“方将军有令,许景阳目无军纪,玩忽职守,鞭笞四十。” 话落,一个士兵从架子上抽出长鞭,然后往空中甩了一声脆响。 “哎哎哎!别别别!张祥!你还来真得啊?我们两个什么交情?做做样子不就好了,你还真打?” 眼看真得要受皮肉之苦,许景阳连忙向张祥求救。 张祥双手负在背后,然后斜了许景阳一眼:“这是军令,军令如山不敢不从,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现在想挨鞭子都挨不到,说不定已经人头落地了。” “不是”,许景阳苦着脸:“这四十鞭子下去,朕大半条命都没了。” 张祥拍了拍许景阳的肩膀:“放心,不会要命的,躺个几天还是一条好汉。” 说完,张祥就转头吩咐士兵道:“行刑!赶紧打完抬回去。” 许景阳抬手:“哎别!” “啪!”回应许景阳的是一声清脆的鞭响。 鞭子抽在身上,许景阳顿时感觉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止不住地哀嚎起来。 “嗷!!” 许景阳嗓门大,这一哀嚎,整个营地都能听得见,那些工匠听见许景阳的哀嚎声,吓得低头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哎唷!疼!你小子轻点!”鞭子抽一下,许景阳身体弓一下。 十鞭子下去,许景阳后背已经皮开肉绽,红肿不堪。 “嗷!张祥!你小子见死不救,你给朕等着!”许景阳一边嚎一边骂张祥。 张祥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许景阳的哀嚎声,然后举步往帐篷外面走去。 许景阳听到动静,连忙喊道:“等等!张祥,你先别走。” 张祥以为许景阳还有话要说,就停下脚步侧身转过来:“你还有啥后事,快点说!” 许景阳抹了把眼角疼出来的泪花:“朕那个蝈蝈笼子呢?你们没扔吧!” 张祥:“.” 一脸黑线的张祥走到行刑的士兵旁边,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给我狠狠地打。” “啪!” 听见张副将的叮嘱,行刑的士兵抽得更用力了,手里的鞭子被挥得猎猎作响。 “嗷!”许景阳疼得直抽抽,鞭子打一下,屁股颤抖一下。 二十鞭子抽完,许景阳额头疼得全是汗,脸色涨得通红,眼角的青筋暴起,背后红肿一片。 用手一扒拉,眼角的泪花、额头的汗水和头发揉在了一起,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许景阳在心里想着,没事,反正月儿没看见,朕就不丢人。 然而,许景阳想不到的是,帐篷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一只土拨鼠看在了眼里。 那只土拨鼠直着身子站在架子上,正好对着趴在椅子上的许景阳,将他的狼狈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许家大宅,后花园凉亭。 几个小孩跑完操在凉亭里休息,胧月缠着阿玖,让他看看军营那边的情况。 “哥哥,哥哥,你有没有看到阿爹?阿爹现在是不是身披帅气的盔甲,在方阵里演练?” 因为许景阳很久没有回来了,胧月有些想念,所以就央求哥哥用视野共享看看他在做什么。 拗不过妹妹的请求,阿玖控制了一只土拨鼠,让它一路打洞摸去了军营,然后就看到阿爹被按在长凳上挨鞭子,还一边挨打一边哀嚎。 胧月晃着阿玖的肩:“快说嘛,有没有看到阿爹,他在干嘛?” “呃” 阿玖迟疑了一下,然后憋出几个字:“阿爹在被打屁股。” 胧月歪头,一脸疑惑:“哈?” 她英明神武相貌堂堂,眼高于完又道:“新进宫的许家女还在紫秀宫学习宫规礼仪,据说也是个长相标致的美人儿。” 听到是个美女,袁王面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好,那便好好将养着,等她出了紫秀宫再领来见孤。” 老太监躬身行礼:“恭喜圣上,喜得祥瑞之女,我大袁有神灵庇佑,定能战无不胜,不日便能平四海,扫六合,平定天下。” 袁王拍手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荡平四海,安定天下。” 然而袁王没想到的是,他的祥瑞之女此时正在紫秀宫饱受摧残。 华妃给许红留下来的两个教习嬷嬷,简直是将她往死里整。 开始的时候,她们教许红各种繁琐的宫规礼仪,许红做错一个动作,就能抽断几根藤条。 许红身子单薄,力气又小,根本不是两个嬷嬷的对手。 后来两个嬷嬷为了拿捏她,让她没有力气抵抗,不让她喝一口水,不让她吃一口饭。 晚间也不让她睡觉,还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叫醒她一次,叫不醒就拿凉水泼,泼不醒就拿手里的银针扎。 两个嬷嬷十分有经验,专门挑角度刁钻的位置下手,扎得又痛又狠,还让人看不出伤口。 而紫秀宫的人都像消失了一样,宫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出来帮她。 华妃娘娘一天会过来好几次,说是检查教习的成果,其实就是找理由教训她,动不动就让太监架着许红,然后朝着她的脸狂扇耳光。 华妃还一边扇耳光,一边骂她蠢笨如猪,连宫规礼仪都学不会。 除此之外,华妃还带着其他嫔妃一同羞辱嘲笑她,一个动作做不对,打几巴掌踹几脚都是轻的。 今天傍晚的时候,华妃的巴掌扇狠了,饿得头脑发晕的许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直地晕了过去。 旁边的妃子愣了愣:“天啊!她晕了,怎么办?” 华妃掩嘴一笑,轻蔑地说道:“慌什么?不过是晕了而已,让人拿凉水一泼就醒了。” 后来,许红又被凉水泼醒,再被打晕过去。 这两天,袁王忙于政务很少涉足后宫,而后宫又是华妃独大一手遮天,所以袁王竟然不知道紫秀宫发生的事情。 许红很想找时间给胧月传话,但是两个嬷嬷盯得紧,连上茅厕也要进去跟着,就是害怕她朝宫外传递消息。 大橘猫好几次冲出去嘶咬华妃,结果被华妃身边武功高强的魏公公抓住,然后生生折断了腿。 不过后来,许红用银票买通了一个小宫女,让她将大橘猫带去看郎中,然后放出了宫外。 其实许红的这个举动也没瞒过华妃,但是她觉得一只猫而已,就没当回事。 第三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华妃又来了。 一声华妃娘娘驾到,将许红吓得魂不附体。 现在,她一听见华妃的脚步声就吓得发抖。 听见门外的声音,许红趁两个嬷嬷不注意,一把将她们推出门,然后立即把屋子反锁,自己捂着脑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许红抱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眼角止不住地流泪,她怎么也没想到宫里的女人竟然如此可怕,一个个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那些看起来美丽柔弱的妃子,其实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她现在又痛又累又饿又困,真得好想睡一觉……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泡泡熊@pupu-de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许红的反击 “砰砰砰!” 屋外的嬷嬷把门拍得震天响:“开门!开门!你这个小蹄子居然敢把华妃娘娘关在外面,你这是大不敬!” 屋内,许红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已经三天两夜滴水未进,也没有睡过一刻安稳觉,胃里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身体各处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一想到华妃带着一大帮嫔妃,像围观小丑一样对着她打骂羞辱,她就恶心紧张的想吐。 “听说她之前是流民,身上会不会有瘟病啊,华妃娘娘,我们不如将她丢进湖里洗涮洗涮。” “嗯,不错,真是好主意,来人啊,将她丢下去,不泡够两个时辰不准出来。” 华妃一声令下,她就被丢进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嫔妃们轮番用脚踩着她的肩膀和额头,故意不让她露出水面呼吸,等到她快要憋死的时候,嫔妃们才会高抬贵脚。 “嘻嘻嘻真好玩.” 华妃和其他妃子们在岸上笑得肆意猖狂,而她就像一只张着嘴巴的落水狗一样,在嫔妃们的脚下沉沉浮浮。 “啧啧,真是相貌丑陋,不堪入目,一介流民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是呀,不仅如此,还笨拙如猪,华妃娘娘,你看她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对,都教了好几次了。” “哼哼,赏她两巴掌,让她长长记性,你们谁巴掌打得最响,本宫就赏谁一袋金瓜子。” “啪!啪!啪!啪!”嫔妃们轮番上阵。 “唉哟,怎么打两巴掌,嘴角就流血了呢,真不禁打.” 这一幕幕痛苦的回忆,犹如一把钝刀在她的血肉里残忍地,缓慢地搅动。 许红背靠着墙根,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惨然一笑。 其实不是她做错了动作,而是那两个嬷嬷用心险恶,根本就没教她正确的宫规礼仪。 就算她做对了又怎么样,在那些人眼里,她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华妃独霸后宫,其他嫔妃唯她马首是瞻,没有一个人会替她说话,所有人都以欺负羞辱她为乐。 想到这里,许红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脑袋疼得炸裂,胸口沉闷地喘不过气,然后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压抑、无助、恐惧、疼痛、所有人的恶意与嘲笑,无时无刻不在凌迟她的精神,折磨她的肉体。 她好累啊,眼皮好重,好想睡一觉。 “砰!砰!砰!” 门外,两个嬷嬷依旧在外面叫喊,把门拍得震天响:“你这个小蹄子,再不开门,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见许红躲屋子里死活不开门,华妃白了两个嬷嬷一眼:“别白费力气叫喊了,去找几个太监把门卸了。” 距离门口不远处的榕树下,站着五六个嫔妃,她们看样子也没怎么睡好,一个个捂着手帕打着呵欠。 她们也是被华妃喊过来围观的,起来这么早,大家明显不大乐意,但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如果她们敢表露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恐怕现在被排挤被欺辱的就是她们了。 “娘娘,您既然这么讨厌这个许红,为什么不找个机会让她永远消失。”华妃的贴身婢女小桃,附在华妃耳边悄声说道。 华妃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哼,你没听咱们圣上说嘛,许家如果没有适龄未嫁的,就算是小女孩接进宫里养几年也行。” 说到这里,华妃的凤眸里浮现出嗜血的光芒:“所以,杀她一个有什么用,得把许家连根拔除才行。况且现在留着她还有用,本宫想慢慢玩。” 华妃扶了扶头上沉重的金步摇,对,就像猫捉弄躲在墙角的老鼠一样,本宫要与她好好玩,不然实在难平心中的恶气。 屋内,忍受着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的许红,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滑过一滴眼泪,手里紧紧握着一片残破的瓷器。 两个嬷嬷找来了一帮太监,他们直接将许红的房门卸掉,然后冲了进去。 窝在墙角的许红,听见华妃的脚步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眼前,还是那群嚣张可恶的女人,她们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要看好戏的神情。 看着耀武扬威地走过来的华妃,许红支撑起摇摇晃晃的身子,然后朝她福了福身子:“给华妃娘娘请安。” 华妃白了她一眼,然后嘲讽道:“你架子可不小啊,本宫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此时,华妃根本没把许红放在眼里,还以为她会继续任由自己搓扁揉圆,于是也没提防。 结果不料,下一秒异变陡生,许红猛地抬起头来,然后用藏在手心里的瓷器碎片,突然刺向华妃的脸颊。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华妃惊叫一声,连忙推开扑上来的许红。 但是华妃慢了一步,锋利的瓷器碎片瞬间划破她娇嫩的脸颊,然后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华妃又惊又痛,她抹了把脸,然后发现竟然满手是血。 “啊啊啊!本宫的脸!本宫的脸!”华妃惊恐地尖叫起来:“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众人见华妃被袭受伤,也被惊得不轻,竟然齐齐楞在那里。 华妃身边的嬷嬷见主子受伤,指着许红骂道:“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袭击华妃娘娘!快来人!快把这个小贱人拿下!” 一时间,捉拿许红的捉拿许红,找太医的找太医,惊魂未定的宫人们,纷纷乱作一团。 此时,许府大宅依旧一片安宁,没有人知道宫里已经闹翻了天。 胧月和阿玖正在书房里学写字,书桌上铺满了白色的宣纸,纸上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迹,看上去有些像鬼画符。 胧月的脸上和手上都沾染了墨水,看上去像一只小花猫,而阿玖身上则依旧是清清爽爽。 胧月想着,学会了写字,以后也方便与阿爹通信。 就在两人埋头练字的时候,一声猫叫从门外传来。 “喵呜~” 阿玖听出那是大橘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痛楚,他皱了皱眉,然后连忙推开了门。 @猫爱上老鼠的一张月票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大舅子来了@芝麻开花531 @王玲玲613 月末了,求月票,求月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断腿的大橘猫 只见门外蹲着一只脏兮兮的橘猫,猫咪全身的毛蜷缩着,上面沾满了泥块和污渍,身上的毛打结纠缠成了一团一团的硬块。 大橘的两条后腿软绵绵地拖在地上,看样子像是断了,两只耳朵也无力地耷拉着,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像是蒙了灰尘的玻璃弹珠。 “喵呜~”大橘用脏兮兮的脑袋蹭了蹭阿玖的裤脚。 阿玖心疼地弯腰将大橘抱了起来。 胧月看到大橘的惨样,瞬间就明白许红姐姐一定出了事。 其实,许红拿银票买通的小宫女并没有带大橘去看郎中,小宫女只是随便拿布条给包扎了一下,然后就将它丢出了宫外。 谁也不知道一条断了腿的猫咪,是怎么从这么远的地方爬回来的。 “哥哥,大橘伤得这么重,还能恢复吗?”胧月拿了膏药和绷带过来,递给许阿玖。 许阿玖摇摇头没有说话,找来湿毛巾把大橘的身体擦干净,再给大橘的伤口处抹好膏药,然后拿出绷带和两块木片夹板,将大橘的伤腿固定住。 做完这一切,阿玖拍了拍大橘的脑袋:“静养,不许乱动。” 大橘很听话地蹭了蹭阿玖的手心,一动不动地窝在椅子上小声喵呜着。 接着,阿玖又端来一大盆小鱼干放在大橘面前,然后大橘开始狼吞虎咽。 阿玖拍了拍一脸担忧的胧月:“别担心,猫的自愈力很强。” 胧月点了点头,然后蹙起眉毛:“哥哥,大橘出事了,我担心宫里的许红姐姐也出了事。” 阿玖知道妹妹的意思,于是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 此时,整个未央宫已经闹翻了天。 一向自诩美貌,恃靓行凶的华妃,竟然被一个刚进宫的女子毁了容,听说那张脸被划的血肉模糊。 这件事情当然也惊动了在议事厅议政的袁王。 当袁王赶到的时候,华妃的伤口处已经敷了膏药裹了绷带,只是那绷带下的脸还有些浮肿。 华妃一看到袁王来了,立马扑到袁王身边,一边哭诉一边流泪。 她控诉许红狠毒心肠,因为嫉妒她的美貌,就用瓷片划伤了她的脸。 华妃在袁王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圣上,您要为妾身做主啊,许家出来的小贱人竟然如此歹毒,划伤了臣妾的脸,妾身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服侍您呐?” 袁王好声安慰了一会华妃,然后将目光投向跪在一边的许红,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许红。 只见瘦削的许红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微微散乱,唇部没有任何血色,精致的小脸十分苍白。 她此时静静地跪在那里,身姿纤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一双眼睛里结满了愁绪,脸庞也挂着一丝哀伤。 袁王看着她,感觉在看一尊被碎的玉器,有一种很凄凉脆弱的破碎美感。 他不相信许红这么柔弱无骨的女子,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下划伤华妃的脸。 袁王开口问道:“孤问你,是你划伤华妃的吗?” 许红点了点头:“是” 袁王又问:“为何?” 许红咬了一下嘴唇:“她欺我辱我,我便划伤了她。” 袁王皱眉,他知道华妃在宫里一向飞扬跋扈惯了,但是碍于华妃母家的财力,所以他也对华妃比较纵容。 袁王叹了口气:“她是华妃,而你只是一个刚进宫,还没有任何名份的女子,你可知你这样做会给你母家带来麻烦?” 许红满眼痛苦,她当时真得是太害怕了,当她们闯进屋子的那一刻,她本来想自尽的,但是她又不甘心,觉得这样去死实在窝囊,于是就将手里的瓷片对准了华妃。 许红闭上双眼,她当时实在太害怕太冲动了,如果现在让她选,她宁愿当时被人打死,也不愿意连累家人。 许红俯身叩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父母双亡,从小无人教管,行事冲动目无礼法,与家中的婶娘叔伯无关。” 袁王看着满眼绝望,身体如浮萍般摇晃的许红,突然心生一丝怜悯。 “许家之女许红,以下犯上,刺伤华妃,罚鞭笞三十,抄写宫规三千遍,禁足紫秀宫。” 袁王负手而立,冷冰冰地吐出了对许红的惩罚。 因为顾及到祥瑞之女的说法,也因为对许红心有怜惜,他便从轻处罚了。 许红听完,袁王居然没有连累责罚许家,心里重重舒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跪地叩首:“谢圣上恩典。” 但是袁王处罚的这么轻,华妃一听,立马不干了,她可是被这小贱人毁容了啊! 华妃哭叫着拦住要离开的袁王:“不行!圣上,这处罚太轻了!她划伤了臣妾的脸,难解臣妾的心头之恨!” 袁王瞥了华妃一眼:“那爱妃想怎么惩罚?” 华妃指着许红恶狠狠道:“许家教女无方,全部流放塞外,至于她,臣妾要用剪刀将她的脸皮一寸寸剪开,然后将她扔进蛇窟方解心头之恨!” 袁王知道华妃的脾气,此事肯定是华妃先挑衅羞辱许红,许红才奋起反抗的。 华妃在宫中的暴戾行径,其实他早有耳闻,但是在袁王看来那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所以就没管。 而现在,一头是关系着国运的祥瑞之女,一头是支撑着大袁半个国库的华家,袁王并不想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袁王将华妃揽进怀里,好言好语道:“爱妃莫要担心容颜被毁,孤会赐你千金一两的灵泉生肌膏,敷上之后脸上也不会留疤,以后不会看出任何痕迹。” 接着,袁王又赏赐了华妃一大堆华丽的珠宝,然后抚摸着她受伤的脸颊道:“作为孤的贤妻,你要宽容大度,不要整日与嫔妃们争风吃醋。” 一句贤妻,让华妃瞬间乐得找不着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圣上居然自降身份,像寻常夫妇那样称呼她。 她压下心头对许红的恨意,然后朝袁王盈盈一拜,柔声道:“诺!” 要是胧月在这里,肯定要翻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封袁王一个pua大师的称号。 恋爱脑的傻女人啊,你睁开眼吧!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心里根本就不爱你,他爱得只是王权。他说这种话只是骗骗你,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接着,许红就被太监带下去行刑。 华妃特地嘱咐行刑的太监,这鞭子上要沾上盐水,然后重重地抽打,不死也要她半条命! 然而此时,谁都没注意天空突然暗了一角,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边呼啸而来。 谢谢@庄玲玲(谜语)的两张月票 月末了求月票求月票,求求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群鸟的复仇 身形瘦削的许红被掌行姑姑推搡着往前走,走出殿门的时候,正好有一束阳光照耀到她身上。 许红迎着光亮站在殿外,那羊脂玉一般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苍白又脆弱。 她蹒跚向前的模样,像极了一朵在风中摇摆的破碎清荷。 形影单只的许红看得袁王一阵心疼,他暗中招来掌事,“让下人行刑的时候做做样子就行了,别真动手。” 袁王想着,为了平息华妃的怒气,做做样子惩罚一下许家女子还是必要的,但是可别真把美人打坏了。 刑罚司的掌事明白袁王的意思,于是立马吩咐了下去。 结果半道上,负责掌刑的姑姑就被换成了华妃的人。 大袁王宫,繁花殿透着缕缕药香。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负责掌刑的姑姑已经换成了咱们的人。”华妃的贴身婢女小桃一边给华妃换绷带上药,一边禀报刑罚司的情况。 华妃对着镜子,抚摸着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一双凤眸里充满了恶毒与怨怼。 “把鞭子给本宫换成带勾刺的铁鞭,然后沾上盐水,让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狠狠地鞭打她,最好打死这个小贱人。” 小桃用指腹化开膏药,然后给华妃敷上:“娘娘,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娘娘放心,这次就算弄不死她,也能让她脱层皮”。 华妃冷笑一声:“哼,这才见了一面,圣上就对她多加照拂,以后还不要宠到天上去?” 今天袁王有意从轻处罚许家女,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才将掌刑的姑姑换了自己的人。 纤指抚过伤口,华妃的眼里一片狰狞,“这张脸要是不能恢复如初,本宫就会拿剪刀,亲手将那个小贱人的脸皮一寸一寸地剪下来。” 小桃安慰华妃道:“娘娘不要担心,涂上这灵泉生肌膏,您的脸不仅不会留疤,还会比以前更加娇嫩。” 一提到毁容的事,华妃的心头就涌起熊熊怒火:“赶紧换药!换完药,本宫要去刑罚司亲眼盯着那小贱人受刑。” 小桃福了福身子:“诺!” 刑罚司这个地方,专门用来惩治犯了错事的宫人。 与宫里清一色的红墙琉璃瓦不同,刑罚司多是采用阴沉木和黑瓦构建,整体看上去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十分阴森压抑的感觉。 因为刑罚司过于阴森,隔三差五抬出去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里面又常常传出受刑者的哭嚎声,所以这个地方成为了宫人们心头的一块阴影。 空旷阴冷的大堂里,一袭白衣的许红跪在正中央,两边是挂满了各种刑具的架子。 架子上泛着金属光泽的刑具大多沾了血,有些甚至被血渍染黑,散发着寒冷的腥臭味。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然后从架子上抽出一条带着倒刺的铁鞭。 鞭子是软鞭,但是鞭子的身上布满了闪着寒芒的铁刺,每一个铁刺的完,又猛地将华妃的脑袋往水下一按。 等到华妃憋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小桃就带着她再冲出水面,然后鸟群也再次往返。 如此循环了几次之后,华妃已经精疲力竭,加上身体被湖水冻得冰冷麻木,然后眼一黑,脖子一歪,在小桃的怀里晕了过去。 许家大宅,铺满琉璃瓦的屋脊上,阿玖屈着一条腿坐在上面,身旁是一脸愤愤的胧月。 良久,阿玖缓慢地睁开双眼,朝着空中发出一个音节,然后盘旋在王宫上空的群鸟如波浪般散开,瞬间消失在天际。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 @人间烟火926 @晓色云开@深渊@婉玉妈妈@演绎一首唱不完的歌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狠还是你狠 “还好赶上了。” 阿玖看向天边消散的鸟群,长舒了一口气。 大橘受伤回来后,胧月和阿玖觉得宫里一定是出了事。 于是阿玖就控制了一只飞鸟,然后开启了与鸟儿的视野共享。 借着鸟儿的眼睛,他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许红姐,也看到了她遍体鳞伤的身体。 他看到了飞横跋扈的华妃,也看到了许红姐的奋起反抗。 “那些嫔妃真可恨!哥哥,你干嘛收手了?你就应该继续折磨她们,最好让飞鸟啄瞎她们的眼睛!” 得知许红的遭遇,胧月小脸涨得通红,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啊啊啊!真是要气死了! 知道许红姐在宫里被欺负的这么惨,她真想上去一脚将那个华妃踹翻在地,然后狠狠扇华妃十几个耳光。 胧月握紧了小拳头,现在看来,决定学武是明智的选择,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咱不服就是干,上去哐哐干倒一大片,给她们头都捶歪! “不行,我忍不下这口恶气,哥哥,你快让鸟儿啄死她们!”胧月晃着阿玖的肩膀,让他召集鸟群继续折磨华妃。 阿玖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行,精神力不够。” 控制这么庞大的鸟群,极其消耗精神力,以他现在的等级,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胧月才发现哥哥嘴唇十分苍白,额头也全是汗珠。 “哥哥幸苦啦”胧月掏出手帕给阿玖擦了擦额头,“哥哥,这个事情我们要告诉阿娘和婶子们,这宫里简直就是龙潭虎穴,想不到许红姐刚进宫就出了事情。我们要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把许红姐捞出来。” 许阿玖点点头,此时因他而起,他也要负起责任。 此时,整个大袁王宫上上下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百鸟护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王宫的各个角落,现在王宫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动许红,甚至人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事情当然再次惊动了袁王,他从未央宫急急赶来,看到了昏阙在地,狼狈不堪的华妃,也看到了周身羽毛纷飞的许红。 见到这种情况,袁王当即下令,“许家祥瑞之女,引百鸟拱卫大袁,感念上苍赐福,故封之为羽妃。” 然后袁王立马解除了许红身上的禁令和惩罚,并允许她入住凤梧宫。 这个凤梧宫是未来皇后的居所,袁王此番用意实在明显,那些曾经欺凌过许红的嫔妃现在个个提心吊胆,整日茶饭不思,担心许红日后报复。 华妃醒来后是又哭又闹,但是袁王主意已定,华妃再怎么哭闹也无济于事。 许红当然知道是阿玖在背后操控着百鸟,但是当下宫里出现了祥瑞,袁王正在兴头上,她不敢忤逆袁王,只好顺了袁王的意思。 背上敷了药膏,吃了几碗药膳的许红,现在脸上也有了血色,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依旧身体单薄的让人心疼。 袁王还破天荒地留在凤梧宫,喂了许红喝了汤药。 要是华妃被袁王喂了汤药,嘴上苦但是心里肯定甜滋滋。 而许红喝着袁王喂得汤药,则是一路从嘴里苦到了心里。 许红在心底暗暗叹气,这宫里着实可怕,当初要进宫当娘娘的时候,她心里还有一丝窃喜,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真是可笑。 她算是看清楚了,华妃能在宫里这么嚣张跋扈,其实都是袁王在纵容她。 而且袁王根本不关心她被华妃欺辱的事,他关心的只是后宫的稳定与大袁的国运。 入宫一遭,她就明白,宫中人人皆为棋子,而她这个棋子其实还没什么用。 如今她想出宫,但是又害怕连累家里,她明白王宫不是街头的饭馆,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如果会连累家人的话,她宁愿自己困死在这里。 许红望着碗里棕色的汤药想来想去,到底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喵呜~” 一只黑白条纹的狸花猫,从屋脊上跳了下来,然后用脑袋蹭了蹭许红。 许红认出这是阿玖弟弟养得另一只狸花猫,想来大橘已经平安到家,不知道大橘腿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许红发现狸花猫的脖子上系了一个小布袋,她将猫咪抱起,然后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将布袋打开。 只见布袋里躺着一张纸条,许红伸手打开,发现纸上竟然画了很多小人。 胧月知道许红不识字,所以就画了一些画,将要表达的意思蕴藏在其中。 但是胧月画得小人着实过于抽象,许红连蒙带猜也没读懂意思。 思前想后,许红拿出了藏在枕头里的录音器,然后对着录音器说了几句话。 许家大宅,沈银星板着脸,握着快雪刀坐在正堂,其他婶娘们也是抱着孩子愁眉紧锁。 “阿娘,事情就是这样” 胧月召集大家,然后说了许红在宫里的遭遇,因为害怕许来福听到姐姐受苦,会直接拿着刀冲向王宫,所以她刚刚找了个借口,故意支走了许来福。 沈银星抱着刀:“没什么好说的,红儿必须要接回来。” 她们许家的孩子,不能在外面被人蹂躏欺辱。 其他婶娘们一听许红的遭遇,也止不住落泪:“唉,可怜的孩子。” “可是怎么接回来?那袁王能同意吗?”七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锃得一声,沈银星按在刀身上的拇指一你没笑!本宫都看见了!本宫看见你刚刚在笑!” 华妃一脚将小宫女踹倒在地,然后抄起手里的花瓶就往她头上砸。 砰! 花瓶瞬间四分五裂,乱溅的飞瓷割破了华妃的衣角和手臂,但是她也不觉得疼。 而地上那个小宫女,已经被砸得满脸是血,躺在一地的碎瓷中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娘娘,您先息怒,魏公公不是快回来了吗?我们先忍一忍,等魏公公办好那件事,我们就能一举扳倒许家,到时候许家倒台,那个什么鸟妃,您想杀便杀,想剐便剐。” 小桃拉住华妃,然后安抚她回到床上躺下修养。 一提起魏公公,华妃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然后就是满脸的喜悦与期待。 是啊,她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魏公公那档子事。 华妃眯起凤眸,冷哼一声:“这魏公公办事真慢,找个人居然找了这么久,本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许家被满门抄斩!” 正好这时候,繁花殿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冲着华妃磕了个头:“娘娘,魏公公回来了。” 华妃听见魏公公回来了,立马喜出望外道:“快!快宣魏公公进来!”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女帝降世 魏公公一回来,就说明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所以华妃才急不可耐地想见他。 风尘仆仆的魏公公,跪在一地狼藉的繁花殿,向华妃禀报事情的进展:“娘娘,已经万事俱备。” 听见万事俱备,华妃心下一喜,然后急忙问道:“魏公公,你所说的能人异士也找到了?” 魏公公佝偻着身子,点点头道:“回娘娘,找到了,此人身上的确是有几分本事。” 听到这里,华妃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眼神里堆满了算计,“好呀,许家不是爱出祥瑞吗,那这次,本宫就让她们出个够。” 这些天,许家登门的访客也是络绎不绝,许家先是家里出了祥瑞,然后又有女儿进了凤梧宫。 现在几乎整个长春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提着礼物登门拜访。 为了避免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遭殃,胧月特意做了几个小木牌,然后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上几个大字:“擅自采折花草者,罚款白银三十两!” 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二丫娘负责在前堂接待,七婶则是在后厨做饭,然后园子里的猫猫狗狗则是负责看家护院。 说是看家护院,其实也就是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别又被人当成祥瑞之物薅了去。 这些天宅子里人来人往的,让许阿玖这个极度社恐患者很不适应,每天除了吃饭和练功以外,胧月根本找不到他人。 不得不说,藏匿身形的本事,阿玖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明明就在宅子里,胧月却死活找不到人,每次喊他吃饭只能靠吼。 “哥哥!出来吃饭了!” 胧月小手握成喇叭状,然后站在园子的假山上大吼三声。 胧月一吼完,阿玖就会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然后摸摸她的小脑袋,跟她一起去饭厅。 中午吃饭的时候,七婶在饭桌上说了一件琐碎的小事。 七婶放下筷子,一脸忧愁道:“这后院养的母鸡啊,不知道为啥不下蛋了,我这两天都是在市集上买的鸡蛋,市集上的鸡蛋挺贵的,而且还不好吃。” 此时,胧月刚好夹了一筷子金灿灿的香葱炒蛋,她吃了几口,并没有尝出哪里有问题,依旧觉得香喷喷油汪汪的,蛋香味浓郁。 七婶则是吃了一口,然后有些郁闷地放下筷子:“这外面买的鸡蛋就是腥气重,口感粗糙,不好吃。” 接着,七婶又看向许阿玖:“小玖啊,听说你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后院的母鸡,问问它们是心情不好还是咋回事,为啥不想下蛋了呢?” 阿玖:“.” 他是御兽师,又不是兽医,他哪管得了母鸡不下蛋 见场面有点尴尬,胧月顺着话问了一句:“呃哥哥,那你能跟小动物们交流吗?” 阿玖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有些动物可以,有些不行,聪明的动物能交流,笨的动物只能直接命令它们,所以我无法和母鸡交流。” 七婶听完,瞬间变得异常激动:“那感情好!等会吃完饭,小玖你去后院命令母鸡疯狂下蛋,最好一天能下一箩筐的鸡蛋!” 阿玖:“.” 沉默了一会,阿玖的脸上露出一副请不要为难我的表情。 “哈哈哈,逗你玩的,你这孩子咋还当真了呢?”七婶捂着嘴巴乐了起来。 七婶这一乐,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饭间,大家也只把这个当成一个小插曲,谁都没有在意。 吃完饭,沈银星带着孩子们继续练功了,七婶则是在厨房里洗洗涮涮,二丫娘则开始拆那些访客的礼物,今天上午的访客格外多,礼物堆得桌子都放不下了。 来许家登门拜访的客人们,都是长春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送的礼物大多是一些名贵的药材、上好的锦缎、精致华美的糕点、和一些文玩字画。 “许家当家的在不?” 就在二丫娘拆礼盒的时候,一个穿着紫袍的白面小生提着两个礼盒进了许宅的大门,他的身后还跟着其他一些访客。 二丫娘看着来人,心中奇怪,按照长春城的习俗,访客们一般都是上午登门拜访,这哪有下午来拜访的? 一大早就来拜访表示重视,而下午的访客则是有那么点姗姗来迟的意思,所以一般为了表示尊重,长春城的人都是上午走亲访友。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都提着礼盒来了,也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 于是二丫娘依旧笑着迎了出去。 “哎呀,可不巧,我们当家的都去了军营,我瞧着你眼熟,好像在街上见过?”二丫娘冲着率先进门的白面小生问道。 二丫娘也很会套近乎,她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她知道这些人总归也是街坊邻居。 “哈哈,那我们可能是在市集上见过。”白面小生笑着将礼盒递给了二丫娘:“婶子,我们几人住在城西,我也姓许,我们还是本家呢。” “哟,还是本家呢!我都没在城东见过几户姓许的人家!” 二丫娘一听白面小生也姓许,立马觉得亲近,于是话也多了起来。 寒暄之中,二丫娘对这位叫许生的年轻人大有好感。 许生先是恭贺许家出了祥瑞,闲聊几句之后,他就提出想去院子里走走,沾沾祥瑞之气。 二丫娘想着,人家登门送了礼,陪人家去园子里走走也没什么。 于是二丫娘就带着许生和其他几个宾客逛起了园子。 入冬的园子没什么好看的,耐寒的菊花和梅花还被人薅了去,现在园子里除了精巧的假山和亭台楼阁,实在没什么看头。 此时,园子的草地上有几只鸡在埋头叨啄,为了鸡肉的细嫩肥美,七婶都是选择放养。 一个宾客指着母鸡道:“这母鸡养得真好,胖乎乎肉墩墩的,肯定很能下蛋。” 二丫娘摆摆手:“哎呀,快别提了,这母鸡不知怎么了,以前每天能下三个蛋,现在一个蛋都不下了。” 就在二丫娘与宾客们拉家常的时候,母鸡居然伸着脖子冲着天空打起了鸣。 “咯咯咯!” 母鸡冲着天空伸长脖子,引吭高歌,大有一唱天下白的架势。 “嗯?”许生指着打鸣的母鸡,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道:“这这是咋回事?母鸡母鸡居然打鸣了!” 许生这么一说,也引来了其他宾客的注意,他们一把捉住那只打鸣的母鸡,然后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惹得母鸡一阵扑棱。 母鸡和公鸡很好区分,母鸡没有大红花冠,也没有华丽的羽毛。 所以众人确定手上这只鸡肯定是母鸡。 真是奇事,这世上只有公鸡打鸣,母鸡下蛋,哪有不下蛋却打鸣的母鸡? “真是奇了怪了,母鸡怎么会打鸣?”众人也觉得这件事非常神奇,一时间面面相觑。 二丫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会回事,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母鸡打鸣也算得上是千古奇闻了。 “咯咯咯!” 许生怀里的母鸡,依旧在伸着脖子引吭高歌,打鸣的声音甚至比公鸡还响。 “咦?你们看,这母鸡头上的红冠子是不是比寻常母鸡大一些?”一个宾客指着母鸡的头说道。 众人一看,发现这只母鸡的鸡冠确实要厚一些。 “不是,我记得这鸡买来的时候,头上的冠子没有这么大啊!”二丫娘也是满脸疑问。 这七婶是咋养的鸡?这母鸡咋就养成公鸡了? 闻讯赶来的胧月和沈银星也是直皱眉头,胧月以为是哥哥又做了什么,于是跑到假山将阿玖唤了出来。 阿玖闻言,也是一脸懵逼:“我什么也没做” 就在许家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宫里也出现了两件怪事。 一件是御花园的小宫女发现的,她早上打扫御花园的时候,发现御花园的假山上趴了一只白色的大乌龟。 然后她发现白色大乌龟的背上居然长出了几个大字,之所以说字是长出来的,是因为这个字不是写上去的,也不是刻进去的。 那些字就好像是长在龟壳上的花纹一样,与龟壳融为了一体。 小宫女不识字,但是觉得这件事很奇怪,于是就告诉了掌事嬷嬷,结果掌事嬷嬷看完,立即大惊失色。 只见那龟壳上的花纹,形成了几个大字:“雌鸡变雄,女帝降世,炎武永兴。” 雌鸡变雄,女帝降世,炎武永兴? 掌事嬷嬷心里暗忖,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大袁要出女帝?不过炎武是什么?听起来像是年号。 宫中出了这种奇异的事情,掌事嬷嬷不敢隐瞒,连忙禀报了上去。 袁王此时正在前朝议事,听说后花园有异象,立马带着臣子们赶往了御花园。 大臣们见了白龟,也纷纷大惊,一个个趴在白龟旁边研究。 几个大臣瞅了一会,然后朝袁王鞠了一躬:“圣上,依老臣们来看,这龟背上的花纹,不是写上去的,也不是刻上去的,它就是自己长出来的。” 大臣:“白龟负字,此乃天象啊!” 袁王一听,瞬间大怒:“天象什么天象!女人还能当帝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还有,那你们给孤解释一下,这炎武是什么?” 一个老臣缩着头,嗫嚅道:“这据说纳兰王朝就曾经出现过一位女帝,所以历史上也是有先例的。” “放屁!”袁王大怒。 袁王得位不正,本就心虚,所以喜欢用祥瑞之事来证明自己才是天选之人。 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心中当然十分不爽,祥瑞要是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是恶兆。 就在这时,凤梧宫的一个小宫女又跑了过来,急急忙忙道:“圣上!圣上!不好了,凤梧宫走水了。” 袁王大惊:“什么!” 听到凤梧宫着火,袁王想起他的许美人还在宫里,于是又带着一众大臣跑去了凤梧宫。 远远地,袁王就看见凤梧宫的方向,冒起了冲天的黑色浓烟,鼻尖隐隐还有烈火烧灼的焦气。 等到众人跑至凤梧宫的时候,整座凤梧宫都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宫里的呼喊声和烈火的烧灼声混在一起。 烈火灼烧,热浪滚滚,浓烟冲得人睁不开眼睛,所有宫人奔走嚎哭乱作一团。 袁王心念许红,抓着一个半边脸被烧灼的宫女问道:“羽妃娘娘呢?她是否安好?” 小宫女指了指火海,然后哭着道:“不知道,羽妃娘娘.羽妃娘娘她还在里面!没见她跑出来!” “混账废物!她没出来,你们跑出来干什么?”袁王怒极,一脚踢翻了小宫女。 接着,袁王大手一挥,命令羽林军道:“快去找人!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出来了!” 一声令下,羽林军们纷纷往身上浇水,然后捂住口鼻冲进火海里。 等了几刻钟,依旧是只见有人进去,却不见有人出来。 情急之下,袁王甚至想跑进去救人。 旁边的大臣立马拉住袁王:“圣上!这可使不得啊!这火势这么大,羽妃娘娘估计已经估计已经没了。” 轰隆~ 就在袁王和大臣们争执的时候,凤梧宫的大殿直接塌了一半。 轰隆隆~ 耳畔又传来一阵轰隆声,但是这次的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 一个老臣指着天空道:“圣上快看!天上有乌云,还打雷了,这是要下雨啊!” 袁王随着大臣手指的方向,往天上望去。 果然,此刻天上乌云弥漫,闷雷滚滚,看样子是要下大雨。 然后没过多久,天上开始电闪雷鸣,竟然真得下起雨来。 就在众人感叹大雨来得及时的时候,旁边一个小太监突然指着乌云的一角大叫了起来。 “圣上快看!那片乌云里好像有东西!” 众人举目看向空中的乌云,只见那乌云里竟然显露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色龙影。 那道白色龙影在云里翻涌了一阵之后,冲着凤梧宫直直砸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一袭白衣的许红正好被护卫们架了出来,那道白色的龙影刚好砸进许红的身体。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神龙降世,但是却显现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难道说?刚刚白龟身上的女帝降世,指得是许红? 还有炎武永兴? 炎武?言午! 许!? 月末了,求月票求月票,求求了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风铃-bb @pupu-de @弓长-dc @睿@妃嫦雾绕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收拾细软跑路 袁王也被眼前神龙显化的异象狠狠震住,但是等他回过神来后,当即命令众人不可向外泄露此事。 而许红从火海中被救出后,除了受了点惊吓,身上并没有半点烧伤的痕迹。 侍卫们也说,他们冲进火海的时候,看见一条金色的龙环绕在殿内,保护羽妃娘娘不受火烧。 袁王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许红,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然后沉声道:“先扶羽妃娘娘去偏殿休息。” “圣上,老臣想出来炎武是什么意思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颤巍巍地站了出来,然后附在袁王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圣上,这许字拆开不就是言午吗” “嗯”袁王沉着脸,看了一眼花白头发的老臣,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重音,然后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袁王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碍于各种原因没有明说。 许红现在心里也是十分焦急,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阿玖搞出来的。 她眺望了一眼冒着浓烟的凤梧宫,只觉得整件事着实蹊跷。 好端端的凤梧宫突然起火,起火之后,宫女们还有意无意地将她往大殿推。 而且护卫们冲进来的时候,殿内也并没有什么神龙环绕,只是她被带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白光照到了她身上。 许红在宫里这么些天,也培养出了几分机警,她越想越不对,连忙要求面见圣上。 但是袁王现在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有些微妙,他没有见许红,只是吩咐许红好好在偏殿修养。 许红暗忖,都说伴君如伴虎,前一天还能亲手喂你喝药,后一天就对你冷若冰霜,果然君心难测。 之前派去送信的狸花猫还没有回来,所以她一时也没有办法联络胧月,于是只好静观其变。 宫外,许家后院母鸡打鸣不下蛋,雌鸡变雄鸡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许生和那几个宾客出了许家大门后就开始到处宣扬,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 与此同时,宫里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接连传出了白龟负字和神龙显像的事情。 许家后院母鸡打鸣不下蛋的事情,正好对应了白龟负字中的雌鸡变雄,于是民间甚至流传出许家将要出女帝的传言。 雌鸡变雄,女帝降世,炎武永兴 这种种流言和异象,让袁王十分愤怒,也让许家人感到十分不安。 “这流言对我们十分不利,这件事说不定会引来袁王对许家的猜忌。”沈银兴抱着刀站在大厅里,神情凝重地看着许家众人。 婶娘们心里也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才不信什么雌鸡化雄,白龟负字,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胧月皱着眉头愤愤道。 本来她就对雌鸡化雄这件事存疑,现在宫里流出的传言又都直指许家,所以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事情。 “七婶,这鸡之前会打鸣吗?”胧月拎着那只会打鸣的母鸡,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七婶喃喃道:“不会啊,我刚买来那几天还好好的,一天下三个蛋呢。” 胧月把头转向阿玖:“哥哥,你怎么看?这鸡有问题吗?” 阿玖摇摇头道:没有问题.” 胧月沉声道:“鸡没有问题,那或许是人的问题。” 转而,胧月又问道:“七婶,你知道下午那几个宾客具体住在哪里吗?” 七婶摇摇头:“只知道那人叫许生,还住在城西。” 胧月:“长春城姓许的人家不多,我们去城西一问便知,我总觉得那个人不对劲。” “是呀,长春城里的人都是上午走亲访友的,哪有下午来送礼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二丫娘在旁边插了一句。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的时候,一只狸花猫踩着优雅的步伐,从屋是替许景阳进城采办桐油,然后半道上摸回了家,正好遇到出门报信的许来福。 两人一交流,许伟也弄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胧月托许来福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许景阳,问问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许景阳当过皇帝,有一定的政治敏感度。 许伟听闻,觉得情况十分不妙,于是立马动身回军营找许景阳商议。 城北,军中大营。 躺在床上养鞭伤的许景阳一听见这个事情,急得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果断卷起铺盖,然后用被单将铺盖裹住,再将被单四个角一系,将包裹往身上一抗,提着蝈蝈笼子就要往外跑。 这个时候他后背也不痛了,腿脚又灵便了,头也不疼了。 许伟看到许景阳生龙活虎的样子,瞪大了眼睛道:“五叔,你没事了?” 许景阳打了个哈哈,转而神情紧张道:“刚刚没事,但是现在有事了!” 这个时候,许佳刚好操练完回来,看着许景阳背着包裹的样子,疑惑道:“五叔,你这是干啥?” 一脸懵逼的许佳根本不知道状况。 许景阳叹了口气,指着两人道:“没时间解释了,你们两个呆瓜,还楞着干什么?赶紧收拾收拾细软跑路了!” 大袁的戏份马上结束了,下一站是草原种田,宝子们可以期待一下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月末了,求月票qwq @泡芙-be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捉拿许家 许佳一脸懵逼:“嗯?跑路?跑什么路?” 许伟则是有些吃惊:“五叔,这个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 许景阳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当然严重,不跑等着被砍头?” “可是现在军中戒备森严,咱们怎么跑路?要是被抓住了,按照军法处置,咱们也得被砍头。” 许伟摇摇头,然后抹了把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许景阳眼珠子一转:“你们两个附耳过来,朕有办法了。” 大袁王宫,袁王阴沉着脸坐在案前,手指时不时敲击着桌面。 “圣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旁的老臣躬身而立,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袁王变换的脸色。 这个老臣一开始就是袁家的家臣,所以对袁王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老臣看袁王有些犹豫不决,再次上前道:“圣上,这祥瑞如果对您不利,那它就不是祥瑞。” 这句话,说进了袁王的心坎里,袁王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恭恭敬敬的老臣:“不是祥瑞,那它是什么?” 老臣神色凝重,然后悄声回道:“那它可能就是妖人在大战之际,企图混乱大袁,惑乱军心的把戏。” “嗯” 袁王点了点头,然后沉声道:“有理!” 这些流言和预兆对于他来说的确非常不利,如果别有用心之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恐怕会扯出叛乱的大旗。 对于叛乱一事,他其实并不害怕,以雷霆手段派兵镇压就完事了。 但他忌惮的是,这些流言和预兆会是真的。 如果这些预兆是真的,那一定要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事到如今,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稳固帝位,为了他的王权霸业,他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袁王叹了口气,唉,只是可惜了羽妃。 想起许红,他又有些犹豫,但是他转念又一想,美人要多少有多少,江山却只有一个。 自古帝王多无情,一个女子怎么能跟一个国家相提并论,况且还是一个未来可能会篡夺帝位的女子。 袁王眼神一凛,成大事者,心不够狠,地位就会不稳。 他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来人!宣羽卫军统领!” 话落,一个身披银色重甲的高大将士,怀里揣着插了白羽的头盔,踏着正步走了进来。 “末将在!圣上有何吩咐?” 袁王紧闭双眼,然后深吸一口气道:“羽妃娘娘在后宫大作妖法,企图祸乱宫闱,颠覆大袁,现在命令尔等速速将其拿下,然后将其打进死牢,明日带至法场问斩!” 羽卫军统领:“诺!” 末了,羽卫军统领抬起头来问道:“那许家其他人怎么处置?” 袁王脸色冰冷如霜,然后厉声道:“都杀了,直接就地正法!” “末将领命!”羽卫军统领朝袁王行礼之后,立即带兵赶往许红所在的偏殿。 羽卫军走后,下了重大决心的袁王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坐在椅子上。 旁边的老臣见袁王脸色有些疲惫,立马告退。 其实他也是华妃派来煽风点火的,一看如今已经达到目的,立即抽身离去。 而现在,整个后宫最开心的莫过于华妃娘娘。 “哈哈哈,那个没身份没背景的鸟妃拿什么跟我斗?什么祥瑞之女,简直可笑,哈哈哈哈!” 华妃在繁花殿笑得十分张狂,尽管她前一天还被阿玖整得死去活来。 “叮嘱羽卫军,让他们备好大网,如果那群鸟儿又来捣乱,那就将它们一网打尽。” 华妃现在特别讨厌鸟类,她一听到鸟儿啼鸣,就想起上次被群鸟追逐的狼狈场面,所以现在她的宫里,看不到任何一只鸟儿的身影。 “魏公公啊,魏公公,你这连环计使得实在巧妙,也不枉铺垫了那么久,等会听赏。” 华妃现在很开心,顺带夸起了魏公公。 “娘娘开心就好,为华妃娘娘排忧解难,是老奴分内之事。”魏公公勾着头,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菊花。 不得不说魏公公的确是个人物,他一般不出手,但是只要一出手,那就是以雷霆之势击倒对面,让敌人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华妃娘娘笑吟吟地坐在美人榻上,然后屏退了众人。 “你跟本宫说说,那雌鸡化雄是怎么回事?那白龟负字和神龙显化又是怎么做到的?” 魏公公看四下无人,于是开始解密:“娘娘,那鸡被调换过,它不会下蛋,但是也不会打鸣,会打鸣的是其中的一位宾客,那位宾客会腹语,他能从腹部发声,然后模仿公鸡打鸣的声音。” “那白龟上的字,其实是用凿子凿上去的,将凿下来的龟壳粉末保留,再将其染成紫色,然后再混合一些中草药填进龟壳中,过些时日龟壳又会长好,那些字就如同是长上去的一样。” “而那神龙显灵,其实只是一种罕见的冷烟火,老奴请的那名异士还能识得天象,所以选择了一个有乌云的天气动手。” 华妃听完拍手称快,为之叹服:“妙哉!妙哉!” 赞叹完,华妃凤眸一转:“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吧,那白龟和人有没有处理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魏公公点点头:“娘娘放心,那些沾边的人和物,老奴已经处理好了,万一圣上再问起白龟,也可以说是白龟已经仙化了,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好!魏公公办事真是滴水不漏啊!本宫重重有赏!” 华妃说完,就命令小桃呈上一小箱金砖,然后挑眉笑道:“这些你先拿去,等那鸟妃人头落地,本宫还有赏赐。” 魏公公上前一礼:“老奴谢过华妃娘娘~” “快!快!快!你们这几队立即赶往城东,圣上有令,要将许家满门就地正法。” “你们这几队,拿好编织网,跟我去偏殿捉拿鸟妃,小心鸟群来偷袭。” 羽卫军统领一声令下,三万羽卫军兵分两路,一路赶往城东许家,一路跟随他去偏殿拿人。 兵贵神速,他就是要趁消息还没传开前,打个措手不及,然后将许家一举拿下。 大袁的戏份还有几章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开启草原种田生活。 月末了,求月票,球球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动物总动员(二合一章) 王宫里,羽卫军统帅率领身披重甲的军队,杀气腾腾地冲向许红所在的偏殿。 其实许红自从进了偏殿,就一直处于被软禁的状态,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许红为了保持跟胧月的通讯,屏退了殿内所有的宫女太监,而那些宫女太监退出去之后,依旧围在殿外,盯着偏殿的动静。 哗啦啦~ 羽卫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停在了偏殿门口,严阵以待。 因为惧怕鸟群突袭,所有人都戴了头盔和护盾,一纵轻甲小队手里还拿着捕捉网。 羽卫军统领按了按腰间的佩刀,然后站在门外大喝一声:“羽妃娘娘,圣上请你移驾别院,派我等前来护卫。” 别看羽卫军统领说得好听,其实说白了,他们是要请许红移驾死牢。 羽卫军统领吼了一嗓子,但是殿内却没有动静,于是他又喊了一遍:“羽妃娘娘,圣上请你移驾别院,派我等前来护卫。” 等了一会,殿内依旧无人应声。 羽卫军统领心里顿感不妙,于是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向他靠拢,准备破门而入。 他先是屏气凝神,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殿内极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羽卫军统领眉头一皱,然后飞起一脚踹开殿门。 哐当一声,殿门狠狠撞到墙壁上,震得房梁往下簌簌落灰。 随后,羽卫军统领率先冲进殿内。 哗啦一声,他身后的羽卫军也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殿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许红的身影。 羽卫军统领皱眉,偏殿早就被团团围住,也根本没有人被放出去过,羽妃娘娘肯定还在殿内。 “给我搜!” 然而他话音刚落,只听“噗”得一声,一股黄色的浓烟席卷了整个大殿,伴随着浓烟而来的,还有一股猛烈的臭味。 那臭味堪比生化武器,直接在人的鼻尖炸开,熏得人脑门充血,臭得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那味道像是肚脐眼里攒了多年的浊色污垢,又像是密封在老坛里多年的陈年老翔。 比炸了厕所更臭,比泼了陈年童子尿更骚。 只轻轻一嗅,就令人胃里翻江倒海,咽喉肿胀,熏得人直掉眼泪。 可以说是臭到惨绝人寰,臭到令人哀伤。 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房梁大叫:“快看头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了。 许家大宅被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翻得,因为所有的东西都被胧月收进空间里了。 许家大宅空荡荡的,听着还有回声。 扑了个空的羽卫军们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来看!这里有洞穴!” 就在这时,一个羽卫军在假山的一个隐蔽角落,发现了穿山甲挖的一个大洞,洞口黝黑,深不见底。 羽卫军们对视一眼:“追!” 洞里比较宽,可以容纳一人同行,里面也没有任何毒蛇和蜈蚣拦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条地洞非常非常的长,羽卫军们顺着地洞追啊追,约摸追了一个半时辰,然后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 正当他们兴冲冲地追出去之后,来到地面一看,然后瞬间看傻了眼睛,一个个呆愣在原地。 因为他们发现,追出来的这个洞口,就在大袁王宫的正门边上,洞口只是覆盖了一层枯叶。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羽卫军这才回过神来:“妈的!被耍了!” 胧月此时,正在格佳木的紫金别苑里笑得死去活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们转了一圈又转回王宫了,哈哈哈。” 胧月趴在沈银星的大腿上狂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啦,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有你笑得出来。”沈银星爱怜地刮了刮胧月的鼻尖。 转而,沈银星皱着眉头看向王宫的方向:“没想到袁王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根本就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是啊,虽然我们什么也没做,但是帝王起了猜测之心,那就必然要见血。” 这句话是许景阳传回来的,他在得知此事之后,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后立即传信给胧月,让她们趁早离开许家大宅。 当时阿玖通过鸟眼看到许红被软禁,胧月就知道这个袁王是不会放过他们了。 而胧月的反应也很迅速,她立即找来之前画过的王宫地图,然后让哥哥控制穿山甲挖洞,准备将许红带出王宫。 而当阿玖看到一队杀气腾腾的羽卫军,直奔城东的时候。 她们就立马收拾了细软,从另一个更隐蔽的地道逃到了格佳木这里。 格佳木正好十分想邀请沈银星去草原,对于胧月一行的到来也是十分欢迎。 过两天,她就以回去成亲的名义离开大袁,然后绕道北上,带着许家一行人回到草原。 格佳木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许家人就藏在她的行李箱里,然后将她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大袁。 胧月看了眼许家大宅的方向,叹了口气,要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只是可惜那么好的宅子带不走。 而一边的二丫娘却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伟儿他们几个能不能跑掉。” 胧月安慰道:“放心吧二丫娘,哥哥看到他们逃出来了,现在已经派小动物去接应了。” 说这话的时候,胧月身边躺着的大橘甩了甩尾巴,它对于这次没帮上忙有些内疚。 阿玖伸手摸了摸大橘,拍了拍它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兰朵,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格佳木在一旁为许家的遭遇打抱不平。 许家明明是被陷害的,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这口气她忍不下去! “没办法”胧月叹了口气道:“事情来得太快,敌人早有预谋,我们能及时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格佳木冷哼了一声:“我看这件事八成就是那个华妃干得!” 胧月哑然,其实格佳木说得一点没错,许红姐进宫成了华妃登上后位的拦路虎。 这个时候许家倒台,只有华妃受益最大。 更何况之前,阿玖还狠狠地修理了华妃一番,华妃肯定也会把这件事算到许红姐头上。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华妃肯定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喵呜~”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胧月抬眼看见许红身边的那只小狸花,从窗外跳了进来,嘴里还叼着录音器。 看到小狸花猫,胧月立即将它抱了过来,然后从猫嘴里取出录音器。 她本来以为录音器里面会是许红姐给她带的口信。 但是不曾想,当她按下播放按钮后,从里面传出来的对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胖丫头@快乐一生 月末了,求月票求月票qwq 谢谢@莫1183877708的一张月票,谢谢宝子!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离开大袁(二合一章) 华妃:“魏公公,你跟本宫说说,那雌鸡化雄是怎么回事?那白龟负字和神龙显化又是怎么做到的?” 魏公公:“回华妃娘娘,那鸡被调换过.” 录音器里播放得不是别的,正是那日魏公公与华妃娘娘的谈话。 当时许红被拘在偏殿,回忆着之前种种,感觉每个地方都透露着不对劲。 当初着火的时候,她本来想往外跑,但是殿里的宫女太监个个都阻拦她,明里暗里地将她往大殿推。 她之所以没被烧伤,是因为被一个太监推进了大殿后方的荷花缸里。 然后那些护卫进门的时候,就好像知道她在哪一样,径直从殿门走向了荷花缸。 而且那两个护卫还说谎了,殿内当时根本没有什么金龙环绕。 许红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可能是人为策划的阴谋。 后来,胧月也让小狸花带口信,告诉她袁王可能会对她和许家下手。 许红思来想去,觉得如果此事是场阴谋,那么恨她入骨的华妃娘娘,便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于是她便让小狸花将录音器藏在繁花殿的房梁上,然后点开录音器的录音按钮,让它一直录着声音。 结果没想到,真得让她录到了真相。 “好啊!我就说当时去城西的时候,怎么死活都找不到那个许生,原来早就被处理掉了。” 沈银星咬着银牙,拍了一下桌子,震得屋内的窗户都在抖动。 沈银星冷哼道:“这华妃为了灭掉我们许家,可真是费尽了心机。” 而格佳木听完录音,脸上露出开心的神情:“太好了!这下我们掌握了证据,可以翻案了!我现在就派人将这录音器呈给袁王。” “是啊是啊,太好了,那我们之后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二丫娘和七婶很是激动,脸上满是喜色,她们当然不想离开这里,又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毕竟有大宅子住,谁想往外跑啊。 “不,不可能的,大袁我们还是没法继续待下去了。录音器这种东西,袁王之前从未见过,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质疑录音器的真实性。” “就算他接受了录音器的功能和作用,我们在营救许红姐的时候,也暴露了太多能力,这些肯定也会引起袁王的忌惮。” “所以,为了保命,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况且年后这里就要打仗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安稳之地。” 胧月一番分析头头是道,将众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月儿说得有理,这大袁我们是不能继续待了。” 许景阳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背后响起。 胧月扭头一看,看到皇帝阿爹全身缠满绷带,正无力地躺在担架上,担架的两头是许佳和许伟。 “阿爹!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胧月连忙跑过去,趴在担架边上,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许景阳吃力地朝胧月摆摆手:“嗨呀,阿爹没事,养两天就好了。要是伤得不重,军中又怎么肯放人?” 当时为了离开军营,他与许佳和许伟演了一出苦肉计。 许景阳让许佳往他背后的伤口处泼冰水,背后的伤口被冰水一激,立即开始恶化。 接着,许景阳就发了高烧,然后他就顺势装疯卖傻说胡话。 他一会说自己是仙人转世,一会说自己是臭水沟里的水草,还疯了一样在军营到处打砸抢。 被打砸抢的人,都是和他之前有过节,或者是他看不惯的人。 要说装疯卖傻的本事,许景阳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于是,许伟和许佳两人找借口,说是害怕叔叔犯了癔症,要带他去城里找名医黄大夫。 那个时候,捉拿许家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军营里,所以张祥也就放行了,还让他们早去早回。 被抬出军营的时候,许景阳在心底默默说了句:“祥子对不住了,朕此去就是一去不回了。” 然后走到半道上,许景阳背后的伤口疼得不行,他对着许佳道:“他娘得这也太痛了,好侄儿,你干脆一拳把朕打晕过去,省得朕活受罪。” 许佳觉得许景阳说得有道理,于是一拳头将他砸晕了过去。 随后许伟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膏药和绷带,将许景阳包扎成了木乃伊。 听到这里,胧月咋舌,看向许景阳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阿爹,你对自己是真狠啊。” 许景阳无可奈何道:“唉,非常时期非常行事,为了活命,这点小伤算啥。” 此时在胧月心中,许景阳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要知道以前,她这个皇帝阿爹,下地干活擦破了点皮,就开始叫苦连天。 不得不说,这一路走来,许景阳的心性也变了许多,他身上少了几分傲气,多了几分圆滑和沉稳。 之后,阿玖让小花猫找到许景阳,三人这才跟着从暗道进了紫金别苑。 捋了捋现在的情况,许景阳叹了口气道:“所以这大袁还是待不得,年后大袁要与羌人会战,到时候背后的大兴要是也趁机对大袁出兵,那么大袁就是腹背受敌,日子肯定会很难过。”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是啊,看来大袁也根本不是安稳之地。 可是一想到又要踏上未知的旅途,众人忧心忡忡,眉宇间有些消沉。 见气氛沉闷,格佳木拍了拍胸脯,豪气千云道:“我们草原可比这里好多了,师傅你们只要去了草原,我就让我父王送你们上千头牛羊。” 真不愧是草原小公主,出手就是阔绰。 胧月朝着格佳木竖起大拇指:“好好好,反正我也挺想去草原见识见识的,那到时候就仰仗兰朵了。” 格佳木挺了挺胸脯:“包在本公主身上。” 胧月瞅了眼王宫的方向:“现在就剩许红姐没到了,不过哥哥说她已经进了暗道,等会就能跟我们会和。” 说完,胧月话锋一转:“虽然我们不能继续待在大袁,但是这口恶气还是要出的,那个华妃娘娘和魏公公必须得到应有的下场。” 听到这里,格佳木瞬间来了兴趣,她连忙举手兴冲冲道:“我提议,我们派鸟儿啄瞎她的眼睛,然后叨花她的脸庞。还有那个魏公公,我们把他丢进蛇群怎么样?” 胧月听完,摇摇头:“我觉得还不够狠。” 格佳木:“那让华妃娘娘被臭鼬熏死怎么样?哈哈哈,那么一个大美人,最后是被臭死的,多有趣啊。” 胧月还是摇摇头:“我觉得还是不够狠。” 格佳木撇了撇嘴:“那兰朵,你还有什么好想法嘛?” 胧月摇摇头:“没有,我总觉得这些还不够,直接整死也太便宜她了,容我好好想想。” 就在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想着怎么报复华妃的时候,沾了一身泥土的许红从暗道里爬了出来。 许来福第一个看到她,立即哭着扑了过去:“姐!呜呜,你回来了!” 姐弟团圆,许红抱着许来福无语哽咽,心中万千滋味,一句话却也说不出。 这些天,她受够了惊吓和虐待,尝遍了冷漠与欺凌。 从一开始满怀憧憬进宫,到入宫后备受欺凌,再到成为恩宠有加的羽妃娘娘,转眼成为预言中的女帝,最后又变成祸乱宫闱的妖人,还差点被羽卫军抓住成为死囚。 这段时间,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她都经历了个遍。 现在她再一次见到家人,一时间放声大哭,似乎要将她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与惊吓全都宣泄出来。 阿玖因为精神力透支过于严重,脸色十分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他看到许红平安到家,心里也舒了口气。 听到许红姐哭得那么惨烈,阿玖迈着有些摇晃的步伐,走到她面前,然后低声说:“对不起,红姐,都是我惹出来的祸患,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真得很对不起。” 看到向她走来的阿玖,许红停止了哭泣,然后摇摇头,轻轻拥抱了一下他:“没事的,阿玖弟弟,这不怪你,都已经过去了。” “嗯” 阿玖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依旧不敢正式许红的眼睛,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完,许红擦干眼泪,然后向大家鞠了个躬:“谢谢大家的冒险相救,红儿在宫里也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 “嗨呀,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丫娘忙上前拉住许红,然后将她揽在怀里:“当初婶娘们也不该怂恿你进宫,可怜你这孩子,在里面吃尽了苦头啊.” 格佳木受不了这煽情的画面,揉了揉眼睛道:“好啦好啦,大家休养一阵,我们过两天就离开大袁,北上草原。” “嗯嗯,那以后我们都仰仗公主啦。” “哎呀,好说好说!” 大袁王宫,许红逃跑以及许家人去楼空的消息,传进了袁王的耳朵里。 袁王瞬间大怒,从龙椅上跳起来,大骂一众羽卫军。 “饭桶!你们统统都是饭桶!两万羽卫军,居然连十口人都抓不住?孤要你们还有何用!” 袁王气得一脚踹在羽卫军统领的身上,然而羽卫军统领身上穿了盔甲,袁王这一踢,反倒将他的脚踢痛了。 这下袁王更生气了,指着一众耷拉着脑袋的羽卫军道:“两天时间!孤再给你们两天时间,你们要是再抓不到人,你们就回家奶孩子去吧!” 没抓到许红和许家人,袁王在殿内发了一通脾气,华妃娘娘想去安慰他,结果直接被轰了出来,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 华妃娘娘心里也很纳闷,这许家难道真得有通天本领?他们是怎么做到在大袁销声匿迹的呢? 想了一会想不通,她就不想了,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华妃娘娘望着城东许家大宅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哼,只要是敢阻拦她登上后位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接下来两天,羽卫军在长春城里挨家挨户地搜寻,只要是跟许家走得近的人家,都被严格搜查。 羽卫军也没放过格佳木的紫金别苑,一开始格佳木还搬出公主的架子,不让羽卫军进去搜查,但是没想到羽卫军竟然直接动起手来。 看来在这件事上,袁王也不打算给格佳木面子。 因为知道格佳木与许家交好,所以羽卫军们搜查的十分仔细,搜查一番无果后,羽卫军竟然又卷土重来了一遍。 后来在羽卫军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们终于在紫金别苑的后花园里发现了一个大洞。 而格佳木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有洞能说明什么?这洞说不定是兔子打得呢,你们先找到人再说,要是在我这里找不到人,那本公主就重新考虑跟你们大袁的合作。” 羽卫军们进了地洞,但是却一无所获。 地道四通八达,许阿玖命令穿山甲挖了很多假地道。 狡兔三窟,他们一直在跟羽卫军玩躲猫猫,许家人总能在羽卫军追上来前,从地道转移到别的地方。 羽卫军找来找去根本找不到人,然后格佳木佯装发怒,羽卫军统领只好连忙赔罪,然后灰溜溜地带兵离开了。 搜查紫金别苑本是袁王授意的,但是要看没搜到人,还得罪了格佳木,袁王便给羽卫军安了个私自抽查的罪名,算是给格佳木的交待。 于是加上办事不利,羽卫军统领引咎辞职,其他大部分羽卫军也被解除了军职,剔除了军籍。 最后袁王为了安抚格佳木,甚至送了她十几箱的珠宝、玉石、绸缎、香料,还表示这些是给格佳木的结婚贺礼。 三天后,格佳木带领亲兵离开长春城。 她的身后跟了一长串的马车,马车上的红木箱子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沉重。 而许家人则是藏在这些红木箱子里,然后等着被带离长春城。 守城的士兵检查了格佳木的随从,但是他们没敢打开袁王赏赐格佳木的贺礼。 最后,胧月透过红木箱的缝隙,看了一眼静默的许家大宅和繁华依旧的长春城,然后在心里默默道:“再见啦,大袁。” 大袁的故事就到此结束啦,后面开启胧月一家去草原和沙漠种田的故事。 大袁的情节可能偏向阴谋和斗争,后面的故事会偏向冒险和种田。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感谢一直热爱阅读的你们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蓝色忧郁175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阿玖会出手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格佳木率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草原骑兵,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马队的铁蹄嘚嘚地敲击着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队伍的末尾是一辆辆驮着货物的马车,马车驮队中,一头灰色的小毛驴混在里面,它一边拉着车子,一边摇头晃脑地驴叫。 距离城门不远处的高塔上,袁胖胖盯着跳脱的小毛驴二狗子,长叹了一口气道:“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这次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好插手,于是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胖子摇摇头,他当初也不该贪功冒进,急切地将祥瑞一事告诉父王。 袁胖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唉,现在说什么也为时已晚。 这许家大宅就先帮月儿看管着,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就再还给她们吧。 袁胖子看了一眼远去的车队,歪头想了想,凭借月儿她们的能力,估计在哪里都会生活的很好吧。 大袁王宫,繁花殿。 精心梳洗了一番的华妃娘娘,正在揽镜自照。 镜中的华妃娘娘,一张俏脸艳如芍药,肌肤嫩如凝脂,周身莹莹生光,顾盼间摇曳生姿。 “娘娘,这灵泉生肌膏当真好用,您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呢,而且皮肤比以前更加娇嫩了。”小桃在一旁帮华妃挽着头发,对着镜子赞叹道。 华妃用染了丹蔻的手指,抚摸了一下脸颊,一双凤眸中满是喜色:“快些梳洗吧,圣上就要来了。” 半个时辰后,穿了一身轻透粉色纱裙的华妃,仰躺在琉璃美人榻上。 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裙,将华妃的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 在这片娇嫩的粉色之下,是一片白腻腻的香雪海,是另人沉醉的温柔乡。 屋内东南角的地龛里燃着暖香,这幽幽暖香,气味甜腻绮丽,能勾出人心中最冲动最迫切的渴望。 华妃躺在榻上,朝袁王笑吟吟地伸出手:“圣上,你都好久不来臣妾这里了。” 袁王看着人比花娇的华妃,此刻也是心猿意马,他长臂一揽,顺势将华妃抱起。 之后,烛光摇曳,被浪滚滚,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两人妖精打架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人声。 “魏公公,你跟本宫说说,那雌鸡化雄是怎么回事?那白龟负字和神龙显化又是怎么做到的?” “回华妃娘娘,那鸡被调换过.” 耳畔的声音犹如雷鸣般炸起,刹那间,华妃的脸惊得如雪一般白。 华妃额头的热汗也瞬间变成冷汗,身体也如通了电流一般,止不住地颤抖。 “谁?是谁在说话!何人在那里?” 袁王一把掀开芙蓉帐,锃地一声拔出挂在床边的宝剑,然后手持长剑寻往声音的源头。 空荡的大殿上方,被花猫放在房梁上的录音器,正一遍遍循环播放着当日华妃娘娘与魏公公的对话。 袁王侧耳聆听,发现那说话的女声很像华妃的声音,但他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袁王看了看缄口不言的华妃,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梁,根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袁王纳闷,华妃明明就在这里,她也没有开口说话,那么房梁上为什么会有她的声音。 而华妃就更不明白了,她的手紧紧抓着床单,雪白的身体抖如筛糠。 为什么那天的对话会在耳畔响起,她现在明明没又说话,而这声音又是谁得? 头顶的真相犹如道道魔音,劈头盖脸地砸向华妃和袁王。 华妃被劈得花容尽失,哑口无言。 袁王心中震撼,抬手就给了华妃一记响亮的耳光,他大喝一声:“你给孤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袁王的黑脸,华妃只能连连摇头:“不是臣妾在说话,臣妾没有做过那些事。” 这个时候华妃只能装聋作哑:“圣上,这根本就不是臣妾的声音,肯定是那个鸟妃,又在使用什么妖法。” “贱人!你当孤耳聋了吗?” 袁王抬手又甩了华妃一耳光,然后呼叫护卫前来搜寻。 片刻后,护卫们从房梁上取下录音器,“圣上,声音就是从这个小黑盒里面发出来的。” 袁王端详着录音器,“这小东西为什么会发出人声?” 护卫统领:“属下不知,但属下已经寻了巧工阁的人入宫,不日就能揭晓其中的奥秘。” 袁王双手负立,然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行了,你下去吧。” 接着,袁王又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华妃。 大袁立案,讲究人证物证,一个前所未见的录音器,没有什么信服力,并不能作为让华妃认罪的证据。 但这件事情要是想查清也不难,将魏公公抓来严刑拷打一番便能知晓。 但是如今,袁王也不想继续纠察下去,许家展露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他能驾驭的范围。 就算这些事情跟许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容不下许家了。 袁王走向华妃,眼神冰冷,眼中再无半丝情意。 联合太监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将一国帝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袁王心中十分愤怒,但是考虑到华妃的母家,他还是沉着脸开口道:“华妃,念在你为孤生了两个皇子,孤忍你两次,再没有第三次!” 听见袁王肯饶恕自己,心虚的华妃立即跪地连连磕头:“谢圣上开恩,谢圣上开恩!” 见袁王不想再追究,华妃本来心中一喜,但是转而,她又听见袁王冷冷开口道:“但是这后位,你也别想了,你根本不配!” 可见袁王是真生气了,连饼也不给她画了。 华妃听见此话,心中万念俱灰,多年来的梦想与希望瞬间崩塌破碎。 此刻,她只觉得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惩罚比这个更严重。 距离长春城十里外的栈道上,胧月、阿玖以及格佳木三人并排坐在箱子上,小腿跟随马车的节拍乱晃。 “哼,我就说嘛,那个袁王肯定不会怎么惩罚华妃的”,胧月撅着小嘴,满脸不悦。 格佳木拍了拍阿玖的肩膀,然后耸了耸肩膀道:“无所谓,反正阿玖会出手。” 月底了,求月票求月票。 今晚还有一更。 大家可以期待下前去草原的路上,胧月一行人又有什么奇遇。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报应不爽 袁王虽然没有惩罚华妃,但是魏公公却被袁王打入了死牢。 狱中,魏公公穿着一身白色囚衣,带着沉重的脚铐和手链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他只要稍微一动,牢房里就会叮当作响。 魏公公看着手上的铁链苦笑,他自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结果没想到还是败露了。 这许家的实力和手段,还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这碗口粗细的手链和脚铐根本锁不住他,等到入夜,他就会扯断牢笼然后逃离这里。 “沙沙沙” 一阵琐碎细微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魏公公听见耳畔有异样,于是抬眼往墙角看去,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墙角不知何时,跟落了雪一样白。 魏公公再定睛一看,发现墙角竟然趴着一大片白花花的蚂蚁,那白蚁还在不断地从墙缝里往外渗。 眨眼间,蚁群已经汇成了一条白色小溪,朝他淹了过来。 魏公公没见过白蚁,也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 直到几只大如拇指的白蚁,顺着地表爬到他的脚上,然后用尖牙开始撕咬他的时候,魏公公才反应过来。 但是眨眼间,白花花的蚂蚁就爬满了魏公公全身。 “啊啊啊!” 被万蚁噬身的魏公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他整个人犹如雪人一般,身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白蚁。 白蚁的口中能分泌一种蚁酸,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质,连金属都能啃食腐化。 无数白蚁趴在魏公公身上撕咬,他觉得自己犹如置身火坑,在被无数火舌灼烧。 魏公公开始在牢里翻滚、哀嚎、来回奔跑,他试图用这些方法甩掉身上的白蚁。 但是那些白蚁却犹如胶水粘上去的一样,不管他怎么翻滚,都纹丝不动。 牢里的动静也惊动了狱卒,他们急急奔来一看,发现魏公公正躺在及膝深的蚁群里翻滚哀嚎。 魏公公身上的铁链和脚铐已经被扯断,但是裹在他身上的白蚁却怎么也甩不下来。 狱头们见他身上的囚衣已经被啃成破布,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于是立马打开牢门,开始驱赶白蚁,然而蚁群也开始往狱卒们身上蔓延。 狱卒们见状,就像扑火一样,立即将还未咬进皮肉的白蚁拍掉。 一时间狱卒们手忙脚乱,慌作一团。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狱头转头吩咐身后的狱卒们:“拿火和油来!” 魏公公好像猜出狱头要干什么,一边哀嚎一边伸出爬满白蚁的手阻止道:“别!别!放过我!” 然而狱头那里会听,他直接将手里的油壶泼到魏公公身上,然后将燃烧的火把砸了过去。 轰地一声,炽眼的火光在牢房绽开,火海瞬间淹没了蚁群和魏公公。 劈劈啪啪,毕毕剥剥. 无数细小的声音在火海中炸开,其中也伴随着魏公公凄惨的嚎叫声。 随后,牢房里传来皮肉烧焦的刺鼻糊味,那味道就像烤焦的牛皮鞋,极其难闻。 好在大袁的死牢是由石块和铁栅栏构建的,所以火势不会波及到其他地方。 魏公公在火海中大概嚎叫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没了声响。 等火熄灭后,狱卒们进去收尸,发现魏公公烧焦的躯体已经残缺不堪,想来是之前就已经被白蚁啃食了大半个身体。 大袁王宫,繁花殿。 失落的华妃娘娘趴在床上哭泣,她眼角泪痕斑斑,脸色十分憔悴。 呜呜,她的凤印,她的后位,她的恩宠,统统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再抬头,华妃的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红得瘆人。 旁边的婢女小桃见状,连忙安慰道:“娘娘,您别太伤心,您还有两个皇子啊,母凭子贵,万一以后您的皇子入了圣上的眼,说不定还能继承王位,到时候您就是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 小桃的劝说,让华妃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华妃转念一想,觉得小桃说得十分有道理。 对呀,做不了王后,那就做太后。 华妃心中再次燃起希望,她擦了一把眼泪,眼中涌现出彻底疯狂的神情。 现在圣上有三十六个儿子,只要她能干掉那些拔尖优秀的皇子,那她的皇儿就能继承大统。 到时候,她依旧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华妃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对!本宫还有希望!本宫要振作起来!” 华妃:“小桃,你快去传膳,本宫一天没吃饭了,不能这样,本宫要好好活着,然后帮本宫的一双麟儿谋得王位,本宫要当上太后!” 听到华妃的命令,小桃立马下去传膳了,只留华妃一人在殿内做着白日梦。 就在华妃不注意的时候,房梁上突然垂下了一根细微的白色丝线。 白色丝线的另一头吊着一只毛茸茸的六眼蜘蛛,那只蜘蛛大概有铜板大小。 只见六眼蜘蛛顺着丝线,滑落到华妃白嫩的脖颈后方,然后伸出它的毒牙,狠狠地刺了进去。 当时华妃只觉得脖颈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于是没有在意,用完晚膳之后便沉沉睡去。 夜间,华妃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越来越重,喉咙干渴的快要冒烟。 于是,她开始呼唤小桃:“小桃,端茶水来。” 片刻后,小桃应声而来,手里端着一个蒙了白布的案板。 华妃渴极,以为白布底下便是茶碗,于是急不可耐地掀开白布。 结果下一秒,华妃就开始放声尖叫,因为那白布下竟然盛放着两个男孩的头颅,脖颈处还留着鲜血。 只一眼,她便认出那是她的一双麟儿。 “啊啊啊啊!!!我的皇儿!我的皇儿!” 看到孩子惨死,华妃犹如万箭穿心,她双眼充血,拼命地撕扯自己的头发。 遭受了巨大打击的华妃,一边痛哭一边哀嚎:“是谁!谁杀了我的皇儿!” 然而这一切在小桃看来,华妃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撕扯自己的头发,还一边哭一边喊叫。 小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急急忙忙跑出门外大喊:“快来人啊!华妃娘娘疯了!” 远在旷野的阿玖,躺在马车上,仰望着星光闪闪的苍穹。 胧月摇晃着他的肩膀:“哥哥,哥哥,你说华妃在梦境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啊?” 阿玖摇摇头:“不知道,但她一定看到了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下雪吃火锅 六眼蜘蛛的毒液能让人产生幻觉,能勾出华妃心底最惧怕的场景,对她造成不可磨灭的精神攻击。 阿玖看了看大袁王宫的方向,面无表情道:“让她永远活在自己编织的噩梦里,才是最好的惩罚。” 胧月朝阿玖竖起大拇指,狠狠点头道:“干得好!给咱哥点赞!” 从大袁到草原需要一路北上,途经汉江平原和桂临丘陵, 快马加鞭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之久。 虽然一直到桂临丘陵都属于大袁的地界,但是只要一出了长春城,那就是天高皇帝远,所以现在胧月一家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沈银星骑着一匹黑马,在旷野里尽情驰骋,胧月坐在小毛驴二狗子身上,一路跟格佳木说说笑笑。 这一行人走走停停, 也不急着赶路,累了就停下休息, 饿了就烧火吃饭,这一路走得十分悠闲。 头,草原的毡包就是厚实挡风。 外面寒风呜呜,毡包里面暖呼呼。 胧月开心地大叫:“七婶!七婶!天这么冷,我有个好提议!我们今晚吃火锅吧!” 刚刚她在检查物品清单的时候,发现背包栏里有一袋火锅底料,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一想到新鲜热辣的火锅,胧月已经止不住地分泌口水了。 “火锅?那是啥?” 七婶、格佳木、许景阳三人齐齐问道。 胧月两眼放光道:“哎呀,就是一种吃食,很适合这种天气吃,我们只需要准备.” 最重要的火锅底料已经有了,所以吃起火锅来也不麻烦,现在只需要准备一些食材。 由于人力物力财力都有,不多时,吃火锅需要的食材全都准备好了。 “呲啦~” 火锅底料下进热油锅里,瞬间激发出一股厚重的牛油香。 七婶三两下将火锅底料炒热后,又呲啦一声倒进了一锅牛骨汤。 接着,火锅底料与乳白色的牛骨汤在铁锅里合二为一,那鲜香热辣的气味让所有人口齿生津。 锅里什么都没下,翻滚着红辣椒的底汤就已经让人垂涎三尺。 毕竟火锅底料蘸鞋底都好吃。 铁锅旁,放着一盘盘切好的牛羊肉片、新鲜的牛肚牛肠、羊肚羊肠、脆生生的萝卜、水灵灵的白菜叶、还有几盘瓜果点心。 虽然蔬菜的种类少了点,但是牛羊肉管够。 格佳木在草原吃牛羊肉长大,她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吃法,于是疑惑道:“兰朵,这样能好吃吗?” 胧月哼了一声,居然敢小瞧风靡大江南北,令无数食客魂牵梦绕的火锅? 谢谢宝子的月票@贩卖假山核桃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布丁691 @人间烟火926 @蓝色忧郁175 @贩卖假山核桃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大吃特吃 胧月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哼哼,等会你就知道其中滋味了。” 用黄泥临时垒出的土灶烧着旺火,上面翻滚着混合了辣味、卤香味、牛油味的红色汤锅,汤锅正噗噗地往外冒着热气。 胧月鞠起一捧白色的热气,扇到格佳木的鼻尖。 那捧混合了各种香料的辣气简直妙不可言,格佳木瞬间陶醉其中,嘴巴里也开始疯狂分泌口水。 “来啦来啦, 月儿你要的什么小料弄好啦。” 二丫娘端着一案桌的白瓷小碗挤了过来,只见那一个个白瓷小碗里装了细细的蒜泥,和醇厚芳香的芝麻酱。 这芝麻酱是二丫娘带着几个士兵,按照胧月说得法子做得。 她们先是将白芝麻炒熟,然后再倒进石舂里舂,一边舂一边加入适量的麻油, 等到将芝麻舂成泥状,芝麻酱就做好了。 除了麻酱小料之外, 还有只放了葱姜蒜和香油的油碟小料,油碟小料里盛着黄澄澄的香油,用来涮炽热火辣的食材再好不过。 除了沈银星,其他人都好奇地盯着小料碗,不知道这个要怎么吃。 在众人的注视下,大盘大盘的牛羊肉片、大片大片的牛肚羊肚、水灵灵的白菜叶、脆生生的萝卜片统统被下进滚烫的火锅。 案桌上一盘刚凝固的新鲜鸭血,被划成一块块投进锅里。 从附近河里捕捞上来的黑鱼,也被切成透明的鱼片,从锅边滑进滚汤里。 食材进锅后,胧月让大家拿着长筷围着火锅坐下,等锅里的食材沸腾后立即捞出。 这些食材都非常容易煮熟和入味,拿着筷子在滚锅里涮几下就可以吃了。 冒着辣气的牛羊肉片沾着蒜泥麻酱小料,吃起来麻辣滚烫,满口都是醇厚的油脂香。 白生生的黑鱼片挂着红汤,鱼肉的腥味已经被火锅底料的辣味掩盖,鱼片入口又滑又嫩, 又麻又辣,一抿即化。 那脆生生的毛肚,每一个褶皱里都裹上了红汤,在麻酱小料里一滚,又挂满了醇香的芝麻酱。 咬一口,毛肚脆爽弹牙,那带着牛油香和芝麻香的热辣汤汁瞬间在舌尖炸开。 还有那煮成块状的褐色鸭血,用筷子一夹,就开始颤巍巍地抖着热气。 将它往油碟里一浸,滚烫的温度瞬间变得适口,吸饱了麻辣汤汁的鸭血裹着香油,入口汁水四溢,鲜香嫩滑,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瞬间温暖了肠胃。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格佳吃得小脸通红,连连称赞:“牛羊肉居然还能这样吃,真是太美味了!” “这个吃法真是新奇有趣又美味,朕今天也是大开眼界了,这个什么火锅真是绝了!” 许景阳吃得满头大汗,赞不绝口,说完他又捞了一筷子羊肉片往嘴里哈。 其他人也是食欲大开,围着火锅埋头大吃特吃。 阿玖不太吃肉, 他只挑里面的白菜叶和鱼片吃。 但他似乎很喜欢芝麻酱, 他将一整片辣乎乎的红色白菜叶都浸在芝麻酱里,然后再裹上一大口米饭送入口中,按照这个吃法,不一会,他就霍霍完了两碗芝麻酱。 胧月夹了一大筷滴着汤汁的羊肉片送进嘴里,随后脸上露出了满足又幸福的微笑。 透过毡房的门帘往外看,外面寒风呼啸冰雪连天,屋内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一顿热腾腾,麻辣鲜香的火锅下肚,瞬间驱走了周身的寒气,人们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吃得红光满面的人们纷纷仰天长叹,啊!火锅真是太棒了! 饭后,胧月摸着吃得滚圆的小肚子,一边烤火一边欣赏着雪景。 爱好烹饪的七婶知道火锅好吃的关键是底料,有了这个底料,就是蘸鞋底都好吃。 于是七婶一边烤火,一边问胧月:“月儿啊,咱这个火锅的底料还有吗?” 胧月一听楞住,她只从盲盒里开出过一袋火锅底料,吃完就没有了。 看到胧月摇头,七婶觉得有些可惜:“唉,那以后吃火锅,岂不是再也吃不出滋味了?我刚刚在想,以后到了新地方,或许可以开个火锅店谋生。” 七婶的一番话,让胧月也有些心动,但是制作火锅底料需要大量的香料,这个时代由于产量和运输等问题,香料十分昂贵。 “我知道配方,但是配方里需要的香料是个大问题”,胧月双手托腮,皱着小脸说道。 刚刚火锅底料的包装袋上倒是有配料表,按照配料表去做底料的的话,味道应该大差不差,但是这个时代香料又贵,种类又少,产量也少,估计很难大规模开店。 “噫!还想着开店呢?草原流动性那么大,你们要怎么开店?” 许景阳听见对话走了过来,伸出手使劲揉胧月的小脸:“还有啊,现在那么乱,你开个火锅店,羌人说不定闻着味就来了,然后也顺手把你掳走吃掉。” 许景阳这番话说得很对,现在各地纷争四起,战火连天,羌人又对中原和开店很容易损失惨重。 然后许景阳话锋一转:“火锅店是开不了,但是琢磨出来的火锅底料配方倒是可以卖。” 胧月听闻,连忙点头:“也是条致富的路子.唔唔” 胧月的脸蛋被许景阳肆意蹂躏着,连话都说不利索。 于是她张嘴就冲着那双作恶的大手咬去,然而许景阳反应很快,立马反手捂住胧月的嘴巴。 “唔唔唔哥哥救我” 胧月含糊不清地向阿玖求救。 但是阿玖根本没听见,他正托着腮,望着雪景发呆。 胧月想向沈银星求救,但是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阿娘。 父女俩闹了一会,等到柴火渐熄,才回到帐篷里沉沉睡去。 帐外大雪纷飞,帐内温暖如春。 清晨,拉开毡包的门帘,入眼是一片雪色。 但是雪还没停,纷纷扬扬的鹅毛依旧从高空飘转而下。 地上的积雪已经很深,极目望去,白茫茫的天色相接,天上和地下闪耀着一片连接不断的银光。 胧月往外探着小脑袋寻找阿娘的身影,她发现沈银星好像一夜未归。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弓长-dc @布丁691 谢谢宝子的潇湘票@好幽梦 这一章写着写着就馋了,去吃火锅啦~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抓到俘虏 “咦?你们有谁看到阿娘了?”胧月探着小脑袋问许景阳和哥哥。 但是许景阳和许阿玖一向是沾枕即睡,而且他们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沉,根本没注意沈银星在不在毡包里。 “昨晚吃完饭,五婶好像就出去了。” 蹲在角落里吃大饼的许来福擦了擦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还看见五婶出去的时候,拿了刀。” 胧月皱了皱眉,然后跑去找格佳木。 外面的积雪及膝深, 踩在脚下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拴在雪地里的马儿都将头埋进雪里,寻找压在雪下的干草吃。 “兰朵!我阿娘不见了,你瞧见她了吗?”胧月掀开门帘就往里钻。 等她进了毡包一看,这发现格佳木也不在里面,而且她的随身亲卫也消失了大半。 “你们公主呢?”胧月揪住守在帐外的一个护卫问道。 护卫回答道:“小公主昨天夜里偷偷跑出去了,亲卫们发现后也跟了上去, 他们现在还没回来。” “昨天夜里?那么冷得天, 她们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胧月皱着眉头疑惑道。 看到寻不见阿娘, 阿玖便朝天空吹了一个响哨,空中随即飞来几只黑鹰,眼神锐利的黑鹰在上空盘旋一阵后,立即四散,飞往不同方向。 冬天,大多数鸟类飞去了温暖的地方过冬,现在旷野里比较常见的鸟类就是老鹰和麻雀,麻雀飞不高也飞不远,所以阿玖就召唤了几只雄鹰。 接着,阿玖开启了与雄鹰的视野共享,在空中搜寻着沈银星和格佳木的踪迹。 昨夜那场大雪掩盖了不少痕迹,现在入目一片银白,地上的雪原浑然一体,暂且没有发现任何脚印和痕迹。 雄鹰展翅,再度高飞,阿玖将视线拉长。 终于, 他在十里开外的山崖下发现了沈银星的身影,她的旁边是手臂受了伤的格佳木,两人身后跟着一队亲兵。 队首的亲兵推着两个蓬头垢面的刺客往前走,刺客的手被绳子绑着,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看样子受了重伤。 因为积雪较深,风雪又大,格佳木又受了伤,整个队伍的前进速度非常慢。 阿玖看到这里,仰天长啸一声,身后的马儿也纷纷嘶鸣回应。 格佳木的枣红马一骑当先,率先跑到阿玖的面前,然后拿头轻轻去顶他的膝盖,示意他骑上去。 阿玖翻身上马,然后长臂一捞就将胧月捞进怀里:“走,我带你去接阿娘回来。” 阿玖的这番操作看呆了一旁的护卫,谁都知道这匹枣红马心性桀骜,除了小公主,谁靠近都要尥蹶子,没想到现在居然跟哈巴狗一样, 别人一使唤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阿玖无视护卫们震惊的眼神,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带着胧月扬长而去。 格佳木的小红是草原上最名贵的汗血宝马,就算是在及膝深的雪原上奔跑,也能如履平地。 头顶的雄鹰为阿玖指明方位,小红马朝着雄鹰的方向奋力奔跑,一骑绝尘。 昨晚吃饭的时候,沈银星就感受到了来自帐外的两道杀气。 那杀气很微弱,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看了一眼吃得正开心的大家,不想让此事扫了大家的兴致。 她想着,不过也就是藏在雪地里的两只老鼠,自己出去料理了便是。 但是没想到,这两只老鼠还挺能跑,顶着风雪还能将踪迹掩埋得很好。 那两只老鼠也发现沈银星在寻找他们,于是三人在雪地里玩起了躲猫猫。 不过沈银星是谁?多年的杀手生涯,早就让她练就了一双精金火眼,她凭借夜间反射的雪光和一些细微的痕迹,成功揪出了一只藏在雪地里的老鼠。 双方交手不到两回合,那只老鼠就被沈银星踩在脚底下碾压。 就在沈银星要将他带回去审问的时候,另一只老鼠突然从雪地里蹿出,冲着沈银星的背后暴起发难。 距离沈银星不远处的一蓬雪堆里,潜伏着偷偷尾随而来的格佳木。 沈银星也早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格佳木,但是她假装不知道,没有声张。 直到另一只老鼠看到同伴被抓,反而横刀杀向格佳木的时候,沈银星才反应过来,这伙人的目标是格佳木。 于是她一脚踢开脚下的老鼠,然后飞身踏雪,朝袭击格佳木的刺客砍了过去。 格佳木的反应也很快,电光火石间,她翻身一滚,躲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然而,格佳木的后面还偷偷跟着一众护卫,所以当那名歹徒朝格佳木扑过来的时候,雪地里瞬间跳出来十几名彪形大汉。 结果不出三个回合,两只老鼠就被压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而格佳木手臂上的伤,是她踩空了积雪,从山崖上滑落导致。 抓住了两名歹徒,一行人沿路返回。 风雪越来越大,眯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一晚上顶着风雪跑了十里路,体力消耗极大,再加上伤员,返程的速度越来越慢。 格佳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冒失地跟过来。 忽然间,格佳木听到一阵熟悉的马蹄声。 “嘶吁~” 只见苍茫的风雪中,一匹烈焰红马裹挟着冰霜而至,上面坐着围了披风的阿玖和胧月。 枣红马跑得快,一马当先,它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骏马,纷纷踏着雪浪滚滚而来。 见到马队来了,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他们终于不用顶着十里路的风雪往回走了。 于是众人飞身上马,朝着营地前进。 到了营地,格佳木被带下去接受治疗,她的手臂摔伤加冻伤,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而那两个刺客,则是被护卫们一把摔到地上。 啪得一声,毡包里传来一声鞭响。 “说!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亲卫一鞭子抽在刺客的背上。 其中一个刺客挨了几鞭子,却没有任何响动,亲卫军将他拎起来一看,发现那个刺客已经没有了呼吸。 就在众人没注意的时候,另一个刺客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然后冲向一旁的炭火堆。 看到那名刺客冲向炭火堆,众人很是不解,这人要干嘛?就算是要自杀,这炭火堆也烧不死人啊。 结果不料,就在刺客躺进炭火堆的瞬间,他的身上突然炸起了一蓬红色的火光,那红色火光瞬间冲破毡包,在天空中炸响。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信号弹 “糟了!是信号弹!” 看到那束突破毡包的红光,沈银星瞬间反应过来。 这个双手被绑的刺客,故意冲向碳火堆,就是想点燃身上的信号弹。 从信号弹的响声和亮度来判断,接收信号的人估计就在十五公里的范围内。 想到这里,沈银星的眸子暗了暗,这下麻烦了。 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焦香的烤肉味, 躺在炭火堆里的刺客背部燃起了火,他一边痛苦地嚎叫,一边在地上打滚,试图用翻滚来扑灭背后的火焰。 “啊啊啊啊!” 被烧灼的刺客哀嚎翻滚着,脸部肌肉痛苦地扭成一团,旁边的人都冷冷地看着他, 没有人想上去帮忙。 这个刺客在地上滚了两滚,然后刚好滚到了胧月站立的位置。 胧月本来就距火炭堆不远,所以眨眼间刺客就滚到了她的脚下。 谁都没想到,前一秒还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刺客,下一秒竟然从地上暴起,然后挣断双手的绳索,闪电搬袭向胧月。 刚刚在炭火堆里,刺客巧妙地用火烧化了绑在手上的绳索。 扑向胧月的刺客眼中满是决绝与狠戾,电光火石间,他那双布满厚茧的大手,就已经拧向了胧月的脖子。 事发突然,年幼的胧月根本躲闪不及。 但是胧月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慌乱,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刺客,嘴角还勾出一抹弧度。 早在刺客袭向胧月的瞬间,沈银星就在她身边张开了屏障,所以胧月丝毫不慌。 然而毡包里的其他护卫, 却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以为胧月下一秒就会被拧断脖子。 一个擅长使刀的护卫,立即抽刀, 暴喝一声, 然后飞身朝刺客的脑袋削去。 “等等!” 沈银星连忙出声阻止,但很显然已经来不及。 护卫手起刀落,寒芒一闪,空中就飙出一道红线,红线落地的瞬间溅作一滩鲜血。 刺客的头颅也顺势滚落,在地上骨碌碌转了几个圈后,停在了胧月脚下。 虽然这不是胧月第一次看到死人的头颅,但这场面还是太过血腥,惊得胧月捂着小嘴呆在原地。 这个刺客其实就是想死,所以才袭击胧月的。 沈银星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刚刚急忙喊停。 这个刺客刚刚放出了信号弹,肯定是在向同伴们传递某种消息。 沈银星瞅了一眼地上的两截尸体,摇了摇头,现在他那些同伴是要进攻还是撤退,已经不得而知了。 情急之下失手杀人,掐断了重要线索,那名护卫也有些自责。 但是格佳木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 你做得很好, 兰朵可比那些线索重要。” 胧月也从血腥的场景里回过神来, 点点头道:“嗯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大袁境内袭击草原公主。” 沈银星沉声道:“十五公里内的人都能看到那个信号弹,如果他们有所动作,两个时辰内估计就能赶来。” 格佳木捂着刚包扎好的手臂立即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风雪催人,队伍开拔。 草原骑兵在前面开道,格佳木和马车驮队走在中间,许家其他人都穿着棉衣窝在马车里。 许阿玖骑着小毛驴走在队尾,空中盘旋着几只苍鹰,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沈银星带着许佳和许伟护在队伍两侧,以防有人从侧翼偷袭。 胧月身上裹了一件毛绒绒的红色披风,被许景阳抱着缩在马车里。 耳畔寒风呼啸,车外风雪依稀,风刮得跟刀割一样。 没走多久,骑兵们的手和脸就已经冻得通红,眉毛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马车内的温度也低,单薄的车壁根本挡不住冷气,许景阳用瓦罐装了点炭火放在车上,这才有点暖意。 因为胧月害怕一氧化碳中毒,就让阿爹将门帘掀起一角,通风透气。 调皮的雪花和着寒风,从门帘打着旋儿飘零进来。 胧月仰头看去,门帘透着天光,落下点点白梅,极有诗意。 胧月对着冻红的小拳头哈了一口气,下雪天是美,但也是真得冷。 突然,骑着白马巡逻的沈银星绕了回来,然后撩起门帘,伸手递给胧月一串红彤彤的果子。 那串火红的浆果,玲珑可爱,颗颗饱满,上面还落着干净的白雪。 这是一种叫高粱泡的浆果,长在冬天的野地里,口感酸甜,汁水饱满。 沈银星知道胧月爱吃甜食,她刚刚在周边巡逻的时候,看到野地里长着高梁泡,就挑了一串最大最红,水分最饱满的高梁泡,带给了胧月。 “嘻嘻,谢谢阿娘~” 胧月接过那一长串火红的高梁泡,然后冲沈银星甜甜一笑。 胧月两眼一弯,脸上的小酒窝就显露了出来,看得沈银星心里一阵柔软。 啊啊啊,她的宝贝女儿真是太可爱了,她要永远守护这个笑容。 之后,沈银星便放下门帘,打马向前,继续在周边游巡。 胧月在接高梁泡的时候,也注意到沈银星被勾破了皮的手,已经被冻得有些红肿。 高梁泡的枝上有倒勾刺,摘得时候如果不小心,就会勾破手背。 本来沈银星可以张开屏障抵御风雪的袭击,但是因为格佳木已经被刺客盯上,为了以防万一,沈银星就一直在用屏障保护着格佳木。 胧月摘了一颗沾了落雪的火红浆果送进嘴里,晶莹饱满的高梁泡,用舌头一抿,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炸开。 马车里瞬间充满了清新的果味,小浆果酸酸甜甜,令人口齿生津。 浆果的酸味比甜味大,但是很能刺激食欲,胧月一颗接一颗,吃得停不下来。 许景阳不爱吃甜食,他就在一边嘱咐胧月慢点吃,小心被倒刺勾了手。 胧月透过帘子,转头看了看走在队尾的阿玖,她记得哥哥也爱吃酸果子,就想拿给他吃。 许阿玖骑着小毛驴二狗子走在最后,风雪在他的身边缠绕包裹,尽管他穿了厚厚的棉衣,戴着暖和的毡帽,但是依然挡不住风雪的侵袭。 阿玖本来苍白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睫毛上也挂满了细碎的冰棱。 眼睛一眨,睫毛上的细碎冰棱就开始簌簌下落。 本来胧月是想喊他进来的,但是阿玖却说,在外面方便与骑兵们互动,万一发现了敌情,就能立即通知大家。 于是阿玖就骑着小毛驴二狗子走在队尾。 胧月想去找哥哥,于是噗通一声跳下马车,结果地上的雪竟然已经及腰深。 她这小短腿一跳,整个人竟然直接没入了雪里,只留一,想做出暖宝宝还是比较难的。 不过,倒是可以多加留意一下,毕竟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已经很发达了。 许景阳见女儿又开始发呆,就捏了捏她的脸:“能不能做啊?就像上次做那个口罩一样?” 胧月回过神来,冲着许景阳撅嘴:“不能!” “不能?不能什么?” 格佳木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马车旁边,身后还跟了几个护卫。 见是格佳木,胧月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哦,我在跟阿爹讨论暖宝宝的事,暖宝宝就是一种能自己发热的布包。” “自发热的布包?详细讲讲!”格佳木对暖宝宝非常感兴趣。 于是胧月又复述了一遍暖宝宝的发热原理,需要的材料以及制作难点。 听着胧月的叙述,格佳木的眼睛越来越亮,如果这个暖宝宝能做出来,那草原上就再也不会有士兵和牧民被冻死了。 冬天的草原奇冷无比,牧民们还好,晚上可以躲在被窝里。 但是王庭每晚都会有巡逻的士兵被冻死。 而且,潜伏在雪里执行任务的士兵,如果碰到暴风雪,很可能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雪下。 草原人口稀少,能作战的士兵就更宝贵。 如果这个暖宝宝能做出来,那么将会大大提高士兵们的生存能力和作战能力。 听懂了暖宝宝的制作难点,格佳木拍了拍胧月的肩膀:“兰朵!等到了王庭,我就带你去找最厉害的工匠铁匠,这个东西我们值得一试!” 感谢宝子们的推荐票@咩啊.@飘飘@知足常乐399 @点点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遇劫 每年冬天草原的人口和牛羊都会锐减。 草原人过一次冬天,就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格佳木心里很清楚,如果真能做出暖宝宝这种御寒的物件,那将会造福无数的草原子民。 “兰朵简直是个宝藏,能把兰朵带去草原,真是太好了!”格佳木激动地一把抱住胧月,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胧月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等到了草原再说吧,制作暖宝宝还挺具有挑战性的。” “唧喳叽喳~” 胧月坐在门帘处跟格佳木聊天,雪花和寒风打在了小雪雀的脑门上,惹得它一阵惊叫。 胧月见状,连忙用手将小雪雀捂住,为它挡住风雪。 “好啦,外面风雪大,兰朵你进马车里吧,外面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格佳木朝胧月挥挥手,然后放下门帘,打马离去。 胧月手里的这只小雪雀毛茸茸胖嘟嘟的,全身长满了银白色的羽毛,握在手里就像一团白色的线团。 它嫩红色的小爪子连着皮与树枝冻在了一起,一对豆子眼滴溜溜地直转,看上去十分可怜。 胧月捧着小雪雀坐在碳火罐旁边,试图用掌心的温度融化小雀脚上的冰块。 旁边的许景阳点了点小雀的脑袋,故意逗胧月道:“月儿,月儿,这只麻雀真肥,把它烤来吃掉怎么样?烤麻雀可香了.” 许景阳这番话,惹来胧月一阵白眼,她嫌弃地踢了踢许景阳:“哼,没有一点爱心,走开走开, 别吓着我的雪雀。” 胧月手心的温度比较高, 没一会就捂化了雪雀爪子上的冰块,然后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把稻谷,喂小雪雀吃饭。 “叽叽喳喳~” 小雪雀吃完稻谷,终于有力气扑腾翅膀,在马车车厢里飞来飞去。 胧月打开车帘,小雪雀并没飞走,歪着小脑袋瞅着胧月,一双可爱的豆子眼滴溜溜直转,那眼神好像在说:“我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赶我走.” 最终,小雪雀叽叽喳喳地扑腾着翅膀,落在胧月的头这条路上有油水吧”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举着大刀,指了指地上到处翻滚的红木箱子。 领头的老大看着遍地的红木箱子也哈哈大笑起来:“兄弟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那红木箱子当时是用来装胧月一家人的,其实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东西。 大袁皇帝赏赐格佳木的那些东西,其实都在胧月的空间里。 此时,那群来袭击格佳木的黑衣人看到举着大刀的马队,突然迅速撤离了。 看样子这群黑衣人与那群拿着大刀的土匪不是同一伙人。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打劫格佳木。 就在胧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领头的大汉一声令下:“把她们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跑。” “呜啦啦啦~” 马匪们吹着欢快的口哨,挥着马鞭将格佳木一伙包围了起来。 没了黑衣人的阻碍,沈银星第一时间奔到了胧月所在的位置,许阿玖也跑过来查看许景阳的伤势。 见到来势汹汹的人马,格佳木拧着眉毛,拿着染血的匕首一指:“你们是谁的人?跟刚刚那群黑衣人是不是一伙的?” “我们是谁?我们当然是马匪啦,小姑娘你这都看不出来?” 马匪头子骑在马上,来回巡视了一眼剑拔弩张的草原骑兵,嘴里骂骂咧咧道:“怎么是一群草原鞑子。” 这伙马匪是从大兴境内流窜过来的,大兴开始疯狂打压拥兵自立的山头,于是他们就转而躲进了大袁境内。 “老大!这箱子是空的!里面没有东西!”一个马匪打开了箱子说道。 马匪头子一惊:“什么!是空的?怎么可能?情报难道有误?” 转脸,马匪头子冲着格佳木恶狠狠到:“如果识相,就赶紧将箱子里的东西交出来!” 这些马匪多数都十分残暴,抓到富人,抢完钱财就杀掉,抓到穷人,就算是只见到谷糠那也要榨出二两油来,更何况是看到这群驮队。 “男人都杀掉,女人带回去暖床,小孩子挑几个细皮嫩肉的留下当口粮。”马匪头子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孔。 他们这帮马匪已经在这片池塘附近抢了两波人,前两次抢到的都是有钱人,这一次抢到的却是一群没啥油水的村民。 今晚算是白忙活了一趟,这位马匪头子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爽。 胧月大致数了一下,这帮马匪的数量大概有三十多人,阿娘不知道能不能以一敌三十啊。 胧月窝在沈银星的怀里,仰起肉乎乎的小脸:“阿娘,对面人好多,我们要怎么办.” “月儿别怕,区区马匪而已”。沈银星揉了揉胧月的小脑袋,示意她安心。 这三十个马匪,她沈银星还没放在眼里。 说完,沈银星就拎着一把柴刀面向马匪们走了过去。 马匪见自己还没动手,就有女人乖乖送上门来了,个个笑得挤眉弄眼:“这小娘子还挺自觉的哈哈哈哈,身板也不错,看屁股是能儿子的料。”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格佳木中毒 悍匪头子一声令下,手下的悍匪就狞笑着围了上来,一脸猥琐地看着许家的女眷。 面对围上来的悍匪,沈银星的目光冷了冷。 其实刚刚那伙黑衣人才是最难缠的,他们有组织有预谋,个个武艺高强且精通隐匿之法。 而眼前这帮五大三粗的悍匪,在她眼里连碟菜都算不上。 她担心的是,如果那群黑衣人只是假装撤退,藏在某处坐山观虎斗,然后等草原骑兵和悍匪斗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再杀回来坐收渔翁之利。 经过刚才那番激斗,众人身上都挂了彩,如果骑兵们与黄巾悍匪交手之后,黑衣人再杀回来,力气耗尽的骑兵便无法护住任何人。 沈银星很清楚,她不可能做到在战乱中保护好每一个人,所以她需要那些草原骑兵保存力量,守护许家的妇孺。 于是,她缓缓抽出腰间的快雪刀,指向那群虎视眈眈的悍匪道:“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沈银星这个举动,惹得一众悍匪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娘们是疯了吧!她这是要找我们单挑?” “对,我一人单挑你们全部。”沈银星满脸的傲气,言语中满是不屑。 “哈哈哈!老子没听错吧?你一人单挑我们全部?”悍匪头子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小拇指吹了吹,满脸都是嘲笑和讥讽。 沈银星看上去也就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寻常妇人,皮肤白净,身段窈窕,只是个子稍微高一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悍匪头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沈银星,然后极其猥琐地笑了起来:“小娘子不要心急,我们马上脱光了衣服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此言一出,后面的悍匪哄堂大笑,一个个都用十分下流的眼神盯着沈银星。 胧月听不下去这种污言秽语,十分生气:“啊啊啊,这群匪徒真是恶心!阿娘!揍死他们!” 这些土匪对女人恶意满满,脑子里天天只会想着那些事情,真是恶心透顶。 面对悍匪的狂笑,胧月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哼!你们就笑吧,等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对!这些人太恶心了,师傅你要砍烂他们的嘴!”,格佳木也在雪地里气得跺脚。 此时,大雪转小雪,急风骤停,枝头的鸟儿也不鸣叫了,纷纷躲回窝里,好奇地伸着头往外看。 沈银星将快雪刀横于胸前,朝悍匪们勾了勾手指:“我们急着赶路,你们一起上吧。” 沈银星轻蔑的语气和动作,成功激怒了悍匪头子。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皮,竟然敢在老子面前这么嚣张,等会扒光你的衣服,在雪地里把你骑!” 说完,悍匪头子大喝一声跳下马,挥着铁拳砸向沈银星。 他也是当真轻敌,竟然狂妄到不带兵刃,面对沈银星的快雪刀,想光凭一双铁拳就将其拿下。 悍匪头子身高一米九二,强壮的像一堵肉墙,跳到雪地里,积雪也才淹没他的小腿,沈银星在他面前就犹如一株柔弱的细柳。 “呔!小娘皮!看老子玩死你!”悍匪头子将铁拳武得虎虎生风,如黑旋风般冲向沈银星。 沈银星勾了勾唇角,然后屈身扫腿,一脚扫起地上的千层雪浪。 积雪被沈银星一脚踢起,四溅的雪花糊住了悍匪头子的眼睛,失去了视野的悍匪头子身形一滞。 沈银星寻到破绽,双眸绽放杀机,眼睛一瞬间亮得惊人。 刹那间,一声脆响从刀鞘中鸣起,那声音犹如鹤唳,直冲云霄。 明晃晃的刀光映着雪色,破开风声,沈银星挥刀径直斩向前方。 接着,一道红线割开了雪幕。 骨碌碌,雪地里滚落了一颗睁着眼睛的头颅。 沈银星杀人,遵从一击必中,不出第二刀。 前世她虽然枪法无双,但是却独爱冷兵器。 原因无他,冷兵器杀人更爽一些。 众人惊呆,只一个回合,悍匪头子就被沈银星斩于刀下。 格佳木和草原骑兵看向沈银星的眼神更加炽热了,眼中是满满的敬佩与崇拜。 草原人尚武,尊崇强者,不论男女。 “啊啊啊啊!师傅太帅了!”格佳木为沈银星疯狂呐喊。 胧月则是直接从雪地上跳起来:“阿娘!阿娘!你就是我的神!” 此时,距离格佳木车队九百米处的雪坡上,一袭青影潜伏在雪地里,他的双颊冻得通红,拉弓的手指冻到发白,弓弦上的利箭直指格佳木后脑勺。 他刚刚明明有好几个瞬间可以至格佳木为死地,但是他却没有出手,因为他在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时机。 沈银星轻轻一挥快雪刀,将上面的血迹甩了个干净,雪地里顿时落下一串红梅。 望着雪地里身首分离的大当家,一众悍匪们吓傻了眼。 他们怎么也不想到,自家老大竟然一个回合就被人杀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杀得。 “大家不要怕!这个女人刚刚使诈!她杀了大哥,我们要为大哥报仇!” 旁边的二当家抽出腰间的砍刀,双腿一夹马腹,举刀率先砍向沈银星。 他身后的悍匪也纷纷抽刀,一哄而上,围攻沈银星:“上啊!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为老大报仇!” 悍匪们一边喊一边砍向沈银星,一时间马蹄扬尘,雪浪滚滚。 格佳木身后的骑兵刚要抽刀迎上去,格佳木立即挥手阻止。 “师傅说她一个人解决,那我们就不要插手,你们好好提防着周围,小心被那群黑衣人偷袭。” 此时,沈银星也给了格佳木一个手势,意思是她要撤掉护在格佳木身上的屏障,用来防御眼前的悍匪。 双拳难敌四手,刀枪无眼,被众人围攻,沈银星还是要使出一些手段保全自己。 格佳木会意,让骑兵们警惕着周边动静,然后让他们慢慢向自己靠拢,在身旁围起一堵人墙。 前方杀声震天,一众悍匪裹挟着雪浪杀向沈银星。 沈银星身上爆发出骇人杀气,手持快雪刀,沉声静气,等着斩尽敌首。 藏在雪坡里的大管家也在等,他在等一片雪花落下。 正好此时天上的雪又大了,片片鹅毛自高空飘落,洋洋洒洒地落在人们的身上。 当雪花落在格佳木头上的时候,大管家的眼神猛地一沉。 “就是现在!” 大管家搭在弓弦上的手指一松,乌黑的箭矢瞬间离弦,速度快到来不及眨眼。 箭矢射去的方向直指格佳木左胸,大管家很自信,只要没了沈银星的屏障,就算格佳木身边有层层护卫,这箭依旧能抵达她的心脏。 他手里的这把神机弩,射程远,杀伤力巨大,穿透力非常强悍,能够轻易穿透重甲。 这柄神机弩在他力道的加持下,能轻易做到一穿三,即一箭穿透三个穿着重甲的士兵。 所以现在没有屏障保护的格佳木,在大管家眼里就如同瓷器一般脆弱,一碰就碎,一触即死。 自从上次沈银星帮格佳木抵挡天雷子的一击后,大管家就开始研究起了沈银星。 他知道沈银星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力场屏障,能够抵御外界的任何攻击,而且还能用来保护他人。 他在与沈银星的交手过程中,也发现这个力场屏障只能保护一个人。 如果沈银星用屏障来保护自己,那么别人就不会被屏障保护。 大管家从格佳木的车队离开长春城之后,就一直远远跟在后面寻找时机。 他注意到这一路风雪飘摇,但是格佳木却片雪不沾身。 于是他就想到一定是之前派去的刺客打草惊蛇了,所以格佳木一直被沈银星用屏障保护着。 黄巾悍匪是他引来的,是他告知悍匪头子,这条路上将会有只大肥羊。 黑衣人是他故意撤走的,他一方面是想让格佳木掉以轻心,一方面是想让悍匪消耗骑兵们的精力,然后再让黑衣人趁机杀回去。 但是沈银星却一直提防着这一点,黑衣人撤走后,她选择保留兵力,自己一个人迎战黄巾悍匪。 然而沈银星面对围攻,收回了屏障防御,这一点正中大管家下怀。 本来大管家想着,如果沈银星不撤下格佳木身边的屏障,他就用神机弩去射杀沈银星的小女儿。 在他逃出大袁的天牢后,一直暗中观察着胧月一家。 他发现沈银星非常宠爱她的小女儿胧月,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他本来是想射杀胧月,逼迫沈银星用屏障去保护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来格佳木就没了屏障保护。 但是现在沈银星以一打五十,将防御屏障用到了自己身上,正中大管家下怀。 不过胧月也因此逃过一劫,不然就她那小身板,要是挨上神机弩一箭,不死也残。 神机弩射出的冷箭悄然无声,混在飘扬大雪中,直直射向格佳木。 格佳木周围都是护卫,所以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危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沈银星的战况,全然不知死亡正在向她逼进。 沈银星有了屏障防护的加持,在刀光剑影中,来去自如,进退有度。 她的刀能收割别人的性命,但是别人的刀锋却伤不到她半分。 沈银星在刀山剑雨中起舞,招招取人性命,刀刀头颅落地。 就在此时,噗呲一声,刁钻阴毒的利箭轻易穿透了格佳木身前的三个护卫,然后直接射向格佳木的心脏。 神机弩射出的利箭速度奇快无比,而且悄无声息,根本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噗通,格佳木身前的护卫一个个应声倒地。 格佳木也没想到一只小箭竟然能穿透三个身着重甲的护卫。 面对突如其来的冷箭,格佳木条件反射地偏身一躲。 但是已经太迟了,格佳木还是被这支狠毒的利箭射中。 “噗呲~” 格佳木捂着心口直直摔倒地上,溅起一层积雪。 在她的左胸口,赫然插着一支黑色的小箭,鲜血顺着箭羽流淌下来,滴洒进雪地里。 雪地上刺眼的血色,也刺痛了护卫们的神经。 看到捂着胸口倒下的格佳木,护卫们目眦欲裂,大吼出声:“公主!” 其实格佳木那一躲,堪堪避过了心脏。 远在九百米开外的大管家,目力过人,他看到之后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这绝世一箭还是射偏了啊.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这箭上淬了致命的毒药,沾之即死,更何况这箭还是插进了胸口的位置。 此时,大管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任务完成,大管家心里很放松,但是他明白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他从雪地里遁走,潜伏到了其他地方观察后续。 因为刚刚他在那个雪坡射了一箭,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要赶紧换一个位置隐藏自己。 “公主中箭了!快来人!军医!军医!” 眼见公主遇刺,草原骑兵们顿时乱作一团。 胧月远远看到格佳木中箭倒下,瞬间面色大变,慌忙扑过去喊道:“兰朵!兰朵!你怎么样了!” 在前方奋战的沈银星听到格佳木遇刺,瞬间暴怒,整个人化身地狱修罗,犹如绞肉机一样绞杀着黄巾悍匪。 黄巾悍匪们看到沈银星杀红了眼,纷纷开始后退。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不是人,她是魔鬼!” 黄巾悍匪们指着刀枪不入的沈银星,腿肚子直打哆嗦。 “快跑!别打了!碰上硬茬子了,风紧扯呼!” 好汉不吃眼前亏,黄巾悍匪二当家决定立即悬崖勒马,于是双腿一夹马腹,转头就跑。 其他悍匪见状,也纷纷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连兄弟们的尸体也不管了。 眨眼间,这群悍匪就骑上马,消失在了雪幕中。 此时,雪地已经被染成了一片血地,地上的鲜血凝结成了绮丽的红冰,在寒风中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杀退黄巾悍匪后,沈银星赶紧跑到格佳木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格佳木已经昏死了过去,胸前的箭羽已经被拔掉,但是小脸已经发黑,情况不容乐观。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雨的印记@cl82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抓人 “军医,公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格佳木的亲卫满脸焦急地候在一边,心里惴惴不安。 这公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如何交差啊。 花白胡子的军医脸色阴沉,声音有些发颤道:“公主虽然避开了致命伤,但是这箭上却淬了剧毒,这箭上的毒性霸道凶猛, 普通人沾之即死,我刚刚已经施了银针,吊住了公主最后一口气,如果两个时辰内拿不到解药,公主必死无疑!” 胧月听完,一脸焦急地问道:“这你是大夫, 你不能配出解药吗?” 老军医佝偻着身子,面带愧疚道:“这毒老夫也是第一次见,一时半会也配不出解药啊” “阿娘!怎么办呀” 胧月扭头去看沈银星,结果她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雪呼应。 “阿娘呢?”胧月茫然问了一句。 “她应该是去抓刺客找解药了.”老军医望着漫天的风雪回答道。 率先反应过来的骑兵们,也立即飞身上马:“我们也去!” 说完,马踏雪浪,一众骑兵消失在了雪幕里。 胧月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能赶上吗?” 老军医摇了摇头:“很难说” 风雪悲鸣,暮霭沉沉,黑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气氛十分压抑。 躺在马车里的格佳木紧闭双眼,小脸乌黑,嘴唇呈现出诡异的紫色,气息微弱,细若游丝,胧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许景阳也因为被磕到了脑袋,一直昏迷不醒, 阿玖在旁边照顾他。 “叽叽喳喳~” 豆豆扑腾着翅膀,落在胧月的肩上, 歪着脑袋看着许景阳。 队伍里其他伤员也在包扎休养,许佳运气好,射中他的箭没有淬毒,但是他的臂膀伤得很重,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呜呜呜,是哪个杀千刀的,要害我们啊!”二丫娘抱着二丫低声哭泣,二丫的头在慌乱中撞到了车轮上,流血不止。 许伟在一旁安慰:“阿娘别哭,妹妹不会有事。” 胧月环顾了一周,许家其他孩子倒没受什么重伤,只是个个被吓得不轻。 唉,胧月叹了口气,不希望格佳木走出大袁的,除了羌人就是大兴。 但是羌人被挡在赣江边,那么刺客是谁派来的, 答案呼之欲出。 “哥哥, 我来看着阿爹, 你去帮忙抓刺客吧。”胧月手脚并用爬上马车, 将阿玖手中的毛巾接了过来。 “嗯”,阿玖点点头,应了一声。 在雪暮里穿梭的苍鹰,容易被大雪遮住视线,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苍鹰的侦察力大打折扣。 而冬天大多数动物都在冬眠,附近能使唤的动物太少了。 阿玖朝覆满落雪的枝头唤了一声,几分钟后,十几只小松鼠争先恐后地跳了过来。 胧月挨个摸了摸它们毛茸茸的脑袋,然后从空间抓了一把核桃丢给小松鼠。 松鼠们飞快地啃完核桃,然后哄得一声散开,遁入山林。 而阿玖也在马车里闭上眼睛,开启了与小松鼠的视野共享。 松鼠在枝头奔跑跳跃,雪地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它们的眼睛。 大管家为了观察后续,其实就潜伏在距离车队不远的雪坡上。 他屏气凝神,静静趴在雪窝里,与整个雪地融为一体。 他的头顶是一堆枯叶,他正好可以从枯叶的缝隙中偷窥外面的动静。 只要他不动,人们就很难发现他。 沈银星根据飞箭射过来的方向找了过来,她认为刺客肯定还没有走。 作为一名刺客,杀手肯定要确认目标有没有被完全击杀,所以沈银星断定,刺客一定还潜藏在不远处,暗中观察后续。 沈银星飞身上树俯瞰着地面,地面一片银白,雪上没有任何脚印和痕迹。 大管家此时也看到了沈银星,他在心中暗暗大骂,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总是坏他好事! 但是心里骂归骂,他也知道沈银星不好惹,于是窝在雪底,一动也不敢动。 沈银星正好就站在大管家头顶的那颗树上,她环顾了一下四面的雪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沈银星蹙了蹙眉,这个雪坡的位置很容易观察到格佳木的马车,所以如果她是刺客的话,肯定也会选择潜伏在这里观察后续。 雪静静地下,冷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林间万籁俱静,除了风声,雪声,再无其他。 想着只剩下一个半时辰了,事态紧急,沈银星呼了口气,然后开始闭眼聆听。 在沈银星的脑海中,整个世界瞬间变成灰色,时间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再也听不到什么风声雪声。 咚咚,咚咚~ 耳畔只传来一阵心脏跳动的声音。 突然,沈银星倏地睁开眼睛,然后目光投向身下的积雪。 因为那咚咚地心跳声,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来自树下。 藏在积雪里的大管家,后背溢出一阵冷汗,这女人怎么一直站在头顶的树上,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沈银星眯了眯眼,然后将手移向腰间的快雪刀。 锃得一声,快雪刀出鞘,刀上的寒气令飘雪都冷了三分。 沈银星顺手挽了个刀花,然后扑通一声跳下树枝,反手朝地面的积雪捅去。 藏在积雪里的大管家明白自己已经暴露,瞬间从积雪里脱出,溅开层层雪浪。 许阿玖也通过小松鼠的眼睛,看见沈银星找到了刺客,于是立马让苍鹰传信给四处搜寻的骑兵。 骑兵得知消息,立刻朝雪坡围了过来。 看到雪地里的那抹青影,沈银星丝毫不感意外,将刀锋朝大管家一指:“果然是你!” “呵呵,许夫人别来无恙~”大管家一撩青袍,还缓缓向沈银星行了个礼。 沈银星冷着脸,沉声道:“别废话,将解药交出来,不然你今天死路一条。” 大管家摇摇头,然后耸了耸肩:“很遗憾,没有解药,再过一个时辰那个小公主恐怕就会毒发身亡,香消玉殒了。” 时间确实不多了,沈银星不想再废话,挥着快雪刀就砍了过去。 刀锋所至,杀气凛然,落雪还没碰到刀身就化作两半。 沈银星刀刀皆是杀招,打得大管家连连后退。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变成植物人? 大管家知道自己不是沈银星的对手,边打边退,脑中急速思考着逃跑路线。 他很清楚,沈银星是冲着他身上的解药来的。 只要再拖一个时辰,那小公主必定魂飞天外。 所以,他现在只要拖延时间就够了。 大管家目光一顿,脚下生风,身影一掠,然后纵身跳下雪坡。 兔起鹘落间,大管家下落的身影犹如林间青鸟,惊起一滩飞雪。 沈银星眼疾手快,一刀斩下树梢的冰棱,然后将冰棱甩出,直射大管家后心。 大管家落地后,在雪地上顺势一滚,躲过沈银星甩来的冰棱。 翻滚间,大管家扑到身前的雪堆后,将手指放到嘴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咻咻咻! 数十道黑影从雪地里应声窜出。 正是先前那伙袭击车队的黑衣蒙面人。 而此时,格佳木的亲卫骑兵也已经赶到,将大管家和黑衣人团团围住。 “我只说最后一遍,交出解药,饶你全尸。” 沈银星踩在碎雪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语气冷得让人如坠冰窖。 “都说了没有解药,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给小公主收尸吧。” 大管家冷哼一声,然后从腰间抽出利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银星。 如今他的左臂已经好了,要是打起来,再拖延一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 沈银星也明白他们就是想拖延时间,而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风雪呼号,两帮人马对峙,气氛紧张,千钧一发。 沈银星目视前方,薄唇轻启,嘴里吐出一个字:“杀!” 马车上,格佳木脸上的死气越来越重,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体愈发肿胀,小脸黑如墨漆。 最奇特的是,格佳木中毒之后,一直不停地出汗,指尖还泛着莹绿色,看上去犹如鬼火一般。 刚刚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枯萎凋零,生死带来的巨大反差感,令人心里十分不适。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老军医在帐篷里急得团团转,再拖一段时间,银针也封不住公主体内逆行的气血,到时候毒气攻心,那真是神仙难救! 胧月听完,耷拉着小脸,眉宇间愁云惨淡。 如果不是她们的原因,格佳木也不会拒绝大袁羽卫军的护送。 有羽卫军的护送,格佳木说不定也不会被轻易偷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解药的滋味十分难熬,人们眼底的希望也在一点一点地消磨。 “这样硬等着也不是办法。” 胧月咬着手指,总觉得心有不甘,将希望交付给别人,而自己什么也不做,这样真的很被动。 啃了一会指甲后,胧月抬头道:“老军医,真得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万一最后我们等不到解药怎么办?” 老军医擦了擦头上急出来的冷汗,满脸愧色道:“唉,老朽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凶猛的邪毒,这种中毒的症状以前闻所未闻,老朽无能为力,现在也只能等。” 说完,老军医看了眼双目紧闭的格佳木,下定决心般说道:“如果半个时辰后,再拿不到解药,我就用金针封,胧月连忙问道:“哥哥,情况怎么样了?你有看到什么嘛?阿娘有没有拿到解药?” 阿玖脸色微微发白,抿了抿嘴角,然后吐出四个字:“解药没了。” “没了?”胧月惊叫出声:“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阿玖沉声,将看到的一切叙述了一遍。 他之前一直开启着视野共享,所以能看到阿娘那边的情况。 当时阿娘揪出大管家后,大管家唤出了黑衣人,他们一路且战且退拖延时间。 而愤怒的阿娘联手草原骑兵围剿了黑衣人,然后又在一番激战后打败了大管家。 在雪地里,阿娘一脚踹倒了大管家,然后一刀将他的手臂钉在地上。 接着阿娘就开始搜查大管家,从他身上搜出了一瓶药。 眼看那瓶解药就要到手,结果大管家仰头咬破药瓶,将解药吞了下去。 听到解药没了,老军医啪嗒一声跌坐在地,双眼无神地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那现在怎么办.”胧月茫然地看了看阿玖,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死气的格佳木。 阿玖摇摇头,他也无能为力。 胧月眼睛里蓄满了水雾:“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啪嗒~” 胧月的眼泪滴落到书页上,晕染了书页的一角。 泪水朦胧中,胧月不经意扫过书页,然后瞬间呆住,转而眼中浮现狂喜之色。 “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胧月一边叫一边指着书页的一角。 那页书上并没有什么解毒的方法,只有一张介绍眼睛蛇的图片。上面标明了蛇的身体结构和器官。 在描述蛇牙的时候,底下批注了一行小字:“蛇角,毒牙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 这一长串的字里,带给胧月启发的是以毒攻毒那四个字。 “老军医!你有没有试过以毒攻毒的法子?”胧月双眸亮得惊人,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老军医听了,颤抖着胡子道:“以毒攻毒,这个办法老朽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只是” 看见老军医吞吞吐吐的样子,胧月十分着急,跺着小脚道:“只是什么啊?你赶快说呀,不要支支吾吾的。” “这以毒攻毒的法子老朽不是没想过,只是这种法子玄而又玄,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万一失败了,那我就成了谋害公主凶手……” 老军医哆嗦着身子说道:“万一公主被药死了,那老朽就是千古罪人,老朽的族人也会受到牵连。” “这这个后果和风险,老朽万万不敢承担啊!” 老军医说着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掩面,脸上又是愧疚又是为难,“还不如,还不如金针封完,老军医似乎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转而神色凝重道:“但是如今老朽手上的几味毒草,毒性都不大,估计不能压制下公主身上的邪毒。” 胧月思忖了一会,转头问向阿玖:“哥哥,什么动物的毒性比较大啊?” 阿玖歪了歪脑袋,报菜名一样说道:“金毒蛙、收割蚁、白蝎子、石鱼、银环金蛇.” 阿玖每报出一种动物,老军医的眼睛就跳一下。 这些可都是天下至毒的动物啊,哪一种都是沾之即死,谈言色变! 胧月瞅了瞅脸色不停变换的老军医:“这里面有你需要的吗?” 老军医顿了顿道:“呃老朽也没尝试过,如果都有就更好了,不过,你们上哪弄这些东西啊?就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啊.” 胧月拍了拍阿玖的肩膀:“哼,这些对我哥哥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阿玖被妹妹当众夸奖,耳根瞬间一红,然后低声道:“我去试一试。” 说完,阿玖就掀开车帘逃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阿玖回来了。 他的脖子上挂了一条金银鳞片的长蛇,肩上趴了一条铁青的蜈蚣,左手手背挂着一只白色蝎子,右手手心捧着几只红色蚂蚁,头上还顶着几只黑蜘蛛。 阿玖言简意赅道:“附近除了银环金蛇,刚刚说得都没有,但我另外寻了这些毒物。” 那条银环金蛇在大冬天被叫醒,看起来有起床气,脾气暴躁见人就咬。 胧月本来想戳一戳它,看看它是不是还在休眠状态,结果银环金蛇冲着胧月的手臂,伸头就是一口。 阿玖眼疾手快,在毒蛇咬到妹妹之前,一把就捏住了银环金蛇的七寸,银环金蛇瞬间老实了。 老军医看到阿玖短时间内能弄来这么多毒物,在一旁啧啧称奇。 胧月看向老军医:“好了,现在东西都到齐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老军医沉声道:“说实话,这银环金蛇的毒,能不能压制住公主体内的邪毒,老朽也没有把握。” “昂” 胧月看了看哥哥手臂上的毒蝎子毒蚂蚁毒蜈蚣毒蜘蛛,突然灵机一动:“要不!让它们挨个咬兰朵一口?” 老军医捋了捋胡子,思考片刻后,吐出两个字:“可行!” 胧月:“!”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得到了军医的肯定,胧月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刚刚瞎说得!”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三秀 胧月:哈哈哈,这一章叹气有点多。兰朵好惨,一直在受伤 胧月抱着小破碗:哥哥姐姐,叔叔姨姨能不能给张月票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许景阳失忆 “不,月儿小姐的提议可行”,老军医一脸认真道:“没时间准备其他了,公主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再不动手就真得无力回天了。” 事不宜迟,胧月狠狠点了点头,一脸决绝道:“既然已经决定去做,那就别再犹豫,我们赶紧开始吧。” 老军医撩起格佳木的袖子,露出了一截肿胀发黑的手臂。 在阿玖的授意下,银环金蛇沿着衣袖攀上格佳木的手臂,张开毒牙狠狠咬了下去。 冬眠的银环金蛇被阿玖强制叫醒营业,心情十分不爽,下口咬得极重。 失去意识的格佳木依然痛得面部扭曲,身体一阵抽搐。 阿玖拔下银环金蛇后,格佳木的手臂上赫然留下了两个极深的牙印。 胧月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 之后,那些毒蜈蚣、毒蚂蚁、毒蜘蛛、毒蝎子挨个咬了格佳木一遍。 胧月看了一下,格佳木的两个手背已经肿成了发面馒头。 对不起啊兰朵,胧月吐了吐舌头,事态紧急,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胧月一边道歉,一边有些惴惴不安。 谁也不知道到接下来将会怎么样。 这种方法不能说毫无科学依据,但现在完全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唉静静等待结果吧”。 胧月叹了口气,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交给天意了。 老军医也是一脸紧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格佳木的反应,时不时为她把一把脉。 注入各种毒素后,格佳木的身体时冷时热。 发热的时候身体极烫,满面通红,整个人像是沸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身体发冷的时候,温度极低,周身犹如冰雪覆盖。 意识模糊不清的格佳木,眉头紧锁,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她仿佛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面部表情忽而狰狞忽而平静,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句听不懂的蒙语。 胧月在一旁看得十分揪心,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兰朵一定要转危为安啊。 此时,马车外突然响起许伟的喊声:“月儿妹妹!五叔醒了!” 胧月一听,连忙掀开车帘,看到车外站着许伟和许来福。 胧月:“阿爹醒了?真得啊?那太好了!” 自从许景阳脑袋磕到石头上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老军医用绷带包扎了之后说并无大碍,于是胧月就没有特别担心。 但是站在马车外的许伟,脸上表情却怪怪的,嘴上磕磕绊绊道:“但是.但是” 看到许伟面色有异,胧月蹙起眉头追问道:“但是?但是什么?” 许伟挠挠头:“哎呀,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月儿妹妹你自己来看,老军医最好也来看一下。” 胧月和老军医对视一眼立即跳下车,跟在许伟后面一路小跑了过去,而许来福和阿玖则是留在马车里照看格佳木。 胧月踩着积雪,几乎是一路连滑带跑,赶到了马车旁边。 掀开车帘,胧月看见高高大大的许景阳呆坐在车内,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 “阿爹!” 胧月一下子扑到许景阳怀里,仰起小脸道:“阿爹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把老军医也喊来了。” 结果,许景阳呆呆地看了胧月一眼,然后说出了一句令人十分意外的话:“你是谁?” 胧月:“??!” 听到这话,胧月猛地抬头,发现许景阳看她的眼神十分陌生。 胧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会吧” 而后,许景阳又怔怔地看着大家问了一句:“我是谁?我在哪?” 胧月:“!” 完了,她的阿爹磕坏脑袋失忆了。 胧月犹如霜打得茄子,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伟也瞪大了眼睛:“五叔,我是许伟啊,你侄子,你不记得我了?” 说完,许伟又指了指胧月:“还有这个,这个是你的宝贝女儿。” 许景阳听完一怔:“啊?我我什么时候有女儿了?” 许伟看着两眼呆愣的许景阳喃喃道:“完了完了,五叔莫不是磕坏脑袋,失忆了吧。” 嗯? 等等? 胧月突然回想起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许景阳。 阿爹刚刚竟然自称我? 要知道许景阳有口癖,他穿越重生后一直都是以“朕”自居,从来不用“我”来自称。 胧月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愣愣地看向许景阳。 难道难道阿爹已经死了,然后又有其他人占据了这具身躯? 呜呜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喜欢偷懒犯贱但是又极其疼爱她的阿爹,真得死了吗? 想到这里,胧月一时间无法接受,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哈哈哈哈!唬住你们了吧!” 就在胧月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时候,许景阳突然一扫脸上的呆滞,然后指着哭成小花猫的胧月开怀大笑。 “哈哈哈!瞧瞧,月儿还哭鼻子了!” 望着捧腹大笑的许景阳,胧月懵了。 ??? 被骗了?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这样好玩吗!我咬死你!” 知道自己被耍,反应过来的胧月恼羞成怒,猛地扑到许景阳身上,用她那对小虎牙狠狠咬了下去。 “啊啊啊!疼疼疼!朕就是开个玩笑!” 许景阳吃痛,甩着手臂大叫起来。 胧月小脸气得通红,不依不挠道:“我咬死你!” 许景阳大叫:“嗷!疼疼疼!” 胧月则是死死咬着许景阳胳膊不松口,真是气死个人了,这人开玩笑都不看场合的吗? 后来,许景阳左一声对不起,右一声抱歉,才从胧月口中救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胧月还想大骂的时候,许来福突然从格佳木的马车里奔出来,满脸惶恐道:“不好了!不好了!格佳木她.” 看到许来福慌慌张张的样子,胧月脱口而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许来福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道:“公主.公主她.她七窍流血了!” 胧月旁边的老军医一听,脸色骤变,飞快地赶到格佳木的马车边,然后一把拉开车帘。 胧月:阿爹这次真是太过分了!等阿娘回来我要告状qaq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拒绝谎言.ai情 有推荐票和月票的宝子可以投一投,不然我会以为自己在单机qwq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大管家司马青 软榻上的格佳木,眼睛、鼻子、耳朵、嘴角都溢出了黑血。 整个人仿佛死了一样,面孔朝上一动不动,模样十分可怕。 看到公主这副模样,老军医慌了神,颤颤巍巍地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还好,指尖传来了微弱的温热气息。 老军医松了口气,然后定了定神,将手放在格佳木的脉膊上。 老军医一边把脉一边皱眉,脸上的表情也极其丰富。 胧月一脸忐忑地看着老军医,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坏消息。 这都七窍流血了,人该不会真得没了吧. 良久,老军医展开眉头,面露喜色,一脸激动地看向胧月:“公主体内的毒,解了。” 解了? 胧月那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太好了,太好了,真是万幸,万幸啊!” 这以毒攻毒的原理,就是几种毒素混在一起,可能会产生牵制抵消的作用。 但因很多不确定因素,这个法子成功的概率几乎微乎其微。 稍有不慎,患者可能病情加重当场去世。 如果硬要给这次的解毒找个说法,那只能说是瞎猫喷上死耗子,纯属运气好。 老军医激动到手抖:“真是奇迹,是奇迹啊!” 胧月拿着雪白的毛巾,一点一点地帮格佳木擦拭脸上的黑血。 看着格佳木平稳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胧月有种卸下重担的轻松感。 毕竟格佳木的亲人都不在身边,自己当初替她做的决定,还是担着很大风险的。 “感谢月儿小姐救了公主,要不是月儿小姐的果断,公主就算不死,恐怕也醒不来了。” 说着,老泪纵横的老军医和一众护卫就要给胧月下跪,脸上皆是感激之色。 胧月连忙摆手道:“不必不必,兰朵本就是我的好姐妹,而且到草原的路还长着,我们许家还要仰仗各位照拂。” 胧月一番话说得十分体己,无意间拉拢了无数人心。 此时风雪渐消,太阳跃出云层,给一望无际的雪地镀上了一层金芒。 远远望去雪地浮光跃金,一片璀璨。 “阿娘回来了。”阿玖望着天上的苍鹰突然冒出一句。 顺着苍鹰归来的方向,胧月看到一队骑兵踏着雪浪,扬鞭归来。 夕阳下,骑兵们冰冷的铠甲上也镀上了一层金边,看上去庄严肃杀。 归来的所有骑兵都阴沉着脸,因为他们没有拿到解药。 解药被大管家一口咬碎瓷瓶,然后和着血吞了下去。 他们在懊恼在自责,担心回去之后会看到公主冰冷的尸体。 “咿~咯~” 一声鹰啸穿惊遏云,骑兵们眨眼奔至营地。 沈银星眉头紧锁,表情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 她害怕见到的是格佳木冰冷的尸体。 好在,胧月已经挥着小手,脸上带着欣喜之色,朝沈银星跑去:“阿娘!兰朵没事了!” 没事了? 一听格佳木已经转危为安,沈银星大喜过望,眉宇间的冷气彻底消散。 “真的吗!太好了!” 沈银星飞身下马,衣袂带雪,一路奔至胧月身边。 “嗯嗯”,胧月点头:“兰朵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呼吸平稳,老军医说兰朵再静养几天就会醒来。” 沈银星身后的骑兵们听见这一好消息,立马扬鞭沸腾,个个爆发出狂喜的呐喊声。 “哦哦哦!太好了!公主没事!” “哦!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公主的毒已经解了!” 听见格佳木没事,有人欢喜有人愁。 被捆在马背上的大管家,身上伤痕累累,嘴角还滴着血,他身下的大片血迹濡湿了整个马背。 一听见格佳木没死,他竟然开始仰头长笑:“哈哈哈!” 大管家一边笑一边摇头:“这公主真是福大命大,这都不死。” “闭嘴!” 身后的骑兵,举起拳头对着他眼眶就是一拳。 这一直老拳砸得大管家眼冒金星,鼻血横流。 接着,两个骑兵下马,将捆在马背上的大管家重重丢在了雪地里。 “此人意图谋害公主,是想要挑起草原和大袁矛盾的要犯,我们要将他带回王庭,一路上务必严加看管。”骑兵首领瞪着大管家恶狠狠道。 胧月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大管家,她心中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个人能这么有毅力,一直潜伏在公孙府邸伺机而动,然后为了除掉格佳木从长春城杀到千里雪原,费尽了心机和手段。 一个王权腐败,大厦将倾的大兴国,就这么值得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了不让大管家有机会逃跑,骑兵们砍了一些杉木,专门给他做了个囚笼,囚笼底部装了块厚厚高高的木板,前面用一匹马拉着。 没有手链和脚铐,骑兵们就用结实的牛筋绳将他死死绑在木笼里。 在后续的审问中,胧月得知大管家名叫司马青,是大兴国南部人士。 除了这些,从他嘴里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严酷的拷打和审问之下,司马青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但是依然没有吐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沈银星也称赞他是一块硬骨头。 有老军医在,司马青受再重的刑罚也死不了。 傍晚,老军医喂着司马青喝汤药,胧月蹲在一旁瞅着他看。 司马青蓬头垢面地趴在木笼里,身上全是鞭伤和烫伤,正伸着脖子像条狗一样,舔着木笼外的汤药碗。 他看见胧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竟然还冲她笑笑。 那个笑容看得胧月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总觉得司马青的笑容不怀好意。 “这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月儿小姐最好远离此人。”老军医在一旁提醒胧月。 “嗯嗯,他的确狡猾如狐,一肚子坏水。”胧月点点头,然后躲在后面继续偷看他。 喝完汤药,司马青闭着眼睛,依靠在木笼边休息,像极了一只疲倦到极点的老虎。 胧月大着胆子上前,然后丢了一个馒头进去。 司马青听见响动,看了一眼骨碌碌滚在地上的馒头。 他动了动喉咙,声音喑哑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能从大袁死牢逃出来,然后公孙历为什么承认自己是羌人奸细的事情吧。” “聪明!” 胧月拍了拍小手赞叹了一声。 这件事情一直是她的疑虑,当初问了袁胖子,袁胖子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本来胧月以为司马青不会再搭理她,结果司马青竟闭上眼睛,喑哑道:“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青 碎碎念:最近流量好低啊,感觉自己被打入了冷宫。 呜呜,运营小姐姐能不能爱我一次,给我一个推荐。 宝子们如果有月票,推荐票,请务必砸向我qwq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酱骨头 “逃出死牢的原因很简单,我上面有人。”司马青咧嘴笑笑,露出几颗被打断的牙齿。 上面有人? 胧月皱眉,难道大袁内部已经被渗透了?看来这大兴国也不简单啊。 “那你上面的人是谁啊?”胧月语气很淡,假装随口一问。 司马青也跟逗小孩子玩一样,竖起食指朝胧月摇了摇,然后笑道:“嗯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你。” “哦,那好吧” 胧月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不过她也没觉得自己真能套出什么话。 而且这个司马青说话真假掺半,也不能全信。 胧月又问:“那公孙厉呢?他为什么会承认自己通敌羌人?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谈起公孙厉,司马青眼睛里掠过一丝锋芒,淡淡道:“在牢里的时候我告诉他,他儿子不是犯了癔症而是中了毒,他为了解药,当然要听我的话。” “原来是你搞得鬼!” 胧月着实意外,她的确没想到这件事还跟司马青有关。 她记得当初在方启山船上时,公孙历就因为霸着大夫给儿子看病的事,被阿爹狠狠修理了一顿。 一阵夹带雪粒的冷风吹过,司马青打了个冷颤,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指将身上的破布拢了拢,好像这样就能暖和一点。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和伤口冻结在了一起,扯一下就开始往外流血。 然而司马青眉头都不皱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胧月:“月儿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胧月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有,你会告诉我吗?” “你先问,我尽量。” 不知为什么,司马青对胧月的态度很温和。 面对骑兵的严刑拷打,他一个字都懒得说,但是面对胧月的时候,他还愿意聊几句。 “大兴王权腐败,贪官污吏沆瀣一气。太子更是昏庸,为了保住皇位撤兵豫天关,抛弃自己的子民,将国土拱手让给羌人。你这种能人之士为什么要明珠暗投,为那个狗屁大兴效力?” 胧月将心中的怨气全都骂了出来,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腐败的国家,还有人愿意为它肝脑涂地。 司马青似乎没想到一个女童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胧月。 风雪眯人眼,低头欲语迟。 司马青倚在木笼里,眯着眼睛看向天边银白的山峦,他轻呼了一口气,喃喃道:“狗不嫌家贫,不管天家如何,我都是大兴的臣子,就应该为大兴效力。” “嗯!你承认自己是大兴的臣子了?”胧月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 司马青顿住,眼中迸出精光:“你套我话?” 胧月笑眯眯地点点头:“对呀!” “呵呵”,司马青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现在人都在你们手里,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你们说我是哪国人,我就是哪国人。” 说完,司马青在笼子里翻了个身,然后背对着胧月,表示不想在说话。 “好吧.” 见话已经聊尽,胧月背着手,踢着地上的冰碴子,转身朝帐篷走去。 夕阳沉入雪原,地上的银雪反射着天光,所以夜空并不暗沉,反而透着一抹墨色的蓝。 帐篷里橘黄色的灯光,给这片冰天雪地增添了一丝温暖。 胧月走进帐篷,发现格佳木已经醒了,正虚弱地依靠在软榻上。 “兰朵!你醒啦!”胧月开心地奔过去。 格佳木强撑着从软榻上坐起,然后展颜一笑:“嗯嗯,不要担心,我没事啦!” “公主公主!不要动,多多静养!”老军医一脸担忧地看着格佳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碎掉了。 “没事!本公主没有那么娇气”,格佳木挥挥手,凤眸含笑地看向胧月:“听说这次多亏了兰朵,要不是兰朵,我可就要被老军医变成活死人了。” “哎呦公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老军医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金针封顶那只是下下策.” 格佳木笑了笑:“好啦好啦,本公主没怪你,等到了王庭,我就让父王重重奖赏你们。” 众人谈笑间,鼻尖飘过一阵醇厚的肉香。 “来来来,七婶子做了酱骨头,说是给大家暖暖胃。” 许来福和阿玖端着一个火炉走了进来,两人后面的两个士兵抬了一个翻滚着热气的大铁锅。 哗地一声揭开大铁锅,白色的热气蒸腾而起,锅里的酱牛骨正咕嘟嘟冒着泡泡。 肉多筋少的牛骨头,被酱料熬成了油汪汪的红褐色,一时间酱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开。 胧月和格佳木都挤在铁锅边上,雾气氲红了两人的小脸,显得她们秀丽无比,眉目如画。 草原人豪放,大家抓起酱骨头就啃,牛骨上的肉吸饱了酱汁,炖的松软酥烂。 咬一口,油脂醇香,肉汁饱满。 格佳木选了一个肉多的大棒骨递给胧月。 胧月低着头,轻轻地呼着热气,然后像只幼兽一样撕咬骨头上的肉,模样十分可爱。 吃完的大棒骨可不能丢,大棒骨最精华最美味的地方还没有吃掉。 胧月拿了一个细长柄的小勺子,往牛骨头里一挖,白嫩嫩颤巍巍的牛骨髓就被挖了出来。 轻轻一吸,牛骨髓入口即化,醇香的牛油味盈满了整个口腔。 胧月仿佛能看到草原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吃着草儿的牛羊。 格佳木见众人吃得陶醉,也捋起袖子伸手去拿。 老军医看到这一幕,慌忙叫起来:“唉唉唉!公主不可啊!您大病初愈,吃这些发物不太合适!” “哎呀!你怎么这么扫兴!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我长一张嘴干嘛呀!” 格佳木瞪着眼睛,不满地看向老军医。 老军医缩了缩头,不甘心道:“公主.您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吃啊” “嗯?”格佳木瞪了一眼老军医。 老军医不敢再说话,连忙转头看向胧月向她求救。 胧月意会,抹了一把吃得油亮亮的小嘴:“兰朵,你就听老军医的吧,病患还是要乖乖听话。” “行吧行吧”,格佳木撇撇嘴,然后拿起鞭子往外跑。 老军医忙伸手:“唉,公主,你干什么去!” “哼,我去教训教训那个胆大包天的司马青!”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吃痂皮 帐外寒风呼啸,凄厉的风中掺杂着簌簌鞭声。 不一会,格佳木提着沾血的鞭子回来了,鲜血顺着鞭梢一点点滴落,砸进地毯里。 冰天雪地里,蓬头垢面的司马青静静地趴在木笼里,像是死了一样。 一阵刺骨冷风拂过,他动了动手指,然后蓦然睁开眼睛。 刹那间,司马青的双眼亮如点漆,随后便被纷飞的夜雪眯住了眼睛。 他伸出满是血污的双手在身下摸索着,不一会就摸到一个硬疙瘩。 那是一个沾了雪的馒头,冻得跟石头一般坚硬。 司马青艰难地捡起馒头,然后就着冷风和雪花,用断了牙齿一点点啃食。 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平原上再没下过一片雪。 到处冰雪消融,水光涟涟,放眼望去波光盈盈,煞是好看。 这场急雪冻死了不少杂草和虫卵,沤肥和滋润了不少土地。 “瑞雪兆丰年啊,来年这里一定五谷丰登,仓箱可期啊”,老军医看着水光涟涟的原野感慨着:“要是我们草原也有这么肥沃的土地就好了。” 草原上适合耕种的土地很少,部落之间为了争夺水草肥美的地盘,经常大打出手。 每到冬季,牧草锐减,如果找不到暖和的区域过冬,将会有不计其数的牛羊被冻死。 而且还有一些羌人时不时跑到草原上进行劫掠。 低温频发、虫灾、沙尘暴、瘟病,加上时不时的劫掠。 这些年,草原人的生活也不好过。 没了司马青的阻拦,再加上放晴的天气,车队接下来的路途畅通无阻。 跃过平原,就是一片连绵不绝,高低起伏的隔断山脉。 等再翻过这片山脉,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隔断山脉的山脚气温较高,即使是冬天,依旧草木皆青,流水淙淙,甚至还有很多白色蝴蝶在山脚飞舞。 阿玖一招手,翩跹的白蝶就在他指间驻足。 阿玖再一挥手,蝶群就开始绕着胧月起舞,逗得胧月咯咯大笑。 胧月肩膀上的银雀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蝶群,似乎想挑一只又大又肥的蝴蝶当口粮。 昂首阔步的骏马在前面开道,走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场。 格佳木的身体已经全部恢复了,她坐在马车上,小腿一晃一晃地荡着,时不时用手里的马鞭抽赶着马儿。 队伍后面的马车拉着一个木笼,披头散发的司马青蜷缩在里面。 他身上到处是流脓的冻疮,烂一块红一块,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着他打转。 “嗡嗡嗡~” 司马青不耐烦地伸手赶了赶,苍蝇又嗡嗡地飞走了 他身上的一些伤口已经结痂,褐黑色的伤痂微微翘起,露出底下粉白色的新肉。 结痂的地方很痒,他干脆直接将痂皮一把撕下。 滴着鲜血的褐色痂皮,被他拿在手里反复观详。 看了一会后,司马青的胃里又涌上了熟悉的灼烧感,他饿得发慌。 于是他提起痂皮,然后一仰头,张嘴将痂皮吞了进去。 “哈哈哈,你看他,连身上的疤皮都吃。” 看守的护卫指着司马青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极其好玩有趣的事情。 这些天,他们就没让司马青吃过一顿饱饭。 护卫们每次都是等司马青快要饿死的时候,才大发慈悲地丢进去几根啃过的肉骨头。 而司马青则是捡起来吸了又吸,啃了又啃。 他眼中的光芒依旧亮得惊人,还时不时落在前面的胧月身上。 “咿~咯~” 一只巨大的海东青飞跃山巅,从人们头顶盘旋降落。 骑兵首领一伸手,海东青便稳稳降落到他的臂膀上。 海东青的脚踝上拴着一个信筒,骑兵首领拆下看了看,然后抬头道:“公主,王庭已经派人前来接应了。” 格佳木挥了挥手里的马鞭,然后转头问道:“来的是谁?” “回公主,是巴达慕。” 一听到这个名字,格佳木双眸微凝,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凤眸柔情似水,流淌着一抹春意。 看到格佳木这副模样,胧月心中了然,然后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促狭道:“你未婚夫呀?” 格佳木小脸通红,然后凤眉一扬,神采奕奕道:“是啊,巴达慕可是草原第一勇士。” “哎呀,真不错,能嫁给自己的意中人。” 胧月拍了拍格佳木,笑眼盈盈,很是为她高兴。 马蹄踢踢踏踏,山路在慢慢变窄,视野也越来越狭小。 胧月抬头望去,头顶是一线天,前方是一道裂谷,马队要从这里穿过,然后绕到山上去。 裂谷底部杂草丛生,最狭窄的地方仅容一人一马通过。 队伍被迫分成一道细线,马儿们将要挨个穿过裂谷。 由于大雪封山,只有这条路好走,沈银星看着地势,脸上有点担忧,立即勒马停下。 此处要是遭受伏击,那真是无路可逃。 骑兵首领看出沈银星的担忧,笑着拍着胸脯道:“放心,穿过这道裂谷,再翻越一座山,就到了王庭部落的边缘,那里驻扎着草原上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人敢在这里生事,而且巴达慕勇士已经带人前来接应了。” 沈银星点点头,但是依旧警惕地盯着四周。 不远的山坡上,一蓬草丛正在不规律地晃动,眼尖的沈银星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口道:“儿子,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阿玖点点头,然后蓦地闭上眼睛。 山谷气候温暖,动物们十分活跃,每一只在枝头鸣叫的鸟儿,每一条趴在草窝里的毛毛虫,都是阿玖的眼睛。 天上地下的所有秘密,都在阿玖面前无处遁形。 胧月戏称阿玖是一台行走的监视器。 不久后,阿玖猛地睁开眼睛。 “阿娘,有人埋伏。”阿玖言简意赅。 此言一出,沈银星和骑兵首领瞬间机警。 “多少人?”沈银星低声问道。 阿玖:“一百来个弓箭手。” 沈银星:“方位?” 阿玖:“高处的灌木丛。” 骑兵首领听闻,不动声色地朝背后打了几个手势。 身后的一个护卫看见,立即将手指放在嘴边学起了鸟叫。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pupu-de @吖吖 追书的宝子们,能举起你手中的票票,让我看见你们嘛 你们投票的姿势真得很帅~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羌人 空谷幽幽,群山静穆,几声啾啭的鸟鸣打乱了行军节奏。 暗号传递的信息,让所有骑兵瞬间进入警戒模式。 “吁~” 骑兵首领勒住马儿的缰绳,大手一挥道:“原地休息,吃完饭后再穿过峡谷。” 峡谷前有一片空地,凌乱地散布着杂草与巨石, 骑兵齐齐下马,坐在草从与山石中休息。 他们虽然席地而坐,但是右手都有意无意地按在刀上,始终用眼角的余光窥看着四周。 炊事兵有模有样地生起火堆,架上大铁锅,咕嘟咕嘟地煮着肉骨头。 不一会, 整个山谷就飘满了牛棒骨的醇香。 胧月一行人也下了马车,隐在巨石后面。 沈银星和骑兵首领带了一队人,借着杂草的掩护, 从侧面的山脚摸了上去。 山腰的灌木丛里,潜伏着一干弓箭手,人人头顶草窝,脸上用红色颜色涂着繁复花纹。 他们腰间皆挂着月牙弯刀,这种弯刀在中原地区比较少见。 弯刀的刀身长而窄,刀刃形似弯月,纤细轻薄,刀柄处还雕着一弯月牙。 骑兵首领从侧面摸上山顶后,俯趴着向下一看,目光顿时一凝。 月牙弯刀? 羌人? 骑兵首领眯了眯眼,他们难道是从隔断山脉翻过来的? 而山腰的羌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依旧手持弓箭潜伏在灌木里,只等山谷里的车队走进一线天。 峡谷一线天地势险峻, 两边是陡直高耸的山壁,中间的羊肠小道仅容一人一马前行。 等车队排成纵队走进一线天,羌人们只需要从上面射几箭,小路上的马匹就会受惊, 前后的人马互相践踏,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格佳木的车队一举拿下。 如果活捉了草原王庭的小公主,他们就又多了一个谈判的筹码。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所料,草原骑兵们并没有进入一线天,反而在峡谷前的空地停下来休息,甚至还炖起了肉骨头。 醇香四溢的牛肉味飘满了整个山谷,羌人们这些天一直风餐路宿,现在闻到肉香,哈喇子流了一地。 “他们怎么还没吃完啊。”一个羌人舔了舔嘴角,然后深深嗅了一口空气里的肉香。 “没事,反正也是最后一顿,吃饱了好送他们上路。”另一个羌人说着,随手揪了把草根叼在嘴里,咂摸出些许甜味。 几个羌人趴在草里聊着天,丝毫没有发现头顶亮起了刀光。 沈银星亮起手里的快雪刀,雪亮的刀身明镜如水,在阳光的折射下寒光凛凛。 快雪刀迎着日光晃了三下,山下谷地里的骑兵看见信号,立即抽刀向山腰杀来。 趴在草里的羌人发现山下异动,正欲拉响弓弦, 结果头顶传来一阵破空声。 “咻咻咻!” 山顶的骑兵先发制人,率先对着下方的灌木丛一阵乱射。 骑兵驽箭连发,犹如机关枪扫射一样,轰炸着山腰的灌木丛,炸得枝叶纷飞,血花四溅。 没有反应过来的羌人直接被射死在草丛里,一些机警的羌人躲过射击,抽出腰间的弯刀掷向山顶。 与此同时,山下的骑兵已经举刀杀至,声威震天。 “叮叮锵锵~” 砍刀对上月牙弯刀,一时间火星飞溅,杀气四起。 沈银星跳下树梢,一刀砍翻一个红脸羌人,她刀法凌厉,步步杀招,无情地收割着羌人的头颅。 山脚下,胧月和许家妇孺躲在山石后面,许佳许伟等人持刀警戒,以免遭遇偷袭。 格佳木和许来福看着沈银星杀伐果断的身影,心头跃跃欲试,两人拿着刀,也想跟着杀上去。 格佳木按了按腰间的佩刀,低声道:“来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敢不敢随本公主去取敌方首级。” 许来福十分捧场,双手抱拳道:“末将愿意!” 格佳木刀锋一指,豪气千云道:“首次作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许来福也抽刀相应,高呼一声:“首战必胜!” 然而,他们两个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许景阳一把按在地上:“你们两个上去添什么乱?给朕好好趴着!” 两人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战机在眼前溜走。 许来福戏精上身,很配合地躺在地上,然后头一歪,舌头一吐,冲着格佳木做了个鬼脸:“啊,末将死了,出师不利,请公主降罪。” 格佳木被按在地上气得直翻白眼,但也无可奈何。 许景阳掏了掏耳朵,战士们还没倒下呢,怎么可能让孩子们上阵杀敌。 “人还没刀长呢,两个小屁孩” 许景阳瞥了一眼格佳木和许来福,然后一手拎起一个,将他们丢了回去。 格佳木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然后扭头看向山上,发现战事已经结束了。 沈银星和草原骑兵已经打完收工,押着一长串的羌人俘虏下山。 俘虏们被骑兵用牛皮绳捆成一条纵队,在推攘与叫骂声中朝山下走去。 羌人俘虏大概有二十来个,其他的都被射死砍死在了山上。 这也是胧月第一次看到羌人。 羌人的肤色比较黑,皮肤有些粗糙,头发微微卷曲地着贴在脑门上,脸上还用红染料画着一些花纹。 但是每个羌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掠夺与嗜血的光芒。 残忍、好杀、好色、掠夺。 这些都深深刻在了每个羌人的骨子里。 格佳木很讨厌羌人,她一看到羌人就想起了惨死的姐姐,恨不得立即将这些羌人原地处死。 格佳木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拔刀就砍:“绑来做什么,直接杀了!” “等等,公主,不能杀,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问。” 格佳木冷哼一声:“跟这些羌人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了便是。” “不,我们遇伏,大有蹊跷。” 骑兵首领看了眼峡谷,缓缓说道:“末将选择的这条路十分偏僻,这些外来的羌人又不熟悉地形,怎么会在这里事先设下伏击?” “很显然,部落里有人走漏了风声。但是知道我们会从这里进山的,只有巴达慕将军……” 此言一出,格佳木凤眸微凝,横眉冷对:“你什么意思?”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琳琅-ea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抵达草原 见格佳木愠怒,骑兵首领立马跪下请罪:“公主恕罪,属下只是有些疑问,没有别的意思。” 骑兵首领名叫格布力,平时与巴达慕不太对付,但是其人心性耿直。 知道他的为人,格佳木压下心中的不悦道:“好,既然你提出问题,那就要解决问题。仔细审问这些羌人,查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得知的消息。” 格布力低头沉声道:“遵命!” 解决了伏击的羌人,车队稍作休息之后立即开拔。 踢踢踏踏~ 胧月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跟在队伍后面穿过了峡谷一线天。 穿越峡谷之后,气温开始急转直下。 如果说之前是暖春,那现在就是寒冬。 胧月掀开车帘放眼望去,入眼是一片连绵起伏的雪山,可以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山上的积雪已经淹没马儿的小腿,薄薄的车壁根本抵挡不住外面的寒气。 胧月头上戴着兔耳棉帽,脚上蹬着一双鹿毛软靴,身上套了三件棉衣,外面还裹了一件毛绒披风。 但她依旧冻得缩在毯子里瑟瑟发抖,小脸和手都冻得通红。 因为穿得太多不利于血液循环,所以身体很容易发冷。 此时,胧月很想把全身上下都贴满暖宝宝,但是她空间的背包里只有两片了。 胧月欲哭无泪,呜呜呜,早知道这么冷,还不如在刚刚的山谷里住下,等冬天过去了再上草原。 小银雀豆豆缩起爪爪藏在胧月的帽子里,与她依偎着取暖。 马儿上山,正好迎着风雪,有些地方还下冰雹,冲着马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砸。 车顶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听着还有点悦耳。 许景阳这两天嗓子有些痛,头还有点晕,老军医说可能是高原反应,于是许景阳就一直窝在马车里睡大觉。 因为天又冷又潮湿,许景阳直接在马车里铺了七八层褥子,踩上去软绵绵的,还挺舒服。 好在胧月空间里带了不少棉被,也够他霍霍。 车队上行开始爬坡,随着地势的升高,胧月也开始出现了高原反应。 起初是比较轻微的头胀痛,然后就是胸闷,接着肺部开始缩紧,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同时她脚步虚浮,每走一步,就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再之后就是头痛欲裂,恶心想吐,就算躺在马车里也依旧觉得天旋地转。 后面几天,胧月还发了低烧,整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除了阿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高原反应。 在现代,人们要是乘车去高原地区玩耍,坐的列车全程都会密闭加氧,而且是逐渐爬坡升高,这样有助于乘客适应高原反应,同时车上还会配备一些葡萄糖。 但是现在,他们哪有这条件 胧月和许景阳的症状算是比较严重的。 要知道高原反应太强烈,也是会死人的。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死扛,老军医也是束手无策。 扛得过去,过两天就活蹦乱跳。 要是扛不过去,恐怕是要折在雪山了。 这下可急坏了沈银星,但是现在没有氧气罐,也没有葡萄糖,她只能让大家多喝水来缓解。 高原反应之后,人类机体内的渗透压会失衡。 高海拔氧气稀薄,氧分压低,身体为了适应低氧气浓度,会开始大量制造红细胞,导致血液粘稠,渗透压失衡。 这个时候多补充水分,有利于体液再次平衡,从而适应高原反应。 后来,格佳木看大家确实难以适应,只好命令车队采取高走低睡的方法。 所谓的高走低睡,指得是通过反复攀登下撤,来适应海拔气压变化。 白天的时候,车队往更高的海拔处行走,然后晚上的时候,再下撤回来睡觉。 这样有助于人们快速适应高原气压,但这样比较花费时间,耽误行程。 好在胧月和许景阳并没有出现脑水肿和肺水肿,也算是万幸了,这两种高山病的死亡率极高。 两千米的雪山,他们足足走了四天。 第五天的时候,山上不再飘雪,车队也翻越了山脊,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经过这几天的磨合,胧月终于适应了高原反应。 她感觉自己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如今终于重获新生。 胧月拉开车帘,好奇地向外面望去。 冬天的草原没有一点绿色,苍茫的枯色草原上覆盖着一层绵绵白雪。 天空澄澈明净,很像一块湖蓝色的镜子。 因为这里是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所以天空在人们头顶低垂着,好像踮踮脚就能摘下天上的云朵。 湖水被天空和雪色染成有点深的蓝色,远远看去很像一块宝蓝色的玻璃。 岸边的高树枝桠上覆满了白雪,银装素裹,玉树琼花。 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蒙古包和流动的羊群,隐隐能听见咩咩的叫声。 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原上,给皑皑雪原披上了一层轻薄的金色纱衣。 仿佛这个天地间,只剩下了雪色、金色和蓝色。 冬天的草原,辽阔、纯净、圣洁。 极冷,也极美。 看到这么美的风景,胧月深呼一口气,啊,真是值了。 还没等车队喘口气,他们就看见后面奔来一阵雪浪,雪浪中还夹杂着嘚嘚的马蹄声。 几百个头戴毡帽的彪形大汉骑在马背上,挥舞着马鞭朝车队奔来。 大汉们气势滔滔,卷起千层雪浪。 格佳木一眼就认出领头的汉子,骑着枣红马率先迎了上去。 “巴达慕!” 格佳木奋力一挥马鞭,枣红马卯足了劲往后方奔去,蹄下生风,带起蓬蓬雪雾。 一红一黑,两匹骏马在辽阔的雪原上驰骋,相互奔赴。 两匹骏马交汇,巴达慕伸手一捞,就将格佳木捞在怀里。 然后两人深情对望,那眼神都能拉出丝来。 到底是草原儿女,就是豪迈奔放呀! 这一幕看得胧月感慨万分,她负着双手,老神在在道:“哎呀,这就是青春啊。” “嗯?” 许景阳歪着头看胧月,心里想着月儿小小年纪,怎么感觉老气横秋的。 草原种田的篇章开启啦,求推荐票,月票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金帐王庭 马蹄踏踏,格佳木依偎在巴达慕身边。 众人距离金帐王庭还有一段距离,格佳木一边前行,一边给胧月讲解草原现状。 现在草原上有十八个部落,如明珠般散落着,共同拱卫着金帐王庭。 王庭部落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统治着其他部族。 以前的草原分为游猎部族和牧民部族,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余个。 游猎部族以打猎为生,而牧民部落以放牧为主。 游猎部族居无定所,人数较少,但是个个骁勇善战,他们以狩猎草原狼、野山羊、野牛、野骆驼、狍子、角鹿.等野生动物为生。 而牧民部落占据着水草丰美的冬夏牧场,圈养着大片的羊群和牛群。 以前的草原很乱,游猎部落经常骚扰和抢夺牧民部落,牧民部落之间也会互相争抢地盘。 但是自从格佳木的父亲统一草原后,草原的局势才稳定下来。 游猎部落和牧民部落也相互融合,诞生了以放牧为主,狩猎为辅的游牧民族。 等等?统一草原?部落融合? 听到这里,胧月吃惊地张大嘴巴,您父亲就是当代成吉思汗吧? 胧月朝格佳木竖起大拇指:“你父汗可真了不起!” 胧月这话实事求是,没有半点恭维成分。 能统一草原的男人,绝对不简单。 肯定是一位要魄力有魄力,要手段有手段的霸主。 提起父汗,格佳木骄傲地点点头:“蒙古十八部都称赞我父汗是位英主,等会你们就能看见他啦,不过我觉得他就是个小老头~” 草原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如洗,无风亦无雪。 尽管气温依旧很低,到处也都是积雪,但高升的旭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车队朝着金帐王庭进发,巴达慕带人拱卫左右。 格佳木笑意盈盈地看着巴达慕,越看越开心。 巴达慕的样貌也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 草原人大多是细长的三角眼,瞳孔为棕褐色,脸形多为长阔脸,两边的颧骨较高。 而巴达慕的眼睛却是钴蓝色的,他五官深邃,眼窝较深,眉骨高挑,鼻峰挺直。 草原汉子大多膀大腰圆,往那一站就是一堵肉墙。 而巴达慕体型修长健硕,四肢高挑,臂膀、腰腹处肌肉遒劲,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感。 俊朗有力,风姿卓绝,是个大好男儿。 看着格佳木痴痴地盯着巴达慕,格布力十分不爽。 他扭头看了看车队后面那一长串的羌人俘虏,然后眯了眯眼。 他们俘虏的这些羌人都只是小兵,只知道听从领队调遣,而他们的领队却死在了乱箭之中,所以也没有问出什么。 于是格布力便将矛头指向了巴达慕。 他打马上前,与巴达慕并驾齐驱。 格布力开口不咸不淡道:“五日前,公主在峡谷一线天遇袭,只有你知道我的路线规划,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格布力本就不待见巴达慕,所以现在说话毫不客气。 “还有,你七天前就来迎接公主了,怎么现在才看到你人?” 格布力火药味十足,而巴达慕只是斜了他一眼。 巴达慕缓缓道:“出发那天,我们遇到了罕见的龙卷冰暴,在雪原迷失了方向,所以接驾来迟。而且我与公主情投意合,我绝对不可能加害她。” 胧月看了看依偎在巴达慕身边的格佳木,也觉得这事不太可能。 至于格佳木,这件事她不好开口掺和,但她相信自己的未婚夫绝不会加害她,于是朝巴达慕身旁贴了贴。 此时场上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格布力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叫什么事嘛,公主摆明了相信她未婚夫,自己还搁那怼人,那多少就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了。 格布力假装咳嗽几声,然后点点头,“嗯,我可以相信你。” 然后他又挥手指了指巴达慕的身后:“但消息也可能是你手下这些人传出去的。” 听到质疑,巴达慕眼神瞬间变得凶悍,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你放狗屁!” 巴达慕身后的汉子们,脸色也都十分不悦,一个个瞪着眼看向格布力,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巴达慕冷哼一声,然后对着的胸口捶了三下:“哼,我部下的汉子个个胸怀坦荡,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种事,我能以性命担保!” 说完,巴达慕直视格布力的眼睛,眼神锐利道:“如果质疑他们,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巴达慕身后的汉子们也振臂高呼:“草原的勇士可以去死,但绝不受辱!” 看得出来,巴达慕在这些人中呼声极高,极受尊敬和爱戴。 毕竟这通身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见场上气氛紧张,格佳木无奈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本公主先不计较了,格布力你等会如实向父汗禀报,但我觉得父汗也会相信巴达慕及其部下的忠诚。” 公主护夫,格布力讨了个没趣,骑马掉头离去,离去前狠狠看了巴达慕一眼。 见到格布力离去,胧月努努嘴,看来这件事会不了了之~ 不过她也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可能是巴达慕那边的问题。 胧月转转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囚禁司马青的木笼上。 此时的司马青像条死狗一样趴在笼底,连日的风霜雪欺和审讯折磨,差不多要了他半条命。 胧月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 司马青都被折磨成这样了,应该也没力气使坏。 众人行了半日,终于看到了草原上那顶最负盛名的金色帐篷——金帐王庭。 金帐王庭的外围,围了一大圈蓝色帐篷,远远望去像是散落在雪原上的蓝色蘑菇。 这里是草原最大的部落——王庭部落,无论是人口还是牛羊,都是草原上规模最大,数量最多的。 由于格佳木公主的归来,部落所有人都挤在路边,笑脸相迎。 悠扬的马头琴、孩童天真的笑颜、姑娘手里的哈达、空气里飘荡的肉香…… 胧月一行人,作为草原的贵客,被热情的草原人民用最高的规格以礼相待。 谢谢小伙伴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琳琅-ea @催更小分队@浮生若梦-dd 碎碎念:啊啊啊,最近冷到北极圈了,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还不行嘛,宝子们不要离开我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草原贵客 贵客来了有好酒,羌人来了有柴刀。 作为中原来的贵客,胧月一家被奉为上宾迎进了金帐王庭。 在金帐里,胧月见到了那位统一草原的霸主乌日图。 但胧月没想到,这位草原霸主真就是一个干瘦精悍的小老头。 胧月看了看格佳木又看了看乌日图,感觉他们不像父女,倒像爷孙。 不过转念想想,乌日图从十五岁开始四处征战,用了三十年时间统一草原,又用了十余年时间清除异己,平定叛乱。 如今六十多岁的人了,可不是位小老头吗~ 有道是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 不过纵使岁月削减了乌日图的身躯,风雪染白了他的双鬓,但他的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 胧月明白,这个看起来笑呵呵的小老头,绝对不简单。 “父汗~” 格佳木一进金帐,就如同乳燕投怀,一头扑进乌日图的怀里。 老来得女,乌日图视格佳木为掌上明珠,宝贝得紧。 他笑呵呵地接住格佳木,刮了刮格佳木的鼻子:“草原的小鹰又飞回来啦~” “是啊,我还带了好多朋友回来。” 格佳木从父汗怀里挣脱出来,拉过沈银星道:“这位便是我信中提到的师傅,武艺超群卓绝,草原最厉害的汉子都没她能打。” “哦?” 乌日图略带惊诧地看向沈银星,他本以为女儿信中提到的师傅,会是一位身姿矫健的中原汉子,但没想到却是一位年轻的妇人。 沈银星容貌清冷,皮肤很白,面部线条流畅,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 按照现代的审美,沈银星骨相很好,长着一张极其上镜的高级脸。 她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高冷。 整个人就像雪山上的冰川水,冷冽、干净、澄澈。 乌日图没有因为沈银星是个妇人就看轻她,反而朝自己胸口捶了三下:“小女顽劣,这段时间有劳师傅照看了,您是我们王庭的贵客,请上座。” 说罢,乌日图就请沈银星坐在西边的席位上。 草原以西边为尊,日常坐席的排列顺序也是自西向东。 如此礼遇,可谓独一份了。 沈银星连忙回礼,然后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入座。 接着,格佳木将胧月推了出来,“这位是师傅的宝贝女儿,也是我的好兰朵,她是世上最聪明最可爱最机灵的女孩子了。” 头戴兔耳棉帽的胧月,看上去软糯糯的一团,听见格佳木这么夸自己,笑得两眼弯弯。 乌日图第一眼看到胧月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孩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笑眯眯地摸了摸胧月的小脑袋,然后拿出一串九眼天珠项链,戴到胧月脖子上。 “哈哈,这女娃长得真有福气,本王总感觉在哪见过。这串天珠算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这个世界上仅有两串九眼天珠,一串在格佳木手里,而另一串则挂在了胧月的脖子上。 其价值,不言而喻。 得了珍宝,胧月冲乌日图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谢谢大汗~” “哈哈,谢什么,不过小小薄礼,你们屡次救下小女,本王感激不尽。” 等格佳木挨个介绍完,大家逐一落座后,乌日图大手一挥道:“上菜!” 胡琴奏起悠扬欢快的曲调,穿着蓝白袍裙的侍女们端上了一道道草原美食。 荤菜有手把肉、烤羊背、烤驼峰、扒驼掌、烤羊腿、牛肉干、肚包肉、冰煮羊、羊血肠、蒙古大包子。 奶制品有酸奶疙瘩、奶豆腐、奶皮子、奶罐茶、蜂蜜烤奶皮、马奶酒。 素菜有草原口蘑、蓝莓山药、山楂糖球、沙葱大蒜。 草原美食以肉为主,蔬果较少,所以胧月面前堆满了层层叠叠的肉食和奶制品。 草原人吃肉不用筷子,用蒙古刀将羊肉一片片割着吃。 胧月眼馋手把羊肉,伸手拿了一块。 旁边的侍女见胧月年纪小,怕她不会用刀,就贴心地用小刀帮她片好。 手把羊肉是选一只最膘肥肉嫩的羊,现杀、现煮、现吃。 不是每一只羊都有资格做成手把羊肉。 烹饪过程中不放其他调料,只加一点盐,吃得时候再蘸一点韭花酱。 手把羊肉肥瘦得当,细嫩紧致,入口微咸,咀嚼几下,肉香里还夹杂着一股奶香。 草原上的羊肉鲜嫩肥美,最原汁原味的吃法才能还原羊肉本身的美味。 胧月抹了抹油润的小嘴,心里感叹着。 果然,越新鲜越高级的食材,只需要最简单朴实的调料。 吃草原羊肉,还是清汤水煮的好。 吃了几口侍女投喂的羊肉后,胧月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有意思些。 于是她有样学样地用小刀割了一段羊肥肠,蘸上绿色的韭花酱,然后塞进嘴里。 这羊肥肠一点也不肥,里面塞满了羊肚条、羊小肠、碎羊肉。 咬一口韧脆劲道,满口爆汁,香得胧月忘记了塞上的风雪。 眼前的奶茶罐子,端上来的时候还咕嘟嘟地冒着泡,上面漂浮着焦黄的炒米。 茶罐里的奶茶香气扑鼻,奶香夹杂着米香。 胧月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然后微微一怔,歪头看向格佳木:“嗯?奶茶怎么是咸的?” “哈哈哈”,格佳木被胧月逗得哈哈大笑。 草原上的奶茶本就是咸的。 胧月前世喝惯了甜奶茶,这咸味的奶茶,乍一喝有点喝不惯。 她咂摸了一会,奶茶微咸,但是奶味浓郁,夹杂着焦香的炒米,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好奇怪,有点上头,再喝一口! 这咸奶茶越喝越好喝,滋味妙不可言。 一碗香浓的咸奶茶下肚,一扫旅途的疲惫。 “来来来,喝酒喝酒!” 乌日图端起倒满酒的大海碗,朝着四座的宾客一饮而尽。 “好!”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草原人就是大气豪爽。 四座的人拍手称快,然后也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胧月年纪小,以奶茶代酒,也喝得小肚子滚圆。 众人吃得尽兴,手持小鼓的草原女子开始踩着节拍跳舞助兴。 最后一道烤全羊抬上来的时候,胧月已经吃不下了,撑得抱着小肚子直喊疼。 沈银星递过来一盘山楂糖球,“来,吃点山楂,消消食。”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吖吖@催更小分队上线@零距离@浮生若梦—dd 碎碎念:求推荐票月票支持鼓励,冷到北极圈了,求支持求鼓励哇qwq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落户草原 胧月顺手接过山楂糖球,山楂的外面裹了一层白色糖霜,咬一口,露出了里面黄澄澄的果肉。 果子酸酸甜甜,令人口齿生津。 山楂算是草原上为数不多的果子了,纵然如此,也不是寻常人能吃得上的。 在零下30c的草原,想保存一点蔬果,需要花费很大精力。 毫不夸张地说,在草原上,蔬果比肉稀罕。 金帐里,肉香、酒香、奶香,交织在一起,驱走了众人这一路的奔波疲惫。 有酒有肉有朋友,有歌有舞有生活。 真是美滋滋~ 胧月又拿起一个山楂糖球咬了口,嗯,真不错。 这顿美食盛宴除了阿玖,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阿玖不爱吃肉,他只能喝喝酥油茶,吃吃糌粑和奶制品。 好在草原上的奶制品花样很多,也有各种吃法,所以一时半会也吃不腻。 “父汗~” 格佳木冲着乌日图撒娇,娇滴滴的声音宛如出谷黄莺。 “我师傅一家迁居草原,初来乍到的,手里也没有牛羊,你送他们几千头,让他们好安家呗~” 正在喝酒的乌日图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将酒喷出来。 格佳木摇晃着乌日图的手臂,娇声道:“好不好嘛,我之前都跟兰朵说了,等他们到了草原,要送几千头牛羊给他们安家。” 乌日图有些头疼地看了眼自己的掌上明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几千头牛羊? 这娃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咳咳~” 乌日图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一旁的金帐护卫很是机灵,连忙上前解释道:“公主您有所不知,如果在平常,这几千头牛羊不算什么。可是前几天草原上刮了一场龙卷冰暴,牛羊被冻死了一大半” “什么?这么严重吗?”格佳木皱了皱眉,今年好像确实比往年冷一些。 金帐护卫:“是啊,今年冬天牛羊冻死了大半,族人都很伤心,只是因为您的归来,大家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那那怎么办,我话都说出去了”,格佳木绞着手指,小脸微红。 草原人极其重视信誉,说出去的话,掷地有声。 乌日图的手指笃笃地敲着桌案,要是平常,这几千头牛羊还真不算什么,但如今刚闹过冻灾,活着的牛羊极其珍贵。 不是不想给,是真得拿不出来。 乌日图思忖了一会,然后低声道:“要不这样,先送几百只牛羊,让你师傅安个家,等明年秋天,新一批的牛羊崽长起来了,父汗再送他们几千头牛羊。” “我的小明珠,这样行不行啊?”,乌日图伸手将格佳木揽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格佳木心里明白,草原上刚闹了冻灾,牛羊减半,明年一整年,族人们的生活都会紧紧巴巴。 只有等秋天,小羊羔长起来了,大家才能富裕起来。 现在父汗还能拿出几百只牛羊送人,已经实属不易了。 “嗯嗯,谢谢父汗~” 格佳木轻快地啄了一下乌日图的脸颊,笑得比蜜都甜。 平时,草原上富裕的牧民手里大概有个上千头牛羊,几百只牛羊也就普通牧民的水准。 冻灾过后,最富裕的牧民手中,也不过几百只牛羊。 格佳木将情况说清楚后,沈银星发话道:“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牛羊,一百来只就够了。” 胧月也连忙说道:“是啊,再有二三十天,冬天就过去了,这一百来只牛羊,也够我们霍霍了。” 天晴了,大家还可以去山下,用羊毛羊皮换一些茶叶和谷物。 胧月:“我都想好了,等开春,我们要是想放牧就继续放牧,不想放牧就去西域那边转一转,然后倒腾点香料和种子,说不定还能在那边开开火锅店呢。” 钱嘛,她是不缺的,只是现在没地方能花钱。 由于胧月他们当时走得急,平时也没有囤粮的习惯,所以现在手头的粮食的确不多。 格佳木送的羊群,对于胧月一家来说的确弥足珍贵。 胧月空间里是有不少金银珠宝,可是金银珠宝在这里又花不掉,也不能当饭吃。 最后宴会散罢的时候,乌日图送了许家两百只羊和五十头牛,又遣人给他们搭了几座厚重结实的毡包。 自此,胧月一行人算是在草原落了户,安了家。 走出金帐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飘雪,白毛风呼呼地刮着。 冷风从人们的脖颈、袖口、裤脚汹涌地灌了进去,冻得人浑身打颤。 毡包内外的温度相差了二十几度。 一到户外,寒风打到脸上跟鞭子抽得一样疼,穿再多衣服都没用。 好在胧月她们的毡包距离金帐不远,走个十几分钟路也就到了。 天气虽然冷,外面依旧围了一圈热情的草原人,胧月一路上收了不少哈达。 一双双乌溜溜地大眼睛盯着她们看,那眼神中有好奇,有羡慕,还有惊艳。 比起草原女子,中原女子的皮肤更加细腻洁白,身形也较为娇小,在草原人看来,别有一番风韵。 一路上好几个热情的汉子冲着许红和其他女眷吹口哨,惹得小姑娘们面红耳赤。 不过在路上,胧月也注意到部落里好多人的嘴角都烂了,有几个小孩子的上唇翻得老高,已经肿烂不堪。 这是体内缺少维生素的表现。 冬季的草原上没有蔬果,大多数人家是吃不到山楂糖球的。 他们唯一能获取维生素的途径,就是喝茶叶。 记得前世的草原牧民,他们冬天还能吃上土豆和洋葱。 但是胧月刚刚问了一下格佳木,这里并没有叫做土豆和洋葱的作物。 可能,土豆现在还在它的南美洲老家睡大觉吧。 几十个汉子一起搭毡包,几个时辰就搭好了,他们还顺便帮胧月一家搭了防风的羊圈。 胧月往羊圈里看了看,羊儿们像棉花一样团在一起,吃着铺在地上的干草,看上去悠闲自在。 许景阳弯腰捞起一只小羊羔,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然后突然抬头来了一句:“希望不会再有龙卷冰暴。”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 碎碎念:流量会好起来吗,写到一百万能咸鱼翻身嘛qwq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草原小偷 这话胧月听得直摇头,“阿爹,你可千万别乌鸦嘴。” 一场龙卷冰暴就整死了大半牛羊,要是再来一次,那明年连下崽的牛羊都没了。 “嘿,月儿别动,你衣服上沾了个东西”,许景阳一把拉住胧月。 胧月扭头一看,发现毛绒袄子的后摆沾了一个山楂糖球,可能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沾上去的。 许景阳摘下山楂糖球,然后顺手丢了出去,接着就领胧月进了毡包。 而那颗丢出去的山楂糖球在雪地滚了两滚,被一个双手冻得发紫的小女孩捡了起来。 小女孩穿着破旧的袄衣,戴着一顶秃了毛的皮帽,她警惕地看了眼周围,立即捡起山楂糖球揣进袖口。 她年纪不大,约摸七八岁,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枯黄稀少的头发编成鞭子耷拉在脑后,像极了小毛驴二狗子的尾巴。 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两团高原红,因为缺乏维生素,嘴唇肿胀破烂,翻得老高。 小女孩含胸塌肩,像只容易受惊的小兔一样,时不时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 趁周围没人注意,她飞快地舔了一下手里的山楂糖球,随即像是吃到了琼浆玉露一样,脸上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容。 小女孩只浅浅咬了一口山楂糖球,就再次将山楂藏进袖子,然后快步朝部落营地外面走去。 “娜扎!站住!” 一个高个子女孩突然蹿出来,一把扯住娜扎的头发,疼得她眼泪横流。 娜扎倔倔地推开高个子女孩,然后小声道:“你干嘛” 高个子女孩叫巴图卓玛,她一把将娜扎推进雪堆,“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娜扎重重摔进雪堆,随即连忙捂住袖口,神色慌张道:“我没藏什么……” 巴图卓玛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娜扎,语气极为不善:“快交出来!你一定是又偷了别人家东西。” 娜扎瞪大了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没有!” “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在袖子里藏了什么,快拿出来!” 娜扎拼命摇头,要是拿出去肯定要被抢,她还要带回去给额吉尝尝。 见娜扎不肯,巴图卓玛叫来两个男孩子,将她按在雪堆里揍。 那两个男孩子都心悦巴图卓玛,为了讨她欢心,下手极其狠辣。 娜扎身上挨了好几拳,本就冻到发紫的小脸被揍得又青又肿,但她依旧死死揣紧袖口。 娜扎越这样,巴图卓玛越觉得有猫腻,“把她外衣给我扒了,我倒要看看她又偷了什么!” 颐指气使的巴图卓玛,让两个男孩去扒娜扎的外衣。 娜扎拼命挣扎,但是奈何力气太小,她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娜扎的破皮袄随便扯两下就散了,露出了里面满是破洞的单薄衬衣。 巴图卓玛轻蔑地咧咧嘴角,一把扯下娜扎的破皮袄,然后用力抖了抖。 一颗被咬过的山楂糖球骨碌碌掉到地上。 “好哇,你还说没偷东西?那这山楂糖球是哪来的?”巴图卓玛扬了扬眉毛,然后捡起地上的山楂。 “还给我!” 看到山楂被抢,娜扎拼尽全力挣脱控制,像一头护食的小兽,朝巴图卓玛猛扑了过去。 冬季草原户外的气温低至零下三十多度,没了皮袄外套的娜扎被冻得抖如筛糠,根本没有力气跟人打架。 巴图卓玛一脚将扑来的娜扎踢飞,然后朝她腹部狠狠踹了两脚,“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娜扎倒地不起,她只能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寒风刺骨,腹部剧痛,娜扎蜷缩在雪地里哭出了声。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巴图卓玛只是想找个理由打她。 踢了一会,巴图卓玛踢累了,她便一脚踩在娜扎的后脑勺上。 娜扎的脸直接被踩进雪地里,大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 她如一只濒死的小兽,和着寒风呜咽哀嚎着。 巴图卓玛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她扫了一眼娜扎单薄破烂的衬衣,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你们两个把她的衬衣扒了,这种没脸没皮的小偷怎么还好意思穿衣服?”巴图卓玛怂恿旁边的两个男孩扒娜扎衣服。 但是那两个男孩有些犹豫,一时不敢动手。 巴图卓玛翻了个白眼,讥笑一声,“你们在犹豫什么?还男子汉呢,整天畏畏缩缩,犹犹豫豫的。” 男孩子都不想被喜欢的人看轻,为了讨好巴图卓玛,两个男孩一咬牙,就冲上去扒娜扎衣服。 娜扎在寒风中瑟缩着,忍着屈辱的泪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 “不要!不要这样!” 听见娜扎惊慌失措的声音,巴图卓玛格外开心,笑得咯咯开怀。 呲啦一声。 娜扎上身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扯下。 她是面朝雪地躺着,上身的衬衣被扯下,后背就完全暴露在了冰天雪地里。 娜扎后背的皮肤并不光滑,上面布满了烧伤、烫伤和鞭痕,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真丑~” 巴图卓玛冷笑了一声,然后命令两个男孩将娜扎翻个身。 娜扎想用手臂挡在胸前,但是她却做不到,因为她的手臂已经冻僵了。 户外极冷,眼泪一哭出来就被冻成了冰珠。 疼痛、屈辱、绝望,紧紧扼住了娜扎的喉咙,让她根本无法喘息。 “不要.不要”,娜扎蜷缩在雪地里,低低求饶着。 巴图卓玛充耳不闻,依旧命令两个男孩将她翻过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突如其来的暴喝,吓得两个男孩打了个哆嗦。 来者是许来福,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半边的烤羊腿,小嘴吃得油乎乎的。 许来福用手背抹了把嘴角的油光,然后厉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不对,良家少女!”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许来福奔到娜扎身边,脱下自己的袄子给她盖上,然后转身摆出架势,大喝一声:“两个宵小之辈,看拳!” 面对同性的挑衅,两个男孩也红了眼睛,他们不能在巴图卓玛的面前落了面子。 于是两个男孩冲向许来福,三人在雪地里扭打成一团。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平淡才是真-ae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正男子汉 许来福使出沈银星传授的军体拳,在雪地里舞着拳头左挡右杀。 他出拳的速度像疾风一样迅猛,矫健的身姿像雪豹一样灵活。 在许家大宅跟着沈银星学武功的时候,许来福是最能吃苦的那一个。 胧月还在睡懒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家门口扎马步了。 沈银星也曾说许来福悟性不错,就是起步晚了点。 但许来福在一番勤学苦练之后,隐隐有赶超格佳木之势。 许来福的拳风刚直霸道,破坏力极强。 对他而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两个男孩根本招架不住许来福的疯狂进攻,没几个回合就被许来福按在雪地里狂揍。 许来福的拳头雨点般落下,打得两个男孩鼻青脸肿,哀嚎不止。 “小小年纪不学好,污人清白,来福爷爷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许来福一边打一边骂,“真不要脸,欺负女孩子,我看你们也不用改过自新了,直接回炉重造吧!” 许来福骂得痛快,打得也痛快,捶得两个男孩抱头痛哭。 眼见自己的两只舔狗被人暴打,站在一旁的巴图卓玛也坐不住了。 巴图卓玛上前一把推开许来福,“住手!不许打了!娜扎她偷了东西,我们是在教训她。” 许来福被推了个趔趄,但他见巴图卓玛是个女孩子,就没跟她计较。 许来福皱了皱眉头,斜了一眼巴图卓玛:“她偷了什么?” 巴图卓玛还没答话,披着棉袄蜷缩在雪地里的娜扎,抢先用微弱的声音答道:“我我没偷.” 许来福眉毛一扬,朝巴图卓玛抬了抬下巴,“听见了吗?她说她没偷。” 巴图卓玛冷笑着拿出山楂糖球,抛在手里把玩,“哼,我有证据,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她一个罪民哪里吃得起这东西。” “而且,她可不是第一次偷东西了,这位尊贵的客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此事。” 巴图卓玛抱着胸冷笑,“在草原上,小偷偷东西被捉住,主人家想怎么处置都行。” 许来福也不甘示弱,“说破天不就一个果子,吃你一个果子就要被打死?更何况,这果子是你家的吗?你有权利处置她吗?” 许来福看了眼被啃了一小口的山楂糖球,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娜扎,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他逃荒的时候也饿过肚子,知道饥饿的滋味。 娜扎从雪地里艰难地爬起来,鼓着勇气道:“我我真得没偷,这果子是我在地上捡的。” 巴图卓玛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眼娜扎,“捡的?你在哪里捡的?山楂糖球这么珍贵,有谁会扔掉?” “你让开,她是个小偷惯犯,这一次偷果子不好好教训,下一次就是偷小牛崽小羊羔了。” 说罢,巴图卓玛捋捋袖子准备自己上前收拾娜扎。 许来福上前一步,挡在娜扎身前,直视巴图卓玛,“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山楂糖球是你家的?如果你证明不了,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不得不说,许来福是有点聪明在身上的。 跟人争论的时候,不要自证,不然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要寻找漏洞提出问题,牵制反问别人。 这山楂糖球当然不是巴图卓玛的,许来福这番话堵得巴图卓玛哑口无言。 她只能狠狠剜了许来福一眼,然后跺着马靴走掉了。 被许来福狠狠修理了一顿的两个男孩子,也连忙爬起来去追巴图卓玛。 收拾完恶棍,许来福拍了拍手,然后转身去问娜扎:“姑娘,你没事吧?” 然而,许来福转身之后,背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原野。 许来福挠挠头,觉得这女孩真不够意思,自己救了她,她怎么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不过他又转念想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能施恩图报,然后就释怀了。 “呼~” 一阵寒风吹过,刮来一阵飞雪。 纵使寒风冰冷刺骨,也吹不凉许来福心头的热血。 他无所谓地拍了拍身上的落雪,然后捡起刚刚丢在雪地里的半个烤羊腿。 烤羊腿已经冻得梆硬,黄色的油脂凝固住了肉香,许来福弹了弹羊腿上的雪花,然后朝毡包走去。 他心里想着,这羊腿等会烤一烤,还能香飘十里。 许来福回到毡包,许红见他穿着单衣走了进来,一张小脸冻得发红发紫,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拿来棉袄给他披上,然后问道:“弟弟,怎么回事?你棉袄呢?” 许来福摇摇头:“没啥事,路上遇见一个可怜的小女孩,我就把棉袄给她了。” 许红听了没说什么,连忙生了炉子,叫他去炉火旁边烤着。 火红的炉火贪婪地舔着羊腿,往下滋滋滴油,呲啦一声冒出一串火苗。 不一会,温暖的毡包里就飘满了羊肉的香味。 许来福坐在炉子旁边,捧着一个小本本,耳朵上架着一支铅笔,那铅笔是胧月给他的。 只见他歪歪扭扭地在日记本上写着: 今日见义勇为,失去棉袄一条,打趴敌人两个,救下小女孩一名。 末尾还备注了一句,许来福大侠真棒! 写着写着,许来福突然抬头问道,“姐,为啥大侠的侠,是一个人加一个夹字?” 许红在一旁专心烤着羊腿,然后抬头回了一句,“嗯那你得去问月儿妹妹,这字我也是跟她学的。” 末了,许红似乎想到什么,看向许来福:“或许?大侠是要夹着尾巴做人?要懂得谦卑?” 许来福对这个解释不满意,他摇摇头,“有点道理,但听着有点憋屈,我觉得你说得不太对。” 随后,许来福想了想,又在日记本上写道: 侠,左边是仁,右边是义,头顶灰天,脚踏实地。 心存仁义,顶天立地,胸怀宽广,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毡包里暖呼呼,那半个烤羊腿已经烤得油光发亮。 许来福合上日记本,往枕头下一塞,然后啃完烤羊腿,再往炉子里添了一把牛粪,就拥着被褥沉沉睡去。 碎碎念:这一章渐入佳境,写得很开心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玖背大锅 冬季的草原,一天中最美的两个时候就是清晨和傍晚。 清晨,太阳跃出雪原,天边霞光万丈,地上的积雪与朝霞相互辉映,渲染出赤色、橙色、黄色、蓝色与紫色。 天地间色彩瑰丽灿烂,美得不似人间。 昨夜又下了一整宿的雪,地上的积雪有一米多深,毡包的门帘被积雪拥堵,推都推不开。 人们只好在毡包里面卸掉门帘,然后拿着铁锹从里往外疏通积雪。 积雪居然能将门完全堵住,胧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她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前世住的城市靠海,每年冬天的时候,老天爷只会吝啬到下几场小盐粒。 那层浅浅的雪,连青草的绿色都掩盖不住。 不过就算只下几场盐粒小雪,大家也会非常开心,学校甚至还放假让孩子们去玩雪。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撮起雪花,然后捏成一个个巴掌大小的雪人。 胧月曾经害怕它们化掉,专门将小雪人放进冰箱的冷冻室,这样就能保存很久。 大人们在愁眉苦脸地铲雪,孩子们倒是玩得很兴奋。 胧月戴着鹿皮手套,和哥哥阿玖将铲下来的雪,堆成了一个大雪人。 雪人戴着一这话是啥意思。 但是很快,胧月就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就在众人忙活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高个子的妇人拉着一匹马,气冲冲地赶了过来,马背上躺着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小男孩。 妇人身穿五色棉袍,头上编了很多小辫子,每一根辫子上都缀了珊瑚和天珠。 女人的脸很长,腮边的颧骨高高耸起,在胧月看来,她长得有点像小毛驴二狗子。 “是谁!是谁把我家娃娃打成这样的?”妇人怒目而视,火药味十足。 这个女人叫卓娅,是个寡妇,平日里尖酸刻薄,多嘴多舌。 部落里的人见她是个寡妇,又辛苦拉扯那么多孩子讨生活,也就不爱与她计较。 但人们越是容忍,妇人的气焰就越发嚣张。 妇人之所以嚣张,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很能生,她当年一口气生了五胞胎,后面又陆陆续续生了好几个双胞胎,而且还全部养大了,可给部落长脸了。 由于草原人丁稀少,子孙绵薄,部落里的人口极其珍贵,所以每诞生一个娃娃,部落就会奖励母亲一个珊瑚头饰。 她那满头的珊瑚,就是她的勋章。 妇人把头发摇得叮当作响,然后走进胧月家的毡包,冲着里面吼叫:“是谁把我娃打成这样的?给我站出来!” 见事情不对劲,胧月连忙跑回毡包,只见那妇人正哭闹着:“看你们大老远来到草原,我们部落好心收留你们,结果你们却恩将仇报,转头就害我们的娃娃,看看把我娃打得,这都没人样了啊!” 妇人一边骂一边哭,言语极其刻薄,三言两语就挑拨了关系。 “为了给娃看病,我将家里的羊羔都卖了,你们家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这妇人摆明了今天就是要大闹一场,一是为了给儿子出气,二是想趁机敲诈许家一笔。 胧月瞅了一眼马背上全身裹着绷带的小男孩,觉得他的模样确实凄惨。 她用手肘戳了戳阿玖,用眼神询问道:“哥?是不是你打得?” 阿玖一脸茫然地摇摇头,然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是” 胧月皱着眉头疑惑道:“啊?那是谁?” “是我!” 许来福从对面的毡包走了出来,他攥起拳头,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来福,你为啥打架?”沈银星也从毡包里走了出来,摸了摸许来福的头。 她知道来福这孩子正直善良,下这么重的手,肯定事出有因。 这妇人很难缠,今天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恐怕很难收场。 许来福也很会抓重点,他指着躺在马背上的男孩,语出惊人道:“他要扒光女孩子衣服,我才揍他的。”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只是传说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牛羊发瘟 此言一出,人们瞬间看向马背上的男孩,觉得许来福下手还是太轻了,纷纷拍手,“哼,打得好!” 许景阳身旁的络腮胡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真丢人, 原来我家娃在外面欺负女孩子,等我回家,一定狠揍那小子一顿。” 旁边几个大娘也是一脸鄙夷,对着马背上的男孩指指点点,“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扒女孩子衣服, 长大了还得了?” “就是就是,不害臊, 来福打得好。”七婶也在一旁插嘴。 妇人假装听不见大家的议论, 胸脯一挺,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不管是啥原因,把我娃打成这样,就得赔偿。” 妇人的嗓音越吼越大,好像声音越大越有理。 众人心里明了,这妇人就是来敲诈的。 沈银星眯了眯眼,“你想要什么赔偿。” 妇人见有戏,于是咧了咧嘴,狮子大开口道:“你们来草原也不久,那我也不多要,赔我五十只羊,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众人咋舌, “啧啧,五十只羊?这妇人真敢要啊,现在的活羊多金贵啊,五十只羊能养活好几口人家了。” 但是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沈银星竟然答应了。 “行, 给她五十只。”沈银星抱胸冷笑,然后走向羊圈。 妇人心中大喜,她想着这一家人真好拿捏,自己漫天要价,对方居然还答应了。 这次真是宰对人了!妥妥的大肥羊! 羊圈里的咩咩们挤成一团,围在里面嚼着干草,像一簇簇白色云朵。 妇人眼里满是贪婪之光,她看着羊圈里的羊儿,觉得这只也肥,那只也肥,一时间挑花了眼。 在妇人挑羊的时候,沈银星让许佳和许伟把马背上的男孩拉下来。 沈银星故意喊得很大声,“看看人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就补上一刀。” 妇人听见慌了,将怀里的小羊羔慌忙丢在地上,跑过去阻止许佳和许伟靠近马儿,并大声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妇人张开手臂拦在马前, 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沈银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娃娃!” 沈银星拂了拂落在头发上的雪花, 然后冷冷看向神色紧张的妇人,“五十只羊,赔你娃娃一条命,这要求不是你提出来的?” 妇人呆住,征楞在原地,大为不解:“啥?我可没说过。” 沈银星冷笑:“我刚刚答应赔偿的意思是,同意用五十羊赔偿你一条人命,但是你儿子现在还没死,你要是想得到那五十只羊,我们可不得继续动手?” 妇人一听哪里肯干,指着沈银星鼻子破口大骂:“你们中原人真是狡诈无耻,丧尽天良,还要当着我的面害我儿子!你们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啪!” 闻讯赶来的格佳木,一鞭子抽到旁边的石头上,一时间碎石飞溅。 一块锋利的碎石块割破了妇人的脸颊,鲜血汩汩冒出。 妇人被这一鞭子的威力吓得呆若木鸡,这一鞭子要是抽到人身上,脊梁骨都能被抽断吧。 “收回你的胡话,这些人是中原来的贵客,也是本公主的朋友,岂容你在这里挑拨离间,乱嚼舌根!” 格佳木转身走进帐篷,拎着一只冻得硬梆梆的羊腿,砸到妇人身边。 “拿着这一只羊腿快滚!不然你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到。” 格佳木发怒,吓得妇人魂不附体。 她也没想到此事居然能惊动公主。 此时妇人才明白,这一家根本不是什么软柿子,她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妇人连忙从雪地里爬起,颤颤巍巍地拾起地上的一只羊腿,然后灰溜溜地牵着马儿离开了。 格佳木甩着马鞭,用警告的口吻向众人说道:“只要在我们草原安了家,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我们的族人。” 她这是在立威,也是在警告,告诫某些族人不要打小心思,不要觉得许家是外来的人,就认为好欺负。 许家的背后,可有她在撑腰。 胡子大叔第一个带头鼓掌,“公主说得好!放心,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来找茬闹事,我第一个不答应。” 络腮胡子大汉倒是不介意自家娃被打,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这次没打赢,下次再打回去。 不过最后,许家还是送了胡子大汉一坛从中原带过来的酒,当作医药费的赔礼。 许来福打架一事也就告一段落,众人又都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胧月这些天有些上火,嗓子肿疼肿疼的,因为天天吃肉,没有蔬菜水果,身体缺乏维生素。 她只好在嘴里含几片茶叶,来缓解嗓子的疼痛。 草原上的牛肉羊是好吃,但是天天吃顿顿吃,人早晚也吃腻了。 她现在就想吃点水灵灵的果子,脆生生的蔬菜。 无奈草原冬季物资极其匮乏,而且大雪封山,也很难去外面采购一些果蔬。 胧月在暖和的毡包里滚来滚去,嘴里念叨着苹果、梨子、葡萄、黄瓜、西红柿、小白菜 阿玖见妹妹这么嘴馋,就叫醒几只土拨鼠去雪地里寻些冬天的野果。 过了两天,五六只被迫营业的土拨鼠,薅了一大丛寒莓回来了。 寒莓长得有点像覆盆子,估计是土拨鼠们在偏暖和的谷地找到的。 寒莓小小个,颜色通红,长得像一串串小刺泡。 胧月以为寒莓也跟覆盆子一样酸甜可口,急忙摘下一个送进嘴巴里。 然而寒莓只是长得很好吃,结果入口又苦又涩,涩得胧月舌头都伸不直了。 土拨鼠们转着滴溜溜的眼睛,抓抓肥胖的身子,露出黄色的大门牙,表示这已经是它们唯一能找到的果子了。 阿玖挨个摸了摸土拨鼠的脑袋,然后让它们回去继续睡觉。 胧月苦恼着没有蔬果吃,怏怏地躺在被窝里,嘴里继续念叨着小苹果、小橘子…… 正在这时,七婶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哎哟,别想着吃水果了,咱们现在能有肉吃就很不错了,我听说部落里有一户人家,牛羊突然发病瘟,昨晚一夜之间,所有牛羊都死完了。” 胧月听了,立马从被窝里弹起来,惊呼道:“什么?”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赤地吸血蝙蝠 胧月跑出毡包的时候,冬日的第一抹光亮正照在雪山之上。 今天依旧晴空高照,天空瓦蓝瓦蓝的,地上的积雪并没有融化的迹象,广阔的雪原飘了一层白茫茫的雪雾。 一眼望过去,蓝天澄澈,雪雾飘渺,日照金山,恍若人间仙境。 不远处的一座羊圈,围了很多人,人们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胧月连忙撒腿跑过去凑热闹。 这草原上最害怕的就是出现牛瘟羊瘟,由于医疗水平低下,要是出现了羊瘟牛瘟,那草原上的牛羊一死就是一大片。 “让一让,让一让” 胧月像条小泥鳅一样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刚好此时羊圈的主人,正将两只死羊抬出羊圈。 羊圈里其他的羊羔们,无精打采地堆挤在一边,有的连干草也不嚼了。 这个主人家有两处羊圈,另外一处的羊圈已经全军覆没,而这一处情况稍微好点,羊儿们虽然都被感染了,但是目前只死了七八只。 部落里其他人家的羊都好好的,没有出现羊瘟,所以大家都在猜测老巴图家出现羊瘟的原因。 胧月向羊圈看去,发现羊圈里很多羊的嘴角溃烂,背上的羊毛呈现出枯黄色,羊的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灰色玻璃,眼神浑浊不堪。 此时,胧月注意到羊圈里有一只老羊漫不经心地叼起一把干草,一边嚼一边翻白眼,嚼着嚼着,草料就从它干瘪嘴角跌落。 紧接着老羊就跪了下去,然后倒地不起。 “快看!又死了一只!” 倒地的老羊又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的轰动。 “唉哟,老巴图家这一处羊群估计也要没了。” 旁边的围观者们指着老羊连连叹息。 这个闹羊瘟的人家,正是巴图卓玛家,现在巴图卓玛神情萎靡,没有半点飞扬跋扈的样子。 巴图卓玛怀里抱着一只死去的小羊羔,她将脸深深埋进小羊羔的毛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泣。 老巴图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伤心。 “这剩下的羊也赶紧杀了吧,要是处理迟了,可能会传染给部落里的其他羊。” “是啊是啊,要是等蔓延起来,整个部落都要遭殃。”一些人建议赶紧把病羊处理掉。 “滚你的蛋!” 巴图卓玛听见这话,瞬间抬起头,恶狠狠地瞪向人群。 其实在没有药物治疗的情况下,想快速消灭羊瘟,最好的方式就是杀掉所有感染的病羊。 但是现在的活羊多珍贵啊,怎么可能说杀就杀,所以巴图家坚决不同意。 好在部落里羊圈与羊圈之间隔得都很远,就算病毒能通过空气传播,那影响也不会很大。 “奇了怪了,你说要是天气原因,为啥别人家的羊没事。” “是啊是啊,我刚刚看了干草和水槽,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那么这好好的,怎么就发了羊瘟呢?”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的时候,清扫另一处羊圈的老巴图,在干草堆里发现了一团褐色的皮毛。 他抖开一看,竟然是一件破烂的皮袄。 眼尖的老巴图发现皮袄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里面好像装了很多东西。 他将皮袄倒拎,然后用力抖了抖,结果啪嗒一声,从里面摔下来几只蝙蝠。 蝙蝠离开了温暖的皮袄和干草窝,一落地就被寒冷的空气冻了个半死,在地上低飞乱撞。 “这这蝙蝠是哪里来的?” 老巴图很是震惊,这么冷的冬天,为什么还能有蝙蝠? “天呐!这是赤地吸血蝙蝠!快!快打死它!” 人群里有个汉子认出了这些蝙蝠,急吼吼地让大家打死它们。 这种蝙蝠是罕见的赤地吸血蝙蝠,它们喜欢叮咬和吸食牛羊的血液,叮咬的同时还会传播疾病。 要是这蝙蝠叮咬了染病的羊,再飞去其他羊圈,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于是围观的人们跳进羊圈,手忙脚乱地追打赤地吸血蝙蝠。 不一会,几只吸血蝙蝠就被人们拍成了肉干。 “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冬天,这种东西早就冻死或者藏进山洞里冬眠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很是疑惑不解,而且前些天刚刚刮过龙卷冰暴,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大家盯着吸血蝙蝠的尸体看了一会,大概明白了发羊瘟的原因。 天气寒冷,羊儿们本就体弱,再被有毒的蝙蝠叮咬,羊儿确实容易发病。 而巴图卓玛看着地上那破旧的皮袄,觉得有些眼熟。 她走过去捡起皮袄一看,立即脸色大变,双目赤红一片,“娜扎!这是娜扎干得!” 巴图卓玛怒极,拎着皮袄大吼:“这是娜扎的破皮袄,一定是她去山洞捉了蝙蝠装进皮袄里,然后丢进我家羊圈的!” 众人一听,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不过,娜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个围观的汉子问了一句。 “因为她前两天偷东西被我抓住了,然后她就心存报复!” “真是可恶!这次我要扒了她的皮!” 说着,巴图卓玛就取下腰间的马鞭,请求大家跟随她去抓娜扎。 胧月皱了皱眉毛,有些疑惑道:“那她也太傻了吧,居然傻到将自己的皮袄丢进去,这样做不就等于告诉大家,这事是她做得吗?” 巴图卓玛冷笑一声:“她哪里能考虑到这么多,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做事当然漏洞百出。” 说罢,义愤填膺的一群人就骑上马,气冲冲地朝娜扎家奔去。 娜扎的家离王庭部落比较远,骑马大概需要一两个时辰。 胧月本来也想跟去,但是她不会骑马,阿爹他们在家里干活,没有过来看热闹。 不过她总觉得这事不太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是怎么跨过茫茫雪原,然后又到山洞里捉住罕见的吸血蝙蝠的? 胧月再一扭头,发现阿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翻进了羊圈。 他正抱着一只小羊羔,在怀里安慰抚摸着。 看见阿玖,胧月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哥哥你能跟它们交流,羊儿们说了什么?” 阿玖摸了摸小羊,然后歪了歪脑袋:“小羊说它们很久以前就开始不舒服了。”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还有潇湘的朋友,投的潇湘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冤枉 胧月寻思,如果小羊很早就生病了,那造成羊瘟的原因就不太可能是蝙蝠。 因为蝙蝠是最近才出现的,有时间差啊…… “哥哥,你再仔细问问,问问小羊它们是多少天前开始生病的?” 如果能问出来,那么顺藤摸瓜, 说不定就能找到羊群发病的真正原因。 岂料,阿玖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抽了抽嘴角:“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因为小羊不会算时间.” 胧月一时语塞:“呃” 也是,羊的智商不高,没有时间概念,更不会像人类一样记日期。 随即,胧月也翻越木栏跳进羊圈。 她刚刚翻看了空间背包里的百科全书,上面有记载如何预防和控制牛羊瘟病,书上有几则插图,记载了常见的羊瘟症状。 于是她想捉一只小羊羔查看一番,看看是不是相同的症状。 结果胧月跳进羊圈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窝在干草边睡觉的大黄狗。 大黄狗发出一声惨叫:“嗷!” 见直接给大黄狗踩出了狼嚎,胧月连忙摸摸狗子:“对不起,对不起。” 狗子倒是挺乖,嗷了两嗓子后继续窝在干草上睡觉了。 阿玖将手里的小羊羔递给胧月,让她仔细比对。 结果胧月细细看过后,发现小羊身上的症状跟图片不一致,看来不是同一种瘟病。 线索中断,一时间两人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在羊圈面前站定, 捋了捋胡子,和蔼可亲地问胧月:“小娃娃,怎么没看到老巴图家的人啊?” 胧月指了指众人消失的方向:“他们不在这,去了别的地方。” “好吧”, 老人听完也没在意, 然后就打开羊圈走了进去。 老人随手捉起一只小羊羔,挨个翻看它们的眼睛、舌头、耳朵以及身体。 看着老人的动作,胧月有些好奇,“老人家,你在干什么呀?” 老人家笑了笑:“我呀,养了一辈子羊,大大小小的羊瘟也不知道经历多少回了。听说老巴图家闹了羊瘟,所以就赶来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忙。” 老人家挨个看了看羊,然后又看了看羊圈里的干草和水槽,但是好像没什么发现。 胧月指了指地上被踩烂的蝙蝠尸体,“老爷爷,有人说羊圈的瘟病是这些蝙蝠引起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老人家摇摇头,“这些羊半个月前就病了,如果被蝙蝠叮咬的话,两三日就会发病,不出半日就死绝了。” 胧月听闻,略微诧异:“羊是半个月前病得?老人家你确定吗?” 老人家笑笑, “我确定,我都跟羊群打了一辈子交道, 也算半个兽医了。” 胧月皱眉,既然巴图卓玛和娜扎是几天前发生的矛盾,就算娜扎要报复,那她也是最近才将蝙蝠丢进去的。 羊群发病的时间对不上啊? 胧月咬了咬指甲,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道:“所以,那个叫娜扎的小女孩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娜扎?你们刚刚是在说娜扎吗?” 许来福听见胧月提到了娜扎,于是走了过来。 此时,胧月还不知道许来福救下的小女孩就是娜扎。 两人一碰,胧月这才知道原来许来福那天救下的小女孩就是娜扎。 许来福冷哼一声:“你们不知道,就因为一个捡来的山楂糖球,娜扎就被巴图卓玛带人按在雪地里毒打。那个巴图卓玛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心肠可坏。” “巴图卓玛非要说山楂糖球是娜扎偷来的,还教唆身边的两条走狗扒娜扎衣服。” 听到这里,胧月面色一顿,小嘴微张:“啊?山楂糖球?” 记忆闪回,胧月想起那天吃完宴席,走出金帐篷的时候,许景阳发现她棉袄上粘了一个山楂糖球,然后顺手就将山楂丢了出去。 不曾想,许景阳随手丢得果子,居然引起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胧月现在想想,当初阿爹把山楂糖球扔了,真是好浪费。 如果现在面前有个山楂糖球,她恨不得连山楂籽子都一起吞了。 胧月叹了口气:“唉,真的是,想不到娜扎挨打还跟我们有关系。” 消息一碰,许来福也是挠头傻笑:“嘿嘿,果然,她真得没偷东西。” 说完,许来福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巴图卓玛以为羊瘟是娜扎引起的,她肯定恨透了娜扎,娜扎现在有危险了!” “既然娜扎可能是被冤枉的,那我们快去救她!那些人正在气头上,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呢!” 说着,许来福慌忙拉着几人离开了羊圈。 由于大家都把马骑走了,许家又没有马,阿玖只好吹了个口哨将小毛驴二狗子唤了出来。 嘚嘚嘻嘻嘻~ 小毛驴二狗子在雪地里撒了会欢,然后顺着大部队的马蹄脚印追了过去。 此时,娜扎家的破旧毡包已经被一群人包围了。 散布羊瘟这种行为,在草原人民眼里简直是十恶不赦,所有人义愤填膺,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愤怒的巴图卓玛将娜扎从毡包里揪了出来,一路拖到外面。 “砰!” 瘦小的娜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巴图卓玛狠狠摔到了地上。 她再次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四周愤怒的人们,人们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你们.你们找我干嘛?”娜扎瑟缩着身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早就火冒三丈的巴图卓玛,不容分说,上去就啪啪扇了她几个耳光。 娜扎的脸瞬间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淌进雪地里。 “你为什么打我!”反应过来的娜扎从地上坐起来,狠狠推了一下巴图卓玛。 “你个贱人,还敢还手?” 巴图卓玛怒极,抽出腰间的马鞭,然后一脚踹翻娜扎,狠狠抽打她。 鞭子被巴图卓玛舞得呼呼作响,可怜的娜扎身上挨了很多下,衣服都被抽破了。 鞭声簌簌,娜扎悲惨的叫声在雪原上空回荡。 她一边滚一边哭。 但是没有一个人想上前阻止,人们都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被打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救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一个瘸了腿的妇人,从毡包里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妇人瞎了一只眼睛,身形佝偻,因为瘸了一条腿,走路摇摇晃晃。 她一路连跑带摔扑到娜扎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娜扎之前受得伤还没有愈合,现在身上新伤加旧伤,伤势十分严重。 妇人一边哭一边嚎着:“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打我的娜扎?” 巴图卓玛柳眉倒立,气冲冲道:“哼,为什么?因为她害得我家羊群染病,现在已经死了几百只羊了。” 妇人一听,吓得瘫坐在地,“娜扎.怎么会害死了几百只羊” 巴图卓玛将娜扎的皮袄砸到妇人脸上,怒气冲冲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不是娜扎的皮袄?” 接着,巴图卓玛冷哼一声:“娜扎将裹了蝙蝠的皮袄丢进我家羊圈,导致羊群发病,害死了几百只羊,这么大的损失,你们怎么赔偿?” “不我没有!这不是我干的!”娜扎嘶哑着嗓子解释,哭得让人心疼。 巴图卓玛一把薅起娜扎的头发,“证据都在这了,你还敢否认?你明明就是上次偷东西被我抓住,然后心怀怨恨蓄意报复!” 面对证物和咄咄逼人的巴图卓玛,娜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摇头:“我没有不是我.真不是我” 巴图卓玛揪起娜扎衣领,抬手就要扇她,“你还敢狡辩!” “住手!这事跟娜扎无关!” 远处传来的惊喝,让巴图卓玛楞了神。 娜扎的额吉趁机将娜扎夺了回去,护在自己身下。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胧月一行人坐在驴车上,携着雪浪赶至。 许来福率先跳下驴车,一把将巴图卓玛推开,“你这个坏女人又冤枉娜扎。” “又是你,你又来替她说话?”,巴图卓玛见到许来福就气不打一处来。 胧月随即也跳下车,一字一句道:“大家听我说,这羊瘟不是娜扎造成的,娜扎是冤枉的。” 图卓玛冷笑一声,双手叉腰:“冤枉?怎么个冤枉法?那袄子里的蝙蝠你不是也看见了?” 胧月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来得路上,胧月基本已经理清了事情的真相,娜扎其实什么也没干。 她已经明白蝙蝠是哪里捉的,皮袄又是怎么出现在羊圈里的,只是现在还有一个地方没弄明白,需要求证一下。 胧月扶起娜扎,然后问道:“娜扎,我知道羊瘟不是你造成的,也知道你是在哪里捉得蝙蝠,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抓那些蝙蝠?” 娜扎咬了咬嘴角,脸上露出窘迫的神情,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见状,许来福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你不要有所顾忌,如实说出来就行了。” 因为许来福上次救了娜扎,所以娜扎心里是信任他的。 娜扎鼓起勇气然后说道:“我家没有吃的了,所以.那些蝙蝠我是抓来吃的。” “吃蝙蝠?呕真恶心。”巴图卓玛听到快要吐了,真恶心,居然还有人想吃蝙蝠。 胧月听完,心中明了,原来事情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对不起宝子们,这两天生病了,所以更得少,肚子痛又头晕,呜呜呜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相 “虽然我还没弄明白羊群发病的原因,但是娜扎绝对与此事无关。”老头子也走下驴车,拄着拐杖边走边说。 人们都认识这个会给动物看病的老头,以前谁家的牛羊生病了,都会请他过来瞧一瞧。 所以大家都看着他,认真听他讲话。 老头子走到人群中站定,捋着胡子道:“我看过老巴图家的羊,它们大概半个月前就生病了,只是病情现在才开始恶化,如果是赤地吸血蝙蝠叮咬了羊群,那么不出三日,羊圈里的羊就死完了。” 老头刚刚说完,胧月就接起话茬:“没错,所以按照发病的时间来看,羊群发病的原因并不是蝙蝠造成的。” “而且,当时大家也看到了,蝙蝠刚被抖出来就冻了个半死,因为天冷,这些蝙蝠恐怕并没有离开过皮袄,所以也不曾叮咬过羊群。” 巴图卓玛她冷笑一声:“就算羊瘟不是蝙蝠叮咬造成的,那么娜扎蓄意报复也是事实!现在冰天雪地的,如果不是娜扎去山洞里抓了蝙蝠,羊群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 “就是!就是!这蝙蝠又怎么解释?”众人的质疑声连绵不绝。 老头子一看众人情绪激动,连忙挥了挥手:“大家稍安勿躁,都安静一下,听这位小友解释。” 说完,老头子将胧月推到了前面,好让大家能听清楚她说话。 胧月清了清嗓子:“其实吧,这个事情还真就是个巧合。” “数日前,我们回草原的时候,经过了一个温暖的山谷,这种小小的赤地吸血蝙蝠,就是那个时候藏进了马车里,然后随我们来到了雪原。” “我们回来的那天,娜扎也跑来看热闹,然后她发现了那些蝙蝠,于是就捉了几只装进口袋,准备回家烤了吃。” “谁知,回家的路上她被人刁难,巴图卓玛还扯掉了她的皮袄。” “后来,巴图卓玛家的大黄狗又将娜扎的皮袄叼回了羊圈做窝,所以娜扎的皮袄就出现在了巴图卓玛家的羊圈里。” 胧月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笑着问娜扎,“娜扎,我说的对不对?这蝙蝠是不是你那个时候发现的?” 娜扎没想到胧月居然能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叙述出来,就好像真得亲眼看到了一样。 她点点头,直视胧月:“嗯,是这样的。” 但是巴图卓玛无法接受,她大吼一声:“狗屁!你说是狗叼的,就是狗叼的?你亲眼看到了?” 胧月呵呵一笑,反唇相讥:“那你说皮袄是娜扎丢进去的,你又亲眼看到了?” 转而,胧月拾起地上的皮袄,在众人面前拎了一圈:“不过,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有证据。” 胧月一边说,一边展开皮袄:“证据就是,这皮袄上沾了很多狗毛,而且还有一股狗尿的骚味,大家都知道狗喜欢在自己的地盘撒尿吧。” 说着,胧月将皮袄扔给巴图卓玛,“你要是不信,你自己闻闻。” 众人也伸头看去,发现那破旧的皮袄上的确沾满了狗毛。 原来?这才是真相? 娜扎居然真得是被冤枉的。 对不起宝子们,这两天生病,更的比较少。 @催更小分队上线谢谢你的推荐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现金矿 早在赶来的路上,胧月就将前后的因果串联在一起,梳通了事件的脉络。 不得不说,娜扎还真是个小倒霉蛋,什么事都让她赶上了。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众人明白冤枉了娜扎,个个脸上羞愧, 心中十分内疚。 几个妇人想上前给娜扎包扎敷药,吓得娜扎惊慌失措,因为她是罪民,从没被人善待过,她下意识以为这些人又要伤害她。 而现在真相大白,羊瘟的事情与娜扎无关, 巴图卓玛再生气,也只能作罢。 巴图卓玛冷哼一声, 转身就走。 结果许来福一把扯住巴图卓玛, “等等,你先别走。” 巴图卓玛扭头瞪了眼许来福:“干嘛?” 许来福指了指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娜扎,冲巴图卓玛道:“道歉!” 巴图卓玛装傻,“我道什么歉?” 冤枉了人,把人打得遍体鳞伤,结果自己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许来福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揪着巴图卓玛的衣领,气冲冲道:“你不仅要向娜扎道歉,你还得给她赔偿。” “哈哈哈,你让我给她道歉?还赔偿?” 巴图卓玛仿佛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笑得极为嚣张。 “她一个罪民,我有什么好道歉的?你知道什么是罪民吗?我给她道歉,她还受不起呢!” 说完,巴图卓玛极其嚣张地推开许来福,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听见“罪民”二字,娜扎和瞎了眼的妇人脸色瞬间惨白,身体瑟瑟发抖, 眼神里满是恐慌。 其他人也缄默不语,放下一些治疗的药物后就走了。 胧月十分不解,她仰头问道:“老爷爷,什么是罪民啊?娜扎家里犯了什么错吗?” 提到这个,老头脸色一沉,随后重重叹了口气:“这个娜扎,她的兄长曾经勾结羌人祸乱草原,后来她兄长被处死,她们一家就沦落成了耳根刺字的罪民,只能在部落里做苦工,终身低人一等。” 胧月听完也很吃惊,“啊这……勾结羌人?这要是在大袁,九族估计都没了。” 老头听完笑笑:“我们草原不比大袁,这里人口稀少,要是学你们中原那一套,犯点事情就株连九族,估计部落都没人了。” 胧月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看向娜扎,怪不得没人肯帮她。 羊瘟虽然不是娜扎搞出来的, 但是羊瘟的源头依旧没找到。 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病因,胧月担心不久之后,整个草原都会羊瘟肆虐。 老头子叫住正要骑马返程的老巴图,向他询问半个月前都去哪里放过牧。 半个月前草原还不冷,羊群还能在野地刨草吃,老头怀疑是之前放牧的时候,羊儿们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巴图想了想,然后告诉了老头几个地点。 娜扎和她的母亲对着胧月和许来福千恩万谢,磕头跪拜。 这么多年,她们受了多少委屈,也没有人替她们说过一句话。 胧月现在知道她们和羌人有过牵扯,也不想走得太近,领了谢意之后,就坐上驴车回去了。 冰天雪地里,娜扎站起身,看着渐行渐远的胧月和许来福,眼中升起一片星火。 回去的路上,老头让小毛驴二狗子转了个弯,一行人去了老巴图所说的放牧地。 老巴图所说的地方有些偏僻,不远处有一片低矮的山丘,上面覆盖了厚厚的雪。 连绵不断的雪丘在晴空的照耀下,闪烁着一片银光。 现在枯草都被压在雪下,藏得严严实实。 有些地方积雪深,从车上跳下去,能直接淹没胧月的头它坚强耐寒,生生不息,纵使生存环境再恶劣,也能坚强存活。 但是,她记得节节草好像无毒,羊群吃了也不会生病才对。 为了求证,胧月闪神进入空间翻阅百科全书。 结果没想到,她手里的节节草跟书中的节节草长得并不一样。 书中的节节草枝干很短,大概十厘米左右,分枝也很短。 但是地上的“节节草”分枝却很长,还呈分散状。 胧月又翻了翻书,这才发现地上长得是与节节草同科的植物——吸金草。 书上记载,吸金草全株有毒,如果牛羊吃多了,会引发各种疾病,有些羊还会发羊癫疯。 吸金草之所以有毒,是因为体内含有很多金属成分。 吸金草的根部会从地下源源不断地吸收金、银、铁、铜、铝等矿物。 尤其是金子含量越高的地方,这种草长势就越好。 看到这里,胧月眼前一亮。 她看了眼脚下的土地,心中狂喜。 妈耶!这下撞大运了! 也就是说,这附近绝对有金矿! 不好意思啦宝子们,我前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每天更得少了点,现在身体在恢复期,过段时间恢复每天双更哦。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黑天了 知道脚下可能埋藏着大量黄金,胧月的眼神逐渐狂热。 想不到自己上辈子做得美梦,这辈子居然实现了。 没错,咱家里有矿,还是座金矿! 胧月很快冷静下来,她明白要想吞下这片金矿还要花点心思。 首先,她得想办法先让这里变成自己的土地。 接下来,胧月只是假装惊讶地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种草叫吸金草,全株都有毒,牛羊吃多了就会染病。” 兽医老头听了,立马转头看向胧月:“小友你真是见多识广,这种草挺少见的,想不到居然有毒!” 看来这个老头并不知道吸金草的特性,他也不知道这种草喜欢长在金属含量多的土壤里。 胧月心中暗喜,这回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而且还是个金馅饼。 胧月打了个哈哈:“以前我在中原看过一些医书,上面有记载这种植物。” 老头子捋捋胡子,顺手拔了一根吸金草查仔细看,“看来这就是老巴图家羊群发病的原因了。” 胧月顺势接话:“我们采一些吸金草回去,告诉部落里的人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放牧了。” 吸金草能当金属探测仪的事,她要守口如瓶。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谁大嘴巴传了出去,估计以后汤都没得喝。 野地里还是冷,待久了身体都快冻僵了,于是几人采了一些吸金草就回去了。 回程的途中,许来福挥着马鞭赶着车,老头子在一旁打盹,阿玖则是继续发呆。 而胧月却在想着,怎么向可汗讨要那片埋藏着黄金的土地。 胧月和老头抵达部落后,立马向大家普及了吸金草的危害,并告诉人们以后千万别靠近那里。 知道了羊群发病的真正原因,老巴图捶胸顿足,悔不当初,他非常后悔在那里放牧。 兽医老头又去羊圈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剩下的这些羊也活不久了。” “真得没法子了吗?”老巴图重重叹了口气。 对于牧民来说,眼睁睁看着羊群死光,真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兽医老头无奈道:“没有办法,真治不了,发现的太晚了。” 巴图卓玛眼圈红红的,像是大哭了一场,呆坐在羊圈里一言不发。 不过胧月并不同情她,甚至还觉得她活该遭难。 弄明白了羊群发病的真正原因,部落里其他人也松了口气:“不是真正的羊瘟就好,不然草原上的羊恐怕都得死绝。” 临近傍晚的时候,草原上的温度突然骤降,天边出现了大片大片堆积的黑云。 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天空又开始下雪了。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大家身上没有一点热气,胧月的小脸冻得发白。 一进毡包,沈银星就给胧月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 这酥油茶是部落里的妇人手把手教她的。 沈银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迫不及待地唤胧月喝茶,好尝一尝她的手艺。 胧月接过酥油茶,扑面而来的热气与奶香,让她瞬间沉醉。 她正欲喝下,突然发现旁边的许景阳眼角疯狂抽搐。 许景阳趁着沈银星背过身去,慌忙将手举过头顶,冲她疯狂比划手势:“千!万!别!喝!” 胧月瞬间领悟,大脑疯狂运转,想着要找什么借口婉拒这碗酥油茶。 突然,此时毡包外面有人在大喊:“你们快看天空!外面怎么突然变黑天了!” 碎碎念:身体逐渐恢复中,发现有宝子给我打赏,但是后台没显示名单,不知道是哪个小可爱,但是谢谢你哦~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 碎碎念:身体逐渐恢复中.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卷冰暴 胧月立马撂下碗中的酥油茶,急忙掀开门帘跑出毡包。 外面本来明亮的天突然黑如墨漆,伸手不见五指,周身没有一点光亮。 黑夜突然降临,吓得一些牧民面色大惊:“不好!这怕是龙卷冰暴又要来了!” 前不久的那场龙卷冰暴,冻死了无数牛羊,毁坏了大半毡包,要是再来一次,那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二十五章 龙卷冰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酥油茶 “怎么样?好喝吗?” 见大家都不说话,沈银星率先发问,眼睛亮的惊人。 不都说,用心做的饭菜,是最美味的料理嘛。 这可是她花了大半天功夫做得,怎么可能不好喝。 而胧月此时很想说一句:“很好喝,但下次别做了。” 但是她不敢,她只能勉强吞下又咸又腻还带着苦味的酥油茶。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二十六章 酥油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摧枯拉朽 毡包外黑云低垂,劲风猎猎,寒冷而肃杀。 龙卷冰暴还未现身,狂风就已经裹挟着冰雹席卷了草原。 部落的营地建有瞭望台,上面的哨兵正手持号角,观察着龙卷冰暴的路线动向。 现在天空稍微亮了一些,不是之前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胧月透过门帘看了一眼,西北的天际聚集着越来越多的黑色云团,云团之中暗雷涌动。 黑色的云层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翻滚的雷云。 头顶的云层一直在不断下坠。 世界变得逼仄、压抑、危险。 不一会,天边不停翻滚裂变的乌云,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云柱体。 那道云柱体接天连地,裹挟着强风和暴雪,开始在雪原上疯狂肆虐。 龙卷冰暴毁坏性极强,如果正面迎上,人和牲畜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化为齑粉。 瞭望台上的哨兵发现,龙卷冰暴的上半部分朝着部落的方向倾斜。 这就意味着龙卷冰暴的前进路线正好奔着部落而来。 看着以雷霆之势席卷而来的龙卷冰雹,哨兵奋力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呜~呜~呜~” 号角声悲壮又嘹亮,让人不禁想起上一次遭遇的龙卷冰暴。 上一次部落只是被龙卷冰暴的余风扫过,就冻死了大片牛羊,摧毁了一半的毡包。 这一次如果正面撞上龙卷冰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部落里的男女老少听见号角声知道大事不妙,胧月和许家的人也闻讯跑出毡包。 只一眼,人人面露惊惧。 接天连地的龙卷冰暴一路摧枯拉朽而来,将路上的树木连根拔起抛向高空。 “龙卷冰暴冲着部落营地卷来了,大家快跑!” 慌乱中,许景阳提醒大家赶紧打开羊圈:“快快快!赶紧把羊圈打开,把羊群放出来!” 许佳一脸茫然地问道:“啊?五叔,外面这么冷,放出来的话,羊儿们都要冻死了。” 许景阳急着跳脚:“羊冻死了也比被龙卷风撕碎强,冻死了好歹还能吃肉,要是被卷进去了,连肉都吃不到!” 其他人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连忙跑去羊圈放羊。 许伟挠挠头:“那敢情我们加固羊圈,加固了个寂寞?” 胧月也没想到龙卷冰暴会冲着部落卷过来。 看这架势,要是被卷进去了,估计连渣都不剩了吧。 唉~ 胧月叹了口气,外面那么冷,跑出也是冻死。 真是跑也不行,不跑也不行 “咩咩咩~” 羊群放出来后,被寒冷的天气冻得发抖,连叫声都有了颤音。 放出羊圈的羊觉得外面太冷,转身想回羊圈,而羊圈里面的羊受到惊吓又想往外跑。 一时间,两拨羊对撞,场上乱成一锅粥。 阿玖见状,连忙吹起口哨维护秩序,命令所有羊儿统一往东边跑。 沈银星也开启了屏障防御异能,她一手抱起胧月,一手拽着缰绳。 胧月刚刚差点被狂风刮跑,还好沈银星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眼看龙卷冰暴将至,大家只能骑上马先逃离这里再做打算。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残局 雪花大如席,吹落玉昆山。 龙卷冰暴带来的狂风和暴雪,在人们身边尽情肆虐。 没多久,四散逃命的牧民就被吹成了雪人,轻轻一拍,帽檐和棉袄上的积雪就簌簌往下掉。 胧月双颊冻得通红,她的鼻子已经冻麻了,闻不到任何味道。 她抬起冻得僵硬的小手,然后哈了一口热气捂到鼻子上,冻僵的鼻子这才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二十八章 残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过年啦 二丫娘不甘心道:“呜呜呜,这雪原这么冷,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挨饿受冻,真是何苦来哉!” 许伟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只能给大家心里添堵。 于是他冲着娘亲发火:“你天天惦念着那大宅子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大宅子再住下去命都没了, 以后可别再提了!” 看到儿子吼自己,二丫娘更委屈了,她哭着道:“那我就算死,也要死在那大宅子里!我也不死在这荒郊野岭!” 见二婶情绪有些失控,胧月连忙拉起她的手:“二婶别难过,大宅子以后还会有的, 咱们先把眼下的难关渡过去。” “是呀, 她二婶,这以后的路还长着, 不能提什么死不死的。”生着病的七婶也披了斗篷,赶来劝解。 二丫一头扎进娘亲怀里:“阿娘,你别哭了。” 看大家都在为她担心,二丫娘伸出长满冻疮的手拉了拉衣领,神情萎顿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了,不说了。” 一阵冷风吹过,胧月也拢了拢衣领。 现在正是草原上最难熬的季节,只要能熬过这段时间,等到冰雪消融,他们就能翻越横断山脉,去西边的新罗看一看。 篝火发出哔哔碌碌的声音,橘黄色的火光在雪夜跳动,温暖了黑夜的一角。 透过雾霭沉沉的夜幕,胧月有意无意地瞥向西北方的小山丘, 她知道那个长满吸金草的山丘底下, 埋藏着一片金矿。 只要能想办法将那个地方弄到手,几百个大宅子也有了。 一想到金矿,胧月心中就暗喜,觉得未来可期。 不过这个秘密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秘密将不再会是秘密。 心里有了希望,就会生出无限动力,胧月看着跳跃的篝火,目光炯炯有神道:“大家不要担心,只要我们能熬过这个冬天,接下来就是好日子了!” 众人不明白胧月为什么突然这么自信,但她灿烂的笑容和坚定的语气感染了所有人。 心思活络的许伟连忙接话:“月儿妹妹说得不错,只要我们熬过这个冬天,接下来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对!我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嗯嗯,不能说丧气话!” 沈银星从包袱里拿出一些牦牛干分给大家,人们围在篝火旁啃起了干香的耗牛肉。 胧月也从空间里拿出铜吊壶,到干净的雪地里灌了满满一壶雪,然后吊在火上煮着。 好在逃离前,胧月就将屋里的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现在想用什么就直接拿什么。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许家其他人对胧月的空间异能也见怪不怪, 都心照不宣地假装没看见,还帮她在外人面前遮拦。 在二丫娘看来,她们老许家的胧月可是神童,神童会点法术怎么啦? 火上煮着的吊壶一边咕咕噜噜地叫着,一边往外冒着热气。 耗牛干虽然越嚼越香,但是小孩子吃起来太费牙。 沈银星就将耗牛干掰成一条条细丝丢进碗里,然后再用热水一冲,一碗泛着油花的牛肉汤就做好了。 沈银星端着汤碗递给胧月,嘴角喊着笑意:“来,月儿喝汤,这个就叫做桌面打汤,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胧月看着眼前这碗简单的热水泡肉干,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谢谢阿娘,阿娘手艺真好!” 热腾腾的汤水下肚,五脏六腑都暖和了起来,大家的身上也有了点热气。 “哎呀!” 七婶突然一拍大腿叫了起来,然后她抬起头有些激动地看着众人:“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胧月一时间被问懵了,好奇地回了一句:“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旁边的许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恍然大悟道:“哎呀!我知道了!” 胧月还是有些迷糊,一脸疑惑地问道,“啊?今天到底是啥日子?” 许伟连忙摆摆手:“哎哟!今天是农历的新年啊!” “啊?今天是新年?那昨晚就是大年夜?”胧月后知后觉,没想到她们过年还在逃难。 “是啊,大过年还在逃难,我们这日子过得”二丫娘叹息一声,然后看着篝火出神。 “阿娘别叹气,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熬过了这场风雪,咱们往后就有好日子了。”许伟在一旁安慰了几句,又往她碗里填了些肉干。 想不到穿越过来已经有一年了,胧月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头,然后扒拉了一下火堆,火势瞬间抬得老高,映得她双眼发亮。 胧月看着火堆开口道:“等开春了,咱们就翻过横断山脉去一趟新罗,听说西边的新罗盛产香料。” 一提到香料,七婶瞬间明白了:“丫头,你是想去新罗那边开火锅店?” 胧月点点头:“是呀,眼下中原要打仗,草原这边跟大袁结盟肯定没法独善其身,到时候要是打仗了,我们就跑到西边的新罗去。” 她又道:“这天下最后归谁,我都无所谓,只要我们一家有吃有喝,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胧月这一番话说到了七婶的心坎里,七婶子说:“是啊,这天下最后姓什么都行,我只想好好抚养两个孩子长大,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火堆旁一直眯着眼睛装睡的许景阳听到这话,哼哼了两声:“哼!那可不一定,要是羌人得了天下,那咱们中原人说不定就是五等公民,估计就只能给羌人挑大粪洗马桶,当两脚羊。” 这话说得不假,羌人是个很骄傲的族群,他们信奉胡耶天神,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而其他人生来就是给他们当牛做马的。 所以羌人袭击别的国家,并不觉自己在侵略别国,只觉得自己是在驱除鞑虏,收复失地。 许佳在一边插嘴道:“哎呀,大家都说远了,我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冬还不知道呢。” “滚滚滚,就你会说话!会说话就少说点!” 许景阳捡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冰雹,狠狠砸向许佳,许佳连忙偏身躲过。 众人嬉笑怒骂间,一轮灿烂的金阳跃出了雪原,映得天边霞光万丈。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开始了。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昨天下班后想睡一会再码字,我还定了闹钟。 结果睡得迷糊把闹钟摁了,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章节都忘了上传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流言(二更,求票票) 暴风雪过后,晴空长明,天边的朝霞颜色瑰丽,灿如锦绣。 朝霞的颜色从鲜红过渡到朱红,又在一边金光里晕染成了橘红。 前面的霞光还没散去,后面的朝霞就已经赶至,颜色层层叠加, 拖曳成一尾绚烂的锦缎。 乌日图可汗率领着部族往玉昆山进发,雪原上人马滔滔,好不热闹。 阿玖骑在马上驱赶着羊群,胧月和小孩们抱着小羊羔坐在驴车上,一路上听众人讲诉哈查尔大王子的英勇事迹。 哈查尔是乌日图的大儿子,据说骑射无双, 百发百中,能一箭射落千里之外的苍鹰。 草原上的人民称赞他拥有“神之力”和“鹰之眼”。 胧月听了觉得很好笑,一箭射落千里之外的苍鹰?这怕不是拥有千里眼。 胧月隐约记得格佳木提起过这个大王子, 他好像是格佳木同父异母的哥哥,俩兄妹之间的关系不怎么好。 果然,过了一会,冷着脸的格佳木就跑来跟胧月大吐苦水。 “我是真不想去哈查尔那里,我讨厌他,还讨厌他那个王妃。”格佳木撅着小嘴,满脸不愿意。 “啊?你为啥讨厌他?我听大家说他英勇无双,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呢。”胧月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有什么厉害的?”,格佳木嘁了一声,“我家巴达慕也可以。” 胧月斜了她一眼,打趣道:“我的好姐妹,你这还没出嫁呢。” 格佳木撇了撇嘴:“反正我讨厌他,对了,那个一直试图暗杀我的司马青,要送回大兴了。” 话题突然跳转到司马青,胧月颇感意外:“啊?司马青还活着?还要被送回大兴?” 自从来到王庭,司马青就被移交给了王庭看管。胧月本来以为乌日图早就把他处死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胧月很是吃惊:“不是, 送回大兴是几个意思?” 格佳木吹了吹眼前的刘海,翻了个白眼,“没错,就是要送回去,而且还是全须全尾地送回去。” 胧月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啊?他可是几次三番要置你于死地啊,你父王怎么就把他放回去了?” 格佳木叹了一口气:“唉,没办法,今年草原损失惨重,我父王就拿司马青与大兴做了一笔交易。” 胧月紧跟着问道:“什么交易?” “我父王要拿他换一万头牛羊,想不到大兴那边真的同意了,要我们把他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牵扯到部族利益,格佳木只好妥协,而且她觉得一个人换一万头牛羊还是挺值得的。 胧月思忖了一下,“大兴愿意用一万头牛羊来换人,说明司马青还是挺有价值的, 只是不知道他在大兴到底是什么身份。” 格佳木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换一万头牛羊是挺香的,我觉得挺划算。” 受害人都同意了,胧月也就没说啥,她给格佳木竖起一个大拇指:“公主真是英明!” 接下来几天都是晴天,气温也有所回暖,迁徙大军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高大巍峨的玉昆山。 玉昆山是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山,二丫娘立即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于是她便去部落里打听了一圈。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气得二丫娘直跳脚,她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人了。 原来哈查尔的大王妃正是巴图卓玛的表姐,而巴图卓玛一到部落就去找大王妃诉苦。 巴图卓玛说胧月一家从中原来,身上不干不净的,说她们来了之后,草原就开始闹羊瘟,还刮起了龙卷冰暴。 龙卷冰暴的确比较罕见,十几年难遇一次,结果今年冬天居然接连来了两场。 加上巴图卓玛和大王妃有意无意地散布流言,公主带回来的中原人是瘟神的说法,开始在部落里流传。 二丫娘叉着腰在毡包里大骂:“狗屁!这小妮子可真会阴阳人,什么叫我们来了之后,草原就闹羊瘟闹天灾?她家闹羊瘟不是因为羊吃了毒草吗?” “不行!我要去跟她理论!” 说着,二丫娘就撸起袖子准备找巴图卓玛对质。 论骂人,她可从没怕过谁。 胧月急忙拦下二丫娘:“别啊,巴图卓玛这话说得有水平,她没直接说羊瘟和天灾是我们引起的,她只是暗示别人,让别人误以为羊瘟和天灾跟我们有关。” “二婶,你这样直接去理论,会让别人认为我们在闹事,现在刚来哈查尔部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先不挑事找麻烦。” 二丫娘觉得胧月说得有道理,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那这件事就算了?” 胧月笑嘻嘻道:“没关系,二婶,你且等着,我有办法让谣言不攻自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迁出部落 听到胧月这话,许景阳明白她又要搞事情,于是连忙拦下她:“月儿啊,我们初来乍到,先安稳几天,不要搞事情出风头。” 许伟是个心思活络的,他明白许景阳的用意,往篝火堆里添了把牛粪道:“月儿妹妹,五叔说得对,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咱们先别理会,我们现在有吃有喝的,关起门来过日子就好,这剩下的百来只羊也够我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三十一章 迁出部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灵泉空间 没错,胧月想再去那片长满吸金草的地方转转,她想知道那里到底蕴藏了多少种矿藏。 吸金草喜欢生长在矿产资源丰富的地方,它的根部会从地下源源不断地汲取金、银、铁、铜、铝等矿物质。 不过,那里到底蕴藏了多少种矿藏,还是要实地勘探才能知道。 胧月拍了拍阿玖的肩膀,“哥哥, 等会就要靠你了,准备好你的土拨鼠大军。” 土拨鼠可是草原上的建筑工程师,它们拥有坚硬的利爪和发达的前肢,很擅长挖掘洞穴。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拥有一只土拨鼠军团,可以挖穿整个草原。 而阿玖听闻却连连摇头, 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上次使唤它们干活,没给吃得, 这次估计不好使唤了。” 胧月也是个黑心肝的,她摸了摸下巴,然后眨巴着大眼睛道:“啊?那你直接命令它们,强制征用行不行?” 阿玖摇摇头:“不行,越聪明的动物服从性就越低,而且现在鼠类都在冬眠,没有食物使唤不来。” 胧月有些为难:“啊这,那我的勘探计划不就泡汤了?” 转而,她又转了转眼珠子问道:“哥哥,那些土拨鼠都喜欢吃啥?需要喂为什么才能召唤过来?” 阿玖简洁地回复道:“蔬果和嫩草。” 胧月傻眼,好的吧,这两种都没有。 在雪原上,连人都吃不到蔬菜和水果,更别提拿蔬果去喂土拨鼠了。 但是眼看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哪有放弃的道理。 胧月咬了咬牙,勘探计划不能胎死腹中,土拨鼠大军必须得整起来。 可关键是现在去哪弄蔬果,这些在草原上可是稀罕物品, 买都没地方买。 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办法,于是决定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胧月闷闷不乐地回到毡包,裹着羊毛毯在床上滚来滚去,小身子一拱一拱的,脑海中想着那金矿、银矿、铁矿,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这番动静弄醒了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许景阳。 许景阳被闹醒,没好气地朝胧月屁股拍了一巴掌,嘲笑她裹着被子扭得跟条蛆一样。 胧月小身子缩了缩,真得把自己拱成一条毛毛虫。 “阿爹,我想吃蔬菜和果子”胧月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滚进许景阳的怀里撒娇。 要吃蔬菜和水果? 许景阳挠挠头,觉得有些为难,这冬天的草原上除了雪还是雪,到哪给她整蔬菜和果子去? 就在这时,阿玖掀起毡包的门帘走了进来,看了阿爹和妹妹一眼道:“起床了,七婶喊我们去吃饭。” 七婶身子好利索后,就继续包揽了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 胧月抵达帐篷的时候,看到七婶正麻利地摆放碗筷。 她又瞅了一眼饭桌, 果不其然, 今天饭桌上又是一盆盆羊把肉、羊骨头、奶皮子、奶豆腐、酥油糌粑。 食物蒸腾着冒着热气,散发出醇厚的肉香和奶香。 但是现在胧月一闻到肉味和奶味就饱了,羊肉和奶制品虽然都是好东西,但是天天吃,谁又能受得得了,更何况他们还是吃稻谷和小麦长大的。 胧月扒拉了几块羊肉,捡了些少筋少油的瘦肉来吃,但是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七婶看着胧月费力咽下羊肉的模样,觉得很好笑。 她伸手捏了捏胧月肥嘟嘟的脸颊,“月儿啊,咱们还能有肉吃就不错啦,现在部落里好多人家的牛羊都被龙卷冰暴弄没了,只能去喝西北风呢。” “是啊是啊,我们也只剩下了这几十只羊,等开春了还要换些茶叶和布料呢,以后的日子估计也是过得紧巴巴。”二丫娘跟着附和了一句。 胧月支着小脑袋,假装叹了口气:“唉,可是我还是想要吃蔬菜和水果,这些日子总是吃肉,嘴角都上火起泡了。” 其实她是想让大家一起想办法整点蔬果,然后她好召唤几只土拨鼠去勘探矿脉。 但是她又不能跟大家提起矿脉这事,人多嘴杂,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到嘴的鸭子都要飞了。 七婶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唉,都怪这里太冷了,土地也冻得梆梆硬,不然我就整点萝卜白菜种子,搁在门口种一大片,等冬天了还有大白菜可以吃,大白菜落了雪还更好吃呢。” 七婶:“可惜咱也没种子,也没有能种菜的土地,等开春了一定要多做些酱菜和咸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胧月心思一动,她空间有种子啊! 那些种子还是当初搬空国公府的时候获得的。 之前空间超市大甩卖的时候,她没把种子当成货物,也就没上架,现在那些种子还在角落里吃灰呢。 胧月闪神进了空间,果然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个泥巴罐子。 罐子里面有白菜种子、青菜种子、萝卜种子、水稻种子。 好在空间里温度是恒定的,而且也不潮湿,这些种子还都能用。 此时,胧月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何不搬一些土进来,然后在空间里种一些萝卜和白菜? 突然间,她想到自己甚至连土都不用搬! 记得很久之前,有一次空间升级,超市后面开拓出了一个小院,小院里有现成的土地。 胧月熟门熟路地拉开超市后面的铁门,然后走进了那个被她遗忘的小院。 她已经很久没光顾这个小院落了,院里的两株小树已经窜得老高,院子里的那口古井里依旧清波如许。 好呀,这下省事了,有水源有土地有种子,自己种就完事了! 时到今日,她才想起自己的空间里还有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于是胧月立马撸起袖子开干,在后院挖坑、撒种子、填土、浇水。 好在之前跟着沈银星学功夫,胧月的身体素质好了不少,现在下地干干活也是很轻松的。 胧月突然又想起之前开得盲盒里有几袋化肥,于是立马拖出化肥,然后哼哧哼哧给土地施了肥。 然而种地终究是个体力活,在菜园子里劳作了一会,胧月就累得周身酸痛,坐在井沿上擦汗。 满满当当的井水清冽可人,看得胧月一阵口喝,于是她鞠起一捧,当即就喝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井水竟然入口清甜回甘,非常好喝。 凉丝丝的井水顺着喉咙一路甜进了胧月心里,拂去了她周身的酸痛和倦气。 精神瞬间抖擞,疲惫一扫而空。 胧月静静看着开辟好的菜园子,心中是满满的成就感。 萝卜的生长周期是一个月左右,而大白菜要两个月,现在只需要静静等它们冒芽、抽叶、成熟即可。 等待作物生根发芽,抽苗长叶,这将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不过好歹能弄到蔬果了,以后也不缺菜吃了。 胧月又在菜园子里呆坐了一会,才关上铁门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铁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土地里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 眨眼间,嫩绿的幼苗拱破泥土,然后开始疯狂生长。 不一会,满园子都是碧莹莹的菜叶,一些绿叶中还点缀着几朵粉红色的小花。 那粉红色的小花,便是萝卜开得花,而在那萝卜缨下面,长出了一个个白胖喜人的萝卜。 如果胧月要是在这里,她一定会大吃一惊。 但凡她抬头看一眼铁门上刻着的“灵泉空间”四个大字,她也不会把这个小院子闲置这么久。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人间烟火926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雪怪? 胧月闪神出了空间,正好碰到许景阳的大手在她眼前乱挥:“月儿,你怎么吃个饭还能走神呢?” 许景阳无奈摇头,自己的儿子整天发呆,自己的女儿喜欢走神,还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回过神来的胧月朝阿爹咧嘴干笑了几声, 然后又低头啃了几口黄膘牛肉。 而她却在幻想着一个月后,自己捧着水灵灵的萝卜大啃特啃的模样。 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她就可以去菜地里拔萝卜缨了。 到时候就可以拿萝卜缨召唤土拨鼠,然后展开她的矿脉勘探计划。 当然,胧月还不知道她空间的后院已经硕果累累,地里结出的萝卜一个比一个大。 大家继续吃饭,胧月拿起一块冷掉的奶豆腐,然后串在筷子上放到炉火上烤着。 烤奶豆腐是胧月唯一没有吃腻的草原美食。 跳跃的火苗热情地舔着黄澄澄的奶豆腐,一股醇厚的奶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不一会奶豆腐的表皮就被烤得金黄焦脆,然后胧月又在奶豆腐上撒了一层白糖。 趁着热乎劲,她将奶豆腐送入口中轻轻一咬,奶豆腐就像芝士一样拉出了细细密密的奶丝。 奶豆腐入口微酸,配合着白糖,吃起来酸甜醇厚,乳香四溢。 正当胧月美美地享受着拔丝奶豆腐的时候,许伟突然火急火燎地掀开门帘冲了进来。 许伟手上沾满了血迹,他神色惊惧地喊着:“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儿啊!你咋啦!”二丫娘以为许伟受了重伤,尖叫着跑到他身边查看伤势。 许伟却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是羊圈!是羊圈出事了!大家快去看看吧!” 众人一听感觉事情不妙,慌忙撂下手里的碗筷,拔腿赶到羊圈。 因为羊圈又臭又吵,当初建造羊圈的时候没有紧挨着毡包,所以到羊圈还有一点距离。 羊圈是一个密封的大帐,周围立了很多护栏,人们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急冲冲的沈银星一把掀开门帘, 随后迎面扑来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 只见羊圈里到处是血,六七只受了伤的羊儿倒在血泊里。 其中有两只羊只剩下了半截身子,肝脏都露在外面,血乎乎的肠子拖了一地,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其他羊儿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个个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胧月皱了皱眉头:“有野兽潜进来了?” 看到羊圈的惨状,胧月的第一反应是有猛兽潜进了羊圈,然后吃起了自助餐。 但阿玖却率先开口道:“不,不是猛兽咬的。” 沈银星点点头:“没错,羊的身上没有抓伤和咬伤,也没有刀伤砍伤,这羊儿是被活生生撕裂的。” 她上前又查看了其他羊的死因,“除了这两只羊是直接被撕开的,剩下几只是被活生生摔死的。” 二丫娘捂着心口,神色惶然道:“难道.难道是哈查尔部落里的人干得?我们都迁出部落了,他们怎么还不依不挠啊。” 沈银星摇摇头:“不一定,我们去四周找找,雪地里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果不其然, 他们在羊圈后面发现了一串脚印, 脚印周围还有血迹。 那脚印的形状很像人类,但是却奇大无比,几乎是寻常人的五倍大。 胧月纠结着眉头,想着到底有什么动物的脚印很像人类。 难道是直立行走的狒狒? 胧月立马摇摇头否定了自己,雪原上哪来的狒狒. 大家顺着脚印一路追踪了过去,但雪地上的脚印最终却消失在了一条河流里。 而河流的对岸,就是那座传说中的神山——玉昆山。 胧月抬头仰望着云雾缭绕的雪山,不禁微微皱眉。 难道会是传说中的雪怪? @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谢谢宝子的推荐票,谢谢你们长久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洞巨兽 草原上一直流传着玉昆山雪怪的传说。 有人说雪怪只在暴雪中出现,传闻雪怪面容丑陋,浑身长满银灰色毛发,能直立行走,站起来能有三米高。 传说它性情暴虐好杀,喜欢劫掠人类少女作为新娘,还喜欢袭击牧民圈养的羊群。 也有人说雪怪其实是一个披着兽皮的女子,长相极为美艳,如果男子对她动了色心,就会被变成一具琉璃冰尸。 还有人说雪怪是玉昆山的神灵,它会从雪豹口中救下受伤的女孩,还能阻止雪崩降临。 但是从羊圈的惨状来看,胧月觉得,雪怪可能更贴切第一种传闻。 众人又在河流附近展开了搜索,但是却一无所获。 那巨大的脚印一路延伸进了河里,然后就断了踪迹。 胧月皱了皱眉,“难道它不是雪怪而是水怪?能直接藏在水里?” 阿玖从兜里拿出一把耗牛肉干,然后吹了两声口哨。 哨声空灵悠扬,在空荡的雪原上传播得极远。 片刻之后,几只巨大的苍鹰从空中盘旋降落,叼走了阿玖手里的耗牛肉干,然后往玉昆山的方向飞去。 接着,阿玖借着苍鹰的眼睛开启了视野共享。 玉昆山的范围太大,搜索起来很麻烦,沈银星本来已经不抱希望。 结果片刻的功夫,阿玖指着玉昆山的一个方向道:“我在一个山洞外找到了巨大脚印,但苍鹰很忌惮里面的东西,不敢进去。” 沈银星听闻眸光暗了暗,她抽出腰间的快雪刀,“儿子,让苍鹰在前面带路,我去会会那个东西!” “五婶,我们跟你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许佳和许伟异口同声,他们觉得沈银星一个人进山太不安全。 沈银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用,你们留下来保护其他人,因为……说不定那东西不止一只。”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她说得没错,万一那东西不止一只,那么留下来的妇女和孩童可就要遭殃了。 于是,艺高胆大的沈银星独自一人进山,其他人留下抱团。 发现巨大脚印的山洞就在玉昆山的脚下,距离河对岸并不远,只是位置较为隐蔽。 沈银星踩着浮冰过了河,然后蹑手蹑脚地进了山洞。 这个山洞从外面看平平无奇,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山洞入口狭窄,越往里走越开阔,山洞是西南东北的倾斜走向,西南地势低洼,越往东北,走势越高。 山洞的顶部有着一道同样走势的大裂缝,裂缝处挂满了冰棱,簌簌的雪花从裂缝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唯美的雪瀑。 沈银星在洞口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任何异样,于是她猫着腰,决定继续深入。 细微冰冷的山风越过沈银星的耳畔,吹起了几缕青丝,然后又打着旋儿从身边飘过。 沈银星从这阵细微的风声中,听到从山洞深处传来的奇怪响动。 “呼呲.呼呲” 沈银星警觉地把耳朵贴到石头上,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打呼噜? 沈银星皱了皱眉,然后趴在地上继续匍匐前进。 穿过几块巨石后,她来到了山洞腹地。 由于裂缝的存在,山洞里光线十分充足,沈银星从巨石后面探出脑袋往里张望。 发现山洞里有一张枯枝堆砌的床铺,上面躺着一只浑身长满银灰色毛发的巨兽。 谢谢宝子的月票@快乐一生.ab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快乐一生.ab @点点@布丁691 @催更小分队上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它是吃素的 那只巨兽长得类似猿猴,方脸阔鼻,四肢奇长无比,全身覆盖着银灰色毛发。 沈银星微微皱眉,这就是雪怪?看上去就是一只大号的猿猴啊。 她趁着巨猿熟睡,快速环顾四周。 洞穴的深处坑坑洼洼,石柱林立。 在参差不齐的石柱上方, 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红光。 沈银星仔细一看,发现石柱林上空倒吊着很多蝙蝠,密密麻麻乌黑一片。 而两根巨大的石柱中间,还挂了一张用枯藤编织的吊网,吊网下方乱丢了几把石刀和石斧。 看到打磨的石刀和石斧,沈银星眸子暗了暗,看来这巨猿是具备智慧的生物。 想到羊圈的惨状,又担心巨猿会去营地袭击孩子,沈银星悄无声息地抽出快雪刀, 朝巨猿的方向走去。 她想将巨猿杀死在睡梦中。 然而不料,她刚刚走到半途,熟睡的巨猿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震得洞顶簌簌往下落灰。 巨猿打完喷嚏后揉揉鼻子,又挠了挠后背,然后睁开了一双巨大的浊黄色眼睛。 好在沈银星反应很快,她早在巨猿睁开眼睛之前,就灵巧地滚进乱石堆,隐在一块巨石后面。 巨猿醒来后,先是长啸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肚皮,大摇大摆地朝石柱林走去。 巨猿两只腿直立行走,它站起来身高将近三米。 它好像很饿,肚子一直在咕噜直叫。 巨猿走到石柱林后蹲了下来, 用宽大的手掌挖了一捧黑土塞进嘴里,然后开始大嚼特嚼。 沈银星躲在石头后面看得很清楚,这只巨猿手里捧得并不是黑土,而是蝙蝠的粪便! 沈银星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巨猿的口味如此奇葩,居然连蝙蝠的粪便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巨猿靠着石柱坐下,在吃了两口蝙蝠粪便后,又扯下缠绕在石壁上的藤蔓。 碗口粗细的藤蔓被巨猿双手用力一绞,就流出了青色的汁水。 巨猿在喝完青汁后,甚至将榨干的藤蔓也丢进嘴里咀嚼了两下。 一顿吃饱喝足后,巨猿又回到原地开始呼呼大睡。 巨猿的这番操作给沈银星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巨猿的食谱还真是广泛啊 转而,她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在山洞里就能吃饱喝足,巨猿为什么还要顶着寒风,冒着危险去人类的聚集地偷吃牲畜? 而且如果巨猿吃肉,那么洞穴里应该会有其他小型动物的骨架才对。 但是沈银星找寻了一圈,也没在山洞里找出半个骨头碎片。 看着在山洞里酣睡的巨猿,沈银星最终又把刀收了回去。 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她不会滥杀无辜。 于是沈银星决定返回营地,在羊圈周围设下陷阱,抓住真正的袭击者。 她相信, 只要羊圈里还有羊,那东西肯定还会再次拜访。 在回去的路上, 沈银星一直在思考着要怎么布置陷阱。 突然间,她在空中捕捉到一丝血腥味。 沈银星猛地抬头,那血腥味飘来的方向,正是许家营地。 远远地,沈银星看到自家刚搭好没几天的毡包,全都倒塌在了雪地里。 而毡包的四周,布满了血迹和巨大的脚印。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 @人间烟火926 @乱@催更小分队上线@pupu-de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冰河大红獭 看到毡包被通通推到,沈银星担忧家人安危,心头一紧,提气急速掠至营地。 不曾想她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而地上处处血迹,到处是打斗的痕迹。 沈银星心中担忧,顺着痕迹追去,结果没走两步,顿觉脚下一空。 冰原的冻土极硬,积雪突然凹陷,很明显地底下是被掏空了。 不过沈银星反应很快,她滑步侧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三十六章 冰河大红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卑微作者,在线请假一天 苦逼打工人周六还在加晚班,今天实在来不及发新章节了。 存稿早就已经告罄,待我修整一日,再好好奋战~ 说实话,我这本书连载以来,并不被运营和网站看好,没有啥推荐也没有啥流量,基本一直在坐冷板凳。 而现在支撑我写下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我想给这本书一个圆满的结局,二是因为有几个老读者一直在支持我,所以我怎么着也要努力写下去。 哈哈哈,希望我后面能越写越好。 最后,谢谢一直追读的宝子们陪伴着我,爱你们呦,我会继续加油的~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卑微作者,在线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是屈才了 夕阳西斜,暮霭沉沉逐烟波。 沈银星和格佳木同骑一匹马,雪地上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护卫们将晕过去的冰河大红獭关进木笼里,用两匹马拖在队伍后面。 “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一招就拿下了大红獭。” 格佳木言语中满是崇拜,他们可是折损了两队重甲兵,才将闯进部落的另一只大红獭制服。 旁边的重甲护卫也对沈银星侧目, 他们觉得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就制服怪物,简直太不可思议,甚至还产生出这只大红獭很弱鸡的想法。 说实在的,不是大红獭实力弱,而是沈银星太强了。 她总是一招制敌,所以容易让旁人产生出敌人很弱的错觉。 格佳木眨巴着崇拜的星星眼, “我总觉得师傅这样的巾帼奇女子,就应该披上银甲在战场上杀个痛快, 师傅你整日待在毡包里, 真是太屈才了。” 面对格佳木一长串的彩虹屁,沈银星只是笑笑,扬鞭打在马屁股上,轻喝一声:“驾!” 之前,沈银星独自进入山洞后,胧月就跟大家一起回到了营地。 结果众人正好撞见潜进羊圈吃自助餐的大红獭。 冰河大红獭狡诈暴戾,力大无穷,一巴掌能掀飞一座毡包。 而且它还拥有自我意识,根本不受御兽术的控制,阿玖反而还被自己的精神力反噬。 一番激烈的缠斗后,许佳和许景阳意识到人类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索性丢下羊群带着家人跑路。 没想到有一只大红獭潜在雪下穷追不舍,还跟着闯进了部落营地,王庭的护卫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它制服。 “师傅,你们迁出部落这种事怎么不告诉我啊?”格佳木嘟着嘴道:“远离部族可是很危险的,不仅会被野兽袭击,还可能会被游寇盯上。” 沈银星没接话, 只是好奇地问道:“草原上还有游寇?” 格佳木点点头:“嗯, 有的,一些人犯了错被逐出部落后,就成了游荡在草原上的流寇,他们大多性格卑劣,就是草原上的毒瘤。” 两人谈话间,马儿已经驮着她们回到了部落。 部落里的一些人看到木笼子里的冰河大红獭,甚至跑到它面前跪地磕头请求谅解。 格佳木一问才知道,原来一些旧部族的人认为大红獭是雪山神灵,对它不敬就会引发雪崩。 而沈银星看了一圈没找到家人,于是就转头问格佳木:“徒儿,月儿他们在哪?” 格佳木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帐篷道:“我走之前把兰朵安置在那里了。” 沈银星上前一撩门帘,发现里面并没有家人的身影。 “嗯?住在这里的人呢?”格佳木揪住哈查尔部落的小护卫问了一句。 小护卫苦着脸,支支吾吾道:“公主.这些人不吉利,被轰走了。” “什么?”格佳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小护卫把部落里流传的“中原人会带来灾厄”的流言说了一遍,“本来我还觉得中原人带来冰暴和羊瘟有些牵强,但是今天看到他们引来了怪物,我也.我也觉得流言为真” 格佳木脸色铁青, 气得要拔掉这个耿直小护卫的舌头,她怒喝一声:“是谁?是谁把兰朵他们轰走的?” “是本王妃~” 听到背后传来的妩媚声线,格佳木翻了个白眼。 她一转头, 正对上哈察尔大王妃那双似嘲非嘲的眼睛:“人是我赶走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刻薄王嫂 听到声音,格佳木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她身后站在大王妃和一脸看好戏的巴图卓玛。 大王妃穿着一袭藏蓝色镶金边的裙袄,头发上缀满了红珊瑚和黄色天珠,行走间身姿婀娜,环佩叮当作响。 她额头光洁宽阔,面部线条干净利索,又浓又长的睫毛下点着一颗泪痣 大王妃鼻骨突出,眉眼上挑,是一副十分精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三十八章 刻薄王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空间大丰收 二丫娘也连忙搭腔:“对呀对呀,我们远离人群,孤孤零零的,万一野地里又窜出几只红毛怪物可怎么办呀?” 提到红毛怪物,沈银星想起抓住的那两只大红獭还关在木笼里,于是便问道:“对了月儿,你为什么不让杀那红獭?你想怎么处置它们?” 听到阿娘问话, 胧月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阿玖:“哥哥昏过去前,说他能控制住大红獭,让我们不要杀它。” 当时,许佳跟冰河大红獭缠斗落在下风,眼看就要命丧当场,是阿玖耗费了全身的精神力控制住了红獭。 但是由于冰河大红獭体型过于庞大, 阿玖耗费了过多的精神力,后来便晕了过去。 许景阳摩挲着下巴, 沉思道:“阿玖这孩子要是真能驯服红獭,那我们以后便得了两个看家护院的能手,什么豺狼虎豹也不敢近身了。” 二丫娘听完面色一喜:“是哦,要真能这样,那也算解决了一大隐患。” 胧月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其实她还看中了红獭强健的前肢和锋利的爪牙,想送它去挖矿。 但这个秘密目前还不能跟大家说。 接着,一家子商议过后,决定将新营地建在距离部族不近不远的地方,继续过着离群索居的自由日子。 胧月支了些银钱给许伟,让他托人从哈查尔部族里买一些牛羊。 沈银星护着大家返回原来的营地,拾取了一些能用的帐篷、绳索、木桩、地砖回来。 七婶子和许红搭了个露天的灶台,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酥油茶,给大家喝了暖身子。 许景阳一边往冻土里打着木桩,一边调侃道:“到草原没几天,这搭毡包建帐篷的手艺是越来越娴熟了。” “朕算了一下,咱们差不多隔一星期就得重新搭一次毡包, 希望这一次搭建的毡包能用得久一点。” 埋头苦干的许佳突然抬头应了一声:“哈哈哈,五叔说得没错, 我晚上做梦都在搭帐篷。” 家里男男女女都各忙各的,胧月则是趴在驴车巴巴地看着阿玖,她希望哥哥能早点醒来驯服红獭,然后开启她的矿脉勘探计划。 胧月嘟着嘴巴自言自语:“唉,哥哥啥时候醒啊,还想让他驯服红獭给我骑呢。” 这话落在了沈银星耳朵里,她放下搓好的绳索,没好气地戳了一下胧月脑门:“你个小没良心的,竟然都不知道担心哥哥,还让他一醒来就给你当苦力。” 胧月朝阿娘做了个鬼脸:“哼,反正哥哥最疼我。” 在一旁等得无聊,胧月突然就想起了空间后院里种的菜。 于是她便闪神进了空间,准备去看看秧苗长出来没有。 然而,当胧月推开院子大门之后,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后院满园碧绿,地里的黄心大白菜长得水桶一般粗细,绿茵茵的萝卜缨长得到处都是。 胧月眨巴眨巴眼睛, 呆愣在门口. 天哪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急急忙忙奔到菜地里, 揪着一丛萝卜缨就往外拔。 只听哗啦一声,一根一尺来长,碗口粗细的大青萝卜就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天哪这么大的萝卜 接着,胧月又拔了几丛萝卜缨,绿茵茵的萝卜缨下都结着沉甸甸的大青萝卜,还一个赛一个大。 瞅着眼前硕果累累的院子,胧月惊讶地合不拢嘴,觉得十分玄幻。 不是后院这些作物最起码要一两个月才能成熟,怎么短短几天就长成了? 虽然莫名其妙,但真是大丰收啊! 胧月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份量,心里溢满了丰收的喜悦。 她顾不得多想,舀了井水将大青萝卜洗了洗,像只兔子一样迫不及待抱着大萝卜咬了一口。 “咔嚓~” 大青萝卜脆生生,水灵灵的,甜丝丝的汁水在口腔四溢,吃起来清爽可口。 胧月已经好久没吃过蔬菜了,她直接抱着一个大青萝卜吃了个痛快。 不过,胧月在这边美滋滋地啃萝卜,而出去购买牛羊的许伟却在四处碰壁。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大汉扎古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许伟拿了银钱想托人帮忙买些牛羊,结果竟然没有人愿意帮他。 就算他给人塞银子,也没人肯赚这个钱。 还有一些人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他,就差没把嫌弃两字写脸上了。 问了一圈也没人愿意帮忙,许伟挠挠头:“这怎么还跟银子过不去呢?” 就在许伟正着急的时候,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抗着半扇羊从他眼前走过。 许伟眼睛瞬间一亮,他记得这个大汉名叫扎古,之前在王庭部落还帮许家搭过毡包。 他记得许来福当时还揍了扎古小儿子一顿,但是扎古并没生气,还来帮许家铲雪、搭羊圈。 扎古为人豪爽大气,不拘小节,许景阳还送过他一坛好酒。 许伟眼珠子一转,觉得向扎古求助一定能行,于是连忙从后面叫住他:“哎呀,扎古兄弟,真是好久不见啊,喝酒去不?” 扎古被许伟叫住,顿时停下了脚步。 扎古现在日子过得很苦,那场龙卷冰暴卷走了他家全部的牛羊,他现在靠给人杀羊宰牛为生,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美酒的滋味了。 许伟热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扎古兄弟,自从迁居到这里,我们还没一起喝过酒呢,走,去喝两碗?” 草原上酿酒技术并不发达,好喝的美酒不多得,比银钱更稀罕。 所以对于扎古而言,美酒可比银子的吸引力大多了。 见扎古有点心动,许伟临门一脚:“扎古兄弟,我五叔说你酒量好,今天开了好几坛中原带来的烧白,说要跟你不醉不归呢,咱们今天放开了肚皮喝。” 扎古听完哈哈大笑,豪爽地拍了拍肩上的羊肉:“好,那刚好把这半扇羊带去,当作下酒菜烤了吃。” 然而扎古话音刚落,旁边的毡包突然掀开,里面冲出个妇人,妇人脸上挂着两团高原红,瘦瘦小小的,面相一团和气,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 结果不料,那妇人竟然揪着扎古的两只招风耳大骂起来:“你这个败家玩意,咱们家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倒好,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一顿饭就要霍霍半头羊。” “你个粗神经,没脑子的东西,大手大脚惯了是吧?懂不懂什么叫精打细算?” “你一顿饭是吃痛快了喝痛快了,咱们家明天后天大后天吃什么?” 责骂的话语连珠炮一样轰了过来,震得旁边的许伟头皮发麻。 许伟也没想到扎古媳妇是个气死独头蒜,不让小辣椒的火爆性子。 在外人面前骂起丈夫来也毫不嘴软,把身高两米的扎古大汉训斥得一愣一愣的。 关键是扎古这个耙耳朵还不生气,也不觉得被扫了面子,一个劲地给媳妇弯腰道歉陪笑脸。 场面多少有点滑稽,许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咱以后绝对不娶这么剽悍的媳妇。 扎古媳妇觉得光动嘴不过瘾,还哐哐锤了他两拳:“天天就知道喝酒喝酒,你怎么不喝死在酒坛子里。” 在母老虎的威压下,扎古只好连连摆手:“好好好,我不去,我不去喝酒了。” 许伟顿时一惊:“唉!不去可不行!羊肉可以不带,但是这酒不能不喝!”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浮生若梦-dd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男人的友谊 许伟上前一步,抢先卸下扎古背上的半扇羊肉,然后帮忙扛进了扎古家的帐篷。 干完活,许伟笑嘻嘻地推着扎古出了帐篷,一边走一边扭头喊:“嘻嘻,嫂子你就通融一下,让小弟跟扎古老兄喝两杯。” 扎古媳妇不是不知道部落里的传言, 她本来是想拒绝,但是看到自家汉子一脸期待的模样,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行吧行吧,不许喝多了。” “嘿嘿”,扎古挠着头傻笑两声,跟着许伟走出了帐篷。 两人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 没多时就来到了许家营地。 露天的灶台已经搭好,上面架着一口灼热的大铁锅。 七婶挖了一块黄油放进大铁锅里,黄澄澄的油脂接触铁锅瞬间润开, 化作一汪油水。 接着,她又在油锅里撒下一碗黄色的糜子米。 “哗啦~噼啪~”糜子米被热油一激,在铁锅里噼里啪啦地炸开。 随后,她又将切好的牛肉干下进锅中,同炒米一起炒出香味。 空气中牛肉干的香味和炒米的焦香味融合在一起,将人们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引出来了。 等到牛肉干和炒米炒得焦香四溢,七婶就将准备好的黄褐色奶茶倒进锅中,随后再撒上一把盐巴,再等到锅里泛起咕咕嘟嘟的声音时,一碗正宗的草原咸奶茶就做好了。 “好香啊~”扎古吸了吸鼻子,接过七婶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然后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婶娘烧出来的奶茶真香。” 虽然奶茶无非就是用牛奶、茶砖、炒米、肉干这几种食材做得,但神奇的是,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大一样。 趁着扎古喝奶茶的功夫,许伟连忙将许景阳拉到一边低声道:“五叔,部落里没人肯替我们买羊, 你把你珍藏的好酒拿来, 我们灌一灌扎古,说不定能行。” 许景阳一听,瞪了一眼许伟,拉着衣襟小声道:“笨蛋侄儿,既然扎古愿意跟你过来,就说明他肯定会帮你,不用霍霍我的好酒,我可没几坛了。” “切,五叔真小气,我都说了请他喝酒。”许伟白了许景阳一眼,一溜烟跑到驴车上搬下了几坛好酒。 这些酒都是上好的烧白,是许景阳在长春城最好的酒铺里买的,在草原上也算是稀罕货。 眼见许伟大有搬光酒坛的意思,许景阳连忙跑过来敲他脑袋:“你个忤逆尊长的败家玩意,都搬下来干什么,两坛就够了,喝一坛可就少一坛。” 许伟头上挨了两个暴栗,委委屈屈道:“行行行,听五叔的。” 酒坛子一打开,浓烈霸道的酒香就将空气里的奶茶味遮掩了下去。 “好酒!”扎古大吼一声,将许伟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酒的动作豪气千云。 听到扎古称赞美酒,许佳抱着酒坛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嘿嘿,扎古兄弟,这可是中原最出名的烧白,十两银子一坛呢。” 许伟也端着酒杯嘿嘿直笑:“我五叔说了,今天大家敞开了肚皮喝,不醉不归。” 端着酒碗站在边上的许景阳,眼角疯狂抽搐.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交情都在酒里了。 几个大男人围在酒坛边相谈甚欢,三碗酒下肚,场子就聊开了。 许伟趁机将想托他买羊的事情说了出来,扎古一听,当即拍着胸脯道:“兄弟放心,这点小事尽管交给我办。”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咱们可是一起喝酒的兄弟,就算你们真是魔鬼,那我也照样与你们做兄弟!” 不得不说,男人的友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而纯粹。 谢谢宝子的月票@风中的老鹰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人间烟火926 @催更小分队上线@简单快乐@傲娇小猫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付流言的最好方式 纵使草原男儿酒量好,也架不住烈酒的霸道。 五坛烧白下肚,扎古走路都有点飘忽。 眼看天色不早,扎古大着舌头跟众人告别,“此事交予我办,包你们一万个放心。” 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坛,许景阳心里虽然十分肉疼, 但嘴上还是劝道:“扎古老兄再喝两杯吧,别害怕喝不多了回不去,你晚上跟许佳挤一挤,直接宿在我们这。” 扎古晃晃悠悠站起身,挥了挥手:“不行不行,要是回去晚了,我媳妇要闹了。” 此言一出, 惹来许家女眷们一阵嘻笑,想不到扎古这么威武的汉子,居然还怕老婆。 眼看扎古起身要走,胧月偷偷从空间拿了五百两银子递给许伟。 许伟将置办牛羊的银子转交给扎古后,又取了五十两塞到他怀里:“老兄,回去给娃娃们添些衣裳。” 扎古侧目,脸上有些不悦:“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可是兄弟,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拿走拿走,这钱我一分都不要。” 许伟还想劝说,结果被扎古大手一提,丢进了雪堆里。 “哈哈哈,大家不用送,我回去了。”扎古挥挥手后,就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黑夜里。 等到许伟从雪堆里扑腾出来的时候,扎古已经走远了。 许伟抹了把脸上的雪, 十分无语道:“不要就不要,干嘛把我丢雪堆里啊” 夜晚的草原极黑, 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凄厉犹如狼嚎。 许伟往篝火里添了一把干牛粪,又将酒坛收拾干净,才回去睡下。 胧月在黑漆漆的夜里做了一觉好梦,第二天醒来头顶又是漫天霞光。 草原上最绚丽的时辰就是清晨和落日,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玖自从对抗红獭精神力受挫后就一直在沉睡,胧月不免有些担心,她看向沈银星:“阿娘,我们请个大夫来给哥哥看一看吧。” 沈银星思量片刻站起身:“直接去请大夫估计是请不过来的,我去找公主。” 胧月立马抱住沈银星大腿:“阿娘,我跟你一起去。” 这些日子天气都晴得很好,头顶是万丈霞光,脚下是一片银白,耳畔偶尔传来的几声鹰唳,也给雪原平添了一份空旷。 远远地,胧月就看见部族营地上空升起寥寥炊烟。 王庭部落迁徙过来对于哈查尔王子来说是好事,老可汗本就要传位给儿子,现在看着两个部族平稳融合,很多人乐见其成。 格佳木这两天很生气,部族里的流言越传越过分,偏偏她此时还不能做什么。 每回她想闹事都被人劝住, 连老可汗也不帮她。 “宝啊,眼下先以大局为重,对付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理会,等时间久了,流言就平息了。” 老可汗一边擦拭着宝刀一边教育女儿:“放心,你师傅一家很有本事,她们会被慢慢接纳的,你且看着吧。” 格佳木撅着小嘴:“哼,三人成虎,积毁销骨,我可见不得师傅受委屈。” 格佳木:“我都查明白了,这些流言都是我那个好王嫂放出来的,她跟那个巴图卓玛沆瀣一气,天天嚼人舌根。” 老可汗手指女儿,对旁边的近卫笑笑:“瞧瞧,她去中原一趟真是涨了不少知识,现在说话也会引用成语了。” 格佳木白了老可汗一眼:“哼,那个狐狸精把你儿子迷得团团转,你也不管管。” “哟,这可真新鲜,我竟不知道草原上的狐狸还会成精。” 格佳木身后的帘子悄然掀开,哈查尔王妃穿着狐裘站在她身后,一脸好奇地问:“妹妹是在哪看到的?这狐狸精长什么样?”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矽砜@书友536***032 @傲娇小猫@梅子-ce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可汗发话 格佳木心里冷笑,跟我搁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脸皮可真厚。 于是她挑了挑眉毛,拉长了语气道:“这狐狸精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王妃脸色冷了冷,她这个小姑子一向直来直去,现在竟学会拐着弯骂人了。 大王妃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似笑非笑道:“都说中原地区最重教养礼仪,妹妹在大袁待久了,看样子真是学了不少东西。” 格佳木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哼,是啊,我学到好多呢,比如不能听风就是雨, 不能散播流言惑乱人心, 万万不能碎嘴说人闲话。” 眼看两人唇枪舌战逐渐白热化, 帐篷里的老可汗咳嗽一声,冲着大王妃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妹妹回草原的路上不太平,多亏了她武艺高强的师傅一路护送,你去准备一场宴席,我要把她师傅引荐给哈查尔。” 明白老可汗在帮公主说话,大王妃心生不悦:“父汗,草原最近天灾和祸乱频发,有流言说是中原人触怒了天神,这个时候邀请他们来参见宴席,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看没什么不妥。”老可汗似乎有自己的盘算,淡淡看了一眼大王妃。 老可汗的眼神锐利如刀,看得大王妃有些心悸,她只好弯身行礼:“儿臣这就去准备。” 大王妃转身走后,格佳木朝她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扑到老可汗怀里:“嘻嘻,父汗一发话, 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老可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好歹是你王嫂, 你平时对她尊敬些。” 格佳木不置可否,转而笑嘻嘻道:“谢谢父汗帮我师傅说话,他们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那流言越传越不像话。” 老可汗双手负在背后:“好了好了,别担心,几句流言而已。我这有一件事情,想来想去交给你师傅办更合适,如果办成就会给部族带来巨大的利益。” 格佳木明白父汗的意思,如果事情办成了,给部族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大家受了师傅恩惠,什么风言风语都会自行消散。 格佳木十分好奇,什么事情只有师傅去办才合适,于是问道:“你要找师傅办什么事情?” 老可汗神秘一笑:“事情我等会在宴席上说,去邀请你师傅一家过来吧。” 碰巧的是,沈银星刚好带着胧月来部落找大夫,所以格佳木一出毡包,就听到了沈银星的声音,“让开,我是你们公主的师傅, 我要去找她。” “不行!大王妃说中原人不洁,不能让你们靠近这里。”几个铠甲护卫横着刀,将沈银星拦在部族外面,不让她进来。 格佳木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急步上前,怒声呵斥:“放屁!我师傅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客人,你们胡言乱语什么?” 见几个护卫依旧无动于衷,格佳木气冲冲道:“你们还不快让开!” 随后格佳木一个手刀劈到护卫胳臂上,护卫的兵器哐当一声掉落。 胧月把来意说了,而格佳木一听阿玖还在昏迷不醒,立即派了大夫去看病。 沈银星见大夫请到了,转身欲走,而格佳木一把拉住她:“等下,师傅别走,父汗有事找你。”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傲娇小猫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换司马青 金帐中传出欢快的胡琴声,舞女挪动着轻盈的舞步,踩着节拍旋转跳跃,那摇曳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 虽然金帐内很暖和,但穿着薄纱的蒙面胡姬还是让胧月看得一愣一愣的。 烤馕、炉饼、孜然羊肉、黄膘牛肉、胡椒羊肉、肚包肉、蓝莓奶皮子、酸奶糕、山楂糖球、这些美味佳肴像流水一样送到桌上。 胧月发现这边的吃食与王庭部落的吃食略有不同。 王庭部落吃肉的时候只会蘸盐巴和韭菜花酱,而哈查尔部落这边则喜欢往肉食上撒各种香料。 “我王兄的生母是西漠的小公主,他身上有一半胡人血统, 所以这里的吃食也有些不同。” 格佳木在胧月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便指着老可汗身边一位雄伟的男子道:“那个就是我王兄。” 胧月抬头望去,便看到了草原未来的新王哈查尔。 哈查尔跟格佳木长得不太像,他身姿挺拔,方阔脸、鹰钩鼻,五官深邃立体,一双淡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像一轮燎原的太阳。 胧月心中暗叹, 这位未来的草原王, 真是气概非凡。 老可汗率先举起酒杯,虚空向端坐在首席的沈银星敬了一杯,沈银星也落落大方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老可汗又将头转向哈查尔道:“这位便是一路护送你妹妹回草原的沈银星,别看她表面弱不禁风,但其实武艺高强,论搏杀技巧无人能出其右。” 沈银星嘴角勾起一抹谦虚的笑意:“可汗谬赞了。” 哈查尔听完则是立即起身,朝着沈银星举杯道谢,“感谢沈师傅护送我妹妹回家,天高路远,辛苦跋涉,我敬您一杯。” 哈查尔喝酒的同时,一直用眼角余光上下打量着沈银星,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究和好奇。 这一幕被哈查尔的大王妃看在眼里,她目光暗了暗,紧接着也向沈银星举杯,并悠悠开口道:“想不到一介女子竟然有勇冠三军之力, 这中原真是人才辈出啊。” 老可汗接话道:“是啊, 兴国的司马青就是折于她之手, 所以这次与兴国的交易,想让她一同护送。” 老可汗:“这个司马青诡计多端,沈师傅又曾经多番与他交手,所谓知己知彼,如果沈师傅能随军一起护送,想必会稳妥很多。” 讲到这里,格佳木才想起父汗与大兴做了笔交易,大兴要拿数万头牛羊来换回司马青。 眼下草原口粮紧张,这数万头牛羊确实能缓解燃眉之急,如果师傅能完成这个任务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人人都要称赞她。 格佳木眉头舒展,怪不得父汗说这件事由师傅去做更合适。 大王妃抿了口酒,笑吟吟地看向老可汗:“兴人狡诈,这一路怕不会顺利,儿臣有些好奇沈师傅有什么绝活能镇住这一路的魑魅魍魉。” 接着,大王妃又赔笑道:“我不是不相信沈师傅,只是实在有些好奇。” 坐在旁边的哈查尔轻轻敲击着桌案,眼中也盛满了探究之意。 不等沈银星答话, 格佳木率先站起来,挑了挑眉毛道:“这个好说, 王兄,你把你们部族里最厉害的勇士传过来,与我师傅比试比试。”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人间烟火926 @中国富泽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银星打擂台 锣鼓震天彩旗扬,擂台赛场见真章。 在格佳木的撺掇下,比试的擂台很快就搭好了。 而哈查尔部族勇士对战中原娇妇人的消息,一时间也不胫而走。 部族里所有人都聚了过来,一眼望去,台下全是乌泱泱的人头。 这些人的眼中透露着好奇、探究与质疑,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妇人能对战勇猛的草原壮士。 哈查尔派出了部落第一勇士阿古拉, 阿古拉身高两米六二,他眼神凶狠,一脸横肉。 他往那一站,就是一堵结结实实的肉墙。 沈银星虽然挺拔高挑,但是跟两米六二的阿古拉一比,她就像一只弱不禁风的小羊羔。 阿古拉曾经在摔跤大会上摔晕两百个汉子, 一举夺冠。 他也曾率军杀敌,一箭射穿三个敌人的头颅, 将羌人赶回了山林老家。 阿古拉被传唤来后, 看到他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年轻的中原妇人,一时间呆楞在了原地。 他冲着哈查尔直愣愣道:“我的王啊,你让我与这妇人比什么?我难道要跟她比绣花吗?” 此言一出,台下哄堂大笑。 “不是我夸大,我觉得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撂倒这个小娘子,更别提第一勇士阿古拉了。” “这小娘子只有阿古拉一半高,这这怎么打啊?” “哈哈哈,别是来搞笑的吧,就算阿古拉打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就是就是,不管输赢,阿古拉脸上都没光。” “你真好笑,阿古拉怎么可能会输,他要是会输,我表演倒立啃牛粪。” 胧月听到人们的议论,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走着瞧吧,看阿娘等会把你们脸打烂。” 大王妃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跟在她身后的巴图卓玛,也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格佳木坐在旁边,白了一眼场沸沸扬扬的人群:“哼,等下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师傅的厉害。” 比试分为四场,分别是骑射、近身搏斗、训兵作战、护送粮草。 因为此次护送任务非常重要,所以这次考验的项目也更贴近实战。 前两场比试是两人单方面对决,而第三场和第四场比试内容则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比完前两场后,哈查尔将会分别拨给沈银星和阿古拉一队新兵,两人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训练好手下的士兵。 一段时间之后将会给将士的配合度、军队的气势、士兵的作战能力等方面进行评分。 在此之后,沈银星的队伍要护送粮草回营,而阿古拉的队伍则要来抢夺粮草。 比赛时间截止的时候,粮草在谁手里,谁就算拿下一局。 胧月皱了皱眉,前两场比赛她不担心,但是后面两场比赛明显对阿娘不利。 论训练士兵和带兵打仗,在草原上长大的阿古拉肯定占绝对优势。 就在这时, 一直没说话的沈银星突然举手发话:“等一等,我有异议。” 台下的人一看,以为沈银星要打退堂鼓, 嘲讽的声音就更大了。 “哈哈,看嘛,这妇人现在才知道怕了。” “就是就是,还比什么,直接投降算了。” 谢谢宝子的月票@qcy-白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佳宜@中国富泽@couvrir.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开设赌局 “吵什么吵什么,都闭嘴!” 格佳木站起来冷冷扫了一眼,台下吵闹的人群瞬间噤声。 沈银星也趁这个空档开口道:“阿古拉勇士的名声本就响亮,加入他麾下的新兵定信心百倍,服从性也更高。但我是外来者,训练新兵肯定多花费一些力气。” “所以,希望可汗能给予我充足的时间练兵, 只要时间足够,我有把握为您献上一支凶猛无敌,战无败绩的神勇之师。” 老可汗听完,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便紧紧盯住了沈银星:“你需要多长时间?我们跟大兴的交易是在半个月后。” 沈银星气定神闲道:“我只需十天。”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阿古拉也微微侧目,十天时间就能带出一支战无败绩的神勇之师? 就算是他, 十天时间也勉强只够带出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十天时间将新兵变成神勇之师?还战无败绩?这小娘子比我都能吹牛。” “是啊,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群新兵恐怕连刀都拿不稳吧。” “切,吹牛谁不会啊。” 老可汗用眼神示意众人安静,掷地有声道:“好,那比完前两场后,将会给你们两位十天的练兵时间。” “锵锵锵~” 三声锣响之后,第一场骑射比试正式拉开序幕。 身披铠甲的阿古拉,牵者一匹黑色骏马缓步走来,他背上背着一柄铸铁重弓,装满花翎箭的长筒别在身旁,整个人威风凛凛,一出场就迎来了满堂喝彩。 而沈银星则是穿了一身劲装,长长的头发绑成一束利落的马尾。 她高坐在格佳木的枣红马上,手持一柄轻快的月引弓,身姿飒爽夺目。 不过轮到她出场的时候,台下大多嘘声一片。 沈银星扫了一眼看台,但是并没有发现胧月,她看了很久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女儿的身影。 此时, 胧月身边正围了一群军爷, 一堆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哎,我阿娘的实力你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想不想趁这个机会狠狠赚一笔?” 胧月身边围着的那群军爷,正是一路护送格佳木回草原的亲卫,胧月现在跟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亲卫们点点头:“我们当然晓得沈师傅的厉害,这个阿古拉算哪碟子菜。” 胧月笑眯眯道:“对呀对呀,但现在好多人都觉得阿古拉会赢,我们不如开个赌局跟他们赌一赌,到时候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亲卫们一听,这确实是个赚钱的好法子:“主意不错!” 三两句就将人撺掇了起来,胧月笑成了一只小狐狸,“嘿嘿嘿,那咱们就赶紧操办起来,趁着第一局还没分出胜负。” 亲卫们:“对头对头!咱们这就去拉人来赌。” “锵锵~” 又是两声锣响,裁判发话了:“骑射比试分为三轮,第一轮定向靶,每人五十箭,边骑边射, 一炷香的时间之内, 中靶最多的人获胜。” 裁判刚发完话, 阿古拉就骑着骏马奔驰而去,沈银星也紧随其后。 “嘚嘚嘚~” 马蹄踏雪逐浪,驰骋间,阿古拉张开重弓,顺势拈起三只利箭。 他眼睛微微一瞄,测好距离,扣在弦上的手指猛地一松,三支箭矢就化作流星,齐齐射中了靶心。 “好箭法!”围观的群众齐齐喝彩,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胧月粗略扫了一眼,人群中那些神情异常亢奋的看客,都是押了阿古拉会嬴的人。 “哼”,胧月耸了耸肩,“先让你们得意一会。”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couvrir.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角度刁钻的箭 对于场外的起哄,沈银星充耳不闻,静默如松。 她拉开长弓屏息凝神,眼睛盯着前方的立靶,精准地计算着风速和方向。 那扣在弦上的箭,便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指哪打哪。 几发箭矢接连射出, 每一箭都精准无比地射在了靶心。 有道是,弯弓搭箭惊鸿起,白羽疾出射流星。 “好箭法!” 格佳木和胧月齐齐从看台上站起,拍着手掌欢呼雀跃。 围观的群众这才发现场上的小娘子原来也箭法精湛,骑射卓绝。 渐渐地,人群中也开始有人为沈银星欢呼。 阿古拉是草原上的神箭手, 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他半柱香的时间就射完了四十支箭,而且每一支也是正中靶心。 沈银星微微皱眉, 这样下去不行,第一场比试对于她而言非常重要。 她只能赢不能输,也不能平局。 如果她能拿下前两轮的胜利,那么就能扭转人心倾颓的局面,减少很多轻视和质疑。 到了后面训练新兵的环节,新兵的士气和信心必会大增,训练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沈银星目光微凝,她必须要赢。 阿古拉也深深看了沈银星一眼,之后便策马上前拈箭搭弓,准备射完最后十枝箭。 沈银星也手持长弓,策马紧随其后。 阿古拉的独门绝技是拉一次弓弦射三支箭,而且准头很高,在时间上很占优势。 比赛规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射中靶心最多的人获胜。 两人虽然都是箭箭中靶,但是阿古拉却在速度上稳占上风。 现在阿古拉已经射出40支箭,而沈银星才射出30支。 胧月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她的小手作喇叭状呼喊道:“阿娘加油!阿娘必胜!” 沈银星听到声音, 调转马头朝胧月笑了笑,示意她必会拿下首胜。 眼看时间不多了,阿古拉再次奔向目标搭弓射箭,就在他松开弓弦的一瞬间,沈银星也动了。 沈银星调整身形,站在飞奔的骏马上,凭借着敏锐的目光和稳定的手法,射出了角度极其刁钻的一箭。 她这一箭不是冲着靶心去的,而是冲着阿古拉射出的三支箭去的。 只听噌得一声,沈银星手下的弓弦猛然响起,一箭便将阿古拉刚离弦的三支箭射落在地。 这一箭角度极其刁钻,而且时机把握的也很好。 “你!你怎么能这样!”阿古拉勃然大怒,他根本没有想过居然还能这样。 而沈银星根本不理他,趁他说话的功夫,噌噌噌射出三发利箭,箭箭正中靶心。 迫于时间,阿古拉不再纠缠,他又拈起三支飞箭朝靶子射去。 而沈银星故技重施,再次用一支箭截胡了阿古拉的三支箭。 这样一来,阿古拉射中了40支, 而箭筒里仅剩下一支箭。 沈银星则射中了33支, 箭筒里还剩下15支箭。 而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半炷香,沈银星有充足的时间射完剩下的15支箭。 “锵锵锵~” 三声锣响,比赛结束,裁判公布结果: “阿古拉射中41支,沈银星射中48支,第一轮沈银星获胜!” 还没等胧月欢呼,巴图卓玛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身道:“等等!沈银星刚刚明明作弊了,这不能算!”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人间烟火926 @couvrir.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服口服 巴图卓玛指着裁判鼻子骂道:“你是眼瞎了吗?沈银星在阿古拉射箭的时候捣乱,这才导致他没有射中,你怎么能判这个中原女人赢?” “对啊,就是就是。”巴图卓玛后面的跟班也在一旁附和。 不等沈银星接话,格佳木噌得一声站了起来:“明显是我师傅箭法更高超,判她赢不是应该的吗?她用一支箭就截下了阿古拉的三支箭,在座的有几个人能做到?” “而且, 这场比赛又没有规定不能干扰别人射箭,我师傅能截阿古拉的箭,他也可以去截我师傅的箭,是他脑子笨没有转过弯,关我师傅什么事情?” 的确,比赛并没有这一项规定,所以裁判也不能判决沈银星违规。 格佳木冷哼一声:“一箭射落三箭,要比直接射中靶子难多了,谁技高一筹, 一目了然。” 草原人个个骁勇善战,精通骑射,所以他们心里也十分清楚到底是谁赢了。 阿古拉倒也硬气,他干脆利落道:“这一轮是我输了,沈娘子箭法高超,我输的心服口服。” 当事人已经认输,场上最后一丁点的质疑声也就随之消失了。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他们本来以为沈银星就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真有几分实力。 一些押阿古拉会赢的人不禁开始担忧起来,有些人甚至想临阵倒戈。 “不好意思,买定离手,愿赌服输。” 胧月敲着二郎腿,咔嚓咔嚓啃着萝卜,婉言拒绝了那些想变卦的人。 一小部分人见苗头不对,就想去偷胧月手里的契约,结果被守在旁边的军爷堵住,给狠狠揍了一顿。 锵锵锵~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 在老可汗的示意下, 裁判新加了一条“不能干扰他人射箭”的新规定。 第二轮骑射比赛, 射的是移动靶。 两个大汉搬了一个巨大的木笼放到雪地上,笼子里关着数百只白色的鸟儿,其中有几只鸟儿背部被染成了红色。 等木笼打开后,沈银星和阿古拉就要在漫天的鸟群中,射下背部染成红色的鸟儿。 射下一只红背鸟将会得一分,射错了鸟儿则会扣一分。 等到鸟群飞尽之后,得分多的人获胜。 这一关不仅考验射箭的准头,还十分考验眼力,鸟儿飞翔的时候背部朝着天空,所以人们很难在漫天的鸟群中寻找到目标。 木笼打开的瞬间,鸟群就会一哄而散,这一轮比赛的难度的确很大。 优秀的神箭手不仅要射得一手好箭,还要有相当敏锐的洞察力,才能在万军之中取得敌人首级。 裁判一身令下,壮汉打开了木笼。 雪白的鸟群一窝蜂地冲出笼子飞向蓝天,人们头顶下起了一阵洋洋洒洒的羽毛。 格佳木根本看不清天上的哪只鸟儿背上染了红,她心里为沈银星捏了一把汗。 而胧月看着纷纷扬扬的鸟羽,却在想着等会把这些羽毛收集起来, 做一个软和的羽绒枕头。 阿古拉在草原上还有一个称号, 他被人叫做——拥有鹰眼的男人。 他自幼目力就异于常人,能观察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所以这场比试对他而言根本不难,甚至还很占优势。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有千里眼 空中的鸟群向四面八方散去,眨眼的功夫,一只只鸟儿就化作了倒立的“人”字。 胧月将手搭成凉棚状看向天空,试图寻找背上染了红色的鸟儿。 雪原早晨的阳光比较刺眼,胧月盯着太阳看了一会,眼睛里就出现了金色的光斑。 “哎呀兰朵,这么多鸟儿在天上,想从里面找出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啊,阿娘为什么不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有千里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谁还没个特异功能 目前双方战绩持平,最后一轮比赛将直接分出胜负。 第三轮比赛,阿古拉和沈银星会在石林中追逐互射。 比赛的箭也会换成特制箭,特制箭的箭头是软蜡,没有任何杀伤力。 而箭头的顶端会涂上蜂蜜和颜料,如果身体中箭,衣服上就会留下颜色印记。 一轮对射下来, 谁身上沾染的颜料印记最少,谁就算赢得比赛。 很多人为了看热闹,早早骑马跑去了石林,等着看第一场比赛的最后对决。 而胧月却没有挪窝的意思,她依旧坐在看台上,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 然后顺手递给格佳木一截水灵灵的萝卜。 胧月假假叹了口气:“哎呀,这局没意思,纯属送分题。” 格佳木接过萝卜, 美滋滋地啃了一口,“是啊,稳赢的局,没啥看头。” 咔嚓咔嚓~ 看台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啃萝卜声。 “咦?你这萝卜哪来的?吃起来甜津津水灵灵,味道真不错!” 格佳木下意识看了眼手里的萝卜,现在新鲜蔬果可是雪原上的稀罕物,连王帐里都没有。 胧月笑嘻嘻地示意格佳木附耳过来,然后趴在她耳边神秘兮兮道:“嘻嘻,暂时保密!” 格佳木斜了她一眼:“嗯哼?你还敢跟我卖关子?” 两人嬉笑间,大汉扎古朝着看台走了过来,这段时间他没顾得上看比赛,一直在寻找愿意卖牛羊的人家。 离得老远,胧月就冲他打起了招呼:“扎古大叔~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扎古看到胧月,先是一愣, 然后快步走到她身旁, 低声耳语了:“已经找到了卖家,我去他家羊圈看过, 圈里的牛羊膘肥体壮, 但是” 胧月疑惑地看向扎古:“但是什么?” 扎古眉头紧锁,有些为难道:“但是卖家嫌弃我们出价太低,他说今年牛羊冻死了一大片,活牛羊的价格涨到了以前的三倍。” 格佳木一听,瞬间来了气:“哈?三倍价格?他怎么不去抢啊?” 而胧月却很淡定,牛羊价格上涨本就在她预料之中,“没办法,现在活牛羊供不应求,价格肯定上涨。” 胧月咔嚓啃了口萝卜,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 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空间里那一箱箱银子都在角落里吃灰呢。 其中有些银子是从国公府带出来的,有一些是在大袁卖盐赚的,更别提她还发现了金矿。 现在她并不担心买牛羊会花很多钱,她只担心钱没地方花。 胧月此时像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她拍了拍吃萝卜吃到滚圆的小肚子,“没事,咱有的是钱。大叔,等下我再补你一些银子, 你多挑一些膘肥体壮的牛羊。” 扎古干脆利落地回道:“好嘞!没问题!” 嘚嘚嘚~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震得整个雪原都在颤动。 那些前去石林观战的人们回来了,他们兴奋地挥着马鞭,谈论着石林里的比赛,而胧月一眼就看到了沈银星。 沈银星一马当先,奔在人群的最前方,她洁白的披风不染纤尘,一双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阿古拉则是铁青着脸,扯下斗篷狠狠砸进雪地里。 胧月看到这一幕笑了,“嘻嘻,你有你的千里眼,阿娘有阿娘的防御屏障,这年头谁还没个特异功能了?” 谢谢宝子的推荐票@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牛粪饺子 三轮比试下来,沈银星赢了两局,拿下首胜。 一些人看沈银星的眼神也变了,他们眼中的不屑变成了浓浓的好奇。 “你们看到了吗,最后那局比赛的时候,阿古拉好几次都快射中了,结果箭却偏偏射不过去,这可太奇怪了。” “是啊是啊,我也发现了,就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墙堵在那里,阿古拉的箭根本无法射到她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五十一章 牛粪饺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回家相亲,请假两天 作者君被家人拉回去相亲了。 月老:别找我,现在管姻缘的是财神。 对不起啦宝子们,这两天被拖回老家相亲了,没时间更新,回来会后,会立即补上的。 @催更小分队上线,谢谢宝子的推荐票,爱你哟~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回家相亲,请假两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牛粪代表有福 “哎哟,我的宝贝月儿啊,这烤面团是用来祈福的,不能吃!”七婶说着,连忙递了碗水给胧月。 “呸呸呸呕~” 胧月接过水碗之后疯狂漱口,呕得嗓子眼直冒酸水。 不过好在草原上的牛粪也干净,里面基本都是些草渣, 也没有什么臭味。 不然她整个人都要炸了。 七婶看了看粥煮得差不多了,于是把锅里的烤面团舀了出来,然后喊来大家,一人发了一个。 “这个面团里装了各种东西,里面有石头、辣椒、牛粪、盐巴、青草、羊毛、牛肉干每一样东西都代表了一种好运,石头代表财运、辣椒代表爱情、盐巴代表长寿、牛粪代表福气、青草代表健康.” “这个古突粥和古突面团是草原上的习俗, 传说掰开粥里的面团就能收到相对应的祝福,这个有点像中原地区过年吃得铜钱饺子。” 憨憨的许来福打断了七婶, 突然问了一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在面团里, 要是煮烂了,那不就坏了一锅粥吗?” 七婶:“这些烤面团都特殊处理过,不会被煮烂,大家都掰开看看里面是啥吧。” 见胧月还在苦着小脸漱嘴巴,七婶笑着安慰道:“咱月儿啊真是个有福气的,一口就咬出了福气。” 体会着舌尖传来草渣的涩味,胧月哽咽道:“呜呜,这福气谁爱要谁要。” 而专业坑娃的许景阳,则是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胧月眼一斜,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臭阿爹!你也不提醒我一声!真是气死我了!你就是故意的!” 胧月呜哇一声,然后转身扑向许景阳,冲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小银雀豆豆也飞过来,用它尖尖的鸟喙去啄许景阳的脑袋。 一时间帐篷里你追我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听了七婶的说法, 众人也觉得很有意思,纷纷去掰自己碗里的烤面团。 阿玖开出了羊毛,许佳开出了石头,许伟开出了青草,许来福开出了辣椒 而沈银星掰开的面团里,露出了一截褐色的皮制品,她看了半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她七婶,我这个面团里装得是什么?” 七婶瞅了一眼,喜笑颜开道:“哈哈,这个面团里面包的是一小截马鞭。” 沈银星:“马鞭?这个也能包进去?那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七婶笑吟吟地看着她:“马鞭啊,代表着武运,这说明呀,明天的比赛你定会一举夺冠。” 沈银星笑了笑:“哈哈,借七婶吉言。” “好啦好啦,大家把祝福都收好了,接下来要吃古突粥喽,这粥是我用九种食材熬制的,熬得非常香,大家快尝尝。”七婶张罗着盛粥, 然后给每人都盛了一小碗。 “好喝!” 大家喝过之后都啧啧称赞古突粥的美味。 七婶也盛了一碗粥给胧月,但是胧月刚刚不小心吃到了牛粪, 心里依旧十分膈应。 “呕~”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晚,胧月把她半辈子的酸水都呕完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家的男男女女都赶往了赛场,他们也要一睹沈银星的风采。 今天要进行第二场对决——近身搏斗。 假期结束了,滚回来更新了。 谢谢宝子们的推荐票@如影随行@米兔-bd @pupu-de @催更小分队上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赢得太容易 临去赛场前,众人刚要动身,大汉扎古赶着数十头咩咩叫的肥羊迎面走过来了。 他身后那一头头圆滚滚的肥羊,看着十分喜人。 扎古一看到许家人立马走上前,面带愧色地说道:“唉呀,实在对不住,俺的嘴太笨,讲不下价格,买这几十头羊,用了一千两银子。那卖家死活不松口,一分钱都不肯让。” 胧月看了一 《逃荒前,我搬空国公府囤百亿物资》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赢得太容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