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镇妖关》


 第1章 为人民服务

    “饭在桌子上，自己热一下。”
    “明天觉醒考核，今晚不要熬夜。”
    一名中年穿着有些老旧，但却整洁的西装，嘴里叼着玫瑰，对着镜子认真的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虽已人到中年，但在颜值的加持下，却散发着独有的成熟魅力，尤其是嘴角那抹有些放荡不羁的笑容，更是容易让上了年纪的大妈沉沦。
    余生坐在饭桌前，看起来有些出神，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声。
    做好一切准备后，中年珍重的拿出很小一瓶香水，在空气中喷了喷，让香味均匀的布满全身。
    “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去约会了！”
    “祝你明天考核顺利！”
    说完，中年嘴里哼着小曲儿，离开了家。
    中年走后，余生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请问，是警察同志么？”
    “我要报警。”
    “今晚八点左右，索菲旅馆，302室可能会发生淫秽案件。”
    “对，我确认，我看见他的房卡了。”
    “我和他的关系么？”
    余生沉吟两秒：“他是我的父亲。”
    “没关系的，为人民服务，义不容辞。”
    “好的，警察同志再见。”
    挂断电话，余生再次魂游天外。
    他叫余生，刚刚离开的，是他父亲，余三水。
    只不过父亲这个词在他的记忆中，有些模糊。
    自己从小生活在罪城，就连自己还有一个父亲，都是前几个月才刚刚得知的消息。
    罪城，太黑暗了。
    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更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
    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直到自己终于拿到了那个珍贵的名额，从罪城中走了出来。
    明天，就是十八岁的觉醒仪式了。
    只是...
    自己究竟能够孵化出几纹蛋呢？
    而且从小就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仿佛死物般的画卷，在觉醒后，是否会发生异变。
    一时间，余生越想越多。
    天渐渐黑了下来。
    余生坐在餐桌前，认真的吃着饭，细嚼慢咽，虽然只是很普通的食物，但这一切仿佛在余生眼中，却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余三水？
    余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警卫司的同志失手了么？
    “说。”
    余生接通电话，有些慵懒的说道。
    电话那边，余三水的声音中充满了懊恼：“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报警，给我点了！我在警卫司，他们坚持说我嫖娼。”
    “这你情我愿的事儿，能叫嫖么？”
    “快带点钱来赎我，不然估计我几天之内是出不去了！”
    余生声音平淡的道：“我没有钱。”
    “知道你没有，你去我卧室，床底下有一个盒子。”
    “盒子里有一把钥匙。”
    “出门左拐，这钥匙能打开王寡妇家的后门。”
    “后门口有一个菜缸，钱在下面。”
    “不过开门的时候小心点，她家养了一条狗，凶的很！”
    这情节，荡气回肠。
    也难得余三水能够一口气给全说出来。
    “好。”
    余生挂断电话，按照余三水的操作，果然在那菜缸底下发现一叠红票。
    大概2000左右。
    他面不改色的将钱收好，回到自己家中，刷碗，扫地，整理床铺。
    又过了一会儿。
    电话再次响起，警卫司。
    余生接通。
    “对，我是余三水的家属。”
    “不赎。”
    “我觉得应该制止这种不良风气，才能更好的净化社会环境。”
    “所以请麻烦你们，对他进行最深刻的改造。”
    “嗯，没关系的，时间不是问题。”
    “只要能让他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着，余生的表情逐渐严肃：“富强,明主,文明,和谐,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才是墨阁一直以来宣扬的正能量！”
    “哪怕作为普通人，我们也在时刻准备着。”
    说完，余生挂断电话，倒在床上，在夜色之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
    一副古朴的卷轴自他的脑海之中缓缓展开，上面隐约间似乎画着什么，只不过十分暗淡，模糊不清。
    一缕星光透过窗口，将余生覆盖。
    ……
    清晨。
    余生睁开双眼，洗漱，准备早餐。
    一切就绪后，随意的将书包挎在肩膀上，出门上学。
    对于从小在罪城长大的他来说，上学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最开始他也是抱着期待进入校门，只是熟悉周围的同学之后，他觉得，学校也不过如此。
    有些幼稚。
    一群没有见过鲜血的孩子，每天憧憬着自己以后会如何大杀四方，所向无敌，维护世界和平。
    校门口。
    此时很多家长都激动的送自己孩子来到校门口。
    一年一度的觉醒测试，可以说决定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天赋不够，这一辈子如果没有奇遇，大概率就只能做一个工薪阶层了。
    运气好，有门路，能进警卫司，或许生活的还会安逸一些。
    期间他也见到了几名同学，只不过并没有打招呼，那些同学几乎下意识的无视了余生。
    教室。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表情冰冷。
    刘青峰，一名前线下来的退伍军人，听说之前在镇妖关参战，只不过后来右手的小拇指被妖兽撕扯掉，再也没有办法握紧手中的剑，来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城市，任职老师。
    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以部队的方式操练他们，惹的大家叫苦连天，背地里称他为刘疯子。
    “一个小时后，觉醒考核开启！”
    “可能你们现在憧憬着，当自己觉醒后，天赋很好，修炼很快，杀妖兽，镇城池，受万人敬仰。”
    “但是，真正能够做到如此的，又有几个？”
    “浴血杀敌，佑人族昌盛，固然令人敬佩。”
    “但身处后方，为民众服务，又何尝差了什么！”
    “所以，放平心态！”
    “在最后的一小时里，调整好自己。”
    随着刘青峰那冰冷且现实的声音落下，教室内一时变的安静下来。
    不过没有人反驳。
    因为他们知道，刘青峰说的，是事实。
    “为人民服务...”
    “还是被服务的人民...”
    这时，余生的声音幽幽响起。
    在这安静的教室内，清晰可闻。
    一时间，同学们集体陷入石化之中。
    二次暴击，欲哭无泪。
    原来...
    他们连为人民服务，都不配了么。
    虽然大家心里都懂，但这么说出来...
    难免会感觉心情沉重啊。

 第2章 钢铁般的意志

    刘青峰怔了一下，看向说话的人。
    发现是余生后，嘴角略微有些抽搐。
    这孩子，在他眼里十分优秀，从来不会抱怨自己对他们的训练有多累。
    而且韧性特别高。
    就是性子有些怪，虽然平时看起来比较随和，但内心却像刺猬一般，很难走进他的内心，天然对所有人抱有一份警惕。
    这些其实还好，唯一让他头痛的是...
    余生的这张嘴。
    也不能说是毒，就是偶尔来这么一句，总能精准的戳中你的软肋。
    “好，赶紧休息一下。”
    “将精神放松，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刘青峰迅速且熟练的转移了话题。
    但等了十八年之久，这种临近考核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人真的静下心来。
    就连余生都将目光放在窗外，眼中带着些许的期待。
    终于...
    广播通知，所有高三的学生，觉醒室集合。
    三台精密的仪器，被分别摆放在三间觉醒室内。
    几名老师站在仪器旁。
    学生在门外分成三个长队，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觉醒测试。
    校长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看着眼前这一切有些感叹：“每次看到这群孩子觉醒，都感触颇深啊。一转眼的时间，已经到第五代了，想当年，我们在镇妖关浴血奋战的时候...”
    “校长，您也是第五代。”
    一名中年妇女戴着眼镜，身上的女性西装没有丝毫褶皱，十分严谨的纠正道。
    突如其来的提醒，让正在抒发胸意的校长身体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风轻云淡般的气息。
    只是却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趣。
    ……
    “六班，刘宇轩。四纹蛋。”
    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站在仪器旁，身后浮现一道虚影。
    是一枚黑色的蛋。
    蛋上亮着四道金色的纹路，正微微散发着光芒。
    少年显然有些激动！
    这种小城市，人口少，人才自然也少。
    能有四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至少...如果运作得当，进警卫司，当一名警卫员，没啥事抓抓嫖娼，也能舒服的过完一生。
    在灵气复苏后。
    兽类得到巨大的强化，但人族同样觉醒了异能。
    最开始觉醒时，身后会出现一颗蛋，这蛋上的纹路决定了你的资质。
    分别是1-9纹。
    这个阶段，被称为实习生。
    自身没有什么能力，但身体素质会得到一定的强化。
    吸收妖兽元晶的能量，大概几个月的时间，这蛋就会孵化。
    孵化出的东西，决定了以后的发展路线。
    比如，老虎，走力量体系。长剑，强攻体系。向日葵，治疗体系。
    总之五花八门。
    这蛋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孵不出的。
    一名名学生有条不紊的在仪器前检测，有人哭，有人笑。
    显然...
    大部分人的对自己的结果，都不太理想。
    “我觉得我能觉醒九纹蛋。”
    “到时候孵化出一只凤凰，四大神兽之一，骑着它遨游天际，绝对帅爆了。”
    余生身前，一个满脸麻子的学生带着期待，兴奋的说道。
    “嗯嗯，我感觉我也能孵化出四神兽之一，到时候咱们成立一个神兽猎妖队！”
    两人明显陷入了意淫之中。
    只是...
    余生好心的科普了一句：“四神兽里，有一种叫玄武。俗称王八...”
    ...
    正在意淫的两人身体一僵。
    “而且孵化出凤凰的话，骑在它身上飞，鸟会不会被烧熟...”
    “神龟无鸟队？”
    余生似乎在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
    二次暴击。
    两人瞬间没了谈兴。
    很快，轮到了他们二人进行资质测试。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前走去，还不忘傲藐的转过头看王烨一眼。
    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已经觉醒九纹，成为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存在。
    ...
    “张三，二纹蛋。”
    “李四，二纹蛋。”
    仪器旁，老师那冰冷的声音彻底让他们恢复到了现实之中。
    他们沮丧的转身离开，再也没有了对生活的幻想。
    终于...
    “余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王烨微微吐了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向觉醒室走去。
    直到发出一声...
    ‘滴——滴！’
    安检门闪烁着红灯，在这空旷的广场如此刺耳。
    “余生，带金属物品了？”
    刘青峰见到这一幕，皱眉自远处走来，看着余生问道。
    “带了。”
    余生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出门总是要带些武器防身。”
    武器...防身？
    身后的同学们有些发懵的互相对视着。
    人类生活的城市中，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吧，至少他们普通人出门还是没有必要带武器的。
    要么不出事，出事带了武器也是死。
    “拿出来，觉醒仪器很贵重，金属物品会影响测试结果。”
    刘青峰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学生，解释道。
    余生点了点头，然后...
    左右两只胳膊，包括小腿处绑着的匕首。
    外套口袋里的钢钉。
    藏在外套夹层里，但只要甩动就能射出的细针。
    一件件物品被余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周围则是满场的沉默。
    这...
    还是人么？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余生再次入门。
    ‘滴——滴！’
    响声再次响起。
    众人那有些呆滞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余生的身上。
    大家都是学生，哪怕在这个时代，经历的可能会更多一些，但在十七八的年纪，又有几个人会出门拿这么多的武器。
    “还有东西么？”
    刘青峰皱眉问道。
    余生沉吟两秒：“可能...是我那钢铁般的意志？”
    众人：？？？
    刘青峰一时间都变的沉默下来，看了余生一眼，有气无力道：“继续拿！！！”
    “哦。”
    余生点了点头，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脱下外套，隔着衬衫在自己的后背处捣鼓了一会，卸下来一把小巧的弩箭。
    这是绑在后背处的，开关连接一根细绳，绳子的另一端顺着胳膊，就在余生手边。
    也就是说，余生如果突然低头，拉绳...
    就连刘青峰这位在山海关浴血奋战了数年的老兵，此时都下意识的多看了余生两眼。
    最起码也得是几年的老兵，才能攒这么多的大活儿吧。
    好在这次，仪器没有继续响了。
    余生就在所有人那震惊的目光中，苦着脸走了进去。
    无他...
    底牌被曝光了三分之一。

 第3章 老师，仪器坏了

    站在仪器前，余生深吸一口气。
    仪器的台面上，有一个凹槽，是手掌的形状。
    将手放上，掌心处突然一阵刺痛，随后一滴血液被仪器吸收。
    紧接着，一股特殊的能量通过凹槽，传递到余生的体内，一瞬间，他体内的血液加速循环，身体有些燥热，一股强烈的能量自体内不断游走。
    仪器开始剧烈的震颤！
    显示器上，一个金色，硕大的‘九’显现出来。
    眼看这‘九’字越来越大，就连身旁的老师眼睛都睁大起来！
    天才！
    九纹的天才！
    在这座县城，从未出过九纹蛋。
    没想到...
    今天有幸，见证了！
    可就在这时...
    “老师，仪器坏了。”
    余生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又看向负责测试的老师，认真说道。
    “啊？”
    “没坏啊？”
    老师怔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余生拳头攥紧，一拳打在显示屏上。
    显示器...碎了。
    当然，代价是余生的手掌也被玻璃碎片划破，鲜血滴落。
    余生努力压制住体内的那种血液的躁动感，扭过头看向老师说道：“现在坏了。”
    老师终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
    ……
    “这个窗口的仪器需要维修。”
    “你们去另外两队吧。”
    他匆匆打开大门，对着门外排队的众人嘱咐了一句，随后脸色低沉的看向余生：“毁坏公共用品，跟我走！”
    说罢，他身后浮现出一只青鸟虚影，青鸟的额头处，镶嵌着三颗幽绿色的宝石。
    紧接着，他一把拽起余生，直接飞走。
    一时间哀嚎遍地，后面的学生心底对余生升起浓浓的怨念。
    在余生眼中，一缕缕淡黑色的烟雾，自他们的头顶飘起，向自己聚拢过来，最后被吸入脑海中的画卷内。
    而那暗淡的画卷最边缘处，突然变的明亮。
    一根铁棍。
    九条金纹如同金龙般，缠绕其中。
    这十余年从未有过动静的画卷，自这一刻...
    终于展现出了异常。
    ……
    校长办公室。
    此时的房间内气氛有些凝重，那负责测试的老师在详细的汇报了一下情况之后，就转身离去。
    而校长则是认真的审视着余生，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激动。
    深吸一口气。
    “余生，半年前入校。”
    “18岁。”
    “罪城出身，刚刚拿到了每年只有一位的名额，离开罪城。”
    “资料没错吧。”
    校长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盯着余生的双眼，试图在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很遗憾。
    余生一直表现的都很...魂游天外。
    就连校长的话都是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啊？”
    “嗯。”
    有些沉闷的回了一句后，余生再次陷入了呆滞当中。
    校长的眉头深深皱起。
    罪城...
    一直以来，在人族，罪城都不是一个什么好的代名词。
    罪恶，黑暗，灭绝人性...
    仿佛这世间一切所有能够想象到的负面词汇，都可以使用在罪城的人身上。
    十纹蛋...
    天之骄子，未来甚至有可能踏入巅峰。
    如果说这天赋来自于一位根正苗红的少年英才身上，绝对是人族的幸事。
    但罪城...
    真的倾泻资源，培养出一位恶人的话，反倒是灾难。
    所以校长迫切的想要在余生身上看出些什么来，结果却很失望。
    殊不知此时的余生，也陷入了迷茫当中。
    在觉醒的那一刻，脑海中那沉寂了十八年的画卷终于展开，并且在学生们抱怨时，仿佛有一种特殊的能量涌入。
    此时那画卷中，最角落的位置，一根盘着金龙的棍子，已经微微散发出了光芒。
    “果然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画卷会在觉醒时展开么？”
    “但那股特殊的能量又是什么？”
    “这画卷中的图案，又代表了什么？”
    余生陷入了沉思当中。
    看着完全没有兴趣搭理自己的余生，校长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十纹，这人不激动么？
    校长亲自会谈，不想畅谈么？
    “那个，余生啊，我好奇的问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六次觉醒，甚至九次觉醒，都想干些什么啊？”
    眼看着自己再不说话，这天儿就要聊死了，校长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旁敲侧击’的问了起来。
    “为人民服务。”
    余生依然在观察着画卷中的场景，随口说道。
    校长震惊了。
    这是什么觉悟？
    真是一位罪城走出来的子民能说出的话么？
    听听！
    为人民服务，说的多好！
    “那你之前都有为这个理想做过一些什么？”
    校长再次试探着问道。
    几次三番的问话，余生终于从那种混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沉吟了两秒钟后说道：“我父亲昨天嫖娼，我亲手举报了他，算么？”
    ...
    校长再次陷入了凌乱当中。
    “你先回去休息吧，关于这次觉醒的结果，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会想办法安排你后面的学业。”
    “其实凭借你如今的天赋，所有高校都是可以随意进的。”
    “关于这点，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和家人一起...”
    校长的话才说了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才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估计你父亲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了，你自己研究吧。”
    余生起身，恭敬的对校长微微弯腰：“校长再见。”
    在礼数上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余生转身离去。
    看着余生的背影，校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头痛的捂住自己的额头。
    正常来说，他们这偏远地方，出现一个十纹，他这个校长都能出去吹一辈子，但为何偏偏是来自罪城的呢...

 第4章 能麻烦你自尽么

    余生有些疲倦的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面带思索之色。
    他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这猜测实在太过于颠覆认知，导致一时间不敢确认。
    如果说那根龙纹棍代表自己孵化后的觉醒物，而类似的东西于脑海中那画卷里，还有许多，是不是从另一方面证明，他是有机会多次觉醒的？
    自灵气复苏后，百年来能够查阅到的多次觉醒，一共只有两人。
    而且两人还都有共通的特质，觉醒物都很平凡。
    第一个人分别孵化出了一把镰刀以及一个键盘。
    第二个人则是松鼠和剪刀。
    哪怕双觉醒很稀有，并且墨阁也灌注资源栽培过，但最终还是没有成效。
    资源消耗的太大了，而且觉醒物不行，效果不大。
    可自己的不一样，那根龙纹棍看起来就很酷炫的样子，如果猜测是真的，那未来自己的路可能就会好走许多了。
    此时的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星光，余生一时间有些走神。
    向来坚毅的他，在这一刻终于显得有些软弱，笔直的腰杆也弯下去了些许，仿佛在背负着什么。
    但这样的姿态仅仅维持了数秒钟的时间，余生表情微变，突然屏住呼吸，身体向后稍微靠了靠，就完美的隐匿在黑暗之中。
    哪怕借着月色，房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太暗，却也看不清他所处的位置，有人的存在。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绝对的安静。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门口处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门把手轻轻扭动，打开一道缝隙。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一个年轻人影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并且再次关闭房门，就这么贴在墙边的位置，一动不动。
    又是半分钟过去，一队警卫司的人自窗边跑过，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消失在远方。
    而门口的人终于长舒了口气，身体陡然放松起来，坐在了地板上，轻声咳嗽着。
    只是他似乎并没有看见余生，在休息了片刻后勉强爬了起来，借着月色的映射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后，这才走到了沙发的位置坐下，开始处理自己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
    这伤口很深，应该是刀伤，皮肉都有些翻卷。
    少年微微蹙眉，抬起头看着四周，似是在打量着什么。
    “药酒在前面第二个格子上。”
    陡然间，这人身后传来余生那平静的声音。
    他的身体猛然绷直，刚准备起身，一把匕首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且不是试探着威胁那种，而是稍微用力些，直接刺透了皮肉。
    整把匕首都陷进去了半厘米。
    “最好不要动。”
    “匕首距离你的大动脉很近，稍微用力你会死的。”
    “擦地板很麻烦。”
    余生皱眉说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画面。
    少年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小声说着：“我只求药，不伤人。”
    “哦，药酒在前面的第二个格子上。”
    余生再次认真的说了一遍。
    ...
    少年再次沉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两人就这么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少年脖颈处的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在地板上，黑暗的房间中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为什么不去取药？”
    “你的伤很严重。”
    余生好心提醒。
    少年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此时脸色都已经逐渐苍白，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但因为脖颈处匕首的原因，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药他看见了，包括绷带，他倒是想去，问题的关键是...
    你倒是把刀拿走啊。
    “我感觉伤势好多了，不用上药。”
    少年缓缓开口：“你是要杀我么？”
    余生认真的摇了摇头：“罪城外杀人是犯法的。”
    听着余生的话，少年轻轻松了口气，绷直的肌肉也稍微松缓了些许：“山高路远，我欠你一命，人情...我会报的。”
    但余生却依然没有挪动匕首的想法，反而在沉吟了数秒后，开口问道：“既然你欠我一命，可以自杀么？”
    ...
    一直表现十分沉稳的少年这一刻有些惊了，像是在消化着余生这古怪的脑回路。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说法。
    “我是一名杀手，免费帮你杀一个人，可以么？”
    少年再次挣扎了一下。
    余生点了点头：“好，麻烦帮我杀了你。”
    理所应当，行云流水。
    少年陷入崩溃的边缘，看起来有些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
    “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啊。”
    他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问题憋在他心中半天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余生有些奇怪：“因为你夜晚溜进我的房间，还弄脏了我的地板啊。”
    “如果在罪城的话，刚进门你就已经死了。”
    ...
    “罪城...”
    “你是罪城的人？”
    少年反应过来，情绪有些激动，但很快就再次开口：“不可能，罪城每年只有一个脱罪名额，你这么年轻，不可能抢到的。”
    “算了，没必要计较这个了。”
    “我认栽，你动手吧。”
    说着，少年认命般的闭上双眼，按照所有将死之人的惯例，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但...
    回忆了到第五遍的时候，脖颈处那柄匕首却依然没有落下。
    “你为什么不动手？”
    少年忍不住再次问道。
    余生像是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他：“罪城外杀人是犯法的啊。”
    “那你就放我走！”
    少年开始变的暴躁，焦虑。
    余生摇头：“不放。”
    “那你这是属于非法拘禁，也是犯法的！”
    “按照墨阁刑法，处三年有期徒刑，严重者5-8年有期徒刑！”
    少年灵光乍现，这一刻突然明悟了什么，语速很快，普及着专业的知识。
    余生若有所思：“你多大？”
    “我十七，按照墨阁律法还属于未成年人，你如果对我非法拘禁，惩罚会更加严重！”
    少年仿佛找到了求生密码，条理越发分明，现场来了一堂普法课。
    “十七么？”
    “也就是还没有觉醒...”
    余生慢慢放下了匕首，冲着少年咧开嘴，露出了一副友好的笑容：“你可以走了，再见。”
    说着，还亲切的挥了挥手。

 第5章 世界第一杀手的一生

    少年松了口气，甚至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大步向门外走去。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这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住宅，似乎比起警卫司的监牢都要可怕的多。
    哪怕是这种情况，少年依然维持着谨慎，推开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没有警卫司的人后，这才走了出去。
    逃出生天了。
    这是少年脑海中最真实的反馈。
    可是就在他的脚刚刚迈出房门的一瞬间，就感觉似乎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将他粗暴的拽了回去。
    手掌的主人力气很大，如果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还可能撕扯一下。
    但如今...
    少年再次回到房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余生，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余生顺手关闭房门，依然是那平静的神情：“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所以...这应该不算非法拘禁了。”
    “至少你离开过这个房间。”
    “嗯，就是这样。”
    最后，余生还不忘记点了点头，来证明自己说过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
    少年已经记不清短短半个小时内，自己已经崩溃过多少次了。
    余生这稚嫩的面孔，在他眼中犹如魔鬼般恐怖。
    “随便坐。”
    “你的伤势很严重，最好不要乱动，然后记得帮我把地板上的血清理干净。”
    “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余生嘱咐了两句之后，随手将柜子上的药给收了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再次陷入到那种发呆的状态当中。
    而少年则是站在原地，有些呆滞，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休息一会儿，还是打扫房间。
    “看来不是错觉。”
    余生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每次少年的情绪崩塌时，都有一缕缕淡灰色的能量升空，并且没入到他脑海中的画卷。
    而画卷中的龙纹棍看起来也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些许。
    虽然进度很慢，但的确有效。
    也就是说，这能量产生自其他人的情绪，并且这情绪要由自己造成才可以么？
    余生隐约间已经想通了些什么，看向少年的目光有些发亮。
    而正拖着重伤身躯打扫房间的少年此时却感觉后背都有些发凉，如芒刺背。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此时他胸口处的伤还在不断滴血，他每擦拭掉些许的鲜血，就会有更多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生生不息。
    眼看少年的呼吸已经愈发粗重，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余生体贴的上前两步：“你的伤势很严重，再有过激的动作，是会死的。”
    在少年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余生到洗手间取出一块香皂递到少年的手中：“硫磺皂清理血液更方便些，这样你就可以早些休息了。”
    少年漠然的接过硫磺皂，内心无喜无悲，麻木的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
    余生看着少年头顶逸散出的灰色气体越来越少，直至不见，楞了一下，立刻起身，再次来到少年面前。
    “我想了想，硫磺皂伤手。”
    一把将硫磺皂夺了回来，看着少年头顶再次有灰气散发，余生这才满意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同意了！”
    少年仿佛做了某个重要的决定，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余生严肃的说道。
    “给我纸笔，死之前我想留下一份遗书。”
    余生茫然的看着少年，带着不解。
    “反正我不自杀，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还不如死的有尊严一些。”
    “你不是说我欠你一命么，现在还你。”
    少年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
    这一刻，他仿佛决心做世界第一杀手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午日，是那么的意气风发，翩翩少年。
    杀手，就应不惧死亡，甚至勇于直面死亡。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忘了初心，还好在最后一刻，找回了作为杀手的尊严。
    “你不能死。”
    余生果断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犹豫。
    如此稳定的能量源，如果死了，未免太可惜了些。
    “不，我必须死！”
    “只有死亡，才能捍卫我杀手的尊严。”
    但少年却固执的摇了摇头：“也罢，既然已经要死了，遗书这种东西，不留也罢，杀手...没有感情。”
    说着，少年指缝间突然出现一个小巧的刀片，缓缓对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缓缓闭上双眼，按照将死之人的惯例，少年再次回忆起了自己的一生。
    半年前，决心做世界第一杀手。
    三天前，接到第一单。
    上午，踩点，下午，动手。
    不敌，逃窜，误闯狼窝，卒。
    虽然不太圆满，但...毕竟也算是杀手的一生了吧。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
    余生起身，皱眉，借着月光第一次认真的注视着一下少年的面容，这才有些奇怪的说道：“你真的是杀手？”
    “也没杀过人啊，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少年猛然睁开双眼，怒视着余生：“我只是失手罢了，如果给我时间，我早晚会成为世界第一杀手！”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
    带着对余生的不屑，少年再次闭上双眼，重新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位置不对，你准备划的地方是气管，不会第一时间死。”
    “并且会很痛苦。”
    余生好心指点了一下。
    少年掐着刀片的手僵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该死，又要重新回忆自己的一生。
    少年暗骂。
    “这里也不行，会喷血。”
    “房间脏了，很难打扫。”
    余生皱眉，有些不太开心。
    ...
    “我都已经要死了，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可以不要打断我么？”
    “啊？？”
    少年青筋暴起，看着余生怒吼着说道！
    由于太过于用力的原因，伤口崩裂，伤势再次加深，疼的他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想要发出两声哀嚎，却又维持着杀手的体面，硬生生忍了下来。
    “死的意义么？”
    “我不懂。”
    余生沉吟数秒，摇了摇头：“下次我杀人之前，会请教一下他们的。”

 第6章 守护最好的李亦寒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自杀之后，我要怎么和警卫司说，联系你的家属...”
    余生再次问出了一个很有道理的问题。
    少年沉默，硬生生按耐住自己内心的火气，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叫...李亦寒，还有问题了么？”
    “没有了。”
    余生认真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李亦寒狐疑的注视了余生许久，这才试探着抬起手，刀片在脖颈上笔画了许久，看余生没有异议，这才缓缓闭上双眼，又一次...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他是自杀哦。”
    突然，李亦寒感觉到了刺眼的光芒，麻木的睁开双眼，看见对面余生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机，打开夜间灯光，一边录像，一边对着他的位置。
    甚至还细心的解释了一句。
    察觉到李亦寒的目光，余生迟疑着解释道：“额，我总要留下点证据。”
    “你是魔鬼么？？”
    “有完没完！！”
    “啊？？”
    “不是你让我死...嘶...不是你让我死的么？”
    “你在搞什么？”
    “嘶...”
    “我日，我日！”
    “嘶...作孽啊！”
    李亦寒每吼一句，都会撕裂自己的伤口，在疼痛中刺激着情绪，再次怒骂，再撕裂，再骂，周而往复。
    很难想象，一个人死前究竟要下多么大的决心。
    而李亦寒能够几次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已经可以用心智坚毅来形容了。
    但经历过太多次后...
    当李亦寒再次举起手中的刀片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落刀的决心。
    颓废的将刀片丢在地上，也不去管地面上的血迹，瘫坐在沙发上，又撕扯到了伤口，李亦寒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幽幽的看着余生：“我不知道你这个疯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如果你希望我死，大概半个小时候我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
    “如果你不想我死，就把止血药，绷带给我。”
    他就这么直视着余生，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余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不杀我？”
    “作为未来的世界第一杀手，我有属于自己的职业操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杀人是我的工作，而不是我的兴趣。”
    “我没有收到雇主的赏金，就不能杀你。”
    这一刻的李亦寒表情分外严肃，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眼神中充满了认真。
    余生若有所思：“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是一名杀手了。”
    “不过一个还没有开始觉醒的杀手，怎么会有人给你下单？”
    “是因为贫穷么？”
    余生颇有兴趣的追问道。
    “我觉得你在提问之前，可以先把止血药给我的，不然我恐怕回答不了你多少了。”
    李亦寒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处的伤势，无奈的说着。
    “不急，如果你情绪不再激动的话，大概还能坚持三十二分钟。”
    余生只是随意的打量了一眼。
    ...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怪物，李亦寒总觉得，他比自己更像是一个杀手。
    “我还有半个月就成年了。”
    “很快就能开启觉醒仪式。”
    “所以我谎报了年龄，接了任务，只不过我没想到，觉醒者和非觉醒者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
    “哪怕他只觉醒了一个勺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亦寒显得有些无力。
    虽然那人的觉醒物毫无作用，但反应速度，力气都比自己强上许多。
    能够逃出来，都算是他比较灵敏了。
    “所以...现在能给我药了么？”
    李亦寒再次问道。
    这时，透过窗外可以看见，一队警卫司巡逻的人再次走过。
    李亦寒下意识的向后靠了靠，又一次撕扯到了伤口，但却紧紧的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冷汗自他的额头不断滴落。
    “不用怕，我警卫司有人的。”
    余生倒是十分乐观的说道。
    李亦寒楞了一下：“你家里有人在警卫司工作？”
    “不是啊。”
    “我爸嫖娼，刚刚被我举报送进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警卫司关着吧。”
    余生摇了摇头，说出的话朴实无华，再搭配上他那人畜无害的面容，李亦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明明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脸上同样带着一抹稚嫩，身形也很瘦弱，但不知为何，自己却总有一种错觉。
    仿佛坐在对面的，是一只滔天的恶魔，正隐匿在黑暗之中，随时都有可能伸出自己的利刃，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当中。
    “先上药吧。”
    余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后突然说道，将药拿起，丢在李亦寒的身边。
    轻轻的松了口气。
    看来眼前这人的确没有弄死自己的想法。
    李亦寒拿出一瓶特制的药水，小心翼翼的浇在伤口上，剧烈的疼痛感席卷着神经，全身都在轻微的抽搐着，但他却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其实我给你的是辣椒水。”
    余生突然开口。
    “你...啊！！！”
    “我艹！”
    李亦寒猛的看了余生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开口之后，却再也崩不住，疼的低吼起来。
    余生耸了耸肩膀：“开个玩笑，疼就要喊出来，憋着很难受的。”
    “缠好绷带后，记得把房间帮我打扫一下。”
    “走的时候门口有垃圾，也帮我带上。”
    “不过你欠我的命还是要算数的，有事我会去找你，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
    说着，余生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回到卧室倒下。
    而李亦寒看着余生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觉醒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站在卧室门口，没有回头，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余生将卧室门关闭。
    “真的么...”
    “也许...嘶，好疼好疼，我艹！”
    刚准备感慨两句的李亦寒再次忍不住痛呼起来。

 第7章 你们...不算人族

    次日清晨。
    看着整洁的客厅，以及摆放回原位的药品，余生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依然保持着自己每日的节奏。
    做饭，吃饭。
    每一口饭都吃的很慢，放在口中不断的咀嚼，神情肃穆，仿佛这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都不需要上学。
    按照惯例，刚刚觉醒的都是需要吸收妖晶来强化自己整体的身体素质，包括正在孵化的蛋。
    而这些只需要在家里就能完成。
    当然，如果有条件的，也可以去专门帮助新觉醒者吸收晶石的培训班。
    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智商税。
    将碗筷刷好，余生穿好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种偏远城市一般以老年人居多，年轻人都怀揣着自己的理想，远大抱负，孤身一人背着行囊，独自远行，最后客死他乡。
    城市不算太大，余生走了大概两条街的距离，拐进一个角落。
    里面开着一家杂货铺。
    卖货的是一名中年大叔，或许是没有生意的原因，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不时打着哈欠。
    看见余生进来，中年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东西在桌子上。”
    余生没有回应，径直走到一方破旧的小桌子前，将上面的一个布袋拿起。
    “喂，你的人情老子可还完了。”
    中年随手关闭了电视，再看向余生时，表情已经变的严肃起来，并且露出了自己的左脸。
    左脸上，是一道狰狞的刀疤。
    从额头处连到下巴。
    如同脸上趴着一条蜈蚣般，令人不寒而栗。
    “嗯。”
    余生轻声回应了一句，看着中年：“回见。”
    说完，拎着那还沾满油渍的袋子离去。
    看着余生的背影，中年咧开嘴笑了笑，明明是在笑着，但眼神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未来一段时间，是见不到咯。”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中年就这么走出了杂货铺，逐渐远去。
    而杂货铺的内屋中，正倒着一个肥胖秃顶，显然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
    “鑫海市那边，市区突然出现几只妖兽，伤亡很重！”
    街道的一家店铺门口，老板正无聊的晒着太阳，刷着手机，突然跳出一则新闻，猛的站了起来，惊呼着说道。
    周围一群人很快围了上去，不停的讨论着。
    “鑫海市虽然是偏远地区，但也是有除妖阁的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人问道。
    那老板一边划着新闻，一边摇了摇头：“新闻中说，是因为当天城外出现动荡，疑似有妖族出没，当时除妖阁大部分人都并不在城中。”
    “唉...”
    “局势越来越不安稳了，我们这里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但愿吧。”
    “最近潜入的妖族越来越多，是不是镇妖关那边顶不住了？”
    一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着，所有人言语中所透露出的消息都表达着一个含义。
    唱衰。
    自从百年前灵气复苏之后，妖族也跟随着崛起，人族的生存环境已经越发的艰难。
    好在当初第一批觉醒者站了出来，以血肉为代价铸起了四座关隘。
    镇妖关，破晓关，苍穹关，鬼门关。
    四座关隘宛如天堑般，将妖族拦截在外，并且每隔上一段距离，同样有人族高手坐镇，争取不漏放任何一只妖族侵犯人族。
    而墨阁，就是人族的最高组织。
    ……
    回到家中，打开布袋，里面是三颗半透明状的晶石，可以看见这晶石的内部，有着一缕缕淡淡的红色丝线。
    这便是晶石中所蕴含的能量。
    也是妖族在吞噬人族气血后，所凝聚的精髓。
    将房门反锁，窗帘紧闭，余生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处拉起一条细线，而细线的另一端，则是小型的手弩。
    只要有人开门进来，这手弩会在第一时间发射。
    同样，窗口的位置也留下了类似的陷阱。
    处理完一切后，余生走到房间的一处死角坐下，保证如果有人进来后，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存在，这才握着晶石，缓缓闭上双眼。
    而晶石中，那红色的丝线在这一刻也宛如活过来般，在晶石中不断的摇曳着，涌入余生的手心。
    余生的头顶再次出现那颗蛋的虚影，九道金色的纹路下，将这蛋凸显的越发神秘。
    隐约间，九道纹路开始了一种十分缓慢的扩散，似乎要将蛋彻底覆盖。
    ……
    镇妖关不远处的一座深山。
    一名老人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大褂，就这么盘膝坐在山巅的位置，突然间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此路不通。”
    淡淡说了一句，老人的目光落在山脚下。
    几名穿着红袍的人猛然停住脚步，为首者是一个面容英俊的青年，他抬起头看着山顶的老人，露出阳光的笑容，人畜无害：“前辈，借个路罢了。”
    “同为人族，要互相帮衬才是。”
    老人缓缓摇头，又一次重复道：“此路不通。”
    “如果我今天执意要从这里走呢？”
    青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玩味的看着老人说道。
    “死。”
    声音依然平淡，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柄权杖虚影，而权杖上，更是镶嵌着七个造型各异的晶石，分外璀璨。
    山林间，花草无风自动，轻轻的摇曳着，在这一刻如同活过来了般。
    “晚辈只是开个玩笑。”
    “我神教一直以来也在为人族呕心沥血，并无二心。”
    “同为人族，又怎么会和前辈争执。”
    “晚辈告辞。”
    恭恭敬敬的对着老人弯腰，鞠了一躬，青年这才带着众人倒退着缓缓离去。
    “让你走了么？”
    老人再次开口，而那权杖也由虚凝实，插在老人身边的泥土当中。
    七颗晶石的光芒越发璀璨。
    “前辈...还有何指教？”
    青年低着头，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但语气却一如之前的恭敬。
    “只是想告诉你，回去告诉你们神座，改个名字。”
    “叫邪教，也挺好的。”
    “你们这些人，不算人族。”
    “如果不是老夫需要镇守此处，不宜动手，你们已经是死人了。”
    老人平静的注视着青年，淡淡说着。

 第8章 何为人族

    而此时的青年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却硬撑着，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谢前辈教诲，我会转达的。”
    话音落下，青年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老人表情一如之前般冰冷，再次闭上双眼，那权杖也逐渐暗淡，没入老人的体内。
    ……
    不知不觉间，一周过去。
    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了能量的晶石，余生起身，打扫了一下已经落满灰尘的房间，收回门口，窗口处的陷阱，打开窗户，净化着屋内那有些浑浊的空气。
    而电话声也几乎同时响起。
    “喂，是余生么？”
    刘青峰的声音自电话中响起。
    余生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嗯了一声。
    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余生的说话方式，刘青峰继续说道：“明早回学校。”
    “因为鑫海城那边的事，墨阁对此十分重视，似乎还牵扯到了上面的一个什么计划，具体的我没有资格知道。”
    “但是，明天会有除妖阁的人来，进行所有学徒级的摸底考核。”
    “并且对其中的优秀者分配资源。”
    “这次考核很重要，一个学校，估计也就几个名额而已。”
    “无论成不成，尽全力试试。”
    刘青峰说的十分详细，包括这次考核的流程，时间，包括一些可能存在的问题，事无巨细。
    余生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嗯。”
    再次回应了一声。
    “行，你好好准备吧。”
    “我多问一句，为什么给你父亲打电话打不通。”
    刘青峰有些疑惑的问道。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可能是监狱里面不允许用手机吧。”
    ...
    电话那边变的安静。
    又是数秒后，电话挂断。
    不可否认，再怎么理智的人，和余生聊天久了，都会觉得心脏有些不太舒服。
    而作为和余生沟通最多的他，对这点理解的更是无比透彻。
    将电话放下。
    余生站在窗口的位置，有些出神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翻着墙上的日历，呢喃着说道：“还有...312天。”
    至于这日子具体代表了什么，不得而知。
    ……
    次日。
    回到学校，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时班级内的同学大部分还是很兴奋的，虽然在得知自己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天赋异禀，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会有些沮丧，但在沮丧过后，就再次被这种新鲜感冲击着情绪。
    毕竟，天赋只是起步，而并非结局。
    墨阁十老中，唯一暴露在明面上的那一位，据说刚刚觉醒时，也不过五纹而已。
    有这么一个前例在，他们就可以毫无压力的再次憧憬着未来。
    成为人族顶梁，一人退万妖。
    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余生和众人就仿佛属于两个世界般，坐在角落里，格格不入。
    很快，刘青峰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看着众人：“情况有变，刚刚接到通知，这次省里来的，不仅有除妖阁的人，还有警卫司，预备役。”
    “并且改了考核模式。”
    “由每个学校推出五名学生，进行淘汰制考核。”
    随着刘青峰的话音落下，下面瞬间炸开了锅。
    似乎每个人都在憧憬着，自己是学校那五名代表之一。
    要知道整个漠北市，就只有三个初级学校，也就是说，这场考核一共只有十五人而已。
    哪怕只是一轮就淘汰，也会进入高层领导们的眼中。
    而这，就是通天的道路。
    他们虽然年轻，但又不是傻，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利益有多大，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刘青峰的身上。
    “咱们班...”
    “校长亲点，余生入选。”
    刘青峰停顿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目光落在了余生身上，有些疑惑。
    虽然余生性格孤僻，但各方面的数据还算不错。
    作为班主任，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但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个数据在学校内应该也只是算优秀而已，想要入选那五个名额，有些不太可能，而且还是连校长都注意到的存在。
    难道他家里...有人？
    一时间，刘青峰思维不断扩散。
    昨天电话里，余生说自己父亲在监狱，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他父亲在监狱工作？
    而且是监狱中的领导？
    但漠北城这么一个小地方，大家知根知底的，监狱领导里，也没有姓余的啊。
    “凭什么啊！”
    “就是，我们谁不比他强啊！”
    “黑幕！”
    一群学生情绪顿时变的激动起来，纷纷大喊着。
    在学徒期间，身体强度才是决定了一个人实力强弱与否的标准，余生的身形消瘦，怎么看都是打酱油的角色。
    凭什么他能入选！
    一时间，群情激昂。
    刘青峰冷静的注视着，在众人情绪逐渐冷静后，才淡淡说道：“不服么？”
    “的确，就连我也不知道余生为何能够入选。”
    “但这并不是你们叫喊的理由。”
    “如果余生自身实力过硬，这只能证明他低调，内敛，你们不如他。”
    “就算如你们所说，这里面有黑幕，但又如何？”
    “记住，在这个世道里，一切的权利都是祖辈用鲜血，生命换来的！”
    “难道有一天妖兽袭城，你们也要冲着妖兽喊，这不公平？”
    “如果你感觉到了不公，那就忍着，提高自己的实力，直到有一天，能够打破你眼中的规则。”
    “而不是在这里，无能的叫喊着。”
    刘青峰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严肃。
    而台下的学生们则是逐渐沉默下来。
    “余生，去校长办公室。”
    “他要见你。”
    刘青峰的声音恢复了平和，看着余生说道。
    “好。”
    余生点了点头，就在所有学生的注视下起身，推门，离去。
    “记住，你们没有时间去憧憬未来！”
    “与其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不如努力修炼，哪怕提升一丝的实力，真当危机来临时，却能救你的命！”
    “看着电视中那些人族高层们，感觉光鲜么？”
    “羡慕么？”
    “你们又是否知道，他们在光鲜的外表下，是满身的伤痕！”
    “这伤，代表着守护！”
    “如果你们只看见了他们的权利，外表，那你们永远不能理解，何为人族！”

 第9章 你父亲...还好么？

    刘青峰那有些冰冷的声音自教室内不断回响。
    下方的学生，有些若有所思，有些不置可否。
    看着这一幕，刘青峰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叹息一声，不再说话，有些疲倦的转身，推开门离去。
    而教室内，则再次喧嚣了起来。
    一群人好奇的分析着这次考核的具体目地，以及余生父亲的职业。
    门外的刘青峰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年少不知愁滋味。
    只盼着有一天能鲜衣怒马，接受着来自世人的崇拜。
    或者...
    他们管这，叫英雄。
    但是，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在那镇妖关上，每一块青砖上，都染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那砖甚至都已经被染成了褐色。
    而直到有一天，见到一条条生命自身边消亡，流逝，他们可能才会幡然醒悟，变的成熟。
    这一幕...
    他看的太多了。
    没有真正去亲身经历之前，永远不会理解战争究竟有多么残酷，而那些他们眼中所谓的英雄，身上又背负了多少。
    就连墨阁十老，也是墨阁战力最强的十人，都有九位隐匿在人海之中，于暗中制衡着妖族，可能终其一生，唯有死的那天，才会被世人知晓。
    原来他...这么强。
    这是英雄么？
    是！
    但他们从未觉得自己是英雄，只不过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所谓的光鲜，所谓的膜拜，在他们眼中，甚至都不如一只小妖来的重要。
    ……
    “余生，你父亲...”
    校长看着余生，迟疑了两秒，换了一个委婉点的方式：“还好么？”
    余生想了想：“应该还算不错。”
    “窝窝头在罪城很值钱的。”
    校长沉默。
    听了前半句之后，他原本还以为余生的父亲已经出狱了，但没想到还有反转。
    这几天的时间，他一直在想着余生的问题，并且查了很多资料。
    毕竟罪城一般都是关押那种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余生的父亲只是一个比较平凡的普通人，也并没有什么犯罪记录，余生又是在很小的年纪就进了罪城。
    这点很不合理。
    不过根据资料上记载，余生在很小的时候，因为一场灾祸，被误卷到了罪城之中，而罪城也有自己的规矩。
    进城者，不论原因，一律无法出城。
    想要离去，只能拿每年一位的名额。
    虽然哪怕是觉醒者，在罪城内也无法调动异能，但觉醒者的肉身力量怎么也要比余生强大太多太多。
    最让校长感觉到离谱的是，余生的父亲这些年从未想办法去救自己的儿子，就仿佛遗忘了般。
    这种复杂的关系，让校长一时间完全摸不到头绪。
    但至少有一点他还是肯定的。
    既然能从罪城中走出来，哪怕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想要在考核中欺负一些学生，还是很容易的。
    完全是降维打击。
    虽然校长没有真正见过罪城内的环境，但也能脑补出一些。
    往年内，罪城出世之人，有不少已经飞入云端，高高在上。
    “这次考核，不仅仅是考核学生，同时也是考核学校。”
    “因为漠北城太小，三座学校的意义不大。”
    “所以上面准备整合。”
    “到时候合并后的新学校由谁来主导，大概率就是根据这次的排名了。”
    “所以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千万别放水！”
    校长郑重的嘱托着。
    余生的脑回路实在太过于清奇了，如果不反复提醒几次，他真不放心。
    余生默默的抬起头，看了校长一眼：“价格。”
    “啊？”
    校长楞了一下，有些疑惑。
    余生耐心解释：“我们罪城的规矩，托人办事，要给钱。”
    “免费的活，不做。”
    校长脸瞬间黑了下来：“但是你也得到了考核的名额。”
    余生思索了片刻，认真摇了摇头：“在我的理解中，你需要我去办事，而考核名额，就是门票。”
    “这是金主本就应该出的。”
    “酬金，要单算。”
    “在罪城，不讲规矩的人，死的都是最快的。”
    听着余生这认真，严肃的话，校长有些头疼，一时间，他很难想象罪城内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毕竟他们所认知的罪城，不过是外界的流言罢了。
    “好。”
    “三颗一级晶石。”
    “我个人出。”
    校长咬了咬牙说道。
    一级晶石，就是余生之前用的那种，里面的能量不算太多，一般取自于最低等级的妖兽。
    余生点头：“成交。”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余生又问道：“嗯...不需要杀人吧？”
    ...
    校长懵了。
    看向余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头怪物，这一刻的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让余生上场，究竟是对是错。
    “不用！”
    “记住，绝对不能杀人！”
    校长急忙说道。
    余生轻轻的松了口气：“那就好，在罪城外杀人是犯法的。”
    “三颗晶石的话，有些亏。”
    校长如遭雷击的看着余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有些说什么。
    按照余生的解释，也就是说在罪城内，三颗晶石的话，杀人就不亏了？
    而且这次去考核，其他两家学校一共十个学生...
    三颗晶石，十条人命。
    罪城...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所在。
    这一刻，哪怕是曾经上过镇妖关的校长，身体都不禁有些发凉。
    毕竟站在这里的，不是悍匪，不是凶徒，而是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孩子。
    “校车在门外，你上去歇着吧。”
    “还有，另外四名学生...”
    “算了，你不用照顾他们。”
    校长有些心累，原本还想让余生在考核中关照一下他们，但又考虑到余生的行事风格，他怕照顾照顾着，其他四名学生就被淘汰，或者气疯了。
    如果在现场，自家人大打出手，那才真的闹了笑话。
    “切记，千万别杀人！”
    眼看着余生都已经走出了门，校长还心有余悸的又嘱咐了一句。
    而回应他的，则是余生那阳光，甚至有些羞涩的笑容。
    恍然间，校长突然想通了些什么。
    或许...
    余生并不是精神不正常，而是在不断的陈述事实而已。
    也就是...诚实。
    只不过他所陈述的事实，是大部分人接受不了，或者不愿意接受的。
    毕竟有一种东西，叫做善意的谎言。
    这，是人与人之间交际的一部分。

 第10章 跟我混，有前途

    校车上，只有余生一个人在。
    就连司机都出去吃午饭了。
    不过余生倒是没有动。
    在罪城多年，他早就已经养成了不吃午饭的习惯，毕竟以罪城的环境来说，还不允许人如此的奢侈。
    哪怕到了最后两年，余生的条件在不断改善，却依然保留了以往的传统。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三男一女从校门口的位置缓缓走了出来，彼此间有说有笑的。
    只不过三人之间通过站位可以看出，比较英俊那位，应该是占据了主导位置，其他两人总是会下意识的落后半步。
    来到车上。
    那英俊少年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余生，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向前两步，对着余生说道：“你好，我叫赵子成，九年级三班。”
    “这两位分别是李凯，杨若馨。”
    “和我是同班同学。”
    “不知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赵子成仿佛自带一种温和的气质，看起来特别绅士，而且应该是有着不错的家境。
    另外两人则是表现的兴致缺缺，尤其是看了一眼余生那羸弱的身形之后，更是没有了什么兴致，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就坐在了远处。
    “余生。”
    对着赵子成点了点头，余生再次变的沉默。
    赵子成不以为意，反而顺势坐在了余生的身边。
    “我这边有内部消息。”
    “这次的考核，其实暗中是由墨阁主导。”
    “咱们这种城市过于偏远，人口不多，墨阁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这里。”
    “但鑫海城那种惨剧在前。”
    “所以孙阁老的意思是，筛选出本地的一些优质人才，在当地建立墨阁分阁，前期由高手坐镇，给予资源，等新人培养起来之后，再将高手撤走。”
    “并且未来，由咱们这一批，再培养出下一批的守护者。”
    “而且也算是入了墨阁。”
    “地位很高的。”
    “所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脱颖而出，全看这次考核。”
    “其他两个学校的高手我都知道，谁会入选我心里也有数。”
    “如果所有人想要出头是不可能的。”
    “我的意思是...”
    赵子成停顿了片刻，终于说出了自己真正目的，真诚的注视着余生双眼：“想要所有人都脱颖而出，是不现实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推选出一个人，剩下三人辅助。”
    “这样入选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我真的成功拿到名额，入了墨阁，那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你们三个带进去。”
    “毕竟漠北城的未来，要交到我们年轻人手中。”
    “况且，我父亲是漠北市警卫司司长。”
    赵子成又抛出了一个炸弹。
    有着警卫司的背景，再加上他之前所说的一切有理有据，自然让人信服。
    毕竟的确如赵子成所说，情报属实的话，这个计划，是最有可能双赢的。
    眼看着余生依然在沉默。
    “余生同学，还在犹豫什么？”
    “吾辈年轻人，当奋勇向前！”
    “修炼一途，更是必争先后。如果怯懦，不如放弃觉醒，做一名普通人！”
    “未来，我们甚至不局限于漠北城，甚至是加入墨阁总部。”
    “为人族先！”
    赵子成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就连旁边坐着的二人呼吸都有些加重，似乎是在脑海中浮现了赵子成所描绘的画面。
    “跟着我的步伐，有前途！”
    赵子成话落，死死的盯着余生。
    余生突然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他：“应该是有你画的蓝图。”
    一瞬间，热血的气息凝固。
    场面甚至有些尴尬。
    带着一肚子热血词汇的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倒是余生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爸是警卫司司长？”
    赵子成眼睛一亮：“没错，如假包换！”
    余生点了点头：“我父亲目前在监狱里...”
    赵子成仿佛明悟了什么，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我懂了，如果不是什么大罪的话，我晚上回去和我爸说，看看能不能提前释放出来。”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能多关几天么？”
    “啊？”
    赵子成身体僵在原地，最终只能勉强挤出一个还算是不丑的笑脸。
    怏怏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赵子成有些失落。
    怎么不对...
    他平时看父亲演讲的时候，就是类似的话术，十分热血，慷慨激昂，下面警卫司的人一个个脸色涨红，激动的不停鼓掌。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郁闷。
    至于因此就怨恨上余生，不死不休之类的，那倒不至于。
    大家都是学生，还没有出校门，如果因为这么点事儿就变成生死敌人的话，那人族此时应该也已经覆灭个几十年的光景了。
    倒是李凯悄悄用胳膊怼了怼赵子成，对着余生的方向撇了撇嘴。
    但赵子成却依然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那，没有理会。
    或许，在这个年纪，他许下的大饼是真的心中所想，没有污垢，只不过太过于单纯，想象的也太过于美好了一些。
    杨若馨好奇的看了一眼余生，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倒不是什么心生情愫，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里，出现了这么一位。
    ……
    司机终于吃完了午饭。
    回到车上，启动。
    赵子成很快就重新调整好了心态，三人都有些期待，紧张，在车上不停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余生靠着窗边，闭着双眼，休息着。
    值得一提的是...
    刚刚赵子成身上，没有散发出那种灰色的能量出来。
    很快，赵子成楞了一下，在校车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的位置，不停的看着四周，微微蹙眉。
    “这是...出城了？”
    “难道考核地点不在城里么？”
    “但鑫海城刚刚出现变故，这时候城外应该不太安全才对。”
    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司机这时候笑着开口：“就在城外不远，有一处老工厂，空间大，城内不方便。”
    “放心，有墨阁的人在，安全着呐。”
    （兄弟们，新书数据很重要，点下催更，给个五星书评，最好再打个赏呗，新书了，再冲冲！干特娘的！）

 第11章 小子，你不怕我？

    赵子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
    倒是余生，目光一直落在司机的身上。
    表现的很平静。
    但靠在墙边的那只手却藏在袖子里。
    果然如司机所说。
    路程不过五分钟左右，远远的看见一座废弃的工厂，校车缓缓驶入，停下。
    此时工厂的空地上已经稀稀散散的站着二十余人。
    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以及一些中年。
    远远的，余生还看见了自己班主任刘青峰的身影。
    校车停下。
    “果然，杜旭也来了。”
    “六纹天才！”
    赵子成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看着某一个人影，神情凝重的说道。
    李凯有些疑惑：“哪个是杜旭？”
    “看见那个一脸络腮胡的人了么？”
    赵子成顺着车窗的位置，向某一个人影处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嗯...人。
    络腮胡在脸上密密麻麻的，如同口罩般，将面容遮挡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古井无波。
    “这哪是脸上长了络腮胡。”
    “这分明是络腮胡上长了张脸啊。”
    余生透过窗户，有些惊叹。
    一时间，另外三人竟然难得的认同起来，互相对视一眼，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走吧，其他两家学校的人还有老师已经到了。”
    “余生，虽然咱们之间没有谈妥，但我希望你还是要小心那个叫杜旭的。”
    “这人...很强。”
    “希望你不要丢了我们二中的人！”
    赵子成看向余生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带着少年独有的中二。
    “嗯。”
    余生轻轻点头，和赵子成三人走下校车。
    那校车司机同样走了下来，靠在车边点了根烟，猛的抽了一口，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工厂里面，打开一间生锈的铁门。
    这潮湿的房间内，坐着两名中年，面前是一块块屏幕，投射出空地上的画面。
    “怎么样？”
    这司机随手搬了个凳子坐下，问道。
    另外两人摇了摇头。
    “警惕性低，很容易轻信陌生人的话。”
    “心思也单纯了些。”
    “上面想的太简单了，偏远城市自治，根本就是妄想。”
    说话这人的声音有些失望。
    倒是抽烟的司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监控画面中，余生的身上。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的。”
    “也许会发现一点惊喜。”
    回忆着余生在校车上的举动，这司机随口说道，但很快又笑了笑：“不过也不用抱什么太大的期待。”
    “这次任务不是纯粹浪费时间嘛。”
    “也不知道上面是咋想的。”
    “就让除妖阁那群憨憨忙活去吧，我先睡会儿。”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倒在了角落里那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哪怕床单都已经发霉，但他却依然觉得睡觉似乎是什么享受的事情。
    “不用出任务，真舒服啊。”
    发出一声感慨，这司机闭上双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轻微的打起了呼噜。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些许的无奈，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监控画面上。
    ……
    工厂空地。
    “这次是我带队。”
    “具体的考核内容还不清楚，要等除妖阁的人来会知晓。”
    “不过学徒阶段，这是唯一大家都处于同一起跑线的机会，无关天赋。”
    “充其量，他比的你力气稍大一些。”
    “所以这对你们来说，是无比珍贵的机会。”
    “切记...”
    “无论考核的内容是什么，一定要保持谨慎，冷静，只有这样，你才会有比其他人更高的胜算！”
    刘青峰脸色严肃的看向众人说道。
    赵子成用力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杜旭时，眼中已经充满了战意。
    是啊，大家都是学徒期。
    还未彻底觉醒，无法使用特殊能力。
    比的还是自身的意志！
    论意志，他赵子成，不输任何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已经逐渐来到了下午，在太阳的暴晒下，除妖阁的人却迟迟未到。
    一时间还是学生的众人心态不禁有些变的急躁起来。
    眼见太阳已经逐渐落下，远处终于出现了一辆有些破旧的越野车。
    卷起漫天的尘沙。
    这车冲进了工厂之中。
    带起的尘土落在在场的十五名学生身上。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蹙眉，向后退了两步。
    车门打开。
    一名中年壮汉戴着墨镜，嘴里还叼着根烟，从车上走了下来，随意的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了几名老师身上。
    尤其是看见刘青峰时，怔了一下。
    “老刘？”
    “我艹，老子找了你好几年，去哪儿了？”
    说着，他彻底无视了周围的学生，几步就来到刘青峰的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青峰看见这壮汉时，表情同样微微变化，沉默了数秒才又一次恢复了平静：“在当老师。”
    “什么？”
    “你特么当老...”
    壮汉一脸的不可置信，打量着刘青峰，直到看见刘青峰右手缺少的小拇指，声音戛然而止。
    “行！”
    “当老师也不错，至少比我们刀口上舔血要来的安逸。”
    再次重重的拍了拍刘青峰的肩膀，壮汉的呼吸有些沉重，但脸上却是带着对刘青峰的羡慕。
    只不过应该是不善于演戏的原因，略显浮夸。
    似乎是自己也明白，壮汉马上转移了话题：“哪些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刘青峰指了指余生这边的方向，略微有些冰冷的表情中难得的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壮汉摘下墨镜，再次猛的抽了口烟，咧开嘴露出了些许笑容。
    只不过...
    这笑容在还是学生的他们看来，有些狰狞。
    尤其是摘下墨镜后的那双眼睛。
    只是一眼看去，就仿佛见到了尸山血海，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学生们畏惧的神情，壮汉似乎特别满意，笑容更胜，但很快就怔了一下，将目光停在了余生，或者说余生那平静的双眼上。
    “小子，你不怕我？”
    壮汉笑容逐渐淡去，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
    这一刻，淡淡的杀气仿佛自空气中不断蔓延着。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却能给人带来无尽的压力。

 第12章 献丑了

    “为什么要怕？”
    余生有些好奇，看着壮汉反问。
    上一秒还在保持着冷峻的壮汉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老刘，你这学生有意思啊！”
    “不错不错！”
    说着，壮汉第三次重重的拍了拍刘青峰的肩膀。
    刘青峰微微皱眉，向后默默退了两步。
    这些灵武高校出来的家伙，一个个壮的和牛一样，一群莽夫。
    看着刘青峰和壮汉之间如此热络，另外两个学校的带队老师微微蹙眉，互相对视了一眼。
    有这种关系的话...
    二中此次岂不是稳压他们一中和三中一头！
    不过他们对此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就是新世界的规则。
    就算是壮汉真给二中走了后门，那也是刘青峰自己在战场上无数次生死边缘拼出来的。
    甚至，他们连战场都没有上过，一直处于人族的后方，享受着他人生命换来的安逸，又有什么资格在争好处的时候，去谈公平？
    “晚上好好喝点！”
    壮汉此时似乎是有些兴奋，眼看着那如同熊掌般的手再次向自己拍来，早有准备的刘青峰果断侧了侧自己的身体，才让那可怜的肩膀有了片刻喘息的功夫。
    “切，还是这幅德行。”
    壮汉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的转过身，脸上已是恢复了严肃。
    “小家伙们！”
    “自我介绍一下，江北省除妖阁，三队队长！”
    “罗天！”
    “五代觉醒者！”
    “其他的一些功绩就不说了，也没啥意思，和你们这些小屁孩儿也显摆不着。”
    “今天考核内容...”
    “我想想。”
    说着，罗云竟然真的陷入到了沉思当中，久久没有动静。
    就像是...他来之前，真的特么没想好要考核什么。
    监控室内的两人此时如遭雷击，互相对视一眼久久无言。
    “我就知道，除妖阁就是一群憨批！”
    终于，其中一人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那种冲动，捂着头说道。
    另外一人则是幽幽叹了口气，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我们应该习惯的，不是么？”
    “有道理。”
    “我们已经习惯了。”
    两人互相安慰着对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在一个平稳的峰值上。
    下一秒监控画面中就又一次传来了罗云那粗犷的嗓音。
    “哈哈哈，男人嘛！”
    “就应该勇往直前！”
    “擂台赛，赢的上，输的下！”
    “就这么定了！”
    这声音中隐约间还带着些许的骄傲，自豪。
    仿佛很庆幸自己想到了如此好的计划。
    “特么这次考核是看他们对突发事件的应对，谨慎程度，心性！”
    “这个憨批，我受不了了！”
    “上面为啥把他给放出来了，他们三队的神机呢？”
    刚刚还在安慰另一个人的他瞬间崩溃，冲着监控的方向破口大骂。
    神机...
    一般在除妖阁的小队中，几乎都会配备。
    算是一个小队真正的核心策划者，一般都是玩脑子的。
    当然，也有一些小队的队长本身就担负这个职责。
    但显然罗云不是。
    另一人捂着脸，有些痛苦：“最近鑫海城不是出事了么，他们队的神机带队去帮忙了。”
    “亏我还以为他故意晚出场是看这些人的心性。”
    一时间，监控室内痛不欲生。
    ……
    刘青峰一直表现的很沉默，哪怕知道自己的老战友就是这次考核的主考官，也没有去多聊些什么，反而愈发沉默，站在角落里。
    只不过赵子成三人的脸上多少带着些喜色。
    看着刘青峰的目光也在闪烁着光芒。
    虽然是自己学校的老师，刘青峰却一直表现的十分低调，大家对他的了解都不多。
    没想到竟然这么猛。
    “考核规则都清楚了哈。”
    “那我就开始了。”
    罗云身后猛然出现一道青狼的虚影，而青狼的眉心处隐约能够看见镶嵌着四颗宝石。
    下一秒，这青狼消失在了原地。
    尘土再次飞扬，阻碍了众人的视线。
    当尘埃落定，再看去时，地面上已经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
    “这个就是擂台。”
    “认输的，出圈的，都算输。”
    说着，罗云一跃，坐在了自己那越野车的机盖上，让人很怀疑下一秒，这机盖会不会被直接压塌。
    给自己再次点了根烟，伴随着烟雾缭绕，罗云随手指了指。
    “就你们俩，打吧。”
    庆幸的是，罗云至少还是有点脑子的，还能分清大家的校服不同，没让同一个学校的人上来就自相残杀。
    那两人的神情有些肃穆，缓缓的进到了圆圈之中，深吸一口气缓解着各自的压力。
    “一中，萧子枫！”
    “请赐教。”
    眼看另一人直接就要动手，叫萧子枫的那个眼睛转了转，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在那人有些茫然的神情中，这才猛的冲了出去。
    很快，另一人也反应了过来，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句，也准备开口喊上一嗓子。
    但已经晚了。
    萧子枫一拳对着他的脸部打去。
    那人咬了咬牙，向后退了两步，堪堪躲过这一拳，刚要反击，结果萧子枫突然抬起脚，踹了过去。
    一时间...
    战场...
    嗯，没有什么肃杀，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
    就是两个没觉醒的孩子打架，能打出什么精彩的操作出来。
    更何况也不是大城市里出来的，不属于出生就学上一点传武的那种，所以也就是看个乐呵。
    不过罗云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认真的欣赏着。
    直到萧子枫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依然傲然的立在场中。
    “一中，萧子枫。”
    “献丑。”
    再次大喊了一声，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自罗云身上扫过。
    罗云有些失笑，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随便又指了两个人，上场。
    气氛自萧子枫那一嗓子之后，仿佛就已经有些变味儿了。
    一个个都恨不得用全部力气报自己的名字。
    声音喊的老大。
    此起彼伏。
    而罗云也逐渐失去了兴趣，哈欠连天，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
    赵子成他们三个也上场了。
    赢的只有赵子成一个。
    险胜。
    脸上有些红肿，站在后方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第13章 你身上...怎么没有毒药

    场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昏昏欲睡的罗云勉强抬起头：“你俩，上吧。”
    余生没有动，而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罗云：“请问一下，能用武器么？”
    罗云看见自己指出来的是余生后，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打量了一下双手空空，身材瘦弱的余生之后：“可以啊，随便用。”
    “好的，谢谢。”
    余生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进入到了那简易的擂台上。
    而那些淘汰的学生们，则是不停的捶足顿胸！
    特么的，竟然能用武器！
    如果早点想到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吃了力气不足的亏！
    关键是，大家都是学生。
    后方被保护的勉强还算可以，至少不需要还未觉醒的他们去打打杀杀，也就导致了他们思考问题，不会第一时间去考虑到武器上面。
    毕竟动了武器，可就代表着战斗会变的危险了。
    另一边要出场的，就是赵子成一直说的那个杜旭。
    原本已经要踏入擂台的他，听见了余生的提问后，脚停在半空，默默收了回来，在四周巡视了一圈，最终在杂物堆找到一根木棍，这才进入擂台。
    令人意外的是，最先提出问题的余生却没有这个想法。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这不是凭白便宜了对手么？
    倒是赵子成不顾自己脸部的肿胀，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余生加油！”
    “别给咱们二中丢脸！”
    ...
    战斗开始。
    毕竟是刘青峰的学生，而且之前面对自己的威压没有反应，罗云对余生还是有那么些许兴趣的，一边抽着烟，一边带着些许兴致，期待的看着。
    但很快，他的眼睛瞪的老大。
    就连嘴里叼着的烟，烟灰掉落在身上都没有察觉。
    “我...我艹！”
    他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叹。
    那一直被赵子成忌惮，并且名声传遍了漠北市三座学校的杜旭，只不过刚刚举起了手中的木棍，下一秒就被余生贴身撞进了怀里。
    只不过杜旭的身体颇为强壮，和余生的瘦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也就导致杜旭只不过的身体有些摇晃而已。
    但还不等杜旭站稳身体，余生右手的双指之间就多出了一个刀片。
    这刀片两边有着严重的磨损，哪怕是在光的照耀下，都不会引起任何的反射，而刀片却异常锋利。
    轻轻一划，杜旭的手腕吃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中的木棍，捂着手向后退了两步。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刀片消失。
    一把匕首顺着袖口落下，被余生稳稳的攥在手中，用手指抵住刀背，只露出一厘米出头的刀锋，一刀刀的捅在杜旭的身上。
    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完全可以达到既疼，但又不会伤的太严重的效果。
    但是所带来的视觉效果却是震撼的。
    血不停的从杜旭的伤口处溢出，很快就将衣服染出了一片片的红色。
    而杜旭也有些茫然。
    显然想不通，不过只是一个考核，怎么还动上刀了。
    但这位能在漠北市出名，显然也是有道理的。
    哪怕很疼，但却自带一股狠劲儿，咬了咬牙攥紧拳头，不顾余生手中的匕首，宛如熊般对着余生扑了过来，想要用蛮力将他按在地上。
    而也就是在这时，让罗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余生表情始终处于平淡之中，将匕首果断的丢在地上，向后只退了一步，就精准的躲过了杜旭这一扑，并且稍微伸了伸自己的右脚，在强烈的冲势下，杜旭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单膝顶在杜旭的后背上，撸起袖子。
    露出了绑在手臂上的...弓弩。
    而且是已经上弦状态，随时可以发射的那种。
    这弓弩下意识的就对准了杜旭的后心，但怔了一下后，余生还是将弓弩收起，一拳打在了杜旭的后脑上。
    杜旭再也没有了起来的机会，晕了过去。
    “哈...哈哈...小子，你...”
    罗云此时都有点发懵了，这真是一个十八岁孩子能做出来的操作？
    哪怕是一些混的年头少的兵，都不一定能行。
    一时间，罗云有些惊叹。
    但...
    余生根本没有去看罗云的方向，而是默默将杜旭翻了个面，掰开了嘴，手中出现一根铁丝，缠绕在手上，伸进杜旭的嘴里，在他左侧的腮帮处用力的掰了一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手拿出时，已经多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只不过一直表现十分平静的余生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拿着牙仔细的观察着，嘴里还嘟囔着：“为什么会没毒呢？”
    “难道藏在别的地方了？”
    余生又开始在杜旭的衣领，袖口处翻找着。
    而罗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个隐约间的猜测，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在找...”
    “毒药吧？”
    余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眉头越皱越深：“对啊，很奇怪，找不到他藏毒的位置。”
    ...
    罗云深吸一口气，看向余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人：“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他身上可能没藏毒？”
    “不可能！”
    余生果断摇了摇头：“如果被仇家抓住，没有办法自杀的话，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回忆着罪城中的往往，余生说的特别认真。
    杜旭刚刚勉强醒来，就听见了余生的话，一缕缕灰气散发，不停的没入到余生体内的画卷当中。
    看向天空的眼神都变的有些茫然。
    是啊...
    我为什么不藏毒呢？
    这样就可以随时自杀了。
    不对！
    我特么为啥要藏？
    老子活的好好的，自杀干毛线？
    这人是变态吧！
    艹！
    罗云脸色逐渐变的郑重起来，丢掉了手中的烟头，认真的审视着余生，缓缓开口：“你是...罪城出来的？”
    下手干脆，利落。
    有在牙齿，衣领藏毒的习惯。
    身上总是下意识的带着武器。
    种种细节都在表示，余生...来自罪城。
    唯一不协调的，或许就是他的年龄。
    “嗯。”
    余生轻轻点头，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疑惑：“罪城外的人，真的不藏毒么？”

 第14章 何为天才

    罗云脸色有些凝重，缓缓摇头，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刘青峰的身上。
    “老刘，你知道他来自罪城么？”
    刘青峰表情不变：“他来自哪里，和是不是我的学生，有什么关系么？”
    “而且按照罪城规矩，不管之前是否罪恶滔天，走出来后，不再计较。”
    “除非再犯杀孽。”
    “他只要一天没有犯错，就依然是我的学生。”
    刘青峰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余生身前，将他挡在后面。
    一直表现十分沉默的余生此刻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刘青峰的背影，似是有些疑惑，许久后才又沉默的将头低下。
    而此时还躺在地上的杜旭看着余生的目光，隐约间带着些许莫名的韵味。
    罗云看到刘青峰的态度后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算了，这些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我的敌人是妖，不是人。”
    沉闷的说着，罗云看了一眼已经逐渐暗淡的夜色：“今天考核就到这，明天继续。”
    “工厂里面地方大的很，你们随便找地方睡吧。”
    “好几年都没见了，喝点？”
    一把搂住刘青峰的肩膀，罗云有些期待。
    刘青峰摇了摇头：“我的学生还在。”
    罗云嗤笑，鬼鬼祟祟的凑到刘青峰耳边，嘟囔了两句，眉头还冲着角落里的一个监控挑了挑。
    但刘青峰却没有了再搭理他的想法，转身离去。
    “唉，刘老大还是那么的无趣啊。”
    “闷葫芦。”
    调侃着，罗云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回到越野车中，扬长而去，只留下在场呆滞的学生们。
    这...这就走了么？
    这特么可是城外！
    脱离了警卫司，预备役，墨阁的庇护，鬼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而且也没说考核要持续到第二天啊。
    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以及周围那荒无人烟的场景，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好在带队的老师还在，分别带着自己学校的学生们走进了工厂。
    只不过这工厂看起来已经闲置了有些年头，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味道，周围的墙壁上，墙皮已经破裂。
    一些铁门上更是布满了斑驳的锈迹。
    ……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啊！”
    “我发誓，以后再和这家伙一起行动，我就是瓜皮！”
    监控室内的两人还在痛苦的哀嚎着。
    考核进行一半，人跑了？
    还把他们也扔下了？
    如果他们被分配到了其他偏远城市，此时估计都已经结束了！
    而且...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身后还躺着一位呼呼大睡的队友。
    唯一能让他们欣慰的是，这次考核勉强也算是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好苗子。
    第一个想到喊一嗓子的萧子枫。
    自带疯劲儿的杜旭。
    最主要的是...来自罪城的余生。
    罪城，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原本就是神秘的代名词，更何况余生那出手果断，狠辣的场面，更是让他们都变的惊讶。
    甚至如果这次考核的规则可以杀人...
    可能杜旭早在动手的一瞬间，就已经沦为一具尸体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笑话。
    一时间，余生已经成为了他们重点观察的对象。
    ……
    角落里。
    赵子成看着脏乱的地面，最终还是没有坐下去的决心，包括李凯，杨若馨，同样站着。
    倒是刘青峰，余生就这么淡然的坐下。
    “老师，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赵子成看着眼前的刘青峰，眼中带着一抹尊重，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青峰点了点头，面对学生时，他总会表现的温和些许：“你说。”
    “天赋越高，不是就代表未来的成就越高么？”
    “为何除妖阁那位...一直都没有看我们的天赋...”
    赵子成有些不解。
    他认为自己五纹的潜力在大环境下，可能不算太高，但和在场众人比起来，也算是优质了。
    那些如同孩子般的打斗，在觉醒者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
    包括余生。
    虽然现在实力碾压在场的众人，但真当大家全部觉醒，蛋孵化后，如果余生所孵化出的觉醒物效果平平，而他们的杀伤力异常强大，最多半年的光景，余生就会彻底回归于平凡。
    而他们则是扶摇直上。
    所以，这在赵子成看来十分的不合理。
    刘青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赵子成，缓缓开口：“你觉得天赋很重要么？”
    “没错，天赋是一个人能否通往巅峰最重要的因素。”
    “但天才，这个世界上不缺。”
    “人族如此庞大的人口，每年出一些天才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说天赋好，就会站在这世界的巅峰，那人族现在早已平定妖族了。”
    刘青峰的话显然也吸引了其他学校学生们的注意。
    大家下意识的听刘青峰说着。
    “单单是我见过的天才，就不知道多少。”
    “但结果呢？”
    “真正能够崛起的，有多少？”
    “自认天赋异禀，高人一等，带着傲气，阴沟里翻船的，我见过。”
    “出身名校，天之骄子，踏上镇妖关，却吓的颤颤巍巍，一敌未杀，身首异处的，我见过。”
    “自视甚高，纸醉金迷，错过最佳修炼时期，最终泯灭的，我也见过。”
    刘青峰的声音有些低沉，眼中带着回忆之色。
    曾经，他也是一个年轻人。
    天资不算出众。
    也曾经亲眼见过一些在他那个年代被无数人吹捧的天之骄子，有些如同烈日，冉冉升空，展现无敌之姿。
    有些...像一个笑话，如同金丝雀般，没有展露出任何属于自己的锋芒。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墨阁可以随便抓出一大把来，每一个都比你们的天赋要好。”
    “但这有价值么？”
    “你们没有去过人族的四大关隘，在那里人命就像是草芥，甚至比一口水，一个面包还要不值钱。”
    “能不能活下来看的，不是你的天赋，而是你的心性，你的运气。”
    “天赋差，不代表不能修炼到这世界的巅峰。”
    “但心性差，才是最可怕的。”
    “没有一颗勇往无前的决心，没有遇事冷静的头脑，没有足够的警惕...”
    “最终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第15章 看看人家余生

    听着刘青峰的话，大家都变的沉默下来。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人族那四座关隘究竟代表了什么，就像是不知道神秘的罪城般。
    只是听别人去说，永远不会清楚事实的残酷。
    刘青峰这番话，可能依然会有人不屑一顾，也可能有人认真的去沉思，去改变。
    但...
    作为一名老师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这一生错误的地方剔除，剩余所有宝贵的经验，全部的告诉学生。
    信，受益良多。
    不信，也是自己的命。
    也或许当他们真的有一天，在某一刻回想起当年这破旧的工厂内，刘青峰这认真，严肃的话时，会幡然醒悟。
    可那时，已经晚了。
    “休息吧。”
    “明天还要继续考核。”
    刘青峰靠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闭着双眼，淡淡说道。
    但此时大部分的学生们依然是站着的。
    虽然疲倦，虽然迟疑，却依然带着嫌弃。
    “老师，我...我不累。”
    赵子成尴尬的说道。
    刘青峰自黑暗中幽幽睁开双眼，看着赵子成三人无喜无悲：“这就脏了么？”
    “你们在一堆断手断脚中睡过觉么？”
    “你们知道每一次睡觉，都有可能再也无法睁眼时什么感受么？”
    “还活着，还能倒下，不用担心生命的安危，这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当然，如果你们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被服务的人民，那无所谓。”
    “但你们既然到了这，想要去获得资源，去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权利，又不想吃苦，那还是直接回去吧。”
    “我不奢求你们去做人族的英雄。”
    “但也不希望你们...成为人族的耻辱。”
    其他两个学校的老师在角落中看着刘青峰，眼神都有些莫名的韵味，陷入了回忆当中。
    这世界上，有战斗力的觉醒者，谁还没经历过几次生死。
    一时间，豪气万千。
    “都特么给我坐下！”
    “看看人家余生，刚进来都坐下了！”
    “他不是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优秀？”
    “你们在他的身上看见一点傲气了？”
    学生们面面相觑，目光纷纷落在余生身上，最终咬了咬牙坐下，带着独属于少年的倔强。
    然后...
    在众目睽睽中，余生站起来了。
    一时间，场上的氛围有些怪异。
    你就看我们这么不顺眼么？
    艹！
    “上厕所。”
    余生平静的解释了一句，就这么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工厂外走去。
    此时的工厂有些暗，不过几步的距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只有角落里的刘青峰双眼间隐约闪过一抹青色，注视着余生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其实余生只不过平时沉闷了些。”
    “但人还是挺好的。”
    赵子成突然有些感慨，唏嘘着说道，眼中带着一抹沧桑。
    杨若馨抬起头，幽幽说道：“他人好，具体表现在哪几个方面？”
    赵子成：...
    一时间心中不由有些悲哀。
    看来自己和父亲之间终究还是差了很多啊。
    他记得父亲就喜欢看着人的背影夸人，话术一般也类似。
    自己突发奇想的用了一次，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差。
    恍惚间还记得，当父亲说这番话的时候，周围可都是警卫司众人诚恳的附和声。
    ……
    刚刚走出工厂的大门，余生就顿住了脚步，向右侧挪了挪身子，身体靠在角落处。
    而在他的头顶，正摆放着一个精巧的小型监控，而且还被修饰了一下，类似破旧的燕子窝。
    但要是仔细去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里面有红点在细微的闪烁着。
    将手臂处的手弩解开，拎在手中。
    余生等待了大概三秒钟左右，这才悄然转身，进入门内，只不过动作极快，一闪而逝，就再次融于黑暗之中。
    他的路线很怪，总是能将自己很好的隐藏在黑暗之中，而且每次突然间的转弯，都会恰好避开隐藏监控的盲区。
    就好像这破旧的工厂内，究竟有多少监控，都了如指掌。
    终于...
    余生停在了那生锈的铁门外，靠在墙边，呼吸声都变的小了起来，耳朵轻轻的动了动。
    ……
    “你有刘青峰的资料么？”
    监控甲看着画面，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监控乙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看之前和那憨批的对话，应该也是镇妖关上下来的。”
    “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待在这里，屈才了。”
    “我觉得可以和上面提一下，看看能不能调到省会去。”
    “他的教育方式很有意义。”
    监控甲的表情有些严肃，一脸认真。
    监控乙也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显然刘青峰在外面教育学生说的话，他们也听的很清楚。
    很快，房间内就再次沉默下来。
    余生微微侧了侧头，像是在想些什么，手中那把弓弩收起，转身离去。
    没有去推开这房门，就仿佛无事发生般。
    按照原路返回，站在工厂门口的位置，将身影暴露在监控画面下，若无其事的回去，坐好，靠在墙边闭上双眼，仿佛睡了过去。
    刘青峰看了一眼回来的余生，没有说话。
    一时间，场内最安静的，就属他们二人了。
    剩下的都在小声讨论着明天可能会出现的考核内容，罗云的不靠谱，以及余生的...凶残。
    余生全程不过动手了几秒钟的时间，却已经让他们完全升不起抗争的想法了。
    只能期待明天的考核是玩脑子的。
    这样还有胜算。
    毕竟今天的余生看起来脑袋并不是太聪明的样子。
    ……
    监控室内。
    原本还倒在床上睡熟的校车司机不知何时睁开双眼，没有动，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不过微微侧头，看着监控画面。
    直到余生重新出现在了工厂门外，这才再次闭合双眼。
    很快，呼噜声再次响起。
    房间内只有监控甲，监控乙还在不停的吐槽着回去一定要投诉罗云，细数这两年里，罗云各种不靠谱的操作。
    那一条条的罪行，成为了这夜晚中打法时间最好的谈资。

 第16章 野外睡觉，真敢啊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饥饿，疲倦，寒冷。
    在种种状态下，众人已经睡了过去。
    杜旭靠在墙边一边睡，一边嘟囔着什么，身体还在不安的扭动。
    赵子成手舞足蹈，嘴角还带着笑意，意气风发，只不过笑容太过，牵扯到了腮帮处的红肿，疼的咧嘴。
    恍然间。
    工厂外隐约间传来一声低吼。
    但因为距离还远，声音并不明显，甚至哪怕是没睡，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黑暗中。
    余生双眼睁开，平静异常。
    几乎同步的，刘青峰也睁开了双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
    刘青峰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余生自黑夜中起身，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精准的自人群中穿梭而出，消失在黑暗里。
    刘青峰微微皱眉，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
    “独狼的结局...”
    “往往都是悲剧。”
    喃喃自语，刘青峰又看了看身边这些睡的安逸的学生们，包括那两名老师，再次叹息一声，闭上双眼。
    ……
    “与神同在。”
    “与神同在。”
    郊外，几名中年看着远处那废弃的工厂，互相对视着，轻轻说道。
    他们的穿着各异。
    有穿着西装的精英，有肥头大耳的厨子，甚至还有一人，衣衫褴褛，宛如乞丐。
    这些生活本应完全没有交集的人，此时却目光狂热。
    仿佛有着同一个信仰。
    “今日，星光沐身。”
    “神...”
    “就在注视着我们！”
    那西装男深吸一口气，猛的攥紧了拳头。
    其他几人也纷纷激动起来。
    “这次计划如果完成顺利，也许我们就有机会晋升神仆了！”
    “这是莫大的恩赐。”
    西装男依然在不断的说着。
    众人的情绪也逐渐被烘到了一个巅峰。
    直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众人声音戛然而止。
    “有妖族？”
    厨子的脸色明显变的有些紧张，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问道。
    “作为神的奴隶，我却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畏惧。”
    “这是对神最大的羞辱！”
    西装男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阴沉的看着厨子，开口说道：“有妖又如何？”
    “今夜，这些漠北城资质最好的学生，必须死！”
    “哪怕付出我们的生命！”
    “神...”
    “会救赎我们的！”
    随着西装男的声音落下，厨子紧张的情绪逐渐消失，恢复了虔诚，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神会救赎我们，神会救赎我们...”
    显然，西装男的话也感染到了其他众人。
    一时间，大家的情绪再次变的稳定。
    “按照计划。”
    “再等半个小时，动手。”
    西装男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其他几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
    白春城。
    作为人族北部边缘处江北省的省会，哪怕是到了深夜依然灯火通明。
    而此时，属于白春城的墨阁分阁，副阁主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正在忙碌的副阁主拿起电话，接通。
    另一边传来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林阁主，做一笔交易如何？”
    林阁主怔了一下，微微蹙眉，似是在思索些什么，过了数秒才淡淡说道：“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借个道。”
    “十分钟后，会有一个车队，城北入城，城南出城。”
    “希望守卫不要为难他们而已。”
    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口，声音平静。
    林阁主面色不变：“邪教的人？”
    “林阁主说笑了，是万神教。”沙哑的声音纠正着其中的错误。
    林阁主将手机按下免提，随手放在桌子上，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反问：“既然是交易，那你们给出的价钱是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林阁主刚刚组织了偏远城市的学生考核吧。”
    “其中漠北城的考核还没有结束。”
    “一共十二名学生的命。”
    “您觉得...”
    “可以么？”
    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没有任何的杀气。
    林阁主沉默了数秒。
    “交易总是要个担保人的。”
    “毕竟你那边出尔反尔。我没办法。”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林阁主，这次交易...我是甲方。”
    “您没有资格谈条件的。”
    “当然，如果墨阁卸下这么多年伪善的面具，任由这些可怜的孩子死去，我没话说。”
    ...
    “好。”林阁主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冷冽：“但漠北城哪怕死一个人...”
    “未来半年内，江北省都将会对你们邪教再次发起扫荡！”
    他的语气有些愤怒，但最终却不得不妥协。
    “是万神教！”电话那边再次纠正，并且挂断。
    林阁主随手将手机放下，拿起办公桌前的电话拨通，说了些什么。
    数分钟后。
    白春城北大门打开。
    几辆卡车呼啸着驶过，沿着马路飞驰而去，带着缕缕尘烟。
    ……
    “小兔崽子们！”
    “享受狂欢吧！”
    哪怕是深夜，罗云依然戴着自己那副墨镜，靠在越野车旁，身边是一只眼睛血红的狗。
    这狗的体型很大。
    眼中没有一丝灵智，只剩下了最原始野兽般的疯狂，眉心处有着一道暗红色的纹路。
    只不过它的脖颈上套着一个项圈。
    罗云随手将项圈摘下，这狗猛的转过身，盯着罗云发出一声低吼。
    “去去去！”
    “滚！”
    罗云厌烦的一脚踹了过去，将狗踢飞。
    那狗在地上滚了一圈，再起身时眼中已经带着本能的畏惧，渐渐向后退去，距离罗云越来越远。
    但很快它就嗅到了什么，变的狂躁起来，向着工厂的方向飞奔而去。
    口水顺着他尖锐的牙齿不断落在地面上，腥臭异常。
    而罗云则是悠闲的给自己点了根烟，蹲在一处山坡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嘿嘿，小崽子们，也该让你们知道知道...”
    “觉醒者，究竟要面对什么了。”
    “野外睡觉，真敢啊。”
    啧啧两声，罗云猛吸了一口，吐出缕缕烟雾，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但眼神却有些冰冷。

 第17章 狗妖来袭

    那狗的速度很快，几乎一个呼吸间就已经冲出了百米的距离，转瞬间来到了工厂门前。
    只不过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这狗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身体，后背微微弓着，就连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监控室内。
    床上倒着的司机翻了翻身，嘴里还嘟囔了两句梦话。
    监控室内的另外两人看着画面中的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
    “狗妖？”
    “虽然不过是刚刚妖化，但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不会是罗云那个蠢货搞来的吧！”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难道他想让几个还没出校门的学徒来斩妖么？”
    两人明显有些不满。
    “一只小妖能出什么乱子。”
    “再说不是还有罗云背锅。”
    司机仿佛刚刚睡醒般，伸了一个懒腰，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监控，无聊的说道。
    “你想过真出事的后果么？”
    “这是在拿生命做儿戏！”
    “更何况万一这狗妖不是罗云放出来的呢？”
    监控甲看着司机怒斥道。
    监控乙同样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们看不见，这狗妖的脖子上，有锁妖圈禁锢过的痕迹么？”
    “而且...”
    “哪一位人族功勋的成长不伴随着鲜血。”
    “难道在教室里读书，就能读出一个天下太平？”
    “文员就是文员，难免秀气了些。”
    司机的嘴角带着一抹讥讽，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随手点了根烟，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那有些暗红色的衬衫。
    而在衬衫右侧胳膊的位置，贴着一枚功勋章。
    上面画着一道杠。
    看着这勋章，监控甲，乙原本还有些愤怒的情绪瞬间收了回去，看着司机的眼中带着一抹尊敬。
    “总算是有点乐子了。”
    “活动活动也不错。”
    司机斜叼着烟，随手拉了一个椅子过来，拖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往边上挤了挤，坐下，看着监控。
    谈了谈烟灰，司机带着些许的兴奋，嘴里还嘟囔着：“快开始吧！”
    “让我看看那小家伙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几乎是随着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门外原本踌躇不前的狗妖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消失，发出一声低吼，下一秒猛的冲入工厂当中，还不停的嗅着什么。
    确认了目标后，他精准的向着那群学生的方向冲去，不时碰撞到一些杂物，发出响动。
    而这种异样下，这些学生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黑暗中，狗妖那猩红的双眼。
    这眼神，令人发寒。
    狰狞，贪婪，择人而噬。
    最主要的是，一直躲在安全的城市内，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虽然学校里也教过，如果在野外遇见妖兽突袭的应对措施，但在慌乱之下，全部都是雏鸟的他们，手足无措。
    那两名老师最先反应过来。
    他们率先起身，下意识的挡在学生面前，身后逐渐有虚影浮出。
    “你们觉得，这是学生好么？”
    刘青峰睁开双眼，看着两名老师的身影，轻声说道。
    两人怔了怔。
    看着对面的狗妖，又看了看身后的学生，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向后退了两步。
    只不过他们在收手前，还是选择了用气息震慑狗妖，给学生们拖延了数秒钟的时间。
    在生死面前，几秒钟的时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些学生们强行壮起胆子，不停的回忆着老师在课堂上讲述过的东西。
    杜旭是最先行动的。
    他就近默默捡起一根木棍，拎在手里，站在了所有人的前方。
    壮硕的身躯给了众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哪怕是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此时也显得顺眼了许多。
    赵子成则是第一时间寻找着余生的身影，结果却没有看到踪迹。
    有些疑惑。
    但很快他就咬了咬牙，猛的冲上前，站在了杜旭身旁，还在不停的小声嘟囔着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怕，不怕！”
    “我爸是警卫司司长！”
    “不怕！”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但无论内心多么恐惧，脚步却没有退后半分。
    熙熙攘攘的，又有三两个人站了出来，并作一排，拦在最前面。
    可大部分人还是本能的退缩着。
    两名老师看着眼前的一幕带着些许无奈，轻叹一口气，收回了自身的气息。
    狗妖再次变的暴躁。
    嗜血的目光看着在他眼前犹如补品的人类。
    那完全没有灵智的思维也无法帮他分辨，今天的宿命究竟如何。
    只是有一种本能的欲望在他的心底浮现。
    告诉他...
    吃了他们。
    “吼！”
    再次一声低吼，狗妖发起冲锋，杜旭算是现场中最冷静的一个，拎着木棍不退反进。
    硬扛着狗妖的利爪，木棍带着瑟瑟风声抡了下去。
    潮湿下的木棍直接折断。
    那狗妖只不过轻轻晃了晃脑袋，而杜旭的胳膊上则是出现了一道带血的抓痕。
    仿佛是嗅到了鲜血的味道，狗妖表现的更加疯狂，躁动不安。
    ……
    “倒是有点骨气。”
    “就是蠢了点，不知道狗妖最硬的就是头么。”
    “傻乎乎的。”
    “倒是像那些憨批，有一股子愣劲儿。”
    监控室内，看着这个画面，司机吧唧吧唧嘴说道，虽然语气有些嘲讽，但看着杜旭的目光中却实打实的带着欣赏。
    作为一名军人，最喜欢这种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平时在预备役的时候，这种小家伙...
    打起来特别爽。
    抗揍，还不服。
    能反复蹂躏。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目光，这种刚刚妖化的小畜生还形不成什么大威胁，只要人多点，胆子大点，总归是能搞定的。
    更何况在场都是学校里的精英。
    他甚至下意识的在想，如果这些人中真的意外死去一人，对他们反而是一件好事。
    或许会激励出一两个好苗子出来。
    可惜...
    这些只是学生，不是军人。

 第18章 普法栏目

    “不过那个小家伙倒是真令人不爽啊。”
    司机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另外两人一脸懵，下意识的在监控中寻找着，想要找到司机说的究竟是谁。
    但最终一无所获。
    “不对！”
    “那个余生呢？”
    倒是监控甲反应的比较快，率先意识到了不对，在一个个监控画面中疯狂的寻找着，但始终一无所获。
    余生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
    “别找了！”
    “你们要是找到，就不至于做文员了。”
    司机吐槽了一句，起身，随手拉开了那声音的铁门，还夹杂着刺耳的噪音，漠视着门外。
    余生此时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和司机平静对视着。
    谁都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监控甲微微皱眉，看着门口的余生问道。
    “脚印。”
    余生指了指地面。
    落着些许灰尘的地面上，借着灯光如果仔细去看，是的确能看见脚印的，但很不明显。
    因为他们提前了半天的时间过来，工厂灰尘很大，半天的时间足以将他们的脚印大面积覆盖，所以很容易被忽略才对。
    再加上那些老师，学生们进来，嘈杂的很，更是将大部分的脚印破坏的很干净。
    难道罪城出来的人...一个个的真就这么变态么？？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浓浓的自我怀疑当中。
    很快，监控甲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司机。
    这家伙貌似是最后进来的。
    应该是留下了...
    “别看我，我走路没脚印。”
    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司机淡淡说道，随后看着余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进来坐坐？”
    “嗯。”
    余生轻轻点头，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环视了有些简洁的四周，最终坐在床边。
    “你为什么不去帮助自己的同学？”
    司机指了指监控上的画面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此时的杜旭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伤痕。
    赵子成和其他几名选择站出来的同样如此。
    “因为他们不会死啊。”
    余生的神情有些茫然，带着不解，仿佛不懂司机为何会问出这么一句没有价值的话。
    司机被噎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法反驳。
    但很快他就再次开口：“那如果说，我不会出手，如果你不救他们，他们都会死！”
    “你怎么做？”
    余生更加茫然了，看向司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那只狗妖很弱的，你不出手，他们也不会死啊。”
    ...
    司机此时人有些呆住了，烦躁的搓了搓头发：“如果！”
    “如果那狗妖的实力突然增强了呢？”
    余生摇头：“不会增强的。”
    “老子特么帮他增强，行不？”
    司机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余生神情十分郑重，认真的摇了摇头：“你这算间接杀人，甚至是谋杀，按照墨阁刑法第七十五条，是要处以七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死刑的。”
    这番话，掷地有声。
    甚至还带着劝诫。
    司机：？？？
    为啥特么聊着聊着，我就被判死刑了？
    明明我是想教导他团结友爱，怎么反而我自己变成罪人了？
    最离谱的是...
    这家伙为啥对墨阁刑法如此熟悉啊！
    艹！
    自己特么都不知道的这么详细。
    “好！”
    “如果现在，是我要杀了他们，你救不救？”
    司机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保持在冷静的情绪之中，再次提问。
    余生又一次摇头。
    司机的神情愈发冰冷，原本对余生的欣赏正在逐渐消失。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哪怕再优秀，对人族也没有益处。
    “他们可是你的同学。”
    “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司机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
    余生看着司机的目光中已经带着怜悯了：“我打不过你，怎么救...陪他们一起死？”
    “还不如报警，替他们领一点抚恤金。”
    “按照墨阁今年最新颁布的校园政策第一百六十二条，在读学生，学徒期间外出执行任务死亡，是可以领3-5万抚恤金的。”
    “并且作为目击者，主动举报凶手，提供凶手信息者，也会获得奖励。”
    “杀害十一名学徒，属于通缉重犯。”
    “我可以拿十万左右。”
    “这么说下来...”
    “你会杀了他们么？”
    余生一边说一边沉吟着，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
    司机已经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内心究竟是带着何种情绪了。
    就像是...
    既想结束这糟糕的话题，又感觉有些不服。
    不能认输。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连你一起杀？”
    司机身上开始弥漫着杀意。
    气息也锁定在了余生身上。
    看向余生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漠视。
    余生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你，但是你杀不掉我的。”
    气息一泄。
    司机有些颓废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刚刚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也瞬间消失。
    监控甲，乙互相对视了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刚刚就连他们都差点相信司机要动手杀人了。
    那种压力可想而知。
    “我最后再问一次，如果你的同学们遇到危险，而你又恰巧有这个能力去救。”
    “你会不会出手？”
    此时的司机已经放弃了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是就这么坦诚的问道。
    余生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当然要救啊。”
    “根据墨阁奖励政策第九十五条，热心市民奖，以及觉醒者条例第五十三条，见义勇为。”
    “每救一个人，并且保留证据，我都会可以去任何一个墨阁兑换奖励的。”
    “我仔细的分析过，这两个奖其实可以同时拿。”
    “大概...三万块？”
    ...
    司机再次陷入了沉思。
    只不过这次不是气的，而是后悔。
    自己貌似...也见义勇为了好多次吧，野外救的人就有十多个了，一人三万...
    也就是说自己足足错过了三十多万？
    如果有了这笔钱，自己是不是就能多兑换一块品质好点的晶石，万一就又突破了呢？
    最主要的是...
    这家伙为啥把墨阁法律，政策研究的如此透彻啊！

 第19章 我也想当蛀虫

    一时间司机都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有问题的...其实是自己。
    虽然理由不同，但余生终究是给出了司机想要听到的答案。
    “那你来这边做什么？”
    “以你的水准，应该不需要我的庇护吧。”
    司机有些无奈的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能安逸的倒在床上，为什么要警惕的躲在外面。”
    说着，余生就这么倒下。
    但很快，余生猛的站了起来，看着监控：“你这监控，回头能拷贝一份给我吗？”
    监控甲，乙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名学徒。”
    “考核期间，并不知晓考核答案，误以为是真的遭受危机，救下队友，应该也能拿奖金。”
    “校园新政第十六条。”
    “对！”
    “一个人三万！”
    一时间，余生双眼在这昏暗的房间内格外明亮。
    “12人，36万。”
    “如果我负伤，还会有额外的救助金。”
    “2万...”
    说着，余生猛的起身，推开门就走。
    那司机显然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余生的迷之操作，愣了两秒后才看着余生的背影喊道：“你这是作弊！”
    “公然敲诈墨阁公款！”
    “胆大包天！”
    “这对其他学生们公平么？”
    “自私自利！”
    “我一定会向墨阁如实禀报，坚决打击你这种不正之风，肃清像你这样的蛀虫。”
    司机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
    格外认真。
    甚至感觉房间内都有一缕正义之气在不断回荡。
    监控甲，乙看着司机的身影，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尊敬，难怪...是获得过功勋的人。
    人族栋梁！
    当之无愧！
    “分你一半。”
    余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话在房间内回响着。
    原本严肃的司机突然换上一副笑脸：“好嘞，合作愉快，这边我来解决！”
    说着，司机顺手关闭房门。
    在监控甲，乙错愕的神情中，神色不善，甚至有些危险的看着他们，淡淡说道：“作为出色的文员，你们回到墨阁之后，应该知道怎么向上面汇报这件事吧。”
    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像是看着小白兔的恶狼。
    “您不...不是说要严厉打击这种不良风气，肃清蛀虫么？”
    监控甲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
    “老子也想当蛀虫，行么？”
    司机狞笑着，反问道。
    监控甲，乙看着面色已经愈发不善的司机疯狂点头。
    司机满意的拍了拍两人肩膀，这才再次倒在床上，已经没有了继续看监控的兴趣。
    既然余生回去了，监控也就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我能多嘴问一句么？”
    监控甲多少还带着一丝纠结，虽然他不过是墨阁的一个后勤小文员，但还是一身正气的，哪怕是可能会面临一顿暴揍，还是倔强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毕竟获得过功勋。”
    “哪怕只是最低级的云纹，但也代表你为人族付出过。”
    “可是今天这件事，侵害的是墨阁财产。”
    “损害的是人族利益。”
    “你...”
    监控甲十分不解。
    这简直已经超出了他这些年以来一贯的认知。
    英雄，不就应该一身正气么？
    司机嗤笑：“在你眼中，功勋应该如何？”
    “奋勇杀敌，一往无前，不顾自身利益？”
    “没钱我拿什么修炼？”
    “不修炼我怎么升级？”
    “不升级我又怎么杀妖？”
    “武器坏了怎么办？”
    “车毁了买不买？”
    “总不能我把你们两个拎着，去砍妖去吧？”
    “人形大斧？”
    “我轮着你，你咬着妖？”
    换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姿势，司机又点了根烟，伴随着缕缕烟雾，眼神变的有些迷离：“有时候真不是瞧不起你们这些后方的文职。”
    “有些事情，太过于想当然了。”
    “有一句词儿是怎么说来着，我想想...”
    “哦，对！”
    “理想主义。”
    弹了弹烟灰，司机继续说道：“你们总是觉得，这世界就该是你们所认为的那样。”
    “英雄，就应该死战不退。”
    “我告诉你，那都是傻b，大傻b，如果你的死能够给后方计划拖延时间，死得其所！”
    “但如果不能，那就特么赶紧跑，跑的越快越好，省着最后变成妖兽肚子里的一坨粪便，排泄了都不知道哪坨是你。”
    司机带着些许讥讽，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伤感，就连声音都低了下来。
    “人族的资源太少了，远远不够。”
    “能提升实力的资源都在妖兽身上，但妖兽是那么好杀的么？”
    “人人都想变强，想当英雄，那资源不够怎么办？”
    “拼，拿命拼。”
    “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颗妖晶，就葬身荒野么？”
    “就像你说，这是贪污。”
    “但老子实力变强，去了镇妖关，就能杀更多的妖，救更多的人。”
    “反正也活不到善终，为啥不享受精彩的人生？”
    “抢资源都抢不过你，他们去了镇妖关，就能发挥比你更大的作用了？”
    “有些规则，都是墨阁默许的。”
    一根烟抽完，司机的谈兴也逐渐消失，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英雄，没你想的那么干净，但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闭上双眼，嘴里不停的哼着小曲，司机看起来十分惬意。
    甚至脑海中已经盘算好，当这10多万的巨款下来，要买些什么资源来提升实力了。
    听说最近省城新运回来一批虎妖的血，能强化肉身。
    四级妖晶也是好东西。
    说不准可以让自己的实力再精进一些。
    但是...
    买不起。
    要不和这小子留个联系方式？
    总感觉以这家伙的脑子，能发大财，自己趁着他实力不足，后台不硬的情况下，合作一下，说不准就能吃上一波肉！
    不然等他实力起来之后，绝对懒得搭理自己。
    一看就是闷声发大财的主儿。
    一时间，司机的脑海已经开始变的活络起来，甚至已经在考虑怎么委婉的要到余生的通讯号。

 第20章 墨阁信仰永存

    “杜旭，还挺得住不！”
    赵子成气喘吁吁的说道，身上同样有着几处抓痕。
    但相比于最初的恐惧，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的倔强。
    少了畏惧，多了坚持。
    交手几次之后...
    这所谓的妖，似乎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吓人。
    它也知道疼，也懂得害怕。
    那狗妖虽然外表没有什么伤痕，但状态似乎也并不好，哪怕眼中所流露的躁动情绪越发明显，但却没有再轻易动手。
    “现在想想，还是余生特么有先见之明。”
    “走到哪儿都知道带刀！”
    “特么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儿去了，他现在要是回来，让我叫他爸爸都行！”
    赵子成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捂着胸口。
    就在下一秒。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就站在众人对面，对狗妖形成了夹击之势。
    赵子成愣了。
    刚刚说出来的话还犹在工厂中回响着，带着回音。
    “我叫他爸爸...”
    “叫他爸爸...”
    “爸爸...”
    伴随着回音，场内的气氛已经变的愈发诡异。
    总感觉不太对味儿。
    原本属于杜旭，赵子成的热血番，突然就变成了认亲大会。
    就连余生都怔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看了赵子成一眼：“你这...不太合适吧。”
    “...”
    “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特么死哪儿去了？”
    赵子成有些恼羞成怒。
    平日里表现十分儒雅的他，此刻都忍不住说了脏话，就仿佛这样能够变的豪迈一些，掩盖自己之前的行为一样。
    “上厕所。”
    余生挠了挠头。
    “这么大动静你听不见？”
    “我不信，你在撒谎！”
    赵子成脑子飞速运转，想要拆穿余生的谎言。
    “嗯。”余生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我其实不太擅长说谎，见笑了。”
    ...
    余生的坦诚打的赵子成措不及防。
    知道余生是什么人的他果断终止了话题：“喂，给我丢把匕首过来。”
    余生有些纠结。
    就这么从狗妖身边走过，来到几人身边，带着些许的羞涩，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们重伤一下。”
    众人：？？？
    杜旭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离余生稍远了些许，哪怕因此而变的与狗妖更加接近。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似乎和狗妖在一起，更有安全感。
    赵子成的身体也是陡然一僵。
    一边死死的盯着对面那暴躁，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动手的狗妖，一边用牙缝挤出微弱的声音：“你要搞什么？”
    “就是...”
    “你们可以再和他打一架么？”
    “打的狂野一些。”
    “只攻不守的那种。”
    余生沉吟着，将自己的想法又掰开揉碎，重复了一遍。
    赵子成发誓，他脑袋都是懵的。
    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当中。
    鬼知道余生又在抽什么疯，神特么狂野一点。
    如果不是对面还有一只狗妖，并且十分确信自己打不过余生的话，恐怕早就揪住余生的衣领，咆哮着问他：“你是不是有病！”了。
    眼看狗妖那股本能的兽念已经再次压制住了仅有的理智，赵子成的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
    “啊！”
    “我好疼啊！”
    说着，赵子成猛的倒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哀嚎着。
    看起来像是抽筋了一样，惨不忍睹。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余生的实力碾压全场，他们还是懂的。
    既然余生说他们重伤了，那就重伤了。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场上还站着的，只剩下了杜旭一人。
    杜旭，余生隔空对视，面面相觑。
    最终杜旭眼中带着一抹无奈，十分敷衍的‘哎呦’了几声，这才靠在墙边，还保留了一个略显帅气的姿势。
    余生怔住，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某个监控，眼中带着询问。
    很快，监控轻轻的动了动，像是点头一样。
    余生松了口气，神情很快变的肃穆起来。
    “竟然有如此凶残的妖兽！”
    “欺我同袍！”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恐怕这足足十二条人命，都会葬送在你的手中！”
    其中，十二这个数字被咬的很重。
    “我辈年轻人，在墨阁的带领下，应当一往无前，誓死捍卫河山！”
    “以人族为己任！”
    “保护...”
    余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那狗妖终于彻底变的疯狂，低吼着向余生冲了过来。
    ……
    “啧啧。”
    “听听，说的多好。”
    “这段视频拍在墨阁财务部的桌子上，那不是分分钟就会感动，钱不就来了？”
    “就是演技太笨拙了，像是念台词。”
    “可惜这段发言了。”
    司机坐在监控室，一脸的赞赏，甚至还带着点虚心学习的架势，看的津津有味。
    直到那狗妖打断了余生的话，他这才有些不满。
    懊恼的捂住额头：“我的错。”
    “应该先控制住那狗妖的！”
    “第一次合作就翻车，这小家伙会不会看不上我，以后不和我合作啊...”
    “现在重新控制住，就太假了。”
    “怎么办...”
    司机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想着救场的办法。
    而监控甲，乙早就已经变的麻木，对此视而不见。
    天知道短短一天时间内，他们那脆弱的心灵究竟受过几次重大的冲击了。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记录数据，制作表格的文员啊。
    为什么要让他们经历这些人性的黑暗。
    太无耻了！
    太不要脸了！
    甚至有点嫉妒，羡慕。
    “保护同袍，义不容辞。”
    “我并不认为这是见义勇为，而是在墨阁的教导下，职责告诉我，理应这么做！”
    “墨阁信仰永存。”
    “人族薪火不断！”
    余生那僵硬的台词再次自监控中响起。
    司机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变成了o型，目瞪口呆。
    画面中。
    那狗妖已经惨不忍睹，身上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就出现了一道道伤痕，不断的滴着血，失去力气，趴在地上。
    而余生则骑在它的身上，那把手弩更是抵在狗妖的额头上。
    不断的大声朗诵着。

 第21章 有教无类

    “还能这么玩...”
    就连烟灰掉落在地上都没有察觉，司机有些呆滞的说道。
    看起来就像一个傻子。
    “不过...”
    “有点难搞啊。”
    “太假了我怕我大哥也罩不住。”
    司机有些头疼，用力的抽了一口烟，面带愁容，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拍了一下桌子：“玛德，大不了给老大再分一半！”
    “如果这事儿办不成，以后就真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就怕老大直接把人撬走，把我甩了...”
    “不会不会，老大应该不会。”
    司机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一根烟不过几口就抽的只剩烟嘴，烦躁的扔在地上。
    但依然能看出他此时的烦躁。
    监控甲，乙懂事儿的选择闭口不言，就像两个只会出气的雕像。
    终于，余生那洋洋洒洒数分钟的演讲结束。
    看向监控的位置。
    而司机则还有些呆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余生微微蹙眉。
    就这么从狗妖身上跳了下来，重新站在了赵子成等人身前。
    “竟有如此凶残的妖兽，欺我同袍！”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来...”
    这画面，不光司机懵了，就连狗妖都懵了。
    竟然在这一瞬间理智战胜了兽性，茫然的看着余生这个原本即将要杀掉它的人。
    “艹！”
    “这祖宗当拍电影呢！”
    司机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操控着监控疯狂摇摆，像是抽风了一样。
    而余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狗妖红着眼，狰狞的嘶吼着，再次向余生扑来。
    然后圆满的终结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按照临死前的惯例，它如果也能回忆的话，估计会是...
    ‘偶得妖化，幸事。’
    ‘豪气万千，出门觅食，路遇一狠人，被捕。’
    ‘被释放。’
    ‘再次激起壮志，觅食。’
    ‘又遇一狠人，卒。’
    或许这就是它那虽然短暂，却又精彩的一生吧。
    刘青峰此时就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完了全部过程，目光自监控上一闪而逝，若有所思。
    其他众多学生们...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了。
    就当时余生的日常抽风，挺正常的。
    如果有一天余生突然变的正经起来，和大家笑着，聊着，可能他们反而会感觉这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或者被妖兽侵占了身体。
    嗯，绝对的！
    甚至都不用审问，直接毙了就行，都不带误判的。
    ……
    监控室内。
    监控甲面容几次变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再次发起了对命运的抗争。
    “我还是不理解！”
    “或许你之前说的，都是对的。”
    “但至少都是真正心系人族，甘于为人族牺牲，奉献。”
    “可余生明显是自私的人，他的眼中恐怕完全没有人族，你如此配合他，会不会养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恶魔！”
    “如果这件事，你不能给我一个让我接受的解释，我就是拼着这岗位丢失，也要将真相原原本本的上报。”
    监控甲这番话说的很严肃。
    甚至敢于直视司机的双眼，虽然还是有些怯懦，但却不曾离开。
    司机笑了。
    只不过这次看着监控甲的目光中没有了之前那种讥讽，反而同样逐渐严肃：“无论他是否自私，但只要墨阁规矩一天不变，他一天就会拯救人族。”
    “自私又如何？”
    “我知道，你认为既然墨阁在守护着整个人族，无数的先驱也为了人族去牺牲，去奉献。”
    “所以，后人更应该如此。”
    “这种话，先驱有资格说，镇妖关上的无数将士有资格说。”
    “但...一直被保护着的百姓，包括后方拿着薪水，做着安逸工作的你们，没有资格说。”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要求别人拼命，这...不对，更不人族。”
    司机缓缓摇头：“他喜欢钱，那就给钱，杀妖，换钱，他会去。”
    “救人，换钱，他也会去。”
    “只要他心中有所求，并且有着自己的价值，墨阁自然就会与他定制独有的规则。”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无欲无求了，甚至要杀戮人族，自然也会有墨阁的人来处理掉他。”
    “但只要他一天没有转身，一天就是人族的人。”
    “甚至，他救了人，杀了妖，就是英雄。”
    “哪怕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英雄。”
    “可就算他这一生，只救过一个人，那也要超过大多数的人族，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他人，自己却无所作为的..人族。”
    “当然，你不算。”
    “你...有人族风骨，我信。”
    “我只是想说，这才是墨阁的魅力。”
    “有教无类。”
    “自私自利还可以引导其向善，但废物...真的就只是废物了。”
    这还是司机今天的一次如此的严肃，郑重。
    那声音依然在监控甲的耳中不断回响。
    过了许久，监控甲才长舒了一口气，认真的对司机微微鞠躬：“受教了。”
    “或许这次回去，我应该辞去文员的工作，去镇妖关走一走。”
    司机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快又恢复了之前不正经的样子，笑嘻嘻的：“不过你这种菜鸟，去了镇妖关大概率会被秒杀。”
    “还是来我们预备役先练两年吧。”
    “至少被秒杀的可能性会小一些。”
    监控甲有些狐疑的看了司机一眼，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感觉...这家伙之前和自己一脸严肃的长篇大论，是不是只为了挖自己的墙角。
    但很快他就晒然一笑。
    以自己的水平，能力还不至于。
    至于全程沉默的监控乙，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眼中也闪过激动，也闪过热血，但最终还是保持了安静。
    没有说话。
    ……
    “车队过去了么？”
    省城，林阁主拨通一个号码，淡淡问道。
    “嗯，目前已经有暗阁的人跟上去了。”
    “随时可以行动。”
    电话那边，一个中年说道。
    林阁主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十二分钟：“再跟十分钟，不管能不能钓出大鱼，都收网吧。”
    “是。”
    那边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而林阁主则是随手将电话放下，打开电脑，微微蹙眉，时而紧张，时而肃穆。
    原本就连针对万神教都风轻云淡的他，此时却像是经历着什么严峻的选择。
    屏幕上。
    是一个宁静的小院儿。
    院子里种满了菜，这菜正不停的攻击着对面不断涌来的妖兽。
    不时还有一个小太阳冉冉升起。

 第22章 我太善良了

    车队的速度很快，在城外的土路上急速行驶。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一道道冰锥，将路面彻底拦住。
    卡车来不及停下，直直的撞了过去，最后在地面上翻滚着倒下。
    就像是多诺骨牌，后面的卡车纷纷停下。
    “暗阁...”
    “赵青衣？”
    卡车上下来几人，紧张的聚集在了一起，看着不远处那在月光下略显晶莹的冰锥，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不远处的树上，一个穿着有些复古式白色长裙的少女，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们。
    而少女的身后则是一道有些虚幻的冰雕。
    这冰雕是女性状态。
    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四颗淡蓝色的宝石镶嵌在上面。
    陡然间，第二颗宝石光芒闪烁，地面上那几根冰锥突然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碎成一道道细小的冰刃，从天而降。
    “冰雨！”
    “该死，神仆不是说墨阁那边不敢对咱们出手的么？”
    几人有些绝望的发出呐喊。
    哪怕是几人身后勉强出现了一个个觉醒物，但不过是些笔，纸，甚至还有一个鼠标。
    而且上面更是连一块晶石都没有镶嵌。
    对比下...
    不堪入目。
    不过数秒钟的时间，这些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带着不甘，彻底失去了呼吸。
    那细小的冰刃上沾染着鲜血，融化，流淌进泥土当中。
    而赵青衣从头至尾表情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甚至面对着眼前的惨状，也是如此。
    转身，从树上轻飘飘的离去。
    随后...
    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嘶...”
    迅速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赵青衣的神情又一次恢复了冰冷，于夜色中逐渐远去。
    那身后的冰雕则是缓缓淡去，消失不见。
    “我刚刚...”
    “是不是产生错觉了。”
    远处，一名穿着墨阁服饰的青年正躲在暗处，观察着。
    有些迟疑的问道。
    另一名同伴则是不确定的点了点头：“应该不是错觉...吧。”
    “我心中的冰山女神...”
    一时间，全程在暗处隐藏的几名墨阁青年们瞬间感觉自己的青春，都伴随着赵青衣那一摔...结束了。
    冰山女神...谁不爱啊。
    但她怎么特么融化了？
    “算了，先去接手物资。”
    “晚了的话，组长又该骂娘了。”
    几人直至赵青衣彻底远去，这才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将侧翻那辆卡车上的箱子全部搬到后面的车上，随后上车，调头，开回白春城。
    路上。
    赵青衣迎着月色，还在淡然的行走着。
    步伐不快。
    在月光下，那绝美的面容引人流连忘返，仿佛仙子落凡尘般。
    是那么的出尘，仙气飘飘。
    尤其是在这复古白色长裙的搭配下，更显得与众不同。
    很快，一辆辆卡车自她身边呼啸驶过。
    开车的墨阁众人目不斜视。
    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女神般。
    赵青衣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僵硬，嘴角微微抽搐，但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优雅。
    ……
    “林阁主，难道墨阁就如此没有诚意么？”
    电话响起。
    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愤怒。
    林阁主有些不舍的放下鼠标，回应道：“说的你就像好人一样。”
    “咋？”
    “我不动手，你那边就能放人了？”
    “你们这些玩意就是欠削。”
    “真以为老子和你装着唠两句就是文化人了？”
    “还特么拽词儿。”
    林阁主完全没有了半个小时前那斯文的样子，而是对着电话讥讽着骂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
    似乎没想到，一个省会级的墨阁分部，副阁主竟然是这种性格。
    “有辱斯文。”
    “你会付出代价的。”
    沙哑的声音有些冰冷，挂断电话。
    “不好好唠嗑，还压着嗓子。”
    “你乃压声第一人啊？”
    “还敢来江北省装犊子，早晚给你揪出来，吊着打。”
    嗤笑一声，林阁主嘴里嘟囔着说了几句，就再次将目光全神贯注的放在了电脑屏幕上。
    漆黑的办公室。
    只有电脑屏幕还在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映照出林阁主那有些秃顶，并且紧张，认真的面庞。
    许久...
    “靠，又输了！”
    “不如那傻b的电话，怎么可能输！”
    “给我思路都打断了。”
    林阁主骂了一句，再次陷入了紧张的气氛当中。
    ……
    “动手！”
    看了一眼手机，西装男咳嗽两声，起身，慷慨激昂的说道：“兄弟们，神仆刚刚发来消息，说一直在关注着我们！”
    “甚至...神也在关注。”
    “这次，我们都将成为神奴。”
    “与神同在。”
    “常伴左右！”
    西装男这番话说的热血沸腾。
    而其他几人也变的激动起来，嘴里都在叫喊着：“与神同在！”
    目光则是落在远处那废弃的工厂上。
    疯狂，且虔诚。
    “冲！”
    西装男嘴里吼着，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几人紧随其后。
    一个个觉醒物自身后浮现，其中西装男的觉醒物上，还镶嵌着两颗晶石。
    “这次邪教那边新来的神仆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情报工作都做不好。”
    “来这么几个歪瓜裂枣能干啥？”
    “浪费时间么这不是。”
    罗云远远的看着他们，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带着不满，身后狼影浮现。
    第一颗晶石亮起。
    那狼猛的扑向罗云，与其融为一体。
    下一刻，罗云的身影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几人身前。
    “嘿嘿。”
    “吃老子一个大逼斗！”
    有些兴奋的咧开嘴笑了笑，罗云的瞳孔中都带着一抹青色。
    下一刻单手拎起那厨子，随意的一摔，将其撞到树上。
    伴随着哀嚎，厨子在地上不断的惨叫着，再也无法起身。
    西装男变的惊慌起来，转身就跑。
    剩余的那名乞丐嘴里则还是嘟囔着‘与神同在’,不要命的向工厂冲去。
    “算了，给他们留一个玩儿。”
    “也让他们体验一下，杀妖和杀人...究竟有什么区别！”
    “啧啧，我太善良了。”
    罗云猫捉老鼠般，吊在那西装男身后，还不忘了自夸一句。

 第23章 奖金10万

    “确定罗云，王文轩都在漠北城了么？”
    “赵青衣也在白春城出现了？”
    “嗯，我知道了。”
    一名青年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鑫海城暴乱，白春城的几个悍将都不在...”
    “真当我是蠢货么...”
    “可以出发了。”
    “走那条老路，谨慎些，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轻抿了一口红酒，对着电话说道，看着窗外的明月，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
    工厂内。
    一群学生神情呆滞的从地上爬起。
    虽然不太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们安全了。
    那令人惊惧的狗妖，在余生手里似乎也仅仅撑了...几个回合？
    一时间，众人的情绪有些悲观。
    这次考核虽然没有结束，但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大家都是学徒，为什么差距会大到这种程度，难道真是他们太过于...废物？
    恍然间。
    “与神同行！”
    门外传来一声狂热的呐喊，紧接着，这乞丐打扮的人冲了进来，第一时间将目光锁定在了他们身上。
    乞丐背后的觉醒物浮现。
    那是一个破碗。
    碗上镶嵌着一颗有些黯淡的晶石，单纯从质量上来说，和罗云的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哪怕如此，他依然是觉醒者！
    而且是...
    一级觉醒者！
    无论的身体强度，反应速度都远远超过了这些学生。
    虽然距离众人还远，但那乞丐身后碗上的晶石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能量的灌注下，碗迎风而涨，如同一个...大铁锅？
    被乞丐一把抓在手中，虎虎生威。
    “邪教的人？”
    “搞什么？”
    “一级觉醒者是不是对考核而言，难度太大了些？”
    两名带队老师有些不满。
    “简直是在胡闹！”
    “如果不允许我们出手，是真有可能死人的！”
    “不行，考核必须要终止了！”
    最终，两名老师做出了决策，刚刚准备向前，却被刘青峰无声的拦在面前。
    “还没到必须要出手的时候。”
    “再看看吧。”
    “或许，这将是他们人生中，最生动的一课。”
    淡淡说了一句。
    两名老师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收回了体内逐渐躁动的能量。
    “邪教？”
    “怎么办，听说邪教那些家伙杀人不眨眼！”
    “这不会也是考核的内容吧？”
    学生们再次慌了起来。
    从小到大，都会有老师，父母，包括墨阁给他们灌输一个概念。
    邪教的人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而且一级觉醒者，要比刚刚被他们‘齐心协力’干掉的狗妖要强上许多，最主要的是...人，是有智慧的。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余生身上。
    这一次众人很自觉。
    在赵子成的带领下，一个个捂着胸口，集体倒在地上。
    余生懵了。
    而赵子成还悄悄对余生挑了挑眉毛，仿佛是在说，看我们，懂事儿不！
    “杀人是犯法的啊。”
    余生有些痛苦的呢喃着，目光看向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的乞丐，一时间有些出神。
    眼看乞丐举起手中的巨碗对着自己砸下，余生如同鬼魅般向后腾挪着。
    巨碗砸在地面上，发出一阵轰鸣。
    地面更是被砸出一个大坑。
    将自己融于黑暗中的余生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并且正好卡在乞丐的视线盲区，手中出现一把弓弩，对着乞丐太阳穴的位置。
    但带着无奈，最终又收了回去。
    杀人...为什么会犯法啊。
    真是一个不合理的规则。
    此时的乞丐眼中带着红血丝，在失去了余生的目标后，没有停留，反而加速的向学生们冲去。
    还在地面上躺着的学生们表情依然平静，大有一种我们只管躺，余生来carry的想法。
    仿佛已经明悟了躺赢的真正含义。
    刘青峰依然没有动，目光落在黑暗中的某处，一眨不眨。
    有些期待，也有些失望。
    眼见着乞丐距离学生们已经近在咫尺，刘青峰眼中再次出现青光。
    而就在这时。
    黑暗中的那道人影终于又一次动了起来。
    无声间出现在乞丐身后。
    手指轻轻转动，夹着的刀片下意识的对着人影喉咙抹去，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生疏的改变了些许位置，落在了乞丐的右臂上。
    伴随着一抹鲜血，乞丐的手臂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吃痛下，他的目光越发疯狂。
    “与神同行！”
    “神辉永固！”
    嘶吼着转过身，乞丐完全没有任何章法的向余生发起了撞击。
    虽然看起来笨手笨脚，但速度却是极快。
    几乎转瞬间就来到余生身前，用肩膀顶向余生的胸口。
    但在这黑夜中，身材瘦小的余生却仿佛一片落叶般，永远围绕在乞丐的身边，哪怕乞丐知道，自己只要击中一拳，就能干掉余生，却永远差上那么丝毫。
    拳头每次都几乎是贴着余生的身体擦边而过。
    换来的，却是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
    失去理智的他在伤势的刺激下，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打法越来越...狂野。
    但余生却越来越别扭，几次都是出手的同时果断收手，脸上还带着郁闷。
    刘青峰注视着这一幕，似是想通了什么。
    “余生！”
    “邪教中人，可杀！”
    这声音传去，余生却依然闷着头，一言不发，就缠斗在乞丐的身侧。
    刘青峰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杀邪教的人...不犯法。”
    “一级觉醒，奖金十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原本看起来还十分别扭的余生动作突然凌厉起来，如同一只幽灵般，借着乞丐抡拳的空档，贴身而过。
    而后转身，平静的注视着他。
    那乞丐有些茫然，眼中的疯狂逐渐退去，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带着恐惧，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缕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浸湿了衣服，却又巧妙的没有流淌在地面上。
    乞丐拼命的想要呼吸，却再也没有了机会，最终重重的摔倒在地，溅起尘土。
    就连死去的姿势都是平躺着，最大化的避免了鲜血落地。

 第24章 我不会打架

    干脆，利落。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连死后鲜血喷溅的方面都有考虑。
    指缝中的刀片没有留下一滴鲜血。
    默默收起。
    余生看向刘青峰的位置，面露疑惑：“你说的政策，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是我遗漏了么？”
    刘青峰看着余生的目光有些复杂，不知道此时内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这是只有成为真正的觉醒者后，才能够了解的条例。”
    “普通人就算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甚至有可能因为贪财，导致自己送命。”
    听着刘青峰的解释，余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法律。
    看来要争取早点成为异能者了，这样以后遇见类似的局面就不会太过于被动。
    毕竟...
    他是真的不擅长打架。
    看余生此时的状态，恐怕谁也想不到...他刚刚才杀了人。
    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么？
    那乞丐哪怕死，眼睛都睁的很大，生前最后一秒所流露出的恐惧，疯狂，以及...悔恨，这种种情绪，让在场的学生们不忍直视。
    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彻底闭上双眼，转过身去，哪怕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刘青峰看着学生们的举动，眼中的失望已经越发明显。
    “你们是第一次见死人么？”
    “是不是觉得...”
    “为什么一定要下杀手，余生会不会太残忍了？”
    “毕竟是一条生命？”
    刘青峰的声音冰冷，那两名老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无奈的选择了沉默。
    大部分的学生眼中带着一抹茫然，下意识的看着刘青峰，虽然没有说话，但所表达的含义，不言而喻。
    就是如此。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乞丐不过是冲进来，就被杀了。
    他们全程都只不过是躺在地上而已。
    所以要说对乞丐仇恨...
    还真不会有太多。
    刘青峰嗤笑，看向这些学生们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如果不是余生拦下他们，现在死的...就是你们。”
    “或者说，你觉得有我们几名老师在，也不会出现问题？”
    “但如果来的是连我们也无法战胜的人呢？”
    “你们又会怎么办？”
    “我观察了你们一天的时间，我失望了。”
    “因为你们都在觉得，觉醒者代表的就是人前风光，生活富裕，受人尊敬。”
    “到头来却又害怕鲜血，害怕生命。”
    “哪怕是敌人的生命。”
    “如果连手刃邪教的勇气都有，又如何上那镇妖关，去面对一只只更加可怕，更加狰狞的妖兽？”
    “现在，所有人，就坐在那尸体旁。”
    “给我去看！”
    “看他的伤口，看他的眼睛。”
    “看到能够战胜心底的恐惧为止。”
    “如果连一个死人都战胜不了，又拿什么去守护人族，嘴么？”
    “当然，如果接受不了的，去那边，明早送你们回学校，老老实实的当一名普通人，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青峰指了指一处角落。
    看着众人。
    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刘青峰身上竟然带着淡淡的肃杀之气。
    相比起老师，更像是一名军人。
    学生们面面相觑。
    杜旭看了一眼余生那平静的面容，咬了咬牙直接就坐在了乞丐尸体的旁边，络腮胡子里露出来的眼睛直勾勾的与乞丐对视。
    看起来浑然不惧。
    只不过那紧攥，并且轻微颤抖的双手最终还是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赵子成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一步步的向尸体处蹭去。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老子不怕...”
    “我爹是警卫司司长...”
    “他不怕，我也不怕。”
    给自己不断打气，最后一屁股坐在杜旭身边，只不过动作有点大。
    原本表情还算平静的杜旭听到自己身边的动静直接激灵一下，险些站起来。
    发现是赵子成后，这才松了口气。
    稀稀散散的，又是两名学生走了过去，但大部分的人却站在了原地。
    包括那之前表现十分聪慧的萧子枫。
    看着这些止足不前，眼中充斥着全部都是畏惧，退缩的学生们，刘青峰叹息一声，看向另外两名老师，无力的说道：“明早...安排校车送他们回去吧。”
    “做一名普通人，对他们而言可能才是最好的结局。”
    两位老师同样表现的有些沉默。
    轻轻点头。
    余生则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学生们，带着一丝不解，仿佛是在思考，一个死人，真的如此令人畏惧么？
    真正可怕的，不应该是活着的那些才对。
    殊不知此时的他，在这些学生们的心中，同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余生...杀人了。
    这件事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会传遍漠北市的校园。
    引发无数的争议。
    “有时候我觉得...墨阁还是将他们保护的太好了。”
    “真不知道当他们有一天见到镇妖关的场景时，会作何感想。”
    说完，刘青峰的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和我出来一下。”
    留下一句话后，刘青峰率先向工厂的门外走去。
    余生平静的跟随在刘青峰的身后，一言不发。
    ……
    “之前杀过人？”
    刘青峰站在工厂的门口，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突然问道。
    “嗯。”余生轻轻点头。
    刘青峰没有意外，这些事单凭余生那老练的手法就可以看出。
    刀刀都是奔着要害去的。
    “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突然间，刘青峰对余生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很难想象，一个不过刚刚十八岁的孩子为何会如此的冷静，警惕，甚至...冰冷。
    或许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
    那眼中全部都是漠视。
    对生命的漠视。
    不单单是敌人，还有自己。
    余生微微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六岁吧，还是五岁，记不清了。”
    “我是在罪城杀的人。”
    “不犯法！”
    余生突然神情郑重的解释了一句！
    狐疑的看着点刘青峰。
    就像是下一秒刘青峰就会打通警卫司的电话，举报自己一样。

 第25章 夜谈

    刘青峰刚刚酝酿的情绪，以及心中勾勒出的千字小作文突然被余生这一下打的稀碎。
    构思了许久才重新捋清了思绪。
    五岁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罪城的人。
    如果罪城真像余生无意间所透露出的那些信息般，里面绝对全是狠角色。
    很难想象，五岁的余生究竟用了什么办法。
    刘青峰看向余生那认真，且肃穆的神情，眼神有些复杂，有些同情，有些怜悯，有些...忌惮。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怕么？”
    刘青峰下意识的想给自己点一根烟，恍然间却想起...
    自己似乎当了老师之后，就已经把烟给戒了。
    余生挠了挠头：“没有吧，哪有时间害怕。”
    刘青峰再次沉默。
    仔细想想，在余生入学这几个月来，虽然嘴稍微有点问题，但其实很诚实。
    包括一些在其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话，余生也是认真的神情。
    哪怕是今天面对摄像头的演戏，也显得十分拙劣。
    或许...他真的很诚实？
    “说实话，你是我这些年里，所遇到的人中，最优秀的。”
    “只要你的觉醒物没有问题，可以预料，你会很快脱颖而出，甚至成为一代天骄。”
    “而且是能活下去的天骄。”
    刘青峰语气逐渐变的严肃，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余生双眼。
    “作为客观的评价者，我觉得你很对。”
    “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主。”
    “不做无意义的牺牲。”
    “只有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作为长辈，我甚至会告诉你，无论何时，我只要你活着。”
    “哪怕你在面临危机时，做了逃兵。”
    余生眼神如同少年般清澈，可在这清澈的外表下，却隐藏着属于自己的沧桑。
    他没有说话。
    而是依然沉默着，去听刘青峰继续说下去。
    “但...我是一名教师。”
    “人族的教师。”
    刘青峰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教师的职责，就是要告诉你，人族...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无数人还在前赴后继的赶往人族四大关隘，用自己的鲜血，生命，去铸造属于人族的城墙。”
    “所以...”
    “人族，一撇一捺都是风骨，一横一竖皆为脊梁。”
    “要用吾辈之热血，人族之气概，将妖族彻底灭绝，为人族还一个朗朗乾坤，为后代留一个太平盛世。”
    “这对你来说，或许不公。”
    “但...却是我的职责。”
    深吸一口气，刘青峰继续说道：“就如今天，或许...是你杀了狗妖，除了邪教，但在一名老师的眼中...”
    “你不如杜旭，不如赵子成。”
    “因为他们明知不敌，却依然坚定的向前一步。”
    “而你，却隐藏在黑暗当中。”
    “或许你看破了这个局，但...无论如何，面对危机，你要站在队友身旁，如此，队友才会将后背放心的交给你。”
    “罗大头，给老子根烟！”
    刘青峰突然嘟囔了一句脏话，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冲着远处突然大吼。
    黑暗中，一个烟盒划过优美的弧线，被刘青峰稳稳抓住。
    “你特...”
    “麻烦你可以给我一个火么？”
    刘青峰的脏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没等暗处的罗云再丢，余生就默默掏出了个打火机，递到刘青峰的手中。
    “你抽烟？”
    刘青峰眉头深皱。
    余生摇头：“不抽，只是习惯带着了。”
    刘青峰拿着火机，点燃，用力的抽了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真他...呛。”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我懂。”
    “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也没有资格点评，更没有资格去要求你去做些什么。”
    “但是...”
    “作为路人，我愿你人前风光。”
    “作为长辈，我愿你安然无恙。”
    “作为老师，我愿你...善良。”
    “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所以我只希望...”
    “永远不要把武器对准人族，好么？”
    “甚至如果在不会伤及自己的情况下，尽量的去救一些人。”
    “就当是为了镇妖关上，那些为了人族赴死英魂...”
    说这番话的时候，刘青峰的语速很慢，烟却抽的很快，眼神真挚。
    余生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不过认识几个月的老师，没有回应，而是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半分钟后...
    “我会尝试的。”
    余生看着刘青峰，说道。
    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也没有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但不知为何，余生这几个字，格外令人心安。
    “但是...”
    “我今天还是算见义勇为，墨阁的奖金，要给！”
    余生又补充了两句。
    格外郑重。
    刘青峰笑了：“好，以后你救了人，墨阁不给你钱，我给！”
    “卖房卖车都给！”
    “当然，今天这种不算。”
    在这破旧的工厂门前，月光下，刘青峰和眼前这还是少年的余生，立下了彼此间的约定。
    不知为何，刘青峰原本那有些郁闷的心突然就畅快起来，甚至恨不得骂上几句脏话来宣泄。
    直到...
    “老师，我的打火机...”
    “被你揣起来了。”
    余生幽幽说道，看向刘青峰的目光充满了古怪，仿佛是在怀疑，一个连打火机都顺的家伙，真能兑现承诺么？
    “咳咳，习惯了。”
    饶是以刘青峰的冷淡，此时都忍不住有些尴尬，在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递到余生的手中。
    余生这才变的满意起来。
    打火机这种东西，能生火，能自救，甚至能毁尸灭迹，如果就这么丢了还要再买新的，怪可惜的。
    在刘青峰的注视下，余生默默掏出一把匕首，转身向工厂内走去。
    “等会，你干嘛？”
    刘青峰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余生顿住脚步，有些茫然：“妖兽不是很值钱么，我去分解一下，回去卖钱。”
    ...
    “这种刚刚妖化的，不值钱。”
    “肉还很苦。”
    “别浪费时间了。”
    刘青峰无力的说道。
    “哦。”余生有些失落的将匕首收了起来，看上去心情十分不好。
    一时间刘青峰有些无奈。
    对于杀人放火，余生甚至已经达到了宗师级。
    但对于一些其他的知识，却又表现的十分小白。
    看来未来两个月内，自己要多辛苦一下了。

 第26章 做事，要讲规矩

    “哈哈，知道老子为啥不给你打火机了吧！”
    看见余生离去，罗云这才嘻嘻哈哈的从黑暗中走出，双手，衣服上还沾染着鲜血。
    可罗云却浑不在意，那还沾着血的大手就对着刘青峰的肩膀拍下。
    刘青峰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一步，甚至他退后的动作要比罗云落掌更快。
    提前预判。
    “你拍人肩膀的习惯，这些年不也是没改。”
    刘青峰淡淡说道。
    罗云倒是无所谓，随意的将双手鲜血在衣服上擦了擦：“唉，我记得当年的你虽然话少，但可是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啊。”
    “而且也不像现在这么文质彬彬。”
    “怎么当个老师还转性子了？”
    说着，拿起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又递给刘青峰。
    这么一来一回间，烟上就已经沾满了血迹。
    刘青峰也不嫌弃，随手将烟接过，抽了一口：“人总是会变的。”
    “我也是当了老师之后才发现...”
    “教师和战士...的确不同。”
    “战士只需杀敌，而教师却要让自己的学生，尽可能的在战场上，多活下来一些。”
    “算了，不聊这些。”
    “一个偏远地区的考核，还用不上你这位除妖阁悍将出马吧。”
    “有计划？”
    吐出一缕烟雾，弹了弹烟灰，刘青峰看着罗云问道。
    罗云摇了摇头：“规矩你懂的。”
    “嗯。”
    “考核还继续么？”
    刘青峰了然的点了点头，一般上面出了计划，都是需要保密的。
    “考核的差不多了。”
    “叫杜旭，还有...还有...啊对，赵子成的小子不错。”
    “至于余生，是个狠人，就是还需要再看看。”
    “不过预备役那群疯子绝对会喜欢他。”
    罗云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显然对预备役的人有些忌惮，嘴里还嘟囔着：“那些家伙就没一个正常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也都特么离谱。”
    “玩不来。”
    “不过其实最适合他的地方，应该是暗阁...”
    “拿钱办事儿，还都是杀人的买卖。”
    罗云竟然真的在思考起了余生的未来发展方针。
    一时间感觉越来越有道理：“对啊，他去暗阁啊，没准未来又能出现一位绝世狠人。”
    显然，相比起预备役那群疯子，暗阁的人更加让罗云感觉...嗯...
    惊悚。
    应该是这样。
    如果说预备役是一群疯子。
    那暗阁就是一群变态。
    对比之下总感觉他们除妖阁的人就显得分外和善。
    “他还小。”
    “以后的事再说吧。”
    “记得考核奖励，不要拖，不然余生会生气。”
    “如果他认为是你贪污了他的财产...”
    刘青峰饱含深意的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就走。
    而罗云则是陷入了沉思。
    仿佛在脑补着什么。
    很快打了一个寒颤。
    “这事儿还真特么得抓点紧。”
    “不然这狠人几年之后实力上来，搞不好能玩死我。”
    嘟囔着，罗云甚至没有再回那破旧的工厂，而是开着自己的越野车，伴随着轰鸣声离去。
    考核进行到了这里，这群学生究竟如何已经门儿清。
    再继续考核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都说罗云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憨批，但一个众人口中的傻子，却只是简单几个组合拳，就将这些小家伙们看的明明白白。
    ……
    “嘿嘿，余小哥儿，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办的明明白白。”
    “这几天你有空就去一趟省城。”
    “到那儿给我打电话。”
    “我关系硬的很，绝对摆平！”
    司机用力的拍了拍胸脯，一番话说的信誓旦旦。
    最后还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其实...你等于救了两次人。”
    “我回去把录像分开剪。”
    “咱们拿双份！”
    “血赚！”
    仿佛已经幻想到了金钱入账后那美妙的人生，司机嘴角忍不住的泛起微笑。
    余生却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能算做两次的。”
    “雇主的活儿就是保护他们，分开要钱就是不守规矩。”
    “不守规矩的人，死的很快。”
    余生的表情格外严肃，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司机嘴角的笑容逐渐退去，目光带着审视，紧盯余生双眼，发现他不是作假后，这才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守规矩...
    如果是一个守规矩的合作伙伴，更加值得期待了啊！
    “那什么，咱俩加个好友呗，聊天啥的也方便。”
    “到时候再有什么合作，想着老弟...不是，想着哥哥一声。”
    “义不容辞！”
    “我就是你永远的靠山，谁阻挡咱们哥俩儿发财，全部砍死！”
    司机终于露出了自己真正目的。
    不断的保证着。
    但余生却微微蹙眉。
    司机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于自信，导致余生认为自己浮夸，不可信了？
    应该沉稳一些的。
    艹！
    就在他不断反省，甚至想着补救方式的时候，余生严肃说道：“我说过，杀人是犯法的！”
    “如果你还有杀人的想法，我会向墨阁举报你。”
    ...
    司机怔住。
    自己特么就是吹句牛逼，凸显出自己的决心好不好。
    你特么抓住重点啊。
    “好！”
    “放心，打打杀杀的最没意思了。”
    “我叫王文轩，加个通讯。”
    “嘿嘿嘿。”
    不过现在的王文轩也已经逐渐摸准了余生的脉，嘿嘿一笑，混不在意：“对对对，这就是我的id。”
    “王.杀人如麻.悍匪！”
    “...”
    “你等我改个名字哈...”
    王文轩顿了一下，意识到了不对，手指在屏幕上疯狂的点了几下，发挥出毕生手速，改了一个新的名字。
    ‘温柔可爱小兔兔’
    轻呼了一口气，王文轩再次挂着笑容，亲眼看着余生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这才心满意足。
    稳了。
    自己绝对稳了！
    抱住这条大金腿，跟他多混几次，还愁不发财？
    呵呵...
    也许自己很快就能六次觉醒，成为真正的御师。
    甚至如果发展的好一些，晋升七觉大御师...说不准就能吊打自己老大！
    一时间，王文轩愈发激动。

 第27章 安心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只知道傻乐的王文轩，余生神情古怪。
    总感觉这人是不是有问题。
    或许...
    以后的合作可以考虑换一个人选了。
    罪城生存法则第三条：永远不要和蠢货走的太近，无论他是敌人，还是盟友。
    ……
    怀海城外。
    一条偏僻的小道，一辆卡车缓缓驶过。
    速度不快。
    甚至就连声音都很小，驾驶位的司机更是不停的看着倒车镜，观察四周。
    “停车，打劫！”
    一道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前面的地面突然出现一根绳索，猛然绷直，牵扯出地面那一根根尖锐的钢钉。
    卡车骤然停下。
    那司机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沉，毫不犹豫的倒车，加速，向后退去。
    可惜。
    一名背着手，双马尾的少女笑嘻嘻的自暗处走出，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整张脸给人带来的感觉就是清甜，可爱。
    “我说了哦，不许动，要打劫的！”
    眼看卡车还在不断的对自己冲来，少女有些不开心。
    随着声音落下，身后突然出现一本厚厚的书籍，书籍的外壳还镶嵌着四颗淡紫色的晶石。
    书籍翻动。
    那卡车突然停下，任由司机如何的踩动油门，都纹丝不动。
    “除妖阁第三小队神机，安心！”
    “艹！”
    “这疯婆子不是在鑫海城么！”
    司机咒骂着，眼中带着一抹绝望，不过也是一个狠角色，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打开车门，从卡车上跳了出来，向远处的荒野逃窜。
    但可惜。
    前方的荒野中出现数道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每人身后都伴随着属于自己的觉醒物，将这黑夜都照映的十分明亮。
    “第三小队全员...”
    “特么这不应该是暗阁的活儿么，你们除妖阁有病啊？”
    这司机低吼一声，身后骤然出现一只麻雀。
    只不过麻雀的体型要大上许多。
    爪子猛的抓在司机身上，冲天而起。
    “当然是因为贫穷了！”
    “主业除妖，副业打劫嘛。”
    安心的双眼微眯，如同两道月牙，显得愈发可爱。
    但天空中却突然出现一道看不见的墙。
    伴随着哀嚎声，这司机从半空掉落，被几人拿出异常粗的麻绳，笨拙的捆住。
    这麻绳...平时都是用来捆牲口的。
    捆人还是第一次。
    “特么的别打！”
    “我艹！”
    “我又不是妖，会打死老子的。”
    “我要向墨阁抗议，你们除妖阁暴力执法！”
    “艹，还打，真当老子不敢拼...嘶...”
    第三小队的人下手极黑。
    每一拳都用尽了力气。
    毕竟平时针对的都是游荡在城市边缘的妖族，那些畜生皮糙肉厚的，下手不狠想打晕都费劲。
    但怎么制服一个人，还真不熟练。
    所以只能按照以往的工作方式，邦邦两拳。
    再两拳。
    打的这司机不停惨叫，甚至已经带着哭腔。
    “好啦好啦。”
    “没轻没重的，回去暗阁的人又该笑话咱们活干的糙了。”
    “这破地方妖族少的很，没外快都要穷死啦。”
    “万一以后不给咱们匀生意，就等着吃土吧。”
    少女依然笑眯眯的说着，没有一点威慑力，就像是开玩笑般。
    但三人却果断住手，没有半点犹豫。
    颇有些言出法随的感觉。
    少女满意的打开卡车后方的货箱门，随后...沉默了。
    “安姐，邪教这群家伙都运了些什么东西啊？”
    “就是，我们还没见识过呢。”
    “暗阁那群人一直神神秘秘的。”
    小队的三人拎着那不知道骨折了几块的司机，好奇的往这边走来。
    原本还在笑嘻嘻的安心笑容却逐渐收了起来，有些沉默...
    “不许过来。”
    她的声音有些冰冷。
    虽然不知道副队长为什么突然变了语气，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很清楚...
    一般当安副队这幅神情的时候，就像是在心底释放出个恶魔，分外恐怖。
    卡车的货箱内。
    一名名赤身裸体的少女被捆着双手双脚，眼中带着惊恐，绝望，脸上布满泪痕。
    最主要的...
    是身上那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呼...”
    安心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卡车内的少女们露出一副可爱，亲切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自由啦！”
    “墨阁没有忘记你们！”
    听到墨阁两个字，卡车内的少女们失声痛哭，只可惜被堵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还要委屈你们一下，这里也没有多余的衣服。”
    “不过我保证，伤害你们的人...”
    “一定很惨。”
    安心此时脸上的笑容如同天使般善良，那些少女们默默点头。
    安心就这么跳进卡车，解开一个个绳索，又将几名队员的外套，衬衫递到她们手中。
    她全程都保持着笑容，莫名的让人感觉心安。
    正如同她的名字...安心。
    下车，将货箱门再次关闭，转过身时，看着那被捆住的司机，虽然安心依然还在笑着，但这笑容却如同恶魔般，令人不寒而栗。
    天使，恶魔...
    两种不同的气质却在她的身上瞬间转换。
    “我很不开心。”
    “暗阁那边只要求带活人回去。”
    “所以...只要还能喘气，就算活人吧。”
    露出洁白的牙齿，甚至还有四颗小虎牙，但声音却足以让人坠入冰窟，浑身发冷。
    虽然没有看到，但卡车内的大致场面却已经能够猜到。
    “玛德！”
    “老子还是第一次感觉，有时候人比妖更可恨！”
    “干你娘！”
    “镇妖关那一道道英魂，守护的就是你们这种玩意？”
    “呸，邪教的崽种！”
    伴随着骂声，那沙包大的拳头不断落下，以及42码的鞋子。
    逐渐，这司机的哀嚎声都逐渐弱了下来，嘴角不断流出鲜血。
    “好啦！”
    “收工！”
    转过身，跳到卡车车顶，坐下，其他几人则是发动卡车，向白春城驶去。
    一路上，微风不时吹起安心的双马尾，在月光映射下，是她那白皙的面庞。

 第28章 我想和你混

    “终究是小瞧墨阁了。”
    “可惜了这批上等的人奴，运到妖族能卖上个好价钱的...”
    青年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表情有些冰冷。
    “鑫海城的废物，连情报都做不好。”
    “也该去追随神的荣光了。”
    安静的房间内，弥漫着缕缕杀气。
    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只不过这次青年的语气变的恭敬了许多：“神侍大人，我觉得计划可以提前启动了。”
    “墨阁那边这次应对的十分果断，应该是早有准备，估计已经盯上了我们神教。”
    “是，我知道实验还没有彻底完善，但再拖下去，我怕墨阁那边会...”
    “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青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阴沉：“蠢货，一点脑子都没有，竟然还要拖一个月的时间！”
    “要不是靠着一个好妹妹，就凭你也能上位。”
    “我看出了变故，你该如何收场！”
    青年冷哼着，将桌子上的高脚杯摔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不远处的墙壁上，则是挂着一张江北省的地图。
    其中漠北城被画了一个红圈，还被打了×。
    ……
    废弃工厂。
    此时已经接近破晓。
    虽然大家都很疲倦，但经过几次的精神冲击后，谁也没有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情。
    甚至...他们心中已经留下了畏惧的种子。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他们这一生，第一次竟是如此的期待着太阳的升起，就仿佛那刺眼的阳光能够洗去他们一身的紧张，恐惧，以及...怯懦。
    只有杜旭，赵子成，还有另外两名学生依然坐在尸体的四周，瞪着眼睛去盯着，去看。
    哪怕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哪怕...
    看着那尸体凸起的眼球。
    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余生下手干脆，果断了。
    如果有着暴力倾向，将尸体毁的不成人形，那才是真正的噩梦吧。
    好在，虽然几人脸色依然有些发白，但眼中的畏惧之色却逐渐退去，恍然间...似乎死人也没有那么的恐怖了。
    至少他不会动，不会伤你。
    “你说如果现在让他们去杀人的话，他们敢不？”
    王文轩自从加了余生的好友后，就没有了继续躲藏在监控室的想法，而是赖在余生身边，胳膊轻轻怼了怼他。
    余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唉，余小哥儿，你这人未免无趣了些。”
    “没事多笑笑，开朗点不好么？”
    “像我这样。”
    说着，王文轩还挤出了一张笑脸。
    余生沉默。
    过了片刻后才迟疑着开口：“在罪城，先死的...永远都是话多的。”
    一句话，王文轩哑口无言。
    但眼看着距离天亮还要一会儿时间，还是忍不住无聊，冒着被噎的风险，再次问道：“好奇问一嘴，你杀过多少人？”
    ...
    余生认真的想了一会：“没数过，应该不会很多吧。”
    王文轩陷入呆滞。
    如果不多的话，你特么不是随便想想就能给出大概的数字么？
    都已经数不过来了，这叫不多？
    你数学是哪个老师教的！
    “那罪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王文轩发誓，他是真的对罪城好奇了。
    “嗯...”
    “给话多的人砍舌头算么？”
    余生想了想，说道。
    王文轩没由来的后背一凉，果断闭嘴。
    总感觉余生在内涵自己，但却没有证据。
    好歹他在白春城也有着‘悍将’的凶名，堂堂四觉的高手，在余生面前却完全展现不出高手的威严来。
    要知道每一次觉醒，给实力所带来的变化，都是翻天覆地的，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过分。
    而全程听着对话的刘青峰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容。
    ……
    终于。
    当第一抹曙光降临，所有人都无声的舒了口气。
    王文轩终于又穿上了自己的司机外套，站在人群中喊道：“小家伙们，可以回家了！”
    一群人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笑的是终于可以回到安全的城市，温暖且舒心的家。
    哭的是...原来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杀伐果断。
    如同一个废人，哪怕是一具尸体，都让自己止步不前。
    做了好些年的英雄梦，就在这么一夜之间，如同泡影般破碎。
    “有什么好难过的！”
    “如果人人心志坚毅，英勇无畏，英雄这个词，就不会伟岸，烈士...更不会让人觉得沉重。”
    “你们是幸运的，遇见了一个好的老师。”
    “他让你们及时的认清了自己，而不是在面对生死危机时，才发掘自己的无能！”
    “上车！”
    来的时候，是分了几辆车，而回去时，所有人都挤在了一起，如同霜打的茄子。
    监控甲，乙留了下来，负责处理尸体，填考核总结，事后直接回白春城。
    面对尸体，两人表情平静，处理的手法也极其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这世道下的文员，可不真的只是简单处理一些资料就可以。
    也就是说...这些被彻底吓丢了魂儿的学生们，甚至连成为文员的资格都没有。
    正如同刘青峰所说，做一名普通人，或许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幸事。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某一天，突然转变了心性，变的坚毅，变的无畏，但至少...不是现在。
    ……
    “余生，你那件事，我回去就帮你办了！”
    此时的赵子成已经彻底的缓过劲儿来，捅了捅余生，小声说道。
    余生怔了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眼睛就亮了，郑重的拍了拍赵子成的肩膀：“好兄弟！”
    听着这声好兄弟，赵子成激动的都快哭了。
    自己终于被认同了么？
    而且这认同感来的也太快，太突然，甚至有点简单了。
    一时间，他甚至在不断脑补，余生父亲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恶的混蛋，又对余生做了些什么！
    杜旭也沉默着凑了过来。
    “我想和你混。”
    “你教我杀人。”
    这不过一天的考核，对杜旭来说，冲击力也是很大的。
    只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茫然，他更加觉得...自己要更加顽强，拼搏。
    不然只能像个废物一样，一次次的成为其他人的背景板。

 第29章 领导好

    “你们这些人的杀心好强啊。”
    “为啥都想着杀人呢。”
    “杀人是犯法的！”
    余生有些痛苦的挠了挠头。
    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好几个人在不断和他聊杀人这种事了。
    甚至给他带来了一种错觉...
    是不是罪城里的人更友善一些。
    杜旭有些沉闷，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才再次解释道：“我这个人嘴比较笨，我的意思是...我想变强。”
    “你变秃了，就变强了！”
    余生想了想自己前段时间在网上看见的一本漫画，语重心长的说道。
    杜旭若有所思，没有再继续说话。
    而余生也靠在窗边，终于能够享受片刻的安静。
    通过这几天的时间不断汲取灰色能量，画卷中那根龙纹棍，底部已经彻底凝实，但那颗蛋却完全没有反应。
    就仿佛二者并不关联一样。
    难道自己之前所猜测的是错误的么？
    一时间，余生陷入了沉思。
    ……
    回到学校，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选择了回家。
    倒是王文轩，完全没有走的想法，反而死皮赖脸的跟在余生身边，用他的话说怕余生遇到危险，必须贴身保护。
    然后陪着余生一起去白春城换钱。
    赵子成临走之前又给余生飞了一个莫名的眼神，而杜旭则是行色匆匆，仿佛已经抓住了生命的真谛。
    “嘿嘿，余小哥。”
    “你看咱们是不是休息的差不多了？”
    “该...”
    王文轩搓了搓手，贱兮兮的问道，完全没有所谓的高手风范。
    余生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我刚下车。”
    “那不急，不急。”
    “你先休息。”
    王文轩尴尬的笑了笑，就这么跟在余生身后，寸步不离，手脚更是无处安放。
    很难想象这位在白春城被无数人称为‘王疯子’的他，竟然也有如此老实的一天。
    毕竟就连他的老大训斥他，他都敢顶嘴。
    钱...
    果然是万能的。
    好汉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除非是五斗金米。
    ……
    “我来交任务了。”
    余生直接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看着校长那有些谢顶的头，说道。
    校长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我听说了，但毕竟考核结果还没出来，具体的名次还不确定，既然是交易，咱们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
    余生认同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王文轩：“你觉得，我第几名？”
    “第一！”
    “必须第一！”
    王文轩毫不犹豫的说道。
    余生再次看向校长：“现在...我第一了。”
    校长：？？？
    你特么在逗我？
    啥玩意你就第一了？
    就拽个路人问自己的名字，人家说啥就是啥？
    这特么是哪儿来的一头烂蒜！
    诈骗！
    绝对是诈骗！
    要知道，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妖晶，也很贵的。
    三颗...
    “劳烦问一下，这位是？”
    在余生面前，他还是保留了作为校长的威严，没有动怒，而是依然带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看向王文轩，问道。
    “好像是...省里的。”余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还补充了一句：“嗯，这次考核他应该说了算。”
    就在余生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风自身边吹过。
    再看时，校长已经用着完全不属于他年龄的矫健身姿，自余生身边一晃而过，用力的握住了王文轩的手，不停的晃动着。
    “哎呀，原来是省里来的领导，失敬失敬。”
    如沐春风.升级版！
    喜笑颜开！
    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期待，欣喜，雀跃，尊敬。
    一时间，校长那小眼睛里，竟然能够同时浮现出数种不同的情绪来，相比于余生那笨拙的演技，校长完全可以用影帝来形容了。
    英年早谢的额头，在阳光下还反射着淡淡的光芒。
    “不愧是省里来的领导，年轻有为，长得还帅。”
    “哪像我们这小地方，唉...”
    说着，校长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伤感，轻轻叹了口气：“没钱，没资源，只能看着一位位天之骄子就这么因为资源匮乏，而碌碌无为。”
    “作为校长，我痛心疾首啊！”
    “现在想想，都恨不得以年迈的残躯，拖着重病，再上镇妖关，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去抢，去夺。”
    “换来他们进步的阶梯！”
    校长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眼中全是那种为了人族，为了学生甘愿赴死的热血。
    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悲壮感。
    王文轩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不过四十岁出头，还算壮年的校长，一时间沉默无言。
    这就年迈了？
    都残躯了？
    也没看出哪儿重病了啊？
    不过气氛烘托的倒是真不错，一时间就连王文轩都感觉体内的热血在逐渐上涌了。
    “孙主任？”
    “过来一下！”
    校长打开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那戴着厚厚镜框，表情肃穆，看起来就十分严谨的中年女人从隔壁走了过来，看向校长。
    “去，让食堂做上一桌好菜。”
    “今日我要和省里下来的这位领导畅谈心扉，痛饮一番！”
    “相信领导也会看到我们的不容易，给我们拨款的。”
    省里，领导，拨款，这几个字眼被校长咬的很重，在王文轩还有些茫然的神情中，不知不觉间就好像定下来了什么一样。
    “校规第三条：不能铺张浪费。”
    “您这算是挪用公款。”
    孙主任推了推眼镜，默默说道。
    “在我工资里扣！”
    “别让领导看笑话！”
    校长瞪着孙主任，咬着牙，一字一顿说着！
    “好的校长。”孙主任点头，转身就走，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而校长则是在转头间又恢复了笑容，脸都挤在一起，如同盛开的花儿般：“不知道领导具体在哪个部门高就？”
    “预备役。”
    王文轩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嘴。
    下一秒...
    校长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抓着他的手也默默松开：“哦...”
    “预备役啊。”
    幽幽说了一句，校长急忙冲了出去，走廊中还能听见校长的大吼：“孙主任，快回来！”
    “之前的话当我没说！”
    “我次...你效率为啥这么快！”
    “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你连菜单都给厨房了？？”
    校长那痛不欲生的哀嚎，在走廊中不断回荡。

 第30章 暗阁

    大概几分钟后，校长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看向王文轩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就仿佛下一秒随时会冲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咆哮着质问：“你是预备役的，为什么不早说！”
    预备役特么穷的叮当响，一群即将上战场的大头兵，哪儿特么给学校拨款去。
    不来学校蹭吃蹭喝都算是烧高香了。
    活脱脱的一群流氓，流氓！
    而且为啥学校的考核，说了算的是个预备役的，原本还以为来的会是墨阁领导，甚至是教育署的。
    那自己没准儿就掏上了。
    不对！
    不对不对！
    这不会是诈骗吧？
    校长默默转过身，看向正一脸平静望着自己的余生，校长的心没由来一抽。
    就这样，带着余生，王文轩去食堂吃了一顿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的大餐，感觉两人的每一口都吃在了自己的心上。
    滴血，不停的滴血。
    随时都可能失血过多，疼死过去。
    尤其是王文轩赞不绝口，连连夸赞校长讲究，仁义，下次还来的地痞样子，他就恨不得再现当年英勇，一榔头敲死这憨批算了。
    咬着牙，将三颗妖晶递到余生手中。
    这次的交易，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当然，顺便还请了三天的假。
    见义勇为的赏金也的确该去领了。
    先是回家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房间，余生突然接到了赵子成的电话。
    “余哥，你父亲他...”
    赵子成的声音有些惊叹，仿佛见识到了什么：“那老爷子是个狠角儿啊。”
    “和监狱里那些女文员混的...”
    “我今天去看的时候，都没在牢房里关着，正给几个姐姐看手相呢。”
    “真是令人羡慕。”
    仿佛空气中都散发着柠檬的酸味，不过很快，赵子成深吸一口气：“但是余哥，我多聪明啊。”
    “在我的运筹帷幄下，咱叔叔已经因为猥亵妇女罪，加刑了。”
    “嫖娼和猥亵性质完全不一样。”
    “最起码一年内他是别惦记着出来了，而且我特意嘱咐，给咱叔叔换了一个独立包间，保证一个女性都接触不到。”
    “专人送饭。”
    “相信叔叔现在一定会...很感激我吧。”
    “临走的时候哭着喊着的说出来之后一定要找我聊聊呢。”
    “没想到咱叔叔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当时都感觉有些羞愧了。”
    赵子成硬生生的憋着笑，故作成熟，感慨的说道。
    余生的眼睛亮了。
    “好兄弟，一辈子！”
    挂断电话，余生感觉心情格外的舒畅。
    王文轩也不知道在哪儿搞来一辆军用的越野，就这么带着余生向着白春城呼啸而去。
    ……
    “你们除妖阁的活儿也太不专业了。”
    一名属于暗阁的后勤文员看着那完全没有人形的司机微微皱眉，不满的说道。
    “算了算了，人活着就行。”
    “这次的费用三个工作日内会自动转到你们的工资卡里。”
    这人似乎很忙，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像是拖死狗般拖着那司机走远。
    任由鲜血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很快，一名保洁拎着拖布小跑过来，将地面拖净，又喷了些什么，那股血腥味顿时不见，空气又一次恢复了清新。
    二楼的楼梯上。
    一名名女性排着队走下，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慈祥的笑容，如同家里最亲近的长辈。
    这些大妈的手中都拎着一身崭新的衣服，纷纷钻入卡车的货箱中。
    过了一会，那些被绑的少女们下来时，焕然一新，甚至有些脸上已经能浮现出些许的笑容。
    总之，短短几分钟内，暗阁给三小队带来的感觉就是...专业！土豪！
    这特么还能养着一群大妈，专门做心理辅导。
    这一个月得开多少工资啊！
    还有这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名名忙碌的文员，甚至还有很多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一时间，除妖阁的几人多少带着点酸。
    真说起来，大家都是一个级别的部门，为啥差距就这么大。
    他们除妖阁就是一个普通的二层小楼。
    里面分开几个房间。
    破破烂烂的。
    就连文员也只有一个，每天坐在吧台打着哈欠。
    倒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偏远地区，真特么的没有几只像样的妖兽啊。
    偶尔真出现一只，一群人都跟红了眼似的，闻着味儿钻出去，抢着来！
    毕竟那东西，只要不是刚觉醒的，干掉之后，都能卖钱。
    甚至有些妖兽刚出来，都不用他们动手，路过的警卫司，预备役，暗阁，悬赏厅，甚至一些学校的老师，就给抢走了。
    像经验宝宝一样。
    导致他们除妖阁徒有其名。
    甚至有些时候，他们会情不自禁的对人族中心区域产生向往。
    因为是人族核心的原因，很多妖族潜伏着，去那边捣乱，导致除妖阁的生意特别好，也特别阔气。
    据传言...
    核心区域的除妖阁，出门吃早餐的时候，都能点一碗豆浆喝，甚至吃饭的时候，有肉！
    有肉！
    这特么简直就离谱。
    他们每天苦哈哈的攒那点票子，买修炼资源都不够，更何况是在吃饭的地方挥霍。
    所以在他们看来，吃饭舍得吃肉的，都是有钱人。
    甚至能吃妖兽肉的...那都已经是站在云端的神豪了，想都不敢想。
    “艹！”
    “还是暗阁的活儿好！”
    “早点攒点钱，去大城市发展！”
    一名队员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嘟囔着说道。
    而安心则依然笑眯眯的：“几个傻子，暗阁这点工资够干嘛的，打发要饭的嘛！”
    “还是觉得姑奶奶我真活不起了，一定要给暗阁打工！”
    “今天就教你们一个乖。”
    “让你们看看，这活儿真正的工钱在哪儿。”
    安心的心情明显十分愉悦，挥了挥手，看起来十分可爱：“兄弟们，走，去墨阁！”
    “带你们领赏金去！”
    “懂什么是见义勇为么？”
    “赚钱，是靠脑子的！”
    说着，安心一马当先，转身就走，其他几人明显带着疑惑，互相对视了一眼。
    “见义勇为？”
    “咱们的神机安公主，又想到什么路子了...”

 第31章 暂停服务

    不得不说，三小队的人，对他们这位神机向来都是十分尊敬的。
    不仅仅是因为神机的智慧与美貌。
    而是这娘们儿真能带他们搞钱啊。
    来了三小队一年的时间，他们基本已经脱贫了，至少在购买修炼资源之余，有点闲钱能吃一顿早饭。
    这...就是幸福。
    谁又能拒绝在每天清晨，修炼后，吃上几个热乎乎的...馒头呢？
    再配上一碗热水，简直就是天堂。
    带着对安心无条件的信任，几人果断跟在她的身后，带着期待向墨阁走去。
    ……
    “兄弟，看！”
    “这就是省城的墨阁分部了！”
    “作为人族最高级别部门，统御天下，墨阁的牌面还是有的！”
    站在一处有些复古风的阁楼前，王文轩脸上带着一抹炫耀。
    余生扫了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我擦，你夸两句啊！”
    “很酷炫的好不好，墨阁啊，省城的墨阁！”
    “这么大的牌面，你确定不站在门口留个影么？”
    王文轩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
    墨阁的一楼大堂。
    几名女性文员正在耐心的给百姓们处理业务，直到他们听见了王文轩那大嗓门，下意识的抬起头，看见脸后，身体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寒颤。
    “王疯子又来了！”
    “这要饭的，咋没完没了！”
    几名文员懊恼的捂住头，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就仿佛来的是一个什么可怕的家伙。
    王文轩每到一处空柜台，有就有一个牌子立在上面。
    ‘暂停服务’
    ...
    ...
    王文轩尴尬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
    而余生则是默默的转过身，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或许自己来的话，有三分之一可能性取走见义勇为的赏金。
    带上这家伙...估计是彻底悬了。
    话多的人，都不靠谱，罪城果然没有骗自己。
    而就在这时。
    “姐姐，麻烦请问一下，我们能办理一下业务嘛？”
    “我们老大执行任务，重伤倒在医院里。”
    “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我们...我们想领奖金救老大。”
    安心突然出现在余生两人旁边的柜台上，眼眶中全部都是泪水，我见犹怜。
    一时间，柜台内的文员急忙将桌子上的‘暂停服务’撤掉。
    “小妹妹你别急。”
    “先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显然，安心悲伤的情绪感染到了她。
    安心用力的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不过笑容却格外苦涩：“谢谢...谢谢大姐姐。”
    “我听说与邪教战斗，并且救人是可以换赏金的。”
    “呜呜，我们老大如果死了，那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他...他是为了人族奋战啊。”
    “腿都没啦！”
    “呜呜...”
    安心的哭声愈发凄惨，听着就让人心疼。
    换赏金？
    文员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墨阁的一条条法则，甚至掏出了厚厚的一本政策宝典，一页页的查阅。
    终于...
    “还真有...”
    文员自言自语，有些茫然：“不过战斗的时候...谁有空去录视频啊。”
    有些发怔的接过安心手中的u盘，将视频点开。
    里面是几人去救援的场面，只不过视频经过了剪辑，还搭配了bgm，前行的几人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尤其是运镜的手法也十分巧妙，整个视频的氛围就是肃杀，凝重。
    虽然最终只有邪教司机重伤的镜头。
    但画面很快一转，露下几人重伤，却神情肃穆，坚毅离去的身影。
    短短三分钟的画面，却完全可以当做电影的宣传片来用了。
    文员小姐姐看的眼睛都红了，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一抽一抽的，但还是有些为难：“这视频太过于简短，我无法确定其中的真实性，更像是...”
    “电影。”
    她的表情很为难。
    哪怕是对面的小姑娘看起来脏兮兮的，很可怜，队长也重伤住院，腿都没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她没这么大的权限啊。
    “小姐姐，求求你啦！”
    “再拖下去，队长会死的...”
    安心不顾形象，就这么大声痛哭起来。
    那文员陷入纠结当中，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我没这个权限！”
    “你等等，我这就去找领导！”
    说着，文员转身就走。
    远处全程旁观的王文轩怔了怔：“这也..可以...么？”
    “安心这疯婆子，也太有想法了。”
    而余生则是幽幽的看着他，仿佛是在说...干着一样的买卖，为什么人家的包装如此精良。
    你这边却这么不专业。
    王文轩整个人都是懵的，按照正常来说，这种救人换赏金的空子，几乎没有人想到过。
    或许也有人想过，但是拉不下来脸，所以就连文员第一时间都是懵的。
    为啥安心这娘们儿却这么巧合的和他们想到了一起。
    除非...
    有卧底！
    擦，特么罗云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一定是偷听了。
    王文轩破口大骂。
    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王文轩就这么当着众人面前，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整个人也变的苦兮兮起来，踉跄着趴在柜台上，看着路过自己身边的文员，挺大个老爷们，长的不能说帅，但也不丑，就这么哭了起来。
    “姐姐！”
    “救救我吧，我这也有一份资料！”
    “我们老大...”
    “我们老大也要死了。”
    “特别可怜，真的，胳膊，腿都打没了，就剩下个脑袋在那晃悠了。”
    “如果你不给我批条子，就是谋杀白春城预备役守将！”
    “重罪！”
    王文轩拍着柜台，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甚至还疯狂的拿眼神去示意余生，给他打个配合，今天必须把这钱要下来。
    能智取的话最好，这样也就省着给老大分一杯羹了。
    ...
    余生沉默。
    就这么注视着王文轩的表演，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怜悯，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后这位应该就是你口中的...老大。”
    指了指王文轩的背后。
    陡然间，王文轩感觉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像是在看猎物。
    一滴冷汗自额头跌落，咽了咽口水，王文轩那悲痛的神情一收，脸上恢复了笑容：“小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忙！”
    “我老大威武霸气，全身是胆。”
    “那于妖兽群中如履平地，十步杀一妖，千里不留行。”
    “虎虎生威，铮铮铁骨，文采斐然，虎头虎脑那属于是...”
    “怎么可能会死。”
    王文轩发誓，短短一分钟时间内，他绝对把自己这一生所学的成语，全部用出来了。
    而且用的恰到好处。

 第32章 下次直接说打劫

    文员像是看精神病一样，瞥了一眼王文轩，转身就走。
    而他的身后，则响起一道玩味的声音。
    “按照你刚刚说的...”
    “我不是已经就剩下一个脑袋顽强的活着了么？”
    “还真是虎头虎脑啊。”
    “形容的真贴切。”
    啧啧称奇。
    而王文轩身体瞬间僵硬，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看向身后那如铁塔般的巨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老...老大...”
    “好巧啊...”
    回应他的，则是一个冷笑：“最近几天也不知道你修炼松懈了没，出去聊聊？”
    “老大！”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十分弱智，不是，睿智的人。”
    “相比起你的武力，我更崇拜你的智慧。”
    “文能...文能...”
    王文轩刚刚起了一个头，就停住了，急的一头汗。
    余生沉吟两秒，好心提醒了一句：“文能千里送人头？”
    ...
    气氛仿佛降到了一个冰点。
    眼看着自己老大的表情越发冰冷，甚至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王文轩果断说道：“老大，你听我说！”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解释的！”
    说着，他一把拉住自己老大那粗壮的胳膊，向一边拽去。
    结果...
    纹丝未动。
    皮肤黝黑，一脸横肉的老大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王文轩则是无辜的对视着。
    又拽了拽，还是没动。
    再拽...
    “你有病吧？”
    老大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
    “老大，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我要和你说点悄悄话？”
    王文轩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特么的有啥话你就说呗，偷偷摸摸的，干那娘们儿事！”
    老大声音洪亮，再次骂了一句。
    王文轩叹了口气，低声飞快的说了几句。
    上一秒还十分威严的老大，下一秒目光就落在了安静的余生身上，那如灯泡般的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真的？”
    “这么牛逼？”
    他有些质疑，看着王文轩再次确认了一遍。
    王文轩肯定的点了点头。
    “艹！”
    “这特么是个金主啊。”
    这老大骂骂咧咧的，一把推开了王文轩，脸部开始不断的扭曲。
    一会像是哭，一会像是愤怒，一会又像是要杀人...
    就连余生都有些茫然了。
    为什么这个傻大个要在自己面前做鬼脸。
    “你好，我叫陈以默！”
    他先是迟疑了一下，郑重的看着余生说道，然后有些紧张的扭过头，看向身旁的王文轩，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快看看，我是不是在笑。”
    王文轩一个没站稳趴在地上，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自己这名字秀气，性格霸气的老大，过了许久才违心的称赞道：“老大，您笑的真好看。”
    “那就好!”
    陈以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又对着余生，用自认为最柔和的语气说道：“余...余老弟，哥哥就不多说什么了！”
    “日子还长，在白春城受什么委屈，和哥哥说！”
    “老子直接派一个营的兵干他奶奶的。”
    “当然...”
    “那什么，以后有啥买卖，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哥哥就行。”
    说着，陈以默抬起如同熊掌般大的手，对着余生肩膀拍去。
    如果不听陈以默说话，单看他狰狞的面容，动作，可能都会觉得这家伙...在杀人。
    余生平静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不喜欢打架。”
    “但是我喜欢赚钱。”
    他的眼神真挚，且诚恳。
    格外的坚毅。
    “放心，看哥哥的，今天这钱老子要是取不出来，跟你姓。”
    陈以默胸脯拍的铛铛作响。
    和王文轩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余生一时间愈发沉默。
    自己...好像有些草率了。
    真应该一个人来的。
    或许还有机会能拿到钱。
    ……
    “安姐，预备役这群傻子，会不会影响了咱们的计划...”
    一名队员稍微往前走了两步，声若蚊蝇的说道。
    安心依然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同样用牙缝挤着，小声回应：“别轻举妄动，无视他们，拿钱走人，咱们小队的设备能不能换，就看今天了。”
    几人同时面容一肃，继续保持着悲观的情绪。
    倒是王文轩在地上爬起来后，背着双手，像个小老头一样，溜溜达达的来到安心身旁坐下。
    “安大美女，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啧啧啧。”
    “这演技不得不称赞一下，我还来不了。”
    王文轩如同老狐狸般，甚至还露出了安心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双眼眯着，如同月牙。
    只不过这表情由他做出来，不伦不类，甚至有点恶心。
    “我敢保证，你让我赚不到钱，白春城，有你没我。”
    安心依然带着哭腔，眼中含泪，懵懂的看着王文轩，但那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到了极致。
    王文轩的脸上没有一点畏惧，依然是无赖的样子，对着安心幽幽竖起四个手指。
    安心背对着身后那些围观的百姓，微微摇头。
    竖起两根。
    王文轩嗤笑，收回一根手指，留下三根。
    安心点头。
    王文轩这才咧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美女，认错人了。”
    “你都这么可怜了，我还捣乱，真是该死。”
    自责的摇了摇头，这才退回到了陈以默的身边。
    而这时文员和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从远处走来，步伐很快，文员还带着焦急，不停的说着什么。
    “喂！”
    “先给我办！”
    “没听我手底下的兵说么？”
    “我就剩个脑袋了！”
    “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
    陈以默直接拦在两人面前，如同一堵高墙，声音更是如同炸雷。
    肩膀上的三道云纹勋章，更是代表了他的功绩。
    这种勋章，每一枚，都代表了鲜血与牺牲，甚至可以当之无愧的说一句，我为人族流过血，我是英雄！
    并且...无人反驳。
    但就是这样一位英雄级的人物，此时就想像是个流氓，耍起无赖。
    就你壮的像牛一样！
    和老子说...
    你特么的就剩个脑袋了？
    下次直接说准备打劫，或许效果能更好一些，通俗易懂！

 第33章 这是我好弟弟

    “没错！”
    “没看见我老大重伤的样子么？”
    “一阵风就能吹倒。”
    “赶紧先处理我这边的业务。”
    王文轩狐假虎威，站在身旁喊着，还把一个u盘拍在了桌子上。
    那西装中年有些无奈，还透露着些许焦急。
    毕竟远处还有一个真急用钱救命的，你这时候闹这出，不是添乱么？
    直到他看见了远处坐着的安心，身体一僵。
    “那就是你说的小姑娘？”
    “身世凄惨？”
    “楚楚可怜？”
    西服中年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着那名年轻的文员说道。
    文员明显有些懵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深吸一口气，西装中年勉强稳住了情绪：“你新来的吧。”
    “现在开始，给我记住那张脸。”
    “当然，还有这张。”
    “拉入你的接待黑名单。”
    “记住了么？”
    西装中年一脸的晦气。
    这俩祖宗简直就是他们墨阁的怨种，一天来八回，想尽一切办法来墨阁圈钱。
    真拿他们当憨批了！
    原本他还在想，安心最近一段时间为啥没过来闹，感情是憋大招呢。
    “这业务办不了！”
    “恕不远送。”
    西装中年板着脸看着几人说道。
    “放你奶奶的屁！”
    陈以默破口大骂，安心擦拭掉了眼泪，也默默站了起来，看着中年微笑着，却让人头皮发麻。
    “知道这位是谁么？”
    陈以默指了指余生的方向，顿时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仿佛不太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向后默默退了两步。
    西装中年微微蹙眉，神情郑重。
    陈以默是江北省预备役的守将，六次觉醒者，虽然脑子蠢了点，但不得不承认，地位很高。
    能让这种级别的人，亲自介绍，难道是上面来的大人物？
    “不知这位...”
    西装中年认真问道。
    “这是我好弟弟，为人族流过血，为人族杀过妖！”
    “他凭本事救的人，为啥不给钱？”
    “你今天要让我在弟弟面前丢了脸，信不信我把你裤子给扒了，挂在墨阁门口吊一天？”
    陈以默虎目圆瞪！
    不怒自威。
    ...
    西装中年也怒了，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姓陈的，别以为老子怕了你！”
    “天天纵容这小犊子来我墨阁打劫，没完没了是吧。”
    “来啊，我看看你是怎么干我的！”
    “灵武学院出来的莽夫！”
    这西装中年没有了之前的儒雅，同样痞里痞气的，指着陈以默就是一顿骂。
    “呵呵，你们灵念学院就牛逼呗？”
    “一群老阴比的东西！”
    “今天老子不打你一顿，都对不起学校对我的栽培！”
    陈以默的袖子顿时撸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虎啸！
    额头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个‘王’形图案。
    这是六次觉醒后才会发生的改变，可以不召唤觉醒物，也能保持战斗力，更加节省能量消耗。
    “莽夫，莽夫！！！”
    “今天就让你看看，灵念学院出来的，是不是碾压你！”
    一缕缕青色的光芒围绕在西装中年身旁，同样没有觉醒物。
    这代表，眼前这人，最起码也是一个六次觉醒者。
    也就是...御念师。
    战争一触即发。
    “咳咳，那个我能说一句么？”
    余生有些无奈的开口。
    他倒是想低调，最好一句话不说，就把钱拿了，走人。
    但眼看着似乎自己再看一会热闹，钱都不够赔人家医药费的，余生终于插话。
    “根据墨阁刑法，觉醒者篇第九条。”
    “在城中无故打架斗殴者，处以十五天拘留，一万元罚款。”
    “影响较大，例如公共场所，情节严重者，最多可处于半年以上拘留，治安罚款十万元。”
    没有去劝。
    余生就像是一个语音朗读器，科普着墨阁的相关法律。
    一时间，空气变的安静。
    原本已经怒气冲冲的陈以默几乎第一时间收回了自己体内的能量。
    十万罚款。
    这特么不是要他命呢么！
    看见陈以默收手，西装中年这才冷哼一声，将周围的青光淡去。
    这原本肃杀的大厅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一时间无论是西装中年也好，安心也罢，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余生的身上。
    都有些好奇，这个还未觉醒的小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
    为啥对刑法倒背如流。
    警卫司的人？
    “作为一名合法公民，当我做了救助同胞的事情后，有资格在任何一处墨阁分部领取奖励。”
    “如果不接待，或者故意拖延审核进度，我有理由根据权益保护法第三十二条，对工作人员或墨阁进行投诉，来保障我的合法权益。”
    “现在，我申请办理业务。”
    说着，余生转过身，去大厅中间的位置，在机器上按了几下，手中出现一张纸条，上面还写着号码。
    陈以默，安心，王文轩，西装中年：？？？
    这孩子究竟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特么闹到这种程度，百姓都暂时请出去了，墨阁就这么几个人，还摇号去？
    闲的吧！
    按照显示屏上的信息，找到专属的柜台，余生礼貌的点了点头，坐下。
    “你好，我办业务。”
    ...
    那文员有些无助的看向西装中年。
    “继续办业务，看我干嘛！”
    西装中年有气无力的说道，整个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白春城最不要脸的两个混子在同一天登门，其中一个还带了大哥，并且又出现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孩子。
    总感觉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看黄历？
    咋就这么倒霉！
    也不回办公室了，他就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瞪着陈以默。
    而陈以默则是恢复了从容，嗤笑一声坐在他旁边，还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
    不远处的王文轩能够清晰听见西装中年骨骼发出的清脆声响。
    但哪怕西装中年已经疼的脸色发白，却一声不吭。
    彰显着独属于灵念高校的倔强。
    身残志坚！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安心始终没有走，而是全程盯着余生，带着若有所思之色。

 第34章 尾随

    余生条理分明的说着自己的诉求，并且拿着那u盘，递了过去。
    文员有些紧张的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认真的看着视频。
    那热血的文案，没有情绪的朗诵声，就这么在大厅中不断回响，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众人变得麻木时...
    可恨快，第二段视频播放。
    几次笨拙的出手，以及最后的凌厉一击，带给众人极大的视觉震撼。
    虽然死的不过是一个哪怕一次觉醒者中都最废物的家伙，但余生...是学徒。
    ...
    “这视频有剪辑痕迹。”
    “并且...”
    文员小心翼翼的说着，后半句的意思不言而喻。
    余生依然表现的十分平静：“的确有过剪辑，但你可以安排专员来分析场上局势。”
    “战斗一共两场，两边的实力并不均衡。”
    “所以如果不出现意外，学生方一定会败，并且团灭。”
    “见义勇为是成立的。”
    “根据墨阁...”
    余生认真的科普着知识，一丝不苟。
    “给他通过。”
    远处，一直看着监控画面的西装中年突然开口，面对文员投过来的迷茫之色，西装中年再次说道：“按照全额标准发放奖金。”
    “啊？啊...”
    文员有些发懵的在电脑上操作着，又要来了余生的卡号，过了一会：“奖金申请已经递交，三个工作日内就会到账。”
    “谢谢。”
    余生起身，看向西装中年的方向：“我能知道原因么？”
    “考虑过去暗阁工作么？”
    西装中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余生沉吟两秒，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以后有想法，随时可以来这里找我。”
    “我姓林，是江北省墨阁分部，副阁主。”
    “相信我，加入暗阁后，你的收入远远不止这些。”
    说着，他随后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陈以默顿时急了！
    “你个老阴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
    “这特么是我们预备役的人！”
    “这么多年了，来一个聪明人容易么？”
    他看着林阁主破口大骂。
    “呵呵...”回应他的，只有林阁主的一声微笑，甚至连搭理这个老匹夫的心情都没有，直接转身上楼。
    只留下陈以默站在原地，暴躁异常。
    “瞅瞅人家！”
    “要钱的活儿要用脑子，脑子你懂么？”
    “特么预备役几千号人，就没有个长脑子的。”
    陈以默将怒火倾斜在了王文轩身上，又是一脚，直接踢在屁股上，转身对着余生又勾勒出了一张扭曲，类似于笑的表情：“余老弟，今天的事儿办砸了。”
    “但你信我，下回绝对不能掉链子。”
    “我们还是靠得住的，虽然没脑子，但是动手绝对不含糊，说干就干，给钱就行！”
    “万一再有点发财的买卖，优先考虑我们预备役，穷怕了啊。”
    说完，陈以默扭头就走，没脸再待下去了。
    原本还寻思来墨阁看看能不能打打秋风，死皮赖脸的要点钱，在发现余生后，还以为今天转运了。
    谁知道林老鬼今天脾气这么大。
    到头来一分钱没弄到，还贼特么丢脸。
    等王文轩那个小兔崽子回去，必须得加练！！！
    “兄弟，我感觉情况不太妙，先出去避避风头。”
    “具体的咱们回头通讯聊！”
    “先不说了！”
    王文轩看着陈以默的背影，坐立不安，带着懊恼，颇有些狼狈逃窜的意思，甚至没等余生说话，就从墨阁钻了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至于钱...没脸要。
    林阁主究竟为啥给批的这笔款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倒是安心颇有兴趣的看着余生，呢喃道：“这就是罗云说的那位么？”
    “出手果断，狠辣。”
    “身法敏捷。”
    “觉醒后估计也是一个狠人。”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咯。”
    带着感慨，安心起身，向外面走去。
    “安心姐，咱们...”
    “咱们换新设备的钱也不够啊。”
    “这样会不会影响到计划。”
    一名队员有些迟疑的问道。
    安心脚步不停：“钱嘛，是赚不完的，这次没忽悠到，就下次呗。”
    “可是...咱们那点赏金都用来做视频剪辑了，晚饭钱都没了啊...”队员欲哭无泪。
    安心的身体陡然一顿。
    “银行那边的欠款也该还了...”
    安心的笑容逐渐退去。
    “还有27天才开工资...”
    队员再次补刀。
    恍惚间，她那青春，活泼的背影在这一刻似乎变的沧桑了许多。
    有时候压倒一个人的，可能并不是危险，而是...金钱。
    ……
    墨阁的效率很快，虽然说是三个工作日内，但不过两个小时左右，钱就已经到账。
    余生行走在街道上，像是在漫无目地的闲逛。
    直到穿过人群，一个拐弯之际，消失不见。
    安心带着三名队员从远处跑了出来，在四周不停的观望着，却一无所获。
    “这狗大户应该是发现咱们了！”
    安心站在原地磨了磨牙：“还想找他借点钱，跑的真快！”
    “气死老娘了！”
    不满的哼了一声：“下次让我见到他，必须借几万花花。”
    “走吧，我在网上看到有兼职招聘，工资日结。”
    “先赚了晚饭钱再说。”
    说这番话的时候，安心的神情有些落寞。
    更是显得可笑。
    堂堂除妖阁三队，竟然穷的连晚饭钱都没有，甚至她还是一个四次觉醒的异能者。
    但这...
    就是现实。
    觉醒者，神秘，强大，光鲜亮丽。
    看起来像是被无数人所羡慕，憧憬的存在，可修炼所需要消耗的资金，却足以压垮一个人。
    如果你想变的更强，就要花费无数的资源。
    资源...都是要钱的。
    尤其是他们这种偏远地区的冷门职位，那点微薄的工资，真不够。
    除非某一天，他们壮着胆子，穿越那镇妖关，去往妖族的区域，只要不死，足以硕果累累。
    但以他们小队的整体实力，可能...大概...或许...
    是给妖族送去一顿丰盛的晚餐。
    角落里。
    余生靠在墙边，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果然。
    无论是罪城，还是外界，都是如此。
    当自己揣着一笔别人觊觎的财富时，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夺走你的全部。
    不过这几个人的跟踪手段也太明显了些。
    一点都不专业。
    杀人灭口后很容易就会留下线索，被警卫司的人抓到。

 第35章 嘎嘎乱杀

    没有愤怒，也没有什么复仇的心思。
    这一切在余生看来都像是理所当然。
    你有钱，别人来杀你。
    很正常。
    倒是如果他得知这娘们只是来借钱的话，恐怕才会意外。
    在罪城，没这说法。
    ……
    坐在回漠北的客车上，余生依然是选择了靠窗的位置，仿佛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默不作声。
    就像如赵子成所说，他这个人很闷。
    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除了钱，以及食物。
    一个穿着破旧，留着一缕山羊胡的老头儿突然起身，左顾右盼，最后目光落在了余生身上，眼神贼溜溜的，泛起亮光，凑了过来。
    “咳...咳咳。”
    “小伙子，买碟不？”
    “高清，无码！”
    说着，他目光扫了扫四周，这才冲着余生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扯开外套一角。
    里面是一张张光盘。
    上面白花花的一片。
    只能说，简单，且粗暴。
    看着余生那始终平淡，不起波澜的眼神，老头儿微微蹙眉。
    这是碰上高手了啊！
    如此场面都不为所动，一定是见过大风大‘浪’的！
    “那什么...”
    老头儿的声音更小，看着周围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戒备，说话更是声若蚊蝇：“我这还有妖兽的。”
    说着，他珍重的在怀里拿出一张光盘，在余生面前晃了一眼后，又急忙收了起来。
    就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般。
    眼神中更是透露着自信之色，像是这镇山之宝只要出手，必然会有人乖乖送钱。
    果然。
    余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就默默的掏出了手机。
    而老头儿也十分懂事的递过去一张二维码，小声嘟囔了一句：“八十。”
    但很快，老头的眼睛就直了。
    因为余生按下的三位数是特么警卫司的电话！
    而且，还拨通了！
    “大哥！”
    明明看起来已经七八十岁的高龄，但老人却爆发出了年轻人才有的速度，一把按住了余生的手，并且点下了挂断。
    “买卖不成仁义在。”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老头儿一身的江湖气，冲着余生抱了抱拳，转身就走，干脆果断。
    而余生则是有些惋惜的放下了手机，继续魂游天外。
    ……
    眼看着客车缓缓驶入漠北城，距离终点越来越近，那老头儿还在一个一个座位的蹭着，专找年轻人聊。
    不时间就会有一个年轻人面红耳赤，然后鬼鬼祟祟的掏出手机，又收起什么东西。
    总之，原本这宁静的客车上，氛围在不知不觉间就变的暧昧起来。
    坐在客车最后面的两个中年像是准备下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老头儿的方向靠了过去。
    老头儿格外警觉。
    只是在两人身上匆匆一瞥而过，就向门口的位置蹭了蹭。
    “他发现了！”
    “动手！”
    “别跑，警卫司执法！”
    这两名中年同样不傻，看着老头儿的动作就察觉出了不对，猛的喊了一句，随后冲了过去。
    “不就是赚点辛苦钱，至于么我艹！”
    老头骂了一句，将那宽大的外套一抖，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下一秒整个人就向着车窗的位置撞去。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身体仿佛无形般，直接穿透车窗，摔落在车外的地面上。
    踉踉跄跄的起身，指着客车大声的咒骂了两句，这才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街道之中。
    警卫司的两人也拿出电话，不停的说着。
    一时间，场面嘈杂。
    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闹剧，无关大雅，大家好奇的看看，也就那么过去了。
    ……
    下车。
    余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一台atm机，插入银行卡，熟练的按下一排数字，看着账户的名字，有些出神。
    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十分平静，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直到此时脸上却终于露出了些许的悲伤。
    伴随着一声轻叹，将这次的大部分奖金汇了过去，余生这才转身离去，只不过看着背影，有些沧桑。
    但在他走上街面的那一刻，腰板重新挺直。
    脸上依然是那仿佛永远平静的神情。
    从未改变。
    没有人知道这不过十九岁的孩子，究竟在背负着什么。
    余生...
    多余生出来的人还是...劫后余生。
    而他如何进的罪城，在罪城又经历过什么...无人知晓。
    只是莫名的，会令人感觉有些心疼。
    可他真需要别人的怜悯么？
    ……
    回到家，去白春城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在有了足够的妖晶后，接下来的两天余生一直在家里度过。
    那蛋上的金色纹路已经越来越长，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将蛋蔓延。
    而当真到了那一刻，也就代表自己将会正式成为一名觉醒者。
    有了充足的妖晶后，这一天已经不远。
    或许随时都有可能彻底觉醒。
    蛋破，见生死。
    或者一飞冲天，成为耀眼的绝世天才。
    或者泯灭众人，过完平凡的一生。
    至于这两种究竟谁更幸运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再次来到学校时，发现赵子成就像个小混混一样，蹲在学校门口，旁边还有一个身材壮硕的光头。
    发现余生的瞬间，赵子成的眼睛亮了起来，两步就迎了上去。
    “余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
    “再不回来，学校都要变天了。”
    刚刚见面，赵子成就哀嚎着说道，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般：“你是不知道，最近这几天学校乱到什么程度。”
    “之前考核不是咱们二中赢了么，另外两个学校的人不服啊。”
    “天天来咱们这闹事。”
    “学校的老师不知道为啥，都装作没看见。”
    “三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同学被人堵胡同里踹了。”
    面带苦色，但很快赵子成就重新提起了气势：“不过你回来就好办了，咱俩在一起，绝对嘎嘎乱杀！”
    豪气的挥了挥手，这一刻，赵子成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中，孤独的身影。
    余生沉吟两秒：“你负责嘎嘎么？”
    ...
    赵子成的手僵在半空，想说上两句骚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36章 我十八...

    不过，余生很快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光头身上。
    这光头...
    身形倒是有点眼熟，但完全忍不住来。
    “好在老杜心眼好。”
    “一中那边大部分人的情绪还稳的住。”
    “不过还是不顶用啊。”
    “我总觉得是三个老阴...不是，三个校长有意促成的这个局面，太刻意了！”
    赵子成是唯一一个在余生各种语言魅力下，还能抗住压力的人。
    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继续说道。
    老杜...
    杜旭么？
    “你的格局都这么大了？”
    余生很快抓住了话题的重点，看着赵子成的目光第一次带着惊叹。
    一次考核，回来都能分析校长的心里路程了。
    “他听他爸说的。”
    那光头咬了咬牙，还是站了起来，闷声说了句后，站在余生面前，特别纠结：“那什么，反正学校要合并了，我想跟你混！”
    余生认真的审视着杜旭，眼神比刚刚看赵子成还要夸张：“刮了胡子显得年轻多了，也就30岁！”
    “我18...”
    杜旭瓮声瓮气。
    回应他的，是余生标准式的沉默。
    “反正人家都欺负到咱们校门口了，余老大你就说怎么办吧！”
    “我的意思是来一个干一个，全打趴下。”
    “等彻底合校之后，咱们仨在漠北城，就是大哥！”
    赵子成再次开口。
    不得不说，他永远有着一股冲劲儿，为了心中那个理想不断的发起冲击，哪怕过程中起起落落落落落，但他却依然保持着乐观，向上，拼搏的劲头，一次又一次的奋斗。
    “做大哥...”
    “会死的特别惨。”
    余生带着一抹追忆，似乎是在回忆着一个个记忆中的人，最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算了，要上课了。”
    “回去再说。”
    赵子成有些郁闷，眼看着杜旭也跟着一起走进了学校，余生有些疑惑：“你不是在一中么？”
    “反正也要合并。”
    “我让他提前转校了。”
    赵子成解释道。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一中的学生，要来二中打架了。”
    余生幽幽说了一句。
    赵子成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变的僵硬，看到杜旭略显疑惑的目光，直接将话题岔了过去。
    ……
    回到教室，同学还是那些同学。
    只不过他们看向余生的目光却已经发生了改变。
    有崇拜的，有畏惧的，甚至...还有嫉妒。
    小小的一间教室，彰显人生百态。
    刘青峰掐着上课铃声，准时出现在教室当中，看了一眼余生的方向，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在荒野中，如何保持警惕。
    休息时应该选择什么样的位置。
    包括觉醒后，关于觉醒物的一些利用方法。
    例如，在觉醒后，觉醒物维持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你自身的能量。
    觉醒物上一般都会有九颗凹槽。
    这凹槽内，可以安放晶石。
    这晶石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妖核。
    区别于妖晶。
    妖晶只是妖兽死后，尸体中所蕴含的能量经过提纯，而凝固出来的晶石。
    而妖核则是一个妖兽体内最核心的部位。
    如果你的觉醒物是一只老虎，又镶嵌了鹰妖的妖核，是有几率能够让觉醒物进化出一对翅膀，获得飞翔能力的。
    只不过这能力有些鸡肋。
    一般当人六次觉醒后，调动能量自己就可以飞了。
    每次觉醒，都只能镶嵌同等级妖兽的妖核，当然哪怕是同等级，妖核之间的质量也是不同的。
    兔妖总归是弱于虎妖，而虎妖又弱于进化后的神兽。
    在妖族，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位格。
    想要不断觉醒，就要吸收大量的能量，将能量抽丝剥茧，通过觉醒物注入到妖核当中。
    妖核内能量充盈的那一刻，就可以进行下一次的觉醒。
    而觉醒物的纹路越多，能够转化的能量也就越多，吸收效率越快。
    哪怕这些已经是被无数人普及过的知识，刘青峰在讲台上仍然一丝不苟的重复着。
    “就像外界说的那样，你吸收的妖核本体位格越高，实力越强。”
    “但我想说的是...这并不绝对。”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妖核与自身觉醒物并不兼容，哪怕他来自于神兽幼崽，对自己而言，也只会起到反效果。”
    “所以不要一味的去追求质量，被欲望蒙蔽了双眼。”
    “觉醒之路很长，每一步必须要走的踏实，稳重！”
    “懂了么？”
    刘青峰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
    只不过学生们大部分有些无精打采的。
    这种听到耳朵都起茧子的知识，有必要拿出来反复来提么？
    看着学生们的反应，刘青峰有些无奈。
    道理大家都懂。
    但却不知道，最难操控的，是自己的欲望。
    遇见一枚位格高的妖核，所有人都会想...万一呢？
    虽然属性不太适合，但如果爆了一个好点的技能呢？
    自己是不是就会崛起，走上通往无敌的道路。
    毕竟...
    一个神技般的能力，起到的效果是绝对性的！
    而在这种想法下最终泯灭的天才，他看过太多了。
    好在，唯一让刘青峰欣慰的是，相比于战斗课程的习惯性走神，余生全程都在认真听着。
    或许这就是刘青峰看好余生的原因吧。
    总觉得在他的身上，能看见自己当年的影子。
    一样的...瘦。
    原本也想吹吹杀伐果断，理智谨慎的，但实在没这个脸。
    “一周后，三座学校就会合并。”
    “到时候升学考核，竞争会变的更大！”
    “如果成绩排在后面，或许等待你们的...”
    “将是没有高校录取。”
    “运气好的，加入警卫司，除妖阁，拿着薪水，奖金，继续修炼。”
    “运气不好，彻底沦为被服务的人民。”
    “或许你们觉得没有我说的那么严重，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
    “这是你们人生中，唯一一次不需要花钱，就能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只希望当多年后，你们回首时，想起曾经的自己，不会觉得遗憾。”
    教室内，鸦雀无声。
    虽然尚处于年幼的他们还不知道社会上的残酷。
    但至少...
    有了紧张的情绪。

 第37章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利益么...

    “首先要获得考核的机会啊...”
    角落里，余生幽幽开口。
    一缕缕灰色气体自他们头顶弥漫，落入画卷之中。
    丰收了。
    刘青峰无奈的目光再次落在余生身上。
    这家伙的话，永远是那么令人无法反驳。
    人族的高校并不多。
    平均一个省也只有一座罢了。
    高校中的每一位学生，都是天才。
    尤其是其中最强的军校，灵武高校，灵念高校，收纳的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学校内的资源很多，妖晶，妖核数不胜数。
    里面走出来过很多的人族强者。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是天才。
    每年想要报考高校的人很多，但考核资格就是最大的难关。
    高校考核，对人族来说都算是一件大事。
    由墨阁统一定下考试内容，截取成绩最优秀的一批填写志愿单，去自己志愿单填报的学校接受真正的考核，防止有人通过走后门的方式，浑水摸鱼。
    而那时...
    才是真正的高校考核。
    其他人，不过是领取一张毕业证罢了。
    当然，除了这三大高校之外，还有一所由墨阁亲自建立的学校，墨阁学院。
    只不过这学校十分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考核标准是什么。
    一般都是直接将录取通知书交到学生手中。
    门槛极高。
    据说最少的一年，墨学院只收纳了三位学生。
    但可以肯定的是...墨学院每一位毕业的学生，都声名赫赫。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
    毕业率很低。
    退学率微高。
    死亡率...极高！
    甚至有人做出过对比图，这些年内，墨学院毕业的人数，远低于求学期间的死亡人数。
    哪怕是毕业后的，也超过七成战死。
    可以说，墨学院是所有学生们向往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畏惧的所在。
    但也正是那些毕业生们用命拼出来的战绩，打造出了墨学院无可撼动的第一高校排名。
    ...
    沉默许久，刘青峰开口：“虽然有些讽刺，但余生说的是实话。”
    “想要拿到高校的考核资格...”
    “先努力吧。”
    “有些东西不是你每天臆想，就能获得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缺天才，更何况你们。”
    “最可悲的，不是天赋的差距，而是明明没有天赋，却还不肯付出努力，真到了成绩下来那天，补上一句...我当初只是没有认真，如果我认真的话会如何如何。”
    “这才是被人耻笑的根源。”
    刘青峰这番话完全没有留情面，冰冷异常，深深的刺痛着他们的内心。
    甚至可以说将他们的脸硬生生的扯下来，去踩，去扯。
    但只要但凡有一个人，被刺激的起了斗志，去拼搏，改变一生，就算是其余人咒骂他一辈子，又如何？
    这堂课很沉重。
    沉重到大部分的学生情绪都有些低落。
    而刘青峰只是这么冰冷的看着。
    如果是人族盛世，他这位老师不合格，考前严重的打击到了学生们的积极性，甚至可能会因此影响心态，最终明明能考出一个还不错的分数，却因为发挥失常，碌碌无为。
    可如今，人族所面对的局面，远非如此。
    他上过镇妖关，并且有幸的活下来。
    他知道战场究竟有多么残忍，生命又多么的廉价。
    心智不够坚毅，甚至因为几句嘲讽便会失落，远离战场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然害的有可能不仅是自己，还有...别人。
    “余生，出来一下。”
    站在教室的门口，刘青峰看着余生的方向说道。
    余生茫然的抬起头，默默起身。
    “接下来的两节课对你用处不大，出去走走？”
    拍了拍余生的肩膀，刘青峰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余生点头。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就在所有学生还在上课的时候，走出了校园。
    ……
    让余生有些意外的是，刘青峰并没有带他走出太远的距离，就坐在校门口不远的台阶上。
    对面是一个早餐铺。
    刚刚过了忙碌的时候，一名中年正在打扫着餐桌。
    只不过...这中年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有些别扭。
    “见过么？”
    刘青峰就这么注视着中年的身影，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班级里的人都叫他王瘸子。”
    “你怎么看？”刘青峰侧过头，看着余生的眼睛。
    余生有些茫然，似乎是不太懂刘青峰为何会这么问：“我...用眼睛看？”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
    “呵...”刘青峰笑着摇了摇头：“也对，不该问你的。”
    “他曾经是预备役的人。”
    “在预备役练习了两年左右吧，因为综合数据不够，去的是破晓关。”
    “毕竟那边的压力要稍微轻上一些。”
    “他在破晓关一共就待了三天的时间，前两天因为妖族刚刚发起过一次冲锋，所以暂时比较平静。”
    “第三天，妖族夜袭。”
    “他的腿就这么断了。”
    “没日没夜的训练，两年...却只坚持了一天。”
    “万幸的是人还活着，从破晓关下来，回到老家在校门口开了一个包子铺。”
    刘青峰的声音有些低沉。
    而余生依然在沉默的听着。
    “和你说这些，不是想着让你去为了人族牺牲，赴死。”
    “我只想告诉你...”
    “人族，远没有如今看起来这么乐观。”
    “四座关隘，任何一座被破，所造成的后果都是毁灭性的。”
    “战争是残酷的。”
    “你觉得如果是这样一位为了人族牺牲一生的人，在你面前遇见了危险，你...会救么？”
    刘青峰死死的盯着余生双眼，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余生陷入了沉思当中。
    过了许久，余生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我...不知道。”
    “在罪城，没有救人的道理。”
    “我亲眼见过被救起的人，站在背后拿起了刀。”
    “我也亲眼见过，为了一个染血的馒头，付出了三条人命。”
    “我还看见过...”
    “看见过...很多。”
    “甚至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去保护别人。”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利益么...”

 第38章 不一样的风景

    余生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画面。
    一名中年拿着绳索，狞笑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面目慈祥，照顾自己两天的老人，转身间就把自己卖了一个好价钱。
    整整一条街道的尸体。
    自己就站在血泊中，不停的喘息着。
    而与自己背靠背的，是另一道同样瘦小的身影。
    ……
    看着余生这迷茫的神情，刘青峰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他不知究竟是怎样的遭遇，能造就出余生这样的人。
    他也不知道，是多么狠心的父亲，能把孩子丢到罪城多年，不闻不问。
    “或许你是对的。”
    “这世界从未庇佑过你，我又为何要让你去守护这个世界。”
    刘青峰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去摸摸余生的头。
    但余生却如同本能反应般，侧了侧身子，躲了过去。
    甚至刘青峰看见，余生的指缝间还夹着一枚刀片。
    只不过不知何时，原本铁质的刀片现在已经换了材料。
    像是由妖兽的骨骼磨薄，坚韧，锋利。
    一时间，刘青峰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或许在外人眼中，余生毒舌，自私。
    但此刻，在一名老师的眼中，余生...就是一个孩子。
    受了惊的孩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在这世界努力的活下去，如同一把火烧过的燎原中，那棵倔强的野草。
    哪怕狂风吹过，冰雹落下，只要根还在，就要不断的生长。
    原本刘青峰还想了很多很多的话，但最终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突然有些厌烦老师这个职业。
    逼着这么一个孩子去善良，去努力，最后又要他站在镇妖关上，不知为何的去死...
    就仿佛曾经所有这么对待过他的...罪城中人。
    “聊聊别的吧。”
    “你有朋友么？”
    刘青峰长舒了口气，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又在口袋里的几个打火机中，挑了一个点燃。
    余生那平静的眼中仿佛划过了一道亮色，认真的点了点头：“有的！”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甚至勾勒出一抹极小的微笑。
    刘青峰怔住，任由烟灰掉落。
    “你的朋友...在哪？”
    刘青峰问道。
    余生眼神再次恢复了平静：“她在罪城，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吧！”
    “还有307天！”
    下一个有可能获得名额的人么。
    刘青峰点了点头：“如果你朋友被人追杀，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们。”余生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青峰继续引导：“那如果杀他的...是这天下所有人呢？”
    “那就杀了全天下的人。”
    余生几乎没有犹豫，又一次说道。
    刘青峰点了点头：“是啊，那就杀了全天下人...”
    “所以，他其实在做着和你一样的事。”
    “只不过，你守护的，是朋友。”
    “而他守护的，是天下黎民。”
    刘青峰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街道对面那依然忙碌的中年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那中年抬起头，看见刘青峰后挥了挥手，露出一张笑脸。
    笑脸憨厚，朴实。
    余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仿佛喃喃自语般：“这...叫守护么？”
    “嗯，只不过他们为的，不是友情。”
    “而是人族大义，薪火相传。”
    刘青峰将烟头掐灭。
    余生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气氛再次变的冷淡起来。
    刘青峰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看着余生问道：“如果你朋友有一天想要杀你，你会怎么做？”
    ...
    “我会杀了她啊。”
    “她很厉害的，真的有机会杀掉我。”
    “不过...她应该不会吧。”
    余生很自然的说道。
    刘青峰再次怔住：“为什么不会...”
    “可能...是直觉吧。”
    “直觉告诉我，她不会杀我。”
    “嗯，一定不会的。”
    余生又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点了点头。
    仿佛这一刻，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一个破旧砖瓦房中，两人蜷缩在角落里，看着那面露狰狞的中年一步...一步走来。
    最后...
    两个不过几岁的孩子，脸上，衣服上淋满了鲜血，木然看着中年的尸体。
    “走！”
    “带你换个地方！”
    “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换个地方住上几天。”
    刘青峰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
    甚至全程都没有问上一句去哪儿...为什么？
    他只是平静的跟在刘青峰身后。
    ……
    车站。
    买了两张票，刘青峰就这么带着余生出了城。
    远离了人群，远离了尘烟。
    直到车缓缓停下。
    这，是安全区最大的距离，接下来的路上，将会出现不确定性的风险。
    下车。
    继续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天色已经黄昏，在夕阳下，田野间，刘青峰，余生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就像是一副唯美的画卷。
    终于，远处出现一座村落。
    渺渺炊烟。
    刘青峰就这么走了进去。
    村落中，有不过二十余岁，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青年。
    有身体强壮，面容冷峻的中年。
    也有一把年纪，风烛残年的老者。
    而他们，却都有一个共通之处。
    残疾。
    有断了一只手的。
    有失去双腿，只能坐在轮椅上的。
    有没了双眼，靠着拐棍走路的。
    种种不一。
    只不过村落却不显得阴森，反而分外温馨。
    众人间互相的调笑着，偶尔还会开上两句荤腔，惹来众人的笑骂。
    看见刘青峰的身影，众人楞了一下。
    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笑着喊道：“你特么就少了根手指，老往我们老兵营跑啥，咋的，穷的想蹭残疾人补贴了？”
    刘青峰微笑：“带学生出来走走。”
    “学生？”
    刘青峰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不远处的余生。
    “啧啧，这是把老兵营当动物园了。”
    “咋，我们是猴儿啊？”
    “没事儿赶紧滚，这破地方有啥好看的。”
    几人笑骂道。
    刘青峰也不在意：“千里迢迢来的，总归是要住两天，话说谁家还没吃晚饭呢，蹭点。”
    看起来，他和这些人十分熟络。

 第39章 老兵营

    相比于在学校时略显严肃的状态，此时的刘青峰有些放松。
    仿佛很迅速的就能融入到这群人当中。
    笑闹着，偶尔还会说出两句脏话。
    随意的拉开一张长条木凳坐下，拍了拍身边，看着余生说道：“随便坐，不用搭理这些老家伙们。”
    余生默默点头，坐在刘青峰的身边。
    众人都是一脸感兴趣的看着余生，像是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毕竟刘青峰当了几年的老师，好像还是第一次带学生过来。
    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恍然间，一个老人的身影自远处一闪而过。
    余生身体怔住了难么瞬间，下意识的看去。
    那老人也察觉到了余生的目光，两人隔空对视。
    有些熟悉。
    客车...
    卖碟。
    一瞬间，余生脑海中出现了三天前的画面。
    “哈哈哈！”
    “这是哪儿来的小伙子！”
    哈哈大笑两声，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尴尬，老人快步走来，山羊胡子一抽一抽的，用力的搂住了余生肩膀：“这小伙子看着就帅气！”
    “身子骨也硬朗！”
    “未来必然是一代天之骄子啊！”
    “你们谁的晚辈么？”
    老头儿一边说，一边背对着众人疯狂的和余生进行着眼神上的交流。
    只可惜，他眼睛转的都快像发动机一样了，余生却依然保持着平静。
    好像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刘青峰一脸郑重的站了起来，对着老人微微鞠躬：“钟老，这是我的学生。”
    说话间，刘青峰看向老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甚至，更像是一名战士，在看着自己绝对忠诚的将军。
    “哈哈，小刘啊。”
    “你的学生么？”
    “真是一表人才，万里无一。”
    “以后上了战场，绝对是个好苗子。”
    “不错...不错...啊！”
    说到最后时，老人的咬字很重，就这么盯着余生，不停的看着。
    老人的态度就连刘青峰都不禁有些惊讶。
    当世间，能获得老人如此称誉的，凤毛麟角！
    甚至有些声名赫赫的后起之秀，换来的也不过是老人一声嗤笑罢了。
    难道...余生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优秀？
    一时间，刘青峰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总不能...
    这位曾经镇守镇妖关，人族三代觉醒者中最优秀的将领会撒谎吧？
    一定不会！
    钟老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余生，就是绝世天骄！
    一时间，因为钟老说过的话，众人再看向余生时，目光都已经变了。
    能得钟老如此美誉，以后无论是在后方为官，还是前线入伍，仕途都将会一帆风顺。
    恍惚间他们甚至已经看到了一位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老人咳嗽两声，狐疑的审视了余生两眼，还是摸不准这小家伙会不会将自己那天干的丢人事儿给说出去。
    最后咬了咬牙：“不行，这种难见的天才，我要单独调教调教！”
    “小子，给我走！”
    说着，钟老起身，拽着余生就向角落走去。
    众人顿时投来艳羡的目光。
    钟老亲自教导，这种事无论放在哪儿，都会惹来一大群人的羡慕。
    毕竟...钟玉书这三个字，在人族，就代表了绝对的份量。
    但是...
    钟老拽了拽，余生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又拽，还是不动。
    钟老急了，撸起了外套袖子，还活动了一下筋骨，再次用力。
    ...
    余生茫然的看着眼前这总感觉有些猥琐的老人，疑惑问道：“您...是有什么事么？”
    “有！”
    “很重要的事！”
    钟老气呼呼的说道，眼睛瞪的老大。
    余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随后...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
    “小子，你疯...”
    “好！”
    钟老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强行咽了回去。
    而余生则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头，默默起身，跟在钟老身边，向远处走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带着茫然的神情。
    很快就开始称赞起来。
    “不愧是钟老欣赏的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没错，哪怕面对咱们钟老都不卑不亢，这种沉稳的劲儿就是现在大部分年轻人没有的。”
    “小刘，你找了个好学生啊。”
    众人看着刘青峰的眼中带着艳羡。
    作为一群征战一辈子的老兵，谁又不想在临老的时候，找到一个满意的衣钵传人。
    可惜，他们还没找到，反而是还年轻的刘青峰，先摸到了。
    “乐什么乐，做饭去！”
    “等别人伺候你呢？”
    其中一个老人看着刘青峰的眼神越来越不爽，突然暴呵着吼道。
    刘青峰一怔。
    我乐了？
    没有啊。
    难道我在心里笑他们都能看出来？
    刘青峰有些郁闷的起身，无奈的进入一间砖瓦房中，不过一会就传出淡淡的香味。
    原本在学校里一本正经训斥学生的刘青峰，此时在这偏僻的老兵营瞬间没有了气势。
    ……
    “小子，你也太黑了吧！”
    “三十块钱？”
    “这不是要老子命么！”
    钟老拉着余生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整张老脸都皱皱巴巴的挤在一起，对着余生低声吼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是...三百？”
    余生看着钟老，迟疑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说道。
    “你特么...”
    钟老的嗓门一下就提高了起来，看见远处的那些家伙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将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再次压低声音：“你特么疯了？”
    “知道老头子我买那点碟，一共才赚多少么？”
    余生沉吟两秒：“这种碟子进货点在漠北城东，一间叫布朗影音店的商铺。”
    “里面的内容是儿童动漫，进货成本一块钱一张。”
    “在客车上你一共卖了15张，分别是50-60不等。”
    “所以...赚了800还是有的。”
    余生认真的计算着其中的数字，而钟老的脸也是越来越黑，几次都攥起了拳头。
    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能打...
    如果打了，自己卖h碟的事就特么曝光了，说出去都丢人。
    最主要的还是...
    卖的假货！

 第40章 钟玉书

    “200！”
    “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
    “你要是不同意，还是直接和他们说吧，我这张老脸不要也罢！”
    钟老一副无赖的样子，但那眯起的眼睛却一直悄悄的审视着余生。
    配上那一缕山羊胡，看起来贼溜溜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好人。
    “哦...”
    让钟老惊讶的是，余生竟然没有再讨价还价的意思，反而是拿出了那个令人眼熟的手机，熟练的按下了警卫司的号码。
    “按照墨阁民事法。”
    “公然销售se情视频，拘留十五天，并且处于2000罚款。”
    “根据工商管理处罚条例，贩卖假货，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处以不同程度罚款。”
    “如果严重些说，就是诈骗犯。”
    “举报的话...”
    “5000！”
    余生说着说着，瞬间就心动了，果断的选择了拨通。
    钟老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刺猬，一把抢过余生手机，死死的捂在怀里：“小子，你这样不道德！”
    “江湖事，江湖了！”
    “扯上官家就不对劲了。”
    “老头子我赚点棺材本容易么？”
    “真让人知道了，我钟玉书的老脸还要不要！”
    钟老怒视着余生，嘴里还不停的说着。
    而余生则是一脸无辜，指了指钟老怀中的手机：“那什么...”
    “你没挂断。”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安静。
    钟老有些僵硬的拿起手机，看着已经显示正在通话的屏幕，内心中一时间竟然掀不起任何波澜。
    自己刚刚似乎...
    说名字了？
    好像是说了，又好像是没有。
    电话那边同样有些安静，过了片刻才有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您...您是钟玉书，钟老？”
    “认错人了。”
    “不好意思，我吹牛逼的！”
    “我怎么可能是人族的大英雄钟玉书！”
    毫不犹豫的反驳了一句，挂断。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就让钟老出了一身冷汗，再次看向余生时，已经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味。
    这小家伙...有点狠。
    特么和我一个老人家玩真实的。
    俗话说漫天要价，坐地还价，自己不过是试探着还了一次，这特么直接就扬沙子。
    哪有这个道理。
    “300，成交！”
    带着一脸的悲痛，钟老咬着牙，特意背过远处的众人，双手颤颤巍巍的在口袋里掏出三张百元大钞，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余生递去，嘴里还在说着...
    “你没听过钟玉书的故事么？”
    “我是人族的英雄。”
    “我镇守镇妖关三十年。”
    “我为人族流过血。”
    “我特么...特么...艹！”
    最终，余生就这么默默的将钱接了过去，没有半分犹豫。
    甚至由于钟老攥的太紧的原因，余生还用力的抽了一下。
    在钟老绝望，恋恋不舍的眼神中，将钱揣进了口袋里。
    一时间，钟老眼中再也没有了期待，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自己就算再怎么提身份，这小家伙都不会良心发现，把钱还给自己。
    ……
    “啧啧，钟老对这小家伙真中意啊。”
    “就是就是，看看钟老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难道真是什么绝世的天才？”
    “还是说...人族有救了？”
    一群前线退下来的老兵们看着这一幕，纷纷开口称赞道。
    “刘青峰那傻大个，凭啥能找到这么好的学生？”
    “呸，他那个废物能调教出什么来！”
    “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啊。”
    “这种绝世天才就应该让我来，当多年后，这孩子屹立在世界之巅，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呵呵，脸都不要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大半都是在骂刘青峰，小半是在夸自己。
    简单来说...
    他们动心了。
    要知道以钟老的身份，完全不需要住在他们这种破旧的老兵营的。
    只要他想，墨阁将会以最高待遇，让钟老安度晚年。
    但钟老最后只说了一句...
    “漠北是我的根，忙碌了一生，也该回家看看了。”
    “而且...一身的兵痞味儿，不在兵营呆不惯。”
    也就是这样，钟老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只身一人，拎着一个破包，从镇妖关上走了下来，一如他当年那般，以少年之热血，拎着包踏上镇妖关。
    空无一物来，空无一物走。
    留在镇妖关的...
    只有钟玉书这三个字，以及自己的一生。
    ……
    “钟老的伤势，还是没有恢复的可能么？”
    刚刚炒完菜出来的刘青峰擦了擦双手，看着远处钟老的背影，神情有些低落，问道。
    一时间，气氛变的沉重起来。
    “唉...”
    “其实墨阁那边...”
    “孙老孤身一人入妖域，斩了一头神兽。”
    “只要以神兽之血加妖核，钟老是可以康复的。”
    “但...”
    其中一名老人发出一声叹息，敲了敲手中的拐棍，似是有些无奈：“但钟老不愿意。”
    “他说，这么多年过去，累了，不想再战了。”
    “如今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子，在故乡安度晚年，挺好的。”
    另外一名有些年轻的人突然插话说道：“但是我们都知道，钟老他是舍不得...”
    “毕竟妖兽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
    “哪怕是墨阁，想要完整的斩杀一头，都是十分困难的事。”
    “孙老更是拖着重伤之躯勉强回归，甚至为此惹的妖族暴怒，几次对镇妖关发起冲锋。”
    “或许钟老是认为...这些东西，完全可以造就出一位人族的顶级高手，而不是...给他一个老家伙疗伤。”
    说话间，这人的眼睛有些湿润，看着钟老的背影中带着心酸。
    “但钟老凭什么不配啊！”
    “他的父亲，爱人，孩子，全部都死在了镇妖关上！”
    “他更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人族。”
    “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盼着钟老回去，甚至我们相信，只要钟老在镇妖关一天，妖族就不可能前进分毫！”
    “唉...”
    伴随着一声叹息，话题到此结束。
    只不过气氛却是变的凝重起来。

 第41章 做大做强

    “听见没有，听见他们都说什么了么？”
    钟老有些贱兮兮的，背对着他们，看着余生有些得意：“听听！我这累累战功！”
    “你还骗老头子我的钱，过意的去么？”
    “啊？”
    “你是不是突然觉得良心有愧，想把这笔钱还给我？”
    “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是善良的。”
    “快快快。”
    钟老伸出食指，拇指，轻轻搓了搓，期待的看着余生。
    神助攻啊！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鬼究竟是什么底细，竟然没有听过自己名字，好在有哪些家伙给科普了一下。
    甚至没有故意的压低声音。
    这也就导致他们的交谈被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但是...这是我自己赚来的钱啊。”
    “如果我举报你的话，能赚更多的！”
    余生一脸的认真，倔强。
    钟老风中凌乱。
    特么那群人把氛围烘托到这种程度，让人听着落泪，你特么的...竟然还是不松口？
    果然，这三百块钱终究还是要不回来了。
    一时间，钟老后背都弯下去了些许，如同迟暮的老人，更显沧桑。
    无奈的回到人群中。
    “钟老，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钟老，你快坐。”
    一群人顿时急了，纷纷挣扎着起身，腾出了一片空间。
    “滚滚滚，没事儿往老子这儿凑什么。”
    “一群没脑子的玩意。”
    钟老心烦意乱的骂了两句，这些人顿时怏怏散去，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钟玉书...
    于人族流传的是光辉。
    但在军营里...
    就是魔鬼。
    这里大部分人，甚至全人族的老兵营，大部分都是他当年带出来的兵。
    甚至有些人吹嘘的话题都是...
    “钟将军今天才打了我一次！”
    所以大家对钟老尊敬到了骨子里，但看他抬手，都还是本能的会躲。
    “小刘...你真是教出一个好！学！生！啊！”
    钟老幽幽的看着刘青峰，莫名说道。
    余生顿时羞涩的低下了头。
    而刘青峰则是愣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谢谢钟老赞美，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时间，钟老那原本有些发堵的心，再次变的更疼了。
    难怪暗阁的人都喜欢说，预备役出来的，都特么是傻子。
    真有人听不懂好赖话的吗？
    特么这传统究竟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呢，难道都被自己打傻了？
    不应该啊...
    钟老拿着饭碗，脸又一次黑了起来。
    “你们这群废物，连饭都煮不熟，还能干点什么！”
    “去了一趟镇妖关，把自己霍霍成这样，缺胳膊少腿的。”
    “笑什么笑，就你最特么的丢人。”
    “一共就在城墙上坚持了半年，脑袋好悬都没让人干碎了，丢老子的人！”
    看见一名中年还在傻笑，钟老连稍微忍耐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开骂。
    但哪怕如此，众人也是笑嘻嘻的样子，浑不在意。
    可能他们更怕哪一天，钟老再也不会来骂自己了吧。
    ……
    整个吃饭的途中，钟老的目光几乎就没从余生身上移开过，每一口菜都在用力的咬着，就仿佛吃的不是菜，而是那逝去的三百元。
    目无尊长，小骗子，欺负老人！
    当然，这也更让众人认为钟老对余生情有独钟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
    毕竟余生可是那绝世天才般的少年。
    “其实，我觉得你运营模式可以改善一下。”
    饭后，余生看着钟老认真说道。
    钟老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关注到这边后，这才没好气的骂道：“小兔崽子，我没钱了，换个地方坑去。”
    余生缓缓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这样规模做不大。”
    “而且很快就会引来警卫司的注意，并且...是违法的！”
    “你完全可以将光盘中的动画内容改成宣传墨阁功绩，打击邪教，站在正确的立场上。”
    “这样就不会有人在上当受骗后，去举报你。”
    “再或者，完全可以在光盘内容中写，这是为了提高大家的反诈意识，劝导学生向善，努力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再去找墨阁申请一个营业证书。”
    “再招一些员工，分散在各个城市里。”
    “在打出名气后，成立公司，彻底去掉宣传用的那种..图片，专门教人如何防诈。”
    “这样就可以成功上岸，甚至成为良心企业。”
    听着余生这一句句简单的话语，钟老怔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
    自己平均一天能骗...不对，能卖500块钱。
    如果有10名员工，一天就是五千。
    扣除工资...
    再不用去考虑被抓的风险，这玩意...好像很赚钱啊。
    一时间，他看余生的目光都有些变了，凑到余生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而余生又耐心的回应着。
    隐约间钟老的眼神越发明亮。
    不提其他，好像在赚钱这方面，眼前的小家伙...格外擅长。
    而且嘴里不时就提起一条墨阁法律，研究的十分透彻，保证每一条都在法律的允许内。
    圣经。
    这就是赚钱圣经啊。
    如果特么当初自己身边但凡有一个会赚钱的，起步也不至于这么艰难。
    “小子，还没觉醒？”
    如果之前钟老的重心只是放在了钱上的话，现在，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余生。
    余生点头。
    “还要多久？”
    钟老再次问道。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一周内吧。”
    钟老点头：“慢了点，不过也无所谓了，几纹？”
    余生默默的看着钟老，陷入了沉默。
    他不喜欢撒谎。
    不回，应该就不能算骗吧。
    看着余生的状态，钟老嗤笑：“还挺谨慎的，这玩意说到底，就是1-9纹。”
    “哪怕是九纹，三大学院都有一堆，更何况墨学院。”
    “这玩意，不用太在乎。”
    “九纹也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说着，钟老再次看着余生，摇了摇头：“小娃娃别的都挺好，就是太冷淡了点。”
    “要学会对身边的人多信任些嘛。”

 第42章 我是猴儿么？

    突然，钟老用力的咳嗽两声，脸色也有细微的苍白。
    晃晃悠悠的起身。
    余生能够看见，钟老扶着墙的那只手在轻微颤抖着。
    一直表现十分超然，仿佛凡事不留心的钟老，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无奈，但嘴里还是笑着：“哈哈，老咯，小娃子，想开点，有时候...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尝试着对一些人敞开内心，你会体验到另一种人生的。”
    钟老说了一番莫名的话，起身向远处走去。
    余生若有所思的望着钟老的背影，依然保持着沉默。
    就仿佛，一张洁白的纸被扔进了黑色染缸中，捞出来时，整张纸都是黑的。
    但现在却有人，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在不断擦拭着纸张上的每一个污点。
    不得不说，老兵营的氛围很好。
    这里的人曾经有过士兵，队长，甚至是将领，但却能完美的融入到一起。
    一群人哪怕已经身体残疾，却依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甚至自给自足。
    平日里吃的菜全部都是自己种的。
    墨阁也不是没有说过，会给他们发放补贴，只不过都被他们拒绝了。
    “老子用你给？”
    “留着给那些死去的家伙们发抚恤金吧！”
    他们回应的，都是类似的话语。
    反正留在老兵营的，都是无儿无女，独身一人，饿不死就够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早早睡了过去。
    剩下的人也回到了房间，一如当年从军时，所保留的习惯。
    刘青峰带着余生行走在田野间。
    抬起头，就能看见群星，幽暗的月光，将这里衬托的如同盛世美景。
    仿佛可以卸下心里所有的烦恼，顾虑。
    恨不得用力的喊上两声。
    当然，结果可能会是一群老兵咒骂着出来，一人给你一脚。
    “感觉如何？”
    刘青峰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问道。
    余生回忆着一下午的所有遭遇，点了点头：“好像...还不错。”
    不知为何，当他看见那些老人们能够肆无忌惮的笑着，闹着，他心底会浮现出羡慕的情绪。
    虽然这情绪很微弱。
    但...
    已经足够让余生难忘。
    自己竟然也会羡慕别人么。
    刘青峰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带着余生慢慢向前走去。
    直到远处出现一处湖泊。
    湖泊的边缘处，竖立着五座墓碑。
    墓碑旁是一间简易的茅草屋。
    边上还放着一个马扎，一根鱼竿。
    “这是钟老的住所。”
    刘青峰缓缓开口：“那五座坟中埋葬的，是钟老的父亲，母亲，妻子，儿子...”
    五座坟，却只埋葬了四个人。
    剩下最后一块墓碑，无字。
    看着余生那有些茫然的神情，刘青峰解释道：“最后一座坟，是钟老留给自己的。”
    “当年，钟老父母也曾是轰动一时的天骄。”
    “更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但最终还是战死在了镇妖关。”
    “又过了几年，钟老加入预备役，通过审核，登镇妖关。”
    “还记得那年，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注视着这预备役最优秀的少年，究竟能不能在残酷的镇妖关活下来。”
    “而接下来的数十年，这少年亲手谱写了一个传奇。”
    “属于钟玉书的传奇。”
    刘青峰此时的眼神分外神圣，仿佛那间破旧的茅草屋是人世间最崇高的所在。
    “当年，所有人都记住了一句话。”
    “你可以永远相信钟玉书。”
    “他在一日，镇妖关一日无忧。”
    “可惜，英雄总会落幕。”
    刘青峰带着些许的颤音，情绪剧烈的波动着：“为了击杀钟老，妖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甚至暗中与邪教合作。”
    “虽然钟老还活着，但...觉醒物破碎。”
    “一如少年时，孤身一人来，孤身一人走。”
    “钟老哪怕在走的时候，都是在笑着，说...说...他钟玉书换两位妖主，赚大了。”
    “但那一日，人族默哀。”
    “再之后钟老就回到了故乡，也就是这里。”
    “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余生...”
    刘青峰深吸一口气，看向余生，目光中带着真挚：“其实人生有许多种活法，我不是说你如今走的路，是错的。”
    “而是...人族真的需要天才。”
    “能够守护人族的强者。”
    “可能我所经历的，我所见识过的...太少，但你已经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
    “我有一种直觉，未来你...能一飞冲天。”
    “作为一名老师，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人族。”
    “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名字，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
    刘青峰有些烦躁。
    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心烦。
    他只是在做着一名所有老师都会去做的事情，但对余生来说，就是把他一步步的去推到更危险的境地，强行去背负更多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余生因为他的话而改变，去...死。
    那他，就是最大的刽子手。
    但他却别无选择。
    因为老师，就是要教出一名名强者，去为人族死战，不退。
    余生无声的注视着茅草屋的方向，有些失神。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甚至...
    他没有去回应刘青峰的话。
    刘青峰轻轻叹息，再一次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余生的头。
    余生只是平静的向后退了一步，让开。
    或许唯一值得刘青峰欣慰的，就是...这一次，余生手中没有出现刀片。
    “余生，罪城只是罪城。”
    “这天下人族，和另一番风景。”
    “你可以去看，去听，去感受。”
    “或许能收获另一番美景。”
    星空下，刘青峰的声音中带着期待，带着温和，带着...愧疚。
    “嗯。”
    余生轻声应着。
    而茅草屋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咒骂：“大半夜的，煽情能不能换个地方！”
    “跑老子家门口扯这个！”
    “当这是动物园？”
    “还是把老头子我当猴儿看了！”
    这声音，中气十足！
    刘青峰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余生，跑！”

 第43章 第一次微笑

    余生一脸茫然，下意识的跟在刘青峰身后，于星光的挥洒下，在田野间奔跑着。
    许久...
    刘青峰停下脚步，喘着粗气，但却在笑着：“哈哈，感觉怎么样？”
    “感觉...你很累？”
    余生思索着问道。
    “但累，也是情绪的一种，不是么？”
    刘青峰捶了捶腰。
    余生点头：“但你的累是装出来的啊...”
    ...
    刘青峰的身体一僵，用咳嗽化解尴尬，站直了身体。
    “其实，就在刚刚我想通了。”
    “没有必要执着于将你改变成哪种人，我也没有权利去改变你。”
    “至少...作为一名老师，我希望你活的开心。”
    “在某一刻，你蓦然回首时，想着自己这一生，能够笑着去面对，说上一句...我无悔。”
    “就够了。”
    这一刻的刘青峰没有了之前老师那份独有的威严，而是肆无忌惮的躺在田野中，闻着花草的芳香。
    “老师，您...后悔过么？”
    余生看着刘青峰，月光下，他那还有些稚嫩的面容上，写满了认真。
    刘青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摇了摇头，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缺少的小拇指：“要说后悔的话，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在手指断的那一刻，我应该第一时间换左手持剑的，这样还能多杀两个。”
    “可惜咯。”
    余生看着刘青峰的四根手指，神情更加茫然。
    “知道我的觉醒物是什么么？”
    刘青峰突然提起了兴趣，带着些许炫耀，神秘，问道。
    此时的他仿佛年轻了许多，看起来也变的开朗，就连话都多了起来。
    余生摇头。
    “是剑！”
    “七纹的剑！”
    刘青峰一脸的神圣。
    随着声音落下，周围几棵野草突然断裂，像是被锐气划过。
    而刘青峰的上空，出现一柄淡蓝色长剑。
    剑上刻画着一道道优美的纹路，剑柄更是镶嵌着四颗晶石。
    唯一破坏美感的，可能就是这剑刃处有着一道裂痕。
    裂痕很明显。
    “当年，我的老师和我说...”
    “剑，在觉醒者的世界最常见，平平无奇。”
    “但也却最强。”
    “没有什么是一剑斩不破的。”
    “只要有一颗坚毅的心，哪怕只是普通的剑，早晚也能脱凡入圣。”
    “可惜...我的手，再也握不稳它了。”
    看着半空中的剑，就像是看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
    眼中有着留恋，有着虔诚。
    但最终还是化为一抹叹息，挥了挥手，那柄剑消散在夜空当中。
    “算了，不说这些。”
    “咱们后天回去，这两天什么都不要去想，就当是短暂的放松一下吧。”
    说着，刘青峰起身，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渐行渐远。
    看着刘青峰的背影，余生眼神愈发茫然。
    学着刘青峰刚刚的样子，倒在田野上，看着那漫天的繁星，有些出神。
    “这样做...会开心么？”
    “真的很舒服啊。”
    不知不觉间，余生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但哪怕熟睡中的他，手都贴在腰间的位置，那里有一把匕首，随时可以在不影响动作的情况下，抽出来...
    ……
    湖泊边。
    钟玉书搬起小马扎，坐在墓碑前，看着那一汪湖水，自言自语般呢喃着：“小刘倒是越来越像一名合格的老师了。”
    “只是为什么我没有死在那镇妖关上。”
    “空留下一副残躯，在这里浑浑噩噩的度日。”
    此时的他没有了白日里的狡黠，更像是一名迟暮的老人，话有些多，嘴很碎。
    什么都想聊上两句。
    “神兽血，救我这么一个废人，又有何意义。”
    “人族需要的永远不是历史，而是未来，我不过是一个已经被逐渐淘汰的老头子罢了。”
    “还是说...我是真的畏惧了？”
    “或许吧。”
    “钟玉书，其实也会累，只不过...钟玉书，不能累。”
    “所以还不如让钟玉书这个名字随风散去罢了。”
    一阵微风吹过，仿佛是在他的耳边诉说着什么，而钟玉书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靠在墓碑上睡了过去。
    满天的繁星映照的湖面上，水天一线，宁静...柔和。
    ……
    “神侍大人，计划必须要提前了！”
    “最近江北省的动作太大了，甚至除妖阁都加入到了清扫的计划当中，我们的损失很重。”
    “如果为此影响到了上面的计划，我们无法承担后果。”
    青年拿着手机，一脸严肃的说道。
    他的脸色逐渐变的阴沉，攥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神侍大人，考试期间是江北省最戒备的时候，这期间动手，将会大大影响我们的计划！”
    “是神使亲自吩咐的么...”
    “我没问题了。”
    “刚刚我的语气有些不对，说话声音大了一点，还请神侍大人恕罪。”
    青年迅速换上一副恭敬的样子，诚恳的道歉。
    挂断电话。
    青年眼中带着一抹疑惑：“神使竟然亲自主持此事，难道是有我不知道的计划么？”
    起身，看着墙壁上江北省的地图，目光落在漠北城上，陷入了沉思。
    ……
    清晨。
    睁开眼，看着一缕阳光洒在身上，不知为何，余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带着一抹喜悦。
    这...或许就是刘青峰说的...开心吧。
    这一整天的时间里，刘青峰没有再和说一些大道理，而是就带着他，在田间的溪水里抓鱼，去掏鸟蛋，甚至还自制了两张网，在花丛间抓着蝴蝶。
    这一刻的他不像是老师，而更像是一名亲切的长辈。
    大部分孩子都经历过的，对余生来说却充满了新奇。
    就仿佛...
    这世界有黑白两面，刚刚走出黑暗的他，正在体验着阳光中的一切。
    并为此...惊艳。
    晚上，烤着白天刚刚捉到的鱼，呼吸着田野间的空气，余生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笑容。
    真正的笑容。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究竟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在回忆里，或许...从未有过。

 第44章 开个价吧

    当离开这座宁静的村庄时，余生的眼中带着一抹留恋，但很快就被很好的隐藏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仿佛，在离开村庄后，他还是那个他。
    永远的警惕着那随时可能发生的突袭。
    “如果，有人要伤害这村庄，你会怎么做？”
    刘青峰在前方走着，突然问道。
    余生想了想：“或许会杀人吧。”
    刘青峰脚步逐渐放缓，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调笑着说道：“杀人可是犯法的！”
    “嗯。”
    “那...我会帮他们收尸。”
    余生认同的点了点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刘青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问，就这么带着余生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最终来到上车的位置站下，等待着客车来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刘青峰看着余生：“如果有人要杀我呢？”
    “杀了他...”这次余生回答的速度快了些许。
    没有过多的考虑。
    刘青峰随手拿了根烟点燃，将面容隐藏在烟雾下：“但杀人犯法。”
    眼中带着一抹期待，甚至有些紧张。
    “我可以回罪城。”
    “一年后，就会出来。”
    这次余生明显纠结了许多，似乎刘青峰这个问题让他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最终才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刘青峰拿着烟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应该是要激动，欣慰的吧。
    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刘青峰却没有这些情绪，有的...只是一声叹息。
    “老师开玩笑的。”
    “不会有这一天。”
    刘青峰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去摸摸余生的头，但手刚刚抬起，最终又放了下去，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
    相比于那宁静的老兵营，此时学校内的气氛已经开始变的紧张起来。
    再过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许多人来说，将是真正的毕业考试。
    天骄，进入高校，以一往无前之势继续发起冲锋。
    天才，成绩优秀，加入预备役，警卫司，除妖阁，暗阁。
    当然如果成绩特别优秀，也会被总部特招，历练些年头后，回归到自己的家乡任职，守护一方。
    大部分人，就此完成学业，回归到普通人的行列，安心工作，赚钱，培养下一代。
    用刘青峰的话来说，这...是每个人一生中，唯一一次免费鲤鱼跳龙门的机会。
    成，前路顺畅。
    败，泯灭凡尘。
    听起来有些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
    “余老大，你最近咋神神秘秘的。”
    “听说一中的杨文涛已经觉醒了，觉醒物是山鹰，飞行系觉醒物，六觉之前都有优势，估计这次成绩会不错。”
    “还有三中的徐二，也觉醒了，觉醒物是猫，敏捷系的。”
    “这个时间点就能率先觉醒，都是天才了！”
    “绝对意义上的...天！才！”
    说着，赵子成疯狂的对着余生挑眉毛，甚至已经不属于暗示的范畴了。
    余生默默抬起头，有些敷衍的问道：“哦，你觉醒了么？”
    “觉醒了！”
    “我比杨文涛还要早三个小时！”
    说起这个，赵子成直接就精神了，口若悬河，不停的讲述着自己觉醒时的画面。
    用他的话来形容。
    那一天，原本万里无云，突然天空就变的阴暗下来，电闪雷鸣，伴随着狂风骤起，自己在教室中悄然觉醒！
    那场面震惊无数人。
    直到杜旭在一旁幽幽的补了两句。
    “他前天上课的时候急着上厕所，没忍住先放了个屁。”
    “声音很响。”
    “吸引了班级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就觉醒了。”
    说话时，杜旭全程在憋着笑，一抽一抽的，光头在阳光的反射下分外耀眼。
    而赵子成那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杜旭神神秘秘的看着余生说道：“你知道他的觉醒物是什么么？”
    “是一个沙包！”
    “哈哈哈哈，都笑死我了。”
    赵子成的脸越来越黑，最后忍不住恼羞成怒道：“沙包怎么了，老子进灵武高校，当一个肉坦，不行？”
    说着，一脚踹在杜旭的屁股上。
    而杜旭则是搓了搓自己的光头：“呵呵，我觉醒物是老虎，一爪子就能撕碎你的沙包。”
    赵子成果断转移话题。
    “余老大，你觉醒没有！”
    余生点了点头。
    赵子成带着一丝好奇：“你觉醒的是什么？”
    “棍子...打沙包用的。”余生想了想说道。
    就在昨天，河里抓鱼时突然觉醒，那充沛的能量席卷全身。
    余生最大的短板就是身材瘦弱，力气不足。
    但在经过能量的洗礼后，余生测试了一下，力气提升三倍，速度提升一倍。
    整体战斗力提升...怎么也有十倍了吧。
    毕竟弥补了短板之后，再去杀人，余生的选择就多了许多。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尤其是那棍子的能力...
    不过最让余生好奇的还是自己脑海中的画卷，灰色气体日渐增多，但也只不过刚刚勉强即将淹没龙纹棍的九分之一。
    但自己却提前觉醒了。
    并且与画卷中一模一样。
    或许自己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摸索。
    “棍子...”
    “那特么也比沙包强啊。”
    赵子成欲哭无泪，一时间甚至感觉自己曾经立下的豪言壮志，画出的一张张大饼似乎就这么随着一阵微风逐渐远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有学生突然觉醒。
    唯一比较可悲的，或许就是这批学生大部分家境都还不错，至少在这个期间内买的起妖晶，缩短觉醒时间。
    学校也已经开始了合并，其他两座学校的学生纷纷开始涌入二中。
    看的出，三名校长想要在全国考试前，彻底完成合并，争取让漠北市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这样以后才会有更多的资源拨下，进入良性循环。
    而也就是在这重要的节点上。
    校长再一次把余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后，校长说话简单直白，通俗易懂。
    “这次成绩有把握进省前十没？”
    “有的话开个价儿！”
    说完，校长那期待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余生。

 第45章 校长...又抽风了？

    余生有些茫然：“我不知道啊。”
    “省里人很多，我也不认识。”
    罪城法则第九条：在没有掌握明确情报前，永远不要对自己盲目自信。
    罪城法则第九条，第二小段：哪怕掌握明确情报，也不要自信，不然会被坑的很惨。
    没有把握的活，自己接不了。
    校长也懵了。
    原本在他脑补的场面里，余生不是应该直接聊价格么？
    如果罪城每年唯一一个名额走出来的人，连一个省级的学生考试都拿不到前十，那罪城应该早就已经沦陷，夷为平地了。
    “这样，以前100为标准线。”
    “你每上升一个名次，我给你...给你...”
    校长陷入了纠结当中，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每上升一个名次，我给你100块钱！”
    “如果拿到第一，奖金一万！”
    校长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这不仅仅是朴实无华的一万块钱，而是他那逝去的青春。
    就连余生都仿佛没有想到这个数字般，略显茫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校长，纠结了一下：“我觉得...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这不少了！”
    “真不少了！”
    “你别走啊，等会，你等会！”
    校长矫健的身姿率先一步冲到了大门处，有些肥胖的身体将门挡死。
    “价格不对咱们可以再谈啊。”
    “你看这样，我再提一个想法哈。”
    校长咳嗽两声：“我向上面教育署的领导去对赌，如果二中拿下省级排名，领导应该会拨下一笔资源，到时候咱俩三七分，如何？”
    ...
    空气陷入了安静。
    余生看着校长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认真的想了想后，余生坐回到了位子上，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笔纸，不停的写着些什么：“校长，对于你的建议，我觉得可以这样改良一下...”
    “根据往届全国考试，每个学校都有权利自己去设计校服，对吧。”
    “您可以向教育署的领导要一张批文，因为三座学校合并，重新设计校服。”
    “这种事，教育署一定会同意。”
    “然后，咱们的校服...”
    平时的余生话很少，很闷，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表达。
    但只要涉及到了钱这个方面，他就仿佛变了个人般，想法不断，滔滔不绝。
    “谁也没有规定校服不能印文字。”
    “全国考试永远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就连电视台都会采访。”
    “所以只要在校服上印下xx杂货铺，xx集团这些...”
    “尤其是有人穿着这校服，拿到了一个好的名次，甚至前十，甚至省冠军。”
    “再穿着这校服，进行高校考核，您觉得...”
    “这些人愿意出多少钱？”
    余生的声音不大，情绪其实也算不上多激动，仿佛在平静的叙事。
    但对校长来说却如雷贯耳。
    比那些慷慨激昂的话语来的要更加让人热血沸腾。
    圣经！
    这简直就是圣经！
    余氏赚钱宝典么？
    而且这套计划有着属于自己的绝对核心竞争力，那就是一定要有拿得出手的天才。
    不然单单一个市，哪怕你炒的再轰动，也赚不了多少。
    所以...
    余生就算直接说出了这个计划，校长也没办法甩开他，自立山头。
    一时间，校长看着余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移动的金山。
    “这件事靠谱。”
    “咱们漠北市教育署署长是我老战友。”
    “一些大公司，我也不是不认识。”
    “而且这次我不要一锤子买卖，名次高了，他们得加钱。”
    “你放心，我肯定办的明明白白。”
    校长自信满满的说道，用力的捶了捶胸膛。
    余生看着这有些眼熟的动作，心下意识一颤，忍不住问道：“校长，你是预备役出来的么？”
    “啊，对啊。”
    “怎么了？”
    校长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问道。
    ...
    ...
    余生脑海中不觉间闪过两个人...两个憨批。
    莫名间，又后悔了。
    在余生的记忆中，预备役，就像是被天然的打上了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硕大的三个字。
    ‘不靠谱’
    “咱们...五五分？”
    看着余生那沉思的神情，校长不知为何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余生幽幽的看着校长，一言不发。
    “六四！”
    校长咬了咬牙，做下了这个重大决定。
    余生还是没有说话。
    “七三，不能再少了！”
    “真是极限了...”
    “我也要卖一大波脸的，制作新校服的费用也不少，而且这笔钱也揣不到我个人的腰包里。”
    “学校杰出毕业生，再挂上你的名字！”
    “这是功绩，不是能用钱衡量的！”
    校长再次加大了砝码。
    余生轻轻点头：“嗯。”
    看见余生终于点头，校长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一会儿我就去打印合同，白纸黑字，交易顺利。”
    “不用合同的。”
    “我录音了。”
    余生将一直插在外套兜里的手拿出，扬了扬手机，带着羞涩，对校长礼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校长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如果这钱自己不是准备用来学校建设，而是私吞的话，是不是代表着...
    余生随时都可以用这录音举报自己。
    顺便还能拿回自己的钱...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在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来，不停的按着，过了许久。
    办公室内，依然能传来校长那刺耳的笑声。
    笑声在安静的走廊内不断回响。
    包括那句不停重复的...
    “发财了，这次发财了。”
    一时间，所有路过的教师，看向校长办公室紧闭的房门，面容中的都透露出一丝古怪。
    校长...又抽风了么？

 第46章 让你我心连心

    不得不说，校长的效率很快。
    短短一周新校服就已经成批成批的运到了学校里。
    校服整体说...很素。
    就像是纯白色的运动服，一点都不花里胡哨，一目了然。
    唯一有些不对劲的，就是这校服上缝了很多透明口袋，并且还配备了拉锁。
    就在他们茫然这口袋有什么用时...
    一张广告牌被发了下来。
    ‘通讯集团！让你我心连心！’
    广告牌上只有一个logo，以及一段话。
    当他们发现这广告牌的尺寸恰巧能塞进透明口袋里时，仿佛明悟了什么，一瞬间...
    无数头羊驼仿佛在他们心中的草原上狂奔。
    奔过来，奔回去。
    一道道有如实质的灰色气体自他们头顶扩散，遍布在校园上空，最终有三成凭空散去，而剩下的七成则是没入余生画卷当中。
    画卷中，那根龙纹棍底部变的越发凝实。
    其中一个凹槽隐约间已经泛起微弱的光芒。
    就仿佛像是有一颗黯淡的种子，正在倔强成长。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余生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一时间若有所思。
    原来...还能这么玩。
    仿佛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就解锁了很多新的玩法。
    而学生们的内心则是已经逐渐崩溃，看着校服不知作何感想。
    直到学校颁布出一条条的政策...
    按照考试排名不同，分别给予不同级别奖金。
    那诱人的数字，令人神往。
    一时间所有人的怨气一扫而空，斗志昂扬，试图在考试中拿下一个好的名次出来。
    看着那可怜的怨气，余生脸上充满了幽怨。
    接连几天里，看见校长时，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甚至校长一度认为，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
    但是...没有啊。
    进展很顺利，这种新奇的广告方式吸引力爆棚，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公司准备投入一点资金看看。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亲手设计的校服上，将会密密麻麻的写满名字。
    甚至他都已经学会了举一反三，特意空出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出来，准备竞标！
    到时候，那广告绝对又大，又瞩目。
    ……
    “安姐，暗阁这段时间真没有活儿么？”
    “我都瘦了。”
    一个手中拿着传单，套着狗熊外套的队员有些气馁的走来，摘下头套，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安心大眼睛眨了眨：“你不是还有两万存款么？”
    “昨天买了颗妖晶...”队员心虚的说道。
    安心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一万八，我收了，你拿钱吃饭，我拿妖晶修炼~”
    ...
    那队员果断将大熊头套又戴了上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少吃两顿饭饿不死，但你让我不修炼...”
    “生不如死！”
    “而且为啥我们就要穿成这样，你不用？”
    那队员看着只穿了一身萝莉服，梳着双马尾的安心，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安心笑容不变，将头绳摘下，晃了晃头，任由秀发散落，随风飘扬，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甚至已经自觉的有年轻人主动来找安心要传单，并且带着羞涩询问安心的联系方式。
    一一拒绝，不过数分钟时间，手中的传单就已经一扫而空。
    “相信我，如果你们不把头挡住，传单一定发不完的。”
    安心迈着轻盈的步伐，又在口袋里取出一叠崭新的传单，在街面上发放着。
    热闹非凡。
    “...”
    很难想象，这队员在短短数分钟时间内，心灵反复的遭受着暴击。
    有气无力的拿着传单，穿着沉重的狗熊外套，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恍惚间，似乎看见远处的安心突然拿起手机，紧接着...
    安心将传单果断收了起来。
    拿着头绳再次将头发缠了起来，回归了双马尾模式，吹了一声口哨。
    声音响亮。
    ...
    街面上四只广告熊猛的顿在原地。
    但很快他们就又一次恢复了自然，一边发着传单，一边向角落里走去，很快四散而开，消失在街面上。
    “有任务？”
    一伙人凑在角落里。
    罗云蹲在地上，嘴里还叼着根烟，有些期待的看着安心，问道。
    “墨阁主导。”
    “暗阁，除妖阁，警卫司，各派一队辅助。”
    “赏金...二十万！”
    安心靠在墙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双手插在口袋里，双眼眯起。
    “二十万！”
    “我艹，发财了！”
    “咱们分下来，一人能有四万呢！”
    一名队员有些激动的说道，四两万，这他么得发多长时间传单。
    安心瞥了他一眼：“切，没见识的样子。”
    “一人...十万。”
    ...
    空气凝固。
    这偏僻的角落里，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禁沉重起来。
    罗云猛的抽了口烟，没有欣喜，反而蹙着眉：“这么大的买卖，不好干吧。”
    “嗯，墨阁那边说了，死亡率偏高。”
    “如果咱们不接，就给二队。”
    安心舔了舔棒棒糖，浑不在意的说道：“用命赚钱嘛，很正常。”
    “死了，抚恤金五十万。”
    想了想，安心又补了一句。
    “干了！”
    “特娘的，必须干！”
    “死了也不亏。”
    原本还略微有些犹豫的队员果断点了点头。
    这世道，就是如此。
    遍地觉醒者的情况下，想要出头，要么就展现出你那绝世的天资，要么...就把脑袋拴在腰带上。
    “什么时候？”
    罗云将烟头随手掐灭，问道。
    安心想了想：“应该是一周后吧，先确定人选，具体细节会议上再说。”
    “这种重要的任务，保密性都是很严格的咯。”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具体要干嘛。”
    “我建议最近几天大家可以都休息一下，顺便留下一份遗书，再去银行做一份资产证明。”
    “哦，对了，烈士家属还可以领取额外的补贴，记得和家里人说一下，别忘了。”
    安心好心的提醒道。
    众人沉默。
    一个个就这么四散而去，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仿佛早就已经习惯如此。
    “这任务...你确定要参加？”
    “这是我们的职责，但你还是学生，只不过是来历练。”
    “你还有着更加光明的未来。”
    众人走后，罗云盯着安心，表情逐渐变的严肃。

 第47章 高校内，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切。”
    安心翻了一个白眼，更显可爱：“就算是来历练，至少我现在还算除妖阁的人嘛。”
    “再说...也不能让赵青衣那娘们儿给我比下去。”
    “啧啧。”
    “走咯大叔，别忘了一周后，墨阁会议厅见哈！”
    挥了挥手，安心双手再次插进口袋里，走向街道，融入人群，逐渐远去。
    ……
    暗阁。
    辉煌明亮的大堂，角落的服务区，赵青衣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优雅的捏着银勺，均匀的搅拌着。
    面容一如既往的冰冷，那强大的气场仿佛是在宣告着，方圆三米，生人勿进。
    轻轻抿了一口。
    一阵古典的古筝曲响起，轻轻擦拭双手，将电话拿起。
    “说。”
    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好。”
    过了片刻，又应了一句，将电话放下，再次轻抿了一口咖啡，起身离去。
    从始至终，都如那冰山女神般，优雅，且从容。
    只不过到拐角处后，表情瞬间扭曲起来，皱着眉：“忘记放糖了，好苦！”
    在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刚刚准备打开，就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果断将糖收起，再次恢复冰冷面容，就这么向远处走去。
    不染尘埃。
    翩翩佳人。
    ……
    “确定行动时间了么？”
    “好。”
    “我担心墨阁那边会有应对。”
    “神使大人也会亲自出手？”
    “好的。”
    “放心，我保证，考试结束，整座漠北城都会乱起来！”
    青年拿着电话，恭敬的说道。
    在挂断电话后，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优雅的笑容：“这次立下功绩后，我应该也会晋升到神侍了吧。”
    “总被那个废物骑在头上的感觉，令人不爽啊。”
    而此时他房间的墙壁上，已经悬挂了一张崭新的漠北城地图。
    其中的警卫司，学校更是被圈了起来。
    ……
    随着距离人族大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学校内的气氛已经越发紧张，严肃起来。
    如果用专业的名词来讲就是...内卷。
    几乎有些条件的人，都买了妖晶，开始了真正的觉醒，哪怕是李亦寒那一批年纪稍小的，也已经有人后来居上，成功觉醒。
    一时间，考试，排名，已经成为了人族所有学生们最翘首以盼的事。
    武技培训班，觉醒能力测试营，类似的场所生意爆棚。
    甚至还有一些...
    《如何考入高校，看了这本书你就懂了》
    《高校内，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明显是交智商税的书籍销量也一度水涨船高。
    这是属于学生们的狂欢。
    也是属于商人们的狂欢。
    以及...
    余生的快乐。
    “余哥，亲哥，别...别打了！”
    赵子成鼻青脸肿的靠在墙边，就连惨不忍睹这个词，都无法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倒是余生，虽然看起来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却有些兴奋的攥紧拳头，紧紧盯着他。
    “让...让我缓缓行不？”
    眼看着余生又一次向自己走来，赵子成坐不住了，惊恐的起身向后退去。
    可惜，他的身后就是墙。
    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赵子成召唤出了自己的沙袋，挡在面前。
    余生一拳下去，这沙袋由虚凝实，微微散发着光芒。
    紧接着，一缕淡淡的能量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通过沙袋传递到余生体内，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反馈到了赵子成身上。
    “擦擦擦！”
    “余老大，虽然很爽，但不得不说...好疼啊...”
    赵子成发出宛如杀猪般的吼叫，靠在墙边痛不欲生。
    主要是这声音中还伴随着微弱动听的...享受。
    就像是明明很快乐，但又不得不痛苦。
    这一幕看的不远处杜旭蠢蠢欲动，几次攥紧了拳头想要参与进来，但又带着犹豫，最终搓了搓自己那凶悍的大光头，退了回去。
    短短几天时间内，整个校园里都传遍了一则消息。
    余生仗着有实力，如同校霸般，欺凌同学。
    这是妥妥的校园暴力，这种现象应该得到治理。
    但如今的校长已经宛如魔怔了般，每天就连吃饭嘴里都念叨着广告，广告的，听到余生打的是赵子成后，更是没有搭理的想法。
    导致学生们纷纷猜测，或许余生最大的后台就是校长本人。
    这是典型的黑幕！
    尤其是校服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胸口处更是贴着一张最大的广告牌...
    ‘无兄弟，不联盟！’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的情绪每天都在剧烈起伏着。
    那原本已经散去的灰色气体，再次不断的涌入到画卷之中，结果就是...余生打的更起劲儿了！
    甚至杜旭都已经有些忍不住，终究选择了加入。
    如果只听声音，不看场面的话...
    引人入胜。
    ……
    黑板上，考试倒计时，五天！
    那个被着重描写的五，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我知道你们现在紧张！”
    “但每年的考试内容都由墨阁统一规定，不要去相信那些所有的大师给你分析！”
    “这只会浪费你们的钱，还有时间。”
    “你们只要记住，冷静，谨慎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如果考试还没有开始，你们就已经六神无主，那真到了考试当天，吃亏的只是自己！”
    刘青峰一次又一次的重申着心态的重要性。
    只不过这种类似的话，刘青峰已经说的太多，甚至上句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句话就已经猜到了。
    “唉...”
    “放学。”
    看着下方众多学生那依然紧张的心情，刘青峰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
    显然，他的话，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进去。
    就仿佛是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一种压力，堵在心头，已经彻底将自我封闭。
    但这一切，刘青峰懂，却不知道怎么去疏通。
    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罢了。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几年的学生即将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就连他的内心都不禁有些紧张，又何况是这些学生。
    一位位学生离开教室。
    只有余生还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刘青峰走到余生桌前，坐下，看着余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想什么呢？”
    余生抬起头，看向刘青峰时脸上已经能够透露出些许的情绪。
    就仿佛这个将自己浑身包裹成刺猬的小家伙，已经在尝试着对刘青峰缓缓的打开了一道很小很小的口子。
    但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这口子就会迅速闭合，并且外面的刺会变得更加尖锐。
    刘青峰，就像是这罪城外的世界。
    当什么时候，刘青峰能彻底走进余生内心，或许...就是余生能开始逐渐接纳这新世界的一刻。
    而这道理，刘青峰显然也懂。
    “我在想...如果考核的时候要求打架该怎么办。”
    “我不会打架。”
    余生面容有些纠结的说道。
    刘青峰失笑：“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把弓弩的箭头去掉，匕首磨钝...”
    “这样哪怕你正常发挥的话，也不用担心杀人的问题。”
    听着刘青峰的话，余生认真摇了摇头：“不可以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主动弱化自己的武器，不然很容易遇见危险。”
    “而且...哪怕是这样，我也有很高的几率...”
    “杀人为什么犯法啊。”

 第48章 我们会是弃子么

    余生有些烦躁。
    显然在他从小到大的印象中，杀人是没什么不对的。
    他要杀我，那我就杀了他。
    一切都用杀人来解决，反而异常干脆，利落。
    那一条条墨阁颁布的政策，虽然有些能够利用上，但同样有一些，会让余生觉得有些束缚。
    总感觉...束手束脚，不太舒服。
    打火机除了那天借给老师一次外，已经好久都没有用过了，怪不习惯的。
    倒是食物要比罪城好上太多了。
    而且...
    人，貌似...也还不错。
    这就是余生到现在为止，最真实的写照。
    刘青峰看了一眼余生，语气愈发柔和：“紧张么？”
    余生略显茫然：“为什么要紧张？”
    “因为...这次考试决定了你之后的命运。”
    “或潜龙出海。”
    “或平凡一生。”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不断变强，就要在这场考试中杀出一条路来，让所有人都看见，记得，曾经有一个叫余生的少年，出场...已是惊艳世人。”
    刘青峰这番话说的无比真挚，看向余生的目光中...是不夹杂任何杂质的信任。
    就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一刻。
    并期待着。
    “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我所希望的是当有一天，哪怕我老了，坐在轮椅上，意识模糊，但再提起你的名字时，脸上所带着的，依然是骄傲的笑容。”
    刘青峰看向窗外，眼中带着憧憬，仿佛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作为一名战士，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斩尽天下妖。
    作为一名老师，则是盼所有学子，人人如龙。
    而对余生，他所期盼的要更多，更多...
    甚至有些时候，他已经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到了更多身份。
    余生看着刘青峰的背影，有些出神。
    仿佛在这一刻，他在刘青峰的身上，看见了一个影子。
    自己初入罪城时，无数个冰冷的夜晚，那梦中...模糊的身影。
    就像是一个参天大树，能为自己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但...
    梦里是假的。
    现实中...应该也是如此吧。
    余生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变的平静：“可我不喜欢成为被瞩目的人，在罪城，名气大的人，都很难活下去。”
    “那就变的更强！”
    “超越所有人，让他们哪怕提起你的名字就望而却步！”
    刘青峰的语气坚定，甚至有些冷冽：“老师是希望你做一个善良的人，但并不是让你愚钝的善。”
    “身为人族，保家卫国，这是职责。”
    “但谁如果敢在背后捅刀子...”
    “可杀！”
    “哪怕杀他个翻天覆地，尸山血海，墨阁也会为你做主。”
    “我不敢说墨阁中的每一个都是好人，但你永远可以相信墨阁。”
    “墨阁只站真理，而非人多人少！”
    刘青峰没有转身，而是依然背对着余生，看向窗外的场景，但这一刻，他所说的话，却印在了余生的脑海中。
    墨阁...只站真理。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尝试的。”
    “毕竟我也要赚钱的嘛。”
    余生带着羞涩笑容，挠了挠头，就如同往常一样的笑。
    只不过，他的笑容一贯很假。
    仿佛是为了笑而笑。
    阳光透过窗口挥洒在二人身上，将影子映在地面上，有些修长。
    “走，晚上请你吃饭！”
    “吃大餐！”
    刘青峰看着窗户中余生的倒影，有些肉疼的咬了咬牙，最后有些中二少年般的挥了挥拳头。
    “老师...”
    “你现在看起来...好傻啊。”
    余生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给出了一句点评。
    刘青峰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恰好一名学生有东西落在教室，回来取，刘青峰果断将手收回，顺势放在嘴边咳嗽两声。
    那学生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刘青峰，又看了看余生，这才面带狐疑的挠挠头，转身离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产生了错觉...
    严肃了几年的老师，好像...好像突然变身了一下。
    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说谁傻呢！”
    “以后面对老师，要尊敬！”
    刘青峰瞪了一眼余生，这才强装镇定的背着手，向门外走去。
    原本想要带余生活跃一下气氛的，没想到...
    的确有点尬。
    余生看着刘青峰那有些狼狈逃窜的身影，嘴角微微勾勒起了一丝...
    ……
    “情况都清楚了么？”
    林阁主表情严肃，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上，看着众人问道。
    下方...
    除妖阁三小队全员。
    暗阁，赵青衣。
    包括预备役的王文轩，警卫司的几人神情也逐渐变的肃穆。
    安心脸上的笑容已经逐渐消失，先是看了一眼赵青衣的方向，撇了撇嘴，而后才说道：“我有一点不太明确。”
    “按照林阁主您说的，这行动有些不通。”
    “邪教在漠北城搞破坏的话，利益又在哪？”
    “没有利益的事，邪教从不会做。”
    “或许您那边还有其他计划，我们权限不够，无法知晓，但我只想确定一点...”
    安心深吸一口气，带着从未有过的肃穆，死死注视着林阁主的双眼。
    “我们...会是弃子么？”

 第49章 诸位，珍重

    会议室内的氛围瞬间变的凝重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阁主的身上，无声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林阁主目光巡视一周，默默起身，腰板挺的笔直：“自新历一年起，墨阁创建至今，149年，从未抛弃过人族任何一人！”
    “更从未牺牲任何人族，来换取属于自己的利益！”
    林阁主这番话，严肃且庄重。
    众人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诸位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墨阁的人，希望大家...”
    “对墨阁多些信任。”
    “此次行动，的确还有其他布局，但...我！江北省墨阁分部，副部长林风用生命发誓，这额外计划不会对你们有任何伤害！”
    林阁主的声音在会议室内不断回响着。
    安心沉默着，许久后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抱歉啦林大叔，就是问问嘛，真是的。”
    “太严肃啦。”
    说着，安心打开一个棒棒糖的纸袋，含在嘴里，心情都变的愉悦起来。
    远处...
    赵青衣不知何时已经低下了头。
    依然是一身洁白的长裙，将身姿衬托的完美，且出众。
    与安心的萝莉风不同，赵青衣只要坐在那里，就会让人有一种错觉，自己不配...
    女神，不容亵渎。
    哪怕是在心里。
    就算是低着头，长发遮挡住了脸颊，但单凭那气质，就让人心间荡漾。
    只不过他们所看不见的是...
    赵青衣脸色有些涨红，秀气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轻微颤抖，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
    “太热血了...”
    “说的太热血了。”
    “为了墨阁，为了人族，万死不悔。”
    “杀，杀！”
    坐在隔壁的王文轩隐约间似乎察觉赵青衣有些不对，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微微侧耳，想要听听暗阁这位土大款在嘟囔什么。
    但可惜，等他凑过去时，赵青衣已经再次抬起头，面容冰冷，幽幽的看向王文轩。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王文轩果断收回目光，目不斜视。
    这娘们儿，太狠了。
    生人勿进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也不怕和个冰坨子一样加不出来，最主要的是...老大说屁股大好生养，这娘们儿...啧啧...
    不太行。
    感叹着，王文轩逐渐失去了兴趣。
    还是等待着以后属于自己的梦中大屁股女神吧。
    “没问题的话，手机上交。”
    “最近三天内，墨阁会给你们提供休息场所，饭菜。”
    “最后...”
    林阁主深吸一口气，拉开凳子，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在场众人深鞠一躬：“愿行动过后，能与各位痛饮。”
    “薪火相传。”
    “诸位...珍重。”
    说完，林阁主神情肃穆，转身离去。
    仿佛是一座大山卸去，伴随着林阁主的离去，王文轩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懒散的状态，将一只脚搭在桌子上，轻轻晃动着：“整的这么煽情干嘛。”
    “可真有意思。”
    “每次行动都来上一遍，腻不腻！”
    打了一个哈欠，明显有些无聊，眼睛四处的乱看着。
    赵青衣原本桌子底下紧攥的小手突然僵住，不知为何，自己心中那刚刚被林阁主点燃的薪火，就这么被王文轩三言两句浇灭。
    想要再热血一下，却怎么也热不起来了。
    拔凉拔凉的。
    真...冰山女神了。
    莫名的，赵青衣冰冷，刻骨，蔑视，等等一系列的眼神就这么看向王文轩的方向，甚至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杀气。
    王文轩被看的头皮发麻，自己想了想，默默将放在桌子上的腿给收了回来。
    但杀意却丝毫不退，王文轩面前的水杯中，水都逐渐浮起一层冰碴。
    一瞬间，比林阁主还大的压力给在王文轩身上，他身体坐的笔直，仿佛认真听课的三好学生。
    任谁不知道，暗阁赵青衣...
    杀人不眨眼。
    眼睛还不干。
    在邪教中都是名副其实的女魔头。
    倒是除妖阁的几人变的激动起来，互相小声的聊着什么。
    “墨阁管饭，我艹！”
    “早知道白天出门的时候我就不带馒头了，亏了亏了。”
    感觉林阁主说了那么多的话，都不如最后那句管饭对他们来的真实。
    罗云脸色漆黑，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非要丢老子的脸么？”
    “老大，我看你来的时候都没带口粮。”
    “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消息了？”
    “竟然不和我们说，良心不痛么？”
    几名队员不仅没有老实，反而转过身痛斥起了罗云。
    罗云脸色一僵。
    “咳咳，你们都懂什么！”
    “开始执行计划的时候，不就要自己准备食物了？”
    “到时候我不是可以蹭你...”
    “一群小兔崽子，问那么多干嘛！”
    罗云恼羞成怒的小声咒骂着。
    但很快，气氛就逐渐变的有些压抑起来。
    “话说，你们那笔20万的买命钱，都花了么？”
    其中一名队友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左侧那人点了点头：“花了，买了一颗三级妖晶，这次如果不死，有机会冲击四次觉醒。”
    右侧队友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以我现在的进度想要四觉不太现实，还不如把钱留下来，如果...如果真回不来，这一大笔钱或许能让我弟弟过的舒服些。”
    长舒一口气。
    罗云看着众人劈头盖脸的骂着：“你们这群家伙，天天想什么呢，有老子罩着你们，能死？”
    “看看人家安心，多淡定！”
    “要不咋说小队里都要有个脑子好使的呢，不像王文轩他们预备役，一群夯货。”
    “在安心的指挥下，这次行动绝对顺利。”
    罗云用力拍了拍胸膛，信心满满的说道。
    由于罗云嗓门太大的原因，坐在对面的王文轩硬顶着赵青衣给的压力，默默插了句话：“罗大头，你当初...好像也是预备役这么多夯货中的一员。”
    安心则是笑嘻嘻的在后面补了一句：“我作证，罗大叔的确夯。”
    “像赵青衣一样夯。”
    说着，她的目光幽幽望去，与赵青衣隔空对视。
    战意四起。

 第50章 我175

    两个女人产生的强大气场，让整个会议室都变的阴森森起来。
    王文轩率先打了一个寒颤，起身。
    “玛德，吃饭去。”
    “一会儿冻死了，这俩疯娘们儿...”
    安心，赵青衣在这一刻，默契的同时转过头，看向他，眼神如出一辙的冰冷。
    王文轩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果断给自己一个嘴巴。
    “不好意思，老子嘴欠。”
    “老子错了。”
    对着两人拱了拱手，王文轩转身就走，背影有些狼狈。
    罗云嗤笑：“王疯子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可惜长了一张嘴。”
    “啧啧，这俩娘们儿他也敢乱评价，不是找...”
    罗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向两双漠然的眼神，以及空中已经凝固出的冰刃，罗云有样学样，对着自己嘴就抽了一下。
    “我是预备役出来的，我也是憨批。”
    “两位美女继续。”
    说着，罗云给三名还傻乎乎看热闹的队友一人一脚：“还特么看啥，真等一会这俩疯...俩美女杀人灭口么？”
    “艹，赶紧走。”
    “我敢保证，再晚一会儿，王文轩那牲口一定把肉都夹光了。”
    ...
    罗云的话仿佛醍醐灌顶般，会议室除了安心，赵青衣外的所有人毫不犹豫的起身，向着食堂的方向冲去。
    王文轩那个大傻b，真能干得出这事儿来。
    大不了事后挨上一顿揍呗。
    短短数秒钟时间，会议室内只剩下赵青衣，安心两人，依然在对视着。
    一人笑容甜美。
    一人冷若冰霜。
    这气势上的反差仿佛一幅绝美画卷，引人入胜。
    “赵冰山，你这胸，不见涨啊...”
    安心笑眯眯的拿着棒棒糖，故意挺了挺腰。
    赵青衣表情不变，依旧淡然：“我身高175...”
    ...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么瞬间，安心有些咬牙切齿：“你冷着张脸，这辈子别想嫁出去了！”
    “我175...”
    “个子高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个冷脸婆！”
    “我175...”
    安心泪奔。
    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在学校的时候，这娘们儿人气就比自己高，特么下来历练，分配的还是暗阁这种肥到流油的地方！
    自己苦兮兮的发传单。
    每次吵架都特么拿身高说事儿！
    无耻，不要脸！
    一个个安心能想到的负面词汇此时恨不得当做标签般，全部贴在赵青衣身上。
    而赵青衣则是在安心走后，攥着小拳头，比出一个胜利的姿势。
    脸上冰山融化，欢呼雀跃。
    但很快就轻轻咳嗽一声，再次恢复冰冷的形象，轻迈着步伐，走出会议室，向食堂赶去。
    真要是没有肉了，她也麻...
    只不过谁也没有看见，房间的角落里，在花盆遮挡的地方，安静的摆放着一个摄像头。
    “这是...赵青衣么？”
    林阁主看着监控画面，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工作人员，此时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负责监控室已经半年时间了，从赵青衣来历练后，一直都是这样。”
    说起这个，他也有些哭笑不得。
    林阁主不断脑补着赵青衣那出尘的气质，有些怀疑人生般的呢喃着：“她难道不清楚...墨阁，暗阁这种地方，监控...很多的么...”
    “这女娃娃，真可爱。”
    失笑的摇了摇头，林阁主表情逐渐严肃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查出过问题么？”
    他看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问道。
    那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阁主您是不是有些多虑了，能加入墨阁的，身份背景都很干净，应该不会出问题。”
    林阁主微微蹙眉，眼神中带着一抹无奈：“我也不想将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同事，战友...”
    “但...”
    “这些年，血的教训太多了。”
    “尤其是最近这次计划，关乎的太多。”
    “唉...”
    “最近两天，我就在监控室陪你吧。”
    说着，林阁主在角落里扯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拿出一堆文件，资料，就这么将监控室当成了工作场所。
    而那工作人员则是带着懵懂，继续认真的注视着监控画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
    “今天，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明天休息。”
    “准备迎接后天考试。”
    “你们是我带过的第一批学生，也希望在未来，成为我带过最优秀的一批。”
    “能与诸位携手三年，我之荣幸。”
    “具体的考试地点，将会在江北省墨阁公众号发布。”
    长舒了口气，看着自己辛苦教导三年的学生终于要走向那有些缥缈的龙门，就连刘青峰的心都有些悸动，目光中有着不舍。
    这三年，他为这些学生灌注了大量的心血。
    从一名战士，逐渐转变成了老师。
    或许，他不是最优秀的老师，但他...绝对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些学生，人人如龙。
    “老师再见！”
    这一刻，学生们没有了往日里的懒散，整齐起身，对着刘青峰的方向深鞠一躬，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或许，这老师喜欢每天和他们讲一些耳熟能详的废话。
    或许，这老师每天都表现的十分严肃。
    或许，这老师在自己惹事时，喜欢训斥自己。
    但...
    至少刘青峰，是真的关心他们。
    这点，不能忘，不敢忘。
    只有余生依然有些茫然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教室中这有些悲伤的情绪，仿佛不太理解，甚至无法融入。
    人...为什么会悲伤。
    这种情绪竟然会同时展现在如此多人身上。
    罪城的规矩里...悲伤，不是人心中最要不得的情感么？
    甚至，会要了人命。
    恍然间，余生甚至已经记不得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此时的大家，仿佛沉醉其中。
    而偏偏自己又如同世外人般...
    格格不入。
    “愿诸位此行，不负三年辛苦，不负少年！”
    “愿诸位在考试结束那一刻，有着刀剑入锋般的骄傲！”
    这一刻，刘青峰身后，青蓝色长剑再次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色彩。
    一声剑鸣，于教室内不断回响。
    学生们眼中含泪，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着，拿着自己的书包，离开这间熟悉已久的教室，甚至此生，都可能不会再回来。
    “刘老师...”
    “谢谢你...”

 第51章 愿你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余生靠在墙边，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操场上很多人都在哭着，喊着，发泄着...
    甚至他看见了赵子成，看见了杜旭。
    为什么...
    为什么会哭...
    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在罪城内，没有人哭过。
    或许有，但如果你心中升起哪怕一丝的同情，怜悯，都会被人啃食的连渣子都不剩。
    可...
    罪城外的人，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啊。
    用哭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舍，压力，这种感觉...
    余生的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羡慕。
    深吸一口气，余生默默起身，想了想，学着之前众人，对刘青峰深鞠一躬。
    “老师再见。”
    拎着一个简易的布包，向门外走去。
    刘青峰看着余生的背影，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等会儿，你还没下课呢！”
    “嗯？”
    余生茫然转过身，看着刘青峰，安静等待着下文。
    其实，大部分时间里，余生都是很懂事的。
    只要不在某些场合说真话。
    刘青峰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酷酷的，走到余生身边：“老师今天就带你再上一课！”
    “走吧！”
    不给余生反驳的机会，刘青峰走在最前面。
    而余生则是如同往常般，默默跟在身后。
    一大一小，不觉间已经成为二中很多人都习以为常的风景线。
    ……
    商场。
    “你这书包，都旧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学生都是贫困户。”
    刘青峰认真的挑选着，最终拿着一个亚麻材质，米色的单肩包满意点了点头：“嗯，这个就不错。”
    在口袋中拿出笔，认真的在书包上写下几个字，递到余生手中。
    余生刚刚准备说话，就被刘青峰打断：“我知道，你又要说在罪城的规矩，什么包能装东西就行。”
    “但我想说的是...”
    “人生，不单单只是为了活着。”
    “其实有很多种活法，或者孤单，或者快乐，或者悲伤，或者...为了心中的某个理想。”
    “所以，今天...听老师的。”
    “我们未来的绝世天才，人族脊梁，在这么重要的考试里，又怎么能不穿的帅气一点。”
    余生默默接过书包，看着上面那并不算特别秀气，只能说不丑的文字。
    ‘愿你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不知为何，余生那沉寂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剧烈的波动起来。
    “谢谢老师...”
    “但是...你还没给钱。”
    “考试，也要穿校服...”
    余生认真的看着刘青峰，眼中带着些许复杂情绪。
    刘青峰之前辛苦保持的氛围戛然而止。
    “没事，留着穿嘛。”
    有些失笑，就这样，刘青峰带着余生逛遍商场，买了很多衣服，什么风格都有，背包，鞋...
    这一天，刘青峰很破费。
    “你看，打扮一下，我们余生也是很好看的嘛。”
    看着余生的造型，刘青峰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以后但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说。”
    “这辈子，我都是你老师。”
    ...
    余生挠了挠头：“老师，其实我...有钱。”
    “嗯...应该是比你有钱。”
    “上次考核的奖金下来了。”
    “见义勇为的钱还有一些。”
    “校服广告费也赚了点...”
    余生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般，深深扎在刘青峰的心窝上。
    勉强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容：“呵...呵呵...很好。”
    “但我很快就没钱了。”余生声音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点了点头：“不过我会继续赚钱的！”
    看着眼前这走遍黑暗，却总能在心中留下一缕柔光的孩子，刘青峰失笑。
    就仿佛...
    人近四十，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他，在心中，多出了一个位置。
    独属于余生的位置。
    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可能余生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吧。
    不！
    哪怕是现在，哪怕是如今的余生，同样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
    刘青峰变的坚定下来。
    “反正你父亲也...嗯...暂时也回不来。”
    “今晚住我家。”
    “明天我陪你放松放松，后天...”
    “老师亲自送你去考场！”
    “也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刘青峰带出来的徒弟，究竟多么优秀！”
    刘青峰再次中二的站在大街上挥了挥手，看着远处的夕阳，大声喊了一句：“记住，他叫余生！”
    “我刘青峰的学生！”
    “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
    这仿佛白痴般的叫喊，很快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纷纷投以古怪的目光。
    但刘青峰却仿佛浑然没有察觉：“走，今天老师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大餐！”
    一马当先。
    这次，余生看着刘青峰那并不算浑厚的背影，不知怎么，没有喊出那句...你好傻，而是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
    “老师，闯红灯是违反交通法的。”
    余生认真说道。
    刘青峰笑着：“去特么的交通法，今天老师就再告诉你一个道理...”
    “罚款200...”余生补了一句。
    刘青峰刚刚迈出的脚步，果断停下，安静的等待着红灯读秒。
    ……
    刘青峰的家很简洁。
    不算大的房间干净，没有异味。
    余生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去动刘青峰刚刚给自己倒的热水，而是看着刘青峰在厨房中不断忙碌。
    直到...
    一盘盘黑色的物体被摆在桌子上。
    刘青峰期待的目光看着余生：“我说...我其实会做饭，你信么？”
    余生抬起头，和刘青峰对视一眼，最终保持了沉默。
    在必须要撒谎的情况下，选择闭嘴。
    这是余生的法则。
    刘青峰顿时懂了，懊恼的夹起一块漆黑的锅包肉，放在嘴中...
    “呸。”
    眉头深皱，苦涩，发咸，还很硬。
    种种不同的气味冲击着他的味蕾。
    “我还是给你泡面吧...”
    就在刘青峰准备起身时，目光在余生身上一扫而过，却再也挪不开了。
    余生夹起一块块难以下咽的食物，认真咀嚼着。

 第52章 距离

    没有皱眉，没有觉得难吃。
    神情肃穆。
    一块，接着一块。
    看着余生的样子，刘青峰心底一酸，原本刚刚还准备吐掉的他默默的学着余生咀嚼起来。
    还是很难吃。
    那种苦涩的味道席卷口腔。
    糊掉的位置更是有些噎嗓子，但刘青峰却硬忍着，咽了进去。
    这顿晚饭吃的很沉默。
    一大，一小两人就这么平静的吃着，直到将桌面上所有的饭菜吃光。
    “谢谢老师。”
    余生看着刘青峰说道。
    刘青峰有些纠结：“不难吃么？”
    “只要是食物，就不难吃的。”余生摇了摇头，随后起身，端着盘子走进厨房，认真的清洗着。
    刘青峰看着余生那忙碌的身影，心中只充满了苦涩。
    只要是食物，就不难吃的...
    这句话，对他来说，有些震撼。
    不过也对，在镇妖关...哪怕只是一块烤到焦黑的肉，他们也会吃的很香。
    曾经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呢？
    只不过回到后方后，逐渐有些遗忘了自己的曾经。
    不同的...是余生还一直保持着。
    如果镇妖关是抵御妖族，那罪城...就是抵御人心吧。
    一时间，刘青峰心底竟有了些许明悟。
    就这么望着余生的身影...
    入夜。
    次卧，余生倒在床上，随手将一把匕首攥在手中，枕边还放着一把上弦的弓弩。
    但在月光下，看着角落里那崭新的书包，上面的文字，以及衣服，余生沉默着，又将弓弩收起，只留下一柄匕首，在手里攥了攥，又尝试着放在了离自己稍远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这才倒下，看着窗外的月光，有些出神。
    似乎...和刘青峰待在一起，真的有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就像是...就像是...
    一时间，余生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
    或许，就像是自己还是孩童时，睡梦中的那道背影吧。
    宽厚，且令人踏实。
    ……
    清晨，一缕清香传到房间内。
    余生默默睁开双眼。
    刘青峰脸有些沉默，坐在餐桌前，看着一桌的包子，豆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余生出来，他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醒了？”
    “坐。”
    余生坐下，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刘青峰。
    刘青峰苦涩的笑了笑：“还记得校门外卖包子的么？”
    余生点头。
    “这是他最后一天卖包子了。”
    “明天...他会去老兵营。”
    刘青峰声音有些低沉，拆开一个又一个袋子。
    余生顿了顿。
    他知道，入老兵营的规矩是...没有家人。
    记得那中年大叔...是有一个儿子的，而且...入的预备役。
    “吃吧，一会凉了。”
    “其实这些年，生生死死的也已经看淡了。”
    “至少我们还活着。”
    “至少人族还安稳。”
    “早起，有饭吃，出门，有车坐，睡觉，不用担心再也睁不开双眼。”
    “这就够了。”
    “这...同样也是人族四大关隘上，牺牲的万万英灵，所愿见的。”
    刘青峰的情绪很快调整过来，咬了一口包子：“可惜，下次吃他做的包子，就得去老兵营咯。”
    余生只是默默的吃着。
    就像是在不断的看，不断的学，去汲取着罪城外他所不知道的一切。
    “原本，我也可以去老兵营的。”
    “毕竟觉醒物破损，比肉身更严重。”
    “但我却觉得，至少当一名老师，还能为人族做一份贡献。”
    “可惜最近墨阁总是老催，说我已经拖不得了，该去老兵营报到的。”
    “我...我想填你的信息，说你是我徒弟...”
    刘青峰顿了顿，眼中带着希冀：“不是学生，是...徒弟。”
    “唯一的徒弟。”
    “所以我算是有后的，可以不去...”
    “可以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刘青峰拿着包子的手有些轻微颤抖。
    余生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犹豫，只是‘嗯’了一声。
    刘青峰长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笑的很开心。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但很快又被他擦拭掉。
    这一刻，就像是这世上，两道孤独的灵魂，却互相间有了羁绊。
    战场退下，只能终老的残兵。
    罪城走出，孤身一人的少年。
    “我不想进老兵营的，至少证明我还有用，不是靠墨阁养着的废人。”
    “所以...”
    “我不希望有一天，再得到墨阁的通知，说我...说我该去报到了。”
    刘青峰缓缓说着。
    而余生则是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不知何时，眼角已经有了一抹皱纹的老师：“好。”
    只是一个好字，却让刘青峰笑着。
    哭着笑着...
    这一天的时间内，刘青峰都硬拉着余生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些热血的动漫。
    画风大概是...
    刘青峰手舞足蹈，余生异常安静。
    而刘青峰却还在不断的说着：“多热血啊，不热血么？”
    “人族脊梁啊...”
    “唉...”
    而余生则是幽幽的看着他。
    夜晚，简单的吃了一口外卖，刘青峰再次变的严肃起来：“现在，回房间休息，明早就会更新具体考试地点，集合后宣布内容。”
    “我希望你...不仅仅拿了漠北市第一。”
    “更要拿了江北市第一！”
    “让所有人都知道，刘青峰教出一名学生，全省第一的学生。”
    说着，刘青峰抬起头，想要拍拍余生的肩膀，但很快就只是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放了回去。
    “加油！”
    刘青峰再次中二的比起拇指。
    就仿佛在逗一个三岁的孩子玩儿般。
    五岁都不是...
    因为五岁的孩子都会觉得有些无聊。
    回到房间。
    余生看着匕首，认真的想了想，又放的离自己更远了那么一点点...
    就仿佛，每一次的远离，都是在将自己充满尖刺的外表，打开更大的一道口子。
    去尝试着...尝试着接纳。
    毕竟...这一个月来，无论自己说些什么，刘青峰的身上都没有扩散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灰色气体。

 第53章 出发

    清晨。
    “小余生，起床了！”
    “准备考试了！”
    刘青峰的声音有些激动，和平静的余生对比下，仿佛他才是那个即将考试的人。
    “快点快点！”
    “这校服，可真丑！”
    “你说你和校长都研究的什么玩意。”
    “对了，还有书包。”
    “这东西带上！”
    “毕竟有我亲手题的字，能给你带来好运的！”
    刘青峰手忙脚乱的想着还需要拿上些什么。
    而余生就这么默默看着，将匕首又仔细的擦拭了一下，放在方便拿取的位置上。
    弓弩确认是否上弦。
    一些钢针挂在校服上。
    以及几粒看不出是什么的药丸，最后...右手轻轻一抖，一个刀片出现在指缝，又一抖，消失不见。
    刘青峰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
    总感觉余生不像是去考试的，更像是...杀人的。
    而且大部分东西还改良过，保证能够通过金属测试的门。
    ……
    “出发！”
    看着刚刚更新出的地址，是刚刚出城的位置。
    不算太远。
    刘青峰骄傲的挺起胸膛，走在最前方。
    街道上，很快出现一名名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家长的带领下，向同一个方向汇聚。
    如同长龙。
    只不过很多家长都拉着自家孩子的手，刘青峰几次想要去尝试，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就这样，刘青峰带着余生，融入在人群之中。
    没有任何突兀。
    ……
    “记住，尽可能的让战区远离人群。”
    “遇到问题，第一时间疏散群众。”
    “当然，邪教应该也不会放肆到这种程度，不然面对墨阁的怒火，所造成的后果，他们也无法承受。”
    “所以这大概率只是觉醒者之间的较量。”
    “但还是那句话，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谁要是窝窝囊囊的，死的像个废物一样，信不信老子连抚恤金都不给你们申请！”
    城门口不远处，一间早餐铺，罗汉看着众人低声喝道。
    众人点了点头，唯有安心有些漫不经心，歪着头，带着思索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问题么？”
    罗云看了一眼安心的位置，问道。
    安心摇了摇头，双马尾在半空中轻轻摇曳：“我只是在想，为何墨阁会笃定...邪教之人会让这些学生安然无恙的离去...”
    “毕竟按照道理来讲，既然邪教要来漠北城搞破坏，没有什么是比击杀这些学生，影响更大的事了...”
    “所以...不合理。”
    余生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敛去，微微皱眉。
    罗云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咬了一口包子，脸上带着享受：“说到底，墨阁只是一群利益至上的家伙罢了。”
    “他们虽然疯，但不是傻。”
    “你虽然比我们都要聪明，但终究还是刚来实习，和邪教的人接触不多。”
    “我今天就舔着脸给你上一课。”
    说着，罗云将剩下的包子一口吞了进去，看起来十分彪悍，说话都有些呜咽不清：“你纵观邪教的每一次出手就能看到，每一次做出任何动作，都有利益并存。”
    “有些无法发现的，只是没有发现他们的利益点罢了。”
    “这群人眼中不分人族，妖族，只有利益。”
    “但邪教之所以能存活，不过是因为警惕，谨慎，真和墨阁比起来，一碰就碎。”
    “所以他们不会太过于挑衅墨阁，一般也只是对觉醒者动手。”
    “避免墨阁因为过于愤怒，哪怕拼着后方大乱，也要把他们一网打尽，懂了么？”
    “所以这次的对决...终归还是咱们与墨阁之间的战场，和普通人关系不大，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真动起手来，误伤那些百姓。”
    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罗云心满意足的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安逸。
    或许对他们来说，只有每次出任务时，才能吃上一顿好的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任务结束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上一次。
    其他几名队员同样如此，四个大汉就这么整齐划一的瘫着，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唯有安心，依然是之前那副有些凝重的神情。
    罗云说的那些，她都懂。
    虽然历练的时间还短，但却不代表她蠢...
    邪教...利益至上。
    但利益，也最能让人疯狂。
    如果带来的收益足够，哪怕是面对墨阁，也无所畏惧。
    只不过...看着对面那四个憨批，安心将话又强行咽了回去，指望和这几个预备役出来的家伙好好研究，还不如相信赵青衣是个中二少女呢。
    ……
    这个清晨，整座漠北城都带着微妙的肃杀之气。
    空气仿佛都变的有些凝重。
    王文轩，赵青衣，安心，罗云...一位位在省城都如雷贯耳的悍匪们，全部聚集在这一座小小的城市中。
    并且表现的十分高调，完全没有隐匿行踪的想法。
    就像是在说...
    老子在这，等你！
    敢来么？
    霸气侧漏。
    城中心，一座高楼的天台上，那神仆青年拿着望远镜，瞭望四周，身后站着的，是一名名异常兴奋，着装与寻常百姓没什么区别的家伙。
    “都来了么？”
    “神使大人究竟准备做什么，神侍那个家伙也不见踪影。”
    “真就把我当成炮灰了？”
    “该死！”
    暗自骂了一句，看着手机上突然传来的短信，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话。
    ‘动手，击溃学生群，一点覆面，搅乱漠北城。’
    这短信是神侍发的。
    青年看着短信，脸色漆黑，他知道墨阁对于普通百姓，学生究竟是如何看重，这是墨阁的底线。
    如果贸然动手，最后结果只能是...
    墨阁不遗余力的展开清洗，而他所面临的，也大概率是死亡。
    “真就是拿我当炮灰了？”
    青年看着远处那东侧城门口还在不断出城的人群，青年神情漠然，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反而深吸一口气，看着身后那些兴奋的教徒：“神侍大人说，再等等！”
    “神的光辉早晚会降临这片土地，到时...你我皆为神明。”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即可。”

 第54章 我就是他家长

    “与神同在！”
    这数十名教徒神情肃穆，右拳紧握，放在心口处，虔诚的低下头，轻轻呢喃着。
    眼中是散不去的狂热。
    青年同样激动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当他转过身那一刻，又重新恢复了冰冷。
    “神使大人所交代的，只不过是让漠北城乱起来。”
    “想让我触墨阁的霉头，坑死我...你还嫩点。”
    嘟囔着，青年就这么不急不躁的看着学生们逐渐全部离开城门，没有任何反应。
    手机内还在不断响起信息声。
    “蠢货！”
    “为什么不动手？”
    “你是想违抗我的指令？”
    “我发誓，你会死！”
    看着手机上那一条条不断跳跃的短信，青年轻笑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在地上，踩碎。
    “让我找找...你在哪儿？”
    青年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拿着望远镜，不停的巡视着。
    “能够看见城门口的位置，又能看见我，还有时间发短信...”
    “呵呵，可选择的地方不多啊。”
    “按照你那愚蠢且自大的性格，一定不会缩在暗处，所以...”
    “找到你了，我这行踪隐秘的神侍大人。”
    就在城门口不远处，一个包子铺的老板，不过中年的样子，坐在角落里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哪怕一些餐桌上剩下的碗筷都没有要打扫的意思。
    “真是一点都不专业的伪装呢。”
    “或许，你会比我先死。”
    随手将望远镜放下，青年指了指包子摊的方向，神情肃穆的开口说道：“等行动开始后，第一时间击杀包子铺那家伙。”
    “这是神的敌人。”
    “阻挡神辉挥洒大地，罪不可赦！”
    青年说这番话时，一脸诚恳。
    “罪不可赦。”
    “罪不可赦！”
    喃喃声不断响起，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漠北城乱，恰巧神侍为神教牺牲，自己又立了功，结果可想而知。
    至于这些人能不能打的过神侍，不在他的考量当中。
    只要神侍被暴露在阳光下，无论如何，是活不成的。
    唯一还让他疑惑的就是，这漠北城中，隐藏的其他神教教徒在哪，如果说单凭他们，就想掀起太大风浪，不可能。
    终于。
    那一大批的学生已经彻底离开了城门。
    青年深吸一口气，带着热血沸腾之意，挥了挥手：“向神证明自己的机会...到了！”
    “就让神教光辉挥洒在这片土地上吧。”
    “神...与尔等同在！”
    伴随着青年这慷慨激昂的声音，那些早就已经按耐不住内心暴躁情绪的教徒们纷纷转身离去，目标...城门口，包子铺，中年老板。
    神的光辉，就从这里降临吧。
    ……
    “墨阁每年的考核内容都是不同的，但永远离不开的核心就是冷静，警惕，心性。”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就不多赘述了。”
    “而且以你的心性，问题不大。”
    “我想说的是...算了，高校考核还早，具体报哪个学校再说。”
    “如果可能，墨学院的资源最充分，但死亡率太高...算了算了，先不做白日梦了。”
    说到最后，刘青峰都忍不住失笑的摇了摇头。
    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
    能加入墨学院的哪个不是人族最优秀的天才，哪怕余生在他眼中就是最优秀的，但现在说这个，还是有点像个傻子。
    如果只从表情来看，刘青峰仿佛才是来考试的那个。
    紧张之情已经溢于表面了。
    终于，来到城东一里外的位置。
    几张桌子前，几位工作人员，一队长龙。
    “姓名，年级，身份号码。”
    “父母姓名。”
    “陪同者...”
    标准式的信息登录。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道有些虚拟的大门！
    这门还在不断向外扩散着淡淡的能量。
    “这是觉醒物投影。”
    “里面是一处...嗯...虚幻空间。”
    “是一些死去的觉醒者们，在临死前留下来的。”
    刘青峰详细的向余生来普及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余生看着这门，点了点头。
    周围那些家长们带着自己的孩子，亲手送入门内。
    嘴里还在不断喊着加油。
    终于，轮到余生。
    “姓名。”
    “余生。”
    “年龄。”
    “十八。”
    “陪同家长是你父亲么？”
    “我父亲...没来。”
    余生顿了一下，默默说道。
    工作人员微微蹙眉，抬起头看了余生一眼，又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刘青峰。
    周围一些排队的学生也都好奇看了过来。
    “我是余生的老师！”
    “也是他的长辈！”
    “填我名字。”
    刘青峰的声音不算洪亮，但异常坚定。
    那工作人员没有再多问些什么，毕竟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在陪同那栏默默写下‘刘青峰’三个字。
    不知为何，看着资料表，刘青峰心底竟然隐隐有些自豪。
    就仿佛是满足了自己的某一个愿望。
    恍然间...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响动。
    刘青峰怔了一下，出于战士的本能身体紧绷，猛地转身看了过去。
    漠北城！
    一阵阵轰鸣，伴随着能量波动。
    一名名家长，学生脸上带着茫然，无措，人群中变的有些嘈杂。
    “各位不要紧张。”
    “邪教作乱，我们墨阁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稍安勿躁，大家只需要在这里安静等待考试结果即可。”
    这工作人员表情平静，起身看着众人安慰道。
    众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但刘青峰依然紧皱眉头，眼中带着疑惑。
    作为一名战士的直觉，以及对能量波动程度判断，这件事...不简单。
    尤其是其中一处能量倾斜的源头...似乎距离学校不远，甚至有可能...就在学校。
    “余生！”
    “省考第一，我等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他脸上那独属于老师的严肃逐渐退去。
    换上的...
    是那冰冷，铁血。
    双眼微眯间，仿佛有着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煞气。
    余生站在那有些虚幻的门前，茫然的看着老师，有些不解。

 第55章 偷师余生，发财致富

    “城内危险，你不能回去！”
    这工作人员仿佛猜到了什么，皱眉开口说道。
    刘青峰在这一刻，腰板猛的挺直。
    “江北省预备役，第三百零八批成员刘青峰！”
    “曙光纪元144年登镇妖关。”
    “守城两年！”
    “镇妖关军规：无论何时，何地，人族遇袭，当战！”
    “敌人不灭，死战不退！”
    刘青峰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那工作人员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攥拳捶胸，神情肃穆：“江北墨阁分部，一组后勤文员吴凉诸。”
    “但请你相信墨阁！”
    “不必涉险。”
    刘青峰认真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士兵，守护人族，职责所在。”
    “作为一名老师，守护学生，也是职责所在。”
    “没道理不去。”
    “更何况，我不能辱了镇妖关的名节。”
    “万万英魂，大过天！”
    刘青峰这番话掷地有声，随后目光落在余生身上，语气逐渐变的柔和：“余生，我在漠北城等你，拿了第一，回来找我。”
    说完，深吸一口气，刘青峰转身就走。
    没有任何犹豫。
    那柄有些残缺的蓝色长剑出现在他的身后，四颗晶石上所散发出的微光，在这一刻都仿佛变的锐利起来。
    “江北省预备役，第三百零五批成员。”
    “曙光纪元141年，登破晓关！”
    ...
    “江北省预备役，第三百零九批成员。”
    “曙光纪元145年，登鬼门关！”
    ,,,
    一道道洪亮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一名名家长就这么从人群中走出。
    只不过这些家长的身体，都有着残缺。
    可不变的，是眼中那份赤诚。
    一如登上那染血雄关时，豪气万千。
    一道道觉醒物浮现，残缺且又倔强的，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辉。
    三颗晶石，两颗晶石...
    虽然实力可能不够，但...无畏。
    一些孩子们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离去背影，忍不住哭了起来。
    但哪怕情绪波动如何剧烈，这些人...都没有回头。
    可能看起来很傻，甚至可能墨阁那边人手足够，可能...他们不需要去。
    但最终，还是去了。
    一如当年。
    哪怕多救下来一个人，也是好的。
    心安理得的坐在这里，看着城内战乱纷争，他们做不到。
    哪怕最后被人吐槽，白白过去牺牲，那又如何。
    至少，不负人族不负心。
    “诸位，漠北城内，邪教作乱。”
    “人数不少。”
    “战场将会逐渐引到城北，那里百姓已被安排提前撤离。”
    “此行艰难，我在这里，等诸位...凯旋而归！”
    这叫吴凉诸的文员看着一位位离去的背影，内心情绪剧烈波动。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要来的震撼。
    或许...
    这就是人族能在妖族下，屹立至今的原因。
    人人皆可参战。
    人人...皆是英雄。
    需要时，可战，无畏，不退。
    或许，有这些人的救援，真的能够少死一些人吧。
    甚至这一刻，吴凉诸有些后悔，为何自己当初没有去那预备役，登那镇妖关。
    而是坐在这里，只能望着他们前行。
    格格不入。
    “拿第一么？”
    余生站在这门前许久，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茫然，不解。
    他们...为何如此...
    为何...守护。
    值得么？
    不知为何，余生的心在此刻都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注视着刘青峰的背影，余生最终还是默默的进入了那虚幻的门内。
    老师让他拿第一。
    那就...尽量吧。
    “考试继续，姓名！”
    吴凉诸坐下，再次喊道。
    只是拿着笔的手还有着微微的颤抖，停留在‘刘青峰’这个名字上。
    ……
    “这次邪教来的人好像有点多啊...”
    “难怪林老抠能给20w一个人。”
    “艹！”
    看着清晨这安静的街道上突然出现的一名名头顶缠着红布的邪教教徒，王文轩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活动一下手脚。
    再之后，一柄造型夸张的斧子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斧子上镶嵌着四颗暗红色晶石，形成一道道脉络。
    汇聚到最终点时，在斧背上形成一个狼头形状。
    暴戾异常。
    “嘿嘿，发财了！”
    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兴奋，王文轩掏出一个小型摄像头，就这么挂在衣领处，低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这些哪是邪教啊，就是行走的金钱！
    偷师余生，发财致富！
    另一处，赵青衣一袭白裙，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走在街道上，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浮现一层冰霜。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人间仙子，不染尘埃。
    一道道冰刃自半空中凝实，如同冰雨般落下。
    一时间，青砖铺垫的地上已经出现了缕缕血流，很快又随着冰霜所化的水冲刷。
    鲜血，尸体，出尘仙子...
    仿佛形成了一幅唯美画卷。
    在远处，除妖阁小队众人同样四散而出，打起架来与赵青衣相比毫无美感。
    就像是四个莽夫，如同狗熊般向人群中横冲直撞。
    唯有安心学着赵青衣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双眼眯起，如同月牙，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
    但下一秒，他面前一名邪教的普通教徒，身体就仿佛凭空炸开。
    空中挥洒着一抹血雾，沾染在安心的脸上，身上。
    但安心却混不在意，就这么在血雨中蹦蹦跳跳的行走着，嘴里还叼着那根棒棒糖，双马尾在半空中招摇的晃着。
    与赵青衣的出尘仙子相比，她更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魔女。
    两者形成了强烈反差。
    只不过...
    对于邪教的人来说，她们的本质其实都差不多。
    都是悍匪。
    直到...
    “万神教漠北城神仆，请指教。”
    “万神教鑫海城神仆，请指教。”
    “万神教常春城神仆，请指教。”
    一名名穿着黑色长袍的家伙从远处缓缓走出，默契的将这几位拦下。
    不然真这么杀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神教教众全军覆没。
    他们的战场，不在这里。
    “诸位，神明旨意！”
    “今日，灭了那学校，向世人宣告，不尊神的下场！”
    一名神仆开口喊道。
    （大家可以帮忙点一下催更，五星好评嘛，谢谢啦~）

 第56章 我们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你们疯了？”
    “还是说你们邪教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了？”
    “真当和老鼠一样，藏在人群里，墨阁就没有办法？”
    “还是说，你们已经做好承受墨阁怒火的准备？”
    罗云听见这话明显有些意外。
    身后青狼发出一声长啸，带动自己向后猛的退了两步，怒喝道。
    那神仆只是一声冷笑，甚至连回应的想法都没有。
    远处安心微微皱眉：“果然么...”
    “这次对邪教来说，利益太大了...”
    随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鲜血，白嫩的肌肤被血染的通红。
    “我觉得这次上面可能有些低估这群家伙了。”
    “争取速战速决吧。”
    “不然...可能会死很多人。”
    “我建议，直接搏命，效率最快！”
    眼看着那些教徒们已经向学校的方向冲去，安心眯着双眼，说道。
    众人沉默。
    诚然，以命搏命，战斗速度最快。
    但代价同样很大。
    原本他们可以依靠技巧，经验，能量积累，一点点的消耗着，干掉这些家伙。
    但抛开这一些，大家都是四次觉醒，死亡率...很高。
    不过眼看着城内警卫司，预备役等等方向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剧烈的能量波动就可以推测出，这次邪教的行动规模空前强大。
    至少调动了一个省的全部根底。
    能让邪教下这么大的血本只有一种可能...利益空前巨大。
    所以...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变的逐渐郑重。
    王文轩深吸一口气，向前塌了一步，单手拎着巨斧：“墨阁不在，我预备役当为阵前统率，有问题么？”
    众人无言。
    战前，墨阁为最高指挥。
    墨阁不在，预备役领军。
    这是无可争议的。
    “现在开始，五分钟内！”
    “结束战斗。”
    “无论生死。”
    “违令者，斩！”
    暴呵一声，王文轩舔了舔嘴唇，越显癫狂，仿佛这种场面不仅不会让他畏惧，反而变的兴奋。
    众人的呼吸声也逐渐变的急促起来。
    尤其是赵青衣。
    虽然依然冰冷，但脸却有些涨红起来。
    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守护人族。”
    “无惧。”
    “杀...”
    “都是坏人。”
    每嘟囔一句，她的眼神就坚定一分。
    因为她知道，如果放任那些教徒席卷学校，将会有太多普通人被缠着。
    而且越是这种情况，周围城市的人越不敢妄动。
    如果邪教声东击西，毁掉一城，将会对人族都造成空前打击。
    “呵呵，现在预备役出来的小家伙们还是这么憨么？”
    “倒是有趣。”
    “就是太年轻了点，呆头呆脑的。”
    城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道声音。
    在众人茫然的神情中...
    为首刘青峰，身后跟随着一名名中年男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淡笑。
    “咦，我记得这娃娃。”
    “当初好像刚进预备役的时候，被打的天天哭。”
    “一晃都这么大了。”
    一人似乎认出了王文轩，有些失笑。
    “收回你的军令吧。”
    “人族还没有没落到需要你们这些娃娃以死相拼。”
    “我们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
    这些人有说有笑，仿佛浑然没有察觉到战场的危机。
    王文轩怔了一下，一时不查，被对面邪教那神仆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砸落到地面上。
    看着对面这些身体带着残疾的老人，他一时间有些出神。
    甚至有些还是熟悉的面孔。
    “真特娘的废物。”
    “打架还分神。”
    “你们慢慢打，缠住这些家伙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们。”
    这些人脸上带着雀跃，战意四起。
    “还敢动学校。”
    “学校没了，我家老二还特么咋上学。”
    “就是，我家老三还在学校里呢。”
    “干特么的。”
    一群人骂骂咧咧。
    刘青峰郑重的在外套内兜里取出一个布袋，将一枚勋章小心翼翼出去，带着神圣，缓缓挂在胸口处。
    上面，两道云纹。
    “镇妖关退役老兵！”
    “两纹功勋！”
    “战场现在，由我接管！”
    “之前军令作废。”
    “将这些家伙拦在城门口，不许造成更大伤亡！”
    “违令者，斩！”
    这一刻的刘青峰声音冰冷，身后那淡蓝色长剑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兴奋的发出一声剑鸣，锐气四起。
    就仿佛...
    这也是它一直所在期待的。
    人有心，剑有魂。
    剑需染血，人需永安。
    “但是...”
    王文轩爬起，再次冲杀回去，嘴里还想再说些什么。
    “闭嘴！”
    “违令者，斩！”
    刘青峰打断，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废话，而是直接向学校位置冲去。
    一群人紧随其后。
    甚至有一些还躲在房间内的百姓中，一部分也猛然推开门，走了出去，加入到人群之中。
    数量不多，但...
    步伐坚定。
    “艹特娘的！”
    “老子都多少年没让人骂的跟三孙子似的了。”
    “干你娘！”
    扯着脖子吼了一句，王文轩斧子上，最后一颗晶石闪烁出阵阵强光。
    一道血狼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起冲锋。
    那神仆有些发怔，一时间甚至不太理解，人家骂你，你不敢说话，然后...找我撒气？
    ……
    天台上。
    那白春城的青年神仆就这么坐在楼顶的边缘处，拿着望远镜，默默欣赏着。
    “好家伙，这些家伙是真疯了。”
    “也好，重新洗牌。”
    “当我成为负责江北省的神侍后，可以直接安排心腹了，倒是方便。”
    “可惜还是让那家伙跑了。”
    “啧啧。”
    他神情淡然，甚至还有心情点评两句。
    反正这场动荡，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是最大赢家。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那愚蠢的神侍，必须死。
    可惜的是这家伙运气真的好，原本有一部分人是去杀他的，竟然被赵青衣拦下，导致他悄悄退去。
    不过...
    去学校的方向，应该也能找机会坑死吧。

 第57章 请钟老出山

    老兵营。
    钟玉书坐在马扎上，握着钓竿，悠闲的钓着鱼。
    哼着曲儿。
    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余小子那方法是真的好，他尝试了一下，最近几天都已经不需要自己出去跑活儿了，下面都有人开，全面开花。
    如果运气好，过上一段时间或许真能赚一大笔。
    到时候给那些老兄弟们的家属也能多汇点款。
    可惜自己没文化，早有这脑子，早就开始干了。
    就这么坐在湖边，畅想着美妙未来。
    但很快，钟玉书开始微微皱眉。
    远处，林阁主穿着一身西装，缓缓走来。
    “没事儿总往我这跑啥？”
    “别耽误我钓鱼，快滚！”
    钟玉书脸上带着一抹警惕，小心翼翼说道。
    眼底有着心虚。
    不会是团伙卖碟的事有人举报，找到自己了吧。
    不应该啊。
    按照余小子的意思，看了那么热血，那么正的内容，应该不会有人昧着良心举报自己吧。
    尤其是自己教他们的话术也只是说了保证他们看了热血沸腾。
    没撒谎啊？
    “钟老。”
    “四代晚辈，林风，请您出山！”
    林阁主双手拱起，深鞠一躬，神情肃穆。
    钟玉书心瞬间踏实起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滚滚，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出个屁山。”
    “就我现在这体格，上了镇妖关，一阵风就能给我吹倒。”
    “哪儿来的哪儿回去。”
    说着，更是转了个身，看都不看林阁主一眼。
    “自灵气复苏以来，一代老祖几乎全部战死。”
    “二代也所剩无几。”
    “现在前线都是三代前辈在苦苦支撑，作为前辈们的主心骨，镇妖关不可无您啊！”
    “晚辈林风，代天下人族，请您出山。”
    腰弯的更低，语气却分外坚定。
    钟玉书看着平静的湖面：“觉醒物碎咯，心也碎了，我一个废人...拿什么拯救人族，这担子太大，老头子扛不动。”
    钟玉书有些出神，声音低沉。
    “请钟老出山！”
    林阁主依然是这句话，只不过手中多了一个木盒，就这么拖在掌心。
    ……
    钟玉书侧着头，看了一眼那木盒，眼神古井无波。
    他知道，吃了木盒内的东西，自己就还是曾经的钟玉书，镇妖关城墙上，战无不胜的钟玉书。
    但自己...已经老了啊。
    老到已经不能为人族再散发多少光明，而这药，却能塑造出一位新的战神。
    所以...
    钟玉书直接无视。
    “请钟老出山！”
    这是林阁主第四次开口，已经人到中年的他，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漠北城内忧外患！”
    “钟老不出手定乾坤的话，就是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林阁主面无表情。
    马扎上的钟玉书身体僵硬，猛的站了起来，明明梳着滑稽的山羊胡，但此时的他眼神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伴随着他的起身，就仿佛一头洪水猛兽，悄然觉醒。
    “你...用普通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这声音充满了杀意。
    就连原本正在期待着，看戏的那些老兵，这一刻都僵住了身体。
    “你特么！”
    “败类！”
    “人族耻辱！”
    一群人愤怒的骂着，拄着拐，互相搀扶着，转身就走。
    看方向，显然是要去进城支援。
    但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无异于是送死，但他们走的却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大家下意识的反应都一致。
    “您可以说我无耻！”
    “您也可以认为我是在拿百姓在威胁您！”
    “这些骂名，我不在乎。”
    “但，妖族想要您的命，出了大价钱。”
    “现在附近几个省，都有邪教中人集体大规模作乱。”
    “就连江北省，也处处战火。”
    “阁主坐镇白春城，现在整个北部的高层战力已经全被拖住了。”
    “妖族是在怕，怕您出山。”
    “就连妖族对您都如此忌惮，甚至不惜付出巨大代价，让邪教动手，就说明您...依然是曾经的那战神。”
    “一人镇一关的...战神。”
    “我也不怕和您说，江北省这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支援漠北城了，最后的高层战力，是我。”
    林阁主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今，我没有直接去支援漠北城，而是先来了这里，无论怎么解释，都算是延误战机，害了百姓。”
    “所以，我今早就已经正式卸下副阁主之位。”
    “此间事了，如果我未死，会去镇妖关。”
    “战至生命最终一刻。”
    “现在，为了整个江北省的局势稳定，为了妖族，邪教谋划失算，请钟老...出山！”
    这是林阁主第五次提起。
    钟玉书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他，就带来了莫大压力。
    “钟老，出山吧！”
    “漠北城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就是，救人要紧。”
    一群人焦急的说着。
    轻叹一声，钟玉书摇了摇头，将木盒拿起，放在手中。
    突然，一道轻笑响起。
    “我人族脊梁就要出山了么？”
    “能够见这场面，荣幸之至。”
    之前在镇妖关山脚出现过的青年，依然是那身黑袍，带着两人施然走出。
    对着钟玉书微微弯腰。
    “万神教，神使卫乐，见过钱老。”
    虽是弯腰，但头却抬着。
    眼神平静。
    “邪教的小崽子？”
    “带这么俩东西，不太够用啊。”
    钟玉书甚至从头至尾都懒得去看这人一眼，只是嘟囔两句，打开木盒，里面是一颗血红色的药丸。
    “钟老，在您这等人物眼中，我可能还比不上蝼蚁。”
    “但...人族如何？”
    卫乐嘴角带着一抹绅士般的笑容：“这药，您但凡吃，三日内，妖族将再次对镇妖关发起冲锋。”
    “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将会开启。”
    “到时生灵涂炭，战火纷纷，同为人族，我心不忍。”
    虽是如此说，但在青年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悲伤情绪。
    依然是那淡然的笑容。
    智珠在握。
    仿佛这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哦，你不算人。”
    “而且，你也代表不了妖族。”
    “说到底，不过是活在妖族，人族夹缝中的老鼠罢了。”
    “不对，老鼠也有妖。”
    “你连老鼠都算不上。”
    钟玉书笑着说道，将药丸缓缓向口中送去。

 第58章 人族大考

    “钟老难道真的想好了吗？”
    “哪怕生灵涂炭也不怕？”
    “同为人族，我还是劝钟老要好好考虑一下才是。”
    卫乐声音有些阴沉：“到时可能我万神教，也会为了人族安危，来修正一下某些错误的选择。”
    “比如...江北省。”
    “您想让整个江北都彻底沦陷么？”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次，邪教几乎整个北方势力集体出动，而这场战乱的核心点就是...钟玉书！
    根据一些特殊的情报。
    这颗用神兽全部鲜血提炼出的丹药也是在今日刚刚完成，即将运送到漠北城的老兵营。
    如果钟玉书出山，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早下杀手，但钟玉书隐藏的实在太好，谁也不知道这老家伙究竟藏在哪，直至最近才算是有了线索。
    大概清楚，人应该是在漠北城。
    紧接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彻底定到了准确位置。
    而全国大考期间...也是墨阁守卫最空虚的时候。
    好在千赶万赶，终于还是在钟玉书服药前...到了。
    钟玉书捏着手中那晶莹剔透的药丸，嘴角含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山羊胡，眯起双眼，就这么看着对面这青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阁主无声无息间向前两步，挡在钟玉书身前。
    一道道青色风刃席卷全身。
    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卫乐神情淡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好像哪怕钟玉书现在实力恢复，也有自信离去。
    一时间，气氛越发凝重，焦灼。
    ……
    一抹白光，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余生感觉到了短暂的失明。
    耳边似乎还有着呼吸声。
    几乎第一时间，弓弩滑落到他的右手上，对着近在耳边的呼吸声抬起手，随时有可能射出。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
    完全是出于本能的肌肉记忆。
    ...
    “同...同学，先把手收一下，好么？”
    一道明显有些呆滞的声音响起，中年，女性。
    而此时的余生也已经恢复了视线。
    先是看了一圈四周，一群学生正在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一副震惊的模样。
    站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女性教师。
    “请相信我，你目前绝对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放下...武器。”
    看着余生那把造型特殊的弓弩，这位老师迟疑了一下。
    余生沉默着放下手，但弓弩却依然拿在手里，没有收回去的想法，小臂绷直，完全可以在零点几秒内，再次抬手，射击。
    那老师看着这一幕，有些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余生，推了推眼镜，没有在说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空间内的人越来越多。
    空间很大，虽然是觉醒物，但脚下的土地却仿佛真实形成的般，不远处还有一片树林。
    郁郁葱葱。
    赵子成和杜旭在偏远的位置，远远的冲着余生挥了挥手，似乎有些兴奋。
    而一个有些偏瘦的家伙在人群中挤了过来，认真的打量着自己。
    “你...也是学生？”
    他咽了口吐沫，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李亦寒。
    看着这位‘世界第一杀手’，余生点了点头。
    “完了...”
    “我还想着自己的梦想，先从拿个全省第一开始。”
    “如今看起来，只能拿第二了。”
    李亦寒如遭雷击。
    “你这种怪物还考什么试？”
    嘟囔着说了一句，李亦寒神色很快就变的严肃起来，小声嘀咕道：“我还欠你一条人命，这些人你看谁不顺眼，我杀了他。”
    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甚至有些期待。
    就仿佛因为这件事，他已经痛苦了许久。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余生此时却显得有些出神，思绪明显没有放在这上面，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老师：“请问考试规则是什么，多久开始。”
    “我有些事，赶时间...”
    余生注视着这名监考老师，问道。
    “快了，三分钟后考试。”
    “考试内容很简单，只需要冲进面前这片林子里。”
    “在树林的中心点处，有一个圆圈。”
    “按照进圈的速度排名。”
    “那个圈也是传送阵，当站在圈里那一刻，自然就会被传到外界。”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没有新同学进来后，这名老师开始说着考试规则。
    一群人面面相觑。
    这规则...的确有些过于简单了。
    总感觉有问题的样子。
    总不能一年一次的全国大考，比的只有速度吧？
    “全省排名怎么看？”
    “比如我要拿全省第一，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余生再次提问。
    看着眼前这名穿着一身广告牌校服的孩子，监考老师一时间有些无奈。
    这小家伙...也太自信了。
    上来就问全省...
    不过想到刚刚这人进入结界一瞬间的举动，她还是解释了一句：“这结界是墨阁一位前辈生前的觉醒物，一共有七个入口，囊括了江北省的所有城市，分成七个方向，一起冲向树林中心。”
    “所以，只要你保证自己是第一个进圈的，自然就是全省第一。”
    她负责监考也已经有了几年光景，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上来就剑指第一的。
    “谢谢老师。”
    余生点了点头，退了回去，不再说话。
    眼神也从某种失神的情绪中逐渐恢复冷静。
    “喂，你还没说让我杀谁呢！”
    “赶紧随便指一个，我干掉他还债啊。”
    李亦寒又一次凑了过来，只不过这次声音稍大了点，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一时间，众人下意识的离他们远了些。
    这俩人是疯子吧。
    一个进来就拎着把弩，另一个还嚷嚷着要杀人。
    就特么离谱。
    总感觉自己所面临的已经不是考试，而是战场了。
    “两分钟后，考试开始。”
    监考老师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开口喊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只不过大部分眼中都带着紧张的情绪，不停的深呼吸。
    唯有一些觉醒物是敏捷系的，眼中带着一抹喜色。

 第59章 当诛

    “与神同行！”
    数不清的邪教教徒从各个方向冲出，眼中带着疯狂。
    这就是邪教能够在墨阁眼底下活下去的依仗。
    平凡！
    他的教徒们，在真正爆发之前，就是生活在城中的普通百姓，偶尔接受一下神的教导，过着正常生活。
    而为了这一天，邪教足足筹划了数个月的时间。
    如今已经抽调了太多人，融入到这座城市里。
    在漠北城数十万庞大人口中，多出那么几千人，翻不起什么波浪。
    警卫司是人数集中最多的地方。
    虽然真正动起手来，可能不敌，但最起码能拖住很长时间。
    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学校，一群还未觉醒的学生，和几名老师，在人潮的冲击下，不过片刻就会覆灭。
    此时学校大门紧闭。
    那平时看起来嘻嘻哈哈，不靠谱的秃顶校长此时就这么默默的站在操场上，挺着啤酒肚。
    身后站着的，是那严谨的教导主任，以及一名名老师。
    资源有限，很多老师不过也就二次觉醒罢了。
    三次觉醒的都不多。
    但哪怕如此，面对着正冲过来的教徒们，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畏惧。
    因为他们身后的教学楼内，是一名名学生。
    “镇妖关英灵，守护的是人族。”
    “学校教师，守护的是学生。”
    “今日，荡平邪教，守我人族未来。”
    “此战退者，按军规处置。”
    看着那些教徒已经开始向着学校大门发起冲击，校长声音洪亮。
    老师们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是怕。
    而是这么一位校长突然有些严肃起来，他们一时间不太能接受。
    跟着附和，总是尴尬了些。
    “校长，您没有权利按军规处罚教师，在墨阁法律中，这是犯原则错误的。”
    “不过可以临时制定新的校规。”
    教导主任依然是那精致的西装裙，严谨，理智。
    校长一句话噎了回去，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
    “起势！”
    门破。
    校长一声暴呵，身后浮现出一把刀，凝实，被他拎在手中。
    一道道觉醒物相继浮现。
    这些教师们沉默着，等待着。
    教学楼内的窗口，一名名学生们紧张的看着，有些人眼中带着恐惧，有些人眼中带着愤怒，还有一些...蠢蠢欲动。
    恨不得亲身上场。
    但...说到底，还没觉醒的他们，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真要脑子一热出去，只会成为累赘。
    “小家伙们，看好了。”
    “今天，就让老师们给你们上一课。”
    “让你们知道，何为...人族！”
    校长一时间豪气万千。
    手中那把长刀散发着幽红色的光芒，带着血腥之气。
    “浑浑噩噩十多年，谁还记得...”
    “老子我当年...也是上过镇妖关的啊。”
    喃喃自语，校长甚至不等那些教徒冲过来，直接独自一人反冲过去。
    长刀上，晶石光芒闪过。
    刀身变的格外巨大，被他双手举起，跃至半空中，用力砸落下去。
    一时间，冲上来的人群只一击，就被这刀砸的散开。
    一名名老师紧随其后，无声的跟随在校长身后，借着这一刀之威，杀入人群之中，伴随着一抹抹鲜血。
    很快，这操场上的青砖就血液染的鲜红。
    一些学生惊呼着缩回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再看，只是坐在教室里，颤抖的祈祷着。
    而有些人，则是眼睛通红，咬着牙，一言不发的盯着这一幕。
    就仿佛是要牢牢记住，不敢忘。
    尤其是当一名名老师倒在血泊中，看着平日里，上课时，总是一脸严肃，甚至对他们训斥，令人讨厌的人们，就这么倒在了眼前，心中莫名悲愤，却又无力，自责...
    为何，自己还未觉醒。
    为何...
    只能看着。
    “呵...”
    “邪教的小崽子们，就这么...”
    校长气喘吁吁的拄着长刀，看着对面那些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如同怪物般的教徒，冷笑着。
    长刀上，缕缕鲜血还在顺着刀锋不断滴落。
    只不过看着人数正在不断减少的老师们，校长的眼中终究还是带着一抹无力。
    还是...老了啊。
    血腥的气味，弥漫在整个操场。
    “预备役，出征！”
    “飞行系觉醒者，升空！”
    突然，邪教徒后方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道人影升空，只不过这些人的觉醒物大多数都有些破损。
    但...整齐划一。
    “分！”
    “双翼翔空。”
    声音再起。
    空中十多名退伍老兵几乎一瞬间分成两列，在上空分开。
    “维持高空火力压制。”
    声音平静，校长隐约间抬起头，看见的...是刘青峰那张冰冷面容。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肉身强化系，冲锋！”
    “切割战场。”
    “以点打面。”
    “神念强化系，后方压制。”
    “辅助系，随时准备。”
    刘庆峰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道道命令。
    比起教师，这些退伍老兵们实力可能更弱，甚至无法彻底发挥出觉醒物的优势，但在这默契的配合下，数百人的邪教徒，几乎短短半分钟时间内，就被彻底打散。
    没有了之前那种气势。
    清晨阳光下，刘青峰胸口处那枚两道云纹的功勋，仿佛在散发着特殊的色彩。
    深吸一口气。
    身后长剑发出一声清脆剑鸣，刘青峰右手一抬，将剑握住。
    只不过...
    看着自己那残缺的小拇指，终究是无法握稳。
    表情不变。
    将衣服扯下一根布条，将剑与手牢牢绑在一起。
    “犯我人族学子，当诛！”
    没有去喊，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甚至在这一刻，情绪上与余生要更接近一些。
    刘青峰就这么手握长剑，杀入人群之中。
    半空中，一名名退伍老兵们不时在人群上空划过，给予压力。
    肉身强化者横冲直撞。
    至少在视觉效果来看，这群散兵游勇，不堪一击。
    但...
    终究还是一些只剩残躯的...老兵啊...

 第60章 复出的献礼

    “爸！”
    “那是我爸啊！”
    一名学生趴在窗台上，眼睛血红，死死的咬住牙，咬破嘴唇，一缕缕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溢出。
    他的父亲，没了一条手臂的老兵，已经永远的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但哪怕如此，到死那刻，他依然死死的抱住一名邪教徒，如同铁钳般，任由那人如何挣扎，都牢牢的挂在他的身上。
    直到那邪教徒死去，与他一起倒在血泊里。
    “畜生，一群畜生...”
    “我父亲征战一生，没死在妖族手里，竟然死在...”
    说到最后时，已经只剩下了呜咽，没有声音。
    拳头紧攥，指甲抠破肌肤，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流出。
    但哪怕如此，他却也只能在这里看着，甚至连下场的资格都没有。
    “此生，我与邪教不死不休！！！”
    这人哪怕面对这样的场面，都没有退后，就这么看着，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
    他要记住，记住邪教的这些恶行。
    让这如血般的画面，烙印在脑海中。
    ...
    刘青峰已经杀到了人群的中心处，与校长聚在一起。
    “呵，两道云纹。”
    “挺低调啊。”
    “有这本事当教导主任啊，做什么老师。”
    校长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一刀砍飞一名邪教教徒，开口说道。
    “校长，革除我的职位，需要给出合理的解释。”
    “不然我会去教育署告你。”
    教导主任虽然是女人，但下起手来却有着绝对不输男人的凌厉，手中两把觉醒物匕首，每次划过都会溅起血花儿。
    依然是那严谨的神情，语气。
    只可惜，后背已经出现一道伤口，鲜血不断溢出。
    “老子啥时候说要开了你。”
    “总打断我。”
    “你是校长我是校长。”
    骂了一句，再次陷入混战当中。
    一时间，局势陷入了僵持，只要等城门口处的战争结束，包括警卫司那边占据优势后，最后将学校合围，漠北城此时...大胜！
    毕竟，这可是邪教调动了一个省的大部分人力。
    此次失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江北省的邪教将再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可就在此时。
    校门外出现一名中年，腰上还系着一个围裙。
    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淡然走了进来。
    “神说，当光明挥洒在大地时...”
    “人人得以永生。”
    “人人...”
    “皆可为神。”
    这声音神圣，肃穆。
    伴随着一声鸣叫，一只鹰的虚影浮现，四颗晶石分外明亮，甚至已经开始蔓延至第五处凹槽。
    这代表他哪怕距离五觉，也不过一步之遥。
    一双翅膀凭空浮现。
    他整个人飞到半空当中。
    “洗涤世间罪恶。”
    “为人族...”
    “建立新的秩序。”
    依然在不断呢喃着，随着他的出现，下方那些邪教徒们变的更加疯狂起来，甚至不顾自身伤势，不停的冲击着。
    神说过，为自己赴死的人，将会在光明彻底降临那天复活，并且成为新的神灵。
    所以，无惧，无畏...
    他们不是在杀人，他们是...在救世！
    为了...自己的信仰。
    刘青峰于人群中止住脚步，冷漠的转过身，看着这中年：“你是...邪教的神侍？”
    “见笑了。”中年点了点头。
    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自两人身上席卷四周，清出一片区域。
    残剑对苍鹰。
    ……
    “邪教，就来了你这么一个小家伙儿么？”
    钟玉书看了看四周。
    包括卫乐身后那两名老人，但依然显得有些不满：“反正也没什么事，再聊聊吧。”
    “单纯利益牵动，让你们闹这么大的声势没问题。”
    “但我不信妖族就这么信任你们。”
    “那群畜生又准备什么后手了？”
    钟玉书就这么掐着那枚药丸，也不急着吃下去了，反而坐在马扎上，云淡风轻。
    卫乐看着钟玉书的状态，神情有些凝重，感觉有些不对。
    但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已是逼着他前进。
    “加上五位六星妖王，够么？”
    “晚辈能力有限，在镇妖关外带这些进来，已是极限。”
    “让钟老见笑了。”
    “如今那六位已经藏匿在江北省，随时可以发起冲击。”
    “并且...”
    “只要您吃下这颗药，那六位会同时出手，席卷人族。”
    “包括人族四大关隘，也会发起冲击。”
    “其中...有一位八星妖主，更是会亲临镇妖关。”
    “这对人族的牺牲，会很大。”
    卫乐笑容已经逐渐消失，微微皱眉，身体微微绷直，盯着钟玉书的眼睛说道。
    不对。
    这件事太不对了。
    钟玉书给他的反应和预想中完全不同，更像是成竹在胸。
    但根据卧底传来的情报显示，钟玉书哪怕吃下这药，最起码也要半小时的恢复期，真出现问题，也够他从容离去才对。
    “啧啧，真看的起我啊。”
    “六位妖王，一位神侍，整个北方的邪教教众...”
    “做为我钟玉书复出的献礼。”
    “算了，勉强不亏。”
    “可惜那妖主够呛能留住咯。”
    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坐在马扎上，身材消瘦，留着山羊胡的猥琐老头在这一刻气息陡变。
    就仿佛一只来自深渊的恶魔，从炼狱中爬出。
    狰狞，恐怖。
    令人心寒。
    一柄血红色的长枪，悄然间自他身后浮现。
    这枪杆猩红。
    周围空气都逐渐变的压抑。
    道道纹路遍布枪身，上面镶嵌着足足八颗晶石，每一颗都在闪烁着耀眼光芒。
    隐约间，一道十分虚幻的人影出现，模糊不清。
    却坚定的抓在了枪身上。
    一时间，湖面炸裂，掀起一股浪潮。
    “八觉？”
    “怎么可能！”
    “哪怕你伤势恢复，也应该是七觉才对！”
    卫乐表情猛变，不敢置信。
    “呵呵...”
    “你这家伙，还不如余生那小子来的聪明呦...”
    钟玉书自马扎上慢悠悠起身，不算高大的身躯，却仿佛屹立在天地之间，如战神般璀璨。

 第61章 考试开始

    恐怖的压力下，卫乐甚至连动一下都觉得十分艰难。
    “你们为了在墨阁埋下那个卧底，费了不少心血吧。”
    “没有我打那个电话的定位数据，还真不容易揪出来。”
    “现在，一切也该结束了。”
    带着些许落寞，钟玉书叹息一声，随手将那颗药丸丢在地上。
    这一次，又会死很多人吧。
    每一场战争的胜利，往往伴随着的，都是生命，鲜血。
    或许，这就是每一位觉醒者的归宿。
    他...是真的累了。
    战争，永远没有胜利者。
    背后那虚幻的人影漂浮在半空中，手握长枪，如同战神。
    下方钟玉书，微微佝偻，神情失落，仿佛乡间老农。
    一时间竟是认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
    “考试倒计时...”
    “三！”
    “二！”
    “一！”
    看着所有老师统一校对的秒表，监考老师开口喊着。
    几乎在‘一’字落下的瞬间，所有学生全部向着树林冲去，一道道觉醒物浮现，虽然连一次觉醒都算不上，但也能为自己身体强度有细微加持。
    尤其是飞行系，敏捷系的那些，速度极快。
    一眨眼就冲入到树林当中。
    余生同样在跑，但速度不快，左手匕首，右手弓弩，完全没有召唤觉醒物的想法。
    李亦寒紧随余生身后。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要杀谁。”
    他还在追问着。
    这件事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自从离开那恐怖的房间后，时常回荡在脑海之中。
    “出去之后...再说。”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余生猛然提速，但没有觉醒物的加持，依然吊在最后一批。
    猛然间...
    一道痛苦的哀嚎声自树林中响起。
    一名学生倒飞出来，重重的砸落在地上，身后那鸟类的觉醒物也变的黯淡不少，收回到体内。
    隐约间，传来一道道低吼声。
    大量学生被清了出来。
    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可以看到，那一双双血红色的双眼。
    狰狞，恐怖。
    “树...树林中有妖兽！”
    这一幕让在场很多人都变的茫然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在他们一贯的认知里，妖兽，往往都是凶残的代名词。
    “愚蠢的人类们！”
    “这是考试！”
    “我就不信妖兽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人群中传来赵子成的声音，下一秒他身前出现一个沙袋，一把抱在胸前，冲入树林中。
    随后...
    “艹，好疼好疼！”
    凄厉的惨叫。
    但惊奇的是，硬顶了虎妖一爪，这沙袋竟然没有消散的痕迹，包括赵子成虽然是在惨叫着，但却依然像小强般，向里面冲锋着。
    就仿佛...特别抗揍。
    杜旭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横冲直撞，没有任何章法，拼的就是你拍不飞我，我抗揍，我就硬进去。
    “咱们人多，一股脑的冲进去。”
    “谁被打出来谁倒霉！”
    很快，这些学生们就反应过来，一个个呼喊着，再次向树林冲去。
    热闹非凡。
    而余生表现的一点都不起眼，总是能找到最不引人瞩目的位置，如同鬼魅般，以一种不快，但是稳定的速度，向树林中不断深入着，巧妙的避开周围那些妖兽。
    李亦寒全程跟在余生身后，作为精心研究过《杀手的自我修养》这本书，立志做第一杀手的他来说，余生所表现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绝对的大师级。
    甚至他在想，以余生这种水平，哪怕不动用觉醒物，去暗杀一名二次觉醒者，也有不小的成功率吧。
    他刻意的去模仿着余生的步伐。
    但很快与余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余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有些懊恼。
    但更多的是汹涌斗志。
    攥紧拳头，不断回忆着余生之前处理视线问题时的每一个细节，李亦寒也在有条不紊的前进着。
    至少...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
    而最开始那一批，仗着自己速度快，直接开启觉醒物的，此时全部都成为了妖兽的靶子，不说骨折，最起码体内积攒的能量已经消逝许多。
    那监考老师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
    “玛德！”
    罗云看着一名小队成员的尸体，忍不住咒骂着。
    “艹！”
    “学校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再拖下去容易生变！”
    他怒吼着说道，眼睛血红，完全放弃了防御，疯狂的进攻着。
    尤其是速度极快，让对面那名神仆十分狼狈。
    “战场法则，永远不要违背上级命令。”
    向来疯狂的王文轩此时却十分理智，拎着巨斧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赵青衣身后那冰雕已经逐渐暗淡。
    显然能量也已经有些不足。
    包括安心。
    唯一值得欣慰的，可能就是对面情况要比他们更差了。
    ……
    刘青峰单手握着长剑，胸口处有着一道抓痕，三条狰狞的伤疤下，鲜血不断滴落。
    虽然同为四次觉醒。
    但他原本就有伤残，而且能量未到巅峰。
    与那神侍比起来，先天就差了许多。
    “刘青峰，你回来，我弄他！”
    校长此时也有些狼狈，咳嗽两声于人群中看着刘青峰喊道。
    刘青峰面容不变：“论职位，你是领导。”
    “在战场，我两道云纹，你...听军令！”
    平静的说着。
    鲜血顺着手臂不断滴落，将那绑着手的布条都彻底染红。
    “放弃吧。”
    “这世界终究将被神的光辉照耀。”
    “尔等不过是大地上的污浊。”
    “需要净化。”
    神侍高高在上，哪怕周围那些教众伤亡惨重，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种碌碌无为，却又想着一飞冲天的蠢货，随时都可以再次发展，搭配上面传下来的特殊药水，很快就能培养出一批。
    而自己，则只需遵照上面的旨意，将这学校覆灭，抽身而退，有自己妹妹在上面的地位，或许...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唯一让人心烦的，或许就是这令人厌恶的小虫子，有些棘手。
    或许，要加快节奏了。
    看了一眼时间，神侍眼神逐渐变的冰冷，再次向着刘青峰冲去。

 第62章 他真的..走出去了？

    随着在树林中的不断深入，妖兽已经越来越多。
    甚至自己身边已经看不见任何同学的身影。
    余生依然是那平静的神情，只不过却将弓弩收了起来。
    或许...
    这件武器终究还是要淘汰了。
    以这些妖兽的防御，想要靠弓弩进行有效击杀，不太现实。
    哪怕余生藏匿人影的本事再如何丰富，也终究还是顿住了脚步。
    前方完全就是一道封锁线。
    一只只妖兽几乎连成一排，趴在地面，无精打采。
    但却没有任何死角。
    “还需要...更快啊。”
    “已经过去二十二分钟了。”
    不知为何，刘青峰那离去的背影总是莫名出现在余生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明明...
    两人之间真正接触，也才两个月而已。
    最主要的是，刘青峰似乎和当年那老人...真的不一样。
    他不相信这画卷。
    也不信那刘青峰。
    但...
    确信自己的内心，直觉。
    “总是要去看看的...”
    最终，余生呢喃着说了一句，身上泛起淡淡的能量波动，很快就吸引了所有妖兽的注意。
    一时间嘶吼不断。
    所有妖兽都向着余生的方向冲来。
    而余生手中，则是出现了那根龙纹棍。
    最不可思议的是...
    这龙纹棍上竟然镶嵌着一颗淡灰色的晶石，是如此明亮。
    他...一次觉醒了。
    在没有击杀妖兽，购买晶石的情况下，悄然觉醒。
    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秘密。
    也是那画卷真正的作用之一。
    向着妖兽的方向冲去，在一只青狼即将与自己碰撞的那一刻，龙纹棍上晶石一闪，那青狼在一瞬间有些疑惑，愣在原地，完全无视了面前的余生。
    而余生则是微微弯着身子，从侧面钻了过去。
    手中那匕首借着这短瞬间，插在了青狼腹部。
    很快，青狼身体开始了剧烈的抽搐，伤口位置更是大面积溃烂，痛苦的在地面翻滚。
    而余生则是借此机会，猛然提速，向中心处冲去。
    整个过程仅仅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快，准，狠。
    在晶石闪烁的瞬间，其他妖兽几乎也有着同样的迷茫，仿佛失去了目标。
    这...
    就是余生晶石所带来的能力。
    余生也因此为龙纹棍起了一个十分恰当的名字。
    ‘闷棍’
    那些妖兽反应过来后，向着余生追逐而去，但之前一直在保留体力的余生骤然加速下，灵活的身影绕着一棵棵参天大树，几乎转瞬间就甩开距离。
    但树木上空，一只只苍鹰，秃鹫飞舞而起，对着余生发起冲锋。
    气息凌厉。
    仿佛联动反应般，四面八方全部传来阵阵嘶吼声。
    树林外的监考老师微微蹙眉，带着惊讶：“有兽魂死了？”
    “才过去15分钟...”
    “这届学生，有天才啊。”
    嘟囔着，一番手，她面前出现一张虚幻的地图，上面一颗红点正在飞速移动，而这红点后方，则是一颗颗绿点，像是在追逐着。
    “怎么可能！”
    “有人已经要到终点了？”
    她的手指在虚空中不停点动，很快出现一份资料。
    “余生...”
    “是那小家伙...”
    “江北省这么多年，终于又要出妖孽了么？”
    这名监考老师陷入沉思当中，目光更是死死的盯着那红点。
    余生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出现了数道伤口，甚至有鲜血在不断溢出，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依然在不断前行。
    路线十分复杂，并非一条直线。
    而是不断绕过一颗颗树木，将追击不断甩开。
    至于天上的鸟类，完全就是靠半分钟一次的晶石，偶尔有浪费时间的，就硬抗一下。
    其实，他远远有更加稳妥的方法。
    但...
    他答应过刘青峰，要尝试着拿第一。
    更想...快点出去，出去看看。
    看看那刘青峰，是不是真如自己平时所说一样...
    以身作则。
    不知为何，此时的余生隐隐有些烦躁，他怕...他怕出去所见的，是另一幅场景。
    就如同当年那老人...
    或许，真的有可以为他人赴死的人么？
    他期待，紧张，恐惧。
    在种种思绪中，余生眼前已经出现那由能量汇聚，红色的圆环。
    这就是终点么？
    猛然间，远处传来一声虎啸。
    一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拦在余生与光环面前，嘶吼着。
    真正的一级妖兽。
    仿佛要将余生彻底阻拦在传送阵法外。
    “出去...出去就能看到了...”
    余生低语着，一直表现十分平静的他，这一刻眼神逐渐变的冷冽，空气中都弥漫着杀气。
    仿佛...在这一刻拦在他面前的，都是他讨厌的东西。
    讨厌的家伙...
    要死啊。
    余生猛然甩着外套，一根根骨针激射而出，幽暗，无声。
    微微低头。
    轻轻拉动左手侧一根细线。
    一根巨型弩箭自他后背射出，直冲虎妖脖颈。
    并且与此同时，余生猛然跃起，一脚踏在树上，翩若惊鸿，自这虎妖上空闪过，龙纹棍晶石一闪，在虎妖茫然的瞬间，刀片自它颈部划过。
    出现一道血痕。
    而落地的一瞬间，手中更是不知何时攥着一根透明鱼线。
    在虎妖脖颈伤痕处已经缠绕一圈。
    能量席卷全身。
    用力...
    那鱼线顺着刀片划过的伤口深陷其中，当余生起身时，那虎妖已经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一级妖兽...秒杀。
    余生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上一眼，深吸一口气，站在红圈之中。
    伴随着微弱的能量波动，消失在树林当中。
    只留下那虎妖的尸体，鲜血不断流淌。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去考虑鲜血弄脏地面的问题。
    “希望...”
    “希望吧...”
    树林中，只留下余生的一声轻叹。
    情绪复杂。
    只是不知，出去所见，是将封印的心，彻底打开一道口子，还是...再次封闭，并且越发冰冷。
    ……
    “他..真的过去了？”
    监考老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可置信。
    诚然，最先从红圈中离去的，就是全省第一。
    但这几乎是不能实现的！
    最终真正的成绩排名，还是要靠着距离终点距离，击杀兽魂数量，以及一些其他因素来综合评判的。
    哪怕最终真的有人从传送阵走出，也大概率是凭借着人多的优势...
    像这种，江北省已经太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第63章 请不要拦着我，谢谢

    自从那位前辈牺牲后，留下的觉醒物经过了无数次改良，第一次投放到考核当中，就出现了这一幕...
    难道...是出现bug了？
    “算了，反正有监控画面。”
    “考试结束后，让那些家伙自己去看吧。”
    监考老师逐渐平稳了情绪，继续看着地图上的一个个红点。
    ……
    从那虚幻的门内走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中。
    余生看着那墨阁文员，认真问道：“我第几？”
    文员此时明显有些呆滞，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一共也才20分钟左右吧，竟然...竟然有人...出来了？
    “第一。”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
    他记得这少年，那叫刘青峰的人离去前，曾说过，让他拿个第一回来。
    于是，他做到了。
    “全省第一？”
    余生再次问道。
    文员摇了摇头：“不清楚，至少...你是漠北城第一。”
    “嗯。”
    余生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所流露出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遗憾，就这么默默向漠北城的方向走去。
    “同学，你要去干嘛？”
    那文员看着余生的背影怔了一下，急忙问道。
    余生脚步不停：“进城。”
    “不行，城里现在太危险！”
    “而且你身上还有伤口，需要简单处理一下。”
    文员果断开口，并且小跑着向余生走去。
    余生脚步停顿，转过身，默默抬起右手，手中是那把小巧的弓弩，表情认真，且严肃：“你拦我，我会杀你。”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空气中都散发着淡淡的冰冷气息。
    但哪怕如此，那文员依然在向前走着：“哪怕你杀了我，也不能进城。”
    “我必须对你的生命负责！”
    脚步坚定。
    余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文员，似是不太理解。
    难道...他们真不怕死？
    还是，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戏。
    表演给自己的戏。
    但...自己还没有那个价值。
    扣动扳机，弩箭插在文员脚下，箭尾轻颤。
    文员脚步一顿。
    “谢谢你。”
    “我会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现在...请不要再拦我。”
    “不然，我真的会杀人。”
    随着声音落下，余生骤然加速，向漠北城的方向冲去。
    那文员一脸焦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余生的速度太快，转眼间就已经远去。
    ……
    “临死前...可以解答我内心的一个疑问...么？”
    卫乐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汗水。
    有些不甘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瘦弱的小老头：“你究竟什么时候...恢复的？”
    “哦。”
    “不可以。”
    钟玉书不知为何，脑海中想起了余生那说话简短‘有力’的风格，模仿着说了一句。
    随后...
    长枪闪烁，卫乐以及身后的两名老人身体炸开，碎成一地血肉。
    “哪有时间和你废话。”
    钟玉书看着地上的尸块，嘟囔了一句，目光落在明显有些呆滞的林阁主身上：“给陈以默打个电话，可以收网了。”
    “啊...啊？”
    林阁主像是才反应过来，看着钟玉书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啊什么，让你打就打！”
    “等着那几位妖王作乱么？”
    “天天傻乎乎的，你们灵念学院出来的，都这么蠢？”
    钟玉书张嘴就骂。
    “钟老，您是军校出来的，没必要对我们灵念...”
    “闭嘴！打电话！”钟玉书直接打断林阁主的话。
    学院荣誉大过天！
    除非骂的是钟玉书...
    林阁主闷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钟老说，可以收网了。”
    “知道了。”
    陈以默那大嗓门只是回了一句，电话挂断。
    而林阁主也慢慢反应过来。
    “您其实是在...钓鱼？”
    他指了指湖边的鱼竿，差点哭了出来：“我承认，江北省的墨阁的确像是有问题，您哪怕怀疑到我身上也正常。”
    “但是...我特么上午刚刚辞职了...”
    “我特么副阁主啊...”
    自己还满怀着愧疚感，一脸认真，严肃，带着不舍的辞去了副阁主的位置。
    等着劝钟老出山后，就去镇妖关以死谢罪。
    但现在...
    被玩儿的只有自己一个么？
    “老头子还是挺喜欢你这种小家伙的。”
    “镇妖关最近也缺人手。”
    钟玉书摸了摸山羊胡子，目光落在漠北城的方向，眼底带着一抹复杂：“这次收获大，但代价...也不小啊。”
    “走吧...”
    “是时候做最后的清洗了。”
    收回觉醒物的钟玉书，宛如田间老农般，卷着裤腿，回到茅草屋拿出当年那破旧的布包，就这么拎着，没有带任何多余的东西。
    一如当年，空手而归，又空手而去。
    有的...
    只是那为人族的满腔热血，一身赤诚。
    “钟老，这一去，就不要回来了！”
    “为人族出，为天下战！”
    “愿您再归来时，身后跟随的，是天下太平...”
    一名名老兵看着钟玉书离去的背影，纷纷吼着，喊着。
    神情激动，眼中含泪。
    钟玉书没有转身，就这么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掌，在半空中挥了挥。
    ……
    从杀神兽归，到神侍过镇妖关，在人族眼皮底下送了六尊妖王，以及钟玉书服药，到如今...
    一场布置许久的大网，彻底到了收网的时刻。
    此次后，江北省数年内，再无邪教纳身之地。
    镇妖关，那妖主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形成大规模暴乱。
    这...就是钟玉书。
    一人镇一关的...绝代战神。
    他所让妖族恐惧的，从来不是实力。
    这其中，唯一牺牲的，或许就是一位位觉醒者，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作为战士的宿命。
    至少...正如当初林阁主所说的...
    墨阁从未将他们当做弃子。
    只不过处于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战场上。
    而那些退伍老兵，教师...是否又在钟玉书的计划当中，却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战争，永远都会死人。
    慈不掌兵。
    如果...如果钟玉书是优柔寡断的人，那镇妖关或许早就破了吧。

 第64章 英雄，是用生命喂出来的

    其实无论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如果只站在一个角度去思考，永远会缺失部分视野。
    或许，钟玉书利用了人心，甚至导致一些觉醒者战死。
    但同理，也正是用这些许的牺牲，换来了人族的大胜。
    就像是曾经刘青峰所说过的一句话...
    哪位英雄手中，没有沾染鲜血。
    ……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为什么！”
    “蝼蚁，这世间的污秽！”
    “阻拦神辉降临！”
    神侍不断的咒骂着，身上已经出现一道道的伤痕。
    而他对面的刘青峰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但...却依然努力的站直着身体。
    单手拄着剑，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神侍脸色阴沉的可怕，时间拖的已经越来越久，最多半个小时，警卫司那边的拦截力量就将会覆灭，如果再拖下去，将会把自己都置身于险地之中。
    但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就是毁了这学校，拖住漠北城的守卫力量。
    十分钟...
    如果十分钟内再打不下来，就必须撤退了，哪怕为此受到处分！
    不过有妹妹在邪教高层，问题应该不大。
    全怪这个蝼蚁，明明不过是一个连剑都握不住的废物，为什么会拖延自己如此长的时间，为什么！！！
    “给我去死！”
    伴随着一声怒吼，神侍身后的羽翼四散，如同利刃般向刘青峰席卷而去。
    “应该...快了吧...”
    看着身后的战场，估算着城门口那边大致需要的时间，刘青峰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残废了这么久，原来上战场的感觉...还是这么令人怀念。
    一道道羽翼扎在他的身体上，溅起一抹抹血花。
    校长身上的能量此时几乎已经消耗殆尽，看着这一幕眼睛血红，疯狂的在人群中劈砍着。
    刘青峰手臂颤抖，但却依然硬生生的拄着剑柄，屹立不倒。
    那平凡的身躯，在此刻却如巨人般。
    仿佛在支撑着一片天。
    教学楼内。
    一名名学生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哭了出来，回想着自己曾经懒惰，嬉戏，甚至不务正业的样子，他们从未像这一刻般悔恨。
    这天下，真的太平么？
    只不过是一名名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长辈们，用原本就不厚重的身躯，为他们挡下了这些罢了。
    或许，有些人在痛哭过后，变的畏惧，退缩。
    或许，有些人在时间的打磨下，将这些遗忘，依然混混度日。
    但...还是会有些人，咬着牙，哪怕再苦，再累，也将不断的向上拼搏，终有一日站在那镇妖关上。
    如同当年的先行者般，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
    这...就是漠北城二中，所有老师，退伍老兵们，用自己的生命，来给人族下一代所上的一课。
    最深刻的一课。
    ……
    城外。
    余生缓缓入城。
    看着不远处的战场，完全无视。
    哪怕其中有他认识的王文轩。
    如今的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去看看...
    去看看这罪城外，与罪城究竟有没有区别。
    “余小哥，你特么进城干嘛！”
    “快点出去！”
    “找死么？”
    王文轩看见余生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喊道，衣服上带着斑驳血迹。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又看向地面上的几具尸体，神情越发迷茫。
    真的...有在死人么？
    他们所所拼搏的，真是为了一种叫做守护的东西？
    “我找人...”
    默默说了一句，余生速度更快，在角落中不断腾挪，总能很巧妙的避开战场上能量余波。
    而后...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快了...
    就快了。
    不知为何，此时余生的心，跳动速度有些加快，这...应该就是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吧？
    “艹！”
    “你们一个个的平时不都是江北省悍匪么？”
    “悍特么哪儿去了？”
    王文轩看着余生的背影，以及学校那边依然不断传来的能量波动，破口大骂。
    “真特么窝囊。”
    “今天你必死。”
    王文轩表现的越发疯狂，再也不去管刘青峰所留下的军令，不断挥舞着手中那巨斧。
    节奏加快。
    显然，王文轩的话也深深刺激到了其他人。
    虽然没人说话，但大家的打法明显变的更加凶悍，不遗余力。
    狗屁的年轻一代。
    刘青峰那个老家伙，说什么人族的未来需要年轻人，他们这些老人发挥发挥余热就够了。
    还拿着军令压他们。
    如果...
    如果修炼了这么多年，依然如同那群学生般，苟且偷生般的残存在先行者的庇护下，这些年就活到狗肚子里了！
    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火。
    让谁也想不到的是...最先斩杀敌人的，是赵青衣。
    作为灵念高校的学生，讲究的就是以念御物，斩敌于无形。
    但恍然间，就连对面那神侍都没有想到，赵青衣在冰刃破碎的瞬间，手中出现一柄冰刀，就这么攥在手中，贴身冲了上去，扎在那神仆的胸口上。
    当然，代价就是在神仆临死前，觉醒物炸碎。
    身上出现一道道的伤痕。
    就连握着冰刃的手，都有鲜血不断滴落。
    那不染尘埃的仙子，终于还是被血浸湿。
    “坏人...”
    “你们都是坏人，不能伤害百姓...”
    “更不能伤害学生。”
    “我以我身，守护人族...”
    呢喃着，身后冰雕都有些虚幻，被她收回体内。
    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战斗的众人，深吸一口气，依然是那冰冷的神情，没有去支援，而是有些虚弱的向学校方向走去。
    速度不快，甚至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
    她走过的地方再沾染的，已经不是冰霜，而是点点血花。
    但...步伐坚定。
    这一刻，虽然赵青衣没有了出尘的气质，可所有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却带着真正的尊敬。
    或许，这就是高校让学生出来历练的真正原因吧。
    无论再如何的天才，没有经历过鲜血，战争，终究也只是温室里的花朵，不堪一击。
    甚至只要有些许微风吹过，都能令其枯萎，死亡。
    英雄...都是用生命喂出来的。

 第65章 犯我人族未来者，当诛

    “可恶啊！”
    安心眼睛眯着，嘴里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下一刻同样学着赵青衣，向那神仆冲去。
    有了赵青衣的例子，神仆眼中充满了警惕，向后退去。
    只不过他那重伤的身体，哪怕是后退，速度也是极慢。
    眼看着不过数秒钟的时间，安心就能追上。
    但...那神仆虽然看起来有些惊慌，眼底却泛着一抹冷冽。
    仿佛是在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
    “真当老娘是憨批？”
    就在安心距离那神仆只剩下三米距离时，脚步一顿，头顶那本书快速翻动着，空气突然变的沉重，压在那神仆的肩膀上。
    书上镶嵌的四颗晶石同时泛起光芒。
    璀璨异常。
    安心脸色这一刻变的异常苍白，摇晃了一下，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但她眯着的眼睛却依然直直的看着对面。
    空气凝固。
    那人的身体不断的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般，开始变形，最终在绝望的眼神中化作肉泥，瘫在地面上。
    书籍黯淡，消失不见。
    安心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的安心似乎又长大了一些。
    就像是...
    长了一岁。
    “呵...”
    “臭娘们儿，抢我风头。”
    一口鲜血喷出，随意的擦拭一下，安心起身，坚定的奔着赵青衣离去方向追逐着。
    “被俩疯娘们儿压住了，丢人不？”
    “活着还特么啥意思？”
    “一米八的大个儿，白长了，一群废物！”
    王文轩还在狂骂着。
    当然，骂的人中也包括了自己。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的沉重起来，以命搏命，打法凶悍。
    一时间，空气中都蔓延着惨烈的气息。
    ……
    “你...你也快没能量了吧！”
    刘青峰看着对面那神侍，说道。
    只不过一句话说出，就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隐约间还能看见内脏碎片。
    而他对面的神侍此时脸色也有些发白。
    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
    三分钟，三分钟内杀了这家伙，还有机会攻破学校，到时自己抽身应该也还来得及。
    或许...还能立功！
    “你这个疯子！”
    忍不住骂了一句，神侍终于不再选择谨慎，作为飞行系的觉醒者，贴身向着刘青峰冲去。
    眼底带着一抹疯狂。
    “所有阻挡神辉降临的人，都该死！”
    嘴里还在不断咆哮着。
    刘青峰有气无力的站在原地，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神侍，笑了。
    “你知道...”
    “我这剑名么？”
    “我称它...葬妖。”
    “可惜，他这最后一击，竟然用在了人的身上。”
    有些惋惜。
    但却果断。
    这么久的时间，这家伙终于选择贴身肉搏了...
    被血水打湿的眼中，隐约间似乎看见远处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在向自己这边冲来。
    像是...余生。
    “呵，人死前果然会出现幻觉。”
    “余生又怎么能这么快结束考试...”
    苦笑着，遗憾，不舍，但...却不犹豫。
    长剑上，四颗晶石同时闪烁光芒，并且破碎，炸开。
    那剑上的裂纹于此刻融合。
    形成一把真正，完整的长剑。
    “今日，这剑就改叫余生吧...”
    “枉度余生，了却余生。”
    “倒也应景。”
    磅礴的能量自刘青峰体内激荡，将地面上的尘土，血迹都席卷的漂浮起来。
    作为能量源头，刘青峰的身上绽放着蓝色光芒。
    柔和，却锐利。
    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却又完美的融入在一起。
    “犯我人族未来者...”
    “当诛！”
    一声呢喃，那剑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脱离刘青峰之手，下一秒已经没入那神侍的胸膛。
    神侍眼中还带着兴奋，疯狂，有些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伤口...
    “你...”
    “你为何...”
    可惜，他再也没有说完这句话的机会，跪在刘青峰的面前，缓缓闭上双眼。
    但哪怕临死前，他的羽翼，也插在了刘青峰的腹部。
    ...
    余生的脚步缓缓顿住。
    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
    余生缓缓向前走去，来到刘青峰的面前，抬起头看着他：“我拿了第一，漠北城第一。”
    “省级...还不知道。”
    就像是往常般，在平静的诉说着。
    只不过那双手却紧紧攥住，攥的很紧，轻轻颤抖。
    弥留间...
    听到余生的声音，刘青峰有些吃力的看过去，咧开嘴笑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你...你是...老师...眼中最...最优秀的...天才。”
    “独一无二的...天才。”
    刘青峰每说一句话，都需要停顿很久。
    有些吃力。
    腹部鲜血还在不断流淌在地面上。
    “但你...你要死了。”
    余生看着刘青峰的伤口，有些沉默，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自己所愿的，看见了。
    刘青峰，的确是在为了他平时所说的那些，在战斗，在...守护。
    他没有骗自己。
    但不知为何，余生此时却反而希望眼前这一切是假的，是自己所不愿见的那样。
    至少...如此的话，刘青峰，还活着。
    看着眼前的刘青峰，余生那冰封的内心此时像是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宛如解开了什么。
    但，却很烦躁。
    烦躁到...
    想哭。
    他还没有哭过，也不知道什么是哭。
    只是觉得眼睛有些模糊。
    “呵...”
    “其实对我来说，死...反而...反而是一种解脱吧。”
    “总好过像个废...废物般，苟延残喘。”
    “我...我是真的挺讨厌当老师的。”
    刘青峰眼睛在这一刻有些明亮，说话的语速都变的快了起来。
    但余生却愈发沉默。
    抬着头，就这么注视着刘青峰的双眼。
    死死的盯着。
    仿佛要记住什么一样。

 第66章 祝你余生，闪闪发亮

    “我应该更快的...”
    余生看着刘青峰，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刘青峰却懂了。
    一如既往。
    就如同他曾经在一个个日夜里，认真的分析着余生的性格，余生的思维，试图真正的了解余生，走入余生内心。
    “你应该晚些的。”
    “其实...其实就在刚刚，我想通了。”
    刘青峰笑着，摇了摇头：“你就是你，你是余生，没有人有资格让你改变什么。”
    “哪怕这个人是我...”
    “老师...老师不会再要求你去守护人族，守护这万家灯火。”
    “老师只...只希望...希望你能守护自己心中那些...觉得自己应该守护的...人。”
    “去杀那些你觉得...该杀的人。”
    “老师不希望用自己的死，去强迫你做...做些什么，但...”
    “老师只愿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脸上能多些笑容...可...可以么？”
    刘青峰的声音越来越弱。
    但却依然用尽量柔和的目光去看着余生。
    与其说，自己最初时，是在同情余生，倒不如说，他在余生身上，真的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这...或许是互相的救赎吧。
    他希望余生脸上，能够多一些笑容。
    同时，也因为余生，让自己那颗孤独的心，重新有力的跳动着。
    证明着自己不是一个退了战场的残废。
    有了人生中新的目标。
    但...
    这一切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他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将胸口那云纹勋章扯下，向余生递去：“这...这是老师最骄傲的东西。”
    “或许他不能给你带来什么...”
    “但...”
    “至少能证明，你是烈士家属。”
    “罪城出身，老师...老师用这一生的荣耀，替你挡了...”
    那勋章上，染满血迹。
    余生沉默的将勋章接了过来，认真的看着。
    刘青峰缓缓抬起头，想要再去摸摸余生的头，但手在半空中时，终究还是有些迟疑着，想要收回。
    一如之前。
    但...
    余生却轻轻向前凑了凑，主动的接过了刘青峰的手。
    任由那他向来讨厌的鲜血，将自己的头发打湿。
    刘青峰怔了，很快又笑了。
    笑容中带着欣慰，一滴泪水自眼角滑落。
    “余生...很长...”
    “老师...老师只...只能送你到...到这了...”
    “祝你余生...闪闪发...光。”
    说完最后一个字，刘青峰的手无力垂落，双眼闭合，但嘴角却带着那抹笑容。
    仿佛...
    仿佛这一生，已经无憾。
    十岁，父母双亡。
    看着其他人在父母的陪伴下，学习，成长。
    自己却格格不入。
    甚至连高校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在外混混度日，努力的赚取资源，修炼。
    三十岁，入预备役。
    三十三岁，登镇妖关。
    三十六岁，因伤退役。
    三十九岁，收余生为学生，守住学校大门，死战不退，终...落幕。
    并不算华丽的一生。
    但，却始终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却奋斗着，努力着。
    从未松懈。
    至少，哪怕他死，都可以说上一句...
    “我刘青峰，没有丢镇妖关的脸！”
    “没有丢那万万英灵的脸！”
    看着刘青峰的尸体，余生沉默着，攥紧手中那枚勋章，认真的放在书包中。
    书包上，还有着那一行不是很漂亮的字。
    ‘愿你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只不过，这书包上，也已经沾染了鲜血。
    那文字更像是浸在鲜血中般...
    沉重。
    却又包含着刘青峰所有的希冀，期待。
    “我突然，很讨厌你们...”
    余生呢喃着，抬起头，看向那些邪教教徒们时，眼中已是化不去的冰冷。
    这看起来瘦弱，平凡的少年此时却散发着汹涌的杀气。
    真正有如实质的杀气。
    与他平时的内敛，低调不同。
    此时的余生宛如地狱中，踩着尸山血海走出的杀神。
    令人只是看一眼，就心底生寒。
    谁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普通的一位少年却能培养出这么重的杀气，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在不断降低。
    就像是...
    现在的余生，才是那个真正卸下伪装，真实的自己。
    远处，赵青衣，安心的身影由远及近。
    看着学校内的这一幕有些出神。
    余生双手中同时出现一柄匕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认真的拿出一个瓶子，打开。
    将其中的液体倒在匕首上。
    下一刻...
    余生如同鬼魅般，冲入人群之中，那瘦弱的身影在人群中不断的闪过，手中匕首不断划过。
    他总是能用最小的力气，杀着最多的人。
    但凡匕首所过之处，哪怕伤口并不致命，可短短数秒钟内，那人却会脸色铁青，沉沉的摔倒在地上。
    一时间，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这学校的操场仿佛化作炼狱。
    或许，面对四觉，他打不过。
    但这种普遍一觉，二觉的战场，却仿佛是为余生量身制做。
    甚至就连余生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杀人。
    邪教的人。
    因为，他们真的...很令人厌恶。
    安心，赵青衣毫不犹豫的加入到战场当中，原本僵持的局势很快就变成了一面倒。
    直到远处突然出现一位梳着山羊胡，背着双手的老人。
    宛如农夫。
    “够了...”
    声音有些低沉，那杆长枪凭空出现，压迫着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余生。
    紧接着，一名名邪教徒的身体炸碎，化作肉块，掉落在地面上。
    而老人却没有什么得意，而是落寞的挥了挥手。
    长枪入体。
    看着一名名或重伤，或死去的教师，退伍老兵，以及...那刘青峰，最终操场上只留下一声叹息。
    有些沧桑，有些凄凉。
    又仿佛...
    经历过太多，已经看淡。
    （今天六更，明天开始更新会维持在3-4章...爆了10天，爆不动了...后面剧情也要再整理一下...）

 第67章 二中学子何在？

    余生就站在操场中间的位置，微微低垂着头，背着那新买来，便已经有些脏了的书包，一言不发。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警卫司那边传来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随后...
    喧嚣声消失。
    一切恢复安静。
    校长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周围那一地的尸体，包括那总是喜欢反驳自己，行事严谨的教导主任也已经没了呼吸，校长眼睛有些发红，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看向钟玉书的方向。
    尤其是他身后那杆镶嵌了八颗晶石的长枪。
    “你是墨阁高层？”
    他拄着刀，腰板挺直。
    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与钟玉书天壤之别，但却没有了往日里那谄媚之色。
    铮铮傲骨！
    “算是吧...”
    钟玉书轻轻点头，没有反对。
    校长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呼吸变的稳定下来：“我漠北二中，遇战敢战，可有一人退缩不前？”
    他的声音洪亮。
    钟玉书摇了摇头：“没有。”
    “我二中教师，可担的起人族英雄？”
    校长再问。
    钟玉书点头：“可称英雄。”
    “希望墨阁...善待这些英雄后人。”
    “希望墨阁...善待二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二中所需物资，就全仰仗墨阁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校长仿佛卸去了全身力气，身体酸疼，伤口还在不断滴血。
    但哪怕如此，刚刚代表逝者发问时...
    他必须是站着的！
    而且...
    身姿挺拔。
    “我二中学生何在？”
    抬起头，看着身后教学楼窗口处那一位位学生，校长笑了...
    “在！”
    一名名学生就站在窗口，几乎是咆哮着呐喊。
    “下楼，清理战场。”
    再次说了一句，校长缓缓闭上双眼，再也无法支撑，晕了过去。
    钟玉书只是看着，没有去说什么会让墨阁的人来处理这种话。
    因为他懂，懂校长此时在想些什么。
    一名名学生们沉默着从教学楼内走出，抬起地面上，属于老师们，退伍老兵们的尸体，整齐的排列着。
    一点，一点洗刷操场内的每一处血迹。
    直到刘青峰的尸体时。
    余生动了，拦在学生面前，默默的将刘青峰尸体背在自己的后背上。
    瘦小的身躯就这么扛着...
    没有走，而是认真的看着钟玉书：“我杀了二十三个邪教徒...记得给钱，学校有监控。”
    说完后，余生就这么背着刘青峰逐渐远去。
    没有停留。
    钟玉书似乎想和余生再说些什么，但迟疑了片刻后，终归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看着刚刚赶来的林阁主：“那孩子的赏金，尽量快点给发下去。”
    林阁主带着茫然，看着余生背影。
    一时间感觉有些眼熟。
    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好的钟老。”
    他点了点头。
    钟玉书抬起头，看了看这蔚蓝的天空，叹息一声。
    “或许，这才是我不愿恢复的原因吧。”
    “终究是有些看不得这种场面了。”
    一时间，钟玉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疲倦之色，摇了摇头，背着手，有些落寞的离去。
    他这一生，所经历的只有杀戮，不断的杀戮。
    只有在老兵营的这些时光里，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宁静。
    可惜，他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
    天台上，那白春城的神仆青年咬了咬牙。
    “狗东西，目标竟然是钟玉书！”
    “拿老子当炮灰么？”
    “哼！”
    冷哼一声，将望远镜放下，青年神色阴沉的可怕。
    “一群蠢货，就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也妄图干掉钟玉书！”
    “白痴！”
    咒骂了几句，青年在书包里拿出一套校服换上，又将之前的衣服收了起来，转身离去。
    ……
    次日。
    人族所有城市，电视中都在播放着几条新闻。
    钟玉书伤势痊愈，不日里即将再次登临镇妖关，为人族镇守！
    江北省邪教几乎被连根拔除。
    一位八级妖主突袭镇妖关，但没想到孙老竟然提前赶到，将其重伤，人族借势反攻，大胜！
    这三条新闻，振奋人心。
    一时间，整个人族都陷入到了欢乐的海洋中。
    直到...
    三日后，妖族震怒，两位八级妖主携手进攻破晓城，如果不是孙老及时救援，或许...城已经破了。
    但哪怕如此，也是伤亡惨重。
    一时间，这欢乐的气氛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般，让他们醒悟过来。
    妖族还是那个妖族。
    人族如今也只不过是勉强有了喘息的机会而已。
    ……
    外界的这些，余生并没有关注。
    而是用自己的积蓄默默给刘青峰举办了一个葬礼。
    葬礼规模不大，甚至只有自己一人。
    在火化场的家属签字上，余生认认真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书包上的鲜血被他认真洗刷干净。
    一直背在身后。
    而书包内，则是那带血的勋章。
    小心翼翼的将装着刘青峰骨灰的瓷坛埋在地底，立着一块碑。
    至于碑上的文字，余生想了很久。
    最后只写下了刘青峰三个字。
    刘青峰是他出了罪城后，接触最久的人。
    对于刘青峰，直到现在他也说不出，究竟是带着什么情绪。
    “再见...”
    起身，对着墓碑认真，郑重的说了一句，微微鞠躬，将书包重新背在身后，默默离去。
    就在昨天，已经发了成绩单。
    他...
    全省第一。
    余生之名，人人知晓。
    甚至，三大高校都已经对余生发起了高校考核邀请。
    尤其是军校。
    在看了余生的考试录像后，负责招生的老师更是直接在电话里说，只要余生来，面试。
    那种敏捷的身法，动手时的果断，利落，简直天生就是为军校而生。
    而最让他们看重的，还是余生那心性。
    只要稍加培养，完全可以直接输送到战场上，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
    但余生却有些茫然。
    因为刘青峰曾经在吃饭时说过，希望他加入墨学院。
    可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接到墨学院的考核邀请。

 第68章 所以...要转行吗

    回到家中。
    让余生没想到的是，钟玉书来了。
    就坐在自己家的门口，依然是那身朴素的穿着，宽大外套。
    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悄悄打开外套一侧，鬼鬼祟祟的问上一句：“小伙子，买碟么？”
    但此时的他却没有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
    而是有些沉默。
    “小刘...安葬好了么？”
    钟玉书想了想，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绕过钟玉书，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钟玉书没动，就这么站在房门口的位置，看着余生的背影，突然问道：“你怪我么？”
    余生脚步顿了顿，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刘青峰是因我而死。”
    “而且，我如果更快些，可以救他！”
    钟玉书说的很坦诚，没有任何顾忌自己英雄身份的想法。
    余生更加迷茫：“在罪城，不都是如此么。”
    “为什么要救...”
    他不理解。
    在罪城内，救人这种事，就如同笑话一样。
    真的会有人因为自己没有救下别人而感觉到自责么？
    ...
    钟玉书看着余生的面容，沉默片刻：“入墨学院，要求很高。”
    “你是罪城走出来的。”
    他缓缓说道。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哦，知道了。”
    没有感觉什么不公，也没有愤怒，就仿佛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坐在沙发上，仔细的清理着书包上残存的些许血迹。
    没有再开口的想法。
    “但...你有小刘那枚功勋。”
    “我也已经向墨学院举荐你了。”
    “考试视频我看过，你有资格。”
    “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出问题，或许在未来，你能走的很远。”
    “但...我只想说，希望未来的你...”
    “是刘青峰的骄傲。”
    “对的起那枚功勋。”
    “走了！”
    “对了，卖碟的分红，我已经让人打到你账户了。”
    钟玉书这瘦弱老头，就这么拎着那破布包，背着手离去。
    就仿佛，他来，只是为了和余生聊这么几句。
    ……
    钟玉书走后，余生看着茶几上那书包有些出神。
    深吸一口气。
    在柜子里翻出一颗妖晶，攥在手中，吸收着其中的能量。
    再次进入到了修炼当中。
    宛如当初。
    熟悉的生活，熟悉的节奏，熟悉的...独自一人。
    仿佛变了些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
    李亦寒小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看着余生：“我收到了军校的考核邀请！”
    “你究竟要杀谁！”
    “我的时间不多了，在未来，我将会成为军校第一学员，毕业后更是成为世界第一杀手！”
    “到那时，我会接到很多很多金主的任务。”
    “再想帮你杀人，就难了。”
    李亦寒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仿佛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余生看着他，默默问了一句：“你考试排名多少？”
    “第九！”
    李亦寒傲娇的抬起头，明明想要表现的低调一些，却又总是忍不住嘴角的笑容。
    “江北省第九？”
    余生惊叹。
    李亦寒的身体一僵，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下：“漠北城第九。”
    ...
    余生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李亦寒，看的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军校...这么缺人么？”
    最终，余生沉吟两秒，开口说道。
    李亦寒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我是天才，军校一眼就看重了我的身法...”似是想起了什么，李亦寒果断闭嘴。
    那身法，偷学的余生。
    “嗯...”
    “我很讨厌邪教的人。”
    “你有时间帮我杀一个吧。”
    余生仔细的想了想，开口说道，但又想到了什么，马上补充了一句：“杀了之后会有赏金，赏金钱是我的！”
    “因为你是帮我杀的！”
    说着，余生还有些狐疑的看着李亦寒，仿佛怕他不给钱般。
    李亦寒幽幽的看了余生一眼，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转身就走。
    绝不多停留一秒钟的时间。
    这房间，就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尤其是这房间内的人。
    每次看见他，都会让自己的心绪不宁。
    神特么的讨厌邪教。
    你还不如直接说，让老子帮你赚点钱！
    杀个邪教徒赏金才多少。
    他未来的世界第一杀手，就值这么点...李亦寒一边骂，一边打开手机，查了查。
    看着后面那一串串的数字，李亦寒脚步一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多个0...
    一个叫教徒，都有30000么？
    自己当杀手的话，接一个活儿，便宜点的也不过几千，最主要的是...违法。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转行，以后只刺杀邪教的人，赚的钱会比杀手...还多？
    一时间，李亦寒有些茫然。
    甚至怀疑人生。
    所以...
    转行！
    从这一刻起，自己的梦想改变。
    一定要成为这世界第一...邪教克星！
    光明正大，当英雄，赚大钱！
    一时间，李亦寒走在大街上，腰板都挺直了许多。
    老子未来...是英雄来的。
    ……
    吃饭，睡觉。
    次日的第二位客人登门。
    赵子成。
    “老大，我免试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赵子成那兴奋的喊叫声。
    迫不及待的冲进屋内。
    赵子成几乎将手机直接怼在余生脸上。
    上面是一张电子版的录取通知书。
    灵武高校！
    免试录取！
    这绝对是天骄级的待遇，哪怕面对余生，灵武高校也不过只是发了考核邀请罢了。
    也就是说...
    在灵武高校眼中，赵子成的价值，甚至在余生之上。
    不过很好理解。
    只要仔细分析过赵子成的考试视频不难发现他觉醒物的特点。
    灵念高校可能不觉得什么。
    但在一群专修肉体的莽夫眼中，这可是...这世界上最舒服的沙袋了吧。
    一边打，一边还能变强。
    如果把这小祖宗请进去，大家排着队来打他，简直...
    一时间，余生甚至已经幻想到了赵子成的未来。
    不得不说的是，赵子成的确很帅。
    属于那种乐观，开朗型的阳光帅哥。
    只不过未来很长时间内，这这张脸大概率会很狼狈。
    那完美的身材曲线，也会逐渐变成肌肉男，彻底退化成...一名莽夫？

 第69章 就你叫赵子成？

    回忆着陈以默，罗云的身型，又看了看还在嘿嘿傻笑的赵子成，余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未来的某一天，一个大猩猩站在自己面前，拿着一张照片骄傲的说：“看，老子当年帅不帅？”
    想想就毛骨悚然。
    最主要的是...余生突然有些好奇，罗云，陈以默进灵武学院前，长什么样。
    突然间，赵子成的手机响了一下。
    余生看着上面的文字，打断了赵子成的脑补：“要不，你看看新消息？”
    赵子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去。
    “我...”
    “我艹啊！”
    “墨学院给我发考核邀请！！！”
    赵子成面色潮红，猛的一拍茶几，激动的喊道。
    甚至完全没有在乎手疼不疼...
    余生指了指茶几，沉吟两秒：“你手机碎了。”
    赵子成拍桌子用的是拿着手机那只手。
    “哈哈哈，无所谓了！”
    “我现在也算光宗耀祖了，以后我爸这个小小的警卫司司长，见了我也要喊上一声大人！”
    “让他天天给我开会，给我上课！”
    “等我毕业之后，必须想办法回来当漠北城城主，到时候天天给他开会！”
    赵子成的嘴角带着一抹狞笑。
    很难想象，平时在家里，究竟都遭受了些什么。
    “但你的考核邀请函..还在手机里。”
    余生想了想，还是说道。
    赵子成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面目全非的手机，欲哭无泪。
    “只是屏幕碎了。”
    “修修还能用。”
    很快他就松了口气，有些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
    但人总是喜欢犯贱的。
    “老子这叫什么？”
    “大难不死！”
    “呵呵，在不久的将来，整个人族都会传遍我的名字...赵子成！”
    “未来数十年，人族的故事，由我谱写。”
    “因为我是...赵子成！”
    有些骄傲的起身，摆了一个帅气的造型，还扬了扬自己那飘逸的秀发，闭着双眼，仿佛已经陶醉其中。
    余生就这么看着，有些沉默。
    房间内的温度不知不觉间似乎变低了些许。
    一道略显狰狞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原来...”
    “就你叫赵子成啊？？？”
    这声音明显在压抑着自己那暴虐的情绪，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着。
    宛如火山喷发前的景象。
    赵子成有些茫然的转过身，看见的...是一张略显熟悉的脸。
    “您是...”
    赵子成下意识问道。
    这中年微笑着，死死的盯着他：“我就是你口中那调戏女性，被你亲手送进单间里的流氓，余三水呀。”
    “如果不是我老相...老朋友把我赎出来，还真不能这么快就来报答你的举报之恩呢。”
    “这世界...真小啊。”
    余三水虽然是在微笑着，但目光却在房间内不断的搜寻着。
    很快在角落里拎起一根拖把...
    “叔叔！”
    “叔叔你听我解释，我能解释通的。”
    “我真能...真能！”
    “我艹，这拖把几年没洗了。”
    “余生我先撤了，晚点电话说。”
    赵子成捂着头狼狈逃窜，嘴里还在不断的喊着。
    “叔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记住，莫欺少年穷！”
    赵子成的身影已经跑远，但那临走时的呐喊还在房间内不断回响着。
    余三水气喘吁吁的扔下拖把，拄着门，嘴里还在不断的咒骂着：“什么人呢！”
    “老子就是看个手相，就举报我。”
    “咋这么能多管闲事。”
    “真当警卫司是他家开的了？”
    “这人你认识？”
    一边骂着，余三水一边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平静的点了点头：“嗯，他爸是警卫司司长。”
    余三水拄着门框的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你说...说啥？”
    他明显有些慌乱。
    自己刚刚说话声是不是有点大了？
    余生沉默着，没有再去回应什么。
    “对了，听说最近考试了，考的怎么样？”
    余三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点了点头：“还行。”
    “还行就好，还行就好。”
    余三水嘴里嘟囔了两句，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气氛略显诡异。
    余生的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
    看着上面发过来的信息，余生有些出神，手下意识的摸了摸书包。
    起身，背着书包，向门外走去。
    “你干嘛去？”
    余三水刚刚换了一身睡衣，看着余生的背影，问道。
    余生脚步未停：“办事。”
    “哦。”
    “那你...小心点...”
    余三水迟疑了数秒钟的时间，才开口说道。
    只不过说这句话时，余生已经走远。
    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余三水坐在沙发上，鼻子轻轻抽了抽，微微蹙眉。
    弯下腰，看着茶几边缘处的一抹血迹，很快重新坐直了身体。
    靠在沙发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儿，拿出手机，翻找着一个个号码，最终找到一个拨通。
    “喂，是我...”
    余三水的声音有些低沉，表情也逐渐变的严肃。
    难得正经。
    “我发誓，我这几天真的是出差了，刚刚到家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嘛！”
    “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全部。”
    “真的，不骗你。”
    “好，在家等我，我这就到。”
    挂断电话。
    余三水猛的起身，打开衣柜认真的挑选着衣服，换上一身运动服。
    洒脱，随意，又带着中年人的成熟。
    魅力四射。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快又变的有些苦恼：“唉，有时候魅力太大也是一种苦恼。”
    “小丽...嘿嘿...”
    “我来了！”
    有些浪荡的笑了笑，咳嗽一声，把脸重新板了起来，想了想又翻出一个眼镜戴上。
    这才出门离去。

 第70章 人族史记

    刘青峰那间十分朴素的房子。
    余生坐在沙发上，电视中还在播放着动画。
    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有些出神。
    自从刘青峰死后，这房间钥匙也作为遗物交到了余生手中。
    许久...
    “究竟燃在哪里呢？”
    呢喃着，带着不解，将电视关闭，握着妖晶，再次修炼。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对画卷的研究，他大致上已经摸透了规则。
    那灰色气体每蔓延这‘闷棍’一部分，都会自动镶嵌一颗晶石上去。
    但前提还是要靠余生自己平时修炼，能量充盈到随时可以进行下次觉醒时，才会启动。
    不然依然会保持安静。
    还有就是...
    在那根‘闷棍’旁，已经隐约的能够看见第二道影子，只不过特别模糊，看不出形状，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总体上，面积不大。
    就在上午，家中时余生同样接到了来自墨阁的考核邀请。
    时间在半个月后。
    也是所有高校学院返校前夕。
    明天则是二中的毕业典礼。
    或许，最近一段时间自己都会在这房间内度过了。
    深夜。
    余生独自一人在厨房中做了饭菜，吃完后熟练的在房门口，窗口处布置好陷阱，这才回到卧室，倒在床上，看着窗口的月光，手中紧握匕首，缓缓谁去。
    如果说，余生的内心是黑暗，寂静的。
    那刘青峰就是一道微弱的烛光，倔强的燃烧，在他心底照亮一片角落。
    但...
    终究也只是一道光。
    或许有一天，在各种燃料的不断添加下，这光芒会越发旺盛，彻底照亮余生的心。
    可至少...不是现在。
    那冰封多年的心，或许唯一的温度，也只是给了刘青峰一人。
    面对其他人，他还是那个余生。
    漠然，冷静，谨慎的余生。
    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面对那些身上没有灰气溢出的人，相对完全隔绝自身之外，余生可能也会尝试着，给那人一个走向自己的机会吧。
    嗯，就是走向自己。
    双向奔赴...
    现在的余生做不到，或许未来...也做不到。
    这一夜，余生睡的很安稳。
    直到次日清晨，简单的吃了早餐，将布置下的陷阱收回，又仔细检查了身上那些‘小零件’，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出门。
    每日检查，已经成为了余生的必修课。
    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在罪城都有可能成为丧命的根源。
    那一具具堆在死人坑的尸体中，包含了太多的故事，也在无声的和所有人诉说着，究竟应该怎么更好的活下去。
    余生曾经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死人坑外发呆。
    看着这些人用生命所写下的经验。
    ……
    这是二中建校以来，最特殊的毕业典礼。
    没有欢呼雀跃，没有笑容。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肃穆，沉重。
    虽然按照惯例张灯结彩，但却安静的可怕。
    在鲜花拥簇中，是一张张的黑白照片。
    五十六张。
    “都板着一张脸干什么！”
    “才死这么点人，你们就受不了了？”
    校长那稀疏的头发明显经过认真打理，一丝不苟。
    脸上依然带着些许笑容，看着那一位位即将毕业的，以及还未毕业的学生，开口说道。
    “面对危机，总要有人挺身而出，敢为人先。”
    “你们要做的，不是难过，悲伤，而是要牢牢记住，记住每一位替你们赴死的人。”
    “并且在自己强大后，站在同样需要你保护的人前。”
    “这，就是人族的薪火相传。”
    “这，就是人族赖以生存的精神。”
    深吸一口气，校长虽然还是在笑着，但语气却显得有些沧桑：“知道曙光纪元前，经历过什么吗？”
    “如果你们上课没有偷懒的话，应该都看过。”
    “灵气复苏，妖兽席卷。”
    “一代觉醒者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人族铸造出了四座关隘。”
    “每垒起的一块砖，上面都有着他们的血。”
    “二代觉醒者，就站在先行者的尸体上，为人族换来了数十年的时间。”
    全场肃穆，安静。
    这些资料，历史书上都有，但...他们从未有现在这一刻，感悟的深刻。
    毕竟，史书上记录的，只有苍白文字。
    而现实，却由鲜血所书。
    “你们觉得，这些先行者们傻么？”
    “一代老祖禹永言，五年九觉，独身入妖域，灭三族，斩妖主五尊，更是灭杀一位妖神，何等天骄，何等豪杰？”
    “但他不知道，自己此去，无论如何，必死吗？”
    “为何如此？”
    “就是告诉那些畜生们，我人族，无惧！”
    “二代老祖李默成，独身一人，站于镇妖关外，挡妖族百万兵，一战过后，妖族五年不敢来犯。”
    “虽力竭而死，但换来了人族朗朗乾坤。”
    “三代老祖钟玉书，一人镇一关，全家战死，但数十年内，镇妖关屹立不倒，妖族对其恨之入骨，我人族敬之为神！”
    “每一位都是真正的绝代天骄，他们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些，哪怕躲入深山老林，妖族敢奈何他们？”
    “他们为的，就是心中那团久久不息的火焰。”
    “告诉世人，何为人族！”
    校长说这番话时，异常洪亮，声音在操场上久久不息。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大家都知道，每一次觉醒后，身体机能都会提升。”
    “但你们知道...六觉后，人的极限寿命是多少么？”
    “无人知晓！”
    “从曙光纪元初，到现在，149年，没有任何一位人族六觉，寿终正寝！”
    “你们还知道，墨阁十老，镇守人族。”
    “但...除了孙老，钟老外，其他八人是谁，你们知道么？”
    “见过么？”
    “为何？”
    “就因为我人族不如妖族，所以他们只能躲在暗处，化作一名名普通的人族，不给妖族个个击破的机会！”
    “当有一天...妖族敢屠我人族，必会有一人，于俗世间走出，孤身一人入妖域。”
    “杀他个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他们一日不出，妖族一日不敢决战！”

 第71章 你的骄傲...是勋章吗？

    “人族英雄，并不光鲜。”
    “甚至...你永远猜不到，我墨阁老人，究竟在扮演着什么身份。”
    “这对他们来说，公平么？”
    “但他们就是如此做了，一日复一日。”
    “每当有一位墨阁老人死去，就会有其他人顶上，继续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需要自己去死的那一天。”
    “这，就是墨阁至今，依然为人族领袖的原因。”
    “墨阁十老，永不聚首！”
    “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我今天和你们说这些，并非让你们向这些先贤看齐，只是让你们记着，记着这世界上，有很多默默守护你们的人。”
    “当有一日，你们挺起脊梁，有了能力，也要化作参天大树，为人族顶起一片天！”
    “至少...在死去的那天，回想起时，能够自豪的说一句，我这一生，对的起人族，对的起...这五十六张遗像！”
    “这是我十余年来，第一次如此特殊的毕业典礼。”
    “愿诸位...”
    “人人如龙，人人...为我人族脊梁。”
    “与君同行三年，不胜荣幸。”
    “希望有一日，尔等可以成为我漠北二中的荣耀。”
    校长深吸一口气，与身后稀稀散散的老师整齐向后退了一步：“从后人生，不能随行，但...与君共荣。”
    单手握拳，锤击胸口。
    人族礼节。
    下方学生每一位的神情都格外郑重，肃穆。
    还礼。
    “此生不负人族，不负恩师，不负年少！”
    这一日，来自二中的学子们，吼声在漠北城清晰可闻。
    校长露出释怀的笑容，与一众老师转身，回到学校，腰板挺直。
    身为教师，一生最荣幸的，可能就是...自己培育出的学生们，越发光彩夺目了吧。
    学生们四散着离去。
    余生站在操场的角落里，看着刘青峰的遗像有些出神。
    不时有几名同学拿着鲜花，放在遗像前，鞠躬，离去。
    余生没有动。
    更不知道摆一朵鲜花，又能代表着什么。
    仿佛...就像是在做毫无意义的事。
    但他们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表情肃穆。
    所有人走后。
    余生迟疑着，在路边拔下一丛野花，来到刘青峰的遗像前，学着那些学生们的样子，放下。
    不知为何，这一刻余生的内心竟有些出奇宁静。
    就连嘴角都露出一抹不自觉的微笑。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波动。
    对杀人没有什么帮助，甚至有害，但...很享受。
    “你的骄傲究竟是什么...”
    “我要做什么，才会让你觉得是荣誉...”
    呢喃着，不知为何，余生想到了书包中那枚云纹勋章。
    取出。
    上面血迹早已干涸。
    原本天蓝色的勋章此时有些暗红。
    “是这种勋章么...”
    “你说过，这勋章，是你此生的骄傲。”
    攥紧。
    他没有擦拭掉勋章上的鲜血，就像是他本能的感觉，这血，留在勋章上，才是刘青峰想要看见的。
    “那就多拿些吧。”
    自从离开罪城后，余生其实并没有什么目标。
    哪怕是在罪城，也只不过是想活着。
    突然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去抢那唯一出城的名额，于是，他就出来了。
    而就在此刻，余生除了赚钱外，有了新的目标。
    勋章。
    没有留恋，瘦弱的背影就这么自校园内转身离去，阳光下，只剩下余生自己的影子，被拖的很长...
    或许，刘青峰的死让他有些悲伤。
    又或许，没有。
    就连余生自己都读不懂内心中的情绪，外人...更无从知晓。
    如同那草原上的独狼。
    消瘦，却狰狞。
    凶悍。
    ……
    atm机，再次输入那熟悉的账户，将大部分钱转了过去。
    收回银行卡。
    余生习惯性的站在阴影中，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我是余生。”
    对着电话认真说道。
    那边沉默许久，才有沙哑的声音开口：“嗯，说吧。”
    “我想赚勋章。”
    “但不知道邪教的人在哪。”
    余生说的并不详细，只是简单的提供了自己的诉求。
    那边再次沉默。
    过了许久，才有些意外的问道：“我欠你的人情，只用来做这个，不浪费？”
    “值得。”
    余生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好。”
    “晚上7点前，短信发你。”
    “不过我能查到的也不算多，但业绩应该够你拿一纹云勋了。”
    “好奇多问一句...为什么你今天说话没怼人？”
    那边这次回复的倒是很快。
    话说到最后还带着些许好奇。
    余生有些茫然：“我怼过人么？”
    ...
    那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很快将电话挂断，似乎不想和余生来掰扯这个问题。
    而余生则是看着手机上的日历。
    半个月入学。
    应该够了吧。
    军校，灵武高校，灵念高校，都在人族的中心区域。
    唯独墨学院...
    于人族的疆城。
    边疆的疆。
    距离镇妖关也不过数百公里的距离，也就是说，当某一日，镇妖关破，首当其冲的，就是墨学院。
    甚至，墨学院一些在学校内时期的考核任务，就是登镇妖关。
    包括那些教学的老师，在镇妖关压力大的时候，也会随时过去支援。
    这也是造成墨学院毕业率低的原因之一。
    从漠北城，一路杀到疆城...
    功勋应该就够了吧。
    大致判断一下，余生将自己的行进路线用短信方式给那号码发了过去。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交通工具了。
    根据墨阁交通法，无证驾驶罚款2000...
    而就在这时，余生的电话响起。

 第72章 少年剑已佩妥，出门迎那江湖

    “余老大，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赵子成鬼鬼祟祟的说道，声音压的很低。
    “我爹死活不同意我去墨学院。”
    “说灵武高校才是最适合我的。”
    “他就是嫉妒我，怕我在墨学院毕业之后，有一天当他领导！”
    赵子成语气不忿的说道。
    余生沉吟数秒：“或许，他是怕你毕不了业。”
    “再或者...过不去入学考核。”
    ...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怎么可能，我可是绝世天才来着！”
    “一会儿通讯给我一个定位，我过去找你。”
    “我必须给他证明一下看看，我赵子成，人族未来的绝世天才，一人镇一关，举世无敌。”
    “我艹，我爹来了。”
    伴随着一声汽车轰鸣声，赵子成果断挂掉电话，谁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辆看起来十分老旧的越野车停在了余生面前。
    赵子成的脸上鼻青脸肿，状态看起来不是特别好。
    看着余生那好奇的目光，赵子成尴尬笑了笑：“那什么...我爹也知道我觉醒物的作用了。”
    “他一直念叨着老树也能开花。”
    “万一晋级了，没准还有机会竞争一下副城主。”
    说到这里，赵子成眼中带着深深的恐惧，显然这几天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其实你这能力...”
    “保命挺不错的。”
    “我如果是你的敌人，可能不忍心杀了你，想多打你一会儿。”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表达了对赵子成觉醒物的赞叹。
    赵子成脸色漆黑：“我已经被打到一次觉醒了，我那个抠门老爹还在黑市上买了一块妖核，骗我是祖传的传家宝，如今已经镶嵌上了。”
    “这第一颗晶石的能力就是战斗时，可以控制自己不给对方输送能量。”
    “也可以在你们打我时，强化两成能量产出。”
    “呵呵...真好。”
    但赵子成的脸上完全看不到笑意，只有幽怨。
    在他的幻想中，自己是属于那种白衣飘飘，一人一剑，立于镇妖关前，吓退妖族百万军。
    而如今，扛着沙袋，完全没有进攻能力，每天不仅仅要担心敌人打自己，还要防备着来自队友的伤害。
    甚至连亲爹看自己的目光都蠢蠢欲动。
    这种痛苦...饱受折磨。
    不行，自己一定要维持高冷男神的形象，不是谁想打自己都能打一顿的！
    如果有...
    也要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喊上一句...
    赵爹，请再爱我一次！
    嗯...
    似乎想想，也不错啊。
    一时间，赵子成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傻笑。
    余生就这么站在车外默默看着赵子成那丰富的表情变化，一言不发。
    倒是拿手机拍了一个照片。
    强大的赚钱头脑告诉他，这玩意...以后兴许能卖钱。
    “走！”
    “余老大，向梦想出发！”
    “呕吼！”
    一时间，赵子成脸上全部都是对未来的向往，阳光，热血，中二，甚至在街道上还在呼喊着。
    引来众人瞩目的目光。
    余生微微侧了侧身子，将自己躲在车后。
    “余老大，干嘛呢！”
    “上车啊！”
    赵子成浑然未觉，还在不断的喊着。
    余生看着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的古董车，有些发怔。
    “你这车...”
    “真能开？”
    沉默片刻，余生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赵子成用力拍了拍胸脯：“哎呀，你就放心吧，绝对靠谱！”
    看着赵子成的动作，余生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不好的念头。
    “你...在预备役待过？”
    他狐疑的问道。
    赵子成一脸茫然：“啊？没有啊。”
    余生松了口气。
    “但我爸是预备役出来的。”赵子成补充道。
    余生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预备役...
    一个让余生不解的神秘所在，总感觉那里出来的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
    除了刘青峰。
    背着书包，坐上那古董车，听着发动机那刺耳的声音，以及冒出呛鼻的黑烟，剧烈抖动，下一刻，这车颤颤巍巍的向城外开去。
    看着书包上那段文字，余生有些出神。
    或许...
    自己现在，也算是在为了某个目标...而努力了？
    这或许就是活着的意义吧。
    向着一个个目标不断的前行者。
    ‘愿你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少年...’
    而现在...
    应该说...
    ‘少年剑已佩妥，出门...迎那江湖！’
    ...
    “那小兔崽子呢？”
    “找到了么？”
    警卫司，一个中年怒吼着问道。
    很快，一人小跑着走了进来：“刚刚查监控，他...他已经出城了。”
    “这个小兔崽子！”
    “特么非要去什么墨学院，真是嫌命长？”
    “从小就特么虎，随谁呢！”
    “艹！”
    中年暴怒，不停的敲着桌子，警卫司鸦雀无声。
    过了许久，中年情绪才逐渐稳定。
    轻叹一声...
    “唉，或许...”
    “我的确不应该限制他的发展，他能有更好的前途...”
    一时间，中年有些失落。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个蠢货，连驾照都没有，那破车年检都过不去，他就敢开！”
    “算了，听天由命吧。”
    无力的垂下手臂，看着警卫司的其他人，吩咐道：“不用追了，雏鹰总有展翅的那天，谁都要经历一些磨难。”
    ……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磨难来的是如此之快。
    刚刚出城。
    走了不到十里路程。
    赵子成音乐放的声音很大，身体还伴随着音乐扭动着节拍，看着沿途中的风景，豪气万千。
    然后...
    汽车越来越慢。
    最后...
    抛瞄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古董车，赵子成脸色漆黑。
    余生幽幽的站在不远处。
    心中更加坚定了一个想法。
    以后...
    打死都不能和预备役的玩儿！
    哪怕沾亲戚的都不行！

 第73章 交易法则

    “现在咋办...”
    赵子成无力的靠在车上，用希冀的目光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沉吟。
    “或许，可以叫交通厅的人过来，把车拖走。”
    “我再举报你无证驾驶。”
    “按照交通法，你会被拘留7天，七天后去墨学院还来得及。”
    “我也能拿着奖金去坐火车。”
    “所以...”
    一时间，余生看向赵子成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甚至将手机都给掏了出来，仿佛就在等...
    只要赵子成点头，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举报。
    “余老大，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赵子成有些凌乱，很快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般，重新镇定下来，用力的捶了捶胸膛：“放心，我还有办法。”
    看着这熟悉的动作，余生沉默。
    一言不发。
    甚至已经开始默默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用手机调出地图。
    “哎呀，余老大，你再信我一次！”
    “这次绝对不会出问题。”
    赵子成鬼鬼祟祟的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本本，嘿嘿一笑：“咱们只要走一段路，到了前面的镇子，租...不，直接买一辆！”
    “绝对拉风！”
    余生看着赵子成手中那存折：“你知道密码么？”
    如遭雷击。
    赵子成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空气中都蔓延着悲伤的氛围。
    余生看着赵子成的样子，一瞬间懂了许多，对和预备役沾亲带故的人智商程度也有了更加准确的认知。
    拿着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信息不是已经发给你了么？”
    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些疑惑。
    余生看着赵子成，停顿了数秒：“我还需要一辆车。”
    “啧啧，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要不你欠我一个人情，我送你一辆最新款的山地越野车，如何？”
    “100多万，还是有市无价那种。”
    电话那边的声音顿时变的有些玩味起来，声音中还透露着些许期待。
    余生思索了一下：“不划算的。”
    “你在黑市有生意，我可以直接举报你，墨阁那边赏金应该会给的更多，而且不欠人情。”
    余生的语气特别诚恳。
    那边沉默了。
    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只不过声音变的有些冰冷：“你调查过我？”
    “没有。”
    余生摇了摇头：“如果你不把所有店名全部叫‘法外狂徒’的话，我应该联想不到你身上。”
    ...
    一瞬间，安静下来。
    “但你懂罪城的规矩，交易，必须提出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哪怕如此，电话另一端那人说话却依然坚持着。
    坚持独属于罪城的规矩。
    “如果我不举报你，你送我一辆车，你同意么？”
    余生迟疑了一下，问道。
    “呵呵。”
    “你觉得，像我们这种人，怕威胁么？”
    “如果只是这些，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我等着你来举报我。”
    冷笑一声，那人毫不犹豫的回绝，并且准备挂断电话。
    余生表情不变：“情报交易。”
    “我可以告诉你下一个从罪城走出来的人，大概率是谁。”
    余生再次开口。
    电话那边的人情绪明显变的有些暴躁：“你特么能不把我当憨批么？”
    “老子不是罪城外这些傻缺！”
    “是个人都知道，明年出来的，会是你身边那个疯丫头！”
    “如果你再拿不出我感兴趣的东西，可以说再见了。”
    虽然情绪暴躁，但这人却依然没有挂掉电话的想法，甚至反而有些期待。
    就像是...余生身上有什么他所垂涎的东西。
    “哦。”
    “再见。”
    余生点了点头，挂断电话。
    赵子成呆滞的看着这一幕：“这...这就完了？”
    “嗯。”余生点头。
    赵子成痛苦的挠了挠头：“他明显是希望交易进行下去的啊，你只要稍微松松口，车不就来了么...”
    “那可是最新款的猛虎xs啊！”
    “你完全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余生电话再次响起。
    接通。
    “你刚才是信号不好？”
    沙哑的声音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认真回复：“不，是我挂断的。”
    声音诚恳，真挚，没有任何弄虚作假。
    然后...再次挂断。
    这一次几乎不到数秒钟的时间，余生电话再次响起。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他问道。
    “因为我拿不出可以交易的东西。”余生如实回答，继续挂断。
    并且整理了一下书包，背好，向远处走去。
    赵子成带着一种茫然，不解的情绪，就这么跟在余生身后，慢慢走着。
    在他的世界观里，很不理解。
    为什么会有人拒绝一辆‘猛虎xs’，根据电话那边的意思，只需要付出一个人情而已啊。
    人情嘛...
    电话又响。
    余生挂断。
    再想，再挂。
    每一次响起的铃声，都让赵子成的心提起来，又落下，再提起，再落下。
    就仿佛看见希望，看见光明，又很快消逝。
    最终，只剩下黑暗。
    一时间，赵子成感觉自己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万念俱灰。
    “别挂，先别挂！”
    “你听我说完！！”
    终于，当余生再次选择接听时，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开口不断喊着。
    “嗯...”余生默默应了一声。
    “好，你先听我说。”
    “我知道，拿一辆车换你的人情，有点占你便宜了。”
    “你看这样，这车我可以白送你。”
    “但是...以后如果我有什么情报上的需求，在不影响你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告诉我一次。”
    “你看行不行。”
    “还有，我很严肃的和你说，别特么的举报老子！”
    “如果我刚刚没有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已经开始举报我了？”
    过于急迫的原因，这人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沙哑了。
    听起来还十分有磁性。
    年龄应该不算大。
    “可以。”
    余生再次陷入了思索当中，很快点了点头。

 第74章 那你...为什么不替他去死啊

    “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你是不是真想举报我！”
    交易确定。
    但那人却依然压抑着情绪，问道。
    余生茫然：“没有啊。”
    电话那边长舒了口气。
    “你目前在黑市的买卖都是灰色地带，还没有违法。”
    “不过按照这个发展趋势，最多三年，应该就够举报了。”
    “能赚一笔。”
    “你要加油啊！”
    最后，余生还在认真的给电话另一端的人加油打气。
    “你特么不还是要举报老子。”
    “说，怎么才能让你断了这个念头。”
    那人咬牙切齿的问道。
    “可以交易。”余生双眼，闪闪发光。
    ...
    一阵忙音响起。
    显然，电话被挂断了。
    余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为这次没有达成的交易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一条通讯亮起。
    只有两个字。
    “位置。”
    显然，这人的情绪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
    余生将定位发了过去，左右看了看，向远处走去。
    赵子成一脸懵。
    “你去哪儿？”
    “不是在这个位置等车吗？”
    他有些茫然。
    余生想了想说道：“如果有机会，他可能会杀掉我的。”
    就这样，余生带着赵子成走出了很远一段距离，找了个角落，坐下。
    保证能够隐藏自己的同时，还能观察到定位地点。
    大概一个小时后。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造型夸张，狰狞的越野车疾驰而来，稳稳停下。
    远远看去，甚至如同一头野兽，正在张开獠牙。
    那两个大灯，更是如同猩红双眼。
    略显狰狞。
    就连外壳的材质都是特制款，在野外挡住刚妖化的妖兽袭击，完全没有问题。
    车上下来一个人。
    穿着普通，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
    仿佛是在寻找余生的身影。
    最后拿出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很快挂断，有些惊叹的看了那古董车一眼，这才离去。
    远处躲着的赵子成，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心痛。
    就连开‘猛虎xs’的人，都会对自己的车表示震惊么？
    余生电话响起。
    “我没必要杀你。”
    “至少在目前，你我之间是盟友关系。”
    “甚至未来，也会是最好的盟友。”
    “毕竟，你还欠我一条情报呢。”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过来，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说完，就将电话挂断。
    余生依然坐在原地，没有动。
    赵子成有些疑惑：“你为什么怕他杀你啊，我看你们之间聊天...嗯...还算友好。”
    “或许是因为..我杀了他老婆？”余生想了想，说道。
    起身，向那车走去。
    “哦，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不是，大哥，你杀了他老婆，你还敢找他要车？”
    “艹，快特么回来。”
    “周围一定有埋伏，我还不想死。”
    赵子成果断缩了回去，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试图去发觉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
    “不会的。”
    “他知道，我不好杀。”
    余生解释了一句：“如果真想杀我，他只会光明正大。”
    “这个人...很骄傲。”
    余生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点评。
    在罪城内，这家伙的风格十分特殊，每要杀一个人，甚至会提前给死者下通知书。
    而且几乎没有失手过。
    嗯，几乎。
    因为...这人给自己也下过通知书，然后他老婆就死了。
    虽然那老婆也不过是罪城里随便找的。
    但也算是打过他的脸了。
    站在车前，余生没有着急开车，而是仔细的观察着，甚至钻到车底。
    “你不是说，他是很骄傲的人么？”
    “没必要找了吧。”
    赵子成不过刚刚带着雄心壮志出城两个小时，内心情绪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的波澜了。
    大概数秒钟后，余生的身影从车底钻出。
    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型仪器。
    正在闪烁着红光。
    他有些怪异的看了赵子成一眼：“他只是骄傲，但不是傻。”
    说完，余生就这么打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并且眼神示意赵子成。
    “这么好的车，你自己不开么？”
    一时间，赵子成热泪盈眶。
    满满的都是感动。
    对于男人来说，谁还不想摸一下豪车的方向盘，踩一脚油门，听听发动机那性感的声音呢？
    但余生，竟然把这机会给了自己。
    不愧是自己的好大哥。
    带着虔诚，赵子成坐在了驾驶位上，轻柔的抚摸着方向盘，拧动钥匙。
    “没有驾驶证，被抓到，罚款2000的。”
    余生靠在妖皮座椅上，说道。
    ...
    赵子成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哥，我也没有。”
    欲哭无泪。
    余生点了点头：“我知道啊。”
    ...
    如果说赵子成这个人的优点，那就是有着一颗大心脏。
    他永远都可以很快的调节自己内心那负面情绪，让自己重新变的开朗。
    “呕吼！”
    “出发！”
    “梦想，我来了！”
    带着自己的梦想，再次扬帆起航。
    头顶，依然没有任何灰气散发。
    或许这也是余生默认愿意与他同行的原因吧。
    ……
    “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经过！”
    “就连我自己都因此身负重伤，勉强逃命。”
    那白春城的神仆脸色有些苍白，咳嗽两声，对着电话说道。
    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只不过眼神却如同以往那般平静，冰冷。
    “你知道他是我的哥哥么？”
    电话那边，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声音中还带着妖娆，玩味，只是听声音就不禁让人热血沸腾。
    气血上涌。
    青年咽了口吐沫，情绪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起来：“我...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替他去死啊。”
    “呵呵。”
    一声娇笑，这声音再次说道。
    虽然依然带着那种独有的魅惑，但其中已经弥漫着刺骨的冷意。

 第75章 一路风景

    “您...您知道，我只是一名神仆，实力低微，根本凑不上前的。”
    青年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你是在拿我当傻子么。”
    “神仆要求的，都是四次觉醒，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也是四次觉醒而已。”
    “不过也不打紧，谁让我那哥哥命运不济。”
    “如今我万神教在江北省的根基几乎被彻底摧毁，急需一个人站出来，收整残局。”
    “你觉得...自己可以胜任么？”
    电话那边的女人让人完全摸不透路数。
    上一秒还一副要杀人的语气，下一刻又娇羞的笑着，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楚楚可怜。
    哪怕语气再卑微，眼神中都带着平静的青年此刻终于变的慎重起来。
    微微蹙眉。
    沉默了两秒钟左右这才缓缓开口，语气慌乱：“神女大人，我...我怎么能胜任这么艰巨的任务。”
    “还希望神女大人派遣更加得力的人来统治大局。”
    “我一定为了神教的光辉，竭尽全力。”
    “宁死不悔。”
    青年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但因为有些紧张的原因，说话都带着些许颤音。
    很难想象，情绪如此饱满，复杂的声音，竟然出自一张古井无波的脸。
    如此违和。
    “呵呵，你很谨慎嘛。”
    “你心里想着什么，我都清楚，不过就是做了一个局坑死我哥哥而已嘛。”
    “我们万神教，需要的就是你这种年轻有为，心狠手辣的人。”
    “放心，至少在你还有价值之前，我是不会报复你的。”
    声音有些慵懒，似乎在伸着懒腰，还传来一声轻吟，声音婉转，令人不禁想入非非。
    “不过江北省这边暂时就算了。”
    “墨阁盯的紧，放弃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影响。”
    “去疆城吧。”
    “搞掉两个墨学院的学生，我向上面申请，给你晋升神侍，如何？”
    “当然，如果你自己不成器，死在那儿，就当是为我哥哥陪葬了。”
    听着电话内的声音，青年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
    “好。”
    青年缓缓开口，只不过这次的他没有了之前那种卑微，惊慌，而是恢复了平淡。
    “咯咯，这就对了嘛。”
    “加油哦。”
    “或许有一天，我们还可以一起探讨一下生命的起源~”
    “木马~”
    娇笑着挂断电话。
    而青年的表情逐渐变的阴沉起来。
    墨学院都是一群怪物，他区区一名普通的四次觉醒者，想要干掉那些家伙，不说痴人说梦，也相差无几。
    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是刚刚那种情况，只要他拒绝，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或许...
    只能挑新生下手了。
    这疯女人虽然神经兮兮的，但至少说话还是讲信誉的。
    只要自己真能完成她的要求...
    神侍。
    五觉...
    深吸一口气，青年起身，看着这简陋的房间，只是将桌面上的几份文件烧毁，认真的擦拭掉桌面上每一道指纹，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这才推开门离去。
    疆城...
    或许，也有点挑战性呢。
    ……
    “要回校了么？”
    罗云看着面前的安心，点了根烟问道。
    安心摇了摇头，晃动着自己的双马尾：“学校给了新的试炼任务，去疆城。”
    这次，她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笑容，显得有些沉默。
    来了白春城半年。
    带着小队打拼。
    可惜到了最后，五人小队只剩下了三人。
    其中还包括了自己，和罗云这名队长。
    “也对。”
    “像你这种天骄不应该被这种小地方限制。”
    “未来你的路会更远，更长。”
    “去吧！”
    “散发属于自己的光芒。”
    一口烟抽完，罗云洒脱的笑着，低声咒骂了一句：“奶奶的，又没智囊了。”
    另一名活下来的队员有些沉默。
    带着些许不舍。
    安心双眼眯起，嘴角勾勒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看着罗云，在阳光下仿佛一名可爱的少女般，青春，甜美。
    “罗云大叔，其实...你也很聪明的！”
    “第三小队，所有人都很棒哒。”
    “你们...”
    “要加油哦！”
    攥着拳头，轻轻挥动，转身离去，蹦跳着，任由那双马尾左右摇摆。
    只不过...
    在转身的那一刻，安心眼睛有些红润。
    轻轻的抽了抽鼻子。
    人生...
    就如同一辆列车，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总有一些令人留恋，但...路在远方，车还是要开的。
    风景虽好，但...仍却一往无前。
    只因为，前方或许有更精彩的人生。
    ……
    暗阁。
    “青衣姐，祝你未来光芒四射，为我人族脊梁。”
    “青衣姐，这些水果路上吃。”
    一名名小姑娘，穿着墨阁独有的鲜红色文员工作服，恋恋不舍的说道。
    虽然赵青衣平时表现的十分冰冷，但她们知道...
    赵青衣...其实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啊。
    就像是，有人发烧，虽然赵青衣表现的很平淡，但第二天她的工位上就会出现一盒退烧药。
    她只是不说，但大家...都知道。
    “嗯。”
    赵青衣依然是那袭白裙，仙气飘飘，不染尘埃，轻轻应了声。
    依然是冰冷的神情。
    拎着一个布包，转身离去。
    没有回头，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瓜葛。
    包括离别，也该是如此风轻云淡才对。
    直到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拐进一个角落，默默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大家...大家都...都好热情啊。”
    “好舍不得...大家。”
    嘴里还在呢喃着。
    直到听见了脚步声，赵青衣猛的起身，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拿出一个墨镜戴上。
    恢复冰冷。
    “...”
    “泪痕太明显了。”
    无奈的声音响起，林阁主背着双手，自远处走来。
    看着赵青衣的脸颊说道。

 第76章 单纯版赵青衣

    “嗯？”
    赵青衣身体略微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也只是平静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一如既往的冰冷。
    “呵呵...”
    “暗阁，是有监控的。”
    林阁主看着眼前这传闻中的冰山女神，轻笑着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都变的安静起来。
    赵青衣双手食指下意识的转着圈圈，还要维持着冰冷的外表，看起来颇有些痛苦。
    “诈我的，诈我的。”
    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根据我知道的消息，灵念高校那边这次给你安排的考核任务，是中心区域暗阁才对。”
    “我觉得...应该去疆城才对。”
    “那里可以守护人族。”
    “嗯，是的。”
    “守护！”
    这一刻的赵青衣攥紧拳头，有些热血，中二的说道。
    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咳嗽一声，将手放下，又一次恢复了冰冷的容颜。
    还忍不住呢喃着补充了句：“才不是因为安心呢。”
    ...
    “唉。”
    “其实灵念高校那边找我要过你的评价资料。”
    “我给出的建议是...”
    “你最适合的地方，就是暗阁。”
    “战场，不适合你的。”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听从灵念高校的安排。”
    林阁主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赵青衣。
    在他眼中，赵青衣就是一块璞玉，晶莹剔透，天然，纯粹。
    这种人的内心十分单纯。
    并不适合镇妖关附近那种尔虞我诈的氛围。
    尤其是疆城。
    那几乎已经属于人族的最前线。
    那边所弥漫的，全部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妖族，邪教，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组织，全部汇集此处。
    包括一些在人族都挂的上号那种恶人。
    疆城是风险的代名词。
    但同样，风险总是与收益并存。
    以赵青衣的心性，想要在疆城混出头来，太难了。
    “没...没关系的。”
    赵青衣低着头，轻咬了一下嘴唇，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可以，我...我一定可以。”
    “他们都能为了人族慷慨赴死，牺牲，我...我又为什么不行。”
    “对，我行的！”
    赵青衣眼睛逐渐变的明亮，越发坚定。
    轻叹一声。
    “希望你记住，在疆城...不要相信任何人。”
    “永远要保持一颗冷静，警惕，怀疑的心。”
    “如果继续单纯下去，只会有越来越多的蛀虫，渣子一拥而上，将你吞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林阁主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极为肃穆。
    郑重开口。
    赵青衣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墨学院天骄的死亡率，一半在镇妖关，另一半...就在疆城。”
    “但如果有一天，你能在疆城中崛起，也就代表着...”
    “你真正能够独当一面了。”
    “善良，是留给百姓的。”
    “但面对敌人，铁血才是唯一标准！”
    “加油吧！”
    林阁主反复在赵青衣耳边提点着。
    赵青衣点了点头：“谢谢林阁主。”
    “我...先走了？”
    她指了指远处，有些迟疑的问道。
    “好。”
    林阁主应了一声，就这么注视着她。
    感受着林阁主的目光，赵青衣浑身都充满了不自在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转身，向远处走去。
    脚步加快。
    但那目光却仿佛如影随形般，一直都在。
    猛然顿住脚步，转身。
    发现林阁主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嘴角还带着笑容。
    “林阁主...不会是邪教的人吧。”
    “还是说他觊觎自己绝美的容颜，想...”
    一时间，赵青衣内心中充满了恐慌，越走越快。
    但林阁主却永远跟随在赵青衣的身后十米外，双手背负，看起来极为淡然。
    终于...
    走到一处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赵青衣停下。
    身后浮现冰雕。
    “阁主，我...我去车站。”
    她想了想，说道。
    林阁主点头：“嗯，我也去车站。”
    “我去疆城！”
    “好巧，我也去疆城。”
    ...
    一问一答。
    再问再答。
    空气变的有些安静。
    看着赵青衣那警惕的神情，林阁主笑了：“看来你还是有一定警惕心的，不错。”
    “我如今已经不是墨阁的副阁主了。”
    说到这里，林阁主的神情有些复杂，语气中还带着些许落寞。
    但赵青衣却更加慎重。
    冰冷气息蔓延。
    被开除了？
    只有邪教的人才会被开除吧？
    “我自己辞职的。”
    “钟老抓我壮丁，让我登镇妖关。”
    “白春城只有这一个火车站，我总不能飞过去吧。”
    林阁主哭笑不得。
    赵青衣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变的放松下来，冰雕也逐渐收了回去。
    林阁主无奈的走到赵青衣身边，表情突然变的冰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精致的小刀，架在赵青衣那洁白的脖颈上。
    “骗你的，其实...我是邪教的人。”
    狞笑着，林阁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眼中是那种不加掩饰的杀意。
    “临走前杀一个人族的天骄，也不错。”
    赵青衣眼中带着茫然，不可置信，以及不屈的精神。
    下一秒，气势一收。
    随手将小刀收回到了袖子里，背着双手走在前方，林阁主还不忘了开口说道：“我教过你的，永远要带着警惕的心。”
    “不要盲目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我。”
    “两句话都能骗了你，去疆城，会死的很惨。”
    “上路吧，不坐火车了。”
    “步行。”
    “这一路，我找机会多教教你。”
    林阁主人已经走远，声音却在空气中不断回响着。
    “哦。”
    这一刻的赵青衣显得有些笨拙，小跑着追了上去，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与林阁主保持了些许距离。
    “白痴！”
    “你又信了？”
    “我六觉，你四觉，你难道不怕我把你骗到野外再杀？”
    “不杀你是因为这里人多？”
    林阁主有些无奈。
    “哦。”
    赵青衣哦了一声，再次拉开了一点距离。
    林阁主痛苦的捂着额头。
    突然间感觉，或许自己这次的任务似乎要变的更加艰巨了许多。

 第77章 余老大，救我

    “往前开。”
    “嗯，对，前面路口左拐，有一家工厂。”
    “直接撞进去。”
    坐在副驾驶上，余生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开口说道。
    赵子成满脑子都是问号。
    “余老大，前面...前面是铁门。”
    “这还是新车呢。”
    虽然不是自己的车，但赵子成依然心疼的快哭出来了。
    最新款‘猛虎xs’，只开了一次，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大宝贝破损么？
    看着余生那平静，且没有开玩笑的神情，赵子成还是咬了咬牙，猛的撞了上去。
    好在百万级的车的确不是吹的，车前盖只是掉了些漆，完全没有变形。
    铁门撞开。
    余生无声无息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车上跳下，关门，躲在车后，一气呵成。
    临走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准备手机，打开录像。’
    ‘这有台词，记得喊一下。’
    说完后就丢给赵子成一张纸。
    如果没记错，这纸条应该是在路上时，余生写的。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赵子成有些茫然。
    这内容...
    多少有些熟悉啊。
    就像是曾经江北省考核时，余生在工厂中念的那套。
    邪...邪教？
    这一瞬间，赵子成仿佛明悟了什么。
    一时间汗毛都炸了起来。
    自己刚刚那么勇的么？
    特么...直接撞了邪教老窝的大门？
    艹！
    这特么拿出去，在学校里应该够吹半年了吧？
    一时间，豪气万千。
    赵子成直接打开手机摄像头，架在方向盘上，从车上跳了下去，摆了一个帅气的poss：“尔等邪教，今日，我赵子成，余生，就要替人族清理你们这些祸害。”
    “守护人族，乃是我等年轻人之职责。”
    “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得不说，赵子成念台词的时候，相比余生的确要更加慷慨激昂许多，仿佛天生的演讲家，令人热血上涌。
    和余生比更是天壤之别。
    节目效果拉满。
    工厂内，三三两两的人眼中还带着疑惑，不解的看着赵子成。
    尤其是那稚嫩的面容。
    这家伙...疯了？
    虽然他们这儿只是一个小窝点，但如果让一个十八岁的学生给破了，那说出去也太丢脸了。
    狞笑着起身。
    一道道觉醒物浮现。
    “小子，我劝你临死前最好交代一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然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一人攥紧拳头说道。
    而另一人则是微微蹙眉：“别废话了，谁知道后面有没有警卫司的人，速战速决，这位置曝光了，接下来不能用了。”
    全场一共五人，瞬间向着赵子成的方向冲来。
    “我艹，你们特么等我念完啊。”
    赵子成妈呀一声，将手中那纸条直接丢下，转身就跑。
    并且有着这辆车卡在门口的原因，只要追，就势必会分散开。
    恍然间，一道瘦弱的身影自车后突然出现，一把弓弩几乎就这么顶在了一人头上。
    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鲜血迸溅。
    但余生却仿佛已经预知到这鲜血的溅射轨迹，向后退去。
    身上没有沾染一点血迹。
    并且在退后的同时，手中已经攥住一根鱼线。
    猛的一拉。
    鱼线绷直。
    这鱼线被打磨的异常锋利，一个还在前冲之人腹部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剧烈的疼痛下，忍不住发出声声哀嚎，倒在地上不断翻滚。
    扬起尘土。
    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人群就乱了起来。
    而混乱的战场，对余生来说，如鱼得水。
    赵子成还在向远处跑着，听着身后的动静下意识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身体很快僵在原地。
    破旧的工厂，尘土中只有余生那瘦弱的声音站在原地。
    周围地面上满是血迹，尸体。
    最主要的是，哪怕如此，余生身上也异常整洁。
    “打电话给警卫司，让他们收尸。”
    “然后...领赏金。”
    余生看着赵子成默默说道，随后用有些狐疑的目光看着他，带着一股浓浓的不信任感，问道：“那个...你录像了吧？”
    “录了！”
    “绝对录了！”
    又是招牌的拍胸脯动作。
    余生毫不犹豫的钻回到了车里，看着手机中的画面，这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没出幺蛾子。
    他亲自保存了录像，将手机丢给赵子成，而是默默的将插在尸体上的弩箭拔下，擦拭干净，重新装了回去。
    赵子成明显是在沟通着什么。
    很快就将电话挂断。
    看着一地的尸体，赵子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凑了过来。
    “余老大，下次可不可以...”
    “给我留一个。”
    “我仔细的想了想，作为一名英雄，终归是要杀人的。”
    “我不想真到了那一天，心中是恐惧，茫然的。”
    “所以...我要练！”
    这一刻的赵子成眼中带着认真，没有了那种嬉戏之色。
    墨学院死亡率高，他知道。
    疆城很乱，他也知道。
    有些时候他只是习惯性的将这些隐藏在笑容下罢了，但道理...他懂。
    “好。”
    余生看了一眼赵子成，点了点头。
    赵子成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直到...
    ……
    “我艹！”
    “我艹我艹，余老大救我！”
    在一处窝点，赵子成狼狈逃窜着。
    那唯一幸存的邪教徒就像是疯了般，不停的追着他。
    而余生就这么坐在车顶的位置。
    打着电话。
    “警卫司的同志么？”
    “嗯，对。”
    “我要报警。”
    “我现在处于...嗯...我看一下。”
    “玉林城，城东郊外的一处民宅，这里有邪教徒的窝点。”
    “不需要支援，来人接收尸体就行。”
    “最好带一个财务。”
    “结算一下赏金。”
    “什么声音么？”
    余生看着赵子成那狼狈的身影，沉吟两秒：“我朋友在被邪教徒追杀，叫的声音大了点。”
    “嗯，问题不大。”
    “真不用武力支援。”
    “请相信一位墨阁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少先队员的诚信。”
    余生认真说道。

 第78章 谁干的啊

    “余老大，能不能先救我啊！”
    “顶不住了！”
    赵子成龇牙咧嘴的喊着，上蹿下跳。
    余生放下电话，看着赵子成的方向仔细分析了战场局势：“嗯...他打不过你的。”
    “加油哦。”
    说完，拿着刚刚换的一个专业摄影机，对着赵子成的方向拍摄。
    其实真论起实力来，后面那个邪教徒甚至都不能算完全意义上的觉醒者，至少...一块晶石都没有镶嵌。
    现在对于赵子成最难的，不是怎么活下来，而是能够突破自己内心的障碍，真正意义上的做到第一次动手杀人。
    眼看着余生完全没有救自己的想法，赵子成陷入绝望当中，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逃窜之旅。
    ……
    漠北城。
    家中。
    清晨的余三水带着红光满面，推开门走进家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底带着一缕落寞。
    但很快就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仿佛是在回想着当年的某些经历。
    最终，幽幽叹了口气。
    脸上所带的，是那种化不去的悲伤。
    甚至眼睛都有些红润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终日沉沦于百花丛中的中年帅哥，竟然也会有如此动情的一面。
    默默拿出一个镜子，轻轻的抚摸着。
    嘴里呢喃着说道：“现在这个情绪...应该对了吧。”
    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雨欣，我...唉...”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情绪有些失落。”
    “或许...是在梦中，又浮现了你的身影吧。”
    “我知道，前段时间的不辞而别是我不对，我一直想着彻底将你遗忘，毕竟，毕竟你已经结...唉...”
    “这段时间我看了许多风景，见了很多的人。”
    “但世间万种风情，竟皆不如来的惊艳，或许我会就这么虚度此生了吧。”
    “嗯，我在家。”
    “他...他不在...好。”
    “我等你。”
    挂断电话，余三水再次长叹一口气，用力的搓了搓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变的颓废。
    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白酒。
    轻轻抿了一口。
    又在衣服上点缀了些许，看着自己满身的酒气，余三水这才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陷入了呆滞当中。
    ……
    “我这几年在墨阁，也算积累了一些情报。”
    “知道点邪教的窝点。”
    脸上带着一抹骄傲，林阁主看着赵青衣说道：“邪教这群家伙，无论实力高低，但骨子里都带着奸诈。”
    “你可以先提前适应一下节奏。”
    表情肃穆：“前面不远就有一座工厂，住着五名邪教徒。”
    “去吧，尽量不动用异能的情况下杀光他们。”
    “顺便还能去墨阁领点赏金。”
    “不得不说，那个叫余生的小家伙倒是给我打开了一个新思路。”
    带着期待，林阁主拿出手机，打开录像。
    然后...
    看着毁掉的大门，以及地面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风中凌乱。
    就好像...到手的银子...飞了。
    “谁干的！”
    “我特么，谁干的！”
    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赵青衣一直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茫然中带着些许不解：“我们为什么不开车？”
    “当然是穷...当然是为了锻炼你！”
    “我也是灵念高校毕业生，算起来也算你学长了。”
    “我用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你，不要完全忽略肉身的重要性。”
    “在能量耗尽时，肉身强度就显得很重要了。”
    “包括自身觉醒的异能，有些在肉身搭配下，也能发挥出奇效。”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赞同灵武高校的做法，他们就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蠢货！”
    “这点你必须牢牢记住！”
    林阁主严肃的说着，语气诚恳，还带着学长对学妹的期盼。
    赵青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配上绝美的容颜，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咳咳，可能是这处窝点恰巧被曝光了。”
    “没关系，咱们继续。”
    “端了两个窝点之后，我们就买的起...肉身锻炼计划就差不多结束了。”
    “到时候咱就开车。”
    林阁主眼中带着些许的憧憬。
    自己当副阁主的时候，特意留下的鱼塘，准备钓出更多邪教。
    如今离职了，也该收割一大笔了。
    顺便还能忽悠一个免费的打手，简直血赚。
    就这样...
    一路走下去，林阁主的脸色越来越黑，甚至已经开始逐渐怀疑起了人生。
    为什么自己资料中的每一个窝点...全特么被人端了？
    一个都没留！
    真就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么？
    离谱！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林阁主怀疑自己的情报是不是泄露了。
    “林阁主，您不是说...”
    “走过两个城市之后，就可以坐车了么？”
    赵青衣好奇的看着林阁主问道。
    林阁主一言不发。
    “还不够！”
    “我没想到你身体素质竟然弱到这种程度。”
    “什么时候有八块腹肌了再说！”
    黑着脸，不断前行。
    内心中充满了悔恨。
    自己好端端的，为啥要装逼，说带赵青衣历练。
    现在钱没拿到，逼还装了！
    想到自己一路走到疆城的场景，林阁主于风中凌乱。
    当然，他也已经打听到了两个名字。
    “余生！”
    “赵子成！”
    这两个牲口最近在各个城市都很出名。
    谁都知道有这么两位狠人。
    从漠北城一路杀过去。
    不知道推平了多少邪教窝点，赏金拿到手软。
    尤其是发现邪教徒真可以在墨阁领取到赏金的情报后，一时间所有的穷鬼悍匪们都在闻风而动。
    邪教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眼中垂涎的肉。
    在没有妖兽出没的情况下，邪教...就是金钱！
    于是，类似于荒野探险主播的小队应运而生，带着专业摄影，到处寻找着邪教的踪迹。
    一时间邪教徒人人自危。
    甚至防备的不仅是来自外在危机，还有自家教徒。
    万一有那么两个心狠手辣的...
    穷疯了，把自己干掉换赏金怎么办。

 第79章 您不会是没钱吧

    一时间，余生，赵子成已经成为了神一般的人物。
    所有人向往的存在。
    只不过路程才刚刚走到一半，看着刚刚兑换出的一纹云勋：“最近不要动手了...”
    “啊？”
    “为啥？”
    “我看你那边不是还有很多邪教窝点信息么？”
    赵子成一脸疑惑的问道。
    相比于一周前，此时的他虽然依旧阳光帅气，但身上也多了些许凶悍的气息。
    那是真正意义上见过血的表现。
    只不过因为杀人太少，气息还没有内敛，更没有到余生这种可以将杀气彻底隐藏的程度。
    所以路人如果一眼看过去的话，多少会感觉有些不舒服，甚至想要下意识的远离一些。
    “我们的行进速度并不算快。”
    “杀了这么多人，邪教那边差不多也反应过来了。”
    “再继续，大概率会遇见埋伏。”
    余生默默说道，并用古怪的眼神看了赵子成一眼。
    连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
    不愧是预备役走出来的。
    ...
    赵子成有些惋惜，咧开嘴笑了笑：“嘿嘿，没办法，你也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凶悍，就喜欢杀人。”
    “一天不杀人，总感觉身上像是缺了点什么。”
    余生看着赵子成的眼神已经越发古怪了：“你指的是...用沙袋活活锤死对面么？”
    还记得赵子成第一次杀人时...
    这家伙一直闭着眼睛，咬牙，怒吼，抱着自己那觉醒物沙袋，对着空气猛抡。
    不小心抡到了那邪教徒的身上。
    结果就是，邪教徒昏迷。
    他不管不顾的疯狗式打法，最终硬生生用沙袋把那人给砸死了。
    血肉横飞。
    现场看起来一片狼藉。
    导致赵子成身上红的，白的都有。
    足足恶心，吐了三天时间才缓过劲儿来，那脸白的，就和大病初愈一样。
    现在跑过来说自己喜欢杀人？
    “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嘛！”
    “那我们现在做啥？”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儿搞了？”
    “毕竟现在咱俩在这趟线儿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总不能后半段灰溜溜的去疆城吧。”
    赵子成忍不住追问道。
    但回应他的，是余生那不解的神情：“不然呢...”
    “你就这么想不开，一定要死么？”
    在不甘的哀嚎声中，后半段的路，赵子成只能暂时放弃了自己扬名人族的小梦想，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司机，不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门心思向疆城出发。
    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按照这么下去的话，应该是在考核前三天，就能准时赶到疆城。
    “呕吼，疆城，老子来了！”
    “颤抖吧！”
    兴奋的欢呼，以及年轻人独有的张狂，一路上的喜悦~
    而与他们有着鲜明对比的...
    则是后面步行的林阁主他们。
    走路太久，赵青衣那洁白的长裙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林...林阁主，您不会是没钱吧？”
    “我这里有的，够买车。”
    赵青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林阁主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是他妈心动了。
    绝对是心动了。
    但自己毕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老学长，如果就这么妥协，还要脸么？
    “我说过！”
    “你的肉身强度还远远不够。”
    “在漠北城那次，如果你平时有注意锻炼身体机能，最后绝对不会重伤到那种程度。”
    “作为墨阁的副阁主，我一个月的工资是三万！”
    “你懂三万的含义么？”
    “我会买不起车？”
    林阁主嗤笑一声，略显得意的说道。
    赵青衣沉默：“但我看您买了很多妖晶来修炼，所以应该...”
    “停！”
    “看，看见前面那间小院了么？”
    林阁主突然挥了挥手，眼神中带着激动。
    按照情报中的记载，这间院子也是邪教的一处窝点，而且是比较重要的那种。
    现在看起来完好无损。
    也就是说余生那个贱人或许并没有准确掌握所有窝点情报。
    发财了...
    车，这不就来了！
    “一会儿你冲进去，尽量不要使用觉醒物。”
    “打的尽量困难一些，不然不好换钱..不是，不然很难起到锻炼的作用。”
    林阁主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躲在树后，悄悄的拍摄着。
    恍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按下暂停键。
    “对了，你...嗯...你也念一套台词。”
    “大概意思就是邪教害人，你要替天行道。”
    “驱散这世界上的所有黑暗。”
    “去吧去吧！”
    眼看赵青衣犹豫着准备说些什么，林阁主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并且点开录像。
    带着激动，一丝不苟的拍摄着。
    赵青衣有些无奈的站在院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下一秒，门开。
    “我...”
    “邪教害人...”
    赵青衣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句...
    “有台词！”
    “是余生没错了！”
    “他奶奶的，还真等来了，真当我邪教的人都是傻子？”
    一道道能量的气息自院内浮现。
    三次觉醒者，四人。
    四次觉醒者，两人。
    显然，最近一周内因为余生的举动导致邪教莫名其妙的遭受到了各种程度上的损失。
    其实真说起来，余生他们杀的不多，而且死的大部分都是普通教众。
    但他带起来那股风才是最严重的。
    毕竟...杀邪教领赏金这种墨阁条例平时还是很少被人关注的。
    曾几何时，这些人也是怀揣着一腔热血，善良，淳朴的人。
    只知道邪教的人，杀就完了。
    直到余生开的这个先河，在贫穷的刺激下，邪教一时间如同佳肴般，令人垂涎。
    如果这次邪教不能以雷霆手段干掉余生，那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
    “呵呵，余生，给老子去死吧！”
    一群大汉狞笑着包围了赵青衣。

 第80章 入疆城

    “我不是...”
    赵青衣怔了一秒，下意识开口。
    但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时间，对面这些人一拥而上。
    一瞬间赵青衣就被打的倒飞出去，摔落。
    “好多...好多...”
    “都是核心力量，发财了。”
    “这傻丫头，咋不用觉醒物。”
    林阁主一边嘟囔，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架在树上，确保能够对着邪教众人的方向，这才咳嗽一声走出。
    脸上带着的，是那种高手独有的沧桑，落寞。
    人族风骨。
    “你们...是邪教么？”
    “光天化日，就敢害人，真是丢了我辈觉醒者的脸。”
    话音落下。
    林阁主身边直接形成一股能量风暴。
    缕缕青光下。
    衬托出林阁主那张冰冷的脸。
    竟然还有点小帅。
    微微侧了侧身子，保证远处那视频能够拍到自己侧脸，证明是他本人。
    甚至为了装逼，林阁主直接将自己的觉醒物浮现。
    一缕清风。
    风上挂着六颗晶石。
    帅气，强大。
    对面邪教的人都麻了。
    情报上不是说余生才刚刚一次觉醒么？
    还有那个打酱油的赵子成，也是一次觉醒？
    暗骂两声。
    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但已经晚了。
    他们所面对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方面碾压。
    哀嚎，尸骨。
    只有林阁主那有些落寞的身影屹立在战场中心，45°抬头，仰望天空。
    轻叹一声。
    为了达到这完美的效果，他甚至悄无声息间直接发起了第六颗晶石的强力技能。
    最终所带来的视觉效果简直震撼。
    “呵...”
    “这就是邪教的魑魅魍魉？”
    “不堪一击。”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看着还倒在地上的赵青衣，面无表情，离开镜头。
    脱离镜头范围的一瞬间，林阁主就变的激动起来。
    刚刚那画面绝对帅炸了。
    小跑着来到树后，小心翼翼的关掉摄像头，保存录像，简单的欣赏了一下自己那身姿，这才回去将赵青衣搀扶起来。
    嘴里还嘟囔着：“你为啥不用觉醒物？”
    “我说尽量少用，你就真不用？”
    “就你这脑子，在疆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记得咱们灵念高校的学生，向来都是以智慧为骄傲啊！”
    “怎么和灵武高校那群憨批一样。”
    语速很快，完全不给赵青衣说话的机会。
    留下的，只有赵青衣那一脸茫然的神情。
    也就是在次日下午。
    林阁主大手一挥，买了一辆极其骚包的粉红色轿跑，戴着墨镜，穿着那身精致西装，不再逗留，向疆城疾驰而去。
    而与此同时，整个人族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疆城身上。
    包括大量记者，纷纷涌了过去。
    这也是人族历年来的传统。
    墨学院，人族最顶级的高校，所有人都想知道，今年的墨学院会录取几人。
    甚至一些地下赌庄纷纷开盘。
    可以押单双。
    也可以直接猜人数。
    五花八门。
    虽然另外三大高校热度同样不小，但相比起疆城，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甚至在这个时间点，每一个进入疆城的年轻人都会被重点关注。
    当然，最显然的还是赵子成，余生。
    没办法，他们不仅年轻。
    车也好。
    那豪华的‘猛虎xs’刚刚进城，就吸引来了大量的关注。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们身上。
    ‘据传，赵子成，余生开的就是猛虎xs，如今疆城内也多了一辆。’
    ‘路线吻合，年纪吻合。’
    ‘这凶悍的战绩，盲猜今年余生，赵子成被墨学院录取，已经板上钉钉。’
    ‘尤其是小道消息传出，余生不过十八，就已经获得了一纹云勋。’
    一时间，属于赵子成，余生的情报瞬间自疆城涌出。
    地下赌庄内，似乎也得到了更加准确的内部消息。
    属于余生，赵子成的名字被挂了上去。
    两人能否成功进入墨学院的选项出现。
    倍率...1:1。
    当然，也可以赌两人一起进入墨学院，或者一起淘汰。
    倍率也更高一点。
    搭配上两人那凶悍的战绩，一时间投注者无数。
    他们的名气还没有在人族传播，就已经先被这些赌徒们给牢牢记住了。
    有些可笑。
    次日。
    又一青年入城。
    相比于余生，赵子成，这青年来的更直观，也更吸引眼球一些。
    不算高。
    也就一米六五左右。
    在觉醒者遍地的人族，甚至已经能算是一个矮子了。
    但他却背着一个墓碑。
    墓碑上没有名字。
    看起来很大，很沉，被他用铁链绑在后背上。
    那瘦弱的身体，搭配着巨大的墓碑，给人的视觉效果上，造成一种特殊的冲击力。
    尤其是这人身上竟然有能量气息在不断扩散。
    一般人只有在即将晋级，进入下一次觉醒时，才会出现这种反应。
    无法完美控制自身能量。
    这也就代表...
    眼前这看起来面容十分普通的少年，竟然...即将二次觉醒了？
    而应届生，只能是刚刚十八岁。
    天才！
    绝世天才。
    刚刚觉醒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即将二觉！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调查着这少年的资料，但却一无所获。
    甚至无人知道这少年来自哪里。
    又叫什么。
    包括...地下赌庄。
    无奈，赌庄只能挂上了‘墓碑少年’这四个字。
    能否进入墨学院的倍率，也只有1：0.5。
    显然就连赌庄都感觉这少年进入墨学院的几率很大，不想在这上面赔多少钱。
    但哪怕收益很小，依然有大把的赌徒红了眼般的将赌注押在墓碑少年身上。
    哪怕比余生二人晚入城一天，但热度却直追而上。
    几乎不到数个时辰，就冲到了巅峰。
    可...
    墨学院每年招生都能成为全人族焦点的原因就在于惊喜不断。

 第81章 长得帅，会挨打

    夜晚。
    一名脸上带着雀斑，看起来十分单纯的小女孩入城。
    这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甚至所有人都十分肯定的，这少女，绝对未成年，没有到十八岁！
    原本众人都已经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想要散去。
    但...
    一声低吼。
    就在少女身后，一只体型巨大的狗，慢悠悠的从城外走了进来。
    纯白色的长毛狗。
    最主要的是，这狗的额头上，有着两道纹路。
    也就是说...
    二级妖兽。
    一时间，众人都下意识变的警惕起来，带着杀意看那狗妖，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疆城附近，竟然混进来一只妖？
    甚至在疆城深处，都有一道恐怖的能量蔓延过来。
    显然同样关注到了这个画面。
    “嘻嘻，大家不要怕。”
    “它叫大白，很乖的。”
    “是我的觉醒物哦。”
    轻轻抚摸着大白的毛发，这白狗竟然就这么趴下，任由女孩跳到它的后背上。
    待少女坐稳后。
    大白开始快速奔跑起来，在街道上不断腾挪着，没有撞到任何建筑。
    “哎呀，大白你慢点啦。”
    “太调皮了！”
    “对啦，我叫林小小哦~”
    少女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众多记者的视线当中。
    只留下林小小三个字在空气中飘荡。
    那道停留在门外的能量气息也缓缓退去，像是默认了少女的话般。
    只留下众多记者的惊叹声。
    “她...她刚刚说...觉醒物？”
    “十二三岁的觉醒..物？”
    “那是真妖兽吧，我好歹也是二次觉醒者，不会看错！”
    “但那妖兽眼中没有任何残暴，反而充满灵智。”
    “而且...她是不是可以算做二次觉醒者？？”
    “又一个绝世妖孽啊。”
    对于记者们来说，每年最开心的事，就是墨学院的入学考核，这代表着大量的热点新闻。
    但最痛苦的，也是如此。
    看着一位位自己平日里想都想不出来的绝世天骄，就在面前一一浮现。
    那种被打击感，完全可以让人难受个好几天。
    为啥人家都如此优秀。
    而自己却像个菜逼。
    难道他们的出生，就是为了衬托那些人的优秀？
    就在这时...
    又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
    粉红色的轿跑一个帅气飘逸，停在城门口的位置。
    众人期待的看去。
    发现下来的是一个骚里骚气的中年人后，顿时失去了兴趣，纷纷散去。
    林阁主：？？？
    老子好歹是六觉来着。
    哪怕在这疆城也算是高手了吧？
    就这么没牌面？
    赵青衣推开车门，下车。
    面容冰冷。
    与月光搭配下，更显圣洁。
    “我艹，美女！”
    一名记者看的有些呆了，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一个小跑就折了回来，那枪筒般的相机几乎要怼在赵青衣身上。
    360°无死角的拍摄。
    “别拍了，那是赵青衣。”
    “灵念高校在读生，她入学那年，我已经做过专访了。”
    一名记者好心提醒着说道。
    完全没有凑上来的想法，而是摆弄着设备。
    “白痴，你不说她是赵青衣谁知道。”
    “就说墨学院疑似新来女神级天骄，过几天再爆她真实身份。”
    “炒个两天热度，这颜值，话题不是直接拉满？”
    那记者嗤笑一声，依然在专心的拍着照片。
    手法极其专业。
    每张照片拍的都如同艺术照般，绝美。
    艳丽。
    一时间，众多记者全部僵硬在了原地，下一秒猛冲过来。
    有道理啊！
    相比于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一个丑男天骄，天赋再好又如何？
    除了赌徒会关注，其他人也就看个热闹。
    但是帅男靓女才是老百姓们永远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像是前天那个赵子成，赌场倍率不高，但话题新闻帖，点击量却高的很。
    如今这赵青衣骗个流量...
    一时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将赵青衣团团围堵。
    看着赵青衣虽然面容冰冷，但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林阁主一点帮忙的想法都没有，就这么靠在墙边，笑呵呵的看着。
    “啧啧。”
    “小丫头，这点场面都经历不过去，这疆城，你也混不住咯。”
    感叹一声，随手把轿跑钥匙放在车盖上，转身离去。
    这一路上自己也算是硬生生的给她那单纯的脑袋里灌输了不少东西进去，至于能不能在疆城更好的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至于自己...
    或许，镇妖关才是属于他的地方吧。
    江北省未来几年内，都不会有太大压力，自己留在江北，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
    “余老大，城门口是真热闹啊。”
    “你说背着墓碑那个，是什么来路啊。”
    “总感觉很屌的样子。”
    “你说...我能不能吊打他！”
    赵子成攥着拳头，看着余生的眼中充满了期盼，像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余生认真想了想：“如果纯粹是被吊起来打的话，你能做到。”
    ...
    赵子成嘴角微微抽搐，很快就深吸一口气：“切，说到底大家也都只是一觉，谁怕谁？”
    “我就不信他...他打的死我！”
    赵子成咧开嘴，得意的笑着。
    但余生却默默插了一句：“如果他拿墓碑砸你的话，你有可能...的确...挡不住。”
    ？？？
    神特么墓碑砸我！
    赵子成风中凌乱，不过想到那巨大的墓碑，以及自己那小巧的沙袋，赵子成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呵呵，至少我比他长的帅。”
    最终，赵子成牵强的找到了最后一个理由。
    “但在罪城，长的帅，会挨打。”
    “还会被...”
    “嗯...”
    “就是屁股...”
    余生怜悯的看了赵子成一眼，仿佛已经想到了这人在罪城内会有怎样的遭遇。

 第82章 哦，我静音了

    ...
    赵子成一下午的时间都有些忧郁。
    显然，受到了什么刺激。
    难道在罪城，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么？
    他心中已经不禁立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远离罪城，哪怕是真忍不住犯罪，也要尽量犯小一点，不至于流放罪城那种。
    在余生不经意间的描绘下，罪城已经成为他心中认为最恐怖的所在。
    ……
    接下来的两天内，疆城内出现一名名少年，少女。
    相通之处就是每个人都带着绝对的自信。
    独属于天才的自信。
    虽然可能他们已经尽量表现的十分低调，内敛，但一举一动间，还是带着那种特殊的气质。
    但人气最高，最被看好的，依然是余生，赵子成，墓碑少年，林小小这几位。
    没办法，前几位要么就是战绩太凶悍。
    要么就是太过于特殊。
    也曾经有不服的天才，在路上硬拦下墓碑少年，发起挑战。
    然后...
    重伤，吐血。
    和余生说的一样，那家伙是真的把墓碑抱在手里，然后...抡。
    看起来足足几十斤的石块，砸地板都能砸出一个坑。
    何况是不过一觉的少年。
    只是出手一次，墓碑少年在赌庄内的倍率再次疯狂降低，已经达到了1:0.1。
    显然，在赌场眼中，这家伙进入墨学院已经成为定局。
    如果不是有规矩在，他们可能甚至已经直接把这人的名字给下了。
    还能少赔点。
    至于余生，林小小这边倒是安静的很。
    前者双手染血，天然令人心中带着恐惧。
    后者二级妖兽，惹不起。
    不过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明明这几天疆城的主场是这些年轻人，但是...
    镜头全被赵青衣抢了。
    她的新闻居高不下，哪怕后来记者已经澄清，这是灵念高校的在读生，但依然无法阻挡大家欣赏美的向往。
    一时间，灵念学校都在这场招生大考中，硬生生把热度冲了上去。
    负责招生的老师更是在采访中谦虚的说道：“赵青衣在我们学校...嗯...颜值排第八。”
    “不过也还算不错了。”
    “不像灵武高校，都是一群肌肉男,暴力女。”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灵念，灵武高校之间纠结的一批学生，蜂拥着向灵念高校赶去。
    赵青衣，女神级哎！
    特么才排第八？
    什么神仙学校，还用想么？
    灵念学校直接赚的盆满钵满，甚至教导主任亲自给赵青衣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最近两天尽量多在疆城出来走动走动。
    尤其是城门口，记者多的地方。
    一定要优雅。
    精心打扮打扮，最好化化妆。
    哪儿有镜头往哪儿凑。
    对此，灵武高校表现的十分愤怒，一群校领导们甚至开始在学校内大肆寻找着俊男靓女，想要把赵青衣比下去。
    证明那群家伙只是在放屁。
    而最终的结果是...
    他们失败了。
    他们环顾四周，有些茫然的发现，灵念高校说的...好像也没错。
    他们...是对的。
    泪奔。
    真正的扎心一击。
    灵武高校的沉默，更加衬托出了灵念高校的所言不虚。
    一时间，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你们这群废物！”
    “一个学校都扒拉不出来个俊的？”
    “丑东西，这一届的好苗子都快被人家给划拉没了，还在这儿没心没肺呢？”
    “招生去啊，看老子干嘛？”
    一个皮肤黝黑，壮的像头牛一样的家伙骂骂咧咧的看着下方一群老师。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一时间，众人沉默。
    “其实...也不一定是要俊的。”
    “咱们高校也有拿出手的东西，比如...比如...”
    “强健的身体？”
    一名老师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还顺便秀了秀肌肉。
    ...
    “你是蠢么？”
    “谁在乎你的肌肉？”
    “嗯？”
    “一天天特么想啥呢？”
    那黝黑汉子更怒了，嘴里不停的喷着，最后在怀里拿出一个钱包，里面小心翼翼的珍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一名阳光开朗的少年，正咧开嘴笑着。
    帅气逼人。
    “看吧，这是老子当年，再看看现在！”
    “你特么是愿意要肌肉，还是要帅？”
    他把这照片恨不得贴在众人脸上，顺便傲娇的微微扬起头。
    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校长，这不是欧池么？”
    “当红明星，也不是您啊...”
    一名老师小心翼翼的看着黝黑汉子，咽了口吐沫，开口说道。
    下一秒，一声巨响。
    墙壁直接出现一个大洞，而那老师的身影消失不见，远远的只能听见一声哀嚎。
    “他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黝黑汉子漠然说道。
    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特么还想什么呢？”
    “招人去！”
    “如果被灵念高校那群狗东西比下去，你们全部上镇妖关，给老子守三个月！”
    “死了也该！”
    黝黑汉子几乎是咆哮着说道。
    一群人几乎从心底散发出阵阵寒意，下一刻四散而去。
    嗯，其中还有几个是从墙壁上那人形洞口钻出去的。
    短短数秒，会议室只剩下校长一人。
    大概又是几分钟，两名维修工人敲门进来，看着墙壁破损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习以为常，有条不紊的掏出水泥，修补洞口。
    全程没人说话。
    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墙壁修整如初。
    他们推开门离去。
    见怪不怪的样子多少让校长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咳嗽两声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最后终于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按了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狗东西，你们就不敢正大光明的招生？”
    “玩这些阴的，要脸不？”
    “嗯？”
    “我都替你们感觉到羞愧！”
    他对着电话咆哮着吼道。
    过了大概十秒，那边才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你刚刚说什么？”
    “我按静音了，没听见。”

 第83章 磨刀石

    “滚！”
    黝黑校长再次对着电话咆哮。
    “好嘞。”
    那边应了声，毫不犹豫的挂掉电话。
    一时间，这校长更加气愤，忍不住一拳就想捶墙，但最终还是忍住，控制着自己。
    “我灵武高校，啥时候能来个有脑子的啊！”
    “再这样，和预备役有什么区别！！！”
    会议室内，满是校长那痛苦的呢喃声。
    ……
    疆城现在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明明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但墨学院却鸦雀无声，校门紧闭，最近几日更是没有一名学员，老师出没。
    包括疆城内那些潜伏的邪教，罪恶之人，也都仿佛消失了般。
    在众多记者的报道下，疆城氛围好到离谱。
    颇有一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感。
    酒店里。
    赵子成浏览着报道自己的新闻帖，啧啧称奇，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容。
    “瞅瞅，瞅瞅他们是怎么说的！”
    “一位即将崛起的新星。”
    “俊朗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冰冷的心。”
    “杀的邪教望风而逃。”
    “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人族骄子。”
    “说的多好。”
    赵子成显然陷入到了陶醉当中，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大杀四方的场景。
    虽然自己的觉醒物是沙袋这种东西，而且还自带奇怪的属性。
    但随着自己不断觉醒...
    万一呢？
    万一自己剩下那些全部都是攻击技能，一个沙袋如同巨山，无情镇压而下。
    一击灭万妖。
    多霸气！
    余生默默的看着赵子成那陶醉的样子，沉吟两秒：“你觉得邪教有没有一种可能，会杀你立威。”
    “毕竟所有人都在夸你是未来天骄，邪教克星。”
    ...
    赵子成身体一僵。
    好像...有道理啊。
    如果自己是邪教的话，一个帖子如此对人吹嘘，而且还是拿自己作为拉踩，尤其是他们真敢杀人...
    或许，干掉赵子成，让所有人知道，邪教还是那个邪教，收益很大啊。
    顺便还能打一波广告。
    最后跳出来个人，对着媒体说：“我是邪教，我愿意为赵子成的死负责。”
    话题拉满。
    效果轰动。
    “你现在越火，凉的越快。”
    余生默默补充了一句。
    赵子成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强壮着胆子：“不行，帅是一辈子的事！”
    “我还能...还能让区区一个邪教给吓唬了？”
    “更何况我就不信邪教敢在墨学院杀人，再说我还有余老大罩着我。”
    说着，赵子成冲余生方向露出谄媚的笑容。
    余生倒是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按照你现在话题的火热程度，邪教如果对你有想法，来的人...我挡不住。”
    “那我就进墨学院！”
    “大不了老子在里面待上个一年半载不出来！”
    “他们还真敢入校杀人不成？”
    赵子成一脸狠辣，语气坚定，如果不听他说话，单看气势的话，颇有一种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样子。
    “加油。”
    余生手里还攥着妖晶，透过窗户看着脚下这座城市，淡淡说道。
    ……
    “从今天开始，整个疆城的神教徒全部归我调遣。”
    “当然，某些人也不用担心我挡了他的路，最多半年，我就会晋升神侍，调到其他省份。”
    “如果大家配合的话，相安无事。”
    “但谁要是有其他的小心思，别怪我宗仁在任的这半年里，先杀上那么几个，立立威，明白么？”
    白春城神仆戴着一个面具，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下方众人。
    前后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整个人都变的胖了几圈，甚至还矮了些许。
    下方几位明显地位偏高的教众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番后，同时鞠躬行礼：“我等自然谨遵宗神仆的教诲。”
    半年...
    如果只是下来镀金的，忍忍倒是也无所谓。
    “嗯，最近疆城有什么异常么？”
    看着众人的反应，宗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因为肥胖的原因，有些吃力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其他异常倒是没有。”
    “因为是墨学院招生期间，按照疆城的潜规则，这时候是不能出乱子的。”
    “不然引来墨学院的怒火谁也承担不起。”
    一名教众开口说道。
    宗仁点了点头：“以墨学院的实力，想要扫荡这疆城，应该会很容易吧，你们是怎么做到在墨学院眼皮子底下活动的？”
    这点就连他都比较好奇。
    疆城这边的邪教分部势力并不出众，就连他这个负责人也不过四次觉醒者罢了。
    不夸张的说，墨学院那边一个扫地老大爷，哪天心情好，出门活动活动，没准都能把他们团灭。
    “这个...”
    几人明显变的有些尴尬：“因为我们有用。”
    “嗯？”
    “你们违背了神的意志？”
    宗仁语气变的冰冷，无声注视着几人，眼神闪烁。
    几人急忙摇头：“绝对没有，我们永远坚定不移的跟随着神的步伐前行。”
    “只不过墨阁是默许我们存在的。”
    “因为疆城的特殊性，人烟比较稀少，只要我们不妄动百姓，墨学院反而会养着我们，给学院学生们历练用。”
    “包括城内一些出名的恶人，在墨学院内部都有一份名单。”
    “给学生们接任务用。”
    “比如我们几个的人头就值...嗯...二十。”
    他们这番话说的十分凄惨，欲哭无泪。
    宗仁隐藏在面具下的眉头深皱：“就值二十块钱？”
    “那倒不是。”
    “二十学分，换算成墨币的话，两万吧。”
    “只不过实在太少，他们看不上，所以一直没找我们麻烦。”
    “但如果哪天遇见穷疯的，就说不准了。”
    “我们前面几任，都是这么没的。”
    几人回忆起曾经，都不禁有些提心吊胆。
    显然，那是一段不太美妙的过往。

 第84章 1学分的诱惑

    “废物！”
    “你们就窝囊到如此地步？”
    显然，对于宗仁来说，没有想到局势竟然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
    很明显邪教在墨学院眼中就是一个磨刀石。
    拿着这样一手烂牌，自己的任务能完成？
    恐怕是送命还差不多。
    好在自己足够谨慎，隐藏了身份，戴面具，改外形，不然估计自己的资料早就已经送到了墨学院任务板上。
    “也...也还好吧。”
    “咱们疆城分部这些年也是有过击杀记录的。”
    “截止目前，共计击杀墨学院天骄12人！”
    那教徒明显有些不服，微微扬起下巴，说出了一个数字。
    宗仁愣住。
    “多...多少？”
    “十二个？”
    “怎么可能！”
    任谁恐怕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就凭借他们这仨瓜俩枣，能干掉十二个墨学院的学生？
    “墨学院的确都是天才。”
    “但成长起来的天才叫天骄，没成长起来之前，也就是普通的一，二次觉醒者而已，充其量比我们的觉醒物好点。”
    “而且很多新人入学后，完不成那种高难度任务，以为我们神教好欺负。”
    “所以...”
    “没有杀敌经验，还骄傲自满，被我们反杀挺正常的。”
    “每年都能干掉一两个的。”
    说起这个，他们就变的有些激动。
    这也是他们明知道疆城危险，却愿意留下来的原因。
    立功快啊！
    杀一个墨学院的学生，在神教内积分给的很多，只要努力，早晚会爬上去。
    “墨学院不管？”
    宗仁震惊下，再次问道。
    众人摇头：“这是一种潜规则，墨学院允许的，我们虽然是磨刀石，但如果刀本身有问题，断...也就断了。”
    “不得不说，墨学院那群家伙还是挺冷血的。”
    “只要我们不伤害普通人，其他都行。”
    说到这里，就连他们都觉得有些惊叹。
    毕竟那些每一个拿出来，天赋都不仅仅是惊人二字能够形容的。
    如果神教有样的人，恨不得当宝一样捧着。
    而他们却任由其自生自灭。
    “我知道了。”
    宗仁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攥紧拳头，内心有些激动。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次任务看起来也不会太难完成。
    没想到那位神女竟然不是真的要干掉自己。
    或许，神侍之位，离自己不远了。
    ……
    距离墨学院大考还剩下最后一天时间。
    正午。
    墨学院那封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一名穿着宽松睡衣的中年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处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手表：“出来个小崽子，干点活儿。”
    声音不大，但却传播的很远。
    无人应答。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这中年有些无奈，补了句：“1学分。”
    话音刚落，院内就传来些许响动。
    最少三个人同时从门内钻了出来。
    “我左脚先迈出来的，比你们快！”
    “老子手先探出来，看不见么？”
    “放屁，看见那颗棋子了么，我扔的，我最快。”
    另外两人下意识看向地面，一颗黑色的棋子。
    沉默。
    纷纷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中年。
    “就你了。”
    “去把城门都给封了。”
    “从现在开始，三天内，不允许进城。”
    他随意的指了个人，开口说道，百无聊赖的样子。
    几人面面相觑。
    最终，在另外两人艳羡的目光中，扔棋子那个家伙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老师，你的恶趣味还真是...好啊！”
    眼看着中年眼神越发不善，这人果断改口。
    如果没记错，距离墨学院考核，还有一天时间才对。
    这时候就封城，还没赶过来的估计大概率是凉了。
    记得他们那届好像也玩过这么一次。
    当时有学生不服，提出质疑。
    墨学院只说了一句：“我乐意...”
    甚至都没有给出一句多余的解释。
    啧啧...
    不知道今年有几个倒霉蛋。
    难道他们真不清楚，墨学院的考核，其实在发放考核邀请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算是开始了么？
    没有任何犹豫，一脸坏笑中，这学生小跑着冲了出去。
    速度越来越快。
    仿佛生怕走的慢点，又进来两位考生一样。
    “希望今年能来几个好苗子吧。”
    “最近两年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瞥了一眼身边二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双手背着，溜溜达达的又走了进去。
    两人脸上写满了尴尬...
    刚刚，是在说他们么？
    好像不是吧。
    应该不是！
    “一学分都抢的那两个废物，进不进来。”
    “我要关门了。”
    远处突然又传来中年的声音。
    说话时，门已经关了一半儿了，完全没有等他们的意思。
    “艹！”
    两人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回冲。
    在大门即将关闭的瞬间钻了进去。
    也就是在这一天。
    墨学院一年没有动静的官网上，发布了最新帖子。
    明日...
    早上八点。
    所有考生，校门口集合。
    过时不候。
    而此时疆城的两处城门，也已经全部关闭。
    就连那些记者都被墨学院的学生给‘友好’请了出去，并且收回了刀。
    一时间，疆城突然变的神秘起来。
    城门外还站着稀稀散散的两名学生，正在不断的骂着。
    看着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这学生咧开嘴傻笑了半天。
    只不过当他开开心心的回学校时，发现大门紧闭，突然觉得自己有时候和门外被困的学生们...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都是可怜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被关一宿，能赚一学分。
    那些人，没学分拿。
    一时间心头又顺畅起来了。
    ……
    夜逐渐深了。
    突然，城东门传来一声巨响。
    轰鸣声传遍原本宁静的疆城。
    随后...
    又是一声巨响。
    警卫司，预备役的人纷纷出动，向城东赶去。

 第85章 城下何人

    城东门仅仅在一瞬间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为什么不让我进城！”
    一个穿着一身兽皮衣，宛如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野人，身高足足两米出头，肌肉更是健硕。
    普通人站在他的面前，就仿佛是在看一位巨人。
    需要抬起头仰视的存在。
    这人的皮肤黝黑，身上肌肉棱角分明，凶悍，爆炸的艺术。
    而此时的他脸上写满了愤怒，不知道在哪儿找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就这么双手紧抱着，对着城门一下，又一下的砸落。
    嘴里还不断发出愤怒的呐喊声。
    单看那巨石...
    最起码应该也有百斤了。
    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扛起来的。
    “城下何人！”
    被困在学院外那名墨学院学生飘然站在城顶，眼神冰冷，注视着下方的巨人，开口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一股无形的能量自他身上激荡而出，将巨人震退。
    “墨学院叫俺来考试，俺来了，又把俺挡在门外，是什么道理！”
    这人大声喊着。
    声音异常洪亮。
    “墨学院的话，就是道理！”
    “既然已经封城，那就是不收了！”
    “回去吧！”
    这学生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但那巨人的眼睛却突然红了起来，举着双手之中那巨石，一瞬间甚至隐约可以看见他体内有着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在不断游动。
    没有觉醒物。
    甚至没有能量。
    伴随着一声怒吼，这巨人再次举着巨石向城门砸去。
    只不过这一次的速度，力道，都要大上三倍左右。
    巨响声在城内不断回荡，甚至隐约能够听见回音。
    就连城墙都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在那墨学院学生有些茫然的目光中，城门被砸出了一个缺口。
    “嘿嘿。”
    “这特娘的，真结实啊。”
    随手将巨石扔在地上，对城门强度表达了惊叹，这巨人费力的从那有些狭小的洞口中钻了进去。
    剩余的几名学生们眼睛发亮，感激的看了巨人一眼，纷纷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城。
    眼看着墨学院那学生依然在注视自己，巨人眼睛一瞪：“咋了，不行？”
    “没问题。”
    这学生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大概半小时后，一队工人连夜赶了过来，修补城门。
    但对于巨人带着几名学生进城这件事，墨学院就仿佛没有看见般，直接无视。
    “墨学院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么...”
    余生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眼墨学院的位置，呢喃自语。
    隐约间，他已经猜到了些许墨学院的想法。
    其实...和罪城模式还是挺像的。
    随时都要跳出固有的刻板印象，做事不能循规蹈矩，往往出奇，才能致胜。
    大体上，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吧。
    余生若有所思，于夜色中默默离去，只不过没有回酒店，反而是来到了墨学院大门口的位置，抬起头望着。
    在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中，墨学院其实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
    因为它更像是古代的建筑。
    红色的油漆门。
    复古式砖瓦。
    包括青砖，别院，占地很广，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且建在疆城的市中心。
    黑夜中，余生的身影在不断的忙碌着，时而离去，时而回来，只不过完美的将自身隐藏于黑暗之中，动作隐蔽。
    直到两个小时后，才转身离去，回到酒店房间睡去。
    只不过余生不知道的是，就在上方墙壁，一直坐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睡衣，半靠着，仿佛睡过去了般。
    身上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气息，更像是一件死物，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唯独眼睛睁着，一直默默注视着余生的行动。
    直至余生离去，这人才慢悠悠的坐直了身体，就仿佛雕像复活般，嘴角露出一抹有些慵懒的笑容：“这小家伙...有点意思。”
    “真狠啊。”
    “看来这届学生们...有点意思了。”
    “不像...不像这群蠢货...”
    看着远处匆匆赶回来的那名学生，这人脸瞬间黑了下来。
    墨学院辛辛苦苦教了他们一年时间，究竟都教出了些什么?
    一个个和老古董一样！
    大门关了，你特么不会跳墙进来么？
    非要走门？
    活该受罪！
    无声的看了那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学生一眼，这人撇了撇嘴，从墙上跳了下去，嘴里哼着曲儿，回到自己的宿舍。
    至于余生留下的那些小东西...
    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
    清晨。
    不过才刚刚六点左右，余生就睁开双眼。
    在床边轻轻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弓弩，并且再次打磨鱼线。
    那根鱼线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被余生打磨的很细。
    甚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
    而且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哪怕如此也依然坚韧，异常锋利。
    将鱼线缠绕在袖口处。
    匕首放好。
    确定没有遗漏后，余生起身。
    而此时的赵子成依然倒在床上，呼噜声震天。
    很难想象，一名如此英俊的帅哥，睡起觉来竟然也会如此不雅。
    就仿佛大家都无法想象，小仙女们竟然不是吃露水的。
    站在门口处，余生仔细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喊了一句：“起床，考核了。”
    但...余生这个音量对于叫赵子成起床，远远不够。
    没有再费第二遍力气。
    余生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远远的丢到赵子成床上，果断转身，出门。
    将房门关闭。
    靠在墙边安静等待着。
    大概半分钟后...
    房间内传来一声哀嚎。
    “余老大，你是把屎拉我床上了么？”
    “艹！”
    “好特么臭！”
    房间内声音嘈杂，又是十秒钟过去，赵子成已经出现在了门外，表情古怪的看着余生。
    甚至...带着些许惊恐。
    他知道余生可能有点变态，但没想到的是...变态到这种程度。
    床上拉屎？

 第86章 孙总，请进

    “准备考试了。”
    余生没有解释，默默说了一句，转身向远处走去。
    赵子成茫然的看着手表。
    上面指针很清晰的指向了‘六’这个数字。
    “不是...还有两个小时么？”
    风中凌乱。
    “哦。”
    “你可以再睡一会。”
    余生脚步没停，回了一句，人已经越走越远。
    赵子成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房间，但很快就又想起了那股味道，脸有些发绿，小跑着跟上余生脚步，逐渐远去。
    ……
    在清晨的光线中来看墨学院，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古香古色。
    仿佛能让人的内心瞬间安静起来。
    周围一个人没有。
    余生左右看了看，最后挑了个离大门最近的位置站下。
    赵子成就站在他的身边。
    很快，稀稀散散的又来了一些人。
    包括那背着墓碑的少年，林小小，巨人...
    当时间达到7点的那一刻，墨学院大门慢悠悠开启。
    还是那仿佛永远都穿着一身睡衣的家伙，嘴里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靠在门上。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
    远处角落里，一道人影一闪而逝，钻了进去。
    嘴里还在哈哈大笑着：“老师，别忘了我那一学分！”
    “按照校规，夜不归宿，扣2学分。”
    “欠的那1学分记得自己去教务处缴纳一下。”
    仿佛刚刚回过神来，这人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也显得稍微精神了那么...一点点。
    “我叫许元清，这学校的老师。”
    “不过相比于老师，我更喜欢当老板。”
    “你们叫我许总就行。”
    懒洋洋的说了几句：“现在，进来吧。”
    说着，让出了位置。
    余生第一个抬脚迈出，进入大门。
    紧接着，一群人陆陆续续的向里面走去。
    直到后面还剩下三人时...
    许元清动了，挡在门口位置，虽然还是那慵懒的状态，但看向这三人的目光却十分明亮：“你们...被淘汰了。”
    ？？？
    三人脸上都带着些许茫然，很快就变的愤怒起来。
    “凭什么？”
    “我需要一个理由！”
    几人咬着牙，一脸不忿。
    如果说实力不如人，他们认。
    但现在不过一个先后顺序的问题，就淘汰，这是他们所无法接受的。
    “因为...嗯...”
    许元清认真的想了想：“因为我心情不好，看你们不顺眼。”
    给出了一个十分诚恳的点评。
    关门。
    “我不服！”
    “这难道就是墨学院的规矩么？”
    “没错，我虽然从未认为自己天资如何过人，但灵念高校也给了我免试入学的邀请，就是这么被你墨学院羞辱的？”
    “我会选择上诉！”
    几个人都在义愤填膺的骂着。
    放弃了珍贵的免试入学邀请，千里迢迢赶到墨学院，这座死亡率最高的学院，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上诉么，可以。”
    许元清点了点头，将门只留下一道缝隙，在睡衣口袋里不断翻找着。
    最终，找到一张工作证件，夹在胸口处。
    “同学们好，我是疆城教育署副署长。”
    “请问你们是要投诉墨学院么？”
    “放心，我教育署一向都是为学生们服务的，任何不公平礼遇，都会由教育署替你们做主。”
    “放心大胆的说出你们需要投诉的对象，问题。”
    “我会认真记录。”
    许元清脸色严肃，开口说道。
    ...
    一时间，鸦雀无声。
    几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元清那张颓废中带着些许贱意的脸，咬着牙，转身就走。
    而许元清则是嗤笑一声，将工作证摘下。
    收好。
    其实如果让他讲道理的话，他也能讲出一堆，令人无法反驳。
    但是...
    又为何解释？
    有些东西，还是自己领悟来的更加深刻。
    而且，他也没这个时间。
    就在大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原本已经远去的三人中，有一人又鬼鬼祟祟的折了回来，对着仅剩一丝的门缝处开口说道：“那个...许总，我有钱。”
    原本即将关闭的大门骤然停住。
    紧接着，门缝变宽了些许。
    许元清的眼睛就这么透过门缝，幽幽的注视着他。
    “这卡里有我的一点零花钱。”
    “我愿意不要分红，免费投资给许总的公司。”
    将银行卡顺着门缝递过去。
    许元清拿着银行卡，眼神有些玩味：“零花钱...不知道是多少呢？”
    这人伸出两根手指。
    嗤笑一声：“两万就想进门，未免也太不把我当...”
    “是二十万。”
    这人摇了摇头，纠正了许元清认知上的错误。
    拿着银行卡的手轻微颤抖。
    “密码多少？”
    他看着这人问道。
    “147xxx...最后三位数，我通过墨学院考核，就告诉你。”
    这人仿佛明悟了什么，嘴角含笑的看着许元清说道。
    深吸一口气。
    许元清摇了摇头：“这价钱不够。”
    “简单。”
    这人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儿：“嗯，刚往这卡里又转了30w，一共五十万。”
    “这大概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一个月...许总您懂吧？”
    “也就是说，在以后的日子里...”
    话不说透，点到为止。
    这一刻的他不太像是一名学生，反而像是精明的商人。
    许元清的眼睛彻底明亮起来。
    身上那股慵懒的气质都消失不见。
    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你...不是，您怎么称呼？”
    他迟疑着问道。
    这人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孙闻，我爷爷...孙英雄。”
    孙英雄...
    墨阁十老之一，也是人前显露的两人中，战力最高那位。
    这背景，这阔绰劲儿。
    甚至都不太需要证实了。
    就是这位，没跑儿！
    “孙总，请进！”
    “欢迎加入墨学院，希望您能进行一段愉快的学业。”
    “顺便听我聊聊咱们公司未来发展的蓝图。”
    大门敞开。
    许元清双眼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憨厚可掬。

 第87章 赚钱嘛，不寒碜

    “我多问一句，孙总是故意把那俩人支走的吧？”
    “不然说不通...”
    许元清看着孙闻，突然说道。
    孙闻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许总说什么，我听不懂哎。”
    “当我没问。”
    耸了耸肩膀，在孙闻进门后，再次关闭房门。
    此时不过刚七点十分而已。
    眼看着远处几名考生正在向这边狂奔，许元清却没有任何停顿的想法，毫不犹豫的将大门关闭。
    “那家伙我认识，除妖总阁，阁主的亲孙子。”
    “你确定不等等？”
    孙闻透过门缝，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指了指，好心提醒道。
    许元清一脸无辜：“孙总您刚刚说什么？”
    “我这人在镇妖关待久了，留了点后遗症，总是间接性耳鸣。”
    “没太听清。”
    他还特意将手放在耳朵上，大声喊着说道。
    “没事了。”孙闻看着许元清，眼神复杂，回了一句。
    “好嘞。”
    许元清笑呵呵的说道：“孙总，请入队，委屈一会儿。”
    态度恭敬。
    孙闻看着许元清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禁有些茫然。
    说这人油滑吧，除妖阁总阁主的亲孙子，说拦在门外就拦在门外。
    但要说无私，五十万，就给自己放进来了。
    倒是远处的余生，默默看着许元清的身影，若有所思。
    昨天已经提前封城。
    这时候有点脑子的应该都会选择提前来，避免发生意外。
    所以最后来的这批人，大概率都是脑子不太灵光那种。
    先筛选出一批蠢的么？
    至于这个孙闻...
    能够变通的想到用钱解决，本身就证明了思维灵敏，这或许才是放进的主要因素。
    当然，钱多可能本身也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哗然。
    “墨学院的入学名额，难道只值五十万么？”
    “都说在墨学院，绝对公平。”
    “真令人失望。”
    一人脸上带着骄傲，负手而立，嘴里说着。
    许元清脸上笑容缓缓退去，看着这人淡淡说道：“哦，那你有五十万么？”
    “没有！”
    “但在未来，我活到你这个岁数，区区五十万，我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他依然是那样的骄傲。
    微仰着下颌。
    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嗯。”
    “很不错。”
    “你要加油！”
    “再见。”
    许元清听了少年的话后，笑容恢复，友好的挥了挥手，在那人错愕的神情中：“替我把他送出去，一学分。”
    随着声音落下...
    远处一道人影疯了般冲出，带着狞笑，手中还拎着一根烧火棍，腰间系着围裙。
    一棒子落下。
    这名骄傲的天才直接晕倒在地上，甚至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拖着就走。
    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把这人丢了出去，关门，回来。
    “许老师，下次有这生意，记得叫我。”
    “大不了学分咱们五五分。”
    “经过半个小时的深刻忏悔，我已经知道为什么昨天自己会被关在门外了。”
    “是我太贪婪，太不懂事！”
    “许老师安排了如此简单的任务，并且亲自交给我。”
    “如果我连一颗感恩的心都没有...那还是人么？”
    这人一脸真诚的说道。
    “啧啧，小子，上道！”
    “去吧。”
    “我算算哈...”
    许元清手指在人群中不断点着，像是在查人头。
    “今天最少还能抬40人出去。”
    “咱俩一人二十。”
    许元清笑着说道。
    但那人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许老师，您这是说什么话！”
    “我只要10...不，5学分的辛苦钱就行！”
    “剩下的，都是您的！”
    眼看着许元清表情越发危险，这人再次开口。
    许元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吧。”
    “好好做饭先，这0.1学分也要把握住。”
    “钱嘛，都是攒出来的。”
    他看向这人的眼神已经愈发满意了。
    那人笑呵呵的回到厨房，继续乒乒乓乓的忙碌着。
    老学员和许元清这段简简单单的对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变的茫然起来。
    这...
    这人他们认识啊。
    上一届镇安省第一名，更是以碾压之势加入墨学院。
    尽显无敌之姿。
    那时的他，何等高傲，何等不羁！
    说是未来天骄，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甚至现在翻新闻，都能找到这人的照片，照片上...是他那张狂的笑容。
    少年英豪。
    但...
    现在的他，扎着围裙，拿着烧火棍，一脸谄媚，是什么鬼？
    五学分就能让天骄折腰？
    还折的如此彻底？
    这特么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但如果说这家伙废了...
    以刚刚出手的速度，以及没有逸散出一丝能量这点来判断，最起码也要四觉了吧？
    一年...
    四觉。
    甚至有可能五觉。
    天骄还是那个天骄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大为震撼。
    许元清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诸位，还有人有脾气么？”
    “我这儿正好...”
    “筛选一批出来。”
    “免得浪费时间。”
    只不过这次的众人纷纷保持了沉默。
    鸦雀无声。
    通过这点就能看出来，赵子成还是很油滑的。
    平时是话痨。
    但在这种场合下，能硬生生的憋住，一言不发。
    倒是余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老师，请问...我能不进行考核，直接入选么？”
    看着余生冒失的身影，赵子成吓了一跳，在后面拽了拽余生衣袖。
    但余生却仿佛没看见般。
    认真的看着许元清。
    “你叫..嗯..余生？”
    许元清认真回忆了片刻，问道。
    余生点头。
    “我知道你，罪城出来的那个是吧。”
    “恭喜你，你现在是墨学院正式学员了。”
    许元清点了点头。
    就这么当着众人面说道。
    众人：？？？
    他们原以为自己已经大体上懂了墨学院的规矩，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知。
    余生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只是平静的拿着一个小型遥控器，走到一边。
    遥控器上，还有着红色按钮。
    这按钮...
    很大。

 第88章 一视同仁

    “老师，我觉得我也可以直接晋级！”
    另一名学生眼睛亮了起来。
    猛的向前一步。
    “哦，你被淘汰了。”
    许元清看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
    ？？？
    “为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他不甘的说道：“难道大名鼎鼎的墨学院，考试如此儿戏？”
    “他在学校埋了炸药，嗯...十二斤...”
    “你也埋了？”
    “什么也不懂，就瞎跟风。”
    “我拒绝他的请求，墨学院没一半儿，你们都得陪葬。”
    “我拒绝你...你能干嘛？”
    许元清有些玩味的看着他，嘴里还喊了一句：“出来抬人咯。”
    人影一闪，这家伙直接顺着院墙被扔了出去。
    而那人影几乎没有停留的，就又钻回厨房之中。
    十二斤炸药...
    全场压缩无声，都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余生。
    尤其是赵子成，原本已经迈出一条腿的他，看见替死鬼那凄惨的下场，默默的把脚收了回去。
    只有余生，依然是那种沉默中带着些许羞涩的样子，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完全不像是刚刚那个硬怼许元清，甚至没等考核就晋级的家伙。
    许元清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看向余生：“你就不怕昨晚你埋完炸药之后，我给他拆了？”
    “我仔细观察过的。”
    “墨学院的风格其实和罪城很像。”
    “我很懂罪城。”
    “所以只要我不真的按下起爆器，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沉吟两秒后说道。
    “罪城...”
    “或许明年可以试着在罪城挖出两个好苗子来啊。”
    “比这些眼高手低的家伙强多了。”
    许元清若有所思，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胸口上似乎中了一剑，莫名有些堵得慌。
    “小家伙，如果我刚刚拒绝你的请求，并且将你淘汰，你会不会按下去。”
    许元清指了指余生手中的起爆器，有些好奇的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不会。”
    许元清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似乎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答案：“外面都传我墨学院养的是人族英雄，墨阁栋梁。但其实说到底，我们只是养了这世界上最硬，最臭，最不要脸的一群流氓而已。”
    “毕竟...在危机情况下，流氓的生存能力，远比英雄要高。”
    “我不知道你的选择是否带有虚伪的成分，但至少，这个答案，我不喜欢。”
    许元清淡淡说道。
    这个一直表现十分懒散的家伙，在此刻竟然难得的和余生多聊了几句。
    显然，余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对他脾气的。
    就比如那十二斤的炸药，就让他觉得刺激。
    “按下去的前提是...能炸。”
    但很快，就传来了余生的声音，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解释了一句。
    许元清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变的僵硬起来。
    “炸药是假的？”
    他的反应极快，几乎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余生点了点头：“根据墨阁刑法，私藏枪支，火药等危险物品是严重违法行为，可依据问题严重性，处以5-10年不等有期徒刑，甚至无期徒刑...”
    “12斤...够判我到死那天了。”
    许元清许久没有说话，只不过呼吸声明显变的有些沉重起来。
    双眼发红的看着余生：“不可能，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不会出错。”
    “我随身带着一点爆竹，碾碎了，撒在上面就可以了。”
    “你早就知道我在墙上？”
    “不知道，但墨学院如果连我埋炸药这件事都不知道，或许早就已经覆灭了吧。”
    “你无耻！”
    “啊？还好吧。”
    一问一答间，许元清甚至已经完全忽略了在场其他同学，目不转睛的盯着余生，咬牙切齿。
    其他学生们沉默着注视这一幕。
    只不过看向余生时目光中多少都带着些许复杂，显然...他们通过这简短的对话，已经差不多还原出了整个故事的案发经过。
    尤其是孙闻，一直死死的盯着余生。
    余生用了几根爆竹，一些泥块，直接就换来了真正的入学资格。
    自己花五十万...
    还不一定能成。
    相比起来，余生特么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啊。
    “咳，喂喂，咳咳，许元清，监考不利，扣50学分。”
    突然，不远处的树上，那大喇叭响了起来。
    许元清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墨学院某个深处竖起中指，嘴里还嘟囔着：“臭不要脸的老梆子，扣老子学分？”
    “祝你...”
    话还没有说完，那喇叭再次响起：“咳咳，喂，嗯...许元清，辱骂领导，再扣五十学分。”
    一时间，原本还暴跳如雷的许元清彻底安静下来。
    自己欺负学生，都是一学分一学分的拿。
    为啥到了他这儿，都是五十五十的走...
    就凭他好欺负？
    一时间，许元清眼睛都开始变的红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余生。
    如果不是这家伙戏耍自己，那100学分就不可能丢。
    但余生却有些茫然：“老师，你如果不主动问我，而且是问我两次...我不会解释的。”
    ...
    简单一句话，把许元清的怒火硬生生给堵住。
    深吸一口气，在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单，仔细看了看，这才狞笑着抬起头：“你叫...余生？”
    “很好，我记住你了。”
    “希望未来的三年里，你能在墨学院...很愉快的活下去。”
    “今天哪怕没有炸弹那回事儿，我也会让你入学，不然...这仇我可怎么报啊。”
    许元清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不再看他，反而死死的盯住剩下那40多名学员。
    如同穷疯了的饿狼。
    就指望这些人回回血了。

 第89章 第一轮考核内容

    “下面，进行第一场考核。”
    “请你们务必相信我，作为一名被资本力量刚刚剥夺过的穷鬼，每抬走你们一个人，我都能赚他个0.8学分。”
    “我保证...今年的考核将会特别残酷！”
    在众人眼中，此时的许元清就仿佛地狱中的恶鬼，在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毛骨悚然。
    “第一场考核内容。”
    “和余生进行1v1搏斗，输者...直接淘汰。”
    “不过分吧。”
    许元清不怀好意的说道：“作为这一届最先入学的大师兄，帮着调教调教后加入的同门，我觉得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着，他目光饱含深意的盯着余生。
    余生若有所思：“老师，你不怕今年只有我一个人入学么？”
    话音一落。
    人生嘈杂。
    尤其是那巨人，墓碑少年，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全部充满了战意。
    哪怕是林小小那张带着雀斑的脸，都微微皱了起来。
    有些可爱。
    “呵，墨学院讲究的是宁缺毋滥。”
    “哪怕一个学生没有...”
    “都无所谓。”
    “而且这次的监考老师是我，哪怕暗中有某个偷窥的老不要脸，也无法擅自改我的考题。”
    “你如果真把他们全干掉，我分你几个学分。”
    许元清笑呵呵的说道。
    余生认真点了点头：“嗯...您的意思是，墨学院招生，数量其实是无所谓的，对么？”
    “当然。”
    许元清循循善诱。
    自己这次想出来的计划简直完美。
    不仅仅光明正大的报复了余生，并且还控制了升学率，毕竟能够一路杀穿邪教窝点的，也不会是善茬。
    “那我就放心了。”
    “一万块，我可以放水。”
    “现金扫码都可以。”
    “当然，如果你们想尝试打赢我的话，也没问题。”
    “但我已经入学，你们却还需要考核。”
    “我输得起，你们不能。”
    余生果断转过身，看着那些即将考核的学生们说道。
    只留给许元清一个后脑勺。
    ...
    这些学生们先是变的愤怒，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余生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啊！
    赵子成反应最快。
    眼看着许元清的脸色越来越黑，随时都处于爆发边缘，猛的一步踏出。
    “我辈年轻之人，当以无敌之姿，镇压当代。”
    “同期无敌，可称尊。”
    “余生，我承认你很强，但是...我要挑战你！”
    这番话说的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向前冲去。
    甚至自信到连觉醒物都不召唤。
    只不过在前冲之际，手中多了一个手机，远远的就精准扫到了余生那二维码，下一刻...
    伴随着一阵金币到账那哗啦啦的音效，赵子成也贴身冲到余生身前。
    下一秒...
    “好强。”
    余生说话，永远是那么的僵硬，演戏更是可以说为零。
    木然的说出这两个字，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过了数秒才一个翻身爬起来。
    “老师，我败了。”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许元清说道。
    此时的许元清已经很难解释自己内心究竟是何样的情绪了。
    最开始应该是玩味，居高临下戏耍新人那种。
    紧接着就是气愤，被余生耍了。
    再之后就是心疼，钱丢了。
    现在的话应该是...眼馋？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情绪反复波动。
    “够了！”
    “你们真当墨学院是娱乐场所么？”
    “现在，重新制定第一轮考核规则...”
    许元清看着余生那拙劣的演技，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
    赵子成呆滞的站在那，有些发懵。
    这一万，是他辛辛苦苦积攒了好多年的生活费，按照余生一贯作风，一定是不会退款的。
    如果考核不算，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咳，喂喂喂，插句话哈。”
    “考核内容一旦定下，不许修改。”
    “否则将会扣除监考老师三年工资。”
    那该死的喇叭声又一次响起。
    许元清的脸漆黑如墨。
    这老东西，绝对是躲在学院深处笑话自己，绝对是！
    而且可能不仅仅是一个老家伙，而是...一群老犊子！
    艹！
    这就是墨学院一贯风格。
    被坑的绝对不止学生，还有老师，甚至校长。
    独属于墨学院的画风。
    老师坑学生，校领导坑老师，学生坑老师，校长。
    只要在规则允许内，怎么玩都可以。
    墨学院坚信，只有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走出去的学生，才是真正能独镇一方的顶梁柱。
    人族墨学院，盛产流氓，地痞，无赖。
    这句话在人族高层广泛传播。
    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子成眼睛一亮，小跑着站在余生身后，脸上带着抑不住的笑容。
    一万块，换墨学院第一轮审核通过，血赚。
    嗯，至少比那个孙闻赚。
    冤大头一个。
    “但是，这种方法也是不可取的。”
    “接下来，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正常考核。”
    “违者...直接淘汰。”
    喇叭的质量并不是太好，说话声乌拉乌拉的，有些刺耳。
    一时间，原本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已经开始动小心思的几名学员瞬间变的失望起来。
    倒是许元清，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
    尤其是目光更是全程落在余生身上。
    就像是在说...
    老子赚不到的钱，你也别想赚。
    老子坑不到你，后面还有老东西坑你。
    真以为一个新人入校，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
    余生倒是对此表现的十分平静。
    就这么默默站在原地，安静等待着下一个对手。
    率先走出的，是那巨人。
    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看着余生：“那个...要不你直接认输吧。”
    “我怕失手。”
    看着余生那瘦弱的身躯，他不禁有些担忧。

 第90章 嘲讽老师，扣三分

    余生没有什么反应，看了许元清一眼。
    “开始。”
    随着许元清有气无力的一声，余生身影一闪而逝，只不过一个呼吸间，就闪到了巨人身后。
    而在战斗开始的那一刻，原本还憨厚可掬的壮汉眼睛瞬间变的血红起来。
    咆哮一声。
    哪怕失去了余生的位置也浑不在意。
    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道红色纹路在体内泛起光芒，就如同血管般。
    肌肉爆开。
    用力跺了跺脚，地面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下一秒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身，沙包大的拳头对着身后某一处轰去，伴随着瑟瑟风声。
    但...
    那里空无一人。
    巨人有那么零点几秒的迟疑，拳势不止，而是抡圆了，直勾勾的砸在地面上。
    地板碎裂。
    化作一道道尖锐的碎片四射而去。
    其中有一些甚至直接打在他的身上，不过全部都被他那坚硬的皮肤挡住。
    许元清欣赏着眼前这一幕，对向自己冲击来的碎片视若无睹。
    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将这些碎片拦住。
    倒是学员那边，发生了小规模的慌乱，躲避着这突如其来的范围攻击。
    那只白狗微微挪了挪身子，依然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挡在林小小面前。
    墓碑少年则是转了个身。
    巨大的墓碑如同盾牌般，将自己完全挡住。
    处理的风轻云淡之余，还带着些许古怪。
    只不过，让所有人都在惊讶的就是...余生去哪儿了？
    自从余生第一次闪到巨人身后时，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哪怕巨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依然无法看见余生的身影。
    就像是...凭空消失。
    只有许元清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小家伙，完美利用视野盲区么？”
    “刚觉醒就有如此丰富的战斗技巧，明年真的可以申请从罪城引进几名学员试试水了啊。”
    此时的余生就仿佛一片树叶般。
    巨人每一次行动，都会带起一阵微风，他则随着风势，不断改变着自己的位置。
    永远卡在那巨人视野看不见的地方。
    甚至...他还在有选择性的顺便卡那些学员们的视线。
    避免他们的眼神，表情，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一场热血般的战斗，打的却如同灵异事件般。
    一拳拳挥舞在空气中。
    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余生就在自己身边，但每一次锁定目标后，出手，面对的永远都是空气。
    巨人不停的喘着粗气。
    显然，几分钟内都保持着全力出手，已经让他的力气逐渐消耗殆尽。
    一声低吼！
    巨人身上青筋暴起，双脚用力的踩踏在地板上。
    这股巨力下，地板炸裂。
    而他的身影则是猛的跳跃到半空之中，足足近三米的距离。
    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眼前这么一座小山，弹跳力竟然可以如此惊人。
    “终于抓住你了！”
    半空中，看着下方显露出的余生，巨人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随后，由上而下，借着下冲之势，对余生一拳打来。
    空气爆裂声有些刺耳。
    但余生神情依然平静，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
    一根长棍虚影一闪而逝。
    甚至远处众人都没有时间去仔细看，觉醒物已经消失。
    而巨人眼神有那么一秒变的茫然起来。
    一拳直勾勾的打在地面上。
    出现一个小坑。
    而他也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余生只是微微挪了两步而已，避开这一击，顺势掏出那弓弩，弩箭顶在巨人的脖颈上。
    同时一拳打在巨人的太阳穴上。
    稍微控制了点力道。
    保证只是让这巨人有短瞬间的晕眩。
    但哪怕如此，自己的拳头也有些微微发麻。
    紧接着，熟练的掰开巨人的嘴，又一拳打在巨人的腮帮处，手探进去，用鱼线勾着，拔出一颗牙来，丢在地上。
    确认了巨人的肉身强度，发觉弩箭可能无法破防后，直接将弓弩换了个位置。
    怼在巨人张开的嘴里。
    一套动作十分熟练，仅仅用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当巨人缓过神来时，嘴角已经开始不断溢出鲜血。
    游斗了数分钟，真正动手，却雷霆一击。
    宛如黑夜中潜伏的刺客。
    没有把握时，安静蛰伏。
    有了机会。
    干脆利落。
    “这家伙，有点东西啊。”
    许元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只是可惜这傻大个了，还是很强的。”
    “至少比上届那几个废物强。”
    目光自远处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上一闪而过。
    “好，我宣布...”
    “这傻大个儿，淘...”
    许元清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
    但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那他恨不得砸了的喇叭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咳咳，喂喂。”
    “听得见么？”
    “做个交易，你认输，我给你一万块。”
    宛如村里老干部开会般，每次都要对着话筒喂喂喂一下。
    余生抬起头，看着那破旧的喇叭，认真思索了下：“动手前的价格，是一万。”
    “动手后...两万。”
    ...
    沉默了三秒钟。
    “成交。”
    “这笔钱就从许老师的工资里扣了，没意见吧。”
    那喇叭中继续喊着。
    许元清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特么的，到底你们是监考官，我是监考官？”
    “凭什么从老子的工资里扣？”
    “校领导就能这么欺负人么？”
    “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学校都给你烧咯？”
    许元清那咆哮声在校园内的操场上不断回响着。
    远处厨房内的窗口，一颗小脑袋探出，幸灾乐祸的看着。
    很快就迎来了许元清那张冰冷的脸。
    “你在笑我？”
    周围空气温度都逐渐下降。
    哪怕在厨房这种升着火焰的地方，这学生也有一种刺骨的凉意。
    “嘲笑老师。”
    “扣三学分，一会自己去教务处缴纳。”
    许元清咬着牙说道。
    那学生懵了，很快就喊了起来：“凭什么！”
    “这不公平！”
    许元清冷笑：“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所以...我的话，就是规矩，有问题？”
    ...
    “我是副校长，你是老师，所以...我的话，就是规矩，有问题？”
    喇叭内，那刺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响的时机是如此巧妙。
    又如此嘲讽。

 第91章 我输了

    “艹！”
    “老子真是受够你这老东西了！”
    下一秒，喇叭凭空炸碎。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大喇叭，但当破碎那一刻，许元清感觉自己的内心都变的通透起来。
    长舒一口气。
    “毁坏学校公共物品，罚款十学分。”
    一道声音自学院内部响起，远远的飘了过去，伴随着能量波动。
    许元清一脸黑线。
    额头青筋暴起：“尼玛，一个喇叭十学分？”
    “嗯，这喇叭是建校时就有的，纪念意义很大。”
    “见证了墨学院的兴衰。”
    “还有刚刚被那傻大个捶坏的地板，你身为一名老师，没有保护好校内建筑，再扣十学分。”
    “最后...”
    “嗯...”
    “我是副校长，你是老师，所以...我的话，就是规矩，有问题？”
    学院中心区域，距离门口处这小操场，最起码也有近千米的距离了，但这人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可以看出其实力的夸张。
    “没...没有！”
    许元清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乖。”
    这声音满意的说了一句，再次恢复安静。
    没有管许元清什么心情，余生收回弓弩，向后退了两步，又一次乖巧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周围那些学生们则是表情越发古怪。
    墨学院的新生考核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已经见识到了墨学院的...天马行空？
    副校长亲自下场捞人？
    墨学院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老师都被坑成这样？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心中没有畏惧，没有觉得不合理，反而...有些兴奋起来。
    莫名的兴奋。
    好刺激啊！
    “下一位！”
    “谁上！”
    许元清咬着牙喊道。
    墓碑少年沉默着，向前走了一步。
    似乎由于墓碑太重的原因，导致地面上都泛起尘土。
    余生歪着脑袋，开口说道：“这次...三万！”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墓碑少年表现逐渐变的冰冷，依然沉默寡言，轻轻抖了抖手臂，那铁链滑落。
    墓碑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发出一声闷响。
    这少年就将手轻轻搭在墓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余生，眼中带着一抹郑重。
    按照之前他所观察的，余生是那种力气不大，灵敏型选手，此时应该率先发起抢攻才对，但让他意外的是，余生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深吸一口气。
    猛的拽着铁链，用力一扯，那墓碑就仿佛流星锤般，被他猛的甩起，对着余生疾驰而去。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
    墓碑砸落，地板粉碎。
    余生有些同情的看了许元清一眼，此时的许老师脸已经漆黑到了可怕的程度。
    按照那老犊子的尿性，这几块地板，最起码要他三学分。
    “小贼，你再敢砸地板，我就砸了你！”
    许元清一字一顿的说道，看着墓碑少年的眼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墓碑少年微微皱眉。
    “没关系，放心大胆的砸。”
    “我有钱。”
    “当然，如果你能将他重伤，我另有孝敬。”
    孙闻突然开口说道，笑呵呵，眼中带着贼光。
    九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人傻钱多的气质。
    墓碑少年那皱着的眉头瞬间变的舒缓下来，就连许元清都直勾勾的盯着孙闻，下意识的搓了搓手。
    如果没记错...
    墨学院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这种神豪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有了孙闻兜底，墓碑少年打法越发凶悍，那墓碑在半空中不断划过，伴随着瑟瑟风声，很快就将余生逼到了墙角的位置。
    留给余生的空间越来越小。
    再这么下去，最多三十秒，余生必败。
    毕竟以余生的体格，只需要一下，不死也要重伤了。
    按照游戏里的术语来说，刺客的血量，总是少的。
    但靠在墙边，余生手中突然多出了之前那小巧的遥控器，对着那红色按钮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很快，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而且声音来源十分分散。
    墓碑少年有那么零点几秒的迟疑，而余生身后棍影再次一闪而逝。
    瘦小的身影自墓碑侧面冲过，鱼线被他下意识的拿出，对着墓碑少年脖子缠绕而去。
    但...
    有些纠结的收回鱼线，仔细想了想，手弩也不行，匕首...来不及了。
    余生在进入墨学院后，在战斗上出现了第一次失误。
    这失误源自于他的肌肉记忆，身体本能。
    只要有那么短瞬间的机会，他的身体反应总是下意识的要直接把人干掉，甚至这种本能已经到了不需要大脑操控的程度。
    就这样，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余生只能向远处退去。
    “为什么？”
    “多么好的机会啊，他刚刚有机会近身的。”
    “对啊，近身几拳，匕首一架，就赢了。”
    “可能没有什么经验吧。”
    远处几人小声讨论着。
    许元清听着声音，目光转了过去，手中拿着那份皱巴巴的名单，在说话几人的后面打上了一个问号，并且备注：眼力不够，战斗经验不足。
    这种，倒是没有必要直接淘汰。
    毕竟死上几次，自然就练上去了。
    但在考核中，肯定也是要作为一项数据来印证的。
    墓碑少年回归神来的瞬间，轻轻一抖锁链，那墓碑迅速回返，立在他面前，如同盾牌。
    本人更是警惕的看着远处的余生。
    不知为何，他刚刚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哪怕是现在都有些后怕。
    身上全是冷汗。
    至于余生那按钮所带来的爆炸声...是特么几个小音箱。
    借着自己分身的瞬间，发动觉醒物技能。
    突袭...
    “我输了。”
    “但是，我还想打一下试试。”
    “有些不甘。”
    “可以吗？”
    墓碑少年第一次开口，看着余生问道。

 第92章 这就是孙总的魄力么

    在经过几秒钟的时间后，他大概已经想通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在阳光的反射下，他隐约看见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线。
    或许那根线，是能让自己致死的吧。
    “不能...”
    余生摇了摇头：“没钱赚的架，打了没意思。”
    “这人三万，交易不？”
    余生看着校园某个深处说道。
    “可以。”
    “再打一场，再给你三万。”
    “老规矩，许元清工资里扣。”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许元清早就已经认命了，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麻木的靠在墙边。
    很明显，自己收了五十万这件事那老家伙肯定是偷窥到了。
    今天不把这五十万榨干，是不可能结束的。
    “三万不够的。”
    “他很危险。”
    但余生却轻轻摇了摇头。
    “五万！”
    深处声音再响。
    余生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看着那墓碑少年：“请指教！”
    墓碑少年眼中带着一抹羞愧，开口说道：“其实我只是输的有些不甘，没来得及动用真正能力...”
    “我只出一招。”
    “无论输赢，我都承认，你比我强。”
    “至少在生死厮杀，我远不如你。”
    诚恳的说了几句，墓碑少年神情变的肃穆。
    那墓碑上，竟然泛起了些许能量。
    紧接着，一颗黑色晶石显露。
    全场哗然。
    他们之前一直疑惑，为何要一直背着个墓碑，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墓碑竟然是他的觉醒物。
    也太夸张了吧！
    墓碑少年猛的咬破了自己食指，对着墓碑似乎在书写着什么。
    余生幽幽的看了一眼。
    下一秒手中出现一把弓弩，对着他：“你输了。”
    墓碑少年：？？？
    “你再写，我就扣动扳机。”
    “我相信你写字的速度，没有弩箭快。”
    余生认真的说道。
    墓碑少年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在他的幻想中，这是属于两位天骄的决战。
    不应该是我等你出招。
    我接招。
    最后其中一人再心悦诚服的说上一句...我败了，落幕么？
    剧本不对啊。
    许元清微微皱眉，在那考核名单上随意的写了几笔。
    ‘战斗经验太差。’
    ‘死亡率高。’
    想了想，又填了几笔。
    ‘余生大概率能活到毕业，可以尝试资源倾斜。’
    墓碑少年所想的，实在太过于幼稚了。
    在真正的战场上谁给你机会咬手指，然后一笔一笔的写下去。
    哪怕是预备役那群傻子都知道，你是在憋大招。
    就眼睁睁的看着你把大招憋出来，然后干死自己？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就连现在出版的那些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了，生怕哪个孩子真信了，未来某一天照着做，然后暴毙。
    “他不值三万。”
    许元清看着学院深处，突然开口。
    神情郑重。
    “这是你的判断出现问题，不应该用我的工资承担。”
    “所以，三万，你自己出。”
    “不然我会去教育署告你。”
    说着，再次拿出那张教育署副署长的证件，挂在衣服上。
    沉默片刻。
    “你是对的。”
    “这三万，我可以出。”
    “不过我看你不爽，从现在开始，你被教育署开除了。”
    副校长的声音响起。
    许元清怔了一下，愤怒的喊道：“凭什么？！”
    “凭我是教育署的署长。”
    “嗯...”
    “整个边疆省的署长。”
    副校长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时间，无话。
    疆城教育署副署长一个月的工资是七千块，也就是说...自己一年最起码七万多的收入...没了？
    就为了较三万块的真儿？
    许元清有些失神。
    这一上午，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这哪是考核新生啊，这特么是考核自己这个老师！
    墓碑少年也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失神落魄的拖着墓碑，走到角落，一言不发。
    看起来有些沉默。
    显然，他已经明白自己刚刚那个举动究竟有多么愚蠢。
    把后背露给敌人。
    并且还疑惑敌人为何不给自己放大招的机会。
    ……
    考核还在继续。
    看着一人走出，余生仔细的观察了片刻：“这个...给钱么？”
    “不给！”
    远处回应。
    余生却倔强的坚持着：“你看他能量也很充沛的，也是一个好苗子，最起码也值...五千！”
    “没钱，不给。”
    “正常打。”
    “输了就淘汰。”
    副校长那声音没有任何犹豫，就再次开口。
    余生顿时变的有些失落。
    而那带着自信出场的人此时已经呆滞的站在原地。
    什么...情况？
    特么这俩人的对话，和直接给自己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之前那俩输了也给钱赎。
    自己这就没这待遇了？
    咬了咬牙，他一脸不服的冲了上去，三十秒后...
    厨房一直悄悄观察着的那家伙，开开心心的跑了出来，拽着这人的腿，顺着墙壁就扔了出去。
    全程都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中。
    墨学院表达的态度很简单。
    在这里，天才不值钱。
    太多了。
    要么，你的天赋比天才还要天才。
    要么...
    就在其他方面展现你的价值。
    就比如...孙闻。
    他是第四个出场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甚至没等余生动手，就突然开口说了句：“学院该修缮了啊。”
    “啧啧，看这房子旧的。”
    “听说现在有一种新型设备，刚刚研发出来，可以调动体内细胞活跃度，更好的吸收妖晶。”
    “对了，还有个设备可以初步检测妖核与觉醒物的匹配程度。”
    “唉...我也就开了几十家公司玩玩。”
    “钱多到没地方花，可咋办啊。”
    “对了，我的潜力还是九纹，也不算是废物...”
    有些苦恼的嘟囔着说道。
    甚至没等余生动手，远处副校长的声音都变的尖锐起来，没有了之前的稳重：“同学...不，孙总！”
    “欢迎加入墨学院！”
    “恭喜你成为今年第二名通过的学生。”
    “希望未来三年内，在墨学院玩的开心，玩的愉快！”
    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

 第93章 食堂

    “承让，承让！”
    孙闻对着余生拱了拱手，依然是笑呵呵的样子，向远处走去。
    不对...
    是就站在余生身后，背着双手。
    以一种学长的目光去看其他学生。
    “这不公平！”
    “从考核开始到现在，我就没见过公平可言！”
    “先是这个余生，莫名其妙的就特批入学。”
    “又是那两个家伙明明败了，也被保下来。”
    “现在这么一个废物，就因为钱多，你们也收？”
    “这就是所谓的墨学院？”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所谓的人族第一高校，名不副实，我不服！”
    其中一名学生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来，掷地有声。
    脸上写满了愤怒。
    “我觉得我们很公平啊。”
    “或许对现在的你看来，我们是在袒护这些人，你觉得不公平。”
    “但不久后的未来，他们死亡那刻，会不会想着...当初为什么不淘汰了他们？真不公平。”
    “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至少你口中这几个被我们开后门的家伙，你一个...都比不上。”
    “最后说一次...我墨学院的规矩，就是规矩。”
    “留下，或者走。”
    许元清此时难得的平静下来，看着这人说道。
    这人沉默着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
    “我留下。”
    还是说下了这三个字，但仿佛感觉有些没面子，又补充着说道：“但是我不服，尤其是这个叫孙闻的。”
    他伸手指了指。
    孙闻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事儿。
    “陪他练练。”
    “谁输谁淘汰，没问题吧。”
    “包括你自己。”
    许元清看着孙闻淡淡说道。
    这一次，学院深处那副校长罕见的也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许元清的提议。
    孙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就这么转过身，看着之前那人。
    而那人则是表现的有些兴奋起来。
    打余生他没把握，但是打孙闻这么一个仗着背影的二代混子，绰绰有余。
    但...
    当孙闻默默展现了自己的觉醒物后，这人沉默了。
    那是一锭金元宝。
    金灿灿的。
    在虚空中散发着金色光芒。
    尤其是上面已经镶嵌了...两颗晶石，甚至看能量所蔓延的程度，第三颗的距离也已经不远。
    看进度，最晚一个月，三觉。
    那人呆滞的站在原地。
    默默收回了觉醒物：“兄弟，我只是懒得打架，但不代表我是废物，明白么？”
    “墨学院...是不收废除的。”
    “哪怕，就哪怕我是你口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大款，那又如何呢？”
    “至少在这三年里，我能帮助更多的学生进步。”
    “而墨学院又损失了什么？”
    “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
    “多想想吧，兄弟。”
    轻轻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孙闻完全没有打下去的意思，就这么背着双手回去，再次站在余生身后，颇有一种贴心学长的风格。
    那人失魂落魄，这一刻仿佛明悟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懂。
    就这么走到门口位置，推开门，离去。
    还不忘顺手关门。
    孙闻站在后方，无声的松了口气。
    额头上已经挂着些许汗水。
    但却依然在强壮镇定。
    直到余生回头看了过来，这才咧开嘴笑了笑：“余哥好，以后在学院罩着我点呗，听说这里的学长一个个都是变态来着。”
    “放心，小弟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笑容中充满了谄媚。
    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高手寂寞，几句话就说的人心态崩塌那种气质。
    考核继续...
    场中的画风已经完全变味。
    除了林小小之外，剩下的人已经全部打了一遍。
    期间也有那么几个，被副校长分别用一万，五千，三千，一千的价格给保了下来。
    而最后上场的林小小...
    被余生敲...要了八万。
    在许元清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副校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交易。
    一时间，许元清看着余生那目光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而余生则是一脸无辜。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也算是打破了一个记录。
    最近几年内...
    唯一一个在入学前，将同期所有学生，都揍了一遍的人。
    之前也有过...
    但每一个，没死的，都已经乘风而起。
    站在云端。
    而看余生的习惯，风格，怎么也不像个早夭的人。
    或许，墨学院又要出一个狠人了。
    一时间，许元清有些期待。
    甚至对那墓碑少年，林小小之类的，都开始兴致缺缺起来。
    一群让自己赔钱的家伙罢了。
    ……
    “第一轮考核结束，现在你们有三十分钟吃饭时间。”
    “当然，蠢的，没想到带食物的，就饿着吧。”
    闻着厨房内已经散发出的香味儿，许元清第一个冲了进去，在柜子里翻出自己的食盒，对着肉类就是一顿狂掏，嘴里还嘟嘟囔囔的骂着：“小兔崽子，鸡腿呢？”
    “你个臭不要脸的，监守自盗！”
    那学生摘了围裙，没有任何羞愧的意思：“嘿嘿，不然你以为我为啥因为0.1学分就来做饭。”
    “许老师慢慢吃哈，其中一道菜被我下了泻药哈。”
    “嗯，具体哪个菜你自己赌。”
    “毕竟六道菜呢，六分之一的概率，我相信许老师你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而且，也许我是在撒谎呢。”
    伴随着笑声，这学生端着自己饭盒一溜烟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只留下许元清的咒骂声。
    围观众人呆滞。
    余生就这么在众人目光中走了进去，随手拿起一个新的餐盒，捞了点饭菜，坐在角落里。
    “小子，这是食堂的饭菜！”
    许元清注视着余生说道。
    余生茫然抬起头：“我不是已经入学了么？按照校规，可以在食堂吃饭的。”
    孙闻眼睛一亮，紧跟着冲了进来。
    不过他很聪明，只打了余生挑选过的饭菜，坐在余生身边。
    同样大口吃着。
    “你知道哪个菜有泻药？”
    孙闻一边吃，一边好奇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
    孙闻鼓鼓囊囊的嘴顿时停住，也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

 第94章 赵子成，入学

    但孙闻也是一个狠人，犹豫不到三秒，就狼吞虎咽起来。
    大不了一起闹肚子。
    蹲坑也有人陪着。
    至于许元清则是笑呵呵的看了余生一眼，也不打菜了，拿起一个馒头吃着。
    门外...
    一群来考核的学生们看着这一幕，不停的咽着口水。
    大清早出门，谁还能记着带午饭的事儿啊。
    原本大家都不吃的话，还好。
    但有人吃，自己吃不到。
    直接就饿了。
    林小小靠在大白身上，打开自己的小布兜，笑嘻嘻的拿出一袋零食，吃着。
    在所有人艳羡，期待的目光中，又拿出一袋干果。
    众人大喜。
    这是...要分享？
    下一秒，林小小将零食丢在大白口中。
    一人一狗带着享受之色，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十分默契。
    如同...两个吃货。
    就连嘴里咬动的频率都几乎一致。
    ...
    众人失落。
    赵子成眼睛转了转，小心翼翼的向厨房凑去，贱兮兮的伸进去脑袋：“老师，作为学生家属，是不是有权利在食堂吃饭？”
    “哪种家属？”许元清玩味说道。
    赵子成认真的思索片刻，这才神情肃穆道：“余生，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所以，我觉得我可...啊！”
    赵子成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远远的被丢了出去，摔落在地上。
    好在他下意识的召唤了觉醒物，倒也没有多疼。
    贱兮兮的笑了笑，一个翻身又爬了起来。
    倒是许元清的身体一怔，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很快就带着若有所思之色，起身，走到门口，眼神死死的盯着赵子成。
    “小子，把觉醒物弄出来。”
    赵子成有些茫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许元清就已经贴身近前，一拳毫不犹豫对着他那英俊的脸颊打了下去。
    下意识的召唤沙袋挡在面前。
    许元清一拳落下，眼睛亮了。
    第二拳，第三拳...
    深吸一口气，收手。
    笑眯眯的看着赵子成：“你叫...叫什么来着？”
    “赵子成啊...”他茫然的看着许元清，有些不解。
    “恭喜你，沙袋兄！”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墨学院140届，第三名学员！”
    “对你这种真正的...嗯...天之骄子来说，墨学院不应该对你设有考核，这简直就是对你的侮辱。”
    “我为我之前的有眼无珠而道歉。”
    “希望你不计前嫌，在正式入学后，成为我名下的学生，老师一定带你成为整个墨学院，甚至整个人族最优秀的脊梁！”
    许元清这番话说的赵子成热血沸腾，气血上涌，紧握双拳。
    “好...好！”
    赵子成激动的狂点着头。
    而许元清嘴角则是泛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沙袋...也太实用了！
    如果多镶嵌几颗辅助妖核，自己日日夜夜不间断的打上三年，或许就有机会再进一步，当个副校长。
    到时候...
    “走，进食堂！”
    “随便吃！”
    大手一挥，在赵子成感动的目光下，许元清拉着他走入食堂。
    主动给他盛了菜。
    目光柔和的看着。
    那眼神，柔情似水。
    眼看赵子成大口吃着，许元清一边还给他添点新菜。
    几乎将大部分的菜都给他尝了一遍。
    “没下泻药么？”
    “不应该啊。”
    看着余生，赵子成，孙闻这仨人都好好的，许元清有些疑惑。
    以那小子的尿性，不可能不下。
    但是他已经将余生没吃的菜，全部给赵子成喂了。
    “泻药在馒头里。”
    “他和面的时候放的，是一个红色的胶囊。”
    余生突然抬起头，看了许元清一眼。
    ...
    许元清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馒头，陷入沉思。
    那家伙...有毒吧。
    特么的那么多肉菜他不动，放馒头里？
    此时远处三三两两几名在校内的老学员们已经自远处走来。
    许元清咬了咬牙：“听着，泻药在馒头里的事，谁敢说出去，老子直接开除他！”
    “包括你们！”
    “不想淘汰就闭嘴！”
    又恶狠狠的看了门外那些人一眼，起身。
    当走出门那刻，许元清脸上已经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风般和煦。
    “今年的入校考核...是许大脑袋带？”
    “真替他们感到悲哀。”
    “话说许老师今年又干黄了几家公司，有知道的么？”
    “好像是三家吧...”
    “那今年还行啊。”
    “现在才三月...”
    “不愧是创业鬼才。”
    一群人远远的看着许元清身影，小声嘟囔着。
    脸上带着惊叹。
    许元清，墨学院老师中的传奇人物。
    自诩为商人。
    最大的爱好就是创业，幻想着有一天在商业这个领域登峰造极。
    每年都在创业，破产，再创业中不断循环。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许元清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但面容不变，就这么靠在门口，剔了剔牙。
    “友情提示，菜里有泻药。”
    “刘玉那小家伙干的，记住...千万别吃馒头！”
    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衣领处还有些许的馒头残渣。
    众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嘴里还随意的骂了几句，进入食堂，毫不犹豫的一人拿了一个馒头，吃着。
    然后...
    回过头时，看见的，是许元清那张微笑的脸。
    咯噔一下。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眼看着还有新人不断进来。
    许元清在门外依然重复的说着：“馒头有毒。”
    进来的人又看见大家人手一个馒头。
    瞬间明悟了什么。
    尤其是这些先进来的家伙们也是狠人，本着有罪一起遭的想法，动起手来那叫一个不遗余力。
    在明知道上当了的心理下，依然大口吃着。
    于是...
    短短十分钟后。
    “刘玉我艹你大爷。”
    “许大头也不是什么好种。”
    “晚上找个机会，敲了这俩人闷棍！”
    几人捂着肚子。

 第95章 第二轮考核

    “记得留几个馒头，老娘晚上要亲手塞进他嘴里！”
    “还有许大头！”
    “特么，晚上准备好头套，陪许老师练练！”
    在不断的咒骂声中，一群人冲了出去。
    而此时的许元清早已消失不见。
    如同闹剧般的一幕，如此真实的发生在众人眼前。
    余生认真的将餐盒洗净，擦了擦手，走到门口看着众人有些疑惑：“你们...不去吃饭？”
    “老师他们...都走了。”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一群人终于反应过来，如同恶狼般冲了进去。
    由于许元清那一手迷之操作，导致食堂内的肉菜几乎一动未动，唯独馒头被一扫而空。
    原本定好的三十分钟午休时间。
    足足两个小时后，许元清才带着有些苍白的脸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现在...考核继续！”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元清双眼一直盯着余生。
    恨不得生吃了他！
    你特么早知道馒头有泻药，我吃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余生就仿佛没看见般，和孙闻，赵子成坐在角落里。
    尤其是孙闻，笑呵呵的不停与余生二人搭话。
    显然，墨学院这有些变态的风格，已经让他逐渐明悟了什么。
    尤其是余生的表现，在他脑海中只形成了两个字。
    ‘大腿’！
    这腿抱住了，或许未来三年内，自己能过的安逸许多，就连死亡率都会低些。
    “小崽子们...第二轮考核...”
    “开始！”
    许元清阴森森的笑着，就仿佛大灰狼般：“所有人，单独行动。”
    “两个小时后，能打在刘玉脸上一拳，并且录下视频的，进行第三轮考核。”
    “做不到...淘汰！”
    “哦对，刘玉就是那个刚刚给我下泻药的，好消息是他刚刚也被我喂了馒头，现在或许就在某个厕所内。”
    许元清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他疯了？
    刘玉...
    四觉了吧？
    一拳，打在脸上，还有时间录像？
    还只能单独行动？
    你还不如直接说今天心情不好，把我们全部淘汰算了。
    “算了，看你们也挺不容易。”
    “看见那栋楼了么？”
    “走廊最深处，有一个厕所，他人就在里面。”
    “哦，对！”
    “如果谁能弹一下他的小jj，直接录取。”
    “加油！”
    给众人打了打气，许元清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靠着墙边坐下。
    顺便...拿出手机，开启倒计时。
    一瞬间，所有人宛如疯了般的冲了出去。
    至于用什么办法，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你们三个，会咋做？”
    许元清目光看向这三个已经不需要考核的小家伙，好奇问道。
    孙闻表情淡然，负手而立。
    带着淡淡的孤高。
    “十万一拳，一百万，弹jj。”
    “我相信他会同意吧。”
    “不同意，我就再加点。”
    听着孙闻这朴实无华的话语，不知为何，许元清有些后悔了。
    或许，真不应该让他提前入学的。
    不然几轮考核，应该能赚很多吧。
    就连学院深处仿佛都传来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叹息声中充满了悔意。
    当然，更后悔的应该是刘玉！
    如果他知道最起码100万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估计会红着眼，拎刀去找副校长。
    “你呢？”
    许元清反复念叨着日子还长，调整好心态后，又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
    “四觉不好办的。”
    “如果可以杀人，也许能容易些。”
    “不能杀人，要很麻烦。”
    余生一脸认真的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至于杀人究竟怎么杀，不杀人又怎么办，他没说。
    许元清也没有问下去的意思。
    眼看着跃跃欲试，想要发言的赵子成，许元清顿了顿，还是没有问下去。
    不过...
    如果这家伙掏出自己的觉醒物，给刘玉体验那么一下的话，估计刘玉会答应赵子成所有的请求吧。
    别说弹一下，你特么就是拽拽都行。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人形练功器呢，效果不弱于妖晶，最重要的是...免费！
    在这普遍穷疯了的觉醒者中，免费二字...太吸引人了。
    哪怕效果比妖晶差上那么一点，都是众人眼中的大肥羊。
    这也是学院深处那位默认赵子成入学的原因吧。
    战斗型人才太多了。
    反而辅助性的更稀缺一些。
    ……
    眼看着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一名名考生们陆陆续续回来。
    只不过几乎所有人都鼻青脸肿的。
    显然...
    都是失败者。
    许元清眼中没有任何不忍，也没有同情的意思，将门打开，默默的看着他们一位位的离去。
    这考核任务听起来有些离谱，难度也大，但并非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要思维足够活络，是可以从其他地方下手，成功的。
    失败者，大多数都是思维局限性很大，只考虑了如何去莽，刚正面。
    这种人...或许预备役更适合一些。
    终于，第一名成功者出现了。
    他脸上带着笑意，拿着视频兴奋的跑到许元清面前。
    画面中，刘玉就呆滞的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一拳。
    当然，打的并不算用力。
    明显的摆拍。
    “第二轮考核，通过。”
    许元清看着这一幕，淡淡说道。
    甚至没有问是怎么做到的，又付出了什么条件。
    这些，与他无关。
    他只看结果。
    第二个通过考核的，是林小小。
    她那双清澈，单纯的大眼睛看着许元清，视频很长。
    “小哥哥，能让我弹一下你的小jj么？”
    手机应该是卡在大白身上，能够很清晰的看见林小小的身影，楚楚可怜，双手食指不停转着圈圈，有些害羞。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呆滞。

 第96章 现在，你勉强值三万了

    “不行！”
    “绝对不行！”
    画面中的刘玉一脸惊恐，仿佛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自己真同意了，那不是禽兽么？
    但不同意，又显得禽兽不如...
    “那...那...”
    “让我打一拳可以么，我一定...一定很轻的。”
    林小小再次开口。
    看着眼前这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刘玉咬了咬牙，缓缓蹲下，把脸凑了过来。
    林小小开心的举起小拳头，轻轻锤了一下。
    “谢谢哥哥！”
    亲切的喊了声，转身离去。
    画面中，只剩下刘玉站在原地，嘴角还带着一抹傻笑。
    ...
    “考核通过。”
    许元清眉头深皱，开口说道，很快抬起头，看着上方一棵树开口：“刘玉...还不行。”
    “虽然只是考核，但只因为性别，弱小，就选择了同情。”
    “如此下去，他会死。”
    “接下来的半年内，我觉得可以多测试几次，帮他锻炼下。”
    “还是如此的话，建议开除。”
    “或许后方，更适合他。”
    此时的许元清没有了那种开玩笑的意思，语气严肃。
    “咳，喂喂...咳，你是怎么发现这里还有喇叭的。”
    有些尴尬。
    “的确如此。”
    “但毕竟是年轻人，终归是要锻炼一下。”
    “明天开始，让他去负责红灯区的治安吧。”
    “听说最近那边好像挺乱的，艳门的人不太守规矩。”
    那声音想了想，说道。
    许元清点了点头：“但以刘玉目前的能力，可能还应付不来。”
    “死亡率有点高。”
    喇叭声再次响起：“玉不琢不成器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至少我从来不认为墨学院是一座学校。”
    “进墨学院的，也不是学生。”
    “况且危险总是和收益并存，艳门那边最近搞了很多物资，他如果真端掉，足够修炼一年了。”
    许元清点头，不再说话。
    而那喇叭也恢复了安静。
    全程没有避讳余生他们几人。
    当然，在场的人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余生还是十分安静，赵子成有些激动，孙闻眯着眼，至于林小小，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唯有另外一个过了考核的家伙有些纠结。
    但很快也选择了接受。
    毕竟...
    墨学院的这些规矩从未隐藏过。
    所有人来到墨学院前，就已经知晓。
    对于有梦想，有野心的人来说，墨学院，就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
    这里欢迎每一位野心家。
    只要你能活着，活到顺利毕业，你的未来...一片坦途。
    如果说来这里后，会想着公平，公正，生命的价值，那只能成为墨学院那猩红色死亡名单上的一员。
    陆陆续续的，又是几人通过考核。
    紧接着，墓碑少年也拿着手机走出。
    此时的他没有了以往那种高冷，骄傲的样子，显得十分低调。
    显然，这些年养出来的脾气，被余生接连打了两顿后，彻底消散。
    或者说...
    这一届的所有学生，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对余生留下一定程度的阴影了。
    尤其是有不少人嘴里都丢了颗牙。
    还在还空落落的。
    画面中，墓碑少年老老实实的拿出手机，对着刘玉扫码，转账，然后一拳...
    走人。
    干脆利落。
    和之前那高傲的少年判若两人。
    显然，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就成长了很多。
    看着这一幕，许元清若有所思。
    “或许现在，你勉强值三万了。”
    最后回来的是那巨人。
    此时这巨人看起来十分可怜，身上全是伤痕，鼻青脸肿的如同猪头，但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俺打到了。”
    “但是没视频。”
    巨人有些懊恼。
    许元清摇了摇头：“没有视频，算考核失败。”
    “但是俺打掉了他一颗牙，不知道算不算。”
    有些羞涩的说着，巨人慢慢张开手掌。
    掌心处，是一颗染血的后槽牙。
    ...
    全场安静。
    虽然巨人依然是这幅惨不忍睹的样子，但众人还是表示了震惊。
    四觉，被打掉一颗牙...
    “他...他当时在蹲坑。”
    “俺就冲上去了，不过学长真的很厉害，哪怕跌进坑里，还能给俺打成这样。”
    “如果他下杀手的话，俺应该已经死了。”
    巨人说的十分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这事儿做的不算特别光彩，还有偷袭的成分在。
    算是耻辱了。
    但众人却陷入了呆滞之中。
    风中凌乱。
    刘玉...跌进坑里？
    坑里有什么？
    还被打掉了一颗牙，就受到了这种折磨，竟然还没把眼前这个傻大个给干死？
    这家伙，真幸运啊。
    一群人看着巨人，啧啧称奇。
    “很...很不错。”
    许元清嘴角微微扯了扯，心中为刘玉默哀了片刻后，再次开口：“现在休息，凌晨十二点，最后一轮考核。”
    “提醒一句，最后一轮考核，有可能会死人。”
    “有退出的...趁早。”
    “拿着墨学院通过二轮考核的成绩，去任何一个学校，也足以混的风生水起了。”
    看着众人，许元清淡淡说道。
    “当然，你们可以赌我救你。”
    “但...赌输了，你们丢的会是命。”
    随着许元清的话音落下，众人陷入沉默当中，一言不发。
    但没有一人退去。
    “胆子倒是都不小。”
    “加油吧小家伙们，哦，对了，余生，你们三个到时候也去，跟我身后，一起见识一下。”
    “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许元清转身离去。
    这些忙活了一天的少年们，就稀稀散散的坐在操场上，看着星空有些出神。
    清晨...
    近五十天骄，意气风发。
    夜晚...
    不过十人左右，认清现实。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不缺天才。
    ……
    “我艹，你们干嘛！”
    宿舍内，突然传来刘玉的怒吼声。

 第97章 上当了？

    “玛德，给老子下泻药！”
    “特么做顿午饭，这家伙给你能耐的！”
    “来，把馒头塞他嘴里。”
    “记得給许大头留两个。”
    “为啥我闻到了一股臭味儿...”
    一群人，有刚刚二年级的半新人，甚至还有一个三年级的老生，把刘玉堵在墙角瑟瑟发抖。
    看起来就像是名无辜的少女般。
    狞笑着凑了上去。
    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尤其是那三年级老生，几乎带着碾压之势，将一个馒头塞进他的嘴里，并且帮助他咽了下去。
    “我白天已经吃过了啊...”
    “再拉，会得痔疮的。”
    刘玉欲哭无泪。
    短短一天时间里，鬼知道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被拦在门外。
    扣学分。
    做早饭，生气，下泻药。
    被反喂。
    蹲坑。
    被一拳拳的打脸。
    甚至还被人打进了坑里，刚刚洗了个澡，又被人喂泻药。
    ...
    这群人，是特么的魔鬼么？
    自己不就是犯了个贱么？？？
    门外。
    戴着个面具刚刚赶到的许元清看着这一幕，似是有些惋惜自己来迟了一些，就在门口默默望着。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还有许大头，晚上等他考核回来，在宿舍蹲他！”
    “记住，一会集体戴头套，别让那个家伙给认出来。”
    “老六负责控制链，我们冲。”
    “打完就跑！”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咬牙切齿的。
    显然对白天许元清做过的事耿耿于怀。
    ...
    许元清沉默。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少女，以及周围几人的面孔，转身就走。
    速度很快。
    远远的还能听见刘玉那杀猪般的叫声：“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打许大头，我也能补一脚！”
    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这短短一瞬间许元清脑海中不知道脑补出了多少条报复计划。
    当然，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意外听见，不然以这群怪物的水准来看，偷袭下，自己真有可能吃上一个大亏。
    ……
    “我最后再和你们确认一次，有没有退出的。”
    “最后一轮考核，真的会出人命！”
    “并且我许元清以人品保证，绝对不会出手来救你们！”
    看着面前这一位位考生，许元清神情严肃，开口说道，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在场只有八人。
    大家都很沉默。
    最终，还是有一人深吸一口气起身：“我...退出。”
    说完对着许元清微微弯腰，向门外走去。
    那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内心并不算平静。
    站在门口位置，这人脚步停顿，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的许元清，神色诚恳：“老师，我退出，并不代表我畏惧，退缩。”
    “而是我觉得墨学院的风格，我无法融入。”
    “相比起来，或许更适合我的成长环境，是那种稍微宁静些许的。”
    “但无论如何，我不怕死。”
    “未来某一天，我会通过另一条路站在人族之巅，同样敢于为人族先！”
    说完，转身离去。
    只不过这次他的双拳已经松开，仿佛卸下了心中某块石头。
    面对这名考生的离去，许元清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见怪不怪。
    毕竟墨学院的标准只适合墨学院。
    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要求所有人都按照他们的节奏去走。
    也没有说过，只有在这种教育模式下，才会成才。
    “还有退出的么？”
    看着仅剩的七人，淡淡说道。
    无人回应。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抹坚定。
    诚然，墨学院乱！
    但相比起来，大多数人对这种乱，内心第一想法会是新鲜，刺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更期待融入进去。
    毕竟...自己的天赋又不差。
    每一位都是人族这一年...最优秀的天才。
    “好，跟我走吧。”
    “余生...”
    “算了，我仔细想了想，你们三个跟着过去也没啥用。”
    “这样吧，你们先去休息。”
    “宿舍还没有分配，今晚就住我的。”
    “前面那栋楼，一楼最里面那间。”
    随手指了指，许元清就这么双手插在口袋里，笑呵呵的带着一群考生离去。
    他许元清...可是出了名的记仇！
    既然入学，就要开始习惯墨学院的风格，尽快的融入进去。
    作为一名优秀的教师，自然要替学生们考虑考虑嘛。
    新人年轻气盛，总要被打磨打磨。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找人替自己挡枪的。
    也不是报复。
    嗯，不是。
    ……
    看着离去的许元清，孙闻眼中带着一抹狐疑，没有动，而是沉思的呢喃着：“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许老师人多好啊。”
    “不要把人想的太复杂嘛！”
    赵子成笑嘻嘻的，一把搂住孙闻肩膀，向那宿舍楼走去。
    孙闻明显还是有些迟疑。
    但是让他悲哀的是...他的力气不如赵子成大。
    就这么被拖着走。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余生，发现余生就这么平静的跟在身后，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绝望了。
    眼看距离许元清的宿舍越来越近，孙闻越发不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甚至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赵子成这个傻子依然笑呵呵的，浑然没有察觉。
    咽了口吐沫。
    孙闻刚准备开口。
    但一直表现十分憨厚的赵子成却突然推了孙闻一把，导致他没有站稳，跌跌撞撞的进了宿舍。
    下一秒...
    “干他！”
    “老六，状态给上，失明，晕眩啥的！”
    伴随着一声大吼！
    一道道能量波动自房间中泛起，以及妖核闪烁的光芒。
    一时间，孙闻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要睡过去般。
    身上更是没有半分力气。
    紧接着，就是一个个沙包大的拳头，对着自己的脸上招呼。
    甚至...还有一只43码的大脚，那鞋印都按上来了。
    “不对，特么不是许大头。”
    “上当了！”
    很快，有人发现过来，发出一声惊呼。

 第98章 我赠你一拳

    “这家伙是谁啊！”
    “对啊！！”
    几人下意识的停手，门外，余生靠在墙边，赵子成一脸贱笑。
    猛然间，赵子成一把拉住孙闻的脚，像是拖死狗般，一把给拽了出来。
    而余生则是拿出一个玻璃瓶，用力晃了晃，丢了进去。
    赵子成默契的将门关闭。
    死死拉着。
    只有孙闻有些呆滞的趴在地上，不解的看着二人。
    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赵子成...不是傻子来着么？
    为啥现在看起来，和余生配合的这么默契？
    “艹！”
    “好特么臭！”
    “什么玩意！”
    这一切也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完成。
    很快房间内就传来了咒骂声，有人向门口冲来，拉了拉门，没动。
    紧接着，能量激荡。
    “破坏校园建筑，会被罚款！”
    “你们先想好了，而且这是许老师的宿舍门，你们给踹了，性质就不一样了，小心许老师报复！”
    眼看着那边想要用蛮力，赵子成大声嚷嚷着喊道。
    “兄弟几个，我们也是无辜的。”
    “但是我打听过，新人入学，都会被教育的很惨。”
    “打个商量，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开门！”
    赵子成贴在门口，还在不断喊着。
    顺便和余生撇了撇眉毛，一脸得意。
    显然...
    这个计划，是他想出来的。
    至于为啥确定宿舍内有埋伏...这些家伙白天就在食堂密谋了，他们又不是没听见。
    倒是余生，只是有些同情的看了赵子成一眼。
    “保重。”
    语重心长的说了句，余生转身就走。
    毫不留恋。
    一直贴在阴影处，几乎数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孙闻反应很快，连滚带爬的起身，跌跌撞撞的也要跑。
    这家伙，太特么天真了。
    计划倒是还行，但是也得考虑实力因素啊。
    可惜刚刚被毒打过一顿的他，此时跑起来的速度很慢，慢到...
    一缕黑色气体顺着门缝溢出，缠绕在赵子成的脚腕上。
    赵子成变的有些呆滞。
    颤颤巍巍的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
    房门打开。
    露出来的，是一张张狞笑的面庞。
    “小贼，叫啊！”
    “嗯？”
    “今年的新生欢迎会，就从你开始了！”
    其中一名老生轻轻拍了拍赵子成的肩膀，完全是学长看着学弟那种友好的眼神。
    赵子成此时也逐渐恢复了清醒。
    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明悟了些什么，咽了口口水：“我说...我只是和大家开个善意，很善意，非常善意的小玩笑，你们...信么？”
    “信！”
    “当然信！”
    一个剪着精炼短发的女人点头说道，一脚就踹了下去。
    赵子成倒飞着进了宿舍。
    然后...
    刚刚跑出去十多米的孙闻也被揪了回来，一起扔了进去。
    “敢出这个门，打折你们的腿！”
    那短发女人似乎地位最高，就这么靠在墙边，开口说道。
    另外几人关上房门。
    最开始，宿舍内还很安静。
    但很快...
    “艹，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我哪知道，找余生要的！”
    “余生这家伙，跑的真特么快。”
    “快别说话了，一张嘴都是臭味！”
    “咳咳...”
    听着房间内的对话，短发女人微微皱眉：“余生？”
    “这是跑了一个啊。”
    “算了，过两天找机会，一起揍。”
    就这样，几人带着愉悦的心情，欣赏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把房门打开，一脸嫌弃的把赵子成，孙闻拽了出来。
    鬼知道两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说吧，新人头铁我信，但头铁成你们这样...我不信。”
    短发女人站的很远。
    其他几人也是玩味的看着他们。
    孙闻还是一脸茫然，倒是赵子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甚至还往前凑了凑，大有你打不死我，我就要恶心死你的架势。
    “白天休息的时候，副校长给开的价码。”
    “搞一个老生，十学分！”
    “怎么滴吧！”
    说着，还倔强抬起头，看着几人。
    孙闻整个人都懵了，一把拽住赵子成的脖领吼道：“特么的，你们有学分拿，老子没接到通知啊！”
    “凭啥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挨揍？”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长期任务，而且哪怕失败，也给一学分奖励。”
    “这买卖不亏。”
    “挨揍了，两学分。”
    “你也能领。”
    ...
    孙闻风中凌乱：“老子不缺钱，懂么？”
    “老子不用赚学分！！！”
    “我尼玛！！”
    赵子成难得的稍微认真了些许：“但这就是墨学院的风格，你必须融入进来，要么揍人，要么挨揍。”
    “处处明哲保身，最后的结果只能沦为平庸。”
    听了赵子成的话，孙闻陷入沉默当中。
    “这小学弟，不错啊。”
    短发女人笑了：“怎么奖励你呢？要不...”
    “姐姐再打你一次？”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帅一些：“学姐，我敢保证，未来三年内，你们所有人...都会求着我，来打我！”
    “甚至...花钱打我！”
    “你信么？”
    这番话掷地有声，豪气万千！
    但是...
    听着就是不太对味儿。
    总感觉上去的只有气势。
    就像是那句标准的...老子错了！
    “不信么？”
    “来，我赠你一拳！”
    一个沙袋浮现在面前，赵子成靠在墙边，一脸的孤高。
    短发女人微微眯起双眼，一拳打在赵子成那觉醒物上。
    下一秒...
    “喔喔喔...”
    她的面色都变的有些潮红。
    整个人似乎都十分激动。
    远处几名老生带着疑惑看着这位学姐，有些茫然。
    这沙袋...干啥用的？
    还能把人给打高chao了？

 第99章 借刀杀人？

    人的好奇心总是强的。
    一人一拳。
    很快，所有人都变的激动起来。
    辅助系觉醒物。
    能直接帮助修炼的。
    打人能变强？
    一时间他们眼中泛着亮光，如同黑夜中的几只恶狼，直勾勾的盯着赵子成。
    甚至想流口水。
    “所以...”
    “几位学姐，学长，刚刚我很不开心。”
    “你们懂么？”
    在他们不舍的目光中，赵子成默默收回了觉醒物。
    ...
    空气变的安静起来。
    “小子，你特么给老子再召唤出来！”
    “对对对！”
    “来，让姐姐再打一下。”
    几人将赵子成包围起来，甚至一旁的孙闻都被他们直接无视。
    墨学院...疯人院。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提升实力为前提。
    “呵...”
    “等哪天小爷我心情好的，自然会再爱你们一次。”
    “或许，这就是无敌的苦恼吧。”
    甩了甩飘逸的长发，赵子成双手插进裤兜，有些落寞的向远处走去，给几人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特殊觉醒物，好像...也挺不错的。
    但...
    他还是不了解...什么叫墨学院。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咱们几个分。”
    “嗯，可以。”
    “一人一小时，轮流来。”
    很快，形成统一意见。
    还在向远处走着的赵子成突然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下一秒，骤然升空。
    一人熟练的掏出一根麻绳，将赵子成吊在半空。
    “小贼，今天...你不召唤觉醒物，我就弹你jj，你信么？”
    一群大汉狞笑着凑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孙闻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转身就跑。
    让他庆幸的是...跑出来了。
    让他伤心的是...没人理他。
    不过，赵子成是真的好蠢啊，一个辅助系的觉醒物，凭什么装的啊！
    难道他以为对面是一群小绵羊么？
    孙闻疯狂吐槽。
    只不过他所没有看见的是，被吊在半空的赵子成虽然嘴里在不断惨叫着，但眼神却十分平静。
    ……
    “请问，我可以做到哪种程度？”
    余生抬起头，看着角落里的一个喇叭，问道。
    “不死人的前提下，都行。”
    喇叭突然响起声音，只不过声音被压的很低，听起来鬼鬼祟祟的。
    总感觉喇叭那边声音的主人，远比自己要兴奋。
    “对了，放心，我还兼职疆城警卫司司长。”
    “疆城我说了算。”
    “你就算捅咕出点什么大活儿来，也不犯法。”
    “学校建筑损坏，老学员赔！”
    “一群学了一两年的家伙，还能被新人坑，活该他们掏钱。”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直都听说罪城出来的人都贼屌，让我见识见识。”
    那喇叭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甚至替余生把一些旁枝末节都想好了。
    余生认真想了想：“学分标准怎么给。”
    “恶心到了，1学分。”
    “吓到后怕，2学分。”
    “受伤，10学分！”
    “放心，我会全程观察，保证合情合理。”
    喇叭回应。
    余生有些茫然：“那重伤呢？”
    ...
    这次喇叭没有回应，反而陷入了沉默当中。
    重伤...
    你特么刚刚一觉的小家伙，那些最起码都四觉了，你能让他们轻伤都能喊一句‘罪城牛逼’了吧。
    为啥还奢求着重伤？？
    “重伤...100学分！”
    许久，这喇叭才再次开口：“但，不现实。”
    “我承认你有点东西，但也希望你不要小瞧我墨学院能活过一年以上的学生。”
    余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来到校门口的位置，将门打开一道缝隙，钻了出去，借着月色消失不见。
    不知去向。
    大概半个小时后，再返回时，余生那书包已经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屯了多少东西。
    就如同小偷般，十分熟练的打开一道门锁，在开门的瞬间身体保持不动，观察周围。
    一根发丝轻飘飘的落下。
    在黑夜中很难发觉。
    余生捡起发丝，缠在指间，钻了进去，过了片刻后走出，关门，重新将发丝夹在门缝。
    一间，又一间...
    听着楼下赵子成那不断惨叫的声音，余生无喜无悲。
    一切准备就绪，余生离去。
    这一夜，许元清与那些参加考核的学生没有回来。
    这一夜，赵子成实力大涨。
    ……
    终于，眼看着天快亮了，几名老生才意犹未尽的停手，笑嘻嘻的将赵子成放了下来。
    “学弟你放心，以后在学校，我们几个罩着你。”
    “嗯，对！”
    “新人总归是要经历这一幕的，毕竟我们几个也是...唉...”
    “没错，我们其实是很温和的人呢！”
    当罪恶结束后，每个犯人都希望展现出自己良知的那一面，证明自己其实是一个好人。
    赵子成宛如被凌辱过的小媳妇，坐在墙角，双眼无神。
    直到众人离去，他才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
    上面一条最新消息。
    是一张笑脸。
    深吸一口气，踉跄着爬起来：“嘿..嘿嘿，真当小爷我是白打的么？”
    “不在你们身上赚他个几百学分，对得起小爷我...嘶...小爷我血腥双煞的名头？”
    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身体，走出这栋楼，尽量脚步平稳的向远处走去。
    二楼，走廊窗口。
    “你说这小家伙会怎么报复我们？”
    一人好奇问道。
    另外一人想了想：“打是打不过，下药？”
    “或者...”
    “借刀杀人？”
    “如果我是他的话，只有这两种办法。”
    短发女人拄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觉得，今天这一切，本身会不会就是一个局？”
    “总感觉这家伙表现的略微刻意了些。”
    “刚入学第一天，明知道打不过还来反击，并且暴露自己觉醒物的能力，吸引我们。”
    “这么做的目地...”
    短发女人陷入沉思。
    另外一人突然开口：“拖延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叫余生的新人么，一直没有动静。”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笑了。

 第100章 老生的反击

    “如果我是余生，会怎么做呢？”
    又一人沉思开口。
    “内部空虚，所以...问题出现在教学楼，宿舍，食堂，练武场，觉醒室的可能性最大。”
    角落里，刘玉发言。
    短发女摇了摇头：“教学楼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摆设。”
    “练武场，觉醒室设备很贵，那些老东西不会同意。”
    “所以...宿舍，食堂最有可能。”
    “如果是我...我选择宿舍。”
    只是简单想了想，短发女就作出了判断。
    刘玉再次提出疑惑：“虽然每年老生，新生博弈是惯例，但还从未有过入学前夕就动手的例子，这不符合新生利益。”
    “而且...余生那个人我观察过，表现的很低调，应该是腹黑的那种。”
    “不会做这种在他眼中没有意义的事。”
    “所以我觉得...”
    “应该是学院深处那几个老家伙捅咕出来的，学分给的不会低，特么的！”
    “新生干咱们有学分，咱们干新生为啥没有！”
    “这不公平！”
    刘玉愤恨的骂了一句，越想越不舒服，转身来到走廊深处的角落，一脚踢飞了一个纸箱，露出里面的一个大喇叭。
    “老东西，我们也要学分！”
    刘玉恶狠狠的说道。
    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无人应答。
    刘玉却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此时的他皮青脸肿，笑起来有些丑：“果然是那群老东西搞出来的，不然这么一个话痨，早就跳出来嘲讽咱们了。”
    “所以...证明咱们猜对了。”
    几名老生同时露出笑容，只不过这笑容中充满了兴奋，刺激，期待...
    唯独没有作为学长的关怀，亲切。
    “行，既然这届的新生野心不小，咱们就陪他们玩玩，毕竟咱们当新生的时候，被人打的那么惨，没道理咱们当老生了，还被欺负！”
    一人狞笑。
    短发女平静的注视了他一眼：“不，只是你们，不包括我。我当年，没挨打。”
    ...
    短暂的安静。
    几人面色有些尴尬。
    这娘们儿是个狠人，刚入校的时候那场景...
    “对了刘玉，我听说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查艳门的资料，怎么...你也惦记上那里的物资了？”
    短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歪过头看着远处的刘玉开口。
    刘玉急忙拽着远处那纸箱，重新扣在喇叭上，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呵...呵呵，哪有的事，就是好奇，好奇。”
    “行吧。”
    “但据我所知，这次艳门那边，来的可是一个副门主坐镇，五次觉醒。”
    “似乎有什么大动作。”
    “你最好别碰。”
    只是随口说了句，短发女看着窗外的月色，神情依然是那种淡然之色，只不过眼底深处却带着一抹疯狂：“接下来咱们...就活动活动吧。”
    “希望这些新人们，能够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先回宿舍，检查检查。”
    “看看这些新人都给咱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说完，短发女双手插兜，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推开门，看着那根飘落的发丝，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站在宿舍中间位置，闭上双眼。
    一缕缕能量扩散。
    她的身后逐渐浮现出一株漆黑色的花，在虚空中轻轻摇曳着。
    数秒钟后，短发女睁开双眼，径直走到一个角落，蹲下，拿起一个盒子，注视着：“有意思。”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名名老生脸色漆黑的从房间中走出。
    脸上还带着些许后怕。
    “这批新人都是疯子吧！”
    “我艹，真特么狠。”
    “连炸弹都敢用，万一那些老东西失手，咱们全得死。”
    几个人手中一人拿着一个土块。
    还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儿。
    只不过此时已经被他们用能量包裹。
    好在炸弹是定时的。
    但哪怕如此，他们也惊了。
    如果他们稍微蠢上那么一点，回去就睡，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种炸药是定时的。”
    “放回原来的位置，让它炸。”
    “老东西们都不在乎，咱们怕啥。”
    “我们离开宿舍。”
    “我就不信余生会忍住不来欣赏自己的杰作。”
    “到时候直接抓了，留个裤衩，吊在校门口挂一天。”
    短发女开口说道。
    几人有些期待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嘿嘿贱笑的将炸药放了回去。
    至于这宿舍楼内，还有几名老师，和其他老生在睡觉...
    和他们又有啥关系。
    就不信那些老东西真能看着他们被炸死。
    借着夜色，几人溜了出去。
    就站在花坛边的角落里，安静等待着。
    “按照上面的倒计时来看，还有十分钟....艹...”
    刘玉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忍不住骂了句。
    因为隐约间，他们已经听见了阵阵轰鸣。
    眼见着一股亮光泛起。
    学院深处，一股强横的能量袭来，威压下，硬生生将爆炸源头裹住。
    没有了声息。
    但哪怕如此，那声响也足够大了。
    几间房门打开。
    有些茫然。
    “三年级老生一人，二年级老生两人，教师一名，因蠢殉职。”
    “每人扣除100学分。”
    “行凶者，余生，赵子成。”
    “两人目前累计学分，400。”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校园深处响起。
    这时那几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忍不住破口大骂：“老犊子，这种事你都不提前说？”
    “合理么？”
    “在镇妖关，100个炸药也干不掉老子啊！”
    “这种考核完全没有道理，我不服。”
    几人明显带着怒火。
    学院深处声音再响：“嗯，的确没有道理，甚至你们也只是被剐蹭到的，很无辜。”
    “但我就喜欢扣，有问题？”
    “大不了回头你们去找余生要回来就行。”
    “嗯，只要不打死，就往死里打。”
    “我很期待那一幕。”
    说完，声音停止。
    就仿佛一个两面挑事儿的损种，恨不得两方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第101章 特写

    “这老家伙在搞事啊，艹！”
    “我感觉未来三年里...我要完蛋了。”
    远处的赵子成听见这声音，呆若木鸡，眼神中都透露着绝望。
    “还有学分没拿。”
    只是说了一句，余生低着头，向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我艹，余老大你还要干？”
    “疯了吧！”
    “不能全得罪了啊！”
    赵子成低声喊了几句，咬了咬牙，这才跟在余生身后，小跑着跟上。
    孙闻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或许...墨学院...”
    “真的有点意思。”
    轻笑着摇了摇头，孙闻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尽量保持着优雅的风范，这一刻...仿佛年少轻狂，仿佛放荡不羁，仿佛...这才是少年该做的事。
    紧接着，与余生二人背道而驰。
    “傻b才跟他俩走！”
    “脑子进水了不成！”
    “挨揍上瘾？”
    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
    ……
    “来了来了！”
    “这小兔崽子，是真敢炸啊。”
    “特么倒计时还有十分钟，炸药就响，真特娘的恶心！”
    刘玉咬牙切齿的说着。
    其他三人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纷纷摩拳擦掌。
    但很快...
    “什么味儿？”
    “你也闻到了？”
    “嗯，微甜，还有些许刺鼻，其中还有化学成分，是迷..药。”
    随着声音落下，刘玉四人全部倒在地上。
    只剩下短发女依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余生远远的走了过来，和短发女平静对视着。
    “你不怕我通吃？”
    短发女看着余生，突然开口说道。
    余生摇了摇头：“打我没有学分拿，划不来。”
    “老师，这次行动的学分，我自愿分给这位学姐一半。”
    余生突然抬头，看着远处的喇叭说道。
    “可以。”
    喇叭回应。
    余生左右看了看，最终在远处捡起一根棒子，一步步走来，对着几名学生的脑袋比量了下，有些头疼。
    “你来。”
    “我怕下意识的打穴位。”
    一把将棍子塞进赵子成的手中。
    很难想象赵子成此时的心情。
    震惊，紧张，又...刺激。
    看着一名名报纸上报道过的天骄就这么倒在自己面前，赵子成再也受不住这种诱惑，拿出手机：“余老大，给我录个视频，尽量能拍到我这帅气的脸。”
    “...”
    “你如果活够了的话，我恰好认识一名杀手，他可以帮你的。”
    “至少可以让你死的不是那么痛苦。”
    余生看着赵子成这张逐渐狞化的面容，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赵子成摆了摆手：“我想开了，他们充其量就打我一年，第二年我也是老生了。”
    “用一年的毒打，换一辈子的帅，值了！”
    “这可都是未来的人族大佬啊...”
    “如果谁拿出一个视频说，我当年打过钟玉书，啧啧...想想就牛逼。”
    “不行，我控制不住了。”
    “余老大，快！”
    赵子成越说越感觉有道理。
    反正自己这个体质在这儿，他哪怕表现的十分温顺，也免不了挨揍，还不如干他个回本！
    余生默默拿起手机，对着赵子成拍摄。
    就连一直表情平静，英姿飒爽的短发女，此时看着赵子成的目光中都带着些许惊叹。
    “嘿嘿...你刚刚打了我十二拳！”
    一棍子下去，又一棒子。
    不太解气，又挥着拳头给了几下。
    “这家伙最不要脸，他还偷偷踢了我一脚！”
    “还有叫刘玉的王八蛋。”
    回忆起自己一晚上经历过的折磨，赵子成越打越兴奋，甚至最后缓缓将目光落在短发女身上。
    直到目光对视，才打了个寒颤，变的老实起来。
    这个惹不起。
    全程安静。
    宿舍楼内倒是有几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幕，不过谁也没有插手的准备，反而一个个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嬉笑着拍摄。
    如此黑历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终于，赵子成气喘吁吁的扔下棍子，靠在树上，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余老大，接下来这一年...记得罩我。”
    拿回手机，欣赏着自己如此豪迈的一幕，但很快就皱了皱眉。
    “余老大，你看哈，这个片段没拍好。”
    “有些模糊，看不清我打的那个人脸。”
    “动作也显得有点假。”
    他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嗯，补录一下吧。”
    说着，再次拿起手机，对准刘玉的方向。
    赵子成活动了下身体，先是对着镜头笑了笑：“大家好，我是墨学院140届新生赵子成，这是我的学长刘玉，记住，是刘玉哦。”
    余生同步的，镜头前推。
    对着刘玉来了个特写。
    “下面我就要打他了！”
    伴随着赵子成的旁白，一拳，又一拳，原本就如同猪头般的刘玉此时看起来更加凄惨。
    而赵子成终于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手机。
    看热闹的众人呆若木鸡。
    这届新人，真就不怕死的么？
    短发女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缓缓开口：“你就不担心我坑你？”
    “不担心。”
    “只要把墨学院当做罪城来玩儿，其实也挺简单的。”
    “除了不能杀人，其他都一样。”
    月光下，余生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
    只不过这次的笑容中没有了羞涩，清纯，而是...跃跃欲试。
    或者说，相比于外界那种呆板的风格，他更喜欢墨学院的环境。
    这...才是他最熟悉的战场。
    如鱼得水。
    也或许...他的骨子里，也早已经被熏染上了暴戾因子。
    只不过被隐藏的很好。
    无人发觉。
    “你那药，还有么？”
    “怪好用的。”
    短发女再次开口。
    能在短时间内迷倒四觉，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没有了。”
    余生摇头。
    短发女目光有些玩味：“我不信。”
    “哦。”
    “不给。”
    余生笑容收回。
    ...

 第102章 群聊记录

    “好吧。”
    “感觉你很快就要变的值钱了。”
    “我会亲自收割的。”
    随意的瞥了一眼依然昏迷中的几人，短发女转身，回到宿舍楼。
    而赵子成依然兴奋的给那几位摆着各种poss，自拍，合拍。
    并且一口气上传到了云端。
    确保哪怕手机损坏也不会丢失后，这才松了口气。
    “余老大，接下来咱们去干谁？”
    “要不...试试弄下那老家伙？”
    赵子成融入环境的速度很快，不过短短一个小时，他就已经不再满足于干掉几名学生了，而是将期待的目光放在远处那大喇叭身上。
    余生表情复杂的看了赵子成一眼，转身就走。
    速度很快。
    迅速拉开距离，表明自己和这家伙没什么关系。
    赵子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
    一股能量威压自校园深处传来，赵子成直接跪倒在地上。
    远处，一个监控摄像头转了转，对准赵子成的位置闪烁了几下，似乎...像是拍了点什么。
    ……
    “啧啧，学到了学到了。”
    “你们看，我这大师级的艺术！”
    学院深处，一间办公室内。
    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带着兴奋，捅咕着手机，在屏幕上笨拙的打着字。
    发送。
    是一个通讯群。
    群名称...
    努力做劳模！
    群里人不多，一共也就十二人。
    紧接着，又是几张图片发了出去。
    分别是刘玉几人的惨照，以及最后的...赵子成倔强一跪。
    照片清晰。
    角度刁钻。
    包括夜景下，借着月光运用的色彩，无一不在透露着专业二字。
    不当搞笑男（第十天）：他们是惹了那些待业生？（捶桌笑表情）
    想当搞笑男（第672天）：待业生在学校另一片区域，而且最近很多人都不在校内，应该不是。（滑稽脸）
    墨学院颜值担当：啧啧，真惨，谁干的？@墨学院打工人
    墨学院打工人：被新生揍的（捶桌笑）
    不当搞笑男（第十天）：（惊吓）（捶桌笑）
    （捶桌笑+1）
    （捶桌笑+2）
    ……
    许总：？？？
    许总：发生了什么？
    许总：我这边快结束了，这次入学考试结束，钱就够东山再起的了！
    许总：相信我，镇妖关外卖配送，绝对是发大财的创意，而且还能为前线那些战士们送去热气腾腾的饭菜，只需要一键支付，特别方便！
    不当搞笑男（第十天）：捶桌笑！
    想当搞笑男（第672天）：捶桌笑！
    墨学院颜值担当：捶桌笑！
    墨学院劳模：捶桌笑！
    许总：...
    许总：等待我成为人族首富的那天吧！
    群消息结束。
    放下手机，老人嘴里哼着曲儿，看着不远处一个个屏幕。
    上面是整个墨学院所有的监控画面。
    百分百无死角。
    随看随切。
    “半夜还在值班，不愧是我，优秀的劳模。”
    拿起保温杯，轻轻抿了一口，满脸的享受。
    ……
    疆城外。
    树林中。
    许元清脸色难看的放下手机，看着远处那些还在和妖兽一对一搏斗的考生们，发出一声怒吼：“都特么干啥呢！”
    “抓点紧！”
    “打赢了，你们就是墨学院的新生了！”
    “不过是区区二级妖兽而已嘛！”
    ...
    众人沉默。
    一级觉醒者，打二级妖兽。
    被你说的这么轻松？
    没看那墓碑少年都特么开始放大招了，也只是勉强保持了五五开。
    “就是就是。”
    “你们好笨哦！”
    林小小穿着吊带裤，背着小手坐在大白身上，笑嘻嘻的看着众人说道。
    她那边已经结束了。
    甚至她都没动。
    大白自己就解决了。
    显然，无论是血脉，还是实力，大白都要超过这些妖兽一个层次。
    听着林小小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语，众人更加沉默。
    “打不过，想保命的，请我出手。”
    “一万一位，童叟无欺。”
    许元清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林小小双眼眯成一道缝：“我5000...”
    “从现在开始，你被淘汰了。”
    “我半小时前已经入学了哦老师，您没权利开除我~”
    一大一小，两人针锋相对。
    只有大白依然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嘴里还在不断吃着一些干果，咀嚼着，眼中全是享受。
    仿佛...狗生如此，无憾。
    ……
    “赵青衣！”
    “安心！”
    “你也在暗阁！”
    “你也在暗阁！”
    疆城暗阁，站在大堂里，两人分外默契，互相对视着，几乎同时开口。
    战意四起。
    深夜的暗阁依然灯火通明。
    所有文员呆滞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懵。
    “呵，姑奶奶我不屑和你一个部门。”
    “明早我就申请调去除妖阁！”
    “你这跟屁虫，臭不要脸，追老娘追到疆城来了。”
    安心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赵青衣看着安心的背影，语气平静：“哦，小矮子。”
    “死八婆，你骂谁！”
    “你。”
    两人再次针锋相对，分毫不让。
    ……
    次日。
    清晨。
    墨学院的大门再次开启。
    许元清戴着墨镜，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如同小混混般走了进来。
    而他的身后，跟着三人。
    墓碑少年，林小小，巨人。
    林小小已经倒在大白的后背上睡了过去。
    墓碑少年浑身是伤，踉跄的背着那已经染血的墓碑，脸色苍白，但眼神坚毅。
    巨人看起来更是凄惨，身上全是一道道抓痕。
    伤口撕裂。
    只不过却憨厚的笑着。
    仿佛对这一切不以为意。
    余生，赵子成，孙闻默默的注视着几人，他们清楚...这就是未来三年内，自己的全部同学了。
    当然这三年里可能还会死上一些。
    甚至包括自己。
    但少年总是带着新奇感的。
    “今天休息。”
    “明天...带你们来一场新生仪式。”
    “嗯，记得提前写好遗书。”
    “墨学院新生仪式上死亡人数，140年内，截止至今，63人。”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打了一个哈欠，许元清转身离去。

 第103章 创业未半

    孙闻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看着众人表情严肃，开口说道：“你们了解新生入学仪式么？”
    沉默。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抹茫然。
    显然是...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在墨学院，入学考核是随机的，甚至很多修炼课程都是随机的，只有入学仪式，从未变过。”
    “登镇妖关！”
    “入学第一天，所有新生都会在老师的引领下，登上镇妖关，亲眼去看那前线战士，亲眼去看那汹涌妖族。”
    “但哪怕是老师带队，也无法完全保障学生们的安全。”
    “毕竟妖族随时都可能会发起冲锋。”
    孙闻这番话说的十分郑重，几人也变的有些沉默。
    当然，余生是一直都很沉默。
    可很快，孙闻的画风突然一变，贼溜溜的看了一眼周围，鬼鬼祟祟的在口袋里掏出几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清晨的阳光中散发着淡淡光晕，看起来十分不凡。
    “不过作为同学，肯定是需要互帮互助的。”
    “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孙英雄！”
    一边说，孙闻一边在书包里翻出几张款式相同的卡片，递给几人。
    “这是我爷爷的个人资料。”
    “墨阁，孙老。”
    “八次觉醒者，巅峰！”
    “随时都有可能踏入九觉，甚至我怀疑已经九觉了，只不过在隐藏实力。”
    “这玉佩，是我爷爷亲手制作，用来给我防身的。”
    “一共也只有...嗯...”
    “只有六块！”
    “算下来咱们一人一块刚刚好！”
    “这东西在关键时刻，能够保住你们的命。”
    孙闻笑眯眯的说道，眯起来的眼中还散发着贼光，如同狡猾的小狐狸。
    赵子成看着玉佩眼睛发亮。
    其他几人也若有所思。
    显然，如果真是孙老制作的防身玉佩，这东西...不说在镇妖关，任何时候都能起到第二条命的效果。
    这位孙同学...也太讲究了！
    好人啊。
    一时间，几人看向孙闻的目光中都带着些许好感。
    “但是你们也知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留给我这么一个唯一的孙子保命用的。”
    “作为同学，送给你们没问题。”
    “但毕竟...这东西真正意义上，是我爷爷的。”
    “所以，我也不多要。”
    “一百万一块，如何？”
    在经过了大量铺垫后，孙闻终于露出了属于自己的獠牙。
    几人顿时失去了兴趣，转身就走。
    但孙闻却没有半分慌乱，而是慢悠悠的开口：“诸位，100万可能很贵，但如果用100万，买你们一条命，还贵么？”
    “诸位都是人中龙凤，未来有着大好前途，你们会很轻松的赚到100万，1000万，甚至一个亿。”
    “为了这区区身外之物，从此陨落，值得么？”
    “甚至，原本你们可以守护更多人族...”
    听着孙闻的话，赵子成几人的脚步一顿。
    这种话，听起来其实...好像有点道理哈。
    “俺...俺没钱啊。”
    最为憨厚的巨人挠了挠头，闷声说道。
    孙闻看着巨人眼睛一亮：“没钱不打紧啊，咱们都是同学，你可以写一张欠条，利息随便给点就行，难道我还怕你这位人族未来的天骄赚不到区区一百万？”
    “...”
    巨人认真的想了想：“俺同意。”
    孙闻在背包中取出厚厚一叠合同，仔细的翻找着，最终抽出一份：“签字吧。”
    “哦。”
    巨人老老实实的在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麻烦按个手印。”
    孙闻笑眯眯的拿出一盒印泥，再次递过。
    就这样，第一份交易，完成。
    墓碑少年全程都在注视着余生的背影，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我也买一块。”
    带着斗志。
    赵子成起身，结果被余生一脚掀翻在地上。
    余生继续发呆。
    而赵子成则是看了一眼余生的方向若有所思，断了这个念想。
    林小小看起来最单纯，最傻。
    但却完全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孙闻依然在那声嘶力竭的表演，吃着薯片，还在大白耳边嘟囔了两句：“嘻嘻，这人好傻哦。”
    大白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个哈欠，眼皮下垂。
    显然...不感兴趣。
    “唉，你们错过了一次保命的机会！”
    孙闻痛心疾首的看着三人，捶胸顿足。
    ……
    “我现在总算知道...这家伙的钱都是咋赚的了。”
    角落里，许元清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喃喃自语，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特么能挡二觉一次攻势的破牌子，黑市上卖10万块钱，尼玛转手就卖100万？”
    “黑商，黑商啊！”
    许元清的眼中充满了悔意。
    如果是自己来卖，有老师的身份加成，200万都有人信啊！
    不行，明年新人的肥羊，必须自己来宰！
    许元清暗暗发誓。
    现在唯一能让自己欣慰的就是孙闻给了自己50万的好处费了。
    不对！
    这家伙最后的三位数密码到现在还没给自己...
    而且是校长特批入学...
    按照这黑商的尿性，绝对不会...
    一时间，许元清感觉天都塌了。
    隐约间仿佛听见一道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许总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
    “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敲诈同学，你等着！”
    愤恨的咒骂了两句，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眼看着孙闻心满意足的将两份欠款合同收起，余生突然起身，走到孙闻身边：“送我一...两块。”
    “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爷爷呕心沥血，用了半年时间才...”
    孙闻眼睛瞪得老大，开口就喊。
    余生声音压的很低：“黑市，法外狂徒杂货铺，标价10万，但是有内部渠道，3万一块。”
    “提我..1万。”
    “我现在说出来，明天以你的腿脚，应该是登不了镇妖关了。”
    余生平静的看着孙闻，认真说道。

 第104章 悬赏厅

    “不行，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孙闻咬着牙，脸上带着纠结，但最后却还是坚定的说道。
    毕竟，他一直自诩为合格的商人。
    余生看着孙闻：“哦，好。”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犹豫。
    孙闻麻了。
    身体僵在原地。
    大哥...
    你不懂啥叫讨价还价么？
    我表现的这么坚定，你顺势说点其他东西啊，比如给我一块钱，比如再恐吓恐吓我。
    你说啊。
    你说了我就干了啊。
    谁还不要个台阶呢？
    “余...余哥。”
    孙闻下意识的去拉余生手臂。
    但余生手突然向后一缩，再抬起时已经反握着一把匕首，架在了孙闻脖子上。
    “抱歉，习惯了。”
    默默将匕首收回，余生有些纠结。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反应，很难改变，也不想改变。
    但是好像在罪城外，大家又都比较随意，竟然敢直接去触碰另一个人的身体，在没打招呼的前提下。
    而且仿佛...这很正常。
    这对余生来说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总不能为了迎合罪城外的人，放弃掉自己这么多年才养出来的惯性吧。
    可万一失手杀了人咋办...
    孙闻咽了咽口水，哪怕自己已经是二觉巅峰...嗯，没有战斗力的二觉巅峰，都没看清余生刚刚是怎么出手的。
    远处那墓碑少年更是瞳孔骤缩。
    再看余生时，眼中斗志更浓，只不过在那斗志的最深处，隐约间还带着些许崇拜。
    “我送你，你罩我。”
    “干不？”
    孙闻看着余生喊道，生怕余生转身的功夫就把他给卖了。
    这些人...可没有一个是善良的。
    真把自己打了，警卫司都不管。
    “你不是有玉佩么？”
    “也不用我罩啊...”
    余生突然开口说道，只不过目光却落在孙闻的胸口处。
    孙闻沉默。
    他知道余生指的是什么。
    “我经商，向来信奉一个理念，那就是交易。”
    “哪怕这交易不对等...”
    “所以...”
    深吸一口气，孙闻越发郑重，整个人的气势也来到了一个巅峰，平静的看着余生。
    “求求你，给我一块钱吧。”
    “多少也得给点啊...”
    孙闻一秒破功，就差没抱着余生的腿哭了。
    但是想到之前的情景，还不敢。
    赵子成挠了挠头：“好家伙，我说研究啥呢。”
    “余老大，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欺负人了。”
    “不能这么干啊也。”
    抱怨的看了余生一眼，赵子成走了过来，在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的纸币，递到孙闻手中。
    “拿着，别和兄弟客气。”
    在孙闻感激的目光中，赵子成拿过两块玉佩，和余生一人一块。
    “哦，对了，你能借我一块钱么？”
    赵子成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孙闻说道。
    孙闻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子成又把自己手里那还没捂热乎的钱又抽了回去，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咱们俩之间的关系，一块钱...就不用还了吧。”
    用力的拍了拍孙闻肩膀，赵子成露出那一贯的阳光笑容，笑容中还流露出些许傻气。
    但...
    跟着余生在一起混了这么久，甚至亲手杀过几次人...
    真的会是傻子么？
    余生看着赵子成的举动若有所思。
    好像，赵子成的处理方法的确要比自己更加妥当一点。
    自己敲诈的太过于直接了。
    如果对方强硬一点，最终的结果就会是不欢而散。
    在罪城，自己的方式没问题。
    毕竟你不同意，直接杀掉你就可以了。
    但罪城外，处理起来就需要相对应的柔和一些。
    或者说更圆滑些。
    心中暗暗记下。
    余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很聪明。
    相反，他甚至有些笨。
    只不过他会把所有对自己有益的信息全部汇集，并消化。
    就好像...哪怕是在赵子成身上，他同样能够学到些东西。
    墓碑少年，巨人此时也隐约间反应过来了点什么，看着孙闻的目光有些不善。
    孙闻咳嗽一声：“今天是假期，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你们先玩。”
    “嗯，疆城的预备役守将是我叔...叔叔啊！”
    眼看着墓碑少年和巨人向自己走来，孙闻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转身就跑。
    一前一后，冲出了墨学院。
    赵子成回到酒店去整理行李。
    余生的东西很少。
    只有这个书包。
    这书包以漠北城的角度来看，挺不错的，款式很新，质量也很好。
    但在墨学院...有些普通。
    依然是背着那书包，余生出门。
    没有开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习惯性的沿着街道边缘行走，贴在墙边，看起来漫无目地的闲逛，但却没有绕一点路。
    悬赏厅。
    看着这栋有些老旧的建筑，余生走了进去。
    大厅内人不算多。
    只有几名工作人员坐在柜台里，有些无聊的摆弄着电脑。
    偶尔走进来的人身上，都隐隐扩散出血腥的气息。
    眼神也都带着凶悍。
    “我要注册。”
    余生看着柜台内的工作人员，开口说道。
    “证件。”
    那人只是瞥了余生一眼，有些慵懒。
    将余生的资料录入到电脑里，随手给余生递过来一张卡。
    卡是暗红色的，像是涂抹了一层鲜血。
    上面还刻着一串卡号。
    “卡如果丢失，补办费20。”
    “可以在电脑端登录悬赏厅官网，输入你的卡号，密码，就可以看到各个城市的悬赏任务了。”
    “领取完，交任务拍照要清晰。”
    “如果把人打的血肉模糊，不算数。”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你的么？”
    说着，工作人员坐直了身体，僵硬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微笑。
    这或者就是...微笑服务吧。
    余生默默将卡接过，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那工作人员也继续趴在柜台上，操作着电脑上的小游戏，无聊的玩儿着。

 第105章 飙车

    就在余生走后不久。
    安心的身影出现在悬赏厅门口，看着远处那道有些熟悉的背影眼中带着一抹疑惑。
    有些狐疑的走了进去。
    “交任务！”
    人畜无害的站在柜台前，甚至...也就比柜台高出一点。
    “卡。”
    工作人员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安心踮起脚尖，将卡递过去。
    随手在电脑上刷了一些，工作人员神情变的肃穆起来，站起身，没有了之前那种慵懒的模样，而是看着眼前这羸弱的小姑娘，认真说道：“辛苦了。”
    “愿人族无恙，薪火不熄。”
    右手攥拳，轻轻锤击胸口。
    看着安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尊敬，毕竟那一长串的任务完成清单足以证明，眼前这小姑娘究竟解决了多少人族隐患。
    办理好业务后，安心嘴里依然叼着棒棒糖，走了出去。
    “还是疆城这边赚钱容易啊。”
    “老娘再也不用发传单了。”
    “就是刚刚那身影...真的好眼熟啊...”
    “究竟是谁呢？”
    眼睛眯着，喃喃自语。
    如果是白春城除妖三队的人看见安心这表情，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变的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代表着，这姑奶奶又惦记坑人了。
    “呵，赵青衣那傻娘们儿，疆城这边，除妖阁赚钱速度是暗阁比不了的。”
    “一个地区，一个形势。”
    “愚蠢的女人。”
    “恐怕这次发传单的人...会是你咯~”
    再次表达了对赵青衣的不屑后，安心心情再次变的愉悦起来，笑嘻嘻的样子引得路人瞩目。
    就这样转身离去。
    留下一道道注视自己的目光。
    ……
    深夜。
    所有人再次集合在墨学院内。
    只不过孙闻看起来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比之前那刘玉也强不到哪儿去了。
    但巨人，墓碑少年的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
    显然...钱没要回来。
    “小家伙们...”
    “出发了。”
    哪怕是黑夜，许元清依然戴着那副墨镜，摆着一个帅气的姿势，看着众人说道。
    “以墨学院与镇妖关的距离，天亮刚好能到。”
    “对了，遗书都写好没？”
    “我和你们说，当年老子第一次去的时候，遗书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多字呢。”
    “记得千万要写的感人点，遗书越感人，领的死亡抚恤金越高。”
    许元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着众人说道。
    最后咳嗽两声：“当然，如果有实在不会写的，我可以代劳。”
    “一份遗书，3万。”
    “考虑考虑？”
    许元清带着几分期待，看着众人问道。
    回应他的，是沉默。
    “切，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无聊。”
    撇了撇嘴，许元清挥了挥手：“出发！”
    校门外，此时停着一辆商务车。
    嗯...
    就是商务车。
    就是那种大公司用来接待客户，给客户牌面的那种。
    车身上还喷了漆。
    上面写着‘墨学院’三个大字。
    只不过像是许元清自己喷的，字歪歪扭扭，很丑。
    “许老师，没想到啊，咱们墨学院还有这牌面。”
    “不错，就是这车的款式，还有车标我好像没见过呢？”
    孙闻第一时间表达了赞美，带着些许的疑惑，拉车门...
    没拉动。
    “用力！”
    “可能是锈住了。”
    许元清走了过来，一脚踹在车门上，很用力。
    ‘咚’的一声闷响。
    再拉车门，伴随着刺耳声，打开。
    所有人风中凌乱。
    和外表的豪华不同，里面破旧的很，都是灰尘，座椅也都是那种脏兮兮的布。
    孙闻向后退了两步，再次仔细看了看外形，幽幽开口：“五星面包车改的？”
    “嗯。”
    “帅气吧，快上车！”
    许元清对此却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坐在驾驶位上。
    众人黑着脸挤了进去。
    最终，墓碑少年终究还是放下了他的墓碑，塞进了后备箱。
    不然坐不进去。
    而巨人更可怜一些，体型太过于庞大，完全挤不进去。
    最终还是许元清想到了一个好东西。
    取出了拖车专用的绳索，挂在车上，另一端则是缠在了墓碑上。
    把墓碑扔在地面。
    又让巨人坐在墓碑上。
    一脚油门踩下，‘五星面包爆改商务款’就这么激射而出，在黑夜中沿着街道扬长而去。
    巨人坐在墓碑上，感受着周围的瑟瑟风声，一时间显得有些孤寂。
    之前总有一个形容词，叫风中凌乱。
    但如今，他亲身体验了一次。
    而在墓碑的后面，还有一只狂奔的狗。
    许元清的车速很快，车技还不是太好，挂在车尾的墓碑不停甩动，好在巨人牢牢抓着绳索，这才勉强没有甩飞出去。
    甚至几次许元清的紧急刹车，更是让他的头，硬生生撞在车屁股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就像是...
    在挑战人类的一个极限运动。
    或许当某一天，巨人能够活着站在人族之巅，想起曾经的某个过往，会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吧。
    只不过...大概率是狞笑。
    顺便暴打许元清一顿。
    “我其实可以坐在狗...狗身上...上的...”
    强风吹过，巨人还在不断的喊着。
    但开着车窗的许元清仿佛没有看见般，嘴里还哼着曲儿，顺便将油门踩到底。
    俗称...地板油。
    风驰电掣。
    去往镇妖关的路上，眼看着一辆粉红色的骚包轿跑就这么被一点点逼近。
    “许老师...我...我...”
    “我艹！！”
    巨人这憨厚的性格，也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呐喊。
    此时刚好自那粉红色轿跑身边路过。
    正在开车的林阁主眼看着一辆面包车超过，甚至后面还挂着一个人，人还扭过头嘲讽自己...
    和自己喊“我超？”
    紧接着，一只狂奔的狗路过，还对自己叫了几声...
    “玛德，挑衅我？”
    林阁主战意四起：“真是安逸的久了，所有人都忘了老夫秋名山车神的名号了！”
    眼中带着无穷斗志。
    离合，挂挡，油门，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粉色轿跑再次提速。
    追了上去。
    与那墓碑上的巨人平齐。
    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但...
    回应他的，是大白狗蔑视的目光，以及巨人那...
    “我艹，我艹啊...”
    巨人再次喊道，面包车陡然提速，再次超越。
    “玛德，还敢骂我？”
    “这是哪来的憨批！”
    林阁主脸色漆黑，忍不住骂道。
    一边加速，急转弯一个飘移追上，顺势拿出电话，按了个号码拨出：“喂，交通厅么？”
    “有人在飙车！”
    “对，我现在在边疆公路上。”
    “是一个面包车，他们还在嘲讽我。”
    “嗯？”
    “我当然能听见啊，车后牵着一个墓碑，墓碑上还坐着一个巨人，正在以250的时速飞驰，就是那巨人骂的我。”
    “对，后面还跟着一条狗！白狗！”
    “老子不是精神病，艹！”
    愤恨的挂断电话，林阁主盯着前面那车，咬牙切齿：“别让老夫追上你们，不然...”
    嘴角泛起一抹狞笑。
    目光更是死死的盯着墓碑上那巨人。
    对，还有那只嘲讽自己的狗！

 第106章 我在镇妖关等你

    一辆面包车，一辆粉色跑车，一块墓碑，一条狗，就在这深夜中，上演了一场高速惊魂。
    虽然其中好像乱入了些什么东西。
    但不知道是许元清车技的问题，还是五星面包车配置太好。
    总之，一直稳稳的压着林阁主一头。
    直到远远的已经出现了镇妖关的轮廓...
    几乎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开始减速，最后将车停在路边。
    这也是镇妖关的规矩之一。
    方圆十里内，除非挂有特殊牌照的军需车辆，一律禁止通行。
    而在马路前方，则是一道关卡。
    余生等人自车上走下。
    几乎第一时间目光就被远处那雄伟的镇妖关吸引。
    有些出神。
    赵子成几人有些呆滞，呼吸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神情肃穆。
    就连余生表情都变的有些严肃。
    其实镇妖关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出它来。
    或许...
    沧桑，沉重，压抑，以及...内心会下意识的觉得安全。
    那高耸的关卡，仿佛直入云霄。
    守护着身后的广阔土地。
    甚至哪怕明明还隔着数里的距离，却依然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息。
    整座镇妖关都是暗红色的。
    仿佛长年累月中，都在被鲜血不断浸泡。
    “小贼，刚刚就是你骂我了呗。”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众人这种类似于朝圣的心情。
    林阁主依然穿着那身精致的西服，向众人走来。
    目光直视巨人。
    当然，此时的巨人又一次彻底无视了他，双腿都颤颤巍巍的，拄着车身，费力的站了起来，显然还没从那种晕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至于大白，依然趴在地上，伸出舌头，也在不停的喘气。
    显然百公里的冲刺对它来说也是一个体力活。
    但它似乎对此还是比较享受的。
    或者说...二哈体质？
    “呦，这不是林冤种嘛？”
    许元清靠在车头，看着林阁主的方向，调笑着开口。
    “许大头！”
    林阁主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许元清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气场自体内散发而出。
    针锋相对。
    很明显这俩是熟人，而且...是有故事的熟人。
    “我说哪儿来的傻x，敢和我这个车神飙车技。”
    “看到你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啧啧，粉色的车，倒是符合你那风骚的气质。”
    “之前就听说你被钟老抓到镇妖关当壮丁，看起来...我有机会吃你的席了。”
    许元清的声音很贱，每一句轻飘飘的言语都如同弯刀般，刺进林阁主的心。
    林阁主深吸一口气重新变的平静下来：“哦，至少我没尿过裤子。”
    ...
    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秒钟时间。
    余生等人集体扭头，看向许元清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
    期待...林阁主大胆的讲出许元清的故事。
    “林风！！！”
    “你特么是在找死。”
    许元清脸色涨红，哪怕在黑夜中都十分明显，咆哮着说道。
    林阁主倒是十分淡然：“大晚上还戴着墨镜，你也不怕尿急看不到厕所。”
    “来啊，打一架啊！”
    “呵，我怕你？”
    两个加起来都将近一百岁的人，此时剑拔弩张，如同孩子般，互相嘲讽着，甚至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今天谁用觉醒物谁就是孙子！”
    “来，我倒是看看没有觉醒物的你还能干点啥！”
    许元清一把扯下外套，露出自己那...瘦弱的胳膊。
    林阁主倒是好点，因为他瘦弱的不止胳膊，还有腿。
    “镇妖关境内，禁止动手！”
    不远处，那拦在路边的关卡中，两名穿着暗红色军装的值班战士终于有些无奈的开口。
    但看目光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呵，今天也就是在镇妖关，不然打的你满脸桃花开！”
    “怎么，你忘了老子当年踢你裤裆那一脚了？”
    两人就仿佛在等这句话般，随着那战士开口的一瞬间，肌肉纷纷变的松懈起来，嘴里还在骂着，但已经借着台阶退下。
    林阁主目光落在巨人身上，在巨人茫然的神情中，咧开嘴露出一抹笑容：“我记住你了。”
    “等你有一天上了镇妖关，老夫就让你坐在城墙上，天天对着下面喊‘我艹’。”
    “喊的不洪亮，没饭吃。”
    说完，甚至没给巨人开口的机会，转过身走到关卡处，拿出自己的证件：“镇妖关老兵，原江北省墨阁分部，副阁主林风，奉命登镇妖关。”
    那战士接过证件，仔细的对比了下。
    另外一人则是上前，对林阁主露出歉意的笑容，双手摸在他的脸上，仔细的围绕着脸颊四周捏了捏。
    “证件无误。”
    “无整容，易容。”
    “再麻烦您扫一下骨骼结构。”
    说着，战士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仪器。
    林阁主站在仪器前，任由激光扫描，直到机器亮起绿色光芒，才走了下来。
    将证件还给林阁主。
    两名战士猛然站直身体，右手锤击胸部，发出一声闷响：“吾等身后所站者，万家灯火。愿君平安归来！”
    “薪火不断，人族永存。”
    林阁主回了一礼，走入关卡之中，转过身看着许元清的方向：“许大头，再安逸两年，就来镇妖关吧。”
    “三代那些老家伙们死的死，伤的伤。”
    “我们第四代...”
    “也该站出来了。”
    这次的表情中没有了嘲讽，而是略显郑重。
    许元清嘴角笑容缓缓退去，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我在镇妖关等你！”
    大步向镇妖关的方向走去，手臂在半空中轻轻挥舞着，带着几分洒脱，步伐坚定。
    许元清深吸一口气，看着林阁主的背影，内心中不知为何燃起一腔热血，大喊着：“你特么把车钥匙留下呗，借我开开，反正你也没啥机会下来了！”

 第107章 独属于镇妖关的魅力

    “你在做梦！”
    “这是我留给赵青衣那丫头的遗产！”
    远处，林阁主半空中挥舞的那只右手倔强的竖起一根中指。
    “特么的。”
    “这不是浪费么！”
    许元清骂骂咧咧的说道，围着林阁主那车转了两圈，最后鬼鬼祟祟的蹲下，在口袋里不停的翻着。
    不远处，余生默默递了一个塑料袋过去。
    “谢谢。”
    许元清怔了一下，很快就一副你懂我的样子，接过，塞到了排气管里。
    “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的？”
    起身，将墨镜再次戴上，看着余生，许元清有些好奇问道。
    余生认真想了想：“在罪城，一些家伙做坏事前，都是你这种表情。”
    将许元清比喻成罪城内的人，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得意的笑了笑：“所以，你觉得我在罪城是不是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余生摇了摇头：“但这种人一般都死的很快。”
    “坏事做的太明显了。”
    ...
    许元清神情僵硬了那么一瞬间，这才咳嗽两声，恢复了威严：“怎么和老师说话呢！”
    “扣你一学分！”
    余生表情不变：“哦。”
    下一秒，他手中出现一个很小的圆球，向面包车走去。
    “这是什么东西？”
    许元清下意识问道。
    余生蹲下，解释了一句：“加热后，会膨胀，变大。效果...等你开车就知道了。”
    说着，就要往排气管里塞。
    “我艹，你快住手！”
    “老子错了！”
    “一学分不扣了。”
    眼看余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许元清吓的都快跳了起来。
    这车...
    特么可以算是他辛辛苦苦任职多年来，唯一的财产了。
    伴随他一起开了一家又一家的公司。
    见证过他的起，也见证过他的落落落落。
    “哦。”
    余生乖巧起身，将那小球收回，站在一旁，重新恢复了安静。
    仿佛无事发生过。
    “小子，一学分的事儿，不至于记仇！”
    “你敢碰我的车，我绝对吊起来打你！”
    “咱俩和平共处哈！”
    哪怕余生表现的十分平静，许元清依旧带着狐疑，不停的审视着余生。
    最主要的是，这小家伙平时看上去，永远是一个表情。
    变都不带变的。
    哪怕是战斗，人家都会大喊上那么两句，给自己提提神，但余生却完全没有反应。
    所以谁也猜不出这家伙下一秒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墨学院战斗系教师，许元清。”
    “带新生登镇妖关。”
    “完成入学仪式！”
    许元清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关卡战士，顺便拿出一张张学生资料，一起递了过去。
    两名战士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远处那几名少年。
    毕竟墨学院的大名在人族口口相传。
    按照林阁主之前的步骤，许元清走了一遍。
    紧接着，赵子成，巨人，墓碑少年，包括林小小。
    只是到了余生这里时...
    眼看着那战士双手向自己的脸颊摸来。
    余生沉默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换一种方式证明自己没有易容么？”
    余生问道。
    两名战士互相对视一眼，带着些许谨慎。
    后方那人的手不着痕迹的搭在桌子上。
    “为什么？”
    前方战士问道。
    余生认真的解释：“因为这等于把性命交给你的手中，你要杀我，我没办法。”
    “但这是规定。”
    那战士丝毫不让，依然死死的盯着余生。
    余生有些头疼，自己一直在遵守罪城内的规矩，但他们也在遵守罪城外的规矩。
    这事本身就已经发生了冲突。
    而且谁的立场都不会改变。
    许元清看着这一幕，有些玩味，似乎想看余生会怎么处理，完全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
    终于，余生眼睛一亮：“你摸我的脸，我摸你的脖子！”
    “可以嘛？”
    “这样我们就又站在了一个公平的立场上。”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那战士眉头深皱，目光落在许元清的身上。
    “他...一级云勋获得者。”
    “十八。”
    许元清有些懒散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同时有些惊叹余生的脑回路。
    神特么公平。
    再这么聊下去不打起来就怪了。
    镇妖关这些人都是那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活的，别说摸人家脖子，你但凡拿着把水果刀向着他的方向走去，都有可能被人家提前干掉。
    以防万一。
    听了许元清的话，那战士绷紧的肌肉逐渐放松，看着余生的目光也重新变的柔和起来。
    “请出示勋章。”
    他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在书包里翻了翻，找出自己那枚，递了过去。
    将勋章放在一个小型机器中，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余生的资料，照片。
    “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相信勋章获得者。”
    那战士看着余生，认真说道，将勋章还给余生，缓缓弯下腰：“你可以先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匕首，刀片，都行。”
    余生抬起手，缓缓搭了上去。
    那战士这才伸出手，按在余生的脸颊上，仔细的辨认了片刻，松手，起身。
    “没问题。”
    在场众人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检测，却被余生弄的像是黑帮交易般紧张刺激。
    而余生则是看着手中那勋章，有些出神。
    这种东西，能让人愿意用生命来信任么...
    看着面前众人，两名战士再次挺直腰板，敬礼。
    “吾等身后所站者，万家灯火。愿君平安归来！”
    打开关卡。
    注视着众人走过。
    赵子成等人的面色都带着些许涨红。
    不知为何...
    在这一刻，他们心中突然多了一份荣誉感。
    对自己生而为人的自豪。
    对自己成为觉醒者的骄傲。
    甚至...
    期待着自己未来有一天，不是作为一名学生，而是战士，再登这镇妖关！
    或许，这就是独属于镇妖关的魅力吧。
    能够让一代又一代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去，并以此为荣的魅力。

 第108章 薪火传承路

    过了关卡。
    走在这条荒无人烟的道路上，众人的情绪还处于波澜当中。
    就连从未正经过的许元清此时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站在关下，认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入学仪式，第一步。”
    “登梯。”
    “此梯名为...薪火传承路。”
    眼前，是一道通天的阶梯，当走到顶端时，也就真正的立于镇妖关上。
    但没有所谓的金碧辉煌。
    只是普通的台阶，但每一道阶梯上，都沾染了鲜血。
    导致那青色的石块都被染的暗红。
    就仿佛...
    整座镇妖关都在以这种暗红，作为主色调。
    空气中，都在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很浓郁。
    甚至风都无法吹散。
    “慢慢走。”
    “看墙壁。”
    “看脚下。”
    许元清一马当先，站在高处，看着下方的几人，开口说道。
    余生踏上第一道阶梯。
    触感并不是那种坚硬，反而有些微滑。
    但却...很温暖。
    一旁的墙壁上，刻着文字。
    “李泽，今日登镇妖关，天资愚笨，但...敢为人族先。”
    “赵念，灵念高校毕业生，今日登关，不死不退。”
    “王平...”
    “吕武...”
    不过是一道台阶的位置，墙壁上就已经刻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名字。
    不知为何，看着墙壁上的文字，余生内心变的有些宁静。
    紧接着，第二道。
    第三道。
    文字越来越多，一个个名字，有些整洁，有些潦草，甚至有些写的歪歪扭扭。
    但共通的是...能够看出，这些人写的都很认真。
    有些经过时间的打磨，已经黯淡。
    有些，明显是新刻上去的。
    “你们脚下踩的，是我人族前行者的身躯。”
    “你们眼中见的，是我人族前行者的呐喊。”
    “这普通阶梯所代表的，是我人族149年来...真正的史书！”
    “用鲜血，用血肉所刻下的史书！”
    “只为让吾等后辈亲眼所见，究竟...何为人族！”
    “但如今，你们连在墙上刻下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许元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下方众人面无表情：“这条路，命名为薪火传承！”
    “传的，是我人族之傲骨。”
    “传的，是那心中火焰。”
    “传的，同样是我人族敢于屹立于这天地间，硬生生杀出一条生路的决心！”
    深吸一口气，许元清挺直身躯，右手捶胸，微微弯腰：“作为教师...”
    “一愿人族后辈，人人如龙，荡平寰宇，天下太平。”
    “二愿天下学子，无须负重前行，人人笑颜，不负少年。”
    “三愿所学之人，皆可不憾此生，见那盛世，如你所愿。”
    “现在...走完这段属于自己的路吧。”
    言落，转身离去。
    脸上带着些许回忆，嘴角不易察觉的泛起一抹微笑。
    或许就在当年，自己年少时，也是如此吧。
    只不过...
    自己的老师已经战死，就连同学也所剩无几。
    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也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带着期盼，带着不忍，却亲手将一名名学生送往这镇妖关。
    亲眼去看，去看那太平的外衣下，所隐藏的冰冷真相。
    或许...
    当年的老师，内心中...
    也会痛苦吧。
    看着许元清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众人很难将他与墨学院中那个混不吝的流氓结合到一起。
    甚至恍惚间，众人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莫名的，余生想到了刘青峰。
    那个明明很古板，却总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风趣，可惜最后只剩下中二的男人。
    轻轻抚摸着背包，看着上面那文字。
    余生内心越发平静。
    脑海中，罪城的记忆与罪城外的记忆不断的对冲着。
    就仿佛黑与白之间的博弈。
    那黑暗的内心中，明明只有一束微弱的光，如同种子般，刚刚发芽，却倔强的想要照亮四周。
    继续前行。
    甚至，他看见了一道道熟悉的名字。
    ‘许元清，今日登关，不负少年。’
    ‘钟玉书：愿万家灯火，岁岁平安。’
    ‘陈三九：若黯夜终临，吾必立于万万人前，横刀向渊，血染苍穹。’
    直到...
    他看见了刘青峰。
    在很偏僻的角落里，字依然是那么的丑。
    ‘我刘青峰，愿持手中三尺剑锋，护我山河无恙，人族平安。’
    停在原地。
    看着墙壁上的文字，余生有些出神。
    “原来，像你一样的人，有很多么？”
    “但终究还是要亲眼看看的。”
    “文字...我不敢信。”
    喃喃自语，抬起手，轻轻抚摸在墙壁上。
    一行人走的很沉默，心情复杂。
    有着生而为人的骄傲，有着对前行者的震撼，也有着莫名的悲伤。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刻下名字，留下心愿的人...
    如今大部分已经陨落。
    而镇妖关，依然还在。
    或许，这也是墨学院入学仪式，安排在这里的原因吧。
    至少对还处于懵懂中的他们来说，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直至有一天，这种子破土而出，化为参天大树，护那人族，护那未来...同样登关的人。
    终于...
    这阶梯走到了终点。
    而在墙壁的尽头，同样写着一段文字。
    这字苍劲有力。
    ‘就让一切，结束在我们这一代吧。’
    ‘季鸿。’
    字落。
    登关。
    一名名士兵随意的坐在地面上，靠在墙边，或闭目养神，或嬉笑打趣。
    周围的墙壁上，地面上，包括他们身上，都是鲜血。
    但他们却仿佛早就已经习惯。
    一名名穿着后勤工作服的人员抬着担架，不时抬起一名重伤的人，向远处走去。
    有些已经昏迷。
    有些还清醒着。
    哪怕断掉了一条手臂，却依然在笑着。
    只不过这笑容中，有些留恋，对其他人咒骂着留下祝福。
    只有在无人看见时，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这镇妖关，老子来过！”
    “艹！”
    终于，一名担架上失去了双腿的士兵，眼睛血红，猛然坐起，看着关外那尸身遍地的妖域，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一名名士兵注视着他的方向，右手捶胸。
    包括...
    站于城墙最高点的...钟玉书。
    ……
    衣灵衣肆叁，
    久留叁武久。
    我在这里等你们，速来报道。
    ……

 第109章 俺也买

    “你们很幸运，一场战争刚刚爆发完，现在是短暂的宁静期。”
    “这次，不会死人了。”
    许元清站在众人身前，开口说道。
    声音有些低沉。
    作为学生，他们看见的，只是那些活着的人。
    而自己看的...
    是那一地的残尸。
    甚至有些已经拼凑不出一副完整的躯体。
    他们就连埋葬都不是最优先级的，如果战斗的时间持续久了，这些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会被碾成肉泥，与镇妖关融为一体。
    残酷么？
    或许吧。
    但这就是战争，最冰冷，无情的战争。
    也是隐藏在人族的太平盛世下，最真实的一面。
    就如同刘青峰之前在课堂上讲课时所说过的那般，不要随意的去说出‘不公平’这三个字。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在你眼中享受特权的那位同学，他的父亲，母亲，甚至祖辈，究竟为人族都付出过多少东西。
    这些用生命换来的特权，就是最大的公平。
    眼前这种宛如尸山血海般的场景，让刚刚入学的几名少年，少女陷入到沉默当中。
    余生表现的最为安静。
    赵子成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终究还能忍住，除了身体有轻微的颤抖。
    林小小惊呼一声，身体蜷缩在大白的庇护下。
    墓碑少年，巨人则是忍不住的干呕。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并没有吃早饭了吧。
    刚刚在走过那‘薪火传承路’时的一切豪情壮志，在登上镇妖关，看见这一幕时，都被硬生生的震醒。
    “唉...”
    伴随着轻叹，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出现在钟玉书的面前，看着一名名负伤的战士，眼中所充斥的，全部都是慈悲，不忍。
    很快，老人身后一朵洁白的花缓缓舒展枝蔓，绽放。
    仿佛一缕微风吹过，硬生生将空气中那血腥味都吹散了些许。
    那花第一朵，第二朵，第三朵...
    逐渐，七朵花瓣泛起淡白色的光晕。
    花粉随着微风飘过，沾染在士兵们的身上。
    一些只是身上有抓痕，咬痕的伤势，都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着。
    就连那些断手，断脚的人，鲜血也逐渐止住，脸上的痛苦之情退去。
    隐约间，这老人的头发似乎更白了些许。
    花朵消散。
    老人咳嗽两声，身体轻微的摇晃了下，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远处走去。
    钟玉书看着老人的背影，一言不发。
    “见那老人了么？”
    许元清突然指着远处开口。
    余生等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他...是我的学长。”
    许元清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道，只不过眼中充满了敬重，似乎描述的并不准确，又补充了句：“只大我一届的学长。”
    众人的眼中有着意外。
    但许元清却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而是主动解释道：“知道这世界上，治疗系的觉醒物为何珍贵吗？”
    “人族很难分析，觉醒物究竟如何产生。”
    “但经过这149年的数据对比，相同的是，所有治疗系的觉醒者，在使用技能时，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
    “而他的副作用是...衰老。”
    许元清叹息一声：“当年在学校里，他是出了名的胆子小，怕死。”
    “甚至抠门的很，从来都不愿意使用自己的觉醒物。”
    “但时间终究还是可以改变一切。”
    “恐怕...他的寿命已经不多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笑话，笑话我们第四代觉醒者，说我们是最废物的一代，连个扛鼎的人都没有。但其实一直在默默付出的人，还是挺多的。”
    一口气说了很多。
    看着这些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学生们，许元清笑着：“怎么，还在怕么？”
    “怕是很正常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我当年那般，如此的清新脱俗，风流倜傥。”
    “还记得我第一次上镇妖关时...”
    许元清眼中带着追忆，嘴角都不自禁的泛起一抹笑容。
    “你第一次上镇妖关，一直哭。”
    “上面哭，下面也哭。”
    “来镇妖关的人不少，但像你这样的，老夫也没见过几个。”
    突然，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许元清的吹嘘。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哪个老犊...钟老好。”
    刚刚准备骂上两句反击，转过身时，看见身后那人时，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挺直腰板，就差直接敬礼了。
    眼中所充斥的，全部都是本能的畏惧。
    “墨学院那套还是有点用的。”
    “至少把你培养成这样，总比尿裤子强。”
    钟玉书随口说了句，目光落在余生身上：“入学了？”
    “嗯。”余生点了点头。
    钟玉书眼中带着长者对晚辈的关怀与慈爱：“好久没见，去那边走走？”
    “好。”余生再次点头。
    就这样，一老一小，两道身影逐渐远去，看起来特别亲近，就像是爷孙俩般。
    要说在场众人里，表情最为淡定的，除了余生之外，就是孙闻了。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孙闻喃喃自语：“这人...后台不比我小啊，难怪...”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其他几人身上。
    比如那墓碑少年，巨人，都靠在墙边，身上蹭满了鲜血。
    “同学，买药么？”
    “一粒下去，保证解除所有负面状态。”
    “知道我为何如此平静么？”
    “就是因为吃了这药。”
    “你们是想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要做这五秒的真男人？”
    “第一次登镇妖关，就留下遗憾，值得么？”
    孙闻的话就如同恶魔的低语般，在两人耳边萦绕。
    他总是能很精准的戳到大家心底的那个点。
    墓碑少年拄着墙，看着余生逐渐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我买！”
    壮汉又干呕了几声：“俺...俺也买。”

 第110章 来自钟玉书的关注

    “十万一粒，童叟无欺。”
    孙闻再次熟练的在书包中拿出两份合同，以及笔，递了过去。
    看着两人颤颤巍巍的签字。
    许元清向前走了一步。
    “老师，我想起来，银行卡的第四位，是0...”
    话音落下，许元清果断闭口不言。
    仿佛无事发生过般。
    让孙闻意外的是，远处的林小小突然缓缓伸出小手，脸色有些发白：“我...我要买一粒。”
    “不...两粒。”
    她有些心疼的看了大白一眼。
    此时的大白身体也在不断轻颤着，闭着双眼。
    洁白的毛发上沾染着血迹。
    这镇妖关上，不仅仅有人的尸体，也有妖的。
    甚至...
    比人更多。
    “好嘞！”
    孙闻眼睛一亮，小跑着过去。
    又拿出一份合同。
    带着老农般丰收的喜悦，将四颗普通的胶囊递了过去。
    神奇的是...
    吃完之后，这几人看起来真的镇定了些许。
    虽然没有孙闻说的效果那么夸张，但至少情绪的确稳定了下来。
    “小子，你这药...这回是真的？”
    许元清将孙闻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
    孙闻嘿嘿一笑：“就是外面药店卖的，有安神功效的普通胶囊。”
    “29三盒。”
    “他们更欠缺的，其实是心理上的慰藉。”
    “只要让他们相信，吃的药管用，在这种暗示下，情绪自然会有好转。”
    “我爷爷当年就是这么骗我的。”
    说到最后，孙闻有些愤恨的咬了咬牙，低声骂道。
    许元清怔了下：“你之前来过？”
    “我四岁就上过镇妖关了...”
    “之后的每年，我爷爷都会带我在人族四大关走走。”
    “说...我不应该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
    “但那薪火传承路，我还是第一次走。”
    孙闻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静，仿佛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元清眼神复杂的看了孙闻一眼，很快就又八卦起来：“你说余生和钟老是什么关系？”
    “这俩人...嘶...钟老不会是有私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远处的钟玉书突然抬起头，伴随着一声闷响，许元清腰板挺直，跪在地上。
    但却依然倔强的扬着下巴。
    “看什么看！”
    “我就是站累了，跪一会儿！”
    “顺便祭奠一下亡灵。”
    “林风那老王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我提前给他拜拜。”
    眼看着一名名战士，包括学生的目光纷纷落在自己身上，许元清兀自说道。
    “啧啧，或许哪天你死了，尸体都火化了，嘴都是硬的。”
    好巧不巧，刚刚报备完的林阁主出现在镇妖关上，悠闲的迈着步伐，来到许元清面前，站稳。
    “跪我的坟有啥意思。”
    “我就站在你面前，享受你的膜拜。”
    “钟老威...”
    话还没有说完，咕咚一声，林阁主也跪了下来。
    一双有些茫然的眼睛看着对面的许元清，面面相觑。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不行，我要控制，要控制...”
    “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住了啊。”
    赵子成有些痛苦，最终还是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下了一张照片。
    最后手速飞快的上传云端。
    这才长舒一口气。
    仿佛了却了心中的某种执念，脸上恢复了阳光的笑容。
    许元清，林阁主有些僵硬的扭过脖子，那死寂般的双眼紧盯着赵子成。
    尤其是许元清，嘴角带着一抹狰狞的笑容。
    “许...许老师。”
    “三十万，我删照片。”
    “不...不然我就发到咱们墨学院的官网上。”
    赵子成壮着胆子说道。
    虽然第一次干这种敲诈的事情，但总是莫名感觉有些刺激，兴奋。
    看看孙闻那点出息。
    只敲诈几个学生有啥意思。
    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孙闻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赵子成，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哪家的壮士...
    “好。”
    “别急，等一会儿下了镇妖关，我一定给你！”
    许元清微笑着说道。
    随后看向其他几名学生，温声说道：“你们先去进行入学仪式第三项。”
    “帮后勤医务人员运送伤员，处理尸体。”
    几人果断走人。
    只留下赵子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可以发了。”
    “用我摆一个更凄惨的姿势么？”
    “比如给你来一个夫妻对拜？”
    许元清双眼眯着。
    赵子成后背一凉，转身就走。
    ……
    “小子，我江北省那边的生意最近陷入到了瓶颈。”
    “按照你之前说的，现在我这已经注册了公司，那些人干的也都不错。”
    “但是有一个问题，有人跟风...”
    “生意缩水的很严重。”
    “再这么下去，没办法给下面人一个满意的薪水，我就破产了。”
    随意挑了一个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
    钟玉书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小声嘀咕道。
    余生有些茫然：“你没抢注商标？”
    钟玉书摇头。
    “光盘上也没印公司名称，打品牌？”
    钟玉书再次摇头。
    余生沉默。
    注视着钟玉书，又看了看镇妖关：“做人族的战神...挺好。”
    ...
    钟玉书破防了：“那公司可是我命根子，你必须给我想想办法。”
    他恶狠狠的看着余生，一副今天你不给出个主意，就别想走了的架势。
    余生认真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孙闻：“你可以试着打劫他，他...很有钱。”
    “孙小子？”
    “孙狗熊的孙子？”
    “等等，不对..”
    “我想想，他的集团叫什么名字来着，叫...叫...”
    “金元宝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艹，在江北省抢老子生意的就是他！”
    一瞬间，钟玉书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杀气，就这么注视着孙闻的背影，咧开嘴笑了。
    只不过这笑容让人有些发凉。

 第111章 英雄道

    “行了，一边玩儿去吧。”
    “你这小家伙大概率能活到毕业，到时候来镇妖关走走，历练历练。”
    有些敷衍的和余生说了两句，显得自己并不是拔x无情的人，钟玉书果断起身，向孙闻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敢抢老头子我的生意，今天我就替孙狗熊好好收拾收拾后辈。”
    不知为何，看着钟玉书这杀气腾腾的样子，余生突然对孙闻有些怜悯。
    总感觉...孙闻要出事儿。
    远远的看着钟玉书一把搂住孙闻的肩膀，就这么拖拽着，向远处走去。
    任凭孙闻如何挣扎，反抗，都没有用。
    角落里，两人嘀嘀咕咕半天。
    孙闻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最终，钟玉书心满意足的起身，拍了拍孙闻的肩膀，一脸来自长辈的慈祥，善良。
    而孙闻则是哭丧着脸，却要硬生生的挤出些许笑容。
    心情好起来后，钟玉书的心胸都变的宽广，路过许元清，林阁主身边时，还不忘冲着他们笑笑。
    两位互相对跪着的中年人终于站了起来。
    并且，在起身的第一时间，按住了远处的赵子成。
    进行了长达数分钟的友好交流。
    原本气氛凝重，压抑的镇妖关，此时却难得的充满了欢声笑语。
    但所有人都隐约发现，这一届的墨学院新生，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在许元清的指派中，余生也加入了后勤当中。
    看着一名名重伤昏迷的士兵，有些茫然。
    两个小时过去。
    镇妖关上，焕然一新。
    尸体，伤员全部被运走，紧接着是一批专业人员拿着刀具，熟练的分解着妖兽。
    挖出一颗颗妖晶，妖核。
    最终把尸体分开。
    再次运走。
    一切都有条不紊，异常熟练。
    亲眼见证了一场大战过后的完善工作，众人心情都逐渐变的沉重起来。
    原本对镇妖关，他们是向往，好奇的。
    并且觉得很新鲜。
    但现在，如果真要让他们说的话...这里，冰冷，但却有温度。
    冰冷来自于妖族。
    温度...
    来自战友。
    天已黄昏。
    “相比于往届学生，你们是幸运的。”
    “至少你们登关时，没有战乱。”
    “但同样，你们也是不幸的，因为你们目光所见，没有战场上的热血，而是当一切结束后，那种凄凉，哀伤。”
    “现在，入学仪式，最后一项。”
    “走英雄道！”
    “下关！”
    许元清看着自己面前站成一列的学生，平静说道。
    只不过说起英雄道时，停顿了一下。
    远处，那数不尽的战士们，目光全部落在几人身上，默默的注视着。
    深吸一口气：“英雄道，我没有资格说。”
    “你们...自己去看，自己去听，自己...去感悟。”
    “用你们的心！”
    说完，指向不远处的一处阶梯。
    通往镇妖关的阶梯有很多，运送物资的，处理妖族的，甚至...收尸的。
    但只有两处，亘古不变。
    薪火传承路。
    新人登关。
    英雄道。
    伤兵退关。
    在这种有些压抑的氛围中，远处的钟玉书突然开口说道：“小子们，记住咯！”
    “英雄莫问出处，哪怕迟暮，也是人族脊梁。”
    “这条路，我走过，刘青峰走过，老兵营那些人，都走过！”
    “但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走上那第二遍！”
    “屠了满山群妖的事儿，第一代，第二代，到了哪怕第四代，都没做到。”
    “但我希望，你们第五代，有一天亲手拆了这座关。”
    “望尔等，壮我人族！”
    随着钟玉书的声音落下，那一名名有些懒散靠在墙边的士兵们默默起身，站直身体。
    许元清向后退了两步。
    让出身位。
    转过身，融于身后那战士群中。
    集体右手握拳，锤击心口。
    “望尔等，壮我人族！”
    声音整齐划一。
    眼中所流露出的，是期盼。
    这，也是墨学院每年新生入学仪式中的一项。
    来自先行者，对后辈的希冀与愧疚。
    希冀的是，未来有一天，后辈学子，完成他们所未完成的理想。
    愧疚的是，没有终止在这一代。
    曙光纪元149年。
    年年如是。
    从未变过。
    眼前这一幕的冲击，来的如此突然，也如此震撼。
    这一名名战士，连成一片，如同人海，身上还染着鲜血，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那种凶悍，暴戾。
    但面对人族的未来们，却将这种凶悍隐藏在心底。
    努力的展现出自己的温和。
    最终...
    远处站在高点的钟玉书，以及身旁那一名名将领，集体微微弯腰。
    一时间，赵子成等人的眼睛都有些湿润起来。
    哪怕是孙闻，呼吸都变的有些沉重。
    他是登过很多次关。
    但这种...
    他第一次见。
    或许，这也是他爷爷执着于让他来墨学院的原因吧。
    因为墨学院...真的有着不一样的魅力。
    林小小的泪水不断滴落，墓碑少年，壮汉紧握双拳，眼中充满了无穷的斗志。
    赵子成靠在墙边，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
    而余生，有些失神。
    他...又一次亲眼所见了...和罪城不一样的风景。
    这种风景，好像...很美。
    甚至令人有些想要融入。
    他沉默着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现在...”
    “走完这英雄道！”
    许元清再次开口。
    一行人默默的向那阶梯走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轰鸣，伴随着妖兽的嘶吼声。
    “敌袭！”
    “鹰涧山的！”
    伴随着喊声，这些战士们默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等待着。
    余生等人的脚步一顿。
    尤其是赵子成，墓碑少年，巨人，更是攥紧拳头。
    “别回头！”
    “走英雄道，关底等我！”
    许元清声音再响。
    听着身后那厮杀声，众人硬生生的咬着牙，向关下走去。
    注视着众人的背影，许元清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呢喃自语：“现在，还不是用你们的时候啊。”
    说完，转身。
    加入到战场当中。

 第112章 返校

    英雄道。
    相比于登关的路，这条路要更加血腥。
    颜色甚至已经被血染成了猩红。
    相比于在‘薪火传承路’上的理想，下关的路，文字很少。
    或者说在他们自己的认知中，他们...是失败的人。
    但上面每一句所刻的话，都来的让人惊心动魄。
    ‘一朝逐梦三十载，城上六天已成空———无名之人。’
    ‘老子不甘，我还能战！谁说独臂不能杀敌的！’
    ‘我来过...’
    每一个字中，都充斥着绝望，不甘，怒吼...
    众人走的很慢。
    不敢遗落墙壁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身后依然能依稀听见战场上的厮杀声，剧烈的能量波动感。
    厮杀，宁静...
    仿佛在这小小的一处阶梯前，被完美分割。
    如同两个世界。
    林小小早已泣不成声，蹲在阶梯上，抱着大白的脖颈，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只能啜泣。
    赵子成有些无力的靠在墙边，轻轻摸着墙壁。
    “为什么...没有见过你的。”
    他在墙壁上不断的寻找着刘青峰的名字，最终...无果。
    就好像是想要根据那一点点的文字，来判断刘青峰下关时的心态。
    余生就像一块海绵，想要不断汲取外界的水分，但他却只知道刘青峰，也只相信刘青峰。
    所以他在不断的一步步前行，想要走刘青峰走过的路，看刘青峰看过的风景。
    但...刘青峰存在的记忆太少。
    少到，只有那么些许的回忆。
    “你所走的路，或许风景很美，但不正确。”
    “因为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
    “我要走的路，会找到的。”
    余生站在这英雄道上，看着先行者们刻下的一个个名字，一句句不甘的话，缓缓闭上双眼。
    这些文字，情绪混杂。
    但唯独没有畏惧，退缩。
    薪火相传路，英雄道的墙壁上，那一句句话不停的浮现在余生脑海之中，又一一淡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余生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只剩下了平静。
    “万家灯火么？”
    再次低语，余生已经不再去看墙壁，向关下走去，脚步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而其他几人，还在不断的蹉跎着。
    或许，他们还沉浸在前行者的悲伤中，也或者，他们看着这一道道凄惨的文字，已经变的退缩。
    至于在这英雄道上，能否完成一次心灵上的洗礼，就要看他们能不能从其中走出来了。
    夕阳渐落。
    夜幕降临。
    余生一个人坐在镇妖关下，靠着墙边，手中握着一块妖晶，汲取着其中的能量，而目光则是望着夜空中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子成最先走了下来。
    脸上已经恢复了那阳光的笑容，直接躺在余生身旁，有些洒脱。
    “余老大，你说...”
    “我们每天不停的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子成突然开口。
    余生依然看着夜空，轻声低语：“为了活着。”
    “是啊，为了活着。”
    “真特么可悲。”
    “但是怎么个活法呢？”
    “窝窝囊囊的，是一辈子。”
    “肆意潇洒着，也是一辈子。”
    “看英雄道上的字，最开始我也挺难受的，但慢慢就想开了。”
    “怕个毛！”
    “反正我是想开了，这辈子，要么老子不上去。”
    “只要上去了，就不可能从那条路上下来。”
    赵子成声音有些低沉，但很快就变的重新振奋起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觉醒物的功能应该已经在墨学院传遍了。”
    “等回了墨学院之后，老子要挨最毒的打！”
    “一群老生免费当陪练，我一定会一骑绝尘，超越你们！”
    一时间，星空下，广袤平原。
    少年的豪言壮志在半空中不断回响，久久不息。
    又是半个时辰。
    墓碑少年走下，步伐坚定。
    第一时间寻找到余生的身影，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才走到一旁坐在，一言不发。
    再之后，是孙闻。
    仿佛无事发生般，目光还在四处撒摸着，贼溜溜的。
    像是在寻找新的商机。
    下一位，林小小。
    骑在大白身上，不过十二三岁的她眼睛有些发红，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薯片。
    有时候真的很令人羡慕。
    大白就仿佛一个人形背包，无论多沉，多重，挂在它的身上就行，而且还省了一笔买车钱。
    最主要的是...
    骑着大白拉风。
    让人意外的是，巨人才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而且显然还有些陷入那个情绪中没有走出，脸上流露出的，全部都是凶悍之色。
    有些暴戾的坐在最远处，紧握双拳，不时锤击在地上。
    一路下来，众人之间已经变的熟络了些许，互相之间偶尔闲聊着，甚至林小小还忍痛的拿出两包薯条，分享出去。
    这让刚刚准备想卖点面包的孙闻捶胸顿足，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少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但随着时间不断推移，众人的神情却逐渐变的有些凝重。
    许元清...还没下来。
    眼看着夜色已经逐渐深了，远处另外一处通行阶梯上终于出现在了许元清的身影，眼中带着一抹疲惫，走路摇摇晃晃的，身上还出现了几道爪痕。
    不过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特么的。”
    “老子差点成为第一位新生入学仪式上死亡的老师。”
    “真死了，脸都丢没了。”
    “小子们，从现在开始，正式欢迎你们加入墨学院，成为墨学院中的一员。”
    “相信现在你们也大体上清楚墨学院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了。”
    “未来有一天，希望你们能够用自己的身躯，捍卫人族的平安。”
    “现在...”
    “返校！”
    挥了挥手，许元清无力的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
    看着倒在地上的许元清，众人沉默。
    只有赵子成有些蠢蠢欲动，按捺不住自己那在作死路上越走越远的内心：“孙闻，你的笔...借我用用呗？”

 第113章 无所不能的余生，车技篇

    孙闻隐约间猜到了什么，疯狂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还没活够！”
    “这种事绝对不参...”
    赵子成幽幽打断：“10块钱，借我用用。”
    ...
    “拿去。”
    孙闻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拿出一支笔递了过去。
    赵子成一脸兴奋的蹲下，在许元清的下巴处先是画了胡子，紧接着额头又用印泥点了个红点。
    左脸写下许元清，右脸画了个小乌龟。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倒在许元清身边，来了一张合影。
    最后...
    发到墨学院校园论坛。
    “这样...许老师也会加入到免费陪练大军里吧。”
    “赚了赚了。”
    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将许元清扶起，看向林小小：“大白借我用用？”
    “嗯...三百。”
    林小小嘟着嘴认真思索着，最后开口。
    “呵...”
    嗤笑一声，直接将人背在自己身后，向远处走去。
    一行人来到那熟悉的关卡。
    只不过值班战士已经换了人。
    目送着几人离去。
    然后，就迎来了一个新的难题。
    “话说...”
    “谁开车？”
    赵子成迟疑着问道。
    余生向后退了一步：“高速路上无证驾驶，7-15天拘留，我没证。”
    巨人已经自那悲愤的情绪中缓解过来，憨厚挠头：“驾驶位太小，我进不去。”
    “我需要驾照嘛？”
    “而且我才十三岁。”
    林小小笑嘻嘻的说道。
    孙闻直接摇头：“刚十八，还没来得及考。”
    所有人的目光集体落在赵子成和墓碑少年身上。
    墓碑少年默默提了提墓碑。
    虽然无言，但却仿佛已经诉说了什么。
    压力来到赵子成。
    ...
    “我的车...免检。”
    许元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说了一句后，打了个哈欠，又一次睡去。
    “艹，我来就我来！”
    “出发！”
    赵子成眼睛一亮，挥了挥手，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
    “手动挡，你会么？”
    余生突然问道。
    赵子成身体一僵，嘴角牵强的扯了扯。
    众人齐齐摇头。
    余生叹息：“我能开，当然...只是能开。”
    无奈进入驾驶位。
    墓碑少年警惕的目光看着巨人，果断将墓碑放进后备箱里。
    而巨人更是第一时间跳到车顶。
    大白一脸绝望，显然猜到了自己还有长途要跑，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小小凑到大白耳边低语了几句。
    它的眼神逐渐明亮。
    起身，助跑，摩拳擦掌。
    就这样...
    不靠谱的车队再次扬帆，起航。
    只不过司机已经由许元清换成了余生。
    坐在驾驶位的余生神情严肃，满脸认真：“轻踩离合慢给油...慢...”
    发动机轰鸣。
    熄火。
    “轻踩离合...”
    再次呢喃着，车动了。
    速度不快。
    “一档换二档，二档...”
    “二档...”
    余生的声音在车内不断回响，众人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仿佛已经明悟了什么，疯狂的拉扯着车门。
    可惜，车门已锁。
    只有车顶的巨人还在傻笑着，仿佛是在庆幸自己不用继续吊车尾了。
    “三档...之后是离合，四档...”
    “五档...”
    余生仿佛是在背诵着什么，目光全部放在眼前的档杆上。
    “大...大哥...”
    “虽然在我的眼里，你无...无所不能。”
    “我也一直...一直很崇拜你。”
    “但是...你能不能在换档的时候，看...看看路啊！”
    赵子成颤颤巍巍的说道。
    这人尼玛换档的时候，真就只看着下面，不看路的。
    他疯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在那两名关卡士兵惊叹的目光中，这辆爆改款商务车以s线，飞快驶去。
    “余...余老大！”
    “你...你...慢点开！”
    “这特么...救命啊！”
    车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的苍白起来，哀嚎着。
    更是果断系上安全带。
    拽着把手。
    车顶上，那巨人还笑着吹风，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车速暴起...
    巨人险些被甩的飞出去，由坐着直接趴在车顶，双手双脚牢牢扣着四周，将自己固定。
    下意识的就要发出喊叫声。
    然后...
    一股风涌进嘴里。
    将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于是高速上，就出现了惊悚的一幕。
    好在这条路平时车很少，几乎没有，而且是深夜...
    “车灯在哪...”
    余生再次嘀咕，双手下意识的要松开方向盘。
    好在赵子成手疾眼快，一把握住，坐在副驾驶位上操控着方向，等余生钻研许久，找到车灯位置，并打开后，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在这一夜，所有人都懂得了一个道理，并且在以后的岁月里坚定的执行着。
    任余生其他表现如同妖孽，也绝对不让他开车。
    车技...是余生唯一的短板。
    致命的那种。
    在这种紧张且刺激的情况下，车有惊无险的停在了疆城门外。
    只不过没有降档，发动机传来一阵响动。
    升起缕缕白烟。
    看着还陷入熟睡的许元清，众人不禁默哀。
    这位令人‘尊敬’的许老师，最后财产在无声无息间报废。
    就这破车，修...都不如买个新的了。
    将许元清放在大白后背上，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众人回到疆城。
    这看起来宁静，安全，没有战乱的城市。
    就仿佛...
    这才是人族原本的面貌。
    而镇妖关，包括其他三座关隘，更像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没有去过的人，穷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想象，那里...
    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
    而许元清也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疲倦起身：“我车呢？”
    声音疑惑。
    扭头看了看四周，一无所获。
    众人沉默。
    尤其是余生，几乎两步就走进了学院之中。
    脸上写满了无辜。

 第114章 七彩仙女

    “余生！！！”
    “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记住，我许元清盯住你了，谁也别想好！”
    身后猛然传来许元清悲痛的呐喊声。
    引来一些刚刚起床吃早饭的老生们好奇的目光。
    这是谁的部将，竟然把许元清搞成了这副德行。
    当然，没有同情，只有幸灾乐祸。
    直到赵子成出现在了校门口的位置...
    原本嬉笑的老生们瞬间鸦雀无声。
    以刘玉为首的几人更是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花卷，馒头，起身...
    赵子成看着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目光，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冲着众人谄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就跑，追着余生的步伐，向校园深处走去。
    “做了他！”
    “扒光了，拍点写真。”
    刘玉率先起身，攥紧拳头。
    同是天涯的另外几名沦落人点头认同。
    许元清拦在几人面前，脸上还带着一抹哀伤：“入学资料填写完，入库后再打吧，毕竟...”
    刘玉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贴在许元清面前。
    手机上，是墨学院论坛。
    热度最高，甚至默默被管理员置顶的帖子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中，许元清紧闭双眼，脸上画满了故事。
    赵子成就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那阳光大男孩独有的笑容。
    ...
    沉默。
    “下手别太轻。”
    “出了事我兜着。”
    默默说了一句，许元清让开了身位，目送着几人追逐着赵子成的身影离去，嘴里还不禁有些感叹：“唉...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喜欢作死呢。”
    清晨的校园里，不断回响着赵子成那略显尖锐的嗓音。
    声音中还充斥着惊恐。
    但惊恐中，却又夹杂着一丝兴奋。
    令人不寒而栗。
    这家伙...
    已经逐渐变态化了。
    ……
    拿着几名学生的资料，证件，许元清大摇大摆的走进那学院深处。
    穿过一片小树林，里面是一个院子。
    院外种着几棵竹子。
    偶尔能闻到淡淡花香。
    就仿佛，是一处偏僻的小型世外桃源。
    但...
    ‘砰’
    许元清一脚踢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内，书桌前正在鬼鬼祟祟盯着电脑屏幕的老人一个激灵，猛的拔掉电源线，咳嗽一声：“不会敲门么？”
    “扣三学分！”
    许元清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接坐在了老人对面：“随便扣，你在老子账户能找到一学分，算老子输！”
    “要不你借我点？”
    老人被噎了回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我还忙着呢。”
    随手将学生资料拍在桌子上：“新生资料入库，我好带他们挑宿舍，挑完我好打人。”
    许元清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自己车那件事，可还没过去呢。
    老人看着面前的资料，又看了看自己那漆黑的电脑屏幕，一时间僵住了。
    “瞅啥呢，开机啊。”
    许元清瞄了一眼，问道。
    老人不动。
    就仿佛没听见般。
    “咦？”
    “原来是显示器的电源掉了。”
    许元清仔细看了看：“我就说你平时多学学科技，还是挺有用的。”
    “别像灵武高校那些没脑子的蠢货一样，就知道秀肌肉。”
    “你看，只要插上，这不就亮...”
    许元清嘴里嘟囔着，在老人那呆若木鸡的神情中，将电源插上。
    随后...
    屏幕亮起，显示出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动漫卡通少女，正一脸正义的开口喊着什么。
    只不过没有声音传出。
    但字幕却贴心的浮现文字。
    “为了爱与正义，为了善与和平，我七彩小仙女，要代表正义消灭你！”
    ...
    许元清愣住了。
    老人也愣住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信么？”
    “一定是那群小兔崽子们在恶搞老夫！”
    “太可恶了！”
    “怎么能在老夫的电脑里放七彩仙女这种幼稚的动漫！”
    “真以为会吸引老夫的注意么？”
    “哼，可笑！”
    “老夫可是读春秋的！”
    老人面色潮红，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不怒自威，颇有儒雅气质。
    许元清看着老人，吧唧吧唧嘴：“你是怎么知道这动漫...叫七彩仙女的？”
    老人手微微用力。
    一根胡子扯掉。
    “先解决新生资料入库的问题吧！”
    “不能让孩子们等急了。”
    “作为墨学院的劳模，最勤劳的打工人，我义不容辞。”
    一把抢过许元清手里的资料，老人头深埋在键盘上，认真的操作着。
    然后...
    音响中突然多了声音。
    静音被取消。
    “哼，可恶的怪兽们，我可是七彩小仙女啊喂！”
    “为...为了光明与正义...我...”
    “誓要与你们血战到底！”
    画面中，七彩仙女身上都是伤痕，捂着胸口，咬牙，脸上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燃么？”许元清突然幽幽开口。
    “燃！”
    老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然后...
    “你在说什么胡话！”
    “真是羞与你为伍！”
    老人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许元清骂道：“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说完，终于找到了退出按钮。
    笨拙的关掉视频。
    然后调出学校内部网站，在后台填写着学院名单。
    余生，赵子成，林小小，孙闻。
    墓碑少年，慕宇。
    巨人，阿泰。
    墨学院成立第140年，新生入学，六人。
    点击收录。
    这份名单很快将会传到墨阁总部。
    再由墨阁公布。
    轻舒了口气，老人有些感叹：“今年入学的，竟然有六个小家伙，不容易啊。”
    许元清跟着点了点头：“但不得不说，七彩仙女是真好看。”
    “是啊...嗯？”
    “你是在找死？”
    老人双眼眯起，带着冷冽寒芒，默默注视着他。

 第115章 暖心大哥哥，孙闻

    “老家伙，咱俩都这么熟了，有些话就直接说开咯。”
    许元清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大咧咧的坐在老人对面，双脚搭在桌子上，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但痞气十足。
    “既然被我撞破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
    “扣我的100学分还我，再额外给我100学分奖励。”
    “这事儿就算了了！”
    “不然...”
    “明天全校的人都会知道，咱们大名鼎鼎的墨学院副校长，爱看‘七彩仙女’！”
    “代表正义与魔法，消灭你哦~”
    说着，许元清摆出一个七彩仙女标志性的poss。
    ...
    老人看了许元清一眼，默默说道：“第12集，只在18分钟出场过一次的动作都知道，还敢说你没看过？”
    “所以呢？”
    “我承认了，我爱看，我不要脸。”
    “反正我的脸又不值钱！”
    “你就给个准话吧，这封口费你给不给。”
    许元清一脸无赖的样子，玩味的看着老人。
    老人沉默。
    过了许久脸上才重新恢复了笑容，微笑的看着许元清：“呵，我敢给，你敢拿？”
    “对一个穷疯了的人来说，有啥不敢的。”
    “这次在你这儿敲诈不来学分，老子就把疆城那个邪教窝点给端了去！”
    “我看你拿什么历练新生！”
    许元清彻底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就一个态度。
    今天你不给我学分，这件事就不算完。
    大不了一起死。
    “给！”
    “自己去教务处领。”
    老人无力的挥了挥手，但是目光却平静的注视着许元清：“墨学院的规矩你清楚，同一件事，只能敲我一次。”
    许元清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心情大好。
    哼着歌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相比于来时那种疲惫的状态，走出去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神采飞扬。
    房间内，老人看着许元清的背影，若有所思：“小家伙，老夫的学分，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未来一年内，你能拿到一分钱的工资，算是这辈子白活。”
    说完，他起身关闭房门，这次更是警惕的将门直接反锁，拉上窗帘。
    再次笨拙的找到了那部动漫。
    点开。
    看着。
    嘴角还露出一抹傻笑。
    或许...
    这就是二次元的魅力？
    ……
    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入学第一天，所有人都是带着愉悦，轻松的心情。
    新生的宿舍在四楼。
    几人房间挨着。
    不分男女寝，都有独立的房间。
    卧室，客厅，洗手间，包括厨房。
    就像是外面的公寓。
    环境整体来说还算整洁，至少在墨学院...住宿方面没有坑他们。
    余生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房间。
    敲门声响起。
    开门。
    孙闻那贱兮兮的脑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看着余生嘿嘿笑道：“余老大，缺生活物资不？”
    “牙刷，牙膏，洗面奶，沐浴露，马桶刷，洁厕灵...”
    “你想要的，我都有。”
    “保证比外面便宜。”
    “都是我们自家工厂生产的。”
    说着，他拿出一张清单，递了过来。
    “哦，不用。”
    余生接过传单，准备关门。
    但孙闻却依然倔强的用脑袋顶着门缝，誓死不退：“妖晶，妖核，妖兽血不来点么？”
    “我敢保证，都是外面很难搞到的那种。”
    “而且质量很高。”
    “知道是在哪拿的货么？”
    “法外狂徒连锁店！”
    孙闻这次脸上充满了自信。
    杀手锏一出，就不信有人不心动。
    但凡关注过黑市的，有几个不知道法外狂徒这品牌！
    质量高，品种全。
    ...
    “法外狂徒...”
    “不需要。”
    余生呢喃自语，很快拒绝。
    再次关门。
    孙闻用手挡住：“为啥啊，我不信你连这种修炼物资都不缺！”
    “他家卖的都是假货。”
    余生认真说了句后，坚定不移的将房门关上。
    门外，孙闻一脑子全是问号。
    假...假货？
    法外狂徒那么大的连锁店，怎么可能是卖假货的？
    黑市最大招牌啊！
    不对...
    孙闻脸色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孙秘书，你找两个生面孔，去几家黑市打听打听法外狂徒这家店。”
    “嗯，不要暴露，就正常打听。”
    “我怀疑被骗了。”
    “如果证实，从明天开始，从商业各个角度，对这个品牌实施经济封锁。”
    这一刻的孙闻身上，霸道总裁范儿十足。
    一条条针对性的指令发布。
    挂断电话后，深吸一口气。
    敲响了另一家房门。
    “林妹妹~”
    “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一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吧。”
    “艹，别打！”
    “我没有调戏你的意思，靠，靠，别放狗咬我。”
    孙闻也是个狠人。
    哪怕大白都冲着自己张嘴了，也依然抵着房门，誓死不退。
    “作为当哥哥的，我不是担心你嘛。”
    “买点东西不方便。”
    “你看你的头发这么长，还丝滑，不觉得缺一个吹风机么？”
    “还有，大白愿意吃干果，但是这几种特殊口味的，见过？”
    “还有这个，这个洁面乳特别好用，皮肤光嫩有弹性。”
    “最后，重头戏来了！”
    “这是哥哥我浪费了很多人情，才在一家化妆品公司淘到的最新款神器。”
    “这玩意...能去雀斑！！！”
    “要知道，这东西可还没有上市哦~”
    孙闻如同一个蛊惑小女孩的猥琐大叔，在那个大书包里掏出一件又一件物品出来，自林小小眼前一晃而过。
    林小小的双眼越发明亮。
    “从小我就想着有个妹妹，但是我爹不争气。”
    “直到我看见了你！”
    “别人家妹妹有的东西，你也要有，我不允许我孙闻的妹妹输给其他人！”
    “只要去了雀斑，保养皮肤，你也是个可爱的姑娘啊...”
    “这东西，你知道进货价是多少么？”
    “20w！”
    “但我今天就要给家人送福利，只要9999，这东西，你拿走！”
    一边说，孙闻一边走到了房间中，顺手关闭房门，坐在沙发上，脸上写满了人性的光辉。

 第116章 泽山

    “平时梳狗毛一定很累吧...”
    “房间里也会掉毛，特别痛苦。”
    “你看这个东西...”
    “嗯，大白是你的觉醒物，那你平时修炼...哦，共通的是吧，那就..不是，你看看这妖晶，质量特别好，修炼速度能快三成。”
    “难道你不想有朝一日和大白一起站在镇妖关上，看着被你吓退的百万妖族，欣赏着别样的风景么？”
    “要知道，镇妖关上最美的，就是夕阳了。”
    “还有，你今年十二，按照道理来说，生理期...我这儿有...”
    “不侧漏...”
    总之，足足一个小时，孙闻的嘴就没有停过，口若悬河。
    林小小晕乎乎的。
    原本大白还很警惕，直到孙闻拿了一包试用装的狗粮，喂到了它的嘴里。
    就变成了一人一狗，一起晕乎乎的看着孙闻。
    最终，林小小在懵懂的状态中，拿出银行卡，在孙闻的pos机上刷了一下。
    58w划走。
    紧接着孙闻拿出一个对讲机，开始不断的吩咐着。
    大概十分钟后。
    一名名穿着‘金元宝集团’制服的员工们，搬着大箱小箱的东西走了进来，拆箱，甚至贴心的帮林小小分门别类，整齐的放下。
    “好好享受这属于你的时光吧！”
    “哥哥先走了。”
    孙闻热情欢呼，转身就走，脸色激动，攥紧拳头，嘴里还忍不住嘟囔着：“这丫头...富婆啊，真有钱。”
    “58w都没用打欠条！”
    “下次得多推点库存。”
    说着，孙闻咳嗽两声，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下一个房门。
    看着推开门的慕宇，孙闻声音低沉。
    “你，渴望实力么？”
    “你，想变的强大么？”
    “你甘心被余生踩在脚底么？”
    “我这里有...”
    不过短短几句话，孙闻就顺利的走进了慕宇的房间，顺手关门。
    这一天...
    所有新生中，除了余生，剩下几人，被孙闻扫荡一空。
    收获了不知道多少的欠条。
    而后，更是将目光对准了二年级的老生，认真的整理着他们的资料，继续着发财致富的道路。
    ……
    “新生入学结束了。”
    “按照墨学院以往的惯例，都是会让新生们在一个月内赚到20学分的。”
    “刚入学的新生都傲的很，脑子不会转弯。”
    “最终目标只能放在我们身上。”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也是我们精心筹划，猎杀新人的最好时机。”
    一名邪教教众看着宗仁说道。
    宗仁点头。
    手指轻轻敲击在桌子上：“这届的新生，最强的也不过二次觉醒...”
    “或许可以全杀。”
    他的双眼微微眯起。
    但其中一名邪教徒却突然插话：“不行的大人。”
    “按照墨学院的规矩，如果来的是二次觉醒的新人，我们最多只能出动三次觉醒者。”
    “当年就有一位大人没守规矩，结果...咱们神教被连根拔起。”
    “足足三年没翻过身来。”
    显然，这已经是两方默认的潜规则。
    我这边就是要历练新生。
    你们是废物，我这是天才，所以你可以压我一级，来点挑战性。
    但如果你那边不讲武德，历练就失去了意义。
    那我就干掉你。
    很霸道，流氓的条款。
    但又凭借自身的实力，让你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我不能出手？”
    宗仁蹙眉。
    几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呵，没关系，一群没有见过血的家伙罢了。”
    “具体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好，这次...争取让这届新生全部葬送。”
    轻飘飘的留下一句，宗仁转身离去。
    ……
    妖域共分十二山，三部族，以及那最深处的...天穹涧。
    这些大大小小的山头，部族统御着整片妖域。
    而此时。
    泽山。
    一名少女站在山底。
    仅仅穿着几块布片，每一步走出都会轻轻扭动妙曼腰肢，嘴唇抹的鲜红。
    仿佛轻轻一笑间就会勾人魂魄，令人流连忘返，垂涎其中。
    “万神教神女，邱笑笑，拜山门。”
    这整座泽山都笼罩在淡淡的黑雾当中，不时传来一声低吼，偶尔间还会有一双带着青光的瞳孔自黑雾中闪烁着看来，阴森恐怖，如同炼狱。
    但邱笑笑对眼前这一切仿佛无视般，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声音脆如银铃。
    许久...
    黑雾中，一道人影走出。
    中年。
    白发。
    双眼深邃，带着别样魅力。
    散发着儒雅的气息。
    如果总结下来的话，或许就是...中年人，也可以很帅。
    看着眼前这人，邱笑笑嘴角笑容更胜，只不过眼中却带着一抹玩味，轻轻开口：“季鸿？”
    “你果然还活着。”
    “背叛人族，竟然还能活着，也足以令人惊叹了。”
    邱笑笑的声音很好听。
    一颦一笑间就足以让人热血上涌。
    季鸿看着眼前这女人，微笑着开口：“不知万神教神女来我泽山，有何贵干？”
    “你泽山？”
    “怎么，人族当年鼎鼎大名，第四代末期崛起新秀，被誉为最有可能扛鼎四代的人，如今也只能靠着泽山苟延残喘了嘛？”
    邱笑笑向前两步，身体几乎贴在季鸿身上。
    食指轻轻的划过季鸿脖颈。
    更是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季鸿表情不变，仿佛永远是那优雅的笑容：“莫非神女远道而来，只为了嘲讽季某两句？”
    “最初的目地当然不是...”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或许...让我们更深入的...聊聊？”
    邱笑笑娇笑着，越发诱人。
    季鸿向后无声退了两步，自身融于黑雾当中，声音平淡：“既然如此，恕不远送。”
    “真是无趣的男人啊。”
    邱笑笑有些失望的低语了句，神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看着被黑雾笼罩的山顶方向，再次开口。
    “万神教神女，求见相柳大人！”

 第117章 我还能赚家人的钱？

    隐约间，整座泽山似乎都轻微的震荡了下。
    黑雾散开一条道路。
    季鸿依然是那副不变的笑容，伸出右手：“请。”
    “还要劳烦你带路呢。”
    邱笑笑媚眼如丝，跟在季鸿身后，顺着那有些泥泞的路，向山上走去。
    而周围遍布着蛇虫，于山间蠕动，幽绿色的目光注视着她。
    山体周围，遍布沼泽。
    仿佛是名字来源。
    而快到山顶时，更是看见体型夸张的蛇身盘踞在山峰上。
    “相柳大人。”
    季鸿站在山顶微微弓腰。
    而那巨大的蛇身也终于开始动了起来，最终，一颗硕大的蛇头缓缓探出，阴冷的双眼注视着邱笑笑。
    半空中，一道声音回响。
    “你万神教还敢来我妖域？”
    “上次杀钟玉书的事，还没有个交代呢。”
    这声音冰冷中还带着一丝怒火。
    邱笑笑收敛笑意，神情变的郑重：“相柳大人，那只是意外。”
    “这种失误，不会发生第二次。”
    “如今钟玉书已重登镇妖关，对妖域而言，绝非好消息。”
    “但经过上次之事后，所有人都会确信我万神教元气大伤，短期内不会引人瞩目。”
    “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看见的。”
    “如果妖族组织一场大战，而镇妖关后方，疆城突然暴乱，甚至墨学院遭受大举进攻，并且镇妖关上都有内乱...”
    “最后的结果会是...”
    邱笑笑话没有完全说完，但意思却很明显。
    注视着面前这女人，过了许久：“我凭什么信你？”
    “毕竟你也是人族。”
    邱笑笑突然笑了，目光深情的落在季鸿身上，眼中还有着不加掩饰的欲望：“但您身边这位，不也是人族嘛，您又为何相信他？”
    “说到底，我万神教只不过是在信奉神的旨意，替神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挥洒神辉罢了。”
    “只要符合神的利益，人如何，我们是不在乎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邱笑笑眼中充满了虔诚。
    那蛇头缓缓扭动，看向季鸿的方向。
    季鸿眼中带着思索之色，过了片刻才轻轻点头：“可行。”
    “好。”
    “我同意。”
    相柳开口，轻轻点头。
    邱笑笑有些迟疑，目光注视着季鸿：“相柳大人，他...真的可信么？”
    “嗯。”
    相柳像是有些疲倦，只是嗯了一声。
    前些日子在镇妖关被孙英雄打伤，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复原。
    “我相信相柳大人的判断。”
    “只不过您也知道，我万神教的规矩，妖晶...”
    邱笑笑再次开口。
    但相柳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趣，蛇头退去，融于黑雾当中。
    而季鸿则是笑着开口：“随我来就好。”
    邱笑笑看着季鸿，若有所思：“你在妖域的地位，似乎不低啊，就连妖晶，妖核这种物资，也能插手？”
    季鸿笑而不语。
    双手背负在身后，向远处走去。
    “哎呀，你这个人好不识趣啊。”
    “不懂风情的呆子...”
    “爬了这么久的山，就不能背背人家么？”
    邱笑笑娇羞的跺了跺脚，声音酥软。
    季鸿脚步停顿，转过身看着邱笑笑：“年轻后辈还是要低调些，跳的太欢，神教会换神女的。”
    “你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值钱。”
    虽然是在笑着，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杀意。
    邱笑笑的额头上浮现几滴汗水，笑容缓缓褪去。
    “耍些小聪明，终究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像你这种，我杀过太多了。”
    “希望这次的行动，不会让我们妖域失望，不然万神教如何，我不敢说。”
    “但你必死。”
    “跟我走吧。”
    留下这么几句话后，季鸿向远处走去。
    而邱笑笑则是怔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轻咬银牙追了上去，只不过这次却不敢再去随意撩拨季鸿了。
    当年被誉为绝代天骄的他，这么多年过去，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实力。
    ……
    墨学院。
    清晨。
    根据新建的新生班级群通知，早上八点，教学楼集合。
    当然，或许是考核阴影的问题，所有人默契的早早出门，不过七点钟就站在楼底等待。
    吹着瑟瑟冷风。
    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如同一个个傻子。
    这一次，傻子里甚至包括余生。
    而且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慕宇虽然还背着那墓碑，但漆黑的铁链上，已经刷了一层金漆。
    看起来十分豪华。
    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看看，效果如何？”
    “是不是成为全场最靓的仔了？”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视线，慕宇微微低头。
    但孙闻却十分满意，凑到他的身旁，肩膀轻轻碰了他一下。
    贱笑着开口。
    随着孙闻的声音，慕宇头埋的更低。
    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而另一边，巨人阿泰则是换了一身衣服。
    他的体型一般买衣服都需要定制。
    如今穿着这身紧身衣，夸张的肌肉棱角分明，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感。
    仿佛随意一拳下去，都能将墙壁砸出一个窟窿。
    最显眼的，就是衣服上印着个巨大的‘莽’字！
    下笔有力。
    如同金戈铁马，杀气凛然。
    大家之作。
    而在不经意的转身时，则是露出了身后的那个‘夫’字。
    一时间，气势全无。
    “嘿嘿，俺觉得穿的还算舒服。”
    “不用担心把衣服撑爆的问题了。”
    看着众人的目光，巨人憨厚的笑着，挠了挠头，顺便摆出了一个poss，顿时肌肉更加突出。
    孔武有力。
    安全感十足。
    “多少钱？”
    赵子成若有所思，开口问道。
    巨人傻笑：“很便宜的，孙哥说这是专业定制的，原价30万，念在俺们都是同学的份上，就卖了俺5万。”
    “占了不少便宜。”
    说着，巨人脸都有些红了，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看着众人投过来的视线，孙闻爽朗一笑：“说什么呐，咱们都是家人！”
    “我还能赚家人们的钱不成？”

 第118章 竞选班长（上）

    “所以...林小小这口红，也是你卖的？”
    “死亡芭比粉？”
    赵子成迟疑着伸出手，指了指倒在大白身上呼呼大睡的林小小，一脸的不可置信。
    原本青涩，单纯，还是孩子的林小小，涂了这口红之后...不敢直视。
    “小小是我妹妹！”
    “十三岁，不小了，也该打扮打扮自己了！”
    “看这粉色的连衣裙，和这口红，不搭么？”
    孙闻抻着脖子喊道。
    赵子成沉默。
    嘴里还在不断嘟囔着：“看了一圈，还是我买的防弹衣更实用。”
    心满意足。
    余生幽幽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他们只会打你的觉醒物，你的防弹衣是用来...锻炼身体么？”
    ...
    赵子成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孙闻看着余生，脸上写满了不甘。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在自己这儿买一毛钱东西的家伙。
    总感觉每次看余生的脸，都像是面镜子。
    在告诉自己...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眼看着众人互相通气之后，看着自己的目光越发不善，孙闻颤颤巍巍的将脖子上那玉坠攥在手中，警惕的看着众人。
    但...
    后背突然传来一缕凉意。
    “孙！老！板？”
    许元清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咬着牙。
    注视着他。
    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敢骗老子？”
    “嗯？”
    “你知道我这一晚上是怎么过的么？”
    随着声音落下，孙闻的身体骤然升空，悬浮在半空中，并且...
    左飞，右飞...
    “啊！！！”
    “许...许老师，你干...干嘛？？”
    “我恐高啊！”
    孙闻凄厉的叫喊声响起。
    眼中充满了惊恐。
    “呵呵...”
    “你的银行卡密码，真优秀啊！”
    “最后两个数字，无论怎么组合，99次也应该能猜对了吧！”
    “老子走后门找了一个银行工作人员，陪我待了一夜。”
    “一个一个试的！”
    “结果呢？”
    “嗯？”
    “老子从01试到99，都不对，这就是你给的密码？”
    许元清显得很暴躁。
    顶着两个黑眼圈，最后直接把孙闻从半空中放下来，任他自由落地，然后上前一脚，两脚...
    操场上所回荡的，全是孙闻的哀嚎。
    或许，这就是青春的味道吧。
    看着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的孙闻，不知为何几人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反而颇有上去补一脚的意思。
    跃跃欲试。
    “呵，你真当小爷我是傻子？”
    “就这么告诉你密码，不防你一手？”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高级vip用户，密码可以设置字母，或者符号，你这种没见识的人，估计你银行卡里的钱就没到过千万！”
    “哪怕我告诉你5位数，最后的你也猜不出来！”
    “敢打我？”
    “你就慢慢猜去吧，你看我毕业之前，这密码你能拿全不！”
    孙闻难得的表现出了一个男人的勇气。
    扯着脖子和许元清对骂。
    每当涉及到金钱这个问题，都很英勇。
    许元清怔了片刻。
    低下头，拿出手机在网上似乎在查询着什么，过了许久...
    脸上怒气一收，重新换上了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孙总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可是我最欣赏的学生啊，刚刚只不过是老师和你开的一个小玩笑。”
    “未来三年里，我们还要朝夕相处不是。”
    “活跃活跃气氛，不能当真。”
    “你说对不？”
    未来三年，朝夕相处这几个字被许元清咬的很重。
    上一秒还在不忿的孙闻果断换上笑脸：“老师说的对，学生也只是陪你演演戏，你看我演的还行不？”
    “不错不错。”
    两人就这么勾肩搭背，互相笑眯眯的样子让人心底有些发凉。
    这俩人...不能惹。
    尤其是慕宇，背着自己的墓碑有些茫然，仿佛还不理解他们为何就突然又笑了。
    按道理不应该开打的么？
    或许，我也要向他们学习？
    直到他扭过头，视线落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十分平静的余生身上。
    甚至很容易就会忽略这里原本还站着个人。
    他的眼神重新变的坚定起来。
    模仿着余生的样子，站在最后面，低着头。
    努力淡化着存在感。
    只不过那金晃晃的锁链，很难不被人注视。
    “好的，同学们。”
    “很荣幸的告诉大家一个开心的事。”
    “未来三年内，将由我作为大家的班主任，带领大家一起前行！”
    “是不是很激动？”
    许元清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一脸笑容的看着众人。
    然后...
    鸦雀无声。
    只有孙闻一个人不停的拍着手掌，脸色潮红：“好！”
    “能够由许老师教导我们，实在是太荣幸了！”
    “相信我们跟随着老师的步伐，一定能够砥砺前行，不负众望，未来人人如龙。”
    这一句句话说的许元清心花怒放。
    看着孙闻的目光中全部都是满意。
    这小家伙...
    不愧是开公司的，就是会说话。
    至于其他人...
    不过是还没有欣赏到自己优秀的庸碌之辈罢了。
    “现在，我任命孙闻为140届班长，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么？”
    “放心，我很民主的。”
    “有问题可以提出来。”
    许元清拍了拍孙闻的肩膀，笑眯眯看着众人，缓缓开口。
    众人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但余生却仿佛没有察觉般，依然在出着神。
    隐约间可以看见，他的掌心攥着一枚妖晶。
    眼看着余生不说话，众人纷纷选择了闭嘴。
    “嗯，既然大家都没意见，班长的位置就交给孙闻了。”
    “平时负责帮大家整理一些任务资料。”
    “工资是每个月10学...”
    许元清的话还没有说完，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许老师，对这件事，我有点不同想法。”
    余生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注视着许元清的方向，开口说道。

 第119章 竞选班长（下）

    “班长这个位置，我觉得我很适合。”
    余生走出。
    一脸严肃，认真。
    “理由。”
    许元清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余生，寸步不让。
    孙闻打了一个寒颤。
    下意识的就要开口，但却被许元清死死的按住肩膀：“那5学分的回扣，我不要了。”
    “这班长，你做！”
    面对着来自许元清，余生二人分别两个方向投来的死亡凝视，孙闻身体都变的僵硬起来。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他们打不过我。”
    余生仔细想了想，说道。
    许元清嗤笑：“班长这个位置，要的是团队凝聚力，要的是高尚的品格，要的是敢于牺牲的精神！”
    “而不是谁强谁弱！”
    余生点了点头，没有反驳，甚至表达了认同。
    然后打开书包。
    认真的翻了翻。
    最终找到一枚勋章，挂在胸口，默默看着许元清。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仅要有高尚的品格，更要有敢于为同学牺牲，奉献的精神。”
    “把班级营造成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呵护每一个同学！”
    “在这方面，我更看好孙闻！”
    许元清再次开口。
    结果...
    孙闻有些发懵的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赵子成，慕宇，阿泰，林小小，包括大白，五双目光幽幽的注视着他。
    一言不发。
    许元清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脚踢在孙闻的屁股上：“你特么的昨天都干什么了？”
    “就是给家人们送了点福利...”
    “纯粹是下意识的...”
    孙闻快哭了。
    一脸无辜。
    余生这次思索了许久，最终才试探着看向许元清：“不如折中一下，他当班长，学分给我...”
    “我同意！”
    赵子成果断举手！
    “我也同意！”
    慕宇看了眼余生，闷声开口。
    林小小擦拭着嘴唇上的口红，通过大家的反应，她已经知道这个口红所带来的效果了，恶狠狠的瞪了孙闻一眼，甚至还补充了句：“如果学分给他，我就让大白咬他！”
    巨人有些茫然。
    一时间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跟风，抬起头：“俺没意见。”
    压力来到许元清这边。
    “入了墨学院，难道大家不知道墨学院的规矩吗？”
    “反抗老师，是会死的很惨的。”
    许元清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一缕缕能量波动自许元清身上浮现。
    “哦。”
    余生应了声，再也没有下文。
    “每个月给我五学分回扣，这笔交易成立，如何？”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余生这种毫无反应的样子，许元清都感觉浑身有些发毛。
    就像是你永远不知道余生下一秒能做出什么奇怪的操作来。
    永远维持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太多了。”
    “你让孙闻当班长之后，我每个月最少可以敲诈他九学分。”
    余生缓缓摇头。
    孙闻脸色漆黑。
    总感觉有被冒犯到，但从头到尾都不敢说话。
    “好，成交！”
    “从现在开始，孙闻就是最新一届班长。”
    “并且自愿将每个月的10学分工资分给余生9分，我这位辛苦的老师1分。”
    “真不愧是班长，心胸就是宽广。”
    “让我们为他鼓掌！”
    在孙闻那有些茫然的神情中，许元清已经开始带头鼓掌，目光死死的盯着余生。
    直到余生抬手，跟着鼓掌，这才松了口气。
    一学分...
    也是钱！
    看着大家开心的笑容，只有孙闻一个人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什么时候就自愿了？
    按照之前和许元清谈好的，五五分，每个月就丢了五学分。
    一年是60。
    三年180学分。
    按照兑换比例来说，10学分是一万块。
    一共...18万？
    自己昨天在这些韭菜身上差不多一共赚了100万，这么算下来...
    不亏！
    这些歪瓜裂枣，区区十八万而已！
    自己在乎么？
    一群穷逼！
    这么一想，孙闻顿时变的开心起来，跟着一起鼓掌，笑颜如花。
    “嗯，补充一条。”
    “正式进入墨学院后，校外资金无法动用，在学校内吃饭，训练，包括觉醒室，修炼室等等一系列资源，都需要学分兑换。”
    “并且墨学院内有属于自己的软件，大家可以下载。”
    “软件链接晚点我会发给你们。”
    “妖晶，妖核，妖兽血，乃至生活用品等等一系列的物资都可以在软件上用学分购买。”
    “当然，如果外出做任务获得自己用不上的资源，同样可以挂在软件上售卖。”
    “具体的规则还是很宽松的。”
    “但是...”
    “如果发现有人私下现金买卖学分，或者拿学分购买来的资源换钱，一律开除，并且永久拉入墨学院黑名单。”
    “甚至公布在人族失信榜单上，受人嘲讽！”
    “在墨学院，学分，就是唯一的金钱！”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元清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孙闻一眼，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
    有些规矩，如果说的早了，估计这小家伙哪怕拼命也要争一争，哪会被剥削的如此容易。
    孙闻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嘴角微微抽搐。
    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元清。
    反复确认。
    直到每次都是肯定的回应后，瘫坐在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起身，咬着牙向余生走去，双手都在不断颤抖。
    只不过走了一半后，说啥也抬不动腿了。
    因为...
    余生拿出一把弓弩，正在认真擦拭着。
    鼓励的目光看着孙闻。
    仿佛在说...
    再走一步。
    或许你就成功了。
    “你前天说，被老生打，也有1学分拿，长期任务，对不对！”
    似乎想到了什么，孙闻猛的转过身，看向赵子成。
    “啊，对啊。”
    赵子成茫然点头。
    孙闻又看向许元清：“学校食堂，平均一顿饭多少钱？”
    “0.5学分。”
    “负责做饭的免费吃。”
    许元清科普。
    ...
    仿佛晴天霹雳，又接连问了几个物价，最终，孙闻有气无力的靠在墙边，双目无神。
    “造...造孽啊。”

 第120章 杀人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么

    “不对，林小小现在还吃着薯片！”
    “按照道理，应该没收！”
    眼看着林小小嬉笑着看向自己，孙闻咬牙，再次倔强的说道。
    许元清耸了耸肩：“入学前带进来的食物，可以吃。”
    “对了，一会记得签保密协议。”
    “如果谁把规矩透露出去，墨学院追究到底。”
    似乎想起了什么，许元清微笑着说道。
    这也是墨学院的规矩。
    无论在墨学院经历了什么，毕业后，必须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能泄露。
    “我卖的...”
    “都是我卖的...”
    “赵子成，林小小，阿泰，慕宇...都买了。”
    “他们都买了。”
    孙闻痛苦的哀嚎着。
    整个人都陷入到了绝望的情绪当中。
    这些食物，是他亲手一家一家忽悠着送过去的。
    甚至有一些都是赠品。
    而自己...
    一点都没留。
    清仓了。
    在清晨的阳光下，孙闻肚子发出些许声响，咽了咽吐沫。
    面对那一道道讥讽的目光，孙闻深吸一口气：“你们先去教室，作为一名合格的班长，我有必要在墨学院告诉那些老生们，我140届新生...来了！”
    说完，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远处走去。
    一名老生刚刚下楼。
    孙闻拦在他的面前，目光直视着他，身体都在轻微颤抖，但却坚定的喊出了一句：“你这个垃圾！”
    下一秒...
    哀嚎声响起。
    许元清啧啧称奇，带着众人一边走向教学楼，一边嘟囔着说道：“他难道不知道，无故挑衅老生被打，是没学分拿的么？”
    “必须要做出了合理的计划，没打过才算。”
    “真可怜。”
    虽然如此说着，但许元清却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
    在正式入学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是墨学院的一员了。
    一切为了学分。
    只要你有实力，可以吃的盆满钵满。
    哪怕如同余生这样，随便抓住一个理由硬抢都行。
    但你吃亏了...
    也不会有人好心提醒你，甚至你身边的同学，说不准下一秒都会为了学分，坑你一笔。
    就像当初的短发女人。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在墨学院内，自己人玩。
    但像是每年的高校大赛，或者是其他的外出任务，必须一致对外。
    出现坑害同学等现象，一律严惩。
    ……
    “看，这就是你们的教室！”
    “其实完全没用，走个形式就行了。”
    许元清有些敷衍的指了指。
    教室外，那门牌都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落。
    教室内更是一片狼藉，落满灰尘。
    “嗯，教室已经认完了。”
    “一会自己去教务处领一下校服，啊对...校服好像两年没有进过货了，没有去的必要。”
    “你们自便，我先回去补个觉，困死。”
    打了一个哈欠，许元清拖着沉重的身体，向远处蹭去。
    很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直接睡过去。
    “喂，那我们咋上课啊？”
    赵子成看着许元清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句。
    “第一课，赚20学分。”
    “时间限制，一天。”
    “赚完群里艾特我。”
    许元清脚步都没有停下那么一秒钟，渐行渐远。
    很难想象...
    传闻中如此神秘的墨学院，教学风格也是这么的...狂野。
    神特么第一课！
    你好歹教教我们，或者给个解释啊。
    20学分，去特么哪里赚。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转身就走。
    “余老大，你有主意了？”
    赵子成看着余生的背影，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余生有些茫然：“我已经赚到了啊...”
    “现在应该有...几百学分吧。”
    “我没数。”
    余生回忆了一下，转身离去。
    显然，这种非教学模式的课程对他来说，反而是最适合的。
    你说个数，我就去弄。
    弄完拉倒。
    只不过...墨学院似乎也没有想象中要求的那么难啊。
    ……
    “...”
    “我有一个主意。”
    “刚刚我查了咱们学校的任务清单，击杀一名邪教徒，20学分。”
    “咱们几个...”
    慕宇放下手机，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赵子成看着他，沉默了数秒：“你杀过人么？”
    慕宇摇头。
    “那你和邪教徒动过手么？”
    慕宇再次摇头。
    “那特么干个屁，你是傻子么？”
    “咱们几个刚入学的歪瓜裂枣，凭啥和邪教那些人干？”
    “给人家送业绩？”
    赵子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慕宇楞了下：“但是...你不是杀过么？”
    “我看新闻了，有你。”
    “你带着我们干呗。”
    “而且余生能杀，我也能！”
    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攥紧拳头，说道！
    明明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儿，但搭配上那金光闪闪的锁链，充满了违和。
    最主要的是，他那锁链上，好像还贴了亮片。
    布灵布灵的。
    “呵...”
    看着慕宇那期待的眼神，赵子成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回忆起这一路来的经历。
    的确...
    他和余生嘎嘎乱杀。
    但现在乱杀走了，剩下一个嘎嘎，再带着几个嘎嘎...
    估计邪教做梦都笑醒了。
    “你们觉得...”
    “杀人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么？”
    “没有亲手杀过人，你们永远不知道那种感觉。”
    “可悲，可叹...”
    “我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够以德服人，感化邪教，而不是只有杀戮，明白么？”
    “当有一天，你的手中染满鲜血，这种感觉...不好的。”
    赵子成微微仰头，让阳光自教学楼的窗外打在自己脸上，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圣洁的气息。
    悲天悯人。
    “算了，你们不懂。”
    “相比于用杀人来换取学分，我更愿意以自身的苦难来赚。”
    “好好反思一下吧。”
    “你们的境界...”
    “太低。”
    说完，赵子成缓缓踱步，离去。
    那背影在阳光下，如此迷人。
    就仿佛...
    他一直是他。
    那个阳光的大男孩。

 第121章 免费沙袋

    “赵子成的觉悟就这么高？”
    “为啥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嗯，我也是...”
    几人看着赵子成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出神。
    而赵子成脚步越来越快，直至最后长舒了口气。
    差点就露馅了。
    站在教学楼外，看着这空旷的操场，赵子成咬了咬牙，到底没舍得脱了这身防弹衣。
    拿出手机。
    ‘免费沙袋，一小时，一学分。’
    “只限一天。”
    “速来！”
    校园论坛上，突然就多出了这么一条帖子。
    下面还有赵子成阳光般的笑容。
    只不过脸上还有些许淤青没有退去。
    大部分刷到帖子的人都只是轻轻划过，完全没有兴趣。
    一学分，打沙袋？
    傻x才去。
    但有些人却激动的放下手机，第一时间向教学楼的位置冲去。
    比如刘玉。
    就属他冲的最快，风驰电掣。
    “兄弟，我...我...”
    “包天。”
    气喘吁吁的拄着膝盖，看着赵子成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
    “包天属于买断，买断价格翻倍。”
    赵子成模仿着孙闻的表情，看起来特别欠揍。
    刘玉深深看了赵子成一眼：“那就先来一小时。”
    “请转账。”
    赵子成拿出手机，打开墨学院的软件，调出二维码。
    随着一学分到账。
    刘玉几乎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一拳就对着赵子成打了过来。
    沙袋浮现。
    伴随着能量涌入自身，刘玉感觉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
    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一道享受的轻吟。
    舒服！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
    总之吸收妖晶，能量入体是枯燥的，不过是引导能量，吸收能量。
    但赵子成这里...
    是真正的一边修炼，一边快乐啊！
    而且还能顺便锻炼一下肉身。
    一举数得。
    这买卖，血赚。
    “刘玉这么快？”
    “他不会包天了吧！”
    “看他这着急的样子，应该不会。”
    又是几名老生赶来。
    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直到一小时过去，刘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忙喊道：“我能不能再续一小时？”
    “不能。”
    “要学会分享，还有好多学长在呢。”
    此时的赵子成也不太好受，龇牙咧嘴的：“现在，一小时两学分。”
    “你这是坐地起价！”
    一名老生开口。
    赵子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错，就是坐地起价，有没有人来。”
    “我来！”
    短发女人毫不犹豫开口，两学分转到赵子成的账户，开打。
    没有任何犹豫。
    这玩意，哪怕两学分也赚，稍微慢点就没了。
    于是继孙闻后，一下午的时间里，校园内都是赵子成那哀嚎声。
    甚至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最近几天，这家伙总是没啥事儿就会来两嗓子。
    ……
    “要我说，咱们几个去邪教，杀几个教徒，也有把握。”
    慕宇依然没有放弃。
    但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要去你去吧。”
    “我还是孩子，怎么能杀人。”
    林小小转身就走。
    阿泰挠了挠头：“我就不去了吧，烈士家属，入学送学分的，我够了。”
    接二连三的暴击。
    慕宇看着楼下还在不断挨打的赵子成，有些茫然。
    还记得曾几何时，我是最天才的那个来着。
    赌场里自己赔率最低，出场最拉风。
    但现在为啥看起来，自己好像才是最废物的那个。
    连孙闻都比不过。
    “早晚有一天，我会横扫同一代，站在第五代的顶端...”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再次充满斗志，慕宇拖着墓碑转身离去。
    ……
    “余生，赵子成？”
    看着手中那墨阁刚刚公布的墨学院新人名单，宗仁喃喃自语。
    这两人，都是见过血的狠角色啊。
    “杀他们俩，我亲自出手，墨学院应该也说不出什么吧...”
    听着宗仁的声音，下方一名教徒上前两步：“问题不大，这两人在我神教的必杀榜上，杀他是规则允许之内。”
    “按照入学惯例，为了学分，应该会有学生来找咱们了...”
    这人的声音中充满期待，余生，赵子成哪怕是在他们神教，也值点钱的。
    “嗯...”
    “先抛出去点诱饵，后面随时埋伏。”
    “真打起来，余生，赵子成交给我。”
    “争取一战全杀。”
    宗仁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缕杀意，声音冰冷。
    其他几名教徒也有些兴奋。
    毕竟除了墨学院，他们每年也在等着这几天，开个张，冲冲业绩。
    三言两语间就制定出了一条条计划。
    “现在，就等着鱼饵上门了！”
    最终，一名教徒摩拳擦掌，兴奋的说道。
    ……
    群。
    争取做劳模。
    墨学院打工人：今年这些新人竟然没去找邪教，白瞎磨刀石了。
    不当搞笑男（第1天）：终于有聪明人了么？
    想当搞笑男（第674天）：你怎么变成第一天了？
    不当搞笑男（第1天）：失败了，没忍住...（孤独背影）
    想当搞笑男（第674天）：羡慕。
    墨学院打工人：@许总...新生之间暂时还没有配合，最近疆城流窜进来一个逃犯，三次觉醒，刚好给他们练练手，有余生，林小小在，问题应该不大。
    墨学院打工人：@许总...还有，一个半月之后，就是高校新生比赛，这次地点在墨城，记得拿个第一回来，我看了看，灵念，灵武，军校今年也有不少好苗子，别丢人。
    墨学院打工人：@许总...你特么人呢？
    墨学院打工人：@许总...旷班，罚一个月工资。
    放下手机，老人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一脸的惬意。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看着天都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赵子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
    林小小同样表现的心情愉悦。
    就连孙闻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泛起笑容。
    只有慕宇，哪怕深夜，依然没有回来。
    “这算是我凭借自己，赚到的第一笔学分么？”
    看着余额上，那120学分，赵子成喃喃自语。
    100学分，之前余生给的。
    20学分，自己赚的。
    眼中所流露出的，是由衷的开心。
    这是他第一次在不抱余生大腿的情况下，凭自己努力，赚来的第一桶金。
    直到深夜，慕宇才拖着墓碑回到宿舍，墓碑上还沾染着鲜血，脸色也有些苍白。
    没有人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但...
    他的余额里，多出20学分。
    ……
    （这段是过渡剧情，为了怕你们说水，就一起发了，明天就会开始新一轮剧情了，也算是第二卷真正的开端吧，然后最近几天我争取都五更爆发哈，大佬们就别养书了。）
    （最后推一下朋友的书，禁地签到十年，肉身成圣。）

 第122章 任务攻略

    清晨。
    许元清很难形容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看的手机聊天记录。
    上面扣工资那三个字，就仿佛尖刀般，刺进他的内心。
    令人心碎。
    或许，唯一欣慰的就是班级群里，一个个完成任务的报告了。
    “那个刚入城的重犯，资料在什么地方来着？”
    嘴里嘟囔着说道，许元清打开任务后台，不断的翻找着。
    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叫陈丰的名字上。
    ‘陈丰，三次觉醒者。’
    ‘未加入任何势力，民间异人。’
    ‘觉醒物，刀。’
    ‘觉醒能力，锋利，震颤，狂暴。’
    ‘于海城抢劫银行，击杀两名警卫司人员，后逃窜至疆城。’
    ‘冷静，警惕。’
    伴随着陈丰的详细资料，下方则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
    微微眯着眼。
    有些冰冷。
    脸颊处有一道疤痕，是逃窜时被警卫司一刀砍出来的。
    最后，则是补充说明。
    ‘胸口疑似有枪伤，被警卫司击中。’
    ‘但无法证明。’
    ‘只做参考意见。’
    付出1积分，将这份资料下载。
    紧接着，打开班级群。
    “谈个买卖，有人做没？”
    随着许元清的话，群里发出一堆问号。
    “我这有个私活，任务奖励是300学分。”
    “算是福利任务。”
    “但是我最近没空，拒了就浪费了，你们有没有兴趣干一笔？”
    “只要给我二十学分，这任务转给你们。”
    说着，许元清还发了一个滑稽的笑脸。
    班级群瞬间变的冷清下来。
    一个回应的人都没有。
    冷场。
    “？？？”
    “我这已经是良心价了！”
    许元清黑着脸，再次输入文字。
    孙闻回应：“老师，昨天我翻阅了学校的所有任务清单，并且详细分列，很多任务是可以同步做的，还有些任务可以卡bug，甚至能在悬赏厅再领一份奖金。”
    “效率应该比正常做任务收益多一倍。”
    “50学分，您买么？”
    说着，还发出了一份自己的余额截图。
    上面...350学分。
    “唉，有生意头脑的人，赚钱总是来的如此容易。”
    “您那点小任务，不太看的上。”
    仿佛不经意间的叹息，逼格拉满。
    有那么一瞬间，许元清心动了。
    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好东西！
    而且能卡bug...
    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对了，老师买的话，可以打欠条。”
    “那任务就当利息了。”
    孙闻自说自话，甚至没等许元清开口，就又补了句。
    彻底打破了许元清的心理防线。
    颤颤巍巍的点开孙闻头像，发起私聊。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后。
    群内多出了陈丰的那份任务清单。
    “虽然这任务不限时间。”
    “但作为我许元清的学生，三天内拿下。”
    “超时算任务失败。”
    “扣除每人20学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许元清关闭群聊，打开孙闻发过来那份文档，如痴如醉的看着。
    嘴里还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艹。”
    “悬赏厅那边也有陈丰的奖金么？”
    “积分兑换妖晶，妖晶中午去悬赏厅兑换妖核，晚上九点拿妖核兑换积分，每天可以卡一次系统，大概能赚...1学分？”
    一时间，许元清的脸色都变的潮红起来。
    而另一边。
    学生宿舍。
    孙闻就坐在余生身边：“成了，许大头买了！”
    他兴奋的拍了拍手掌。
    “按照之前说好的，你那40学分我转过去了。”
    说着，熟练给余生转账。
    是的。
    这份攻略是余生结合悬赏厅，校园内部任务系统，最后整理出来的文件。
    最后由孙闻代理售卖。
    销售所得，余生八成，孙闻两成。
    很离合。
    “我感觉咱们要赚翻啊！”
    孙闻激动的搓了搓手。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只能卖一天，私底下会很快传开的，马上就不值钱了。”
    孙闻身体一僵。
    但余生很快就补了句：“但是可以向学校反馈，奖励金100学分。”
    听着孙闻的话，孙闻表情变的古怪起来。
    “你这么做...我会被打死的。”
    一时间，孙闻几乎哭了出来。
    难怪余生让自己抛头露面，两成学分，不是这么好拿的！
    好像要挨坑！
    当老生们尝试后，发现漏洞已经被学校修复，愤怒下，估计会硬生生的手撕了自己。
    到时候...
    想到那个场面，孙闻身体都开始轻微颤抖着。
    上当了，上当了！
    就知道余生没那么好心。
    这平静的面孔下，隐藏着一颗腹黑的心。
    蔫儿坏！
    “哦，那我让赵子成去举报。”
    余生点了点头，拿出手机。
    “别！”
    孙闻急了，事情已经进展到了现在，无论谁去举报，最后挨打的都会有自己。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还不如拿了最后的二十学分。
    “不就是挨顿揍么！”
    “赵子成能，我也可以！”
    带着悲壮的气息，孙闻颤颤巍巍的打通了教务处的电话，实名举报。
    留下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等待着100学分到账。
    瘫坐在沙发上，孙闻已经生无可恋。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对，许老师刚刚不是发过来一个任务？”
    “把这任务干了！”
    “能逃三天是三天，回来也许他们就忘了！”
    说着，孙闻直接起身，一家家的敲门，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同志们，作为班长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严格执行老师布置的作业。”
    “刚刚那份任务资料，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吧！”
    孙闻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几人狐疑的看了孙闻一眼，又看了看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余生，隐约间感觉孙闻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问题。
    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什么时候竟然想起为大家服务来了。

 第123章 但是，我二觉了

    “首先，这是我们的第一个任务。”
    “一定要干脆利落拿下。”
    “虽然墨学院的规则一直很神秘，但经过我这么久的观察，总结出一个结论。”
    孙闻难得的严肃起来，缓缓说道：“强者恒强！”
    “就比如那位短发女人，据说入学就是天资卓绝之辈，碾压众人。”
    “这一年来，一直遥遥领先，这其中要是没有墨学院暗中倾斜资源我是不信的。”
    “而且那些老生总是对任务特别看重，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墨学院给学生评级的一个重要依据。”
    “所以...争取拿个开门红吧！”
    不得不说，孙闻严肃起来还是有些小帅的，而且自带那种霸道总裁的气质。
    很容易就让人将目光注视在他的身上，成为全场中心。
    “还有，虽然墨学院学生死亡率极高，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任务，处于新手期的我们不可能没有新手保护。”
    “安全性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办法证实。”
    “现在作为班长，也作为未来三年内同行的伙伴，希望大家坦诚相待，说一下彼此间觉醒物的能力，也做到心中有数，可以么？”
    孙闻语气诚恳，看着众人说道。
    最后，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眼中带着希冀。
    他很清楚，论公信力，自己绝对没有余生有分量。
    余生只不过是不太喜欢说话，沉默寡言而已。
    但经过新生入学考核后，余生一句话，比自己说的天花乱坠都管用。
    毕竟墨学院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
    “余生，觉醒物铁棍。”
    “嗯...”
    余生有些纠结，看着众人想了想，最后才尝试着缓缓开口：“我说我是一次觉醒，你们...信么？”
    ...
    回应他的，是数道沉默的目光。
    如果说余生的第一个缺点是车技的话，第二个缺点应该就是不会撒谎了。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余生无奈：“二次觉醒。”
    “技能是隐匿气息和...超短距离瞬移。”
    按照罪城的规矩，自身的所有能力都应该处于绝对保密才对。
    但这...或许就是余生大胆尝试向前迈出一步的举动吧。
    亦或者说，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除非自己一直不出手。
    当然，具体的冷却时间之类的，没说。
    也没人会问。
    因为暴露这种东西，是真能出人命的。
    说完后，余生再次陷入平静，坐在角落里，手中依然攥着妖晶，有些出神。
    但众人却集体僵住。
    尤其是眼界最广的孙闻，下意识咽了口吐沫。
    第二技能就是瞬移...
    哪怕只是超短距离，但关键时刻却是翻盘的依仗。
    倒不是说这能力闻所未闻，但至少...
    第二技能瞬移，从未听过。
    这家伙，是走了狗屎运吧！
    深吸一口气，孙闻神情变的郑重起来，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我以爷爷孙英雄一生荣誉起誓，今日房间内的一切信息，绝对不会吐露哪怕一句。”
    其他几人也变的严肃起来。
    “赵子成，觉醒物沙袋，辅助，防御系。”
    “挨打就会变强。”
    “打我的也变强。”
    赵子成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忧郁，尤其是看着周围几人那蠢蠢欲动的目光，更加忧郁了。
    “阿泰，觉醒物是自己。”
    “一次觉醒。”
    “力气强化。”
    “也算抗揍吧。”
    阿泰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俺觉醒之后，没有觉醒物，吃了一枚妖核，就一次觉醒了。”
    众人呆滞。
    目光又落在慕宇身上。
    看那沉重的墓碑，这应该也是一位重装战士吧。
    但这么算下来，有了赵子成，阿泰，慕宇，三个前排好像有点多了。
    “慕宇，觉醒物墓碑，无法收纳。”
    “刚二次觉醒。”
    “能力...远距离控制，削弱。”
    ...
    随着慕宇声音落下，再次呆滞。
    你背着辣么大的一块墓碑，然后告诉我们，你是法师，辅助？
    或者说，自带盾牌的法师？
    “你那墓碑...”
    赵子成伸出手，下意识的指了指。
    “触发媒介用的。”
    “而且的确很坚硬，抡人也方便。”
    慕宇解释。
    林小小轻轻抚摸着大白：“它就是我的觉醒物啦，不需要妖核进化，能力我也不清楚，就是咬人嘛，反正大白很聪明！”
    而大白则是轻轻拱了拱脑袋，蹭了蹭林小小的手。
    “孙闻，觉醒物金元宝。”
    “前天刚刚三次觉醒。”
    “能力...财运，强化财运，超强化财运。”
    “战斗力...无。”
    孙闻最后总结发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的觉醒物其实很特殊。
    做出每一笔交易，实力都会增长。
    甚至他的觉醒速度很快，如果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他或许能成为人族最年轻的九次觉醒者。
    但也会是唯一一个打不过学徒的九次觉醒者。
    “不过我的优势也很明显！”
    “我有钱！”
    “而且金元宝集团遍布整个人族的北方区域，情报消息很广。”
    “绝对保证你们的后勤工作。”
    “希望当三年过后，我们都能完成毕业考核，顺利毕业，并且...一人不缺。”
    “现在，开始第一次任务。”
    “陈丰！”
    说着，孙闻回到自己房间，拿着一个投影仪回来，对准墙壁。
    过了片刻，陈丰的照片，个人资料纷纷出现。
    “最后一条枪伤可以忽略不计。”
    “仔细看觉醒物，刀。”
    “我在考虑的是，可不可以让阿泰拿着慕宇的墓碑，当做盾牌使用，挡在最前面，赵子成侧方替补。”
    “大白，余生侧翼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但这样慕宇的能力就会废掉。”
    “所以最优选择，是赵子成先顶上，慕宇激发技能后，再将墓碑交给阿泰顶上。”
    “完成轮换。”
    “但赵子成...”
    孙闻有些迟疑的目光看着赵子成。
    “哦，我二觉了。”
    赵子成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咧开嘴，人畜无害。

 第124章 神女入疆城

    全场震惊。
    当时刚刚进城的慕宇，也不过即将二觉而已。
    那都已经是引来无数人瞩目的存在了。
    而孙闻为何三觉...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啊！
    完全是在走另外一条道路，哪怕觉醒一百次，也没有啥战斗力，只会赚钱的废物。
    但赵子成，前几天入学考核，还只是个普通的一次觉醒者。
    这就已经反超慕宇了？
    妖孽吧！
    “那你的第二个技能是什么？”
    孙闻咽了口口水问道。
    原本还在笑的赵子成脸瞬间垮了下去：“沙袋变大，一次可以容纳两个人打我...”
    众人失笑。
    只有余生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子成：“但你的升级速度，快了一倍。”
    一时间，空气变的安静下来。
    似乎...有特么道理啊！
    人家修炼速度越来越快，岂不是更难追了。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
    孙闻兴奋的挥了挥手，算上余生，四位二觉，围攻一名三次觉醒者，十拿九稳。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似乎想起什么，孙闻转过身，目光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摇头。
    孙闻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好险，差点真以为自己是班长了。
    “行，你们先休息，养精蓄锐，我先去查这个陈丰的位置。”
    “最迟两个小时。”
    “定位他的坐标！”
    带着绝对的自信，孙闻转身离去。
    ……
    “我还是要说，最近艳门那边不太对劲，冒然调查风险很大，你确定要去？”
    短发女人注视着刘玉，表情严肃。
    此时的刘玉脸上淤青已经好了大部分，带着洒脱笑容：“海姐，还记得刚入学的时候，咱们大家都是新人，第一次出任务么？”
    “嗯。”
    短发女人点了点头，有些沉默。
    “当时多年轻啊，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出人头地，帅就完了。”
    “但是一年时间过来，咱们这届人，死的死，残的残，又剩下多少。”
    “墨学院最大的骗局就是所谓的三年毕业了吧。”
    “实力不够，任务完成度不高，甚至永远都会卡在二年级，想毕业？”
    “待业区还屯着不知道多少人呐！”
    “想要在这人族，在那镇妖关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不拼点，能行么？”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瞻前顾后，不是墨学院的风格。”
    “海姐，这一年多...谢啦！”
    刘玉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墨学院的门外。
    短发女人轻轻叹息，眼底带着些许落寞，但很快就又变的坚强起来：“毕业么？”
    恍然间，抬起头，看着门口处‘墨学院’三个硕大的字，一时间有些出神。
    “这真是一所学院么？”
    “呵...”
    轻笑着，转身离去。
    ……
    墨城。
    人族最中心区域，也是人族最大的一座城市。
    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
    人潮涌动。
    而在墨城中心，一栋摩天大楼，也是墨阁总部。
    无数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有条不紊。
    甚至没有停歇的空隙。
    顶层。
    老人手中拿着一封信，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不知道这次，又要死多少人。”
    一声轻叹。
    手微微用力。
    那封信化作粉尘，消散不见。
    “孙老，最近破晓关那边防守紧缺，需要支援。”
    “但预备役最新一批战士才刚刚训练两年，此时支援的话恐怕伤亡比例会很大。”
    一名中年敲门，入内。
    看着老人说道。
    “告诉孙穆羽，最少也得再拖上半年。”
    “拖不住，就准备在破晓关上裸奔吧。”
    老人转过身，坐在办公桌上，打开电脑中的几份档案，看了一眼后说道。
    “好。”
    中年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转身离去。
    “钟玉书，你这个老东西，这次顶不顶得住啊...”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份人族各省的预备役在职人员名单，老人有些出神，最后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疆城。
    一名有些消瘦的中年扛着锄头走了进来。
    熟练的穿过几条街道。
    走到一处民宅。
    轻轻敲门。
    先三后二，带着节奏感。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老农，皮肤黝黑，粗糙，有些茫然：“你是？”
    “与神同在。”
    中年开口。
    那老农余光看了看周围，这才微微侧身，放中年进来，随手关门。
    “宗仁呢？”
    进了院子后，中年有些嫌弃的扔掉锄头，表情淡然开口，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
    “神仆大人在里面休息，您在神教是...”
    老农默默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中年，身体微弓，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中年随手拿出一块牌子，丢了过去。
    老农目光一扫，身体颤抖，直接跪在地上：“拜见神女。”
    “嗯。”
    “让宗仁来见我。”
    明明是男人装扮，但他的一举一动间却自带妩媚感，哪怕面容平凡，却总是会下意识的热血上涌。
    “是！”
    老农慌忙起身，双手托着令牌，恭敬递了回去，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而中年则是进了客厅，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坐姿都令人想入非非。
    大概数分钟后。
    宗仁拖着有些肥胖的身躯一路小跑着过来，恭敬的站在中年对面。
    那老农识趣的退了出去，顺手关闭房门。
    “墨学院的新生，杀了吗？”
    中年玩味的注视着宗仁，开口说道。
    宗仁缓缓摇头。
    “呵，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有能力呀。”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最近一段时间，我希望疆城乱起来，你能做到么？”
    中年轻掩着嘴笑了笑。
    宗仁低着头，微微蹙眉，带着思索之色，过了许久才开口：“疆城人手不足，而且都是墨学院挂了名号的熟面孔，做不到。”
    中年笑容收敛：“那我养你这个废物，又有何用？”
    “不如还是给我哥哥陪葬吧。”
    说话间，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些许。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杀意。

 第125章 陈丰下落

    “神女大人如果想杀我的话，就不会和我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我需要一些生面孔。”
    “而且最好绕过疆城这边的人，他们我不放心。”
    “还有墨学院，那些老师，高层，需要被拖住。”
    自从上次电话中和神女摊牌后，宗仁已经彻底卸下了伪装，面对神女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平淡的说道。
    中年微微眯着双眼，注视了宗仁许久才突然笑了：“没问题。”
    “这件事结束，你就是神侍。”
    “等时机到了我会让人联系你的。”
    “至于这些准备被你当做炮灰的靶子...”
    中年目光看向窗外，几名教徒还恭敬的等待着，眼神虔诚：“算了，一群没用的废物罢了，替神办事，就已经是他们莫大的荣誉了。”
    说着，中年起身：“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真的会很生气哦。”
    手指轻轻划过宗仁脸颊，有些不满：“易容后的脸，触感就是不真实。”
    扭动着腰肢，推开门离去。
    捡起那锄头，推开门融入到街道的人群当中，很快消失不见。
    宗仁站在客厅内，注视着中年离去的方向，带着思索之色。
    “神仆大人，神女是有什么交代么？”
    中年走后，几名教徒兴奋的冲了进来，眼含期待的望着宗仁，眼中充满了尊敬。
    果然，这位大人就是下来镀金的。
    神女是什么人，哪怕在万神教地位也十分崇高，竟然屈尊来了这么一个小地方，甚至还认识宗仁。
    或许他们只要抱紧了宗仁的大腿，很快就能飞黄腾达。
    “不可说！”
    “但最近让兄弟们低调些，或许未来...”
    “在场诸位，人人都可晋为神仆，甚至神侍！”
    宗仁面带微笑的看了众人一眼，语气中饱含深意。
    众人有些明悟。
    仿佛懂了些什么，更加激动起来，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唯宗仁马首是瞻。
    直到众人走了后，宗仁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
    “疆城，难道要有行动了么？”
    “我大概也是炮灰中的一员吧。”
    “究竟该如何破局...”
    “总不能想办法干掉神女吧...”
    呢喃着，宗仁缓缓闭上双眼，仿佛睡过去了般，手指轻轻敲动着茶几。
    ……
    镇妖关。
    钟玉书坐在城墙上，直视着远处的夕阳。
    林阁主站在他的身后。
    “钟老，最近鹰涧山的攻势也太密集了，按照当年签下的公约，每年只能有两山出动，泽山前段时间受创，鹰涧山应该暂时按捺才对。”
    “这有些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啊。”
    林阁主有些疑惑：“而且最近破晓关那边的动静好像也有些大，难道妖域是想撕毁公约？”
    钟玉书依然看着那夕阳落山的美景，轻声开口：“不会的，隐藏起来那几个老家伙不死绝，妖域不敢动的。”
    “不然惹急了他们，真全杀到妖域去，就算人族灭亡，妖域也会伤亡惨重。”
    “划不来。”
    “而且就连他们也不清楚，我人族那种隐藏起来的老怪物，究竟还有多少。”
    “反正对外是八人。”
    “你这么一个六觉总操心这种人族大事儿干嘛，咋的，你想顶替孙狗熊，执掌墨阁？”
    钟玉书终于扭头，瞥了林阁主一眼。
    像是在嘲讽他。
    又像是没有。
    “看我干嘛，滚去帮忙运物资，偷懒？”
    “是不是又想再跪两小时？”
    听着钟玉书的话，林阁主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显然还沉浸在当初的痛苦里：“我好歹也是省级墨阁阁主，多少要留点...我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直接跪在地上。
    声音清脆。
    倔强不屈。
    “副的，还阁主。”
    “江北省副阁主有四个，这玩意值钱么？”
    “耽误老夫看夕阳。”
    骂了两句，钟玉书扫兴起身，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离去。
    只留下林阁主独自一人，迎着夕阳。
    仿佛一幅画卷，引人注目。
    当然，目光中全部都是幸灾乐祸。
    ……
    “找到了！”
    “盛世酒店，有人看见一中年入住，胸口像是有伤。”
    “身形差不多，但面容不符。”
    “应该是易容了。”
    “监控显示，入住后并未出过房间，603室。”
    “房间内打斗空间偏小，我建议等他出门时，跟踪，在人少地方动手。”
    群内，孙闻的消息闪烁。
    “但是这种人应该会很警惕，我们跟踪目标太明显，容易被发现。”
    赵子成想了想，输入。
    慕宇：“强攻？”
    阿泰：“俺同意！”
    ...
    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余生：“先过去。”
    余生的消息闪出。
    孙闻回应：“可以，我就在盛世酒店门外，你们先来，有情况第一时间沟通。”
    一道道宿舍门打开。
    几人下楼。
    盛世酒店的位置距离墨学院并不算太远，步行大概也就是20分钟左右的距离。
    当众人到达时，四处看了看，并未看见孙闻的身影。
    “这里这里...”
    直到角落里，一个脑袋自路边树后伸出，对着几人鬼鬼祟祟的挥了挥手。
    “你们也太明显了，万一那家伙出来了呢！”
    孙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几人凑了过去。
    “到目前为止，那家伙都没有出来过。”
    “反正我觉得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在这里蹲着，等人出来。”
    换了一个更大的遮挡物后，孙闻小声说道。
    “嗯，但还考虑跟踪问题。”
    “绝对不能误伤普通人。”
    赵子成小声附和，顺便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余生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其实你们不用小声说话的，没人听的见...”
    距离盛世酒店足足上百米的距离。
    更别提人在603房间里。
    几人怔了怔。
    孙闻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第一次，有点紧张么。”
    “余老大，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余生抬起头看着远处的酒店，数到六楼位置看了看：“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第126章 你确定只是上去看看？

    说着，余生双手匕首滑落，检查了圈后，又挂了回去。
    紧接着是弓弩。
    鱼线。
    仔细想了想后，又在弩箭上涂抹了几滴药水。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向远处走去。
    “余...余老大。”
    “你确定你只是上去看看？”
    赵子成看着余生的背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咽了咽口水，迟疑着问道。
    余生脚步一顿，有些茫然：“对啊，顺便找找机会。”
    孙闻此时也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发白：“余老大，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是说如果哈...”
    “如果情况允许，最好是你把人引下来，我来清散周围群众，埋伏在门口。”
    “当他追你出了大门的一瞬间，制服他！”
    孙闻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一个还算是不错的主意，开口说道。
    余生点了点头：“嗯，我尽力试试。”
    “你帮我查一下，603周围的几个房间，有人入住么？”
    余生突然问道。
    孙闻拿出手机，找到电话拨打过去。
    片刻后摇了摇头：“603在6楼右手边最里面，附近只有一间604，但604无人入住。”
    余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就这么转过身，走入盛世酒店当中。
    “按照酒店门口的布局，灯牌，公交站点，都可以伪装...”
    在余生走后，孙闻开口说道，但很快话就顿住。
    体型硕大，一看就不像善类的阿泰。
    带着大白，明显是妖的林小小。
    背着墓碑的慕宇。
    一时间留下的只有一声轻叹，就这么几个货，谁看起来像正常的路人？
    伪装？
    “算了...”
    “赵子成可以站在门口公交站，装作等公交。”
    “林小小就带着大白躲在原地吧。”
    “慕宇也一样，争取在人出来后，第一时间远程控制，并且把墓碑交给阿泰。”
    “以阿泰的奔跑速度，大概需要6秒钟左右能赶到门口，支援赵子成。”
    “再加上你的技能释放时间。”
    “也就是说，子成最起码要独自支撑15秒以上。”
    “压力有点大，但好处是有大白牵扯。”
    “勉强也来得及。”
    “现在开始，所有人开始警戒，不要有一丝一毫松懈，我们这次的对手是真正的悍匪，如果因为我们的失误，导致余老大受到危险，那将是一生都过不去的坎儿。”
    “现在...我去清散人群。”
    深吸一口气，孙闻脸色凝重，转身离去。
    而赵子成则是装作无事般，溜溜达达的走到公交站前，安静等待着。
    只不过目光却总是看着自己那黑了屏的手机，借着反光观察门口的动静。
    气氛有些凝重。
    ……
    “您好，请问603怎么走。”
    余生站在吧台前问道。
    旁边一名刚刚办理了入住手续的中年目光自余生身上一扫而过，转身离去。
    “电梯上楼，右手边就是。”
    “还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么？”
    前台吧员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问道。
    “谢谢。”
    余生离去。
    看着那即将关闭的电梯，最后一秒走了进去。
    那中年也在电梯内，看着余生笑了笑：“几楼？”
    “6楼。”
    余生答道。
    顺便帮余生按下，电梯内恢复了安静。
    很快，到了五楼，电梯门开，中年走出，余生看着中年的背影有些疑惑。
    “他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
    呢喃声中，电梯关闭。
    来到六楼。
    出门瞬间，余生看了看四周。
    宁静的走廊，没有任何人影，很安静。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哪怕走路也不会发出任何响动。
    余生向深处渐渐走去。
    在即将到达603门口时，停下脚步。
    再向前，通过门镜，就可以看到他了。
    目光自对门的604一扫而过。
    缓缓蹲下。
    认真观察着毛毯，紧接着轻轻触摸。
    仿佛确认了什么。
    起身，余生起身，就这么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没有生息的幽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余生的耳朵轻轻动了动，起身，手中多出一个小瓷瓶，对着604的位置，滴进几滴液体。
    想了想，还是往603也滴了点。
    紧接着抽出鱼线，顺着门框固定，在门外拉出一条直线。
    按照照片中陈丰的身高，正好是脖颈位置。
    多出来的部分，则是依然缠绕在余生袖口。
    又是长达三分钟的等待。
    604房间内这次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响动，余生在衣角甩出一根铁丝，掰弯，插进锁孔，直到一声脆响，右手抬起弓弩，推开房门，自己则是向后退了一步。
    而弓弩，就对准正门位置。
    无人出没。
    侧了侧头，除了门后一处死角外，基本可以确定门口没有藏人。
    余生就仿佛带着一个万能背包般。
    又拿出一面多边形的小镜子。
    就像是不规则的球形。
    滚了进去。
    一时间，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名中年正捂着胸口歪坐在沙发上。
    用力的喘着粗气，并且已经卸下了易容伪装。
    正是陈丰。
    而门后，包括上方的天花板，都没人。
    走了进去。
    余生平静的与陈丰对视着。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604的！”
    哪怕浑身虚弱，陈丰依然一脸凶悍，冰冷的目光直视余生，问道。
    “猜的。”
    余生回了一句，下一秒对着陈丰毫不犹豫扣动弓弩。
    陈丰咬了咬牙，硬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向后一滚，躲在沙发后面。
    “小子，软骨散我知道。”
    “这东西好处是无色无味，但缺点也很明显，两分钟内，你杀不死我，我就杀了你！”
    “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我这有笔买卖...”
    背靠沙发，陈丰喊道，四肢瘫软。
    虽然如此说着，但双眼中却弥漫着杀意，手中同样出现一把弓弩。
    墨阁禁枪。
    但弓弩，还是能自制的。
    恰巧他也懂点。
    “哦。”
    “谢谢，不做。”
    余生应道，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
    “这都十五分钟了，余老大咋还没出来。”
    “该不会是出意外了吧！”
    “也没听见动静啊，总不至于...余老大被秒杀了？”
    孙闻躲在墙后，看着手表焦急的踱步。
    嘴里嘟囔着说道。
    其他几人同样有些紧张，悄悄的注视着门口方向。

 第127章 陈丰的心理博弈

    脚步声渐渐逼近。
    陈丰双眼眯着，有些费力的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但很快，脚步声停顿。
    远远的一个土块被丢了过来。
    上面还有一块十分廉价的显示屏，屏幕上是一个倒计时。
    已经到了最后十秒。
    还在不断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炸弹！
    陈丰的瞳孔骤缩。
    暗阁出手，讲究的不是一切保证百姓安全为前提么？
    这还在酒店，你就直接扔炸弹？
    疯子！
    或许炸弹是假的。
    这是他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但是敢赌么？
    眼看着倒计时还在不断走着，陈丰额头上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尤其是身后脚步声已经彻底停止。
    完全无法判断余生的动作。
    终于，在倒计时还剩下三秒钟的时候，陈丰咬了咬牙，勉强伸腿在地面蹬了下，借着惯性自沙发后滚了出来。
    随着时间推移，他勉强也算恢复了些许体力。
    在身影暴露的第一时间对着脑海中回忆里脚步声最后停止的位置扣动扳机。
    靠在墙边。
    但...
    一声闷响，陈丰眼睁睁的看着一支弩箭对自己激射而来，却绝望的无法躲避。
    如果，如果自己再拖半分钟的时间，觉醒物复苏，一根弩箭而已。
    可如今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隐约间，似乎听见远处那炸药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炸药...假的么？”
    带着不甘，绝望，愤怒，陈丰缓缓停止了呼吸。
    不知何时已经绕到房间另一处角落的余生依然保持着安静，甚至将身影都融入到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很容易被忽略。
    默默放下弓弩。
    另一只手还掐着一个遥控器。
    收回土块。
    转身离去。
    ……
    “不能再拖下去了！”
    “强攻！”
    孙闻看了看表，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赵子成几乎第一时间动了起来，向盛世酒店冲去。
    但很快身影就停了下来。
    “余..余老大？”
    “是目标出错了？”
    “还是没有机会进去？”
    赵子成看了看酒店大堂，开口问道。
    余生想了想：“他或许没有机会出来了。”
    赵子成怔在原地，不断消化着余生这段话里所包含的信息。
    还是孙闻反应最快，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
    打开603的房门。
    空无一人。
    直到一缕微风吹动，604房门开启。
    看着里面那陈丰的尸体，以及额头上的弩箭，众人陷入沉默当中。
    所以...
    一名三次觉醒者，余生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么？
    那他们的作用又是什么？
    ……
    五楼，正对着604楼下的房间里，一直闭着双眼的中年突然笑了：“有趣的小家伙，是墨学院的新生么？”
    “再给他一些成长的空间，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拿起一个红酒杯，摇晃着，轻轻抿了一口。
    而就在他隔壁的503房间，许元清坐在沙发上，戴着墨镜，坐在沙发，双腿搭在茶几上：“余生这小家伙，下手够果断啊。”
    “如果陈丰按耐住，一直不出来的话，估计那炸弹，他真敢按。”
    “但这小家伙目前看起来，更适合单体作战，当一头独狼...”
    “或许以后的任务要多考虑考虑了。”
    呢喃着，许元清若有所思。
    起身，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一道缝隙，钻了出来。
    关门。
    发现走廊没人后，这才若无其事的双手插兜，离去。
    而503的房门上还悬挂着一个牌子。
    ‘暂未入住’
    ……
    善后的工作并不需要他们处理。
    孙闻给暗阁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并且将陈丰照片拍下，发送到悬赏厅的官网上，和众人一起撤离。
    这场热血沸腾，大家期待了许久的第一战，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甚至就连走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懵逼的神情。
    好像除了孙闻还提供了一个情报的工作以外，其他人就来凑个热闹？
    重在参与？
    或者说...
    气氛组。
    反正不管余生整个过程中是多么的熟练，平静，但至少他们激情又澎湃。
    体验感十足。
    回到学校。
    发现许元清就坐在校门口的台阶处，有些懒散。
    “回来了？”
    像是刚睡醒般，睁开双眼，看着众人问道。
    几人点头，脸上还带着雀跃的笑容。
    无论怎么说，第一次任务，圆满成功。
    “哦，这次学分共计300。”
    “余生拿280，孙闻拿20。”
    许元清抻了个懒腰，淡淡说道。
    几人怔了下，但很快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无法反驳，因为他们在这次行动里，就是一个打酱油般的角色。
    许元清瞥了众人一眼：“孙闻，情报工作并不充分，完全没有考虑到陈丰有可能隐藏在隔壁，这是一些江湖老油条惯用手段。”
    “如果他们信了你的情报，冲进603，被陈丰背后包抄。”
    “哪怕有余生，在陈丰占据主动的前提下，你们依然大概率团灭。”
    “所以孙闻扣50学分，有问题么？”
    他的目光落在孙闻身上，虽然还是有些慵懒，但眼神严肃。
    “嗯。”
    孙闻轻轻点头，没有反驳。
    哪怕在余生行动结束后，他都下意识的认为陈丰在603，作为团队的情报负责人，这是最大的失职。
    甚至会因此葬送团队的生命。
    如今回想起来，有些后怕。
    “余生，擅自一人行动，与团队脱节。”
    “个人主义。”
    “如果情报有误，陈丰是四次觉醒者，软骨散对他没用，你到时怎么办？”
    “而且在酒店动手，如果局面僵持，牺牲了普通百姓，你又当如何自处？”
    “人族需要的，是守护者，而不是破坏者。”
    “当然，我没有必要给你讲这些大道理，守不守护人族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
    “但是...至少你的队友，在这次行动中是无条件信任你的。”
    “而我却没有感受到你对队友的信任。”
    许元清的声音平静，目光紧紧的盯着余生，缓缓说道。

 第128章 宛如仙子落凡尘

    “或许罪城的生存方式是单打独斗，不相信任何人。”
    “但无论怎么说，如今已经出了罪城，作为老师，我不要求你完全舍弃罪城那一套，毕竟有些东西是融入到你骨子里的。”
    “可罪城外的一些东西，还是有学习价值。”
    “比如朋友。”
    “比如团队。”
    “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你最大的优势。”
    “所以这次行动，扣你100学分。”
    许元清语速很慢，一直在关注着余生的表情，但最后却有些无奈。
    还是那古井无波的神情。
    或许唯一欣慰的，就是余生并没有因为这一百学分来表达什么不同看法。
    余生低着头，沉默许久才抬起头：“嗯。”
    轻轻应了下。
    许元清松了口气。
    如果余生与自己争执的话，说明自己这番话他并不认同，持有反对意见。
    这样也就代表余生对于一些事，心底有执念。
    但如今，至少余生真的在脑海里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是的确有过改变这个想法的，那未来的路，或许要简单许多。
    “还有你们！”
    “赵子成站在公交站前的动作特别僵硬，低头看手机屏幕更是不要太明显。”
    “都不用有经验的惯犯，就是路人看你都知道有问题。”
    “慕宇，林小小，阿泰更是不专业。”
    “这一路上你们三个真是拉风啊，我如果是歹徒，恐怕你们在路上我这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真当他不会玩网络的吗？”
    面对其他几人，许元清直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完全没留情面。
    几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三个，一人扣十学分！”
    “包括孙闻，回去一人写一份两千字检讨。”
    “认真总结一下，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们分别会怎么做。”
    “甚至在没有队友的情况下，又要如何破局。”
    “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许元清越骂越起劲儿，甚至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面色微微发红。
    几人垂头丧气的走进学校。
    “老师，你很激动么。”
    “这次赚了...190学分？”
    余生站在一旁，看着许元清默默说道，最后还补了一句：“有100是我的。”
    “咳咳，我是替学校扣的！”
    “作为老师，怎么可能私吞你们的学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作为一名优秀的教师，我愿意一生都为墨学院发光发热，请不要用这种龌龊的思维来衡量我！”
    轻咳一声，许元清表情变的严肃起来。
    双手背负。
    腰板挺直。
    展现了教师的伟大，光辉。
    “哦。”
    “好的。”
    余生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出一个id叫‘墨学院打工人’的昵称，点开。
    语音通话。
    “你干什么？”
    一直余光注视余生的许元清顿时慌了：“别点，千万别点！”
    “你怎么有那个老犊...不是，你怎么有副校长的通讯！”
    震惊。
    这特么好歹也是一个学校高层领导，哪怕扔到人族都是最顶尖那一批了。
    加一个刚入学新生通讯？
    闲的没事儿干了？
    “副校长说让我盯着你点。”
    “举报你贪污一次，我能拿10学分。”
    “还说你办的事，他很不开心。”
    余生回忆了下，认真说道：“这次我不确定你贪污没有，还是要问问，不能冤枉您。”
    “请务必停止这个行为！”
    “副校长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就让他多休息休息吧。”
    “这100学分...我不扣了！”
    最终，许元清咬了咬牙，有些痛苦的说道。
    “谢谢老师。”
    余生默默放下手机，没有多问一句。
    一时间衬托的许元清有些落魄，目光几次放在余生身上，异常复杂。
    从此以后，自己身后永远多了一个眼线么？
    副校长...
    “老子就坑了你200学分，你至于这么报复我？”
    咬牙切齿的嘟囔了一句，许元清深吸一口气：“余生，你现在的实力和赵子成他们存在断层。”
    “强行在一起出任务的话，对他们来说不会起到任何历练效果。”
    “虽然因此他们的安全会得到保障，但这并不是我想看见的。”
    “所以...明天开始，你单独接任务。”
    “三天一次，没问题吧？”
    余生再次轻轻点头：“可以。”
    “好，天色也不早了，还没吃饭吧，老师请你吃口饭，咱们好好聊聊副校长的事！”
    许元清笑眯眯的看着余生，带着他向食堂走去。
    这件事不处理明白，未来几年内自己再次创业的梦想可能都将会无法实现了。
    ……
    夜晚。
    月光下。
    安静的街道。
    赵青衣依然是那洁白的长裙，冷着脸，走入盛世酒店当中。
    进入电梯，来到六楼。
    一只手搭在603门把上，覆盖一层冰霜。
    很快，门把手断裂。
    打开房门。
    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道道冰锥浮在半空。
    结果空无一人。
    微微皱眉。
    转身打开604，依然无人。
    “疆城的暗阁，情报能力好差。”
    拿出手机，滑动了片刻，身体骤然僵住。
    暗阁app最新通告。
    ‘陈丰已被击毙，任务取消。’
    ...
    轻轻吐了吐舌尖，脸一瞬间就红了起来。
    “哎呀，睡醒之后忘记更新了。”
    “好丢人。”
    捂着脸靠在墙边，又看了看两个被损坏的门把手，一时无言。
    轻咳一声，恢复冰冷容颜，转身离去。
    步伐从容的走到大堂。
    看着那熟睡的吧员，取出一百块钱放在吧台上，这才长舒一口气，悄悄踱着步离去。
    跟做贼一样。
    在出了大门那一刻，又恢复了冰冷。
    一袭白裙，月光下美轮美奂。
    转身离去。
    宛如仙子落凡尘。
    还不是脸先着地。
    当然，有可能是后脑先落，磕了一下。

 第129章 吊车尾的老生

    整整三天时间，许元清都没有给几人新的任务。
    反而每天里捣鼓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出来。
    比如...
    在赵子成睡觉的时候突然冲进去打他一顿，下狠手那种。
    搞的赵子成最近一段时间都紧张兮兮，就连睡觉时都不敢睡的太死，就怕莫名其妙的被捶。
    还让慕宇扔掉墓碑，赤手空拳和阿泰博弈。
    阿泰原本就有点憨，总是能成功让慕宇伤痕累累。
    再之后，让林小小放大白咬阿泰。
    当然，最后再让赵子成挥着沙袋去砸林小小。
    慕宇拽着墓碑满操场的追孙闻。
    总之最近几天，在校园内到处都是人间惨剧。
    只不过那校园深处，众人一直没有进去过，都在学校的外围活动。
    孙闻倒是动了点想法，惦记偷着进去看看。
    结果刚刚走到通过内域的拱门时，一名看起来大概30多岁，满脸胡子，失魂落魄的家伙就坐在门口处。
    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
    只是抬起头，看了孙闻一眼，就让孙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转身就走。
    那眼神，实在是太冰冷了。
    仿佛漠视一切的那种，甚至还流露出那种对生活，对一切的绝望。
    就说这人随时能给自己一刀，他都信。
    “咱们学校深处，都是怪人！”
    从那天开始，孙闻神秘兮兮的对众人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当大家仔细问时，又突然闭口不言。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孙闻挨揍频率明显变高了。
    甚至慕宇直接就把墓碑扔在一边，不知道在哪儿买了一个铁棍，追着孙闻狂奔。
    如果说战斗能力，孙闻没有任何进步。
    但长跑，抗揍等属性倒是有了明显的进步。
    通过几天的训练，众人一些之前并未重视的地方都有了些许进步。
    就在他们有些欣喜的时候...
    “诺，看见那个家伙没有。”
    许元清依然穿着那身睡衣，还戴着一个粉色睡帽，竖着俩猫耳朵，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随意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名老生。
    “蹲级两年。”
    “目前不过三次觉醒。”
    “垃圾一个，每年都游荡在开除的边缘。”
    “去，群殴他。”
    “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的拽下来他一把头发，你们就可以继续接任务了。”
    许元清说的有些敷衍。
    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就走，仿佛永远睡不醒般。
    眼中还带着些许疲倦。
    几人有些兴奋。
    “兄弟们，区区一个三觉！”
    “弄他！”
    同为三觉的孙闻一脸骄傲，跃跃欲试：“我来开团，你们记得跟上！”
    说完，一个健步上去。
    拦住那老生。
    “垃圾你好，剃个光头吧。”
    面对那老生，孙闻毫不犹豫的开口。
    那老生怔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发现众人蠢蠢欲动的样子后，笑了：“许大头布置的作业？”
    “没想到今年最软的柿子，竟然是我了么？”
    言语间，有些失落。
    但很快就重新变的振奋起来，期待的看着众人：“不过软柿子也有软柿子的好处，可以打新生，来吧！”
    随着声音落下，觉醒物浮现。
    三颗晶石。
    代表着他的确只不过三次觉醒。
    众人一拥而上。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以及绝对的自信。
    连蹲两年的老生，三次觉醒，不过是废...
    可惜，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有挺过。
    几人已经变的震惊。
    嗯，就连震惊的过程都是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流露出来的。
    作为前排的赵子成，沙袋几乎第一时间就被打到消散。
    阿泰鼻青脸肿。
    慕宇更是连技能都没有释放出来。
    “终于体验到当年打我的那个学长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爽啊！”
    这老生一脸兴奋，活动了一下拳脚，收回觉醒物，鼓励的目光看着众人：“学弟们，团队之间是要配合的哦。”
    “还有能量不要浪费，尽量集中在一个点上。”
    “更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尤其是拎着墓碑那个，释放技能哪怕不隐晦，至少也要离我远点。”
    “虽然我是老生里最弱的一个，甚至可能明年就会退学，但是...”
    “也不是你们能惹的哦~”
    微笑着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背影。
    “他真的...只有三觉？”
    几人互相对视着，过了许久才倒吸一口冷气。
    至于从地上爬起来，暂时还做不到。
    那老生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下手极黑，全部打在他们的关节处，最起码短时间内是失去行动能力了。
    包括大白，同样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只有林小小躲在角落幸免于难。
    但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特别呆萌。
    “艹，老子不信了。”
    “赵子成，下次冲的慢点，你那沙袋防御能力都不如慕宇的墓碑。”
    “还特么前排。”
    “下次在后面保护慕宇，阿泰盯着。”
    “弄特么的。”
    孙闻咬了咬牙，倒在地上喊着。
    一脸不服。
    直到一名老生路过，对着众人，尤其是赵子成拍了几张特写。
    “上次我们栽了，主要是因为海姐。”
    “啧啧，真以为我们老生好欺负呐。”
    “没想到‘吊车尾’下手挺黑啊。”
    一名老生笑着说道。
    另外一名老生则是满脸严肃，摇了摇头：“还是不行，你看这里，吊车尾明明可以下移二寸，精准打击穴位，干脆利落。”
    “但他却打偏了，导致出手了第二次。”
    “还有这里。”
    “这里。”
    这老生不断的在众人身上扒拉着，找出吊车尾每一处动手痕迹，逐个分析。
    最终脸上带着些许忧虑：“如果还是这样，估计...”
    “他真的会被劝退了。”
    “唉...”
    显然，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情绪变化，气氛变的悲伤起来，纷纷离去。
    而也是这一日，刚刚入学不过一周的新生们，也终于知道了墨学院的另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三年毕业...
    是最优秀的那一批。
    大部分人，四年，五年，甚至更久。
    再或者有些人...
    无法毕业。
    这才是真正最残酷的真相。

 第130章 拱门内的秘密

    整整一周内，对众人来说都是难以形容的噩耗。
    吊车尾那张有些拘谨，老实的脸已经深深刻在他们脑海之中，甚至睡觉都会被突然惊醒。
    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和善，友好的家伙，每次动手，最起码让他们一天下不来床。
    唯一能值得欣慰的，或许就是他们可以从最初的一分钟，变成了两分钟。
    这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这就是余老大不在，不然能让他如此嚣张！”
    孙闻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赵子成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其实，我们要感谢，如果余生在的话，我们会下意识的产生依赖感。”
    “他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在关键时刻，却是永远靠得住的那个。”
    “但...如果一直都依赖余生的话，我们又如何成长。”
    深吸一口气，赵子成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洋溢着乐观，开朗的笑容，看着远处那刚刚升起的朝阳：“明明我们，也都是很优秀的人啊！”
    “你的话，我很感动。”
    “但是你踩了大白的尾巴。”
    林小小幽幽说道。
    还在抒情的赵子成身体陡然一僵，默默低下头，看着旁边呲牙咧嘴正在注视自己的大白，以及脚下的尾巴，讪笑着挪开。
    周围众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大白...可是很记仇的。
    就因为孙闻当初卖了大白一包过期的狗粮，导致它闹了一天肚子，直到现在，大白还总是喜欢偷偷咬孙闻的屁股。
    “呼，让我扬帆...起航！”
    赵子成目不斜视，再次直抒胸臆。
    换来的却是众人的沉默，以及大白的低声嘶吼。
    转移话题...失败。
    林小小虽然眼眶发紫，但却咬着牙，冷笑着。
    是的，最近几点强度提升。
    林小小也开始挨打了。
    并且还被吊车尾着重照顾，专门挑着脸打。
    “早晚干了那家伙！”
    再次加油鼓劲儿，牵动了伤口，哀嚎一片，狼狈不堪。
    ……
    校园的另一侧。
    吊车尾坐在一处假山上，眺望远方，嘴角带着一抹恬静笑容。
    微微出神。
    校园深处，那神秘的拱门中，一名长发少女走了出来。
    容貌一般，但是耐看。
    看起来很文静。
    来到假山旁，坐下，同样抬起头看向远方，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今年新生指定的挑战对象，是你？”
    “嗯。”
    吊车尾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又一次恢复了沉默。
    “你败了，会被劝退。”
    少女再次说道。
    吊车尾始终都带着那抹淡笑：“早该如此的，已经在这里残喘了两年，总不能赖着不走。”
    “但你是我唯一的同学了。”
    少女终于抬起头，看着假山上的吊车尾，认真说道。
    “至少，我还活着。”
    “但同样可悲的，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或许我的确不适合墨学院的高压，亦或者...我不适合成为一名觉醒者吧。”
    “帮帮这些学弟学妹们，为他们的成长，奠下一块基石，也许将成为我在墨学院留下的唯一痕迹，也是成为觉醒者后的最大贡献。”
    “这很好。”
    “至于你...”
    吊车尾的声音一顿，看着那拱门内，眼神复杂：“希望那些老家伙们，能够帮你解决掉觉醒物的副作用吧。”
    “当那一天到来，未来的你将会一路长虹。”
    “我也可以很骄傲的说上一句，看她...曾经是我的同学。”
    “回去吧。”
    “我没事。”
    说着，吊车尾靠在假山上，半躺着，注视着蔚蓝色的天空，嘴角那抹笑容越发宁静。
    就仿佛自己的内心。
    “嗯。”
    “你其实不比任何人差。”
    “有一天，人族之巅，那座墨山的殿堂里，同样会有你的名字。”
    少女起身，想了想，补了句，转身离去。
    再次进入那通往学院深处的拱门。
    门口，满脸胡子，邋遢的醉汉依然还在，靠在墙边，还拎着一个酒瓶，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偶尔还能听见些许鼾声。
    吊车尾没有回应，就像是没有听见少女的话般。
    只不过眼角却滑落一滴泪水。
    “墨学院...”
    “疯人院。”
    “要么，一飞冲天，人族脊梁。”
    “要么，一落千丈，疯疯癫癫。”
    “呵呵...说到底，也只是自己的无能罢咯！”
    远处那醉汉翻了个身，衣服上沾满灰尘，早已空了的酒瓶掉在地上，滚动着。
    像是梦话般，呢喃着。
    不多时，鼾声再起。
    而吊车尾却仿佛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与墨学院外围那种新人的欢声笑语不同。
    在这里，也就是所谓的留守生区域，有的只是寂静。
    ……
    疆城外。
    余生默默将绑在两棵树间的鱼线收起，轻轻一抖，上面留下的血珠纷纷掉落。
    缠绕在袖口。
    看着不远处那只脖颈处一道细微血痕，一动不动的青狼，拍下照片。
    拿出匕首，顺着骨缝挖出脑中的妖核。
    又在心脏部分取出妖晶。
    擦拭掉上面的鲜血，余生起身，在悬赏厅网址上，上报任务完成，并且留下坐标后，这才离去。
    大概半小时后，会有悬赏厅的人来处理尸体。
    青狼的尸体也会根据保存程度，兑换成相应的钱。
    而在青狼尸体旁，还插着一个淡金色的旗子。
    有旗在，没人敢碰。
    不然将要面对的，是悬赏厅最高等级悬赏。
    十分钟左右，安心的身影自远处出现，看着青狼的尸体有些沉默。
    那平日里甜美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脸色漆黑。
    狠狠的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究竟是谁！”
    “次次抢在老娘前面！”
    “别让老娘抓住，不然...”
    攥着小巧的拳头，在半空中挥了挥，仿佛对面的空气就是假想敌般。

 第131章 万神教的合作

    “但最近周围的妖兽，似乎变的多了一点啊...”
    安心微微眯起双眼，拿出手机，在除妖阁的任务单里轻轻滑动着，最终挑了一个出来，点击领取，顺便放弃掉青狼的任务。
    “我就不信最近妖兽这么多，还能每次都撞车！”
    再次扬起斗志，安心晃着双马尾，转身离去。
    ……
    深夜。
    盛世酒店。
    在房间里一周都没有动静的中年突然起身，打开房门离去。
    走出酒店，行走于灯光昏暗的角落，拐了几个街道后，就换了一身衣服，将外套后面的大帽子戴上，低着头，向着红灯区走去。
    所谓的红灯区，只不过是几条有些偏僻的街道罢了。
    街道的两边都会挂着粉红色的灯笼。
    偶尔能看见几名女子坐在路边，穿着很少，大部分嘴里还叼着烟。
    乱糟糟的一片。
    不时就会有一名中年行走在街道上，站在某个女人面前，小声的攀谈着，没一会儿两人便相拥着离开。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也有着几名商贩。
    卖着一些煎饼类的便餐。
    刘玉站在一处摊位前，熟练的翻动着面前的饼，最后撒上青菜，肉片，卷起，递给面前的女人。
    “好俊俏啊，怎么做这行，可惜了。”
    “要不和姐姐走怎么样。”
    “免费哦~”
    那女人接过，看着刘玉娇笑着说道。
    刘玉脸瞬间红了起来，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诺，这是我的电话。”
    “姐姐等你。”
    将钱和一张写着数字的纸放下，女人走远。
    低着头的刘玉双眼中只有平静。
    很快就坐了下来，像是在休息着。
    很快，他的余光看见远处走来一个戴着帽子，低头的人。
    没有动，甚至都没有去看那个方向。
    像是百无聊赖的拿起手机，随意的翻动着，但却已经打开摄像机，手机镜头对着那人的方向。
    几名女人蜂拥着凑了上去。
    结果被这人直接无视，向这街道的最深处走去。
    “终于有动静了么？”
    刘玉呢喃着，起身，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道：“特么吃坏肚子了，艹。”
    “老孙头，你的凉皮是不是有问题啊。”
    看着一旁卖凉皮的老头。
    老头儿顿时急了：“怎么可能，我卖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从来没出过问题！”
    “算了算了，等我先上个厕所。”刘玉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脸微微发白，急匆匆的向街道深处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阵娇笑声。
    刚刚转过拐角，刘玉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靠在墙边，向自己来的方向瞄了一眼，没有人跟过来。
    轻松了口气，借着夜色藏匿着身影，向深处走去。
    这里平时很安静。
    很少会有客人来。
    但只要来人，就是大客。
    他之前倒是跟过几次，但都只是正常的‘交易’，除了熟门熟路点外，没有其他发现。
    隐约间，他听见远处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先是慢敲两下，快敲三下，又慢敲一下。
    眼睛一亮。
    刘玉心底有一种直觉。
    或许这次，有消息。
    只要拿到情报，再带着情报去暗阁，和人端了这暗门副门主，学分就到手了。
    之所以卡了很多天，就是不知道副门主究竟是谁。
    神秘的很，来了疆城后一直没有露过面。
    门开。
    一道人影走了进去。
    门关。
    刘玉没有动，而是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动作，隐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半分钟后，大门猛然打开。
    一道人影几步走出，站在路中间，看着四周。
    在夜色中，脸部模糊不清。
    确认了没人跟踪后，人影这才再次进去。
    刘玉保持着耐心，再次等了一分钟的时间，这才贴着墙边，控制着走路的力度，向那门口走去。
    抬起头，记下门牌号。
    隐约间，里面传来对话声。
    刘玉眼睛动了动，默默的将耳朵贴在墙边。
    里面的声音并不算特别清晰。
    断断续续的。
    听起来像是一男一女。
    “半个月后...”
    “艳门...”
    “我万神教...一起...”
    “妖晶...”
    眼神微动，刘玉突然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在墙上，在夜色中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而就在此时，街道另一面的房门打开，一名醉醺醺的中年从其中走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嘟囔着：“真特么的晦气，不让碰，啥...啥意思。”
    说完，摇摇晃晃的扶着墙走远。
    醉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偏僻的街道上，刘玉轻舒了口气。
    此时房间内已经没了声音。
    刘玉转身，准备离去。
    但...
    “呦，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
    一名身材火辣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墙顶，看着刘玉的背影说道。
    面容隐藏在月色里。
    无法看清。
    那从始至终带着帽子的人也推开走了出来，无声站在另一侧。
    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站位。
    空气变的有些压抑。
    刘玉表情微变，向远处冲去，浑身能量激荡，没有任何迟疑。
    但那戴着帽子的人速度极快，几乎一瞬间就贴在刘玉身前，一拳下来，刘玉倒飞着撞在墙边，发出一声闷响。
    能量涌动。
    这人身后浮现一只优雅的黑猫，额头五道纹路。
    显然...
    五觉。
    那一直没有动手的女人身后同样浮现一只狐狸，那狐狸在半空中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睁眼，与刘玉对视。
    能量扩散，很快充斥在整条街道。
    保证无论发出多大的声音，都不会传出。
    “暗阁的人？”
    “不太像，倒是俊俏的很。”
    “如果换个时间，或许我真的有兴趣与他一起度过个美妙的夜晚。”
    女人看着刘玉的面容有些惋惜。
    “少说废话吧。”
    “你艳门的据点，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安全。”
    那帽子下方，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好啦！”
    “总要问问底细嘛。”
    “这疆城，年轻，有实力的小家伙，只有墨学院咯。”
    “被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盯上...”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女人轻声说着，两步间出现在刘玉面前。
    虽然在笑，但眼神却异常冰冷。
    刘玉也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那是一张...绝艳的面容。

 第132章 黑瞳

    一直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刘玉在女人近身的瞬间能量涌动。
    一颗漆黑的巨大瞳孔自其身后一闪而逝，恍然间，那瞳孔睁开，破碎，化作黑气，融入到女人体内。
    女人有那么片刻间的愣神，刘玉暴起，手中出现一把匕首，自女人身前划过。
    但不过瞬间，女人就回过神来，向后退了一步。
    哪怕如此，手臂上也出现一道血痕。
    “黑瞳？”
    “刘家人？”
    “我真要考虑下和你们的合作了！”
    “真是蠢货。”
    “还有闲聊的心情。”
    戴着帽子那人的声音愈发冰冷，但却不再看戏，黑猫在黑夜中一闪而过，刘玉胸前出现五道抓痕。
    鲜血不断溢出。
    “呵...”
    “晚...晚了。”
    “气息已经锁定她了，哪怕我死，她必然要给我陪葬。”
    闷哼一声，刘玉扶着墙，手臂轻颤着起身。
    看着对面那女人，嘴角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黑瞳是什么？”
    那女人神情变的凝重起来，看着身后那身影问道。
    隐藏在帽子下的声音依然冰冷：“黑瞳，墨城刘家传承觉醒，战斗能力不强，但可看破虚妄，也可用生命在人身上留下印记。”
    “凡留下印记者，皆为刘家被杀对象。”
    “只要掌握刘家秘法，那印记如同烈日般耀眼。”
    “或许我可以与你们猎魂者的其他人合作了。”
    随着声音落下，完美融入在夜色中的黑猫身影再次闪烁，双眼骤然闪烁光芒，如同一道虚影，下一刻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刘玉身前。
    而刘玉的脖颈处鲜血涌出。
    瞳孔微微扩散。
    靠在墙边，用力的喘着粗气，勉强抬起头，看着远处那墨学院的方向，视野渐渐模糊。
    “终究...还是太弱了么...”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最终无力的倒在地面上。
    鲜血溢出。
    浸在泥土里。
    “尸体自己处理。”
    “再通知你们猎魂者组织的其他人过来一个吧。”
    “至于你自己，想办法多活几天，交代一下后事。”
    留下冰冷的话语，低头离去。
    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漠视。
    女人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真当我是吓大的么？”
    “一个印记，就想杀我？”
    虽是如此说着，但她那有些颤抖的双手最终还是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拎起刘玉的尸体，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
    街口，一直笑呵呵卖凉皮的老孙头儿拿着手巾擦了擦手，远远看着那戴帽子的人逐渐远去，坐在马扎上，掏出手机，找了个电话拨了过去。
    “你好，暗阁么？”
    “刚刚发现一位疑似邪教组织高层的人，我猜她应该是邪教的神女，邱笑笑。”
    “我只是猜测哈。”
    “你们可以调一下玉林街，三马路的监控，找到一个戴着大帽子的人。”
    “然后认真追查他的行动踪迹。”
    “或许能推测出他的隐匿地点。”
    “当然，这人也许会有意避开镜头，但至少证明了一点，邪教神女来了疆城，恐怕要搞大动作。”
    “我姓热，叫热心市民。”
    挂断电话，将电话卡抽出，掰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再次拌着凉皮，脸上依然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卖煎饼那小子咋还没回来。”
    “不会是忘带纸了吧。”
    嘴里嘟囔着，老孙头儿弓着腰，向街道深处走去。
    站在道口，鼻子微微抽动，轻嗅了下，眉头皱起。
    血腥味。
    看着远处墙壁上的几处爪痕，老孙头儿没有深入，而是缓缓退了出去。
    “她们疯了吧，这个时间点杀墨学院的人？”
    “有恃无恐么？”
    “不对...”
    “她给我安排的任务是搅乱疆城，这样墨学院必然会出面镇压。”
    “如果她那边再搞出点别的动作，吸引走墨学院的高层力量，结果就会是墨学院内部空缺。”
    “所以她的目标是墨学院中的某样东西？”
    老孙头儿回到凉皮摊坐下，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
    如果将自己代入到神女的角色当中，又会怎么做。
    “怎么算下来，我都是那个炮灰啊。”
    “难怪把我调到疆城来。”
    得出最终结论，老孙头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深吸一口气起身：“年纪大咯，干不动了，收摊收摊。”
    嘟囔着，推着小车离去。
    “只要让神女吸引墨学院，暗阁的所有注意，未必不能是她当炮灰，我拿东西。”
    “哪怕拿不到，只要神女死在这，我还是能活。”
    “哥哥都走了，妹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老孙头儿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气，走过拐角，在监控的盲区下腰板挺直，外套脱下，换了一面重新穿上...
    过了许久，一个肥胖中年的形象出现。
    笑呵呵的样子憨厚可掬。
    最终走到了墨学院附近，拿出一个信封，交到远处一名乞丐手中，又给了他100块钱，站在角落里，目送着乞丐敲响了墨学院的大门，这才转身离去。
    墨学院，暗阁双层高压下...
    神女未来一段时间内估计不会好受了。
    而接手了一大批教徒的他，未必不能从炮灰的角色中跳出来，站在棋盘外看热闹。
    现在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神女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总之一定在墨学院内。
    但从这次涌入疆城，听他掌控的教徒数量来看，必然是大行动。
    甚至是超出了钟玉书那次。
    太多了。
    单单在他掌控下的，就已经超过千人。
    而他相信，这只是冰山一角。
    毕竟他的工作只是炮灰。
    或者说，上千个炮灰。
    如此算下来，按照神教一贯作风，收益必定要远超于牺牲数量，所以...
    这东西，价值惊人。
    甚至在神教眼中，超过钟玉书。
    一时间，宗仁变的有些期待起来。

 第133章 猎魂

    次日清晨。
    墨学院院深处，响起一道钟声。
    声音有些沉闷。
    所有老生们集体从宿舍中走出，站在操场上，右手捶胸，沉默。
    神情复杂。
    包括正在吊打新生们的吊车尾，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站立不动。
    捶胸。
    脸上带着淡淡悲意。
    赵子成等人有些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声停。
    短发女抬起头，环视四周。
    “是刘玉么？”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转过身回到宿舍。
    大概一分钟后，再次下楼时，已是拖着一柄偃月刀。
    刀尖划过地板，泛起火花。
    站在操场正中心，目视校园深处，突然开口：“可是刘玉？”
    “嗯。”
    苍老的声音传出。
    短发女人咬了咬嘴唇：“艳门？”
    “嗯。”
    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淡淡杀意：“有更多的资料么？”
    “刘家传信，刘玉黑瞳锁定气息。”
    “最新情报，邪教这一代的神女邱笑笑，牵扯其中。但还未证实。”
    今日这苍老的声音中没有了玩味，调笑，而是有些低沉。
    偃月刀被短发女人单手抬起，刀柄立地：“艳门这任务，我接了。”
    “资料发我。”
    说完，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道背影。
    平日里的她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大家对她却没有什么畏惧。
    反而愿意和她亲近。
    但此时...
    她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冰冷气息。
    杀意沸腾。
    手拎偃月刀的背影，仿佛觉醒了一尊杀神般，令人心寒。
    “唉，她是139届的。”
    “那一届，天才也有很多。”
    “但有一次行动，折损的太多...”
    “刘玉已经是她最后一个同学了。”
    吊车尾叹息一声，已经没有继续打他们的心情，坐在石墩上，淡淡说道。
    “还记得这丫头刚入学的时候，蓄着长发，性格开朗，最爱笑了。”
    “鲜血，生命，永远都是激发一个人进步的最好良药。”
    “至于这钟声，第一次就算了。”
    “以后再听见，记得敬礼。”
    “因为这代表着，我墨学院，又走一人。”
    吊车尾有些落寞的起身：“再练练吧，你们对能量的运用还不够。”
    “我不希望有一天，这钟声为你们而响。”
    转身离去。
    带着苍凉。
    赵子成等人怔在原地，沉默着。
    他们是第140届新生。
    139届，不过是在他们前一年而已，活下来的...却只有短发女人自己。
    虽然吊车尾音乐透露出的消息里，是因为一次失误。
    但...现实依然震撼。
    而刘玉...
    想起那个系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脸上总是带着欠揍的贱笑。
    尤其是赵子成。
    就在一周前，刘玉还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喊了一句‘我要包天’。
    沉默着翻出手机。
    看着那段自己录下来与刘玉的视频。
    画面中的刘玉鼻青脸肿，陷入昏迷。
    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
    “我们...该更努力些了。”
    起身，向老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表情肃穆。
    其他几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日，墨学院的气氛，没有了活跃，只剩悲伤。
    ……
    站在墨学院的门口。
    短发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刻着校名的牌匾。
    这里，刘玉离去前，也站过，看过。
    “辅助系的觉醒者，总冲的那么快干嘛。”
    呢喃着，刀立身侧，将头发扎起，穿着刚刚换上，很少穿过的墨学院校服，就这么一路拖着刀，向红灯区的方向走去。
    完全没有管自己这幅样子是否会惊到路人。
    “有墨学院的人来了！”
    一名名女人惊呼着起身，慌张着四散而逃。
    站在红灯区的街口。
    短发女人面容冷冽，走了进去。
    街道两边，女人们身体颤抖着站成一排，一动都不敢动。
    “你们副门主，在哪？”
    她脚步停顿，扭过头看向一个女人，开口问道。
    那人颤颤巍巍的，下意识摇了摇头。
    下一秒，呼啸风声。
    那偃月刀穿透女人身后的墙壁，刀柄还在轻微震颤。
    碎石击打在女人脸上。
    她吓的一声惨叫，直接哭了出来：“副门主早上，早上就走了。”
    “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不...不犯法啊。”
    看着女人这无助的样子，短发女冷笑一声，收刀。
    向街道深处走去。
    看着墙壁上的抓痕，以及泥土中还微微泛红的鲜血，短发女蹲下。
    “出手的...有两人么？”
    “神女...邱笑笑！”
    恍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的目光凌厉，看向墙壁的最底部，角落里，似乎由鲜血勾勒出几个文字。
    ‘猎魂...’
    这两个字歪歪扭扭，写的时候明显力气不足。
    甚至有几笔中间都已经断了。
    显然，是刘玉在弥留之际留下的最后线索。
    只不过当时天色太黑，并未被发现。
    天亮后副门主急着跑路，更是没在意。
    “猎魂，是什么意思？”
    将这两个字记下，并且发送到副校长的通讯里，起身，找到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是刘家么？”
    “我是刘玉的同学。”
    “嗯。”
    “给我位置。”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看着手机上出现的短信，短发女人转身离去。
    走到街道口的时候已经开始跑了起来。
    几个冲刺间就已经冲出街道。
    猛然一跃，落在了不远处那座二层小楼的楼顶上。
    几乎在转瞬间，二楼窗户打开，一个面容绝美的女人从里面钻出，向远处逃窜。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到红灯区街口，第一时间掌握情报，而且任谁也想不到她竟然并未逃远。
    可惜她唯一漏算的，就是刘家传承多年，用生命烙下的印记，究竟有多么恐怖。
    身后传来呼啸风声。
    副门主下意识的停住脚步，那柄偃月刀插在自己前方的地面上，拦住去路。
    而短发女则是站在刀柄上，漠视着她。
    至于路边的群众早就已经散开。
    有把握常年生活在疆城的人，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过太多了。

 第134章 我叫白海棠

    “我叫白海棠。”
    短发女落地，拔出偃月刀，注视着面前这艳门的副门主，声音冰冷着说道。
    “昨天你杀的，是我同学。”
    “今天，去陪他吧。”
    步步逼近。
    副门主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两步：“杀她的不是我。”
    “邪教的邱笑笑？”
    白海棠问。
    副门主愣了一下：“你知道？”
    “嗯，她会去陪你的。”
    “你先走一步吧。”
    话落，那偃月刀对着副门主劈去，凌厉异常。
    身后浮现狐狸虚影，副门主速度骤升，向后退去：“此事与我无关，我可以解释。”
    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以及白海棠的刀。
    “我无意与你墨学院为敌，不要逼我。”
    “该死，我艳门可以与你墨学院合作...”
    刀劈在地面，溅起碎石，划破她的脸颊。
    那狐狸虚影眼睛瞬间红了起来，身上五道纹路浮现，下一刻融入到副门主的体内：“是你自己在找死！”
    声音落下，双手出现锐利指甲。
    周围空间也逐渐有些模糊。
    仿佛出现一道道妙曼身影，娇笑着向自己走来，诱人无比。
    “呵...”
    白海棠身后，那朵漆黑的花轻轻舒展着枝叶，绽放。
    幻境破碎。
    刚刚贴近到她面前的副门主脸上还带着些许错愕，偃月刀已经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哪怕微微侧身，能量护体，胸口处依然被砍出一道血痕，倒飞而出，摔落在地上。
    “何为猎魂？”
    白海棠仿佛一尊杀神，拖着刀向副门主走去。
    看着她那惊恐的面容问道。
    “猎魂...”
    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衫，脸色苍白，咳嗽两声：“猎魂就是...”
    猛然间，她的双眼红了起来，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音中带着能量波动，白海棠身后突然钻出一只狐狸，对着她的脖颈狠狠咬去。
    白海棠表情不变，身后那朵黑色花朵骤然扩散，如同盾牌般挡在身后，将狐狸挡住。
    狐狸用力撕咬着枝蔓，身上更是不断散发着粉色的雾气，将花朵，包括白海棠笼罩。
    但白海棠完全无动于衷。
    “不...不可能！”
    “我这幻粉，你怎么可能无视！”
    副门主一脸的不可置信，用力咳嗽两声，扯动伤口，鲜血流出速度更快。
    白海棠脸色微微发红，显然那狐狸对觉醒物的撕扯还是让她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我最后问一次。”
    “猎魂，是什么意思。”
    副门主有些绝望的笑了笑：“呵呵，说了你会放我？”
    “真当我是刚入江湖的小白？”
    “今天我认栽。”
    “但你放心，墨学院也不会好过的！”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栽在了一个四觉的小家伙手里。”
    她从不认为自己今天这个局面是因为白海棠。
    只要她想藏，别说同样五觉的白海棠，哪怕是六觉，她都有一定把握躲过去。
    说到底...还是那所谓的什么印记罢了。
    副门主的目光逐渐平静，对视着白海棠：“给个痛快吧。”
    说着，缓缓闭上双眼。
    那狐狸觉醒物也有些虚弱，黯淡下来。
    但就在转瞬间，那狐狸觉醒物发出一声哀嚎，猛然在白海棠身后炸开。
    剧烈的能量冲击下，黑色花朵摇摇欲坠。
    白海棠重心不稳，身体摇晃。
    一口鲜血吐出。
    而已经等死的副门主则是几乎同步的一把匕首对着白海棠心脏处捅去。
    虽然因为重伤的原因速度不快，但拿着匕首的手却很稳。
    这种彻底自爆觉醒物的方式是非常极端的。
    属于完全无法愈合的伤势。
    从此以后只能做普通人。
    这对大部分享受过觉醒后所带来的能力后的人来说，都是不可容忍那种。
    但至少，她能活着。
    嘴角还带着一抹狞笑。
    眼看着匕首即将送入白海棠的体内，白海棠身后黑色花朵轻轻抖动，花粉逸散。
    白海棠那茫然的瞳孔恢复清明。
    那花朵也终于支撑不住，缩回到了白海棠体内。
    勉强后撤一步，躲开了致命一击，匕首虽然没入心口些许，但却并不算重伤。
    一脚踢开副门主。
    偃月刀劈落。
    副门主带着不甘，怨恨身死。
    就差零点几秒，胜者就是自己了！
    那觉醒物，究竟是什么，幻境无法影响，甚至在关键时刻，还能让人恢复神智。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哪怕是死去，眼睛都睁着。
    不甘！
    拄着偃月刀，维持着站姿。
    喘着粗气。
    白海棠的目光看了眼已经死去的副门主：“还剩一个邱笑笑。”
    呢喃着，气血上涌。
    再次吐血。
    自爆觉醒物那一下的确有些措不及防。
    或许这就是觉醒者之间的战争，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胜利者究竟是谁。
    走到路边坐着，有些出神。
    过了许久才拿出手机打通暗阁的号码：“艳门副门主，我杀了。”
    “让人来处理尸体。”
    “奖金打到我账上就行。”
    终于恢复了些许体力，白海棠就这么拖着刀再次远去。
    只不过与来时不同的是，这刀上，已经染血。
    街道的角落里，一名容貌普通的中年全程看着：“真蠢啊。”
    “如果猎魂者全是这种家伙，老头子们或许该重新挑选合伙人了。”
    “而且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情报方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着白海棠口中念出来的‘邱笑笑’三个字，若有所思。
    一张张人脸浮现，又一一抹去。
    直到宗仁那张有些肥胖的脸...
    “是你么？”
    “如果真是你的话，用来当一个炮灰的确有些可惜了。”
    轻笑一声，背对着围观人群转身离去。
    回到一家小旅馆，拿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送：“推迟十天，情况有变，等‘猎魂’新的接头人。”
    发送完，又在手机中找出一份档案，认真的翻阅着。
    而档案最上方的名字...
    是宗仁。
    旁边还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名朴素青年。
    当然，这照片他看都没看一眼。
    以那家伙的谨慎，一定是易容后的假面孔。

 第135章 年轻...真好

    “履历有点普通啊。”
    放下手机，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入万神教五年。
    从最初的教众一点点做起，没有什么太多亮眼的表现，低调的很。
    如果不是坑杀了自己的哥哥，恐怕她到现在都关注不到这么一个小人物。
    “算了，不重要。”
    “终究还是一名将死之人罢了。”
    ……
    墨学院。
    白海棠拖着刀，回到学校。
    “你大意了。”
    “这种亡命徒是不会给你透露任何消息的，这种天真的想法不应该出现在你脑海里才对。”
    “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校园那大喇叭响起。
    白海棠抬起头，看了眼，有些出神：“或许，我只是想再放纵一次吧。”
    没了说话的兴趣，在一些老生复杂的目光中，回了寝室。
    喇叭中，只剩一道叹息。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内，学院内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节奏。
    该修炼的修炼，该做任务的做任务。
    赵子成等几名新生依然痛不欲生的承受着来自吊车尾的打击。
    只不过他们支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
    甚至有一次，大白甚至一爪子险些拍到吊车尾的胸口，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但这种明显能够看得见的成长却让他们十分振奋。
    “我们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或许这就是学院想要告诉我们的东西吧。”
    “团队，是很重要的！”
    “只要配合的好，完全可以以弱胜强！”
    赵子成备受鼓舞，攥着拳头，热血澎湃的发言。
    只不过连续挨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毒打后，脸青一块肿一块，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俊朗。
    “大哥，别灌鸡汤了。”
    “这几天天天喝你灌的鸡汤，饭都不用吃了。”
    孙闻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吐槽着说道。
    “没关系！”
    赵子成目光一转，看向阿泰：“还要多久能二次觉醒？”
    “俺也不清楚啊，但是应该快了吧！”
    “这两天总是会饿，上次觉醒时就这样。”
    阿泰想了想说道。
    点了点头，赵子成强撑着疲倦猛的站了起来，看着众人兴奋的说道：“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马上...三觉了！”
    “应该快了！”
    “最近我都是花学分让别人打我，能量只灌输给自己！”
    “效率很高！”
    脸上还在洋溢着笑容。
    但...
    众人僵住。
    尤其是孙闻，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不行，千万别觉醒！”
    一脸惊恐。
    “你特么怕不是傻子，我这个三觉是假的，没有战斗力，不算数。”
    “但如果你三觉了，按照学院的尿性，可能就换四觉的吊车尾来打咱们了。”
    “想死么？”
    “老子还特么没活够呢！”
    仿佛脑海中已经有了那个画面，孙闻不禁打了个寒颤。
    众人认同的点头。
    赵子成也回过神来，讪笑着坐了下来，但因为屁股处的疼痛又蹿起，像猴子一样。
    一群人嬉闹着，无忧无虑。
    经过一周的磨合后，彼此间关系已经越来越好，氛围融洽。
    角落里。
    吊车尾看着众人，眼中流露出些许追忆。
    是怀念吧...
    “年轻...真好。”
    深吸一口气，吊车尾忍不住低语道。
    曾经的他，或许也是如此。
    “还能支撑多久？”
    长发少女手中捧着一本书，仿佛永远是那么恬静，文雅，自远处走来，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吊车尾顿了下，微微思索：“按照他们的进度，或许五天吧。”
    “是不是挺笨的，只能挺半个月。”
    苦涩的笑了笑。
    长发少女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的，其实你很优秀，只不过是觉醒物自身不够强的问题。”
    “呵，这不是借口。”
    “觉醒物不代表一切，我人族又不是没有过觉醒物差，但却走上巅峰的人。”
    吊车尾笑着摇头。
    “但你是三纹。”
    “三纹，觉醒物差，却能进墨学院。”
    “这已经是墨学院史上的奇迹了。”
    “你会继续创造奇迹的。”
    长发少女有些倔强，放下手中的书，神情分外严肃。
    “或许吧。”
    “但至少，我已经没资格待在墨学院了。”
    “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耻辱，自己是完好无损走出这所学院的。”
    有些自嘲，吊车尾神情复杂，背靠着墙边有些落寞：“有时候真的在想，我什么钟声敲响，不是我替他们去死。”
    “就比如刘玉，黑瞳，顶级辅助系觉醒物。”
    “我这破锄头...”
    “唉，一个辅助系的家伙，为什么总是想要冲着去干战斗系觉醒者的活儿。”
    “今天情绪有些失控，说多了。”
    “你不该出来的。”
    说着，吊车尾终于将目光落在长发少女身上：“当你成长起来那天，将会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人族最重要之人！”
    “只要解决了那个隐患。”
    “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也不需要你的安慰。”
    “吊车尾了这么多年...”
    “自我调节能力还是有的。”
    “回去吧...”
    “再也不要出来了。”
    吊车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轻声说道。
    少女沉默着，过了许久才轻轻说道：“但在大家都未彻底成长起来时，你四觉以下无敌啊...”
    “当年的你，镇压所有天才...”
    “人族殿堂中，早晚会有你的名字。”
    “会有的！”
    文雅的少女笑容绽放，攥着拳头比划了一下，脸色微红，羞涩的吐了吐舌头，显得有些可爱，低着头脚步很快的走远。
    看着少女那背影，吊车尾脸上笑容逐渐退去，只剩下无奈。
    “人生很长，但我却已经停留在最初的风景处了。”
    “哪怕走，也走不长咯。”
    低语着，有些落寞。
    目光又望向远处那些欢笑着的新人身上：“加油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转身离去。
    当年那137届，令无数人颤栗过的天才，如今却已落幕。

 第136章 镇妖关，红色警戒

    暗阁。
    “最近城内人口流量变化曲线有问题。”
    “一周内，平均每日人口增长比之前要多出近千人。”
    “比例严重不对。”
    阁主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深皱：“调查一下，这其中不可能没有猫腻。”
    看着会议室的众人，阁主说道。
    众人点头，起身，离去。
    有条不紊。
    “赵青衣，有消息称邪教的神女邱笑笑在城内。”
    “此事大概率和邪教有关，恐怕在疆城要有大动作。”
    “你最近跟着大部队走。”
    “别落单。”
    “邱笑笑这个人我了解过，她...嗯...对年轻漂亮的女人敌意比较强。”
    看着赵青衣的背影，阁主思索了片刻后开口。
    赵青衣身影顿了顿：“嗯。”
    平静的说了句后，转身离去。
    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我果然是美女，安心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吧，嗯...不会！”
    脸上下意识的浮现一抹微笑，但很快就又收了回去。
    古井无波。
    人间女神。
    ……
    “终于找到你了！”
    “别走！”
    安心磨着四颗小虎牙，恶狠狠的盯着余生的背影：“抢了老娘多少任务，转过来，让我好好看下你是谁！”
    余生默默转身。
    “好眼熟...”
    “哇，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大款，不是...韭菜！不对不对，叫什么来着。”
    “不重要了！”
    “求求你了，去接点暗阁的单子吧。”
    “城外这点低级妖兽都快让你杀绝户了。”
    安心欲哭无泪。
    她实力不是不强，但真的追不上余生的进度啊。
    这人太快了。
    快到离谱！
    每次刚刚出现一个新任务，等她找到任务目标的时候，往往都只能看见一具尸体。
    这还是运气好，有时候连尸体都已经被悬赏厅处理完了。
    “嗯...我不喜欢杀人。”
    “而且杀人给的钱少。”
    余生看着安心认真想了想后说道。
    ...
    沉默。
    “那你能不能给我留两只。”
    “我快吃不起饭了。”
    安心楚楚可怜的看着余生，眼睛有些红润，泪水随时都会下来。
    余生摇头：“不可以。”
    “你之前想过杀我。”
    拒绝的十分果断。
    安心懵了：“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在白春城，你带人跟踪我。”
    “罪城外杀人犯法...”余生目光自安心身上一扫而过。
    不知为何，安心本能的心底一凉。
    “但想过杀我的人，应该做不成朋友的。”
    “嗯，我老师也是这么教我的。”
    回想着刘青峰的话，余生认真解释了一句后，转身离去，只留下安心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没人要和你做朋友啊...
    就是让你给我留点钱...
    那次也只是想借点钱花，为啥跟踪你就一定是要杀你...
    恍然间，她有些不太了解余生的世界了。
    分外迷茫。
    “老娘就不信了，你情报能力真就这么强？”
    “身后还能有个财团不成！”
    “老娘也花钱买情报去！”
    泪水瞬间消失，暗戳戳的咬了咬牙，转身就走，带着一往无前之势。
    ……
    看似平静的疆城暗流涌动。
    一名名暗阁人员游走于街道上，调查着蛛丝马迹。
    白海棠在伤势刚刚稳定后，就又拎着那把偃月刀在疆城内到处搜寻，恨不得翻他一个底朝天。
    宗仁也早已经搬离了那个小院子。
    就连几名教徒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直到几日后，搜寻无果的白海棠直接端了这处窝点，严刑逼问。
    但茫然的他们却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因为...真不知道。
    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神女来了，又走了。
    但这消息已经烂大街了。
    直到暗阁出手，终于在人群中确认了几名邪教徒，抓走。
    可这批来的人异常狂热。
    完全不配合。
    嘴里一直喊着为神赴死，神会拯救他们。
    线索中断。
    也是在这一天，疆城城门处，警卫司守卫增多。
    但却也没有查出什么动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些压抑。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墨学院有意的让外出做任务的学生开始回返。
    而就在第二天...
    镇妖关。
    “敌袭！”
    “红色警戒！”
    瞭望塔上，专门负责警戒的战士突然发出一声呐喊。
    红色...
    要知道，当年镇妖关上斩钟玉书，也是红色。
    一只只苍鹰在半空中盘旋。
    还有青鸟，秃鹫。
    等等一系列的飞行物。
    地面上满是毒虫，包括一些狮子，老虎，猎豹发出低吼声，眼神狰狞，向镇妖关的方向发起冲锋。
    更远些...
    相柳的身影出现。
    巨大的蛇身，九颗蛇头远远的直视着钟玉书，有些幽冷，黑雾涌动。
    所过之处，地面都已经变成了沼泽。
    哪怕还在一里之外，就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压迫感。
    而另一个方向，一只金雕发出鸣叫，对着镇妖关极速冲锋。
    那双翅下，遮天蔽日。
    镇妖关都变的黯淡。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么？”
    “联系墨学院。”
    “还有疆城预备役，暗阁，除妖阁。”
    “所有六觉以上，放下手中所有工作，以最快速度，无条件支援镇妖关。”
    钟玉书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
    交代了一句后，下一秒身后那血色长枪浮现，八颗晶石闪烁，尤其是第八颗，闪烁着七彩光芒，晶莹剔透。
    手握长枪，就这么站在城墙上，一步踏出，站立虚空。
    身后更是浮现一道血色龙形虚影。
    一声轻吟。
    又是两步迈出，人已出现在金雕，相柳面前。
    “踏我我镇妖关者...”
    “杀！”
    血气弥漫，虽然年迈，垂垂老矣，但却如同战神般耀眼，夺目。
    声音传播数里，连绵不绝。
    在这庞大的气势下，一些低级妖兽下意识的停住，身体颤抖，畏缩不前。
    这一刻，让所有人都知道，何为钟玉书，何为人族战神。
    又为何...
    他镇守镇妖关数十年，保其安然无恙！
    仿佛只要他还站在那里，人族...
    自会无忧！
    （有个声音很甜的读者妹子给安心配了音，晚点我做成视频发到抖yin，大家可以关注一下，搜徐二家的猫就行，不是专业的，但是已经很认真啦，为她点赞！）

 第137章 一级戒备

    “你们...赢了。”
    看着赵子成手中那根发丝，吊车尾抿了抿嘴唇，最终有些洒脱的笑着，注视众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合格了。”
    “未来的路，加油。”
    在转过身的一瞬间，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维持镇定。
    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快一天么？
    看着吊车尾的背影，赵子成几人心中不知为何，完全没有那种胜利后的喜悦。
    “其实你很强的！”
    “谢谢你！”
    深吸一口气，赵子成猛的喊了一句。
    吊车尾的身影一顿，揉了揉脸，勉强笑着，转身。
    所见的，是赵子成等人站成一排，整齐划一的鞠躬。
    一时间他的眼眶有些红润。
    也是在这某一个瞬间，他仿佛明白了...这或许就是人族的传承吧。
    一代人，传递给另一代人。
    一时间内心有些骄傲。
    脸上不自主的露出笑容，真心的笑容。
    “搞这么伤感干嘛。”
    “小家伙们，别看老子要走了，几年之后，还能捶你们。”
    “有机会...”
    “镇妖关见！”
    转身，只不过这次没有了悲意，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步伐轻松的走进了宿舍楼，收拾行李。
    而赵子成几人则是默默的坐在石墩上。
    “墨学院，的确有些残酷啊。”
    “有些冰冷。”
    “嗯。”
    互相说着，最终全部沉默起来。
    直到...
    伴随着墨阁的一声警戒，阁主，副阁主冲天而起。
    “所有六次觉醒者以上，全部驰援镇妖关！”
    空中留下一道呼啸声，激荡而去。
    紧接着，除妖阁，暗阁，预备役，一道道人影走出，脸色凝重，但却没有任何犹豫。
    这些人平日里高高在上，享受着很多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特权。
    或许直到某一天，他们的死讯传出，才会被人理解吧。
    墨学院内。
    钟声长鸣。
    学院深处，那坐在监控室内的老头轻叹一声，拎着自己的保温杯走出房间。
    紧接着，一名又一名老人出现。
    一群老家伙们相视而笑。
    “安逸了几年，再听这警报，还真不太适应。”
    “看看这次有没有机会吃谁的席吧。”
    “也不怕撑死你。”
    一边说，几人一边自那拱门中走出，真正的来到了学校的外域。
    看着倒在门口，抱着酒瓶还在熟睡的家伙，副校长一脚踢了过去：“醒醒，起来，干活儿了。”
    有些茫然的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醉意。
    “真特娘的窝囊。”
    “接着睡吧。”
    看着这醉汉的状态，副校长忍不住骂了一句，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暴呵：“墨学院全体教师，集合！最高等级战备！”
    话音落下，短短数秒钟时间。
    近的走门。
    慢的直接从窗口跳出。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操场上就已经出现了近二十道身影。
    没有往日的笑容，只是平静的等待着。
    显然，最高等级战备是什么意思，他们清楚。
    “呵，看看，这就是朕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啊！”
    一名老人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感而发。
    “校长，你又当搞笑男了。”
    另一名看起来十分严谨的老人，有些艳羡的看了校长一眼，仿佛是在说，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出这种骚话来。
    场子有那么一瞬间变冷。
    一名名学生们同样出现在操场上。
    赵子成等新生还有些不解，但那些老生却攥紧了拳头。
    “算了，也没什么骚话讲了。”
    “从现在开始，一人三分钟时间，留遗书，给家人打电话，都行。”
    “然后，出发。”
    校长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走到操场正中间的位置。
    环顾四周：“这次事件太过于突然，里面必然会有邪教的影子，我们走后，疆城再无高手。”
    “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
    “保疆城平安。”
    “今日，每杀一名邪教徒，四觉以下，三学分，四觉以上，20学分！”
    “无上限。”
    随着校长的声音落下，学生们面色变的潮红，纷纷攥紧拳头。
    “还有里面那群废物，别特么混吃等死了。”
    “都给老子出去干活。”
    “疆城死一个普通人，我就扒你们一层皮！”
    将目光看向校园深处，再次开口。
    无人回应。
    但隐约间可以看见，偶尔就会有一道人影从墙上跳出，远处。
    直至消失不见。
    就连那醉汉都摇摇晃晃起身，拖着身体向校门外走去。
    “许元清！”
    三分钟一过，原本还笑着的校长面容突然严肃，表情冷冽：“出列。”
    许元清向前一步。
    “你留守疆城。”
    “在我们回来之前，守住他。”
    “有问题么？”
    校长目光直视许元清。
    许元清摇头。
    副校长微微皱眉：“他之前在镇妖关退下来时，有隐疾，总是嗜睡，他守城...”
    有些迟疑。
    “人在，城在。”
    “人不在，城也在。”
    一直表现十分沉默的许元清突然开口，没有慷慨激昂的发言，声音平静。
    “嗯。”
    校长点头，深吸一口气：“诸位，现在...登镇妖关！”
    话音落下，在几名老人的带领下，一名名老师跟在身后，冲天而起，呼啸着离去。
    只留下许元清独自一人站在操场中心处。
    依然是那身睡衣。
    “从现在开始，墨学院进入一级警戒。”
    “所有二年级老生，两两一组，分散在疆城各处，凡有动荡者，杀！”
    “蛊惑人心者，杀！”
    “欺辱百姓者，杀！”
    伴随着许元清的声音，一名名老生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再出来时，每人手中都拿着自己的武器，走出校园大门。
    四散着离去。
    在疆城，墨学院还在，这城...就翻不了天。
    “就让我看看...”
    “邪教这次究竟准备了多少具尸体吧...”
    眯起双眼，眺望远方，喃喃自语。

 第138章 守门

    赵子成等人几乎就是全程茫然的看着一幕幕发生。
    有些无法适应这种紧张的节奏。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愣着干什么！”
    “从现在开始，墨学院内，将只有你们几人。”
    “守住这校门，能做到么？”
    许元清走来，少见的冷脸。
    几人沉默着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四觉以上的人，都会被其他人拖住，哪怕真冲到学院门口，充其量也只剩下三次觉醒者。”
    “你们守不住？”
    “那可以全体退学了，免得丢我墨学院的脸。”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废话。
    “守得住。”
    赵子成突然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手中还攥着一颗妖核。
    “嗯。”
    “哪怕全员战死，墨学院的门，也不能破。”
    “学院里，还有非战斗系的学生，她们...很重要。”
    “比我们的命重要。”
    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墨学院的深处，许元清向前踏了一步，漂浮自半空之中，在睡衣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枚勋章，认真的挂在胸口处。
    墨学院勋章。
    “能不能升官，领奖金，再创业，就看今天了...”
    低语一声，几步间，许元清已站在疆城城墙上方，负手而立。
    在这最高点处，俯视整座城市。
    “从现在开始，封城！”
    “所有百姓，回到自己家中，关门，反锁。”
    “十分钟后，凡是在街面者，皆杀无赦！”
    声音传遍疆城。
    这，就是六觉的实力。
    也是人族真正的核心力量。
    当真正六次觉醒后，无论是自身的觉醒物，肉身，还有等等一系列的能力，都会产生一个飞跃式的进步。
    也只有如此，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与普通人区别开。
    至少...
    不至于被人偷袭一枪打死。
    包括...会飞。
    ……
    一名名墨学院的学生们分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安静的等待着。
    他们清楚，或许就在某一个时间点，战争将会一触即发。
    “这枚妖核不一定完美契合你的觉醒物。”
    “还是再等等。”
    “我已经让人去找更适合的了！”
    校门口，孙闻看着赵子成，表情认真。
    赵子成笑了笑：“或许，这枚妖核对我的觉醒物来言，不是最契合的。”
    “但对墨学院，却是。”
    “这世上终究没有那么多的完美。”
    “只有不断的进步才行呀...”
    轻叹一声，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眺望远方，有些出神：“至少，总不能以后有一天，连站在余老大身后，负责嘎嘎的机会都没有吧。”
    说着，觉醒物浮现。
    沙袋上，第三个凹槽已经亮起，毫不犹豫的将晶石放上，平静的注视着妖核被缓缓吸收。
    赵子成闭上双眼，体内能量加速运转。
    阿泰挠了挠头：“俺没他会说，但俺也一样！”
    同样拿出一枚血红色的妖核，甚至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就一口吞下。
    肉眼可见的青筋暴起。
    发出一声低吼，阿泰有些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头。
    最终死死的咬着牙，眼睛血红。
    众人沉默。
    林小小轻轻抚摸着大白的头，慕宇将墓碑放在地面，靠在上面。
    “我已经给余老大发短信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究竟该不该叫他回来。”
    “但总觉得要说一声，免得到时候...”
    “如果子成出了事，留下心结。”
    “其实余老大还是很在乎他的。”
    孙闻轻声说着，扭过头看了一眼赵子成的方向，声音沙哑。
    “在战争面前，我的觉醒物，就是个废物啊...”
    “呵。”
    苦涩的笑着，一把扯下自己胸口上的玉佩，挂在赵子成的脖子上：“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说完，向后退了两步，向校园内走去。
    过了片刻...
    再出来时，孙闻已经拎了一个大的背包。
    打开。
    一把把弓弩。
    “原本准备卖给余老大的，没想到用上了。”
    笑着，随便拿起两把，拎在手中。
    “连发的，比余老大那个高级。”
    “亏咯。”
    靠在门口，有些唏嘘。
    “借我一个用用？”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身影，吊车尾背着行李，自远处走来，看着孙闻淡笑着说道。
    孙闻一怔，表情有些复杂：“你已经退学了，其实可以不用的。”
    “退学了，就不是你学长了？”
    “在这学院待了三年，总是要留下点痕迹。”
    “灰溜溜的走，太遗憾。”
    随手将行李放在一旁，走出校门，抬起头看了一眼那牌匾，神情复杂。
    “但是...”
    孙闻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吊车尾却随手拿起一把弓弩，熟练的上膛，发射，仔细检查着，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在背包里翻出几把匕首，只是轻轻一抖，就消失在了手上。
    “咦，还有这好东西？”
    “违法的吧。”
    “后台真硬。”
    很快，他的眼睛一亮，在背包中拿出几颗圆球，啧啧称奇：“这东西炸下去，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表达了高度赞扬，揣进口袋里两个，最终坐在了赵子成身旁，安静等待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几人那复杂的目光，吊车尾洒脱一笑，原本死寂的内心，仿佛在这一刻心脏又一次有力的跳动起来。
    就像是...证明自己还活着。
    “知道我入学第一年，其他人都叫我什么吗？”
    “四觉以下无敌。”
    “吊车尾，可是后来的咯。”
    这一刻的吊车尾，脸上笑容灿烂，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今天，临退学前，就让我最后给你们当一次护道人吧。”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热血啊！”
    看了眼还在觉醒突破的赵子成，阿泰，眼底不易察觉的流露出羡慕之色。
    “年轻...真好。”

 第139章 踏我镇妖关者，必杀

    余生站在一具妖兽的尸体旁，拿出手机，翻找着悬赏厅的电话。
    一条通讯闪烁。
    点开。
    看着通讯中的内容，余生陷入沉默。
    许久...
    “救人，真的会很开心么？”
    “终归是要试试的。”
    轻声说着，又看了看地面上妖兽的尸体：“可惜，悬赏厅的人出不来了。”
    放下手机，转身离去。
    目标...疆城。
    ……
    镇妖关。
    此时已经彻底沦为血色。
    地面上，一具具的尸体，甚至血水已经在城面上积起一层。
    妖兽的嘶吼声连绵不绝。
    在这里生命仿佛已经沦为了最廉价的东西。
    越来越多的妖兽冲上镇妖关，防线向后拉退。
    林阁主宛如疯魔冲在最前线，一道道清风席卷，收割着妖兽的生命。
    直到一只苍鹰俯冲而下，与林阁主厮杀在了一起。
    同步升空。
    远处，钟玉书身后那盘旋的巨龙虚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冲击着金雕。
    而他自己则是手握长枪，与相柳战在一起。
    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尽显人族战神之姿。
    但这次的妖兽太多了...
    “疆城墨阁，来援！”
    “疆城暗阁，到！”
    “除妖阁...”
    “预备役...”
    “警卫司...”
    “悬赏厅民间猎人...”
    一道道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直至最后，一道苍老声音席卷镇妖关。
    “墨学院校领导，携全体教师，驰援镇妖关。”
    “踏我镇妖关者，必杀！”
    随着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磅礴能量自城墙上一扫而过。
    一头头妖兽凭空炸碎，化作血雨，滴落。
    墨学院校长以无敌之姿站于城墙之上，身后一名名六次觉醒的老师瞬间散开，挑选着属于自己的对手。
    “老钟刚刚晋级八觉，哪怕镶嵌了神兽妖核，也不一定顶得住啊。”
    呢喃一声：“咱们几个老东西联手，能接过来一只不？”
    看着其他几人，问道。
    “试试看吧。”
    “能拖一会是一会。”
    三言两语间制定战术，其中一名老人向后退了一步，身后浮现一双洁白羽翼，整个人冲天而起，立于城墙上空。
    轻轻挥打翅膀，清风吹过，散播着淡淡光斑。
    这光斑落在下方人族身上，原本已经有些疲倦的他们体力再次充沛。
    而落在妖兽身上，则是在地面不断翻滚，发出痛苦的哀鸣。
    羽翼上，七道耀眼的纹路闪烁着。
    “这老东西，每次亮觉醒物的时候，总感觉有点帅啊。”
    “花里胡哨的，有啥用。”
    “就是，再帅我一拳头下去，他不也得疼？”
    一群人笑骂着，在这圣光的加持中向金雕冲去。
    数名七觉，围战八觉。
    “来的真特么慢！”
    钟玉书脸色有些发白，收枪而立，血龙缠身，对着几人嘟囔了一句，目光落在那相柳身上，狞笑着：“孙贼，现在...咱俩一对一了。”
    “今天就斩了你这九颗脑袋！”
    随着声音落下，他的目光落在妖域后方，在那数不尽的妖族后方，季鸿一身儒气，对着钟玉书微笑着，微微点头。
    “季小子，斩了他，接下来就是你。”
    “你自诩人族不公。”
    “但人族何曾亏欠过你？”
    一声暴呵，下一刻钟玉书再次前冲，长枪上，第六颗晶石闪烁。
    那长枪宛如活过来般，枪杆上如同图案般雕刻着的瞳孔突然睁开，血气弥漫钟玉书的全身，与那血龙交相辉映。
    而钟玉书原本有些虚弱的状态一扫而空。
    “无知的人类。”
    遍地沼泽，黑雾中传来相柳那冰冷的声音。
    九颗蛇头灵活扭动，对着钟玉书撕咬而去。
    城墙上。
    林阁主捂着胸口倒退两步。
    一只六级妖兽已经倒在他的面前。
    回过头，看向钟玉书的方向，林阁主忍不住咬了咬牙：“第五代都开始成长了，还让这群三代的老头子去装逼。”
    “真当我们第四代全是废物不成！”
    恍然间看着远处的季鸿，林阁主眼睛血红，全身都充斥着仇恨的情绪，低吼一声，再次杀入妖群。
    清风之下，鲜血弥漫。
    在这惨烈的战场中，鲜血映照下，夕阳渐落。
    原本的美景却在这场面下，显得有些猩红。
    就仿佛...
    鲜血已经渗透到了半空。
    ……
    疆城。
    那间小旅馆里。
    “行动。”
    一条短信，选择了几个人，群发。
    拔下手机卡，扔进垃圾桶里。
    这中年对着镜子，缓缓的在脸上揭下一层人皮面具，恢复了原本的姿容。
    涂抹口红，认真的补着妆。
    最后，换了一身衣服，就这么站在窗口的位置，笑盈盈看着那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分钟后。
    一间间房门推开，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
    “与神同行！”
    “将神辉播撒在这片肮脏的土地上，净化世间。”
    嘴中不断低语着，狂热，疯狂。
    人流越来越多，这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都充斥着闲散的人群。
    “我墨学院学子何在？”
    “凡墨学院境内作乱者，斩！”
    城墙上，许元清负手而立，虽然还是穿着那身睡衣，但气势却已经到达了顶峰。
    声音中充斥着恐怖的杀气，于半空中不断回响。
    一名名墨学院学生沉默着披上校服外套。
    很老旧。
    明显是发放之后，几乎没穿过那种。
    校服颜色暗红，就仿佛墨阁那种工装。
    似乎人族的所有正式服饰，都以暗红色为主流。
    校服，墨学院不是没有。
    只不过...
    二年级生后，才有资格穿。
    战斗爆发的很突兀，没有什么预兆，也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
    几乎在学生，教徒们对视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注定...
    会有人死去。
    一名名邪教的小高层们，第一时间被墨学院的学生挡下。
    那些警卫司的人也大批量出动。
    唯独预备役，依然按兵不动。
    “宗仁那家伙，果然有问题。”
    “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小旅馆内，邱笑笑环视四周，嘴角微微勾勒：“他现在，应该也在找我的位置吧。”

 第140章 来自宗仁的背刺

    在疆城的边缘处，两道气息展露。
    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升空，发出一声虎啸，舒展身躯。
    又一红色长刀浮现，与那白虎并齐。
    凌厉杀意直指城墙上的许元清。
    两位六觉。
    “我就说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岂能没有六觉坐镇。”
    “来，战！”
    许元清向前一步，注视着那两道觉醒物，开口喝道。
    人群中，两名中年突然暴起。
    对着许元清的位置冲去。
    白虎虚影在空中狂奔，人还未至，白虎已经咆哮着一掌拍下。
    那红色长刀上，晶石光芒闪烁，仿佛穿透虚空般，下一秒出现在许元清的背后，对着心口袭去。
    一前一后，默契异常。
    “呵...”
    一声轻笑：“还以为是神兽白虎，高估你了。”
    “今天就让你们邪教的人看看，在墨学院混到毕业的人...”
    “够不够分量！”
    声音落下，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起。
    许元清身上仿佛燃烧起了火焰，一只体型优美，浑身散发着火焰的鸟升空而起，宛如百鸟之王。
    在这气息的压制下，那白虎猛的顿住脚步，发出一声畏惧的嘶吼，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仿佛有了灵智般。
    长刀刚刚触碰到火焰，就向后退去。
    两人升空。
    对视着许元清。
    “凤凰？”
    “不，如果他有幸九觉，或许能彻底进化，但现在...只是雏形。”
    “不能拖了，速杀。”
    两人快速交流，神情凝重，随着声音落下，又一道气息升空。
    远处一人踏空而来。
    身后一柄长枪。
    三人呈夹击之势，将许元清围在中间。
    “天才又如何？”
    “难道墨学院出来的人，就有三头六臂不成？”
    “或者说，能打我们三个？”
    冷笑声中，攻势再起。
    许元清立于中心，不动如山，火势蔓延，仿佛要将方圆数十米都烧成一片火海。
    那磅礴气势，令城内众人震惊。
    哪怕是墨学院的学员，一时间都有些无法接受。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许大头，竟然...这么强？
    ……
    “邱笑笑，我知道你在，出来一战！”
    白海棠手中依旧拎着那偃月刀，一刀砍翻一名教徒，嘴里喊着。
    无人回应。
    “杀刘玉的仇，我记着！”
    “今日，要么你出来杀了我，我若不死，以后的日子里，你将会永远多出一个敌人！”
    “要你命的敌人。”
    白海棠再次开口，于人群中横冲直撞，尽显无敌之姿。
    “白海棠...”
    “好怕怕啊。”
    旅馆内，邱笑笑看着这一幕，娇笑一声，却没有任何动作，完全无视，目光依然在四周搜寻着。
    直到...
    一声脆响。
    她面前的窗户突然炸碎。
    地面上是一支弩箭。
    远处的人群中，肥胖的身影一闪而逝，转瞬间消失在人海中。
    而随着响动，白海棠的目光与邱笑笑隔空对视。
    “宗仁...”
    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抹冰冷杀意。
    下一刻白海棠手持偃月刀，宛如杀神般对着她冲了过来。
    黑猫虚影下，邱笑笑速度极快。
    转瞬间退出房屋，与白海棠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不分上下。
    “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愿墨学院那学生能干掉她。”
    角落里，宗仁随手丢掉了手中的弓弩，转身走进一个胡同，推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等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年模样，看起来十分青涩，单纯。
    眼中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挪蹭着向墨学院的方向赶去。
    ……
    墨学院，正门。
    “来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吊车尾突然睁眼，看了一眼身后那学院深处，深吸一口气，起身，拎着那弓弩，站在众人的最前方。
    “学长，前面...交给我吧。”
    身后还在进行三觉的赵子成轻声说道，身上躁动的能量逐渐恢复平稳。
    看着吊车尾，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吊车尾怔了一下，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向后退了两步，居中。
    几乎同步的，阿泰睁眼。
    眼中那暴戾的血红色隐去，攥紧拳头默默感受了一下，肌肉紧绷，同样向前。
    远处的战场上，一些二觉，三觉的教徒们，借着老生们人手不足，出现的包围缝隙钻出，向校门口涌来。
    或许唯一庆幸的就是...
    人数还不算太多。
    阿泰平时憨厚，但战斗起来的时候最为暴躁，双眼逐渐变红，血液流动加速，恍然间似乎连体型都变的更大了一些，如同真正的巨人，向着人群冲去。
    每一步踏下，地面都会变的碎裂。
    慕宇墓碑落地，以指为笔，在墓碑上不断的写着什么，一道道黑雾自墓碑散发而出，最终化作丝线，缠绕在那些邪教徒的身上。
    一时间，行动缓慢，步伐呆滞。
    “阿泰，接着！”
    作为这一系列动作后，慕宇一抖锁链，那墓碑飞出，被阿泰如同抓着小盾牌般，单手拎住，于人群中疯狂的砸击。
    在慕宇心痛的目光中，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坑洞。
    石块四溢。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后退两步，站在孙闻身边，同样拿起两把弓弩，对着远处人群射去。
    至于林小小，早就站在了孙闻身边，干着同样的事。
    可以说，幸亏孙闻这有一大包的弓弩。
    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东西究竟是干嘛的呀。”
    林小小捡起一个圆球，晃了晃，一脸好奇。
    孙闻脸瞬间就吓白了。
    一把抢了过来，对着远处人群就扔了过去。
    轰鸣声响起。
    小球方圆两米内，无人生还。
    地面都被炸出一个深坑。
    “好...好...”
    “呕...”
    林小小有些呆滞，看着一只断手掉落在自己面前，脸色瞬间苍白。
    如果不是上过一次镇妖关的话，眼前这个场面可能会让她直接失去战斗力。
    “小妹妹，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吊车尾摸了摸林小小的头，看向那些邪教徒的目光逐渐变的冷冽。

 第141章 希望，如我所愿

    明明手中拎着两把弓弩，但吊车尾却没有站在后方的想法，而是向着人群冲去。
    每支弩箭几乎都是将近贴在别人胸口时才扣动扳机。
    精准，并且节省。
    他的身影极其灵活，每次行动间总能找到最合适的空隙钻过，躲掉那些人的攻击。
    弩箭用尽。
    没有任何犹豫，将弓弩扔在地上，双手出现匕首，在人群中游走。
    每次匕首所过之处，都泛起朵朵血花。
    孙闻看着这一幕有些呆滞，咽了咽口水：“学长打咱们的时候...放水了吧。”
    慕宇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如果可以杀人，咱们境界不提升，再练一个月，也是被秒。”
    “难怪四觉以下无敌...”
    孙闻有些唏嘘。
    觉醒者，其实1-3觉的变化都不算太大。
    毕竟前面觉醒的能力不会太强，或者说自身能量不足，无法长时间使用觉醒物。
    四觉开始，将会是一个爆发。
    达到四觉后，就可以初步的引觉醒物入体，提升自身速度，力量，反应，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再之后，每觉醒一次，自身实力都会是质的飞跃。
    其中六觉又是一道门槛。
    而六觉之后，更是一觉一重天，不知道卡死了多少天之骄子。
    但在大家肉身实力普遍相同时...
    吊车尾就显得有些恐怖了。
    宛如游离于人群中的杀手，干脆，利落，绝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体力。
    宛如精致的机器。
    “他其实...一直都很努力的。”
    “比很多人都努力。”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那长发女人捧着书，就站在门内，望着吊车尾，眼底深处带着一抹崇拜。
    就宛如当年，刚刚入学时，胆小，羞涩的自己被保护在身后时，所见的那个背影。
    哪怕是过了数年，哪怕他已经从新人王成为了吊车尾。
    但他...
    却依然站在最前方，背对着自己。
    已经多久，没有经历过这一幕了。
    “回去。”
    匕首划破一人脖颈，后退两步，吊车尾轻轻喘了口气，握着匕首的手轻微颤抖，开口说道。
    “我希望的是有一天，能与你并肩作战。”
    长发女人抿了抿嘴唇，有些失落。
    “从你觉醒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你所代表的，是人族至少五十年内的未来。”
    “所以...”
    “回去！！”
    吊车尾的声音有些冰冷。
    少女紧紧的抱着手中那书籍，越发落寞，留恋的看了一眼吊车尾：“但你...”
    眼眶有些湿润。
    “麻烦你们，如果方便，帮我照顾好他，谢谢。”
    对着孙闻等人微微鞠躬，孤独的身影转身，回到了学院深处。
    “小家伙们，这临幸前的最后一课，看好了。”
    “觉醒物，永远只是辅助。”
    “身体，才是永恒不变的利刃。”
    “哪怕是治疗系的觉醒者，也能杀人！”
    “只要利用好身体的每一处关节...”
    说话间，吊车尾已经再次冲了上去，远处冲过来的邪教徒们已经越来越多。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就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四次觉醒者，都被他们拦了下来吧。
    哪怕是以一打二，甚至三...
    都严格遵循着自己的任务。
    “特么的，来啊，打老子啊！”
    赵子成狞笑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已经彻底陷入疯狂当中。
    每一拳打在布袋上，都会被震飞出去，脸色苍白。
    这...
    就是赵子成的第三技。
    反伤。
    阿泰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伤痕，看起来血淋淋的，却越战越勇，低吼不断。
    大白而是在人群中撕咬着，看起来如同真正的妖兽。
    慕宇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弓弩，捡起一把长刀：“我慕宇，也不是废物。”
    “喂，你特么是法师，你冲个屁...”
    孙闻在后面大喊。
    直到林小小也拿起两把匕首...
    “够了...”
    孙闻咬了咬牙，一把拦住她，犹豫了许久才忍不住骂道：“老子真是欠你们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凑什么热闹！”
    “我们这些老爷们还没死呢，艹！”
    “在这待着，别乱动。”
    “你们的班长来了！！！”
    同样拎着刀，另一只手还抓着个圆球，冲入人堆，将圆球塞到一个人的口袋里，向后狂退，伴随着轰鸣声，一刀刀砍去。
    虽然他们是人族天骄，虽然他们经过了专业化的训练...
    但毕竟，他们未到四觉。
    甚至...还要面对着仿佛杀不尽的教众。
    伤口越来越多。
    ……
    “杀！”
    伴随着天空中许元清的一道暴喝，火焰席卷，白虎觉醒物猛然消散，一人从半空跌落，摔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但为了这一击，许元清身上同样挨了一刀，鲜血不断流淌，脸色苍白。
    却依然傲立虚空。
    “我墨学院学子，如何？”
    看着下方的战况，许元清肆意的笑着：“真把他们当普通学生了？”
    “今日，杀的你邪教未来数年内，不敢露头！”
    说话间，许元清的眼皮下垂，仿佛要睡过去般。
    手心燃起火焰，贴在胸口。
    在火焰的燃烧下，血被止住。
    泛起缕缕白烟。
    并且在疼痛的刺激下，再次恢复了精神。
    咬着牙，一声不吭，看着剩余的两人再次主动出击。
    每步落下，都带起缕缕火焰。
    明明以少打多，气势反而却更胜一筹。
    ……
    “到了！”
    一辆小巧的轿车伴随着缕缕尘烟，一个飘逸停在疆城门外。
    安心嘟囔着说道。
    后面，坐着余生。
    “真是欠你的，还要给你拉回来！”
    “门封了，怎么进去！”
    看着刚刚修缮好的木门，安心眼底带着些许焦急，问道。
    “撞过去。”
    余生平静的开口。
    “这特么是老娘好不容易攒钱买的车！”
    安心忍不住骂了一句，但却毫不犹豫的将油门踩到底，对着城门撞击。
    在汽车即将撞到城门的瞬间，和余生默契的，几乎同步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车门撞在门上。
    余生按下手中的遥控器。
    汽车突然炸开。
    并且在汽油的配合下，威力更胜。
    城门炸出一道口子。
    余生紧了紧背包，起身，站在那洞口旁，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安心，认真问道：“你当时...真的只是为了和我借钱么？”
    “废话，老娘还能杀你！”
    安心有些狼狈，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嗯。”
    “我知道了。”
    余生点了点头：“我收回之前的话，对不起。”
    说完，透过洞口，看向城门内，喃喃自语：“这次...应该不会迟了吧。”
    “希望...如我所愿。”
    随着声音落下，一脚踏入，双手握着匕首，向墨学院的位置赶去。

 第142章 血色双煞，我不能缺席

    “他们好像一群狗啊。”
    孙闻浑身布满伤痕，有气无力的靠在门口墙边，喘着粗气，看着那些为了所谓的‘信仰’的狂热信徒们，就连眼中的人性都在逐渐消磨殆尽，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兽欲。
    那种野性的疯狂。
    有些可悲。
    就仿佛和镇妖关外相比，眼前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野兽。
    他身边同样重伤坐着的，是慕宇。
    惨然一笑：“感觉今天要交代在这了，如果余生在...他会如何...”
    有些出神。
    孙闻勉强支撑自己坐直了身体，看着远处还在厮杀的吊车尾，赵子成他们，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怕不怕死？”
    “呵，你这人族最大的公子哥陪我一起死，你问我怕不怕？”
    慕宇嗤笑一声，没有了往日的沉闷。
    孙闻笑着摇了摇头，恢复了沉默。
    许久...
    “你说...余生会来么？”孙闻问道。
    慕宇想了想：“应该会来吧，但我其实不希望他现在回来...”
    孙闻望着天空，微微出神，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但我总觉得，余生和我们之间，其实是有隔阂的。”
    “他...很谨慎。”
    “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相信过我。”
    “或许罪城内，就是如此吧。”
    “但其实...我是真的把他当朋友的。”
    “唉。”
    轻叹一声，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努力恢复着体力。
    表现最为亮眼的赵子成就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顶着沙袋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帮吊车尾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
    甚至现在看起来，虽然身上伤口不少，但气息却很平稳，生龙活虎。
    “之前还没觉得，现在看起来，这家伙的觉醒物，才是最变态的。”
    “挨打后，控制能量全反补给自己。”
    “自身能量源源不断，对方会遭受反伤。”
    “真特娘的羡慕。”
    孙闻叹息一声，语气很酸，表情幽怨。
    自己那金元宝...
    不提也罢。
    “学长...也不太能挺的住了。”
    慕宇突然开口。
    吊车尾几乎全程都没有显露出觉醒物，只是不断的引导出能量来覆盖自身，维持身体机能。
    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三觉而已。
    伤势越来越多，能量有些干涸。
    此时的他...
    也已经逐渐式微。
    包括林小小，大白，赵子成，阿泰，战圈在不断缩小，最终几人完全被逼到了正门口的位置。
    孙闻，慕宇有些狼狈，互相搀扶着起身。
    与其他几人站在一起。
    彼此间支撑着。
    虽已重伤，但眼中所流露出的，却是那种凶悍，狠辣，以及...决绝。
    吊车尾双手已经染满鲜血，匕首都有些拿不太稳，微微颤抖着。
    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校园深处。
    有些仿徨，有些留恋。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嘴角泛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一会儿...”
    “你们退回学院，关了大门吧。”
    脚微微一勾，将那袋子挪到自己脚下。
    里面...只剩下两把弓弩，还有三颗圆球。
    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邪教徒，深吸一口气：“退回去！”
    “学长，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赵子成后背一道很长的刀伤，鲜血不断溢出。
    洒脱的笑了笑：“和你比，我们的确嫩了点，但嫩...不代表怂啊。”
    “...”
    吊车尾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奈：“现在，我以学院二年级学长的身份，命令你们...退回学院，紧闭大门！”
    “我死前，不许开门！”
    “死后，门若破，再死战。”
    “无论如何，守护学院内院。”
    “现在...退！”
    深吸一口气，眼看着邪教徒越来越近，吊车尾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尽量让其别太僵硬，微微弓着身子，在衣服上随意的抹了抹双手，擦干血迹。
    “学长...”
    赵子成一脸焦急，还要再说些什么。
    但孙闻注视着吊车尾的背影，却有些沉默着：“退。”
    “孙闻，你怕了？”
    赵子成一脸不可思议。
    孙闻面无表情，直视赵子成的双眼：“我怕？”
    “我如果怕死，会把玉佩给你？”
    “如果不是玉佩，你后背那一刀，就直接要了你的命了！”
    “虽然我不知道学院深处具体有什么，但许大头，学长反复提及，一定很重要。”
    “现在，这已经是拖延时间的最好方案。”
    “学长若死，下一个出门，拦人的...会是我。”
    说着，孙闻缓缓转身，向门内走去。
    几人出神。
    很快沉默着，跟在孙闻身后。
    仿佛短短不过半个小时，他们却像是走过了很长一段人生般，成长了许久。
    现实...
    远远要比幻想更加残酷。
    在人族面前，甚至就连自己的死亡方式，都无法选择。
    想要热血的一起赴死，都成为了奢望。
    只能排着队，一位位...
    “墨学院，二年级生！”
    “徐文轩！”
    “入学三载，今日...对的起这所学院！”
    看着远处缓缓逼近的邪教徒，肆意笑着，一颗圆球一脚踢进人群，而自己同步的向人群冲去。
    学院大门缓缓闭合，只剩一道缝隙。
    众人眼眶湿润，带着不甘，仇恨..
    直到...
    “先别关！”
    “那是...”
    赵子成一把抓住孙闻的手臂上，恰好按在伤口处。
    孙闻脸色愈发苍白。
    “是...余老大！”
    赵子成那颗寂静的心，再次有力的跳动起来。
    “我就知道，余老大...会回来！”
    “他只是不善表达。”
    “但他...”
    “是我兄弟！”
    这一刻，赵子成笑了。
    笑的有些张狂。
    看着远处那道有些瘦弱，但步伐坚定，冲向墨学院的身影，不知为何，一滴泪水自赵子成眼角滑落。
    一直以来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彻底宣泄。
    “妈的，血色双煞！”
    “我不能缺席！”
    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再次走出门外。
    带着一往无前的战意。
    哪怕后背鲜血还在不断流淌。

 第143章 听说过血色双煞么？

    “艹，你特么等我一会。”
    孙闻骂骂咧咧的，拄着门框，踉跄着走出。
    慕宇，林小小，阿泰...
    这一届的新人中，早就已经被余生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
    脑海的潜意识里，只要有余生在，一切皆有可能。
    这种信任感，甚至已经超越了吊车尾。
    “你们疯了！”
    “回去！”
    人群中，吊车尾胸口被一刀划过，鲜血流淌，眼睛有些发红，吼道。
    但无人回应。
    哪怕已经有些力竭的孙闻，也在闷头厮杀着。
    只有体力保存还算完好的赵子成发出一声痛快的呐喊：“学长，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完整体的140届新生，究竟如何！”
    远处的余生表现的十分沉默。
    在人群中穿梭。
    前进速度并不算快，但手中那把匕首却在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很精准。
    动手的风格其实与吊车尾类似。
    但却要更低调一些。
    尽量避免自己成为众人眼中所关注的焦点。
    哪怕收割生命的速度很快，却依然没有赵子成来的显眼。
    些许喘息之际，看着浑身浴血，却互相依靠着，勉强站立的孙闻等人，余生有那么短瞬间的茫然。
    这种可以将后背让出，并依靠的队友，他也有。
    可惜...
    只有一人。
    不知为何，余生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很细微的笑容，甚至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是在笑。
    但...
    “又一次看见了。”
    “这次，我没来迟。”
    呢喃着，陡然提速。
    手腕轻轻一抖，那根透明状的鱼线缠绕在一人脖颈上，而余生则是拽着另一头，在人群中不断穿梭，最终将鱼线尾端缠在匕首上。
    前冲的身影骤然一停。
    下一刻棍影浮现，余生凭空瞬移到两米外的距离，鱼线的最末端又轻轻搭在两人身上。
    用力...
    棍中能量涌入全身，力气骤增。
    那鱼线猛然绷直。
    远处，一颗人头落地。
    而在冲锋中的近十名教众有些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被整齐分割的尸体，有些难以置信。
    鲜血涌出。
    仿佛人间的修罗场般，血液弥漫。
    虽然杀人总数不多，但只一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震撼。
    再次抖了抖手。
    那鱼线上血液溅去，重新缠绕在他的袖口。
    甚至在回来的路上，又收割了一人的生命。
    邪教徒的冲势戛然而止，停在原地，警惕的看着余生，一动不动。
    而余生则是站在校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赵子成等人，带着些许茫然。
    “你们...怎么不跑？”
    看着余生，孙闻卸下了心中最后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许大头让守着校门，不让走。”
    “哦。”
    余生点了点头。
    战场陷入短暂的空档之中，吊车尾后撤两步，看着余生的目光中有些惊叹。
    “这是...你们这届的新生？”
    赵子成觉醒物缓缓消散，后继无力，脸色发白，大口的喘着气，但脸上却充满了骄傲：“怎么样，猛...猛吧..”
    “听说过血色双煞么？”
    “当...当初打你的时候，我们...我们也没有用全力。”
    带着张狂，肆意笑着。
    吊车尾沉默。
    余生抬起头，看着吊车尾身上的伤势，微微蹙眉：“再不止血，你会死。”
    吊车尾转过身，看向再次发起冲锋的邪教徒，笑了笑：“没时间，来吧，让我看看你们140届的新人王，究竟什么实力。”
    深吸一口气。
    将外套撕下几缕布条，潦草的缠绕在几处还算方便的伤口上，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战意。
    几乎与余生同步的杀入人群当中。
    宛如两头困在笼中许久，饥饿的野兽。
    “吼吼吼，血色双煞！”
    “老子不能缺席！”
    除了余生两人外，唯一还有战斗力的赵子成，哪怕已经无法召唤出觉醒物，依然红着眼睛，手拎长刀，跟着冲了进去。
    孙闻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虚弱到眼皮随时都有可能合拢。
    “这家伙...”
    “应该就占了个煞。”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在笑声中牵动伤口，很快又哀嚎一片。
    虽然还处于危机四伏的战场中，却没有任何畏惧。
    这一刻，他们仿佛有些提前感受到了镇妖关上的氛围。
    似乎...真的不错。
    ……
    “疯子！”
    半空中，手握血刀的仅存最后一人脸色阴沉，忍不住骂了一句。
    此时对面的许元清看起来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身上充斥着数道刀伤。
    摇摇晃晃。
    鲜血流淌。
    仿佛随时都要支撑不住，掉落到地面。
    就连身后那仿佛凤凰般的觉醒物此时都极为黯淡。
    但...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一对一。”
    “很公平。”
    “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疯狂。”
    没有去管自身的伤势，双眼紧盯着这最后一人，冷笑着，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主动向前一步。
    步步紧逼。
    而疆城下方的战场，墨学院也已经占据了优势。
    虽然人数天壤之差，但屹立不倒。
    其中白海棠，邱笑笑的战场最为惨烈，两个女人身上布满一道道的伤痕，但却已经打出真火。
    互相疯狂的对拼着。
    “今日，一人不留！”
    “也算是给后来者，敲个警钟！”
    “我墨学院，哪怕学子，也可无敌于世间。”
    这一刻的许元清身影傲立虚空，宛如战神，虽已重伤，但却仍令人畏惧，胆寒。
    仿佛只要他还没有彻底闭上双眼，就永远可能会突然暴起，干掉你。
    “你不是邪教的人吧。”
    “眼中没有邪教的那种疯劲儿。”
    “但为什么趟邪教浑水？”
    “艳门？”
    “共同利益？”
    许元清一句句的自问自答，仿佛扎在这人的心上。
    “够了！”
    “不过是能量耗尽，苟延残喘罢了。”
    “还妄图拖延时间不成？”
    这人最终一声怒吼，再次对许元清冲去。
    眼底带着一抹无奈，收回手中悄悄握着的妖晶，烈焰席卷。
    战斗再次爆发。

 第144章 今日...亮剑

    镇妖关。
    相柳嘶吼着，巨大的蛇尾不断抽击在地面上，砸出一道道坑洞。
    幽绿色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融入沼泽里。
    散发着青绿色的烟雾。
    视线看着远处那陷入僵持中的战场，怒吼着。
    似是有些不理解。
    为何说好的疆城暴乱，内部席卷镇妖关，至今还没有动静。
    人族，果然都是狡诈的。
    但如今已经组织了这么大的攻势，如果就此退去，妖域内部无法交代。
    必须要胜。
    一时间，相柳的攻势越发凌厉。
    但钟玉书却依旧不动如山。
    远处被拖住的金雕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墨学院几名高层身上皆带着伤势。
    可按照这进度，最起码还能拖上半个时辰。
    见此场景，相柳更加急迫了。
    ……
    墨城。
    “怎么样了？”
    孙英雄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才疲倦的问道。
    “根据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是僵势。”
    那中年放下手中的电话，说道。
    轻轻点头：“嗯，知道了。”
    中年退了出去。
    孙英雄起身，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开始吧。”
    挂断电话，脸上已经写满了无奈：“坐镇后方，真是有些憋的慌啊。”
    ……
    镇妖关不远处的深山中。
    一名壮汉放下手机，攥紧拳头挥了挥，有些兴奋。
    转过身。
    身后是那满山的人。
    “诸位，预备役磨剑两载，今日...亮剑！”
    “也许此次，登不上那镇妖关。”
    “但或可为人族战出一年安康！”
    “翻过此山，绕到那妖族身后，前后夹击，让他们知道..”
    深吸一口气，壮汉神情肃穆，声音在山中不断回荡：“犯我人族镇妖关者，必杀之！”
    “犯我人族镇妖关者，必杀之！”
    “犯我人族镇妖关者，必杀之！”
    声音在山林间不断回荡。
    壮汉一马当先，带着身后这数不尽的预备役，于丛林间穿梭，消失不见。
    带着一往无前之势。
    冲出镇妖关危险么？
    危险。
    他们不清楚吗？
    清楚。
    但终究还是去了，没有畏惧，没有退缩。
    哪怕走不了那薪火传承路，看不见那镇妖关风景。
    来自人族的反攻，自这一刻彻底开始。
    ……
    镇妖关外。
    看着那突然自远处冲出的人群，妖族陷入混乱当中。
    战场如同绞肉盘般，随处可见的尸体，血肉。
    厮杀声连绵不绝。
    低吼不断。
    “相柳，你败了！”
    “死了这么多的妖族，回去之后等待着来自妖域的审判吧！”
    “或许你泽山山主的位置，都坐不稳了！”
    钟玉书大笑着，长枪刺落。
    相柳不甘的嘶吼着：“杀了你，一样有功无过！”
    “金雕，助我！”
    “哪怕拼着元气大伤，今日也要杀了他钟玉书。”
    杀意沸腾。
    那金雕眼神锐利，双翅挥舞间，扫开围着他的众人，向钟玉书冲来。
    但...
    血龙扫尾，不过拦下金雕瞬息的功夫，就又被众人缠上，只能发出愤怒的呐喊。
    ……
    疆城。
    随着局势被不断接管，能够冲过来的邪教徒已经越来越少。
    众人松了口气。
    有余生在，吊车尾的压力少了很多，哪怕重伤，依然势不可挡。
    按照目前的进度，只要再拖上几分钟的时间，战场就可以被墨学院老生们全面接管。
    而几分钟...
    做的到。
    或许，自己活下来了。
    恍然间，吊车尾的余光看见角落里，一名少年模样的家伙贴着墙根，存在感很低，甚至已经接近了墨学院的正门。
    “拦住他！”
    一声暴呵，吊车尾猛的向那方向冲去。
    “该死！”
    那少年暗骂一声，眼底闪过一抹阴沉，身上猛然爆发恐怖的能量气息，向学院正门加速冲去。
    而正门口，还倒着孙闻几人...
    “杀了这些新生，哪怕那家伙不死，我任务也算完成了！”
    “或许还有机会...”
    “去搜那墨学院重宝。”
    眼神闪烁间，少年眼中散发着一缕杀气。
    谨慎起见没有显露觉醒物，但四觉之姿已尽显无疑。
    场中实力最强。
    远处已经有老生发现不对，但在对手的纠缠中根本没有办法支援。
    哪怕是余生，也要拦着那些疯狂的邪教教众。
    吊车尾，已是最后一人。
    “四觉...”
    “终究还是如此么？”
    吊车尾苦涩的笑了笑，骤然提速，在宗仁即将冲到大门时率先一步抵达。
    “滚开！”
    宗仁目光冷冽，能量鼓荡下，一掌拍在吊车尾的肩膀，将其打的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道血雾。
    但他自己的脚步却也停住。
    倒地瞬间，吊车尾借势翻身，脸色苍白如纸，但却再次站起，踉跄的挡在众人面前。
    “学长！”
    孙闻咬着牙，拄着墙壁想要站起，但最终却还是无力的重新跌坐下去。
    大白趴在地面上，洁白的毛发早已染成红色，凶狠的盯着宗仁，低吼的威胁着。
    “找死！”
    宗仁眼神凌厉，扫了一眼周围的局面，身影闪过，一把匕首已经插在吊车尾的腹部。
    “还差两个...”
    呢喃着，又是一掌对着孙闻拍去。
    赵子成眼睛血红，咬着牙，用尽最后一次能量召唤出那沙袋虚影，挡在孙闻面前。
    沙袋瞬间消散。
    而这一掌则是落在孙闻胸口。
    但终究还是减缓了些许力道。
    孙闻闷哼一声，昏迷过去。
    赵子成双眼血红，狰狞的注视着宗仁的脸：“今日我赵子成不死，未来必杀你！”
    “赵子成？”
    “值钱。”
    宗仁再次向前，随手一掌落下。
    甚至已经来不及看赵子成究竟死没死，就已经向墨学院里面冲去。
    杀人，顺手的事。
    最多算是出现意外时，保命的借口。
    真正让他放在心上的，还是墨学院究竟有什么值得万神教期待的东西。
    拿到手，才算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可以凭借这天大的功劳，与神女比肩。
    那才算真正的崛起。
    但...
    脚步停顿。
    一双染血的手，抓在了他的脚踝上。

 第145章 全体学子，恭送学长

    吊车尾倒在地上，腹部还在不断的流着血，但双手却坚定的抓在宗仁脚踝处。
    “你不能进去...”
    有些留恋的看了眼校园内，深处那若隐若现的拱门，他的视线逐渐有些模糊。
    抓着宗仁的手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
    眼看着半空中，伴随着烈焰，只剩下许元清独自一人站在半空之中...
    大局已定。
    自己抢出来的这半分钟时间...
    没了。
    “该死！”
    宗仁变的极其暴躁，一脚踩在吊车尾的手腕处，用力碾压。
    但...
    咬着牙，依然没有松手。
    只是漠视着宗仁。
    ……
    邱笑笑表情难看：“三打一都打不过，废物！”
    骂了一句，那黑猫猫尾扫过，逼退白海棠，转身就走。
    那黑猫暗淡，附在她的体内，速度骤增。
    白海棠拎着偃月刀，追在后方。
    消失在街道上。
    而在高层全部阵亡的瞬间，一些四次觉醒者转身就跑，四散而开，毫不犹豫。
    只留下那些还陷入狂热中的低级觉醒者，不断的厮杀着。
    成为炮灰，给他们争取逃亡的时间。
    眼看着已经有老生远远的向大门处赶来，宗仁脸色阴沉的可怕，再次用力一跺，伴随着骨裂声，双手松开。
    而他则是转身逃离。
    还在拦截邪教中人群的余生远远的盯着宗仁那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斥着冰冷的漠视。
    仿佛要将这身影烙印在脑海中般。
    许元清缓缓落地。
    踉跄着向墨学院大门处走来，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仅剩的火焰席卷下，校门口清扫一空。
    重重的坐在台阶前：“让他们..他们...打扫战...”
    话还没有说完，眼皮低垂，睡了过去。
    墨学院大门前，只剩余生一人站着，周围遍地的残尸。
    有些沉默。
    此时的余生脸色同样有些发白，身上带着几道伤口。
    收回匕首，走到门口的位置。
    将吊车尾扶起，身体靠在墙边。
    又走到孙闻身旁，手指搭在他的脖颈处，起身，再看赵子成。
    轻舒了口气。
    此时那吊车尾还睁着双眼，看着余生的动作，勉强咧开嘴笑了笑，鲜血顺着嘴边不断流淌。
    “终究还是没逃过么...”
    瞳孔有些涣散，目光又落在余生身上，带着询问之色。
    余生点了点头：“都活着。”
    听到余生的话后，吊车尾咳嗽几声，像是卸下了心中的某块石头，脸色更加苍白。
    搭在腿上的双手都已经变形。
    “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让学院这钟，为我敲响...”
    “但至少，总算救下了几...几个好苗子。”
    吊车尾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欣慰，释怀。
    远处一名名老生汇集过来，站在门外，全员带伤。
    但目光却落在吊车尾的身上。
    肃穆，庄重。
    “138届，苗康。”
    “138届，钱欣。”
    “138届，孙传文。”
    远处，白海棠有些失望的拖着偃月刀回归，看着靠在墙边的吊车尾，怔了一下。
    身体挺直。
    “139届，白海棠。”
    角落里，几名还有意识的新生，倔强的拄着墙壁，耗尽全身力气，忍着疼痛站起。
    “140届，慕宇。”
    “140届，林小小。”
    赵子成闷哼一声，恍惚间睁眼，一块破碎的玉佩自胸口掉落在地面上。
    有些虚弱，断断续续...
    “140届...赵子成。”
    余生站在旁边，看着这些神情肃穆的人，有些茫然。
    “140届，余生...”
    他学着这些人的样子，念出自己名字。
    不知为何，心轻轻颤了一下。
    “恭送学长！”
    “恭送学长！”
    所有人发出集体的呐喊声，声音震天。
    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悲意。
    “恭送学长...”角落里，余生的声音不大，只是轻声呢喃着，但那颗心颤的却越发厉害。
    心底某种情绪像是种子般，想要破土而出。
    在场大部分人的眼眶都十分红润。
    吊车尾，虽然是学院冠以的称呼，但从未有人因为这个称呼而真正意义上对他有过任何嘲讽，不屑。
    曾几何时，入学时，学校所盛传的，都是他的辉煌。
    直到辉煌落幕。
    但...
    他还是他。
    那个永远带着和煦笑容的人。
    那个永远愿意挡在他们身前的人。
    真正意义上的...学长。
    总能在这混乱的墨学院，给人一种温暖。
    “我...我还没死呢。”
    “搞这么煽...煽情干嘛。”
    依然如同往常般的笑着。
    目光在人群中找到余生：“你其实和...和我很像。”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我有优秀的天赋，觉醒物，又会如何...”
    “在你身上，我觉得...我见到了。”
    “替我走...走下去吧。”
    说着，再次咳嗽两声。
    余生默默的看着眼前这还是第一次见的人，轻轻点头。
    费力的扭过头，有些留恋的看着校园深处。
    直到...
    他又一次见到了那道身影。
    长发少女没有了往日的文雅，步伐很快，甚至是在小跑着，眼眶中泪水不断落下。
    但在即将到门口时，却又停下。
    擦拭掉眼中的泪水，再次慢慢前行。
    就如同曾经那个春天，两人入学时所见的那般恬静。
    “你终究...还是来了。”
    吊车尾有些无奈，注视着少女的面庞，轻声说道。
    少女点头，有些固执：“我要来的，嗯...一定要来。”
    “以后，不要再走出那...那道门了。”
    “等待着...一切解决那天。”
    “未来...加油。”
    吊车尾勉强抬起手，但看着双手的丑态，却又默默放了下去，咳嗽两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
    但...
    少女坚定的抓住了吊车尾的手，无视上面的鲜血，轻轻贴着脸颊。
    闭上双眼。
    泪水顺着脸庞，流淌在吊车尾的手上。
    吊车尾痴痴的看着少女，有些留恋，双眼缓缓闭合，呼吸停止。
    全场沉默。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少女抬起头，看着自己对面这已经逝去的少年，认真，一丝不苟的帮他整理着额前被鲜血凝固的发丝。

 第146章 此战大捷，扬我人族雄威

    “有水么？”
    少女轻声说道。
    一名老生离去，片刻后端着一盆水，放在少女面前。
    “谢谢...”
    拿出手帕，打湿，轻轻的擦拭着少年身上的血迹，不多时...盆中的水已是鲜红一片。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注视着。
    一言不发。
    包括赵子成，倒在地上，扭着头，死死的盯着吊车尾，紧咬着牙。
    就仿佛在出演一场默剧。
    “你是喜欢干净的...”
    “总该走的体面些。”
    做完这一切后，少女起身，看着身后那一名名学生：“诸位学弟，很抱歉，因为自身原因，我没有办法离开内院太久。”
    “文轩的后事...”
    “拜托了。”
    “谢谢大家。”
    一如既往的文静，对着众人深鞠一躬。
    所有人都默契的让开。
    “楚渝学姐，言重了。”
    白海棠轻声说道。
    “应该谢的。”少女勉强笑了笑，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曾经的少年，向学院深处走去。
    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当中。
    站在拱门前的假山旁，抬起头。
    假山还在，阳光依旧...
    唯独缺了那少年。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楚渝蹲下，双手抱膝，轻声啜泣着。
    许久...
    远处那一脸胡子的醉汉，依旧睡眼朦胧，身上还带着伤痕，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拿起一旁的酒瓶，猛灌了口。
    酒味扩散。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醉汉长叹，如同酒后呓语般，呢喃着，靠在墙边睡了过去。
    楚渝起身，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再次扭过头，看了一眼那假山，最终进入拱门之内。
    他其实...一直在守护着自己。
    就如同这门外的假山。
    厚重，踏实。
    ……
    一间民宿，宗仁脸色阴沉的可怕，换了一身新的伪装。
    在附近等待许久，才抓到这么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如果没有被发现，他完全可以混进学院，作为唯一搜查的人。
    哪怕战后，自己也完全可以躲在角落里溜走。
    但却被那么一个家伙发现。
    深吸一口气。
    “邱笑笑未死，或许...要改换门庭了。”
    “这疆城，不能留。”
    神情冷冽。
    在抽屉里拿出一沓身份证件，选出一个体型相仿的，对着证件上的照片不断在脸上涂抹着。
    很快，与照片如出一辙。
    “墨学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要找个替死鬼才行...”
    呢喃着，所有所思，在脑海中不断筛选着合适的人选。
    ……
    镇妖关。
    “退！”
    僵持不下，远处的战局已经越发劣势，相柳发出一声怒吼，幽冷的瞳孔注视着钟玉书，向后退去。
    那金雕同样向后方疾驰。
    钟玉书停留在原地，单手拎枪，身后血龙迎风而起，盘旋在半空之中，将那乌云冲散。
    阳光挥洒在大地上。
    “此战，大捷！”
    “扬我人族雄威！”
    长枪高举，与天空那血龙交相辉映。
    一声龙吟响彻虚空。
    “杀！”
    看着钟玉书那耀眼的身影，无数士兵浑身散发着狂热的气息，气势暴涨，追击着妖族。
    此战，人族大胜。
    鹰涧山，泽山妖族损失惨重，数年内都不一定能够恢复。
    远处，一直处于妖族后方的季鸿与钟玉书隔空对视。
    微微一笑，依然是一身儒气。
    转身离去。
    伴随着镇妖关的消息扩散，人族同庆。
    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
    但他们所知道的，永远都只是一个结果，而不清楚为了这个结果，又有多少无名之人付出了什么。
    镇妖关城墙上，城外面，那一具具再无声息的尸体。
    疆城，次日的墨学院，响起的十三道钟声。
    疆城墨阁，阁主战死。
    以及...
    一把送到赵青衣手中的车钥匙。
    那座依然古朴，雄伟的建筑，仿佛贯彻天地般，依旧屹立不倒。
    暗红色的墙壁上，又添了几分鲜红。
    但城还是城...
    城上的人，却永远在不停的换着。
    或许，只为了某一天，站在那镇妖关上，疲倦时转过身，看一看身后那高楼大厦，万家灯火时，能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吧。
    ……
    这一战，许元清足足睡了三天。
    当他醒来时，墨学院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
    校园内那喇叭依然不时响起，吵的令人头疼，声音很贱。
    老生们又一次陷入了忙碌。
    封锁城门，搜寻着还在疆城内隐藏着的邪教教徒。
    争取一次性的让邪教伤筋动骨。
    余生也混杂在其中。
    相比于之前的沉默，余生最近说话要相对的多了一些，甚至偶尔间，也在尝试着主动和人打招呼，聊天。
    可惜，由于他的脑回路过于迥异，很容易就会刺激的人暴跳如雷。
    但他却仿佛在其中找到了什么乐趣，频频发言。
    一时间，墨学院内，所有老生对余生避之不及。
    直到三日后...
    葬礼开始。
    仍在病床上的赵子成，孙闻，是倒在床上，强烈要求余生连人带床一起抬出来的。
    哪怕阿泰，慕宇，林小小也在坐着轮椅。
    包括大白都有气无力的，身上缠着绷带。
    一瘸一拐的。
    全体学生中，伤的最重的，就是这批新人了。
    默默的走完葬礼全部流程。
    氛围沉默。
    相比于几天前的单纯，乐观，无忧无虑，此时的他们成长了许多。
    幸运的是，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懂得了什么是战争。
    不幸的是，曾经的青春，年少...在一夜间，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楚渝站在吊车尾的遗照前，长发飘飘。
    微风吹过秀发，露出那宁静的面庞。
    在这遗照前停留了许久，她才看着副校长，轻声说道：“我觉得...可以准备实验了。”
    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楚渝再次走入拱门内。
    只不过这次，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出现了。
    学院内，最后的一丝羁绊，已经断了...
    赵子成等人继续回去养伤。
    在医生凝重的神情中，给出了一个坏消息。
    他们几人...
    最起码一个多月，是别指望着再动手了。
    骨骼断裂，内脏移位。
    能量刺激经脉。
    可以说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尤其是孙闻，最起码半年内，别想着打架。
    当然，他也打不了。
    就在他们还沉浸在这悲伤的氛围中时...
    又一道惊天新闻传来...

 第147章 一人镇妖域

    就在人族大捷的三日后。
    妖域震怒，撕毁契约。
    六位山主携手袭击镇妖关，造成死伤无数！镇妖关城墙一角破碎。
    钟玉书重伤。
    孙英雄千里来援。
    墨学院高层全体出动，附近各个省份全部出马，这才勉强拦下这次进攻。
    但...
    六觉战死三十余人。
    七觉战死四人，重伤五人。
    而妖族依旧蠢蠢欲动，几名山主依旧徘徊在镇妖关附近，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手。
    一时间，压力蔓延。
    仿佛末日来临。
    也是在这一日。
    一个普通的乡间田野，麦田里，两名孩童正在嬉戏玩耍着，一名皮肤黝黑的老农嘴里叼着烟袋，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笑容朴实，憨厚。
    “该走咯...”
    注视远方，老农吧嗒了两口烟袋，吐出缕缕烟雾，在那烟雾缭绕中，眼底带着一抹追忆。
    轻轻起身。
    将烟袋随意的挂在腰间，卷着裤腿，顺着田野间的小路，渐行渐远。
    一名体态雍容的妇人站在茅草屋旁，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许久。
    孩子们或许是玩的累了，冲到房门口，看着妇人，又看了看周围，有些疑惑。
    “妈妈，爷爷呢？”
    妇人背对着孩子们，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笑容，这才转过身，蹲下，声音柔和：“爷爷去找爸爸了。”
    “哇，那爸爸不是也要回来啦？”
    “爷爷真厉害!”
    孩子们的快乐总是很简单，欢呼雀跃。
    妇人有些出神，呢喃着说道：“是啊，爷爷...真的厉害啊。”
    两个孩子喝了一口水，再次兴奋的冲向麦田。
    而妇人则是呆坐在门口。
    “你们都去当英雄了，带着一腔热血，人族大义。”
    “但...我们呢...”
    不觉间，泪水再次落下。
    ……
    次日。
    妖域动荡。
    哪怕是在镇妖关，也能清晰的看见，在鹰涧山的位置，仿佛一轮大日升空，伴随着恐怖的能量，鹰涧山，死伤大半。
    就算有幸存者，也全部重伤。
    感受到后方波动，金雕神情巨变，不敢再继续盘旋在镇妖关附近。
    当他回到自己的鹰涧山时，看着那惨状，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
    在那墙壁上，还刻着清晰的文字。
    ‘杀人者，墨阁十老——万伯。’
    ‘撕毁公约，侵我镇妖关，今日...屠你妖域三族！’
    看着这文字，金雕沉默。
    许久后才突然惊醒，冲入半空之中，发出一声鸣叫。
    这声音，传播千里。
    想要给予警觉。
    可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另一处...泽山。
    整座山都险些崩塌。
    这恐怖的能量波动下，就连方圆一里内的妖兽，都纷纷暴毙。
    “该死，人族疯了！”
    相柳声音阴沉：“先撤，不把那家伙揪出来，这镇妖关...打不了！”
    剩余的几大山主携手退去。
    镇妖关压力骤减。
    钟玉书站在城墙上，脸色苍白，扶着墙壁，注视着妖域深处变的沉默，眼底带着一丝失落。
    “是哪位...出手了。”
    这一日，妖域深处，能量随处可见的爆发。
    每次爆发下，都有大量妖兽陨落。
    尸体遍地。
    血气蔓延三千里。
    恍然间...
    一声威严呵声传遍整个妖域，哪怕在镇妖关上也清晰可闻。
    “你妖族撕毁公约一次，这种情况就会发生一次。”
    “真当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了不成？”
    “我看你妖族，底蕴能耗多久。”
    “今日，屠你三族，灭你一山主！”
    伴随着这响彻天地的声音，一把镰刀虚空，投映在虚空当中。
    镰刀上，九颗晶石是如此的耀眼。
    这...是他的觉醒物。
    一把普通的镰刀。
    谁说...平凡的觉醒物不能站在世界之巅。
    “老...老师！”
    钟玉书看着这觉醒物，猛的向前冲了两步，死死的盯着。
    眼眶湿润。
    一滴滴泪水掉落。
    双手死死的攥着。
    注视着那觉醒物，不敢有哪怕一瞬间的眨眼。
    “斩！”
    那苍老的声音回响间...
    镰刀落下。
    伴随着一声哀嚎的鸣叫，金雕自半空陨落，血染苍穹。
    “小子，你做的...不错。”
    随着声音落下，一颗七彩妖核自妖域深处划过，直冲而下，落在镇妖关的城墙上。
    看着身旁那染血的晶石，以及那道声音。
    钟玉书身体有些颤抖，轻轻一撩外套，重重的跪在地上。
    喃喃低语。
    “恩师...走好。”
    那镰刀虚影并未收回，依然在半空中，向着妖域更深处冲去，直至妖域最深处，那天穹涧。
    也是妖域真正的...首脑。
    类似于人族墨城。
    “你敢！”
    一道道恐怖气息自天穹涧复苏。
    半空中，几双瞳孔若隐若现，盯着自己对面这看起来十分平凡的老人。
    声音低沉。
    “有何不敢？”
    “终有一日，我人族将踏平你这妖域，站在你这天穹涧前。”
    “漫山遍野，尽我人族旗帜。”
    “到时...你等又能如何？”
    老人笑呵呵的说着：“记住，这就是撕毁公约的代价。”
    “从今日起，你妖族...休养生息两年。”
    “不然还会有第二人，第三人踏你妖域，斩你群妖。”
    “哈哈哈哈！”
    伴随着肆意笑容，那镰刀自半空落下，仿佛要将天空都斩成两半。
    天穹涧内，妖兽惊乱。
    四散而逃。
    “老夫临行，不带一只九级的大家伙走，岂不是亏了？”
    一声轰鸣...
    就此结束。
    天穹涧一角破碎，被收拢在此，血脉纯净的妖兽不知死了多少。
    天空中，更是一头蛟龙跌落，没了动静。
    那镰刀虚影自半空中逐渐消散。
    这一战，爆发极快。
    落幕...同样极快。
    甚至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但...令妖域胆寒。
    甚至不敢忘记这黑暗的一天。

 第148章 一年之约

    泽山。
    季鸿平静的注视着天穹涧的方向，面无表情。
    相柳盘旋在山上，眼中还带着一抹惊惧。
    或者说，有些庆幸。
    庆幸那疯子选中的是金雕，而不是自己。
    “呵，无论这一战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但人族终究永久的失去了一位墨阁老人。”
    “这种巅峰高手，人族是要远低于妖域的。”
    “不亏。”
    季鸿突然开口，淡笑着说道。
    “还有万神教，几次三番的把事办砸，甚至拿我妖域当枪。”
    “也该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季鸿接着说道。
    “这些你看着办吧，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需要沉睡。”
    “泽山大小事务，你来办。”
    相柳声音低沉，九颗蛇头缓缓闭上眼睛。
    仿佛蛇类冬眠一样。
    季鸿笑着摇了摇头，背负双手，走入深山当中。
    只不过在转身的那一刻，脸色有些发白，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攥着拳头。
    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
    镇妖关上。
    寂静无声。
    钟玉书缓缓起身，注视着远处的妖域，深吸一口气，双眼布满血丝：“九觉隐忍山林，八觉主持局面...”
    “呵...”
    “可悲的时代。”
    转过身，看着一名名有些悲伤的战士，钟玉书吼道：“都特么干啥？”
    “都给老子笑起来！”
    “此战，我人族大捷！”
    “墨阁十老，灭三山妖兽，斩一山山主，强攻天穹涧，震碎妖域核心一角，诛九级蛟龙。”
    “此乃我人族十年来少有之捷报！”
    “哭特么啥！”
    钟玉书的声音在城墙上不断回响着。
    另一边站立的孙英雄，看着钟玉书的身影发出一声轻叹。
    或许...
    这就是前线将领的悲哀吧。
    向前一步，踏出城墙，飘荡在虚空当中，目光直视着妖域最深处，猛然开口，能量涌动，声传千里。
    “此战，妖族不遵公约。”
    “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两年内，全面停战，不可攻我人族。”
    “不然...”
    “今日之景，仅仅只是开始！”
    妖域内，一道道嘶吼声响起，声音愤怒，暴躁。
    直视天穹涧中，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一年。”
    声音落下，妖域寂静。
    “好！”
    孙英雄没有任何犹豫：“一年内，你妖族，不可近我人族四关十里之内。”
    “不然...鱼死网破！”
    说完，转身离去。
    这次谈判的优势...是一名人族先行者用命换来的...
    此次人族损失惨重，没有这一年的时间喘息，继续高强度战斗，必然会青黄不接。
    人族...太需要时间了。
    一场由万神教引发，到最后愈演愈烈的战争，就此落幕。
    当然，至少看起来...人族赢了。
    镇妖关难得的恢复了平静，打扫着战场，收捡着那数不尽的妖兽尸体。
    有了这些资源后，人族在接下来的一年内，或许又能崛起一些优秀的后辈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拖了一个个一年。
    不知不觉间...
    已经过去了149载。
    次日，举国哀悼。
    人族所有城市，街边所见，皆是白色。
    悼念墨阁十老，万伯。
    更是悼念那死在镇妖关上的一位位逆行者。
    此一战，预备役报名人数激增。
    而墨城...
    在最深处，有着一座矮山。
    孙英雄一人登山。
    山顶，一间很普通的小房子。
    “人族殿堂，人人向往。”
    “但他们可曾知道...”
    “这所谓的殿堂，就是眼前这么一个场景。”
    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整理着装。
    一丝不苟。
    最终，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简洁，没有一丝灰尘。
    空荡荡的房间...
    那墙壁上，挂满了木牌，上面写着一个个人名。
    手中拎着几个新牌子，小心翼翼的挂在墙上，填充着空白。
    最终，将角落里的一个数字抹去。
    又重新添加。
    149年，战死沙场者，过千万人。
    那数字，触目惊心。
    神情庄重，对着墙壁鞠躬，一拜。
    “人族雄关未破。”
    “山河日月仍在。”
    “诸位...”
    “安息。”
    轻声呢喃，转身离去。
    只不过看背影，有些落寞，消沉，甚至是...无助。
    但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腰板重新挺直。
    屋内，他为人族后辈，悼念先贤。
    屋外，他为人族脊梁，顶天立地。
    “今年，学院新生大赛。”
    “冠军学院，资源倾斜。”
    “冠军学生，神兽血灌身，完美契合自身的觉醒妖核一枚。”
    “嗯...”
    “可走先行者练心路。”
    孙英雄思索着说道，听到最后一条，作为秘书，向来严谨的中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最终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好的，我去安排。”
    转身匆匆离去。
    孙英雄转过身，看着这普通的砖瓦房，轻叹一声：“终究有一天，我也会来的。”
    走在那通往山底的小路上，渐渐远去。
    ……
    墨学院。
    “几号了？”
    许元清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来到新生宿舍区，无精打采的，眼眶还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随便挑了一个房间门踹开，问道。
    房间内，孙闻浑身缠着绷带，有些费力的扭过脖子，看着门口：“你觉得...我知道么？”
    “啧啧，好像蚕蛹。”
    许元清一下就精神了，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坐在床边，轻轻敲了敲孙闻腿上的石膏：“呦，石膏都打了。”
    “话说你上厕所怎么办？”
    “总不会是让宿管那老阿姨...”
    许元清神秘兮兮的看了看门外，确认没人听见过，才一脸调笑的说道。
    孙闻脸色漆黑：“出去！”
    “说说呗。”
    “总不能尿在裤子里吧。”
    “多湿啊。”
    许元清却没有放弃，依然执着的问着，就在孙闻暴跳如雷时，才神色一正：“如果没猜错，这次...”
    “赚了不少学分吧。”

 第149章 我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你要干嘛？”
    “我没钱！”
    “学分都用来治病了！”
    孙闻瞬间变的警惕起来，开始挣扎着。
    但全身都打着石膏，绷带。
    想要站起来都成为了奢望。
    许元清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我打听过了，这次治病是免费的。”
    “这样，学分我就不惦记了。”
    “银行卡的后两位，说说？”
    “这笔钱算你入股，我有一个好的想法，这次创业必然会成功。”
    “你看哈，首先，镇妖关最近一年内是不是会很平静？”
    “但为了防止妖族再次撕毁公约，又不能不守。”
    “如此的话送餐就会变的安全许多。”
    “只要他们下单，咱们的外卖员就可以奔袭数百里，连夜送去。”
    “给他们吃上一口新鲜，热乎的包子，豆浆。”
    “镇妖关上人可太多了。”
    “当咱们打响名气后，就开始下一轮融资，慢慢送到破晓关，鬼门关，等等一系列。”
    “名字我都想好了。”
    “英雄外卖，使命必达！”
    “是不是很不错！”
    许元清越说越激动，感觉浑身充满了动力，眼中所闪烁的，是那耀眼的光芒。
    孙闻最开始还在认真听着。
    但慢慢的，沉默。
    闭眼。
    一言不发。
    就仿佛睡过去了般。
    “喂，你什么意思！”
    “我这可是惦记你，才这么说的！”
    许元清不满的敲了敲孙闻腿上石膏，一声闷响。
    孙闻脸瞬间就白了起来，汗水遍布。
    倒吸一口冷气。
    “我有一个问题。”
    “数百里...”
    “一个包子，配送费多少钱。”
    突然，身后传来余生的声音。
    孙闻猛然睁眼，像是盼来了救星一样，直到发现来的是余生之后，身体都开始轻微的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再次紧闭双眼，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住。
    最近的余生，实在太可怕了。
    墨学院两大怨种，今日齐聚在自己房间里。
    这是造了什么孽！
    “配送费...”
    许元清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
    余生站在孙闻的病床前，想了想，最终露出了阳光的笑容。
    这笑容的神情与赵子成如出一辙。
    就仿佛余生是被赵子成夺舍了般。
    “孙闻，起床，上厕所了！”
    余生亲切的说道。
    许元清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惊了。
    甚至一时间都将自己的创业大计抛之脑后，像是看怪物般盯着他。
    这...
    是余生？
    那个沉默寡言，面冷手黑的家伙？
    “你是前几天伤到头了？”
    许元清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余生依然是那笑容：“没有啊，老师。”
    “他那天说...帮助别人的感觉很快乐。”
    “是在罪城没有体验过的。”
    “他很喜欢。”
    “所以...他要助人为乐。”
    孙闻绝望的声音幽幽响起，充斥着绝望。
    求助般的看着许元清。
    但许元清显然还没回过神儿来，努力在消化着孙闻传达来的信息。
    然后...就看见了接下来的一幕。
    余生熟练的摇动病床。
    孙闻头部位置的床板抬起，紧接着，将孙闻搀扶起来。
    在孙闻疯狂的眼神拒绝中，将他带到了厕所。
    如果说到这一步还没有问题的话。
    接下来...
    厕所旁边有一个小锤子。
    “谁帮你把石膏补了，多麻烦。”
    孙闻开始不断的挣扎着。
    然后...
    余生抬起锤子，对着孙闻的裆部，轻轻一敲。
    石膏破碎。
    “这样方便多了。”
    “开始吧。”
    说着，余生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孙闻站不稳，向后倒去。
    但余生却仿佛早有准备，一手撑住，然后召唤出自己的‘闷棍’，支撑在孙闻的后背，保证他是站着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你是紧张么？”
    “那我出去。”
    向后又退了两步。
    “余老大，我不想上厕所啊。”
    “让我回去躺着吧。”
    孙闻欲哭无泪。
    但余生却认真摇了摇头：“不行，我在网上查过的，在喝水后，五小时内，最好上一次厕所，这样对膀胱，肾都比较好。”
    “为了身体健康，你要加油啊！”
    一边说，余生还一边加油打气。
    许元清人都傻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又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余生，许久...
    咽了咽口水。
    “余生为了孙闻，在网上查资料？”
    “还一直在笑...”
    “助人为乐...”
    “我应该还没睡醒，这该死的后遗症。”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许元清起身，拍了拍脑袋，在孙闻绝望的目光中，走出房间。
    “我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站在门口，许元清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摇了摇头：“不重要了，我是在做梦...”
    逐渐远去。
    孙闻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足足站在原地憋了五分钟的时间，这才勉强挤出来那么一些。
    余生脸上笑容瞬间绽放。
    “对嘛。”
    “医生说过，这样对身体好。”
    将孙闻拖回到病床上，盖上被，想了想，又把病床推到窗口的位置。
    正午时分。
    烈日的光芒照耀在孙闻身上。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我百度上看，还有医生说，要多晒晒太阳。”
    “这样能调理身体。”
    “对，还不能长时间吹空调。”
    余生说的十分认真，总结着自己记录下的每一个细节，将空调关闭。
    “孙同学，休息吧。”
    “五个小时后，我会再来的。”
    走出门，转过身对着孙闻热心的挥了挥手，将房门关闭。
    只留下孙闻一个人呆若木鸡的晒在烈日下。
    嗯...
    还是关了空调的那种。
    “造孽啊...”
    许久，房间内传来一声哀叹。
    孙闻痛苦的闭上双眼。
    不知为何，虽然现在的余生比起之前，多了很多人情味，但他却总觉得...
    当时的余生，好像更好点。

 第150章 学院新生大赛

    其实真的没有多聪明。
    如果真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执拗吧。
    执拗的遵守着规则。
    如同一块海绵，不断汲取着任何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并严格的遵守着。
    比如罪城尽量不要多话，那就沉默下来。
    比如罪城要杀掉所有潜在可能威胁到你生命的人，那就直接动手。
    这次因为什么地方没有处理好，受伤了，吃亏了。
    那下次就尽量避免。
    并不是所谓的智慧。
    因为在罪城，没有人情世故。
    大家所遵守的，莫过于一个规则。
    至于情商...说到底，仍是一片空白。
    当凡事都可以用杀戮来解决时，情商的重要性就已经被无限拉低。
    但到了外界后，这些原本看似无用的东西，却又一点点凸显出来。
    余生只不过是又一次走在了摸索，学习的路上。
    正如当年，在罪城时那懵懂的男孩。
    重点是...
    余生发现，在自己助人为乐后，那灰色雾气的增长速度明显变快。
    那模糊的第二个物品，也变的清晰了些许。
    或许，再努努力，帮助更多的人，就能看见更清晰的轮廓了。
    拿出一个小册子。
    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内容。
    放下册子，深吸一口气，整理着面部表情，再次模拟着赵子成的笑容，轻轻推开林小小半掩着的房门。
    “大白，该吃药了。”
    声音温和。
    林小小倒在床上，一只腿吊着，打着石膏，左后绑着纱布。
    脖颈还被固定住。
    唯一能动的右手正在抓着薯片，艰难的塞进嘴里。
    听到余生的声音，林小小眼睛睁的老大。
    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递到嘴边的薯片更是直接掉在被子上。
    不远处，无精打采趴着的大白汗毛炸开。
    就像是受惊的野兽。
    直接跳了起来，向后退去。
    但两只前爪还缠着纱布，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不要乱动。”
    “会影响愈合速度的。”
    “如果骨骼移位，就麻烦了。”
    拿出两个药片，在大白面前晃了晃，沉思数秒：“这是最新款的狗粮，很好吃。”
    ...
    大白幽幽的注视着他。
    然后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类男子逐渐逼近，掰开嘴，把药片塞了进去。
    又把他的嘴按上。
    最后在口袋里拿出一包干果，在它眼前晃了晃。
    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药片...
    咽进去了。
    一股浓烈的苦涩味道在胃里搅动，喉咙也是。
    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已经彻底没了反抗的想法。
    “吃薯片，对身体不好的。”
    “这种东西属于...嗯...等下。”
    拿出手机，查了查：“对，油炸食品。”
    顺手接过林小小的薯片，又熟练的在病床右侧床底翻了翻，找出足足一包。
    “又是让护工送的吧。”
    说着，拎在手中：“好好休息。”
    转身离去。
    如同暖心的大哥哥般，令人心惊胆战。
    当然，大部分都是吓的。
    如果哪天一个面无表情，下手果断的杀手，突然对你露出笑容，温和阳光，体贴照料。
    任谁的第一想法都是...他要干掉我。
    亦或者...这人是变态！
    “又是做好事的一天。”
    “心情果然很愉悦啊。”
    站在门口，余生喃喃自语，有些满足。
    远处，赵子成刚刚拄着拐棍出现在走廊，看见余生的身影后，转身就走。
    拐棍倒腾的都快出残影了。
    一蹦一跳的。
    最后甚至嫌弃拐杖太慢，直接扔了，扶着墙跑。
    哪怕是没站稳，摔倒在地上，都还在倔强的爬着。
    “子成？”
    “这是摔倒了么？”
    “我来扶你！”
    余生眼睛一亮，起身，来到赵子成的身边，贴心的将他扶了起来，又将拐棍递到赵子成那颤颤巍巍的手中。
    “今天有做肌肉运动吗？”
    余生问道。
    想起视频中那羞耻的动作，舞姿，赵子成疯狂点头。
    “做了做了！”
    “那什么，余老大，我出去晒晒太阳哈。”
    说着，拄着拐棍，解决的向门外走去。
    眼中所流露的，全部都是对自由的渴望。
    “我陪你。”
    “顺便再做一遍，呼吸新鲜空气，效果更好。”
    余生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赵子成身体一僵。
    转身就要回宿舍。
    但一股巨力传来，拖拽着他，走出了宿舍大楼。
    “我就说忘了点什么。”
    “那个啥，今年的学员新生大赛要开始了。”
    “地点是墨城。”
    “然后...嗯...也没啥嘱咐的，每年墨学院都是第一。”
    “别丢人哈。”
    许元清说的十分敷衍，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转身，有气无力的拖着身子，向远处走去。
    余生，赵子成沉默。
    看着许元清的背影，赵子成幽幽开口：“老师，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去打比赛...”
    “难道是用拐杖抡他们？”
    “还是用轮椅撞...”
    “亦或者，让孙闻用石膏，挡住他们的拳头？”
    赵子成的声音在空气中传荡着。
    许元清的身体怔住。
    有些僵硬的扭过脖子，看着余生，又看了看赵子成的拐棍，睡意全无。
    “也就是说...能出战的，只有余生？”
    “已经连续拿了十多届冠军，如果丢在我手里...”
    仿佛在这一瞬间，许元清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比如...
    副校长那张略显狰狞的脸。
    “喂，咳咳，能听见么，喂喂...”
    “今年拿不到冠军，带课老师扣除一年工资，三年奖学金。”
    “还有...嗯...我想想哈，稍等...”
    那大喇叭，在对的时间，发出了对的声音。
    许元清眼睛睁的很大，盯着那墙上挂着的喇叭，不可置信。
    “再裸奔一圈吧，就这样。”
    “自愿缴纳500学分罚款，可以留个底裤。”
    说完，那大喇叭再次没有了声音。

 第151章 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500？”
    “你怎么不去抢？”
    “老犊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打击报复么？”
    “来啊，鱼死网破啊！”
    许元清仿佛一个疯子般，对着那喇叭破口大骂，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但喇叭却安静下来，再也没有回应。
    骂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许元清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余生，脸上带着谄笑：“小余同学，我记得刚刚在孙闻的房间里，你曾经说过要助人为乐，对不对？”
    “嗯嗯。”
    余生扶着赵子成，点了点头。
    “那你看，作为新生里，唯一保持战斗力的人。”
    “你是不是应该挑翻了所有学院。”
    “拿一个第一回来！”
    “这可是整个学院的荣耀啊！”
    许元清继续蛊惑道。
    但余生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留下来照顾同学们，他们需要我的照顾！”
    表情坚定。
    赵子成慌了：“不，荣耀重要！”
    “对，荣...荣耀重要！”
    一个窗户打开，大白硬拽着林小小，把她拖到了窗口的位置，脑袋艰难的伸出来，附和着喊道。
    “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孙闻倒在病床上，扯着脖子喊道，那刺眼的阳光，仿佛已经洗涤了他那狡诈的内心。
    异常圣洁。
    扯到伤口，闷哼一声，嘴里却依然不断嘟囔着：“快走吧，快走吧...”
    “俺也一样！”
    “对！”
    听着宿舍窗口处，那一道道声音，余生沉默片刻：“荣誉...真的很重要么？”
    “我所认为的荣誉，是没有价值的...”
    “要低于生命，低于食物，甚至现在...低于友情。”
    “所以，我不能走。”
    听着余生这认真的声音，不知为何，一张张病床上偷听的人，内心中升起感动。
    友情...
    这还是余生第一次说出这种词汇。
    也代表着余生在亲眼所见了一位位人，一件件事后，是真的将内心打开了一道很小的口子，想要主动去尝试，尝试着接纳身边的人。
    只不过表现的有些笨拙。
    笨拙到可笑。
    因为...他真的不会交朋友。
    孙闻几人倒在床上，眼眶有些红润，包括就站在余生身边的赵子成，同样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
    几乎心有灵犀般的发出一声呐喊。
    “滚！”
    “必须特么去！”
    “再不去，老子病没好，命先没了！”
    声音连成一片。
    “所以，余生，为了墨学院的荣誉，为140届新生正名，为了这份牵挂...去吧，拿他一个第一回来！”
    感受着众人的友情，许元清一番话讲的慷慨激昂，热血上涌。
    狠狠的攥着拳头。
    余生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道道窗口，过了片刻才轻轻点头：“好。”
    “但如果我拿第一回来，你要给我五百学分。”
    “不然你不仅需要付出学分，还要扣年终奖，工资，包括裸奔。”
    嘴角露出赵子成那标志性的阳光笑容，目光注视着许元清，说道。
    ...
    许元清呆在原地。
    “不是，咱们刚刚聊的不是友情，荣誉么？”
    “你谈钱？”
    一脸凶狠的瞪着余生。
    余生摇了摇头：“但是墨城规矩，托人办事，要给钱啊...”
    “不冲突的。”
    许元清风中凌乱。
    隐约间，身后那大喇叭中又传来一声轻笑，笑中充满了嘲讽。
    “成交！”
    “老子就是给余生，也不给你这个老梆子！”
    “还想扣我工资？”
    “下辈子吧！”
    许元清看着身后那喇叭，张牙舞爪。
    赵子成开心的笑着。
    按照余生的性格，只要确认交易的事，就一定会办。
    也就是说，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可以不用做出那些羞耻的姿势了！
    自由的味道！
    年轻的活力！
    回来了，都回来了！
    “赵子成就瘸了一条腿，跟着去！”
    “万一路上就恢复了呢！”
    “在关键时候，多少也能给你当个炮灰用。”
    还在傻乐，许元清的声音突然传到他的耳中。
    整个人僵住。
    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看着许元清。
    “没办法，我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工资。”
    “而且这也是个露脸的机会。”
    “其他同学想去都没机会，正羡慕着呢，对不对？”
    许元清笑眯眯的，还冲着宿舍楼方向喊了句。
    “没错，实在是太遗憾了！”
    “就是就是！”
    “嗯。”
    “俺也一样！”
    一道道声音传来，一脸真挚，就是...好像在憋着笑。
    “我日！”
    “你们这群畜生！”
    赵子成悲愤欲绝，还准备坚持着说点什么，但许元清已经毫不犹豫的转身，轻飘飘离去。
    有余生...
    再加上一个残疾的三觉，应该还是有机会拿第一...的吧？
    忧心忡忡。
    “余老大，其实我觉得你不应该带我去。”
    “毕竟我现在是累赘。”
    “去了反而耽误你...”
    赵子成有些心虚的看着余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不怕！”
    “而且在路上，我也能更好的照顾你！”
    余生认真摇了摇头。
    不知道哪个窗口先传来一声轻笑。
    随后宿舍楼内，笑声不断。
    赵子成脸色凶狠：“慕宇那家伙其实也能去，一个法师，坐着轮椅也能动手！”
    “还有林小小，完全可以拿大白当肉盾。”
    “阿泰...”
    赵子成破罐子破摔，一个一个点名。
    笑声戛然而止。
    “你先把今天的肌肉训练运动再做一次。”
    “对你伤势帮助很大的。”
    余生打断了赵子成的话语。
    ...
    “余老大，我今天真的做过...好，我做。”
    眼看着余生那幽幽望着自己的眼神，赵子成心底一寒，哭丧着脸，就在操场上，众目睽睽下，撅起屁股，弯着腰，手自腿边缓缓摸过。
    然后，抬腿，伸展...
    “加油！”
    余生站在后方，鼓励的看着：“或许新生大赛上，我们血色双煞，还可以并肩作战呢！”
    ...
    赵子成发誓，这是他第一次不想听见血色双煞的名号。

 第152章 赵青衣，人类的好朋友

    疆城的封城终究还是结束了。
    又揪出了一大群邪教余孽。
    一个年迈的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出城门，消失在荒野之中。
    看着远处已经只剩下轮廓的城市，瘸子缓缓站直身体：“疆城...”
    “我宗仁，会回来的。”
    “邱笑笑...”
    提起这个名字，宗仁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就在上午，邱笑笑已经在万神教发起了对他的通缉。
    理由是并未完成神教交代的任务。
    对神不敬。
    “或许，加入猎魂者组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这组织，也不简单啊。”
    “总感觉这次神教溃败，是被这组织坑的。”
    呢喃着，再次换了一身妆容，随手拦下一辆通往其他城市的客车，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脑海中还在不断的思索着，墨学院究竟存在着什么令万神教垂涎的东西。
    而猎魂者组织，在这次行动中，又扮演着什么身份。
    究竟是实力不济，还是有意为之。
    猎魂...
    猛然间，宗仁睁开双眼。
    难道是觉醒物？
    内院。
    那曾经在门口露过一面的少女。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微笑，脑中不断回忆着少女的面容，牢记于心。
    或许...自己还没有彻底失败。
    猎魂者组织，暂时没必要去了。
    只要自己掌握这颗重要棋子，未必不能绝地翻盘，甚至直接掀翻那所谓的神女。
    “司机，麻烦停一下，我要下车。”
    突然开口。
    宗仁起身，下了客车，再次向疆城走去。
    ……
    赵青衣仿佛一夜之间便成熟了许多，那辆车她没有开。
    车钥匙被她珍藏在了一个小盒子里。
    原本就面容冰冷的她此时看起来，似乎更加生人勿进了些。
    只不过做任务的频率更多了些。
    疆城内最近揪出来的邪教高级成员，有不少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声名赫赫。
    甚至因此还上了邪教内部的必杀榜。
    比余生，赵子成的排名还要更高一些。
    “你想好了？”
    暗阁阁主的办公室。
    那有些年迈的阁主看着对面的赵青衣，有些无奈，开口问道。
    赵青衣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叹息一声，阁主缓缓开口：“妖域虽然物资丰富，在那里可以获取大量资源，修炼很快，但太危险了。”
    “以你的天赋，哪怕不去妖域涉险，未来依然可以站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
    “所以，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妖域，向来都是危险的代名词。
    但同样，机遇与风险并存。
    总有一些天赋稍差，或者已经卡在瓶颈许久无法突破的人，会选择进入妖域，去搏一个未来。
    如果运气好，找到几处宝地，或者干掉一些妖兽，攒些妖核，妖晶，回来后，用这些资源，或许能尝试再进一步。
    所以每年总会有大量的人带着必死之心，深处入妖域。
    这些人，大部分在入了妖域后，彻底没有了生息。
    但同样，每年同样会有一些人从其中走出，成为人族真正的强者。
    “我要去。”
    赵青衣有些倔强，轻轻摇头，开口说道。
    再次一声叹息。
    暗阁阁主无奈的挥了挥手，拿出一份文件，在下面签署自己的名字，递了过去。
    “谢谢。”
    将文件接过，微微鞠躬，赵青衣转身离去。
    站在疆城的城门口。
    赵青衣有些出神。
    恍然间发现，自己刚刚来到这座城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吧，还记得刚入城时，被记者围堵，采访。
    林阁主就站在远处，嘴角含笑，看着热闹。
    如今...
    看了眼远处那墙角，赵青衣有些落寞。
    物是...人非。
    “真是晦气，怎么去哪都能看见你这老娘们儿！”
    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
    赵青衣茫然转身。
    安心正站在她的身后，手中也拿着一份文件，嘟嘟囔囔的。
    “小矮子...”
    赵青衣表情不变，淡淡说道。
    “你特么骂谁呢？”
    安心如同一个瞬间暴怒的小老虎，磨着牙就冲了上来，然后就看见了赵青衣手中那份文件，怔了一下，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份...
    “你也去妖域？”
    “你也去妖域？”
    “晦气！”
    “晦气！”
    两人几乎心有灵犀般，默契开口。
    “哼，如果不是贫穷，老娘怎么可能去妖域！”
    “算了算了，姓赵的，你求我，在妖域我罩着你！”
    安心有些傲娇的微微扬起下巴，瞥了一眼赵青衣所在的方向，开口说道。
    赵青衣默默看了安心一眼，转身离去。
    风轻云淡。
    “喂，你特么求求我，我很好求的！”
    “你一求我，我就会保护你。”
    “毕竟你是人类的好朋友！”
    “你搭理搭理我呗，一路上很无聊的。”
    远远看去，安心就如同一个孩子般，围绕在赵青衣的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走在前面的赵青衣虽然还是冷着张脸，但嘴角却勾勒出一抹微笑。
    ……
    “余老大，我觉得你有必要提前去上几天，有备无患！”
    孙闻表情认真，且严肃的注视着余生，说道。
    那固定在石膏上的脑袋，更是努力轻轻点头，像是要印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还有四天，不急。”
    “该晒太阳了。”
    余生摇了摇头，再次将病床推到了阳光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几天总觉得孙闻变黑了一些。
    当然，黑的只有脸。
    其他地方被包裹在石膏当中，太阳晒不到。
    “听说慕宇他那块墓碑，被你没收了？”
    孙闻认命般的倒在床上，妄图利用别人的痛苦来缓解自己的哀伤。
    “我在网上查过，这东西不吉利。”
    “生病期间还是拿远一些。”
    “总看着，也影响心情。”
    “休息吧，晚上我过来给你送饭。”
    回应两句，余生转身离去。
    房间内，只有孙闻一声痛苦的轻叹，这种受尽折磨的日子...快结束吧。

 第153章 墨城，老子来了

    四月二十八日！
    这是一个墨学院新生全体成员都十分激动的日子。
    嗯，除了赵子成。
    甚至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躺在病床上的众人一夜未眠，默默期盼着。
    无法起身的孙闻更是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秘书，给他硬生生扶了起来，趴在窗口的位置，注视着操场上那道身影。
    余生...
    余生快走吧。
    “赚点钱真难！”
    “一个比赛，还要老师带队，这不是闲的么。”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许元清懒洋洋的靠在墙边，生无可恋，不停的吐槽着副校长。
    而他的头顶上方，就有一个喇叭。
    “不过不得不说，咱们孙总还是阔气啊。”
    “啧啧，去了墨城也足够拉风了。”
    看了一眼余生的新衣服，许元清啧啧称奇。
    那是一身校服。
    校服整体是那种淡白色，点缀着水墨，有些复古。
    在后背处，更是一汪墨池。
    一条黑色的鱼儿跃出水中，溅起滴滴水花。
    而那水花，在半空中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墨’字。
    看起来极有韵味。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大画家林墨，竟然能够为一个校服作画。”
    “啧啧。”
    “就是这书包有些不搭，怎么不换一个。”
    许元清有些好奇，问道。
    余生轻轻摇头，手指自书包上的文字划过：“这书包...我很喜欢。”
    “算了算了，不重要。”
    “孙闻说已经帮咱们订了墨城最高级的酒店，还说是什么至尊级的享受。”
    “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也不知道至尊级的房间，那床睡的会不会更舒服些。”
    “出发！”
    大手一挥，许元清一马当先，走出学院大门。
    赵子成拄着拐，踉跄的跟在后面。
    一蹦一跳的。
    看起来有些滑稽。
    “余老大，拿个冠军回来！”
    “让他们知道，咱们墨学院新生，哪怕随便出去一个，都是横扫！”
    “俺觉得，他们说的对！”
    一个个窗口打开，钻出一颗颗脑袋，看着操场猛然喊道。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全部汇集成了信念。
    一份来自整个集体的信念！
    “艹，老子也去了！”
    “你是在看不起我血色双煞之赵人屠么？”
    赵子成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窗口那一张张人脸，愤恨的伸出手，比了一根中指出来。
    结果因为伸手的原因，没有握紧拐杖，歪歪扭扭的摔倒在了地上。
    但哪怕如此，也依然倔强的扬着头，怒视众人！
    “呵呵，你不是代表我们出征的气氛组，啦啦队么？”
    “什么时候，气氛组也要个牌面了？”
    “仔细看看那校服！”
    孙闻看着赵子成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子成有些茫然。
    隐约间看见余生左手的衣袖上，金戈铁马般的写着两个字...
    ‘乱杀’！
    他又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同样两字。
    ‘嘎嘎’！
    ...
    一时间，无言。
    “孙闻，日你大爷！”
    “等老子拿了冠军凯旋，让你们知道...”
    “我赵人屠的传说，将会就此开始！”
    “从今往后，江湖只知我赵人屠，无人识那小余生！”
    一番话说的豪气万千。
    仿佛在隐约间已经看见了那个场景，热血沸腾。
    众人都被赵子成说的楞了一下。
    “那啥，余老大，先扶我起来！”
    自己尝试了几次之后，就仿佛乌龟翻盖了般，挣扎几次都没有起来。
    原本那豪气，全部化为了谄媚。
    “你们等着我赵某人凯旋的消息吧！”
    在余生帮助下起身的赵子成优雅的挥了挥手，再次一蹦一跳的走出了学院大门。
    余生紧随其后。
    还未出发，他们就又一次遇到了人生中的重要难题。
    “许老师，您怎么...坐到后面了？”
    赵子成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从这儿到墨城，要跨越五个省份。”
    “我不要睡觉的么？”
    “让余生开。”
    “不得不说，余生这辆猛虎xs坐着就是舒服。”
    许元清摸了摸那妖兽皮质的座椅，十分满意，就这么倒在了后座。
    “那...”
    “我们为啥不坐火车？”
    赵子成再次试探，一滴冷汗自鬓角滑落。
    许元清有些不耐烦：“火车多吵，都睡不好觉，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屁事，反正是余生开车，又不用你。”
    “别耽误老子睡觉。”
    说着，许元清打了一个哈欠，转了个身，看起来已然是睡了过去。
    车门口。
    赵子成抬起头和余生隔空对视。
    看着余生那平静中甚至带着一丝期待的目光，赵子成欲哭无泪。
    “我觉得...我能开！”
    最终，赵子成咬了咬牙，甚至不给余生反驳的机会，拄着拐杖，一蹦一跳的钻进驾驶位里，关上车门，顺便把驾驶位的车门锁死，避免余生把自己拽出去。
    更主要的是，看余生那蠢蠢欲动的目光，似乎还真有那个想法。
    如果不是车挺贵的，赵子成保证，现在驾驶位已经易主了。
    余生有些惋惜的坐在了副驾驶上，想了想：“路程远，咱俩...换着开！”
    说着，看向赵子成的目光中一脸期待。
    “再说，再说...”
    赵子成敷衍的回了两句，启动，挂断，将拐杖尾端抵在油门上，另一只还算完好的左脚搭在刹车踏板处。
    拐杖用力。
    一声轰鸣，激射而出。
    将车窗打开一道缝隙，任由呼啸的风吹来，赵子成有些沉醉。
    自从重伤后，自己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极致的速度，狂野的奔跑...
    这...
    就是自由的味道么？
    “墨城，老子来了！”
    “人族天骄聚墨城，一掌碾之...赵人屠！”
    “好诗，好诗！”
    “哈哈哈哈！”
    内心豪气再次升起，放声大笑。
    强风卷进嘴里。
    一声干呕，剧烈的咳嗽着，导致方向盘一个不稳，向路边撞去。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板了回来。
    “我觉得...”
    “其实我开也可以的。”
    看着这一幕，余生幽幽嘟囔道。

 第154章 余生，再露车技

    随着新一代学院新生大赛到来，冲散了之前那有些哀伤的氛围。
    一名名记者涌入墨城。
    更有专业人士不断分析着各个学校新生中引人瞩目者的名单，想尽一切办法去套取更多的资料。
    不时就会有人被挖出来。
    比如，灵念高校，武千秋，入学后就以碾压之势，镇压同代新人。
    灵武高校，韩觉，虽然看起来十分瘦弱，但天生神力，一拳下去，能将巨石砸碎。
    军校，李亦寒，游荡于黑暗之中，入学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干掉了六名邪教教徒，战绩斐然。
    包括其他一些次一级的高校，同样有着不少优秀新人。
    至于墨学院更是被所有人当做重中之重。
    只不过当得知前一阵儿疆城内爆发战乱，这一届新人，人人重伤后，顿时失去了兴趣。
    但其他那些高校却因此变的激动起来。
    这是不是代表着...
    他们有机会冲刺大赛第一的成绩了？
    最主要的，是这一届冠军的资源极其丰厚，或许凭借这些资源，可以培养出更多的天才，甚至借此反超墨学院。
    将墨学院从神坛上拉下来！
    正赛还未开始，一众高校间就已经开始了暗地里的角逐。
    尤其是各种地下赌场，最为热闹。
    赌徒们红着眼，手中挥舞着大量的钞票，押着自己看重的学生，高校。
    记者们更是守在教育署的门口，希望这些领导们能给自己透露个一言半语。
    网上更重新闻贴更是铺天遍地，纷纷猜测谁才会是今年真正意义上的新人王。
    各种说法五花八门，很多人表示没有了墨学院，这新人王严重掺水。
    仿佛一夜之间，只有和学院新生大赛有关的所有话题，都成为了流量密码。
    直到...
    墨学院那沉寂已久的官媒，突然更新一条消息。
    ‘劫后余生，浴火涅槃。’
    ‘墨学院，从未退过！’
    ‘战！’
    最后那个血红色的战字，异常凌厉，剑指墨城！
    消息传出的一瞬间，网上所有吃瓜群众们沸腾起来。
    ‘分析：墨学院参战者，原来是他！’
    ‘独家内幕，出战成员已定！’
    等等一系列所谓的小道消息纷纷第一时间发表。
    其中还火了一个‘神秘的朋友’。
    无论帖子如何猜测，所有信息全部都是在用‘有个朋友说’这种类似的话。
    让大家好奇，究竟是哪个朋友，如此神通广大。
    一时间，众说纷纭。
    甚至提前将目光锁定在了墨城城门外！
    等待着墨学院的到来。
    虽人未到，却已经抢了其他所有高校的风头。
    这，就是墨学院的底蕴。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翘首以盼的墨学院众人...
    ……
    “水，给我水...”
    许元清颤颤巍巍的从车里爬了出来，靠在树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时干呕。
    赵子成依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只手攥着胸前的安全带，一只手抵着拐杖，脸色苍白。
    只有余生，有些意犹未尽的走了下来，拿出一瓶水递到许元清的手里。
    猛灌了一口，感觉那紧跳的心脏还是逐渐平稳，许元清长舒一口气，恶狠狠的瞪着余生：“三个六觉都没干掉老子，今天差点被你给送走了！”
    回忆起余生那出神入化的车技，他现在还感觉有些后怕。
    “你特么为啥让余生开车！”
    很快，他看着副驾驶的位置，吼道。
    赵子成哆哆嗦嗦的忙活半天，才解开安全带，从车里滚出来，坐在地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肆意的笑着。
    许久才缓过神来，看向许元清的表情有些幽怨：“不是你说我开的太久了，疲劳驾驶会出问题，才换的余老大。”
    “当时我是强烈拒绝的。”
    “还是你说...我辈觉醒者，还能死在车祸里不成？”
    许元清吧唧吧唧嘴，眼里全是悔意。
    能...
    真能啊！
    余生的车，哪怕车里坐一个九次觉醒的人族巅峰强者，一个疏忽大意，可能都会被余生给一起带走。
    这特么比灵车还狠。
    你见过司机开s线弯，你看过司机飘移。
    但你看过司机飘移的时候，还s弯的么？
    再由于方向盘扭动的力度大了点，侧着飞出去，在半空自由旋转两周半，平稳落地，继续开...
    最主要的是，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余生都面无表情，眼神认真，且严肃。
    仿佛是在完成一个伟大的事业。
    “其实我有把握的。”
    余生看着两人，迷茫中带着些许不解。
    虽然看起来这车路线离谱了点，但余生有把握在车毁前弃车逃离，保证自身不会受到危险。
    所以...既然死不了人，大家为什么要害怕？
    勉强平复心情后，在这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几人休息了很久。
    期间余生又督促着赵子成做了一遍那有些羞耻的动作。
    许元清笑呵呵的录下视频，发到墨学院论坛里。
    看着官媒最新发出的通告，有些好笑。
    “副校长那个老犊子在你车里装监控了？”
    “他是咋知道咱们刚刚劫后余生的。”
    说着，许元清从地上爬了起来，围着车转了转，清了清嗓子：“老犊子，你在看七彩仙女么？”
    “巴拉巴拉，变身！”
    “代表正义的审判...”
    没有任何动静，许元清挠了挠头：“奇怪，没有监控啊也。”
    再回过头时，看见两张有些呆滞的脸。
    回忆起自己刚刚所念那有些羞耻的台词，许元清脸瞬间红了起来：“看什么看，啥也不懂！”
    “许大...老师，你也看七彩仙女？”
    赵子成眼睛一亮，贱兮兮的凑了过来。
    许元清脸色一板，冷哼一声：“老子堂堂墨学院资深教师，会看那东西？”
    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赵子成点了点头：“可惜了，我这里刚刚淘到了未删减版的...”

 第155章 赛制公布

    “是七彩仙女大战蝎子怪，中毒后疗伤那段？”
    许元清眼睛一亮，猛的凑了过来，一脸期待。
    赵子成神秘一笑，点了点头。
    高深莫测。
    许元清顿时变的激动起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你开车，开到墨城。”
    “我就给你。”
    赵子成晃了晃手机，打开一个文件视频，在许元清眼前一晃而过。
    但许元清却直接面容潮红起来。
    “行！”
    “走，上车，出发，去墨城！”
    一时间，动力满满。
    许元清果断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机一阵轰鸣。
    赵子成悠闲的爬到后座，倒下，将拐棍搭在胸前，享受的闭上双眼：“果然，这位置舒服啊。”
    波折不断的墨学院三人小队，再次扬帆，起航。
    “他们...都很喜欢看七彩仙女么？”
    余生坐在副驾，呢喃着拿出手机，搜索着七彩仙女，打开第一集，认真的看了一分钟。
    关掉。
    怀疑人生。
    这是什么玩意？
    “我或许是因为不够变态，才与世俗格格不入吧...”
    余生那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在车内不断回响。
    许元清，赵子成两个大男人脸瞬间红了起来，一声不吭。
    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似乎已经熟睡。
    ……
    “孙老，墨学院这届新生伤势很重。”
    “是否需要推迟新生大赛时间？”
    中年秘书敲门，走进孙英雄的办公室问道。
    孙英雄随手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推迟？”
    “让整个人族的学生，都等着他们闪亮登场么？”
    “墨学院最近几年所站的位置，太高了。”
    “再这么发展下去，他们的行事方法会越来越极端，这样不好。”
    “偶尔的失败，才会激发斗志，迸发出更大的能量。”
    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轻声说道。
    中年秘书迟疑了片刻：“但孙闻也在墨学院...”
    “所以呢？”
    “为他开辟特权？”
    “告诉全人族，我孙英雄的孙子，地位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
    “将墨阁一代代人辛苦塑造出的公信力，毁在我手里？”
    “我的孙子是孙子，其他人的孙子就不是了么...”
    “比赛时间，规则不变。”
    “就这样吧。”
    孙英雄轻叹一声，挥了挥手。
    中年秘书神情复杂的看了孙英雄一眼，最终轻轻点头，向门外走去。
    “孙闻...伤的严重么？”
    孙英雄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有些犹豫，眼底还带着一抹关怀，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
    “需要休养一个月的时间。”
    “但这次，他做的很好。”
    “有人族血性。”
    秘书脚步一顿，毫不犹豫的说道。
    见着孙英雄没有再发问的意思，这才退了出去，轻轻关闭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孙英雄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有些骄傲。
    就像是一名普通的老人，看着自己孙儿成才的那种骄傲。
    这一刻，他不是人族的孙英雄。
    而是孙闻的爷爷。
    “不愧是我孙子...”
    “哈哈...”
    傻乐了半天，直到手机响起，孙英雄才清了清嗓子，重新板起脸，恢复严肃，接听电话：“我是孙英雄。”
    “鱼儿都放回去了？”
    “嗯，跟住了，借着这次机会，务必将全国邪教来一次大清扫！”
    “他们最近跳的太欢了。”
    “所有高层，就地斩杀！”
    “还有，打伤我孙子那个，根据监控画面，扫描骨骼，放入数据库。”
    “给老子揪出来！”
    “特么的，敢打我孙子。”
    “弄死他！”
    “以权谋私我不敢，但是借着清扫邪教的机会，顺便给我孙子报个仇都不行，那就白特么活了！”
    孙英雄的声音中弥漫着冰冷的杀气。
    挂断电话。
    刚刚那慈祥的老人此时仿佛一尊年迈的杀神，眼神冷冽，令人胆寒。
    ……
    很快，墨阁官网上就发布了关于今年比赛的细节。
    首先是一场大规模的淘汰赛。
    毕竟参加比赛的学生们实在太多了。
    没有详细的说明淘汰赛制度，但根据以往的情况来说，大概率是那种秘境混战类。
    淘汰掉百分之七十的人后，再开始擂台晋级赛。
    八强，四强，冠亚季军，分别都会获得相应的资源奖励。
    最后还会举办高校之间的团队战。
    考验团队之间的默契。
    这就是各学院内部之间的名额挑选了。
    据说其他高校为了抢这个团队赛的名额，入学后的这一个多月里，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
    天天厮杀不断。
    至于墨学院...能勉强凑出来一个团队都已经算是这届招生举办的很成功了。
    而所有的成绩都会换算成积分，纳入每个学员的总榜单。
    当然，个人赛之后八强之后，才有积分拿，避免有些高校利用人多的优势，钻漏洞，刷积分。
    随着这份并不算特别新奇的大赛流程公布之后，全网很快关注到了另一个问题关键点。
    墨阁竟然真的没有更改大赛时间。
    也就是说...
    没有照顾墨学院那边的情况。
    “重磅：墨阁获将抛弃墨学院！”
    “这种特殊信号，究竟在表达什么？”
    热点新闻再起。
    众人变的更加期待，期待墨学院这次来的，究竟是什么分量级的人。
    “我查过名单，按照数据资料，那个墓碑少年应该最强，或许是他。”
    “不不不，我有一个朋友，他说是阿泰...”
    “孙闻，一定是孙闻。他是孙老的孙子，不可能不参加。”
    “或许新生重伤本身就是一个幌子？”
    看着网上这一条条帖子，赵子成忍不住撇了撇嘴：“余老大，他们这是看不起咱们血色双煞啊！”
    “退出江湖久了，或许是忘了属于我们的传说。”
    赵子成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是在怀念着自己那逝去了50天的青春。
    岁月催人老啊。

 第156章 罪城人特有的交流方式

    “或许...”
    “他们只是忘记了你。”
    “我看见有讨论我的帖子了。”
    副驾上，余生晃了晃手机，说道。
    赵子成怔了一下，变的沉默。
    捂着头，一言不发。
    最近几天的时间里，他一度怀念那曾经的余生，低调，内敛，不善言辞。
    如今的余生虽然多了些人情味，但不善言辞这个问题...还存在！！！
    他总是能在不合时宜的时间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轻轻的用针扎你的内心。
    有时候赵子成就在想，话变多了的余生是不是要更可怕一些。
    结果显而易见。
    的确如此。
    “快到了！”
    “休息一会儿！”
    路过一处服务区，许元清拐了进去，打着哈欠，从车里走出，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然后钻进了远处的超市里。
    过了一会儿，他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神秘兮兮小跑着回来。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递给余生。
    “来，绑上。”
    余生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纱布，红药水，沉默了大概数秒钟时间，才抬起头看向许元清问道：“赌场？”
    “嗯！”
    “反正外界都传咱们墨学院都是病号。”
    “咱们就病到底。”
    “你打扮成重伤，赵子成...算了，他已经够重了。”
    “在城门口亮个相，咱们墨学院的胜率无限拉低。”
    “相应的，赌场赔率也会升高。”
    “到时候我重金压上，翻他个几倍，就发财了！”
    许元清脸上带着老狐狸般的笑容，意气风发，总觉得这次大赛过后，未来可期。
    自己的新公司，就要再次怀揣着梦想扬帆起航了。
    让那群鼠目寸光的家伙们看看，他许元清，也是一名优秀的企业家。
    “你的重金...是多少？”
    赵子成忍不住好奇问道。
    许元清一脸骄傲：“三十万！”
    ...
    “呵...真多。”
    赵子成嘴角抽了抽，敷衍的笑着，顿时没了兴趣，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余老大，你有自信没有？”
    “有的话咱俩联手压点，赚他个盆满钵满。”
    余生摇头：“我没钱。”
    “怎么可能！”
    “你前一阵做了那么多的任务，悬赏厅的奖金应该领疯了才对！”
    “我都看见悬赏厅的一名主任亲自上门给你颁奖了。”
    赵子成一脸诧异。
    “送人了。”
    余生解释了一句，想了想后找到一个电话，拨通。
    “有事？”
    电话那边，法外狂徒专卖店老板，语气十分不善：“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知道我为了钓金元宝集团的董事长上钩有多难么？”
    “之前一直没事，到了墨学院几天，就特么反应过来了。”
    “一定是你点的我！”
    “都是罪城出来的，你好意思么？嗯？老乡！”
    那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声音甚至穿透了手机喇叭，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余生安静的等他发泄完心中的情绪，才缓缓开口：“这次全国大赛，有你的场子吗？”
    “嗯？”
    “你要干什么？”
    电话那边瞬间变的警惕起来。
    “想压点，绕开你的场子。”
    “怕被骗。”
    余生想了想，很诚实的解释了一句。
    ...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
    足足过了十多秒的时间，再说话时，已经如春风般和煦：“余老板，我之前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别见怪。”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但我对你是没有敌意的！”
    “给兄弟探个底，这次墨学院那边...啥情况？”
    试探着问了一句。
    余生声音依然十分平静：“哦...墨学院这次选择出战！”
    “不退缩，不气馁，奋勇上前，捍卫学院荣光。”
    电话那边再次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才幽幽说道：“能说的再详细一点么？”
    “嗯...”
    余生沉吟两秒：“这次学院的带队老师是许元清。”
    ...
    能够很清晰的听见电话那边呼吸声变的沉重了些许。
    “开个价儿吧！”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显然已经明白，想要在余生身上白嫖点情报，不太现实。
    “这次上规模的钱庄有几家？”
    “九家。”
    “几家是你的？”
    “...两家。”
    “哦。”
    一问一答间，余生挂断电话。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赵子成古井无波。
    而许元清的眼睛则是有些发红：“你挂他电话干嘛？”
    “这明显能交易的啊！”
    “两家赌场的大金主啊，你抽他个一层利益，都赚翻了！”
    许元清不太理解。
    回应他的，是余生那平静的目光，以及来自赵子成的鄙夷。
    伸出手指，赵子成咧开嘴笑着：“三，二，一！”
    随着声音落下。
    余生电话再次响起。
    许元清懵了。
    接通。
    “你又特么挂老子电话！”
    “下次挂之前，能不能知会一声？”
    电话那边的声音暴跳如雷。
    雨声轻轻点头：“哦，好的，我要挂断了。”
    说完，放下手机，再次挂断。
    微风吹过，看余生那始终平静的面容，许元清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就仿佛...两个月前的赵子成。
    电话再响。
    余生接通。
    “好吧，我承认，九家赌场里，我有六家。”
    “继续聊吧。”
    那边仿佛已经认命了般。
    “嗯...我们要不...五五分？”
    余生再次思索，最终试探着报出了自己的心理预期价位。
    “你疯了？”
    “特么啥情报，你要五成？”
    “拿老子当憨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边震惊，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哦...”
    “可惜...”
    余生有些惋惜，叹了口气，放下电话，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抬了起来：“嗯，我要挂断了。”
    说完这句话后才关掉手机。
    很有诚信。
    空气有这么一瞬间都陷入了安静当中。

 第157章 墨学院，入城

    许元清，这次包括赵子成，都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五成？
    怎么不去抢？
    不对，抢劫没有这个来的快。
    这次足足半分钟的时间，余生电话都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他们以为这笔买卖彻底黄了的时候，那悦耳的电话铃声轻轻拨动了他们的心弦。
    两双眼睛就如同灯泡般，盯着余生。
    “五成不可能，如果情报的确有那个价值，我可以给三成。”
    电话那边，有气无力，显然已经没有了和余生斗智斗勇的力气。
    “嗯。”
    “新生的确全部重伤了。”
    “这次参加比赛的，是我。”
    “我没受伤。”
    余生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电话那边呼吸沉重，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因为激动而变音，不再沙哑：“特么你去参加新人大赛？”
    “对对对，你也是新生来着。”
    “我想想...”
    “我想想...”
    “按照比赛规则，团队赛最起码也要上场两人，对面必然会是五人完整队伍...”
    这人声音逐渐变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余生看了一下远处正在呆滞着眨眼的赵子成，插话道：“我带了一个，有上场资格。”
    “实力如何？”
    那边追问。
    余生沉吟：“嗯...他们叫他...气氛组？”
    ...
    “你能一打五么？”
    刚刚说完这句话，那人就嗤笑一声，像是在自嘲，终止了这个话题：“我觉得这里面可以运作一下，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将赌场内其他学院的倍率拔高。”
    “再将墨学院的倍率下压。”
    “你进城的时候低调些，最好装作重伤。”
    “这样绝对不会有多少人压墨学院拿冠军。”
    “到时候可以狠狠的割上一波韭菜！”
    “这三成，值了。”
    “等大赛结束，墨城那边黑市有一家我的总店，去那取钱。”
    这人语气极快，条理分明。
    没有了之前那股沙哑的劲儿后，声音听起来还挺磁性。
    余生全程没有再继续说话。
    直到电话挂断。
    许元清才微微皱眉，忍不住插嘴问道：“万一你给了他情报，他不分你钱怎么办？”
    “或者比赛结束，你去拿钱，他黑吃黑...”
    余生看着许元清，认真的摇了摇头：“他不会的，罪城规矩，交易一旦确认，必须完成。”
    “不然...”
    “我会杀了他。”
    余生轻声说着，开始研究起了那些绷带，胡乱的往身上缠着。
    许元清足足过了十秒钟左右才缓过神儿来，深吸一口气：“两个罪城之间的人，都是这么沟通的吗？”
    “哎，你这缠的方式不对，太假了，应该这样！”
    看着余生用纱布绕着自己一圈又一圈，许元清一脸无奈，走过去亲自指挥。
    最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此时的余生右手缠着绷带，吊在肩膀上。
    胸口也被绕了几圈。
    唯一还算好的，就是双腿没啥问题。
    用许元清的说法，伤的太重，假了点。
    一群重伤的人里挑出来参赛的，一定是轻伤。
    现在这样，刚刚好。
    既显得没什么威胁，又变的合理。
    不然真弄两个轮椅过来，墨学院是来搞笑的么？
    ……
    墨城的城门异常雄伟。
    人山人海般的记者拥挤在城门口处，长枪短炮。
    内部消息。
    墨学院的人，即将抵达。
    最离谱的是传出这个消息的，竟然是几处地下赌场。
    众人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蹲在这看看。
    闲着也是闲着。
    灵念，灵武本身就在墨城。
    其他高校人来的也很早，那些学生们早就挖过一大圈，没什么价值了。
    只剩下墨学院这么一个重头戏。
    一经发布，绝对又是火爆全网的重头戏。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众多记者最前方，站着一名少年。
    少年面容清秀，与赵子成的阳光属于两种风格。
    清秀之中还带着些许冷峻，坚毅。
    身体站的笔直。
    “武千秋怎么来了？”
    “不会是给墨学院下战书的吧？”
    “啧啧，有好戏看了。”
    “一会儿报道咱们两个分别写不同版本哈。”
    “我写武千秋傲立墨城门前，一人挡一院，下战书，见生死。”
    “你写武千秋趁人之危，欺辱病号。”
    “再引导一下舆论，妥妥的爆款新闻。”
    一名记者小声说道。
    另一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悄悄互握了一下双手，达成共识。
    “来了！”
    “墨学院新生入学时，这车我在疆城见过。”
    “余生的。”
    很快，其中一人眼睛亮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无精打采的记者们瞬间就如同闻着肉味儿的狼，挤了上来。
    长枪短炮举起，对着远处奔袭而来的车。
    然后...
    眼睁睁看着车稳稳停在城门处的一个停车位上。
    驾驶位，众人期待的目光中。
    许元清戴着墨镜，嘴里叼着牙签，潇洒下车，看着众多记者，微笑着挥了挥手。
    “艹，是老师。”
    “别拍了，浪费胶卷！”
    一名名记者低声喊着，直接无视了许元清，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辆车。
    ...
    特意换下睡衣，打理了一个小时头发的许元清看着这一幕，有些孤寂。
    心累的挥了挥手。
    车门打开。
    万众瞩目。
    首先映入眼帘的，没有什么美腿，高跟鞋，而是一根拐杖...
    然后就是打着石膏的脚。
    踩在地上，一个戴着猪头面具，身材挺拔，修长的少年走了出来，微风吹过他那飘逸的长发，一时间莫名带着些许出尘的气质。
    然后...
    ‘咚’
    或许是太过于在乎气质，姿势的原因，打着石膏的腿先落的地，踩的还挺用力。
    倒吸冷气的声音十分明显，捂着腿忍不住跳了起来。
    拐杖掉落。
    重心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有些狼狈。
    苦心营造出的高手登场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一群记者只来得及拍下他的袖口。
    ‘嘎嘎’二字，分外显眼。

 第158章 孙闻原来...这么有钱

    ...
    此时的气氛是有些尴尬的。
    这些记者们甚至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继续拍下去，还是在等等。
    而且...为啥这人脸上还戴着一个面具啊！
    第二人走下。
    脸上戴着猴子面具，原本那身帅气的校服，因为绷带的原因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默默走到猪面具前，将人搀扶起来。
    一个断腿，一个断手。
    看起来更像是老弱病残中的残组合。
    “至少可以确定不是阿泰，林小小了。”
    “慕宇也能排除。”
    “不一定，如果慕宇真在的话，以这个腿脚，基本也背不起来墓碑了。”
    “所以差不多可以将目标锁定在慕宇，孙闻，余生，赵子成身上？”
    “不，没有孙闻。”
    “我对孙闻有印象，身高方面不符。”
    “所以说...都已经三选二了，他们还戴着面具，意义在哪...”
    记者们言语间，就已经去除掉了几个错误答案。
    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墨学院这仨人。
    有意思么？
    侮辱我们的智商？
    我们是不是还应该表达震惊，怀疑，猜测，来凸显出你们墨学院的智慧？
    “不过他们这状态，真能上场么？”
    “我严重怀疑他们俩得罪了校领导，被派过来送死。”
    议论纷纷，又拍了几张照片后，记者们便将目光落在了武千秋身上。
    重头戏该来了！
    这才是他们所期待的头条新闻。
    “这次比赛，我会拿第一。”
    “但对墨学院不公。”
    “到时我会去墨学院拜访，证明我这第一名的含金量。”
    武千秋看着余生，赵子成平静开口。
    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身上所散发出的，是绝对自信。
    余生，赵子成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余老大，这傻子谁啊？”
    “不要叫我的名字，戴着面具呢...”
    余生无奈。
    “哦。”
    赵子成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却发现那些记者们一脸平静。
    甚至连配合演出一下的心情都没有。
    三选二的题。
    余生的车在...
    “还好，他们没听见！”
    赵子成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了。
    周围那些记者的脸更黑了，眉头一跳一跳的。
    墨学院这届新生...
    多少沾着点大病啊。
    而且对面可是有人在给你们下战书哎，这是觉醒者之间的对决啊！
    武千秋，冠军指数拉满的热点人物，多少回一句啊。
    “我觉得他们听见了。”
    “有么？”
    两人还在嘀嘀咕咕的说着，武千秋一脸冷冽。
    一缕能量波动自体内浮现。
    凭空出现一张帖子，激射着插在余生面前。
    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潇洒，自信，骄傲。
    “来了来了！”
    “武千秋的阎王帖！”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是真正的战书啊。”
    “估计等这俩人伤好了后，会和武千秋有上一战了。”
    周围嘀嘀咕咕的声音不停响着。
    “阎王叫我三更死...”
    余生呢喃着，有些不解，眼神中还带着疑惑：“如果二更我就过去呢？”
    赵子成一脸认同：“我命由我，不由天！”
    “阎王帖，啧啧，真中二啊。”
    “还没有七彩仙女好看呢。”
    在众多记者呆若木鸡的目光中，互相搀扶着扬长而去。
    与武千秋如出一辙的骄傲。
    谁还不是个少年了。
    “诸位，此战，我墨学院当展无敌之姿，捍卫学院荣耀！”
    “敬请期待！”
    眼看着这两个抢镜头的家伙终于走了，许元清咳嗽两声，大大方方的站在最前面，对着众多记者说道，面带微笑。
    “当然，作为学院的老师，平时也会创办一些企业，为人族发光发热。”
    “如今我新注册的公司就致力于餐饮行业。”
    “有兴趣的可以打我的电话，号码是...哎，你们别走啊！”
    眼看着这些记者毫不犹豫的关闭摄像头，四散着离去，许元清懵了。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自己这么好的创业计划，只要在记者面前多聊聊，相信第二天投资商的电话会打爆他的手机。
    为了这件事，他足足准备了一个小时的台词。
    “鼠目寸光，有眼无珠！”
    许元清看着众多记者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骂着，最终垂头丧气的回到车上。
    一脚油门，接上余生二人，向那家金元宝酒店驶去。
    “我这个主意好吧！”
    “到现在他们都没发现咱的身份。”
    “不然得知这次来的是咱血色双煞，估计他们吓都吓死了。”
    赵子成摘下面具，轻轻揉了揉自己那条瘸腿，炫耀道。
    余生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次墨学院的赔率绝对降到历史最低点了。”
    “谁也不会相信咱们墨学院有夺冠的机会。”
    “我三十万重金砸进去，运气好能收个三百万回来，到时候还需要那些家伙投资？”
    “呵...”
    不屑的笑着，许元清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自己手握红酒，站在数百平米的办公室内，巨大落地窗下，俯视着下方那碌碌凡人。
    最后再感慨一句...
    我其实对钱没有兴趣。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热血沸腾起来了。
    直到他们来到这五星级的酒店，站在至尊豪华vip尊享房间时，许元清眼睛都绿了。
    “孙闻...这么...有钱？”
    “墨城市中心。”
    “这房间装修怕不是得有几百万了吧！”
    地面上，妖兽毛发做成的毛毯。
    墙壁镶嵌着妖晶，能量扩散在整个房间里。
    华丽的装修。
    甚至那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水壶里，倒出来的都是带有能量的水。
    极致的奢华。
    许元清就宛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最终孤独的坐在角落，变的沉默。
    “和这种人...我竟然只敲诈他五十万...”
    直到许元清那幽怨的声音自房间中响起，逐渐变的痛苦：“还没敲到手...”
    更绝望了。

 第159章 赵子成的新装备

    很快，许元清就发现，自己梦中才敢想的东西，其实...现在就实现了。
    这至尊套房就数百平...
    落地窗也有。
    坐在落地窗前，那由妖兽毛发打造的椅子上，慵懒的坐着，端着一杯红酒，俯视着整座墨城，视野辽阔。
    原来...自己的梦...
    来这里，花20万，就能体验一整天？
    这是许元清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的梦想太过于廉价了点。
    “哇，妖兽！”
    赵子成发出一声惊叹。
    天空中，一只巨大的红色鸟类飞过。
    上面隐约间还能看见几个人影。
    “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许元清不屑的撇了撇嘴，抬起头看去，瞳孔扩散，震惊：“我擦，红鸾，土豪土豪...”
    两人仿佛好奇宝宝般，坐成一排，仰着头，直至那红鸾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好漂亮...”
    “一定很贵...”
    同时发出唏嘘声。
    再回过头时，发现余生正在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并且在门口处放置一道道的机关，好像...还在门口塞了一个遥控炸弹？
    “墨城很安全的，用不上这些。”
    许元清忍不住笑着说道。
    “嗯。”
    余生点头，想了想，又把鱼线缠绕在门框处，这才退了回来，仔细的检查着，确认没有遗漏后，才坐在椅子上，攥着一颗妖晶，在修炼的同时，打开手机网页，翻阅着最近新闻上那些其他学院名气较大的对手。
    “武千秋，觉醒物阎王帖，灵念学院...好眼熟，是今天那个么？”
    低语着，又仔细看了看记者们分析出阎王帖的一些技能，效果后，打开武千秋的战斗视频。
    “资料不对，远程攻击只是假象，他近战应该也还可以。”
    分析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关闭视频，继续看着下一个人的资料。
    赵子成都看呆了。
    “我滴乖乖，余老大竟然开始分析对手了。”
    “他该不会是要下死手吧。”
    咽了咽口水，赵子成仿佛已经看到新闻中这些热门天骄们，在不久的将来被余生按在地上摩擦的惨状了。
    “呼，余老大都这么努力了，我也不能落后!”
    “年轻人，就应该多吃苦！”
    说着，赵子成在房间内不停做着康复训练。
    “是啊，年轻时不吃苦...”
    “老了又怎么能习惯。”
    许元清舒服的窝在沙发上，打着瞌睡，呢喃着说了一句，缓缓闭上双眼。
    一时间，正在运动的赵子成身体一僵。
    ……
    夜晚。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许元清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接听：“喂，老家伙，有事？”
    “这次新生大赛，给我往狠了打！”
    “别藏拙。”
    “一路推平过去。”
    电话那边，副校长声音少有的严肃。
    许元清有些茫然：“为什么？”
    “别管为什么！”
    “告诉余生，打出咱们墨学院的风骨来！”
    “特奶奶的！”
    “表现好了，额外给他1000学分。”
    “换的物资够他修炼一年了！”
    说完，直接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许元清听着那1000学分，瞬间就精神了，坐直了身体，看着不远的余生说道：“副校长让你爆发小宇宙，干他娘的。”
    “事办的漂亮，给你100学分！”
    热血沸腾的挥了挥手：“为了咱们墨学院的荣誉，冲了！”
    ...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他：“你话筒的音量...我能听见。”
    “咳咳。”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老师就是考验一下你的听力有没有问题。”
    “让你那个罪城出来的朋友明天锁了大盘，后天正式比赛，一鸣惊人！”
    许元清脸不红气不喘，转移了话题。
    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通讯，打着字，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过了片刻后才满意的将手机放下。
    还不忘了看了一眼余生的方向：“这是我给自己争取的补贴，和你没关系奥。”
    “既然学院的意思是要装逼，那学生装完，老师也得装！”
    “我堂堂六觉，也是要出场费的！”
    “感谢这些学院最近一段时间的嘚瑟，给了我发家致富的机会。”
    “睡觉睡觉，准备好后天开始的装逼。”
    “低调久了，手艺都生疏了。”
    打着哈欠，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就再次睡了过去。
    不得不说许元清这睡觉的本事...
    还是够顶的。
    赵子成看着两人，带着些许艳羡，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下了某种决定。
    一夜无话。
    次日。
    赵子成拄着拐，一个人离开房间，两个小时后，坐着一个轮椅回来。
    “看，帅不帅，特制的！”
    “这样淘汰赛，我就也能上了！”
    说着，赵子成手搭在轮椅的扶手处，一个操作杆上。
    左腿用力，像是踩着什么踏板。
    下一秒，轮椅向前移动。
    速度很快。
    大概有三十迈左右。
    并且十分灵活。
    随着赵子成的操作，轮椅甚至在地面来了一个原地漂移。
    “啧啧...”
    “装逼这种事儿，没钱我也得上！”
    “赵人屠的传说，就从这次大赛开始。”
    说着，赵子成在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在阳光的反射下，墨镜上光芒闪烁。
    “嗯，终于有了点做炮灰的资格。”
    许元清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赵子成那刚刚浮现的笑容再次僵住...
    而另一边，余生也终于放下手机。
    有些疲倦。
    “有把握么？”
    许元清表情微微严肃了些许，看着余生问道。
    毕竟无论如何，冠军才是最终目标。
    “个人赛没问题。”
    “团队赛...”
    “如果他们配合的比较好，一打五有点难。”
    余生认真说道。
    看着赵子成那有些期待的目光，余生又补充了一句：“二打五，更难...”

 第160章 余生的语录大全

    呆坐在轮椅上，赵子成一时间有些无言。
    “呵，任世人痴我，笑我，辱我，骂我，欺我，侮我，诽我，谤我！”
    赵子成嗤笑一声，刚刚说了一半，余生沉吟：“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再理他，待过几年...变成麻瓜？”
    “我去修炼了。”
    赵子成调转轮椅，默默向远处走去。
    余生若有所思：“或许深夜里坐在路边抱头痛哭的，不一定是有故事的人。而是努力修炼，还是不如别人的你。”
    许元清惊了：“你是在哪儿学的这些毒鸡汤？”
    “网上看的，他们都说看了很治愈。”
    “我就想着安慰一下他。”
    余生有些茫然：“是还不够么，我还有...”
    说着，余生拿出手机翻了翻，里面是密密麻麻一条条安慰他人的‘心灵鸡汤’。
    许元清大体上瞄了一眼，突然就沉默了。
    难怪最近两天余生说话越来越奇怪。
    每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他还能保持做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已经可以说是心性过人了。
    “下次...少看这些吧。”
    幽幽说了句，许元清同样躲的离余生稍微远了一点。
    只有余生还带着些许不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呢喃自语：“不够治愈么？”
    “我觉得还好啊。”
    看着一缕缕灰色气体自两人头顶扩散，最后落入到自己体内画卷当中。
    余生突然觉得...这‘治愈’语录，真的很管用。
    至少，他自己是被治愈了。
    ……
    这一天房间内都很安静。
    看着一脸期待，随时想和他们聊上些什么的余生，两人很懂事的选择了闭嘴。
    但很快，余生就打通了法外狂徒的电话。
    “想要暴富么？”
    在接通的一瞬间，余生问道。
    “啊？”
    “想！”
    “余老板是又有什么新财路么？”
    那边在短暂的迷茫后，瞬间变的激动起来。
    就连窝在沙发上睡觉的许元清都在无声无息间睁开双眼，默默的等待着余生的下文。
    “从现在开始烧纸！”
    “等死的那天，落地就是暴发户！”
    余生回忆了一下，真诚说道。
    ...
    “你觉得我很闲？”
    那道声音幽幽说道。
    余生看着自己那又充实了些许的画卷，心踏实了。
    有效。
    隔着电话也是可以的。
    难怪都说是治愈语录，果然，网络从不欺我。
    直到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转过身，看着远处的许元清，失望了。
    能量来源并不是电话那边...
    只能面对面。
    “没事了。”
    “今晚封盘吧，明天要有其他动作了。”
    果断挂了电话，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余生想了想凑到许元清身边：“老师，你想赚钱么？”
    “不想！”
    许元清果断拒绝，闭上双眼，换了一侧重新倒下。
    余生思索，再次走到赵子成的身边：“你想变强，走上人生巅峰么？”
    “不想。”
    赵子成摇头，一脚踩在轮椅的油门上，操作档杆，走远。
    只留下余生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手机里记录那密密麻麻的语录，余生有些出神。
    “我还有三千八百多条...”
    “念给谁听啊...”
    许元清，赵子成集体打了一个寒颤，更加坚定了最近一段时间不和余生说话的想法。
    这货的脑回路，你永远不知道是咋想的。
    或许过几天，当余生又发现了新大陆后，就会抛弃这些语录，重新玩其他东西吧。
    很难形容赵子成，许元清是怎么度过这煎熬的一天的。
    第二天清晨。
    太阳不过刚刚升起，许元清这个最愿意睡觉的人，就猛的起身：“出发出发！”
    “墨城教育署，装逼去！”
    赵子成一脸激动，驾驶着轮椅，手中不知道在哪儿倒腾出一把羽扇，轻轻扇着。
    别说...还真有点那个儒雅的韵味。
    两人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下楼，站在街道上，呼吸着新鲜的口气。
    终于不用听余生自言自语那些莫名其妙的语录了。
    那些‘治愈’类的还好说，就怕...
    “今日，当奋勇向前...”
    余生站在两人身后，看着远处呢喃道。
    来了来了...
    又来了！
    两人脸色漆黑。
    许元清几乎是狼狈的接过门童手中那车钥匙，打开车门。
    赵子成费力的钻进去，还不忘了拽着自己的轮椅。
    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而还未上车的余生，他们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好好一个来自罪城的冷酷高手，怎么就长歪了！
    对此，墨学院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他们的原因。
    一定是余生自己的问题。
    余生默默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下。
    “司机师傅，您有过梦想吗？”
    有些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司机。
    司机摸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表情变的忧郁：“我的梦想就是...告诉我你去哪。”
    “哦，教育署，谢谢。”
    司机一脚油门，嘴里哼着歌曲，很善谈：“谁年轻时还能没有个理想了。”
    “咱就说，当年在学校时，我也是风云人物。”
    “啧啧，你是不知道...”
    司机一路畅谈。
    达到教育署时，余生下车，有些不舍的对着挥了挥手：“再见，你会成功的！”
    司机红着眼眶，趴在方向盘上，痛哭着。
    热泪盈眶。
    “曾经，我也是一个少年啊...”
    “为什么混成了现在这个德行！”
    很快，司机眼中重新迸发出了斗志：“哪怕当一名出租车司机，我也要做最优秀的那个车王！”
    正了正安全带，一脚油门，掉头。
    走人。
    “我刚刚...是不是忘收钱了。”
    直到他开出了足足三个街道，恍然间才发现了一个似乎很重要的问题。
    一脚刹车，怔在原地。
    一时间，泪水涌出的更多了些许。

 第161章 墨学院，入场即巅峰

    墨城的教育署很大。
    进了院子后是一个巨大的操场，还被提前用线分好了场地，立着牌子。
    灵念，灵武，军校，西北学院，江北学院...
    严格划分，不偏不倚。
    只有在所有区域的最前方，有一片小区域。
    三个字清晰可见。
    墨学院！
    龙头位置。
    代表着独一无二的地位，甚至...没有一个学院敢说，这位置墨学院站不得。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到齐。
    只有墨学院的位置还空荡荡的。
    所有新生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望着那片区域，眼中还带着向往。
    当然，也有一些人带着不忿。
    都是从墨学院淘汰，又成为了其他学院的天骄。
    每年这部分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试图在新生大赛上找回场子来，狠狠的打墨学院脸。
    告诉他们，当初，你们走眼了！
    老子换个地方，依然是天才，甚至要强于你墨学院这些的天才。
    所以说，每年墨学院的新生都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
    包括那些没有收到墨学院录取通知书的人，也会好奇，他们...凭啥比自己强。
    当然，也有像武千秋，韩觉这些早早被高校内定，争取来的好苗子，对墨学院也有战意。
    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最后的结果就是...
    被打的很惨。
    但同样的，也有一些人真的证明了自己。
    毕竟厚积薄发的例子，古往今来都不缺。
    墨学院也不是神，自然同样走眼过。
    就比如钟玉书就出自军校。
    但遍数人族历史，墨学院依然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亲手造就出的人族脊梁数不胜数。
    “今年...估计对墨学院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咯。”
    前方高台上。
    一名名各学院的带队老师坐成几排，互相聊着天。
    教育署的人居中。
    负责今年新生大赛的，是教育署副署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嗯...
    这个是总署的副署长，平时与各学院的交洽，大部分都归他负责。
    有些感慨，唏嘘着说道。
    灵念高校这次来的是教导主任，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还戴着金丝眼镜。
    推了推镜框，脸上带着些许自信的笑容：“哪怕墨学院新生战力没有受损，今年...我灵念学院也有把握干翻他们。”
    “切，别特么吹牛逼了。”
    “靠着赵青衣抢了不少学生，害不害臊？”
    “衣冠禽兽！”
    “等着吧，韩觉一拳头就能送你们灵念那小娃娃去病床。”
    膀大腰圆，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宛如土匪的壮汉嗤笑一声，骂骂咧咧的说着，挥手间，空气都伴随着呼啸声。
    “无知的莽夫。”
    灵念的教导主任冷笑着转过身，一脸不屑。
    “衣冠禽兽！”
    壮汉反击。
    “你的脑容量是就会这一个成语么？”
    灵念主任深吸一口气，幽幽说道。
    壮汉更加得意，掏出手机，翻了翻：“嗯，小白脸，衣冠禽兽。”
    “安静会吧。”
    “看看墨学院今年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一名穿着暗红色军装，表情严峻的中年微微蹙眉，开口说道。
    “呵，死人脸。”
    “显着你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不屑。
    这人身体僵硬，果断闭嘴。
    “呵呵，好了好了，年纪轻轻的，吵什么吵。”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你又是...好的，副署长。”
    壮汉不耐烦的扭头，看见说话那人后，果断闭嘴，乖巧的点了点头，露出憨厚可掬的笑容。
    顿时引来一阵嘲讽的笑容。
    “墨学院...来的有些慢啊。”
    终于，副署长看了看时间，有些感慨。
    其他人纷纷点头。
    一脸认同。
    但眼底还藏着一抹羡慕。
    看看人家，最后出场不说，他们一群人还得等着。
    啥时候自己有这待遇了，死而无憾啊。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
    心底羡慕的对象，此时正猥琐的蹲在教育署大门口门口的石狮子后面！
    像个流浪汉般，双手插在袖子里。
    “人到齐没有？”
    许元清压着嗓子，脑袋自石狮子处伸出去些许，看着远处的余生喊道。
    余生贴在墙边，拿出一枚小镜子，对着里面照了照。
    目光自镜子上一扫而过。
    收回镜子，看着许元清点了点头：“人齐了。”
    “好，一会儿听我指挥。”
    “咱们开场就要惊艳他们所有人。”
    许元清深吸一口气，起身，整理着自己新换上的黑色风衣。
    这是临行前，特意让孙闻给准备的战袍。
    不提材质，单说这大师级的工艺，就完美的彰显了他许元清的气质。
    尤其是衣服后面那笔走龙蛇的墨学院三个字，更是起到了升华的作用。
    “老师，夏天...”
    “你真的不热么？”
    余生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看着许元清问道。
    “呵...”
    “我的觉醒物就是火凤凰。”
    “你觉得我怕热？”
    潇洒的摆弄了一下自己额前发丝，对自己愈发满意。
    “记住，当我说墨学院学子何在时。”
    “你们就闪亮登场！”
    “必须帅起来！”
    许元清认真的嘱咐道。
    两人对视一眼，懵懂点头。
    墨学院往届的风俗...也是这样么？
    来不及多想，许元清鬼鬼祟祟的跑到了比较远些的位置，清了清嗓子。
    伴随着一声鸟鸣，身上燃起火焰。
    下一秒冲天而起。
    身后的火凤凰在半空中舒缓身躯，异常优雅。
    许元清傲立虚空，双手背负在身后。
    凌空踏步。
    几步间就落在了教育署操场那高台上方。
    火凤凰自操场盘旋一周。
    缕缕火焰落下，自空中形成一个由火凝结的‘墨’字。
    凤凰冲天而起，在新生们震撼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下意识的看向许元清，咽了咽口水。
    墨学院的老师...好强。
    “我墨学院...”
    “学子何在！”
    声音冷冽，霸气无双！
    尽显墨学院无敌之姿！
    门外，尘烟四起，伴随着灰尘，一架轮椅以秋名山飙车的速度冲进操场，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漂移，回身，稳稳停在众人面前。
    地面都被印出了两道车辙印记。
    “墨学院，赵子成！”
    声音平静中带着些许优雅，慵懒。
    靠在椅子上，嘴角含笑。
    手中一把羽扇在胸前轻轻摇动。
    自信，帅气。
    风流倜傥赵子成。
    如果说唯一的缺陷，或者就是...坐在轮椅上吧。
    只是当他微微转头时...
    怔住了。
    余生呢？

 第162章 余生，语录惊四方

    说好一起登场装逼，为什么余生不在？
    赵子成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但却依然要强装淡定，嘴角含笑，轻摇羽扇，仿佛坐着的不是轮椅，而是战车般。
    面对着无数新生那锐利的眼神，还要兀自镇定，仿佛不过是蝼蚁般的孤寂。
    压力太大了。
    没有余生，快顶不住了！
    一滴冷汗自赵子成额头滴落。
    恍然间，远处墙头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影，气息内敛，很容易就会让人忽略。
    学着许元清的样子，轻轻向前迈了一步。
    仿佛踏空而行。
    让众多新生震惊的是...没有掉下去。
    几步迈出，稳稳悬浮在半空之中。
    余生速度越来越快，宛如在半空奔跑般，直至距离赵子成还有两米左右时，再次轻点空气，二次起跳，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当众人还在抬头望着天空时，余生已经站在了赵子成的身旁。
    虽然没有赵子成，许元清开场那么炸裂。
    或者说，任何一个六觉都可以轻松办到。
    但...
    新生凌空？
    不借助觉醒物？
    这...就是墨学院的实力么？
    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让很多人心底一寒！
    究竟是什么速度！
    瞬间跨越两米，肉眼都反应不过来？
    也就是说，刚刚自己如果是这家伙的敌人，已经...死了？
    压迫感十足。
    就连每个学院站在最前面的几人，神情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凝重起来，微微眯着双眼，看向余生的方向，认真的审视着。
    包括站在军校最角落里的李亦寒，看见余生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
    迸发出强烈的战意。
    有些兴奋，期待！
    一把匕首在他手中灵活的翻转着。
    余生落地，轻抖手腕。
    鱼线回归。
    而他则是有些茫然，看了看身后的许元清，又看了看赵子成。
    “出场台词么？”
    “你们等等哈。”
    看了一眼远处其他学院的新生们，余生嘴里嘟囔着，拿出手机，像是在翻阅着什么。
    很快，手机放下。
    轻咳两声。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问了，”
    “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嗯...正派角色！”
    “墨学院，余生！”
    “穿梭于妖域间的孤勇者。”
    “幸福的明天在等待着我们。”
    “就是这样。”
    毫无感情的念完这段台词，将手机重新放回在口袋里，再抬起头时，面无表情。
    但很快...余生有些惊了。
    远处，那密密麻麻的灰色气体自众多新生，包括高台上老师们的头顶扩散而出，宛如一汪溪水，涌入他脑海中的画卷之中。
    有了这股能量的加持，那第二件物品上的迷糊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冲散。
    已经能较为清晰的看清脉络。
    丰收了...
    “这语录，效果真好...”
    余生呢喃着，深吸一口气，突然向前踏了一步：“要不我给你们再唱首歌？”
    众多新生：？？？
    余生沉吟：“可惜我不会胸口碎大石。”
    有些惋惜。
    这时候来个绝活，效果应该会很好吧。
    但他很快眼睛一亮，期待中还带着一丝鼓励，看着赵子成：“你会胸口碎大石么？”
    赵子成有些茫然，懵懂，很快就变成了惊恐，疯狂摇头。
    “那我还是给你们念一段鸡汤吧。”
    说着，余生再次拿出手机，认真的翻找着。
    高台上，原本气息凌厉，尽显王者之姿的许元清人都麻了。
    “余生，激励同学什么时候都可以。”
    “现在归队！”
    说着，完全不给余生开口说话的机会，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们每年都想着掀翻我墨学院。”
    “今年，我墨学院只来一...两人！”
    “加油吧！”
    “这是你们距离成功最近，也是最遥远的一年了。”
    说完，一抖风衣。
    长长的拖尾无风自动，而他则是坐在了高台中心区的位置上。
    与教育署副署长一左一右。
    凸显着墨学院独一无二的地位。
    “咳咳...”
    年迈的副署长咳嗽一声，依然是笑呵呵老好人的形象，仿佛自言自语般低语道：“墨阁的宣传部部长，应该快到了吧...”
    说着，还向门口的位置瞄了一眼。
    刚刚坐下的许元清身体陡然一僵，看了看自己的座位，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不动声色的起身，换了一张椅子坐下。
    这才松了口气。
    差点惹祸了。
    教育署，宣传部，所有学院头顶的两把刀啊。
    一把是给你钱的，一把是给你名的。
    而且宣传部那个老鬼天天吊丧个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他几十万一样。
    心眼一定小的很。
    不过这老奸巨猾的副署长，今天心眼咋这么好？
    许元清有些狐疑。
    余生失落的将手机放下，内心中不断总结着经验，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有把这些语录背下来，导致还要提前去看手机。
    给了许元清拦截的机会。
    等自己抽出时间来，一定要提前背几条。
    突然开口。
    悄悄惊艳所有人！
    此时操场上，原本那针对墨学院如山般的压力，此时突然停滞。
    就仿佛...
    原来我们心中的假想敌，原来是坐轮椅的残疾人，还有精神不太正常的患者。
    莫名有些为自己之前的粗俗感到羞愧。
    只有李亦寒，手中那旋转的匕首掉到地上都没有察觉。
    呆滞的看着余生那身影。
    这是...
    余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他心目中的余生，是游离于黑暗中的王者，两把匕首翻转间就能收割一条条的生命。
    顶级杀手。
    冷酷。
    狠辣。
    沉默寡言。
    如今这个...
    “余生是被催眠了么？”
    “一定是这样！”
    深吸一口气，李亦寒目光变的清明，像是参透了什么。
    目光都变的坚定起来。
    唤醒余生的艰巨任务，就落在自己肩膀上了！

 第163章 淘汰赛，开始

    十分钟后，一名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留着一缕胡须的老头，沉着一张脸，背手走来，坐在副署长的身边，全程一言不发。
    一时间操场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总觉得这老人下一秒就会来上那么一句...毁灭吧。
    然后一掌拍死他们所有人。
    “呵呵，既然齐部长到了，那咱们就..开始？”
    副署长笑呵呵的起身，看着下方众人。
    “第一轮考核内容规则很简单。”
    “咱们这次参加大赛的，一共是5000人左右。”
    “最先赶到北城门的...五百人吧，晋级。”
    “不限方法。”
    “但是你们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个小的定位器，预备役，警卫司，甚至可能普通的老百姓，都会突然拦截你。”
    “或许这其中，还会有你们可爱的小同学哦。”
    “我们是很鼓励每个学员的同学们互相友好交流的。”
    “再说两条限制。”
    “一，不允许伤害百姓，警卫司，预备役的同志们，他们很辛苦。”
    “注意审题，我说的这些里面，不包括同为参赛者的学生哈。”
    副署长笑眯眯的，如同狡黠的老狐狸。
    甚至还特意提醒了一下。
    “二，不允许使用任何交通工具。”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所有被警卫司，百姓，预备役触碰到的人，都要站在原地，关五分钟的禁闭。”
    “嗯，学生不算。”
    “他碰你，你就揍他。”
    “这比赛里面，其实可以开发出很多种玩法的，具体就要看大家的天马行空了。”
    “要加油哦！”
    副署长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每次说话，都在潜意识的提醒大家，同学是可以打的。
    请务必放心。
    “咱们...一起？”
    看了看一旁那矮小老头。
    老头起身，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体内能量涌动，很快天空中落下一粒粒能量光斑，落在众人身上，最后消失不见。
    “就是起到一个定位的作用。”
    “诸位...”
    “开始吧！”
    随着副署长的声音落下那一瞬间，一名名学生毫不犹豫的向教育署门外冲去。
    赵子成有些茫然的停在原地，看着副署长幽幽说道：“您不会说，让我拄着拐杖去比赛的，对吧。”
    “轮椅不算交通工具。”
    副署长慈祥的笑着，随后和一众各学院的老师冲天而起，遍布在墨城上空。
    当然，也不是所有学院的老师，都有六觉。
    一些比较小的高校，来的是副校长，甚至...校长。
    听着副署长临走前留下那句话后，赵子成傻笑。
    “这比赛，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啊！”
    “余老大，这场淘汰赛的第一，我就笑纳了！”
    一时间，赵子成浑身都被激发出了无穷的斗志，左脚放在油门上，右手握着操作杆。
    顺便...
    抽出一条安全带，将自己绑在轮椅上。
    设备很全面。
    伴随着轮椅后方那小型发动机的轰鸣，赵子成猛的向门口冲去。
    那狂野的速度，瑟瑟清风，让还汇集在门口处的众人忍不住呆了一下，下意识的四散而开。
    这人...用特么轮椅飙车？
    还特么挺快！
    看着马路上发出一声爽朗笑声，转瞬间消失在街道上的赵子成，众人忍不住咬了咬牙，更快的冲向门口，导致那宽敞的教育署大门都变的有些堵塞。
    余生站在操场的中心处，抬起头看着半空中那副署长，认真问道：“损坏建筑，用赔钱么？”
    “呵...”
    “这点小钱，我们教育署还是能报的。”
    副署长和蔼的笑着。
    余生点头，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不能杀人？”
    “...”
    “不能。”
    副署长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好吧。”
    余生长叹一声，打开书包翻了翻，拿出一个小土块，上面还有一块电子屏。
    在副署长那茫然的眼神中，挑了挑数字。
    最后用力一抛。
    扔在了挤在门口的人群之中。
    “小心炸弹。”
    喊了一声，余生果断向后退了两步。
    而显示屏上的数字，也开始了倒计时。
    “10..”
    “9...”
    “艹，哪个疯子！”
    “刚开始就特么用炸弹！”
    门口堵塞的学生们疯狂的叫骂着，极速退去。
    很快就留出一片空地。
    而余生则是借着这短暂的空档冲了出去。
    就在余生行动的一瞬间，远处角落里，一直注视着余生的李亦寒几乎同步的冲出。
    紧随余生身后，顺利离开了教育署的操场。
    看着操场上那些愤怒的目光，余生露出一抹赵子成版笑容。
    灰色气体升空，不断汇集。
    扭过头，看了李亦寒一眼，两人冥冥中仿佛有着某种默契般，同时一左一右，抓住两侧大门，关闭。
    紧接着，余生又在书包里取出一根小型铁棍，卡在大门处。
    “你竟然还准备了假炸...”
    李亦寒刚刚开口，下一秒，教育署内就传来一声轰鸣。
    这关闭的钛合金大门，都震荡了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的李亦寒瞬间闭嘴。
    天空中那副署长幽幽的看着这一幕，对着余生投来了死亡凝视。
    教育署成立至今...
    还是第一次被人炸了大门。
    尤其是扔炸药的，还是学生。
    “加油！”
    “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读不懂的诗和到不了的远方。”
    余生看着李亦寒一脸认真的说了一句，几步就冲入了街道当中，消失在拐角处。
    只留下李亦寒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呆滞。
    “他是想表达什么？”
    “这段话是有什么更深刻的含义，还是说，他在暗示我什么？”
    李亦寒就这么站在门口，沉思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最终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
    自己浪费了半分钟。
    “这也是杀手的艺术么？”
    “无声无息间拖住对手的脚步！”
    一时间，李亦寒斗志更胜：“不要小瞧我啊，这两个月，我也成长了许多呢！”
    深吸一口气，同样冲向街道，贴着墙壁，渐行渐远。

 第164章 大逃亡

    教育署内，大部分的学生还被关在里面，疯狂的冲击着大门。
    周围的墙壁上，随着比赛正式开始后，就已经闪烁着电芒，很显然，就是希望他们走门。
    人群中，韩觉被一群壮汉拥簇着。
    看见这一幕眼睛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猛的向前方发起冲锋，高高跃起，一拳砸在大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门外那铁棍顿时弯曲。
    又一拳。
    门开。
    “一群废物！”
    看着这群呆滞的学生们，韩觉走出，带着讽刺。
    结果下一秒...
    一名街边的普通人突然凭空飞了起来，落在韩觉面前，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普通人震惊中还带着些许兴奋，向后退了两步。
    韩觉站在原地，咬着牙：“武千秋，你特么玩阴的！”
    “年轻人是要用智慧的。”
    “灵武学院果然都是一群没脑子的莽夫。”
    远处，武千秋睁开双眼，轻舒了口气，背负着双手站在韩觉面前，发出一声轻笑。
    “你特么骂谁？”
    韩觉咬着牙，拳头攥了起来。
    “怎么，想动手么？”
    “来打我。”
    武千秋依然是那有些欠揍的笑容，甚至将脸贴了过去：“五分钟不能动，你打我，就会被淘汰。”
    “来啊...”
    “果然，终究只是莽...”
    话还没有说话，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趴在地上。
    “特么的，韩老大动不了手，我们能动啊！”
    “嘲讽我们灵武学院？”
    “扁他！”
    几名壮汉撸着袖子冲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灵念学院同样拦在武千秋的面前，一脸不善。
    地面，武千秋缓缓起身。
    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泛起一抹冷笑：“刚刚，是谁动的手？”
    “还特么想报复？”
    “给老子打！”
    “等我禁锢时间到了，一拳一个，都弄死！”
    韩觉发出一声怒吼。
    两伙人...
    刚刚冲出教育署，就堵在门口又一次打了起来。
    老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后面的那些学生焦急看着这一幕，完全冲不出来。
    乱作一团。
    半空中，副署长的脸色漆黑一片。
    他精心准备的开放式淘汰赛，可以说是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绝对不包括这种。
    门特么都出不去！
    关键是最开始反应快的那批，现在都已经冲出去很远了。
    那些人的实力，不一定强啊。
    “教育署门口，不许打斗！”
    “忙正事儿去！”
    无奈发出一声轻呵，这群学生才咬着牙，遗憾离去。
    于是在未来半个小时内，墨城都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一名名往日里的天之骄子在街道上鸡飞狗跳，对普通人如避蛇蝎。
    只要被普通人碰到，就会傻站在原地五分钟。
    期间还有警卫司的人对他们进行大范围的搜捕，预备役设卡拦截。
    热闹非凡。
    在这种场面下，赵子成很快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理所应当。
    毕竟无论在什么时期，一个坐着轮椅，在大街上和汽车飙速度，都是一件很显眼的事儿。
    最主要的是...还特么赢了。
    “哈哈哈，老子果然是秋名山车神，都在老子身后吃灰去吧！”
    赵子成兴奋的喊着。
    直到看见远处预备役设置的关卡，以及不怀好意的笑容。
    最主要的是，地上还洒了铁钉。
    “艹！”
    “玩什么！”
    赵子成猛然停住，破口大骂，掉头就走。
    但由于目标实在太过于明显，很快就被逼到死角，坐在轮椅上，等待着五分钟的禁锢时间。
    余生行走在偏僻的街道上，眼看着一名预备役壮汉狞笑着向自己冲来。
    不仅没有退，反而加速冲去。
    在预备役即将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身影闪烁，出现在了他身后的两米外，继续向前跑着，拐进一个胡同里。
    在那人停下脚步，查看四周时，早已没有了余生的身影。
    “是那个墨学院的！”
    “干他，给韩老大他们争取时间。”
    刚刚钻到角落里，就与几名灵武学院的新生偶遇，几人兴奋的杀了过来，有些期待。
    “我倒是要看看，墨学院的学生究竟强...”
    话还没有说完，几人就捂着腹部倒在地上。
    甚至连余生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拖住，只能绝望的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
    在这场城市追逐战中，个人单体实力，随机应变的能力全部展现无疑。
    李亦寒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但却很稳。
    已经是冲在了第一批的学生。
    再之后是韩觉，虽然在教育署被定了五分钟的时间，但他奔跑速度很快，并且选择了最无脑的直线冲锋。
    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遇见围追堵截自己的，就和人拼速度，拼耐力。
    大不了就是再禁锢五分钟罢了。
    反正我直线，跑的还快。
    凭着这种无赖式的打法，也勉强冲在第二梯队的最前方。
    最离谱的，是一名来自小学员的新生，不知道在哪儿顺了一身乞丐的衣服，披在身上，佝偻着腰，手里还拿着一个碗，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
    然后...就被按了。
    直到被禁锢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定位器的作用。
    副署长漂浮在城市上空，手里拿着对讲机，眯起的双眼中带着雀跃：“一组警卫司，宽城街，四名学生正在向东部逃窜，给我围了他们。”
    “淮南街，预备役三小队，埋伏在街口，等那两个小老鼠冲出来的一瞬间，按住他们。”
    “啧啧，还是真人游戏好玩啊。”
    “电脑上玩的忒憋屈。”
    此时的副署长脸上写满了畅快。
    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在电脑上笨拙操作，总是被捕的画面，一时间指挥的愈发频繁。
    就像是...
    这场大型城市模拟淘汰赛，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玩家。
    其余的...都是npc！
    “咦，竟然还有两个一直没被禁锢过的？”
    “有意思...”
    副署长看着远处两个人影，身上那定位光斑还泛着淡绿色的光芒，一时间变的愈发兴奋，甚至有点小变态。

 第165章 你为啥推着我跑

    “六组，七组成员，听我指挥，立刻放弃手中工作。”
    “前往南部区域，玉山路中段。”
    “十二组的，也过去支援，前后夹击，必须把那个小老鼠给我打下来！”
    副署长眯起双眼，看着正在稳步前进，路线复杂，诡异的李亦寒，用力的挥了挥拳头。
    一时间，附近几片区域内的预备役有组织，有纪律的汇集在一起，将李亦寒的活动区域逐渐压缩。
    最终堵在了某个胡同里。
    看着左右两侧的预备役，李亦寒表情不变，一脚点在墙壁上，身体轻盈，跳跃在了墙头上，再一步，跳到对面二楼的阳台。
    然后...
    三楼，四楼...
    李亦寒在众人的目光中越爬越高，很快冲到了这栋楼的天台上，一跃落在另一栋楼，于天台上不断穿梭，宛如跑酷高手。
    地面上，一众预备役的老炮们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是在秀？”
    “呵呵...”
    冷笑声中，几名预备役身后觉醒物浮现。
    有苍鹰，有大雁...
    冲天而起。
    完全不需要什么借力，就这么翱翔在半空中，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追了上去，再次将李亦寒堵住。
    “小家伙，你要是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还真有点难处理。”
    “自己上来...不是找死么？”
    “你也可以试试跳楼，万一没摔死呢。”
    一名预备役中年笑嘻嘻的指了指楼下。
    “好的！”
    李亦寒点了点头，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在几名预备役玩味的目光中，李亦寒歪着头，看了看这七层楼的下方，纵身一跃。
    阳光下，他的影子被照映在地面上。
    能量闪烁。
    于半空中消失。
    原本影子的位置，李亦寒凭空出现，抬起头，看着天台上有些呆滞的众人，只是一拐，再次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你们倒是直接动手啊！”
    “预备役就是这么教的你们？”
    半空中，副署长淡淡说道。
    几名预备役的脸直接红了，互相对视一眼，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追着李亦寒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次...认真了。
    甚至在围堵间，已经用上了战阵。
    最终彻底将李亦寒封死在了角落里。
    一名预备役上前，手中匕首抵住他的脖颈，另外两人控制四肢。
    异常凌厉。
    李亦寒看着这一幕人都懵了。
    不说说，摸到就行吗？
    看这几位的架势，像是奔着干掉自己来的啊...
    果断收刀，几名预备役后退两步，抬起头再次看了半空中的副署长一眼，有些挑衅。
    “副署长，我们不代表预备役。”
    “如果我们犯错，可以退役。”
    “但预备役，不能辱。”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几人再次散开，消失在街道上。
    副署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失笑：“好像说错话了，不过...这群人，是真憨啊。”
    “现在就剩下墨学院这个...嗯...”
    仔细回忆了一下：“余生！”
    “希望你能坚持的久一...”
    目光自墨城街道上搜寻着，但表情很快凝固。
    人呢？
    刚刚还在啊。
    “定位都被屏蔽了。”
    “有意思有意思。”
    “遇见高手了呀。”
    副署长期待的搓着手，闭上双眼，缕缕微弱的能量扩散，蔓延在附近的街道上。
    ……
    下水道里。
    余生手中拿出一枚妖晶，敲碎一角，碾成粉末，均匀的撒在身上，缕缕能量扩散，将自身遮挡。
    速度骤然暴增。
    向着正南方冲去，速度极快。
    隐约间，头顶似乎有能量一扫而过。
    余生脚步停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拿出几枚妖晶，捏在手里。
    数秒钟后，那股搜寻的能量散去。
    余生再次开始前行。
    每当那能量扫过时，都保持站定不动的姿势，仿佛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能量主人似乎有些急了，搜查的频率越来越快，但一无所获。
    隔着厚厚的一层地面，又有能量粉末遮掩了他留下的能量气息，甚至保持不动，完全不发出声响。
    哪怕是副署长都有些束手无策。
    余生在书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张墨城的地图，仔细观察，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在下水道不停穿梭，最终停在一个井盖前，屏住呼吸，像是在听着什么。
    远远的，传来微弱的发动机声。
    余生身后，闷棍浮现。
    握在手里，对着井盖轻轻一捅，并且向后退了两步。
    伴随着一声惨叫。
    赵子成坐着轮椅，直接掉了下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
    而余生则是在第一时间跃起，将井盖复原。
    随后手中出现些许能量粉末，洒在赵子成的身上。
    “余老大？”
    看见余生的身影，赵子成有些惊了：“你怎么...”
    “别说话。”
    余生比划了一个手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能量扫荡而过。
    “哪怕是在泥泞的深渊里，我们也应负重前行。”
    “为了希望，为了曙光。”
    “哪怕最终粉身碎骨，也要高喊一句：绝不放弃！”
    余生轻声诉说着，悄悄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然后就这么推着赵子成的轮椅，在下水道中狂奔。
    地面上的臭水在轮椅的滚动下，全部溅射在了赵子成的身上。
    至于后面的余生...
    安然无恙。
    “余...呸，余老大。”
    “为啥要推...呸，推着我跑？”
    赵子成颤颤巍巍的说着，脸上写满了绝望。
    “你轮椅上安装的发动机声音太大，容易暴露。”
    余生的声音平静，甚至还加了个速。
    甚至比赵子成自己开启电动小马达的速度也不遑多让了。
    “其实你...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
    “我觉得我在地面也能晋级的啊..啊..啊...”
    眼看着前面的一个大水沟，赵子成惊恐的发出一声呐喊。
    随后...
    碾压而过。
    身上仿佛已经沾染了些许臭味。
    脚上那石膏，也已经被泥水染黑。

 第166章 我们是一个团队

    “不行，我们是一个团队！”
    “而且副校长的任务是让我们惊艳所有人，捍卫墨学院独一无二的地位。”
    “所以，我们必须要拿下前两名。”
    余生神情严肃，且庄重。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金主给的活，就要干的漂亮。
    不然下次就没人找你办事儿了。
    这是余生从小就懂的一个原则，并且一直认真的执行着。
    中间几次的分岔路口，余生都会停下来，拿出地图翻看，选定一个位置后，再次奔袭。
    轮椅上的赵子成已经彻底放弃了。
    就这么瘫坐着，思考人生。
    明明可以通过努力成功，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躺赢。
    躺赢的确很快乐。
    但这次...
    很痛苦。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准备了一把羽扇吧，面前还能护住脸，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颜面。
    此时的墨城上空。
    副署长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笑容。
    到处在翻寻着余生的身影。
    “老头子我游戏里打不过，在游戏外还能被你给欺负咯？”
    “警卫司任务不变。”
    “预备役...”
    “全给我翻那个叫余生的！”
    “哪怕掘地三尺...”
    “对，下水道，都进下水道，把他揪出来！”
    副署长眼睛一亮，仿佛明悟了什么，在半空中喝道。
    许元清悠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啧啧称奇。
    老狐狸也有失手的时候。
    不过...
    余生这小家伙，强啊。
    “咳咳，老领导，调动这么大的场面来针对我墨学院的学生，有点说不过去吧。”
    “赛制定了，大家各凭本事。”
    “你现在做的这么明显，是不是有点欺负我们墨学院无人的意思。”
    “还是说...您觉得我许元清就是个垃圾，废物，墨学院都是脑瘫，校领导更是一群老不死的，不必当一回事儿呢？”
    许元清笑眯眯的凑了过来，站在副署长的身后，慢悠悠的说着。
    自己骂起自己来，毫无压力。
    甚至还把墨学院也捎带上了，骂起来语气中都带着些许兴奋。
    尽显无赖气质。
    副署长的身体一僵，幽幽看了许元清一眼，过了片刻才说道：“老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想看看，墨学院的人才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许元清眼睛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喊的很大：“什么？”
    “我墨学院的天骄，都是刚刚为人族浴血厮杀过的，您竟然还要打压他们？”
    “明明知道赵子成的腿瘸了，还嘲讽说...他究竟能不能走？”
    “您虽然是领导，但也不能如此欺我墨学院无人吧！”
    许元清语气悲愤欲绝，捶足顿胸，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斥在那种无助的氛围里，恍然无措，就像是被欺负的孩子，回过身时，却发现家长一脸冷漠。
    这动静很大。
    周围一些学院的老师，副校长，校长都下意识将目光注视过来。
    看着副署长，带着些许疑惑。
    像是在好奇...
    难道真如许元清所说？
    那就太令人心寒了。
    他们虽然是在争，但也是在规则内争个荣誉，为了自己学院的学子能够获得更多资源而已。
    但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看着那些视线，副署长脸都黑了：“小崽子，特么别乱黑我，咱俩打了几年交道，你啥人我还不清楚！”
    “老夫就是好奇，试试你们这届新生的水准而已。”
    ...
    “您...您骂我...”
    “是，我的确只是区区六觉，是废物，垃圾，泥土里的臭虫，不要脸，但...”
    “我也为人族战过！”
    “我为人族流过血！”
    “我在镇妖关上站过岗！”
    “今日，你不给我墨学院一个说法，我许元清...死战！”
    许元清深吸一口气，眼睛有些发红，伴随着鸟鸣声，身上燃烧起了火焰。
    远处众人皱眉。
    “老许，究竟什么情况！”
    “对啊，副署长不是那种人。”
    “冷静...”
    一边说，一边向这里赶来。
    “艹，老夫特么也是墨学院出来的。”
    “你这套，都是老子当年玩过的！”
    “淘汰赛，墨学院第一，多给三积分！”
    副署长一脸头疼，看都不想再看许元清一眼。
    这些新崛起的小流氓们，宰起人来真是一点章法都不讲，面子都不要的么？
    自己这母校的名声...估计最近几十年内，是好不起来了。
    “谢谢学长！”
    “嘿嘿嘿。”
    上一秒还随时准备死战的许元清突然嘿嘿贱笑两声，看着副署长的目光中满是谄媚。
    轻咳一声。
    “咳咳，刚刚我只是和老学长开一个玩笑。”
    “我无耻，我不是人，我不要脸。”
    “公然之下诽谤教育署的署长，我深表自责，未来的日子里，我绝对痛改前非。”
    “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
    贱笑一声，对着远处赶来的一些老师们拱了拱手。
    那样子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一时间...
    所有人沉默。
    看着许元清的眼中带着狐疑。
    这里面绝对有事！
    而且肯定涉及到利益了。
    许大头这么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玩这么一出。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小余生，听好咯！”
    “咱们伟大的教育署副署长，袁青山老先生，亲自允诺，你们如果能逃脱掉这...一百多个刚刚进入下水道，去围追堵截你的预备役，拿到冠军，额外奖励3积分！”
    “我重复一遍，是一百多，分别在淮南街，玉山路...等地下场的预备役。”
    “一定要捍卫我墨学院在外界的荣誉，尊严！”
    许元清的声音异常洪亮，甚至还动用了能量传播。
    副署长袁青山就这么幽幽的注视着他，过了许久才忍不住说道：“咱们墨学院在外界...还有荣誉了么？”
    “都被你们败的差不多了吧。”
    许元清嗤笑一声，丝毫不让：“呵，说的当年在教育署，天天喊着我墨学院为人族流过血，我墨学院不能受辱，到处秀伤口，要奖金的那个人，不是你一样。”
    “谁也别说谁！”
    “还有，如果我第二也是我墨学院，也得给两学分！”
    许元清扫视四周，发现没有赵子成的身影后，突然补道。
    袁青山：“不可能！”
    许元清：“你是看不起我墨学院？”
    袁青山：“老夫是教育署的副署长，按官衔，你得叫我领导！”
    许元清：“放屁，老子是墨学院在职老师，按墨学院的规矩，你应该给我鞠躬！”
    一老一少，针锋相对。
    丝毫不让！
    两双眼睛对视着，迸发出浓浓的火药味儿。

 第167章 一剑只能斩千人

    面对这一幕，一群老师脸色漆黑的离去。
    玩了半天，结果是人家墨学院自己的娱乐。
    他们还傻乎乎的凑上去拉架。
    嗯...
    还要眼睁睁看着墨学院的新生冠军了，多给学分。
    越想越憋屈。
    尤其是灵武学院的那个大块头，更是深吸一口气，猛然开口喝道：“灵武的小崽子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把第一抢下来！拿不到第一，回去都给你们挂树上！”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各个角落里，一群壮汉顿时就急了。
    仿佛那棵树带有什么魔性般，令人畏惧。
    借着防守力量空缺的局面，这些家伙蛮横的在街道上冲锋着，被抓就认，没被抓就玩命跑。
    总归是有些漏网之鱼。
    “灵念的，冲！”
    “畏畏缩缩，还有个少年的样子么？”
    灵念的教导主任同样声音冰冷的开口。
    能量涌动。
    为首的武千秋几乎在声音落下的一瞬间暴起，身后浮现一张纸，化作道道请帖砸落，逼退众人，冲在第一线。
    其他灵念的学生同样纷纷召唤觉醒物，灵活的规避着突如其来的袭击。
    军校那名老师面无表情，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第三战阵。”
    声音落下。
    二，三梯队的学生们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坚决之色，围绕在第一梯队种子选手们的身旁，如同护卫般。
    但凡有人冲近，就会发起自杀式的冲击，保驾护航。
    看起来最为惨烈。
    一时间，淘汰赛的节奏骤然加快。
    厮杀也更惨烈。
    与地面上的热血相比，地底的余生两人，还在继续狂奔着。
    许元清的话清晰的传进下水道中。
    “余老大，被发现了。”
    “你自己跑吧...”
    “我觉得...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挡住他们...”
    赵子成心如死灰，直到听见许元清的话，才仿佛突然活过来了般，有些激动的说道。
    为了说动余生，神情甚至都变的郑重起来：“毕竟你代表的是墨学院，我们学院的荣誉，不能丢！”
    “余老大，放我下...啊我艹，又有水坑...”
    呼啸而过。
    余生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反而速度更快，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地图上的细节。
    在这复杂的下水道中不断改变着路边。
    隐约间，已经听见了身后，以及周围的通道内那密集的脚步声。
    余生猛然一跃，双脚踩在轮椅的推手上，背对着赵子成。
    “加速。”
    “身后我来处理。”
    平静且认真的声音在下水道内不断回响着。
    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格外专注。
    坐在轮椅上的赵子成怔了一下：“余老大...原来是认真的么...”
    “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想搞我。”
    一时间有些失神。
    深吸一口气，赵子成的双眼变的锐利，内心中那团经历了狂风，暴雨，泥石流都未被浇灭的中二火焰再次熊熊燃起。
    “余老大！”
    “站稳咯，接下来这段路，看我的！”
    语气坚定，充满斗志，将羽扇放下，一脚踩在油门，一只手搭在操作杆上。
    伴随着小型发动机的轰鸣，轮椅速度骤然飙升！
    在这下水道内疾驰着。
    异常灵活。
    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地面那泥水，总会被迸溅在自己身上吧。
    但在满是泥泞的脸上，赵子成坚毅的目光，却依然闪烁！
    逐渐，身后出现第一个预备役的人影。
    余生手缓缓探到后背，拿出弓弩，对着那预备役的人抬手，下意识的瞄准眉心，最终又无奈落下。
    不能杀人的前提下，有效拦截的手段好像的确不太多啊。
    鱼线不能用，弓弩不能用，炸药也不行。
    往下水道里面下毒，也容易出问题。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计划，但又一一被抹去。
    所有的有效阻敌手段，好像都刻在墨阁的法律当中了。
    水里投毒，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罪，发配罪城那种。
    一声轻叹。
    原本腰板挺拔，站在轮椅上的余生突然间仿佛像是苍老了许多，无力的放下手中那弓弩，有些出神。
    “你向往罪城么？”
    恍然间，余生眼睛一亮，突然对着赵子成问道。
    呼啸的风声中，赵子成费力的喊着：“啊？我听不见！哈哈哈，好爽，好爽...呕...”
    听着赵子成那肆意的笑声，余生更加沉默了。
    眼看着远处几名预备役的人愈发逼近，余生再次抬起弓弩，猛地击中在地面上，溅起泥水。
    迸溅在几人身上，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空气中满是恶臭味。
    余生疑惑间，眼睛逐渐有些变的明亮起来。
    这些人...
    竟然连腥臭的泥水都会害怕么？
    看着半空中传来的淡淡灰色气体，余生若有所思，收回弓弩，在书包中拿出一个小土块，轻轻掰开一角。
    又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
    点燃。
    并且在点燃的瞬间丢了出去，落在泥水中的瞬间炸开。
    威力不大，就像是小孩子玩的鞭炮。
    但那涌出的泥水，全给几人洗了一个大澡。
    “呕...”
    “真特么的臭！”
    两个警卫司的人脸瞬间黑了下来，扶着墙壁干呕着，灰气源源不断。
    余生就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的乐趣，一块块掰开，丢出。
    就像是炸鱼。
    这一刻，他仿佛明悟了自己那语录中，其中一句一直没有悟透的话。
    “一剑只能斩千人。”
    “带屎的拖把，却可挡百万兵。”
    一时间...理解了。
    身后全部都是咒骂的声音，哪怕是预备役那群莽夫，追逐的步伐也已经变的有些凌乱。
    诚然，在镇妖关上的话，啥条件都敢冲。
    但这特么一个考核...
    没必要折磨自己啊。
    那就是纯属的受虐倾向了。
    看着一缕缕的灰色气体不断涌来，画卷中，第二个物品的迷糊即将消散，只不过仅剩的那丝若隐若现，却依然遮挡其中。
    有些朦胧。
    ……
    （科学小助手：请勿模仿，下水道中使用明火，存在一定几率的爆炸风险哦~）

 第168章 冠军获得者

    眼看着身后的追击者们纷纷停下脚步，余生自轮椅上飘然落下。
    “血色双煞，不该没有你赵子成的传说。”
    “来，试试。”
    说话间，将火机，炸药放在赵子成的手中，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赵子成眼睛一亮。
    学着余生之前的动作，掰开，点燃，扔出。
    猖狂的笑着。
    “哈哈，接着追啊！”
    “从今天开始，到未来的五十年，所有人都会记得，属于我赵子成的传说！”
    “诸位...再会！”
    又是几块小型炸药丢出，赵子成心满意足的坐在轮椅上，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赵子成三个字，更是在这通道内不断回荡着。
    久久不熄。
    也烙印在了这些负责追捕的预备役心中。
    “赵子成么...”
    一名名预备役互相对视着，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
    “到了。”
    余生突然脚步一顿，轻轻跃起，掀开上面的井盖，闷棍浮现，拎在手里，闷棍底部顶在轮椅上，借助杠杆原理，将轮椅，包括轮椅上的赵子成一把掀了上去，平稳落地。
    紧接着，余生灵巧的钻了上去。
    警惕观察四周。
    确认没有什么警卫司的人后，看着不远处的城门，推着轮椅加速冲去。
    角落里，几名警卫司的人骤然出现，看身上的能量气息波动，全是五次觉醒者。
    也是终点的压头重戏。
    “小家伙们，放心，每个冲到终点的人，我们只按一次。”
    其中一名中年笑呵呵的说道。
    下一秒...
    顶在最前面的赵子成毫不犹豫的在身上抓下来一团泥巴，对着几人丢了过去。
    那股恶臭的味道，相隔数十米都清晰可闻。
    “艹，什么东西！”
    几人如避蛇蝎，向后退去。
    赵子成猖狂的笑着，又团起两块丢出，就像是冬天时在外面打雪仗的孩子。
    只不过手中的东西有些不同罢了。
    “哈哈哈，来啊！”
    “什么东西，闻不出来嘛？”
    原本紧张，刺激，热血的比赛，就这么将画风变的奇怪。
    眼看着赵子成随时都有一种要扑在你们身上的感觉，几名警卫司的领导人都傻了。
    远程控制住，他们也能做到。
    但比赛的规则就是，手触摸到人。
    就赵子成这浑身的恶臭，谁愿意摸他...
    疯了么...
    “艹，退了退了！”
    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退去，就这么目送着两人冲过最后一道防线，一个急转弯，回身，稳稳站在了城门口的位置。
    甚至由于是余生在推着赵子成前进，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场全国范围内的新生大赛，第一轮淘汰赛...
    冠军得主...
    其实是赵子成！
    任谁看着他那一身腥臭，宛如化学武器般的泥泞，狼狈不堪的轮椅，疯狗般的眼神，破碎的石膏...
    恐怕都要竖起大拇指，来上那么一句...
    当之无愧！
    值得！
    此子不死，未来可期！
    “果然，优秀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无可争议的焦点。”
    “或许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吧。”
    赵子成轻声叹息着摇了摇头，一时间仿佛艺术家般忧郁，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深邃。
    余生双手松开轮椅，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尽量靠的赵子成稍微远上那么些许。
    又去超市买了瓶水，洗洗手。
    在赵子成那茫然的目光中，余生想了想：“你现在不是一瓶水能解决的。”
    赵子成：...
    看着远处那几名警卫司的人一脸嫌弃的远离自己，赵子成再次叹息：“或许，天才总是孤独的吧。”
    轻轻摇动那已经完全被染成黑色的羽扇。
    一缕‘清风’拂过。
    撩动着他的心弦。
    “呕！”
    一声干呕，将羽扇丢到地上，有些生无可恋，或许唯一能支撑他继续坐在这里的，就是那句...
    “老子是冠军！”
    “老子要等着他们过来，装逼！”
    足足二十分钟过去。
    远远的出现了武千秋的身影，眼神一如既往的凌厉，带着天才独有的骄傲，自信，嘴角泛起笑容，向城门口冲来。
    直到他看见了轮椅上坐着的赵子成，以及不远处的余生，瞳孔骤缩。
    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
    为什么？
    这两人好快。
    就连脚步都下意识的慢了起来，有些不甘，又伴随着新一轮的斗志。
    不过淘汰赛而已，根本证明不了自己的实力。
    当擂台赛开启的那一天，他武千秋将会告诉世人，谁才是...
    一时间，武千秋想了很多，很多。
    多到他已经忘记看脚下的路。
    踩在那普普通通的井盖上。
    井盖晃悠着，原地转了一圈。
    它还在，武千秋没了。
    隐约间仿佛还能听见一声若隐若现的哀嚎，以及‘噗通’声。
    紧接着，几名预备役的人爬了出来。
    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井底。
    武千秋保持着落地时那弓着的姿势，脸还贴在地面上，最令人悲伤的是...
    不能动。
    刚刚被预备役的人摸了。
    动，就淘汰。
    距离终点都不过一步之遥，如果死在了这里，简直就是耻辱。
    闻着地面上那‘清新’的味道，不知为何，眼神就是凌厉不起来，甚至有些想哭。
    “赵子成在那！”
    “先别管赵子成，我觉得这井盖可以利用一下！”
    “一会儿你们两个藏在两侧，有人过来，就把人逼到井盖这边，我再完善完善这个机关，争取多扔进去几个！”
    “对，这罪不能咱们自己遭。”
    几名预备役的人小声嘟囔着，眼神逐渐变的明亮。
    声音都兴奋起来。
    很快，就连警卫司的几名领导都凑了过来，一起出谋划策，不停的商讨战术，异常认真。
    下水道内，武千秋听着一条又一条惨无人道的主意，一时间不知是绝望，还是期待。
    毕竟有难...谁还不想同当一下了。

 第169章 花朵需要灌溉

    余生，赵子成就怎么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中年人鬼鬼祟祟的捅咕着那可怜的井盖。
    并且反复测试。
    确认了丝滑性后，这才隐匿起来。
    收敛全身气息。
    “好像...能赚钱。”
    余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微亮，带着些许明悟。
    站在赵子成的身后低语两句，赵子成先是有些愣神，随后露出狰狞的笑容。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名面容冷峻的少年，穿着军校服饰自远处冲来，竟然超过了灵武高校。
    不得不说，他们那个牺牲流的打法更适合现在混乱的局势。
    “弄他！”
    一声暴呵响起，两名预备役的人突然冲出，封死了两侧的逃亡路线，并且身后也有警卫司的人追击而上。
    只留下唯一一道口子，可以加速冲过。
    咬了咬牙，军校这名天骄一言不发，猛然加速，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脚踏下。
    伴随着井盖的翻转，咕咚一声掉了进去。
    早早埋伏在下方那预备役的人贱笑着一把摸在他的身上。
    站立不动，浑身恶臭。
    远处半空中的副署长脸黑成一片。
    好好的一场新人大赛，原本可以迸发出无数的乐趣，结果却陷入到了这样一种局面里。
    玩脏的？
    他想象中的逃亡，伪装，互坑，借力打力，等等一系列游戏内高端战术，那是一点都没见到。
    只看见了这么一群憨批。
    包括那几个预备役，警卫司的人。
    难熬的五分钟终于过去，饱受痛苦折磨的武千秋几乎在第一时间起身，一跃而起，带着对新鲜空气的渴望，冲出井盖。
    “就是现在。”
    余生低语，赵子成一脚油门，猛的冲了过去，撞在武千秋的身上。
    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的武千秋，就这么有些茫然，且呆滞的重新掉落下去。
    为什么...不是说...每个陷阱，只能坑人一次的嘛？
    为了避免被无限罚站...
    直到他看见了赵子成那满是泥泞的笑脸，隐约间似乎懂了些什么。
    余生缓缓走来，蹲在井盖边，轻轻敲了敲井盖，像是敲门般，很有礼貌。
    “你好，我们...嗯...”
    “打劫。”
    思索了许久，都没有想出更加温和些的词汇，但至少在语气上，还是很温和的。
    “余老大，情绪不对！”
    赵子成开口说道，清了清嗓子：“孙贼，你不是阎王帖么？”
    “打劫！”
    “三更死不死，我不知道。”
    “但今天你不交个五枚妖晶，是绝对出不来了！”
    “信不信小爷我把这井盖焊死！”
    不得不说，赵子成的语气相对来说就显得特别专业。
    余生无论说什么话，都是特别认真那种。
    不愠不火。
    像是在探讨着什么。
    哪怕说打劫，都没有任何力度。
    除非他先杀一个人，再说。
    “赵子成，你做梦！”
    下水道内传来武千秋那愤怒的声音，象征着不屈的意识。
    “呦呵，那你就换个井盖上来吧。”
    “距离终点最近的，是前面那条街，有一处出口，等你再冲过来，估计能不能进前五百名都是未知数了。”
    “灵念学院的新生第一人，最大一匹黑马，淘汰赛就要凉。”
    “新闻头条啊。”
    “标题我都想好了。”
    “阎王帖：墨学院让你淘汰赛走，你都晋级不了下一轮。”
    “不过是五枚妖晶而已，适当弯弯腰，不丢人。”
    赵子成悠哉的说着。
    其实真正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余生是比较互补的那种。
    很多情况下，余生是很难进行正常沟通的。
    就比如现在。
    在罪城，有了打劫的机会，余生一定会第一时间上，然后杀人，拿东西，干脆利落。
    但现在，他脑海中的第一想法也是痛打落水狗，这道理与罪城共通。
    可罪城外不能杀人，真处理起来，他反倒是有些茫然。
    所以赵子成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余生老老实实的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我...给！”
    最终，武千秋咬牙切齿的喊着，踩着军校那名蹲着的天骄，伸出一只手，递上来五枚妖晶。
    赵子成笑眯眯的接过。
    看着周围那几个面色不善的预备役，调查员，嗤笑一声：“来，分你们两枚！”
    说着，随手挑出两颗小的，丢了过去。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接下。
    “你觉得，区区一枚二级妖晶，我们会在乎？”
    “接下来我们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几人淡淡说道。
    颇有一种来自高手的风度。
    赵子成看着预备役那几人，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在这一刻，他似乎也找到了那种智商压制的快感。
    “别忘了，后面还有497个人...”
    “一人你们分两个。”
    “既然你们不要，那我和余老大就自己辛苦点，笑纳算了。”
    幽幽叹息，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装逼无形间。
    隐约间似乎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几名预备役的人眼睛都红了。
    警卫司的俩大哥也差不多。
    “也是该给人族未来的花朵们，施施肥了。”
    “没错，他们需要灌溉！”
    “就让我们顶起这一切吧！”
    几人神情肃穆，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脸不红气不喘。
    一身正气！
    两袖清风！
    刚刚从井里爬出来的武千秋听着众人的话，如遭雷击，呆滞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这...就是外面的社会吗？
    灵念学院，也没教这些啊。
    而且为啥看起来，这种无耻的局，是由墨学院主导的呢？
    墨学院...好屌。
    “啧啧，回去换一身新衣服吧。”
    “看看你，都臭了。”
    赵子成看着武千秋，笑眯眯的说道。
    笑容中还带着些许招牌式的憨厚。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人不太聪明。

 第170章 这家伙，你教出来的？

    “我记住你了。”
    “还有你。”
    “呕！”
    武千秋深吸一口气，结果臭味席卷，忍不住一声干呕，但却认真的看了一眼余生，赵子成，努力的挺起脊梁，维持着灵念学院的荣誉。
    余生依然面无表情，像是在魂游天外。
    一切不能赚钱，不能汲取灰色气体的存在，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的。
    倒是赵子成，玩味的看着他：“这些话，擂台赛再说吧。”
    “回去洗洗吧，要是敢多说些什么其他的话，影响了几名预备役，警卫司的前辈们的财路...”
    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预备役那群莽夫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了。
    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觉醒者，一天消耗的妖晶多夸张。
    赚点钱不容易啊！
    那种深邃的目光下，武千秋莫名心虚，冷哼一声，转身走远。
    消失在了街道上。
    半空中，副署长目光幽幽落下：“老夫要三成。”
    “好嘞，就是在这种压力下，第二名的积分...”
    赵子成笑嘻嘻的说道。
    副署长沉吟：“第二名，额外给2积分。”
    交易达成。
    赃款比例重新划分。
    副署长负责罩着他们，拿三成。
    预备役，警卫司的人出武力，拿三成。
    余生，赵子成一人两成。
    公平！
    当然，他们还是讲点良心的，天骄级新生，肯定不缺资源，五颗妖晶起步。
    次一级，三颗。
    混最惨那种，随便给点就行。
    保证是那种让你有点心疼，但还不至于特别痛苦那种。
    下水道中，那名听到了全过程的军校天骄一言不发，甚至没等众人开口，就默默的丢上来五枚妖晶。
    随后爬出。
    结果...
    天空中一个沙袋落下，就这么把人砸了回去。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赵子成幽幽说道：“你，二十枚。”
    军校天骄：？？？
    震惊，不解，委屈。
    赵子成晃了晃手机，手机画面里，孙闻全身打着石膏，倒在病床上，身边放着一枚椰子，插着长长的吸管，吊在嘴里。
    看起来没有了余生的日子里，十分惬意。
    “他手腕上那表，是群星限量款。”
    “一百二十万。”
    “还有脖子上那吊坠，啧啧...”
    “帝王绿啊。”
    “这些都不是重点，他是群星财团董事长的儿子，我认识。”
    “二十枚都要少了。”
    孙闻悠闲的说道，眼底带着些许羡慕。
    如果自己没受伤的话，现在跟在余老大身边，装逼打劫的就是自己了。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都在于他没有看见赵子成那满身泥泞的情况下。
    “孙闻！！”
    这军校天骄脸瞬间就黑了，咬牙切齿的在背包里又拿出五颗妖晶，丢了出来。
    然后...
    又丢出一个戒指。
    “妖晶不够了，这戒指值10枚！”
    幽幽开口。
    再爬出来时，赵子成刚好坐着轮椅从路边超市出来，拎着一箱矿泉水，笑眯眯的递过去一瓶。
    “老板喝口水，洗洗手。”
    “恭喜老板，荣获第四...不对，第三！”
    “刚刚武千秋那憨批是不是没到终点，就提前走了？”
    赵子成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一脸懵。
    那军校的天骄也反应过来了，异常激动，接过水，在众人的目送中，走过终点。
    “我...第三了？”
    显然，还有些不可置信。
    “我进前三了！”
    激动的攥紧拳头，一时间，之前所有的屈辱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就连离去时，都有些浑浑噩噩的。
    远远的，眼看着武千秋再次返回的狼狈身影，赵子成咳嗽一声，轮椅拦路：“老客户，五折。”
    “就收你三枚妖晶吧。”
    武千秋：？？？
    在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中，武千秋咬着牙，一脸心疼的交了第二次过路费，拿着属于自己的第四名，生无可恋。
    灵念学院最大黑马。
    被誉为剑指总冠军的天才...淘汰赛，就拿了个第四。
    远处，余生不知何时已经接过了赵子成的手机，对着视频另一边的孙闻念叨着。
    “养病期间不能喝椰汁。”
    “还有，你今天上厕所了吗？”
    “不上厕所是不行的。”
    余生一脸认真，碎碎念的嘱咐着。
    孙闻惊恐的挂断电话。
    看着黑漆漆的屏幕，余生有些出神。
    网上，还有一些电视剧里，关心别人好像都是这样。
    但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太对。
    是自己方法的问题吗？
    或许还是需要再认真学习一下。
    这种关心别人，一起为了某个目标冲击冠军的感觉...似乎真的很好啊。
    至少...不用提心吊胆。
    长舒一口气，坐在角落里，再次拿出一枚妖晶攥在手心，继续修炼。
    或者说，在觉醒后，余生的修炼其实从未中断过。
    实力不够...是会死人的。
    这道理，余生一直都懂。
    或许现在的他看起来和刚刚在罪城出来时有些不同，但骨子里最核心的东西，其实从未变过。
    只不过他也是在尝试着接纳一些新的情绪，新的人生，以及...新的感悟。
    毕竟...眼见光明，谁又愿意真的置身于黑暗，忍受孤独。
    除非这光明只是假象。
    可如今...
    在余生所见的一幕幕中，至少目前为止，这光...的确很暖。
    “前辈们，再接再厉！”
    “听我指挥！”
    “咱们一个个把人放进来，不要让他们一窝蜂的冲。”
    “毕竟都是钱。”
    “控制好节奏，后面第二梯队的人肯定会多。”
    “但我们要保证，最起码人与人的间隔要达到半分钟时间。”
    “署长大人...学长哥哥，这个就要麻烦你了！”
    说着，赵子成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袁青山露出阳光笑容。
    ...
    袁青山沉默了半天，突然扭过头看向远处的许元清：“这家伙...你教出来的？”

 第171章 剑指苍穹

    许元清目不斜视。
    “我不是，我没有。”
    想了想又补了句：“我不配。”
    “这么多年了，墨学院的风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清新脱俗啊。”
    袁青山有些感慨，唏嘘着说道。
    “不过今天...发财了啊。”
    很快，袁青山就眯起了眼睛，拿着对讲机：“所有成员，开始收网。”
    “十八组，十六组，形成拦截防线。”
    “人要一个一个放过去，明白了么？”
    看着下方变换的战阵，袁青山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方合作，天衣无缝。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墨学院的小崽子们贪，和他这个慈祥的老爷爷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监督者而已。
    终点线，咒骂声连绵不绝。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和铁血镇压下，一切的声音都很快归于平静。
    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其实他们都懂。
    被墨学院镇压，也不丢人。
    毕竟往届也不是没有过这种黑历史。
    只不过...最让他们丢人的是...
    镇压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傻乎乎的瘸子。
    而让他们重视的余生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行动过。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些人成长起来，回想着自己往昔的峥嵘岁月，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瘸子的笑脸...
    恐怕还会是一场噩梦吧。
    最特么的离谱的，是这瘸子还喜欢拍照。
    每一个深陷下水道，勉强爬起来的人，总会被赵子成抓拍到最狼狈的一幕。
    令人心碎。
    “我是李亦寒！”
    “哦。”
    “我说，我是李亦寒！”
    “那也得交钱啊。”
    “都是漠北城出来的...”
    “老乡...打9.9折。”
    “...”
    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油盐不进的赵子成，李亦寒目光落在远处的余生身上。
    有些幽怨。
    “嗯...”
    “我认识他。”
    余生突然开口，看着赵子成沉吟两秒：“他最近杀了几个邪教的人，奖金应该不少。”
    “记得多要些。”
    说完，在李亦寒那绝望的目光中，再次沉默。
    一时间，欲哭无泪。
    果然，余生还是那个余生，从来没有变过。
    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被催眠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默默交了五枚晶石，穿过防线，到达终点。
    “打劫...似乎比杀邪教，更有钱途。”
    看着赵子成脚下那堆积成山的妖晶，李亦寒仿佛找到了新的财富密码。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又会觉醒什么新属性。
    从一名杀手，转行邪教克星，再转行...劫匪。
    那些各学院的天之骄子们率先交款后，剩下那些人就好处理了。
    尤其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大家都交了，谁也不丢人。
    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特立独行的，誓死不交，恐怕都不用几名预备役的大哥动手，其他学生就都给他淹没了。
    就你誓死不屈呗？
    就你铮铮傲骨呗？
    合着你的高傲就是为了凸显出我的无能？
    瞬间就会化作众矢之的。
    声势浩大的全国淘汰赛，在仅仅开场正经了两个小时左右后，画风就彻底歪了。
    以余生，赵子成为首的邪恶势力，赚的盆满钵满。
    大丰收。
    尤其是半空中的许元清，坐立不安，眼睛红的很，流露出的，全是那种贪婪，嫉妒的目光。
    “不行，老学长！”
    “这是我们墨学院的钱，你不能动！”
    终于，他将主意打到了袁青山的身上，如同护犊子的老虎，张牙舞爪。
    “墨学院这些年过的不容易。”
    “这是发家致富的根本！”
    “你也是墨学院出来的，人...不能忘本。”
    “孩子们的钱，是万万不能敲诈的！”
    “你如果真拿了那三成，就等于毁了墨学院的未来，更是毁了人族的未来。”
    “成为人族的罪人！”
    许元清一脸正义，声音诚恳。
    袁青山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个弱智：“老夫是教育署的副署长，一年给墨学院批多少钱，我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装穷？”
    “这是老夫应得的！”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砍了明年墨学院的资金。”
    “你觉得学院那些老家伙，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一番话风轻云淡。
    很轻松的就拿捏住了许元清的命脉。
    在许元清悲愤欲绝的目光中，挥一挥衣袖，就卷走了三成物资，潇洒离去。
    “你们预备役，警卫司要这么多钱干嘛！”
    “这是我墨学院的，不能动！”
    许元清再次将目光落下另一方的分赃者身上。
    “兄弟们，有人欺负咱预备役！”
    这人明明只是四觉，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一声呐喊下，各个角落里，数百名预备役成员走出，就这么幽幽注视着他。
    “咳咳，开个玩笑。”
    “诸位请。”
    许元清果断闭嘴，讪笑一声，向后退了两步，一句废话都不敢再多说。
    这群没脑子的莽夫，你说多了，他是真敢动手打你的。
    甚至打了都白打。
    大不了提前上镇妖关，你想报复我，就跟我一起上去。
    看咱俩谁先死。
    “余生，你看...你看...”
    “小赵...”
    “哎，你慢点拎，别洒了。”
    “你书包太小，装不下，老师帮你装点....”
    “我艹，你轮椅上咋还有这么大个口袋啊！”
    目送着赵子成，余生远去。
    许元清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为什么看别人赚钱都特娘的好容易啊！
    “不行！”
    “学生都被打劫过一次了，这些老师们不被再劫一次，显得我墨学院不公平！”
    一时间，赵子成危险的目光落在半空中那些神情复杂的老师们身上。
    而就在淘汰赛结束的两个小时后。
    墨阁公布了晋级名单。
    看着悬挂在最上方的赵子成，余生...
    两位来自墨学院的人，高居榜首，一时间，全网寂静。
    坐着轮椅，缠着绷带入城那画面，可是传遍大街小巷的。
    两个残疾人...夺冠了？
    还顺手把第二也拿了？
    如果墨学院来的是三个人，是不是前三都是他们墨学院的？
    ‘血中漫步，剑指苍穹。’
    ‘墨学院。’
    ‘威！’
    也是在这一日，墨学院的官媒上，发布了第二条帖子。
    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第172章 墨学院老牌滚刀肉

    “不过是淘汰赛！”
    “据说这次淘汰赛的机制有问题，不能作数。”
    “对对对，还有擂台赛。”
    “就算墨学院这次擂台赛也赢了，最后的团队赛才是真正拿积分的重头戏。”
    “墨学院终究还是要落败。”
    “嗯，我依然认为灵武学院是夺冠热门。”
    “放屁，灵念学院永远的神。”
    论坛中，议论纷纷，骂声不断。
    还是没有人看好墨学院。
    一路唱衰。
    稍微有些许理智的声音，全部都被淹没在人潮当中。
    他们倒不是蠢，也不是看不清局势。
    单纯因为...
    墨学院赔率太低，都压了其他学院赢。
    有时候，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
    酒店。
    赵子成一身清爽的从浴室爬了出来。
    一条腿洗澡，终归还是困难了点。
    期间余生也曾经友好的表达过可以帮助他，但却被赵子成一脸惊恐，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也就导致他全程自己扶着墙。
    因为地滑，最后是躺在地板上，任由花洒中，水淋在身上。
    勉强的坐在轮椅上，来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赵子成一时间豪气万千。
    或许，真正的成功者，不在于你有什么过人的天赋，智慧。
    只需要有一个好大哥就够了。
    猛然间，房门打开。
    许元清抱着一个大布袋，嘿嘿傻乐着走了进来。
    哪怕坐在沙发上，都魂游天外。
    而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看起来异常狼狈。
    只是这些外在的因素完全阻挡不住他内心那股喜悦感。
    余生，赵子成互相对视一眼。
    尤其是赵子成，眼神轻轻瞟了瞟许元清那布袋，余生沉吟，微微摇头。
    但看着赵子成那坚定的目光，最终犹豫着又点了点头。
    “许老师，这是有什么收获？”
    赵子成憨笑着，操控着轮椅过去，透过布袋的缝隙向里面看了一眼。
    妖晶。
    大概百枚。
    “干嘛！”
    “一边去，离老子远点！”
    看着赵子成，许元清一脸警惕，将布袋收起：“这里面晶石少一颗，老子就弹一次你小jj，不信你试试！”
    “录像那种！”
    想了想，许元清又补充了一句。
    原本还有些想法的赵子成瞬间变的无欲无求，转身就走，还对着余生疯狂摇头。
    但余生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些许疑惑，坚定的点头。
    赵子成慌了。
    “余老大，我不想死！”
    走到余生身边，赵子成几乎是用牙缝挤出来的这么一句话。
    余生有些遗憾，最终保持了沉默。
    天知道房间内，这短短的一分钟里，究竟发生过几次博弈，勾心斗角。
    也是在同一天的夜晚。
    教育署内部。
    “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写的举报信！”
    “一定是许元清！！！”
    办公室内，已经年迈的袁青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眼看着墨阁的检察办，将自己那一小兜辛辛苦苦赚来的妖晶拿走，头也不回。
    在这一刻，他的心仿佛也同时死去。
    “副...署长，开...开会。”
    门外，一名刚刚入职不久的文员小心翼翼的敲门，看着袁青山暴怒的状态，一时间有些心惊胆战。
    “咳咳。”
    “是小李啊。”
    “真是麻烦你，大老远来通知我，辛苦了。”
    上一秒还在暴怒的袁青山秒换慈祥笑容，对着小李亲切的说道，背着双手，风轻云淡的离去。
    小李怔在原地，有些怀疑人生。
    刚刚那一切...是错觉么？
    ……
    教育署的会议室内。
    孙老的专属秘书坐在首位上，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十分严谨，不苟言笑。
    左手边下首位，是宣传部部长。
    右手边下手位，袁青山。
    剩下则是一些负责协助的部门。
    氛围有些严肃。
    “关于今年的新生大赛，孙老还是十分重视的。”
    “淘汰赛...规则有些简陋了。”
    “很容易被有心人钻到空子，借机敛财。”
    中年秘书看着众人，缓缓开口。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袁青山的身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所表达的意图却很明显。
    “看我干嘛，说的跟预备役，警卫司没分钱一样。”
    “至少老夫的钱上交了。”
    “咋没见你们去预备役要钱，说到底不过是看我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好欺负罢了。”
    袁青山靠在椅子上嗤笑一声，面对汹涌而来的压力毫无紧张之色。
    将挂在腰间的烟袋取下，点燃，吧嗒两口。
    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在会议室内。
    “唉，老咯。”
    “也没人把我这种老家伙当回事儿了。”
    “想当年，在墨学院毕业后，老夫在镇妖关浴血厮杀近十年，手中妖兽性命数不胜数。”
    “看看...疤还在呢！”
    风轻云淡的撸起袖子，那有些干瘪的皮肤上，全部都是一道道的伤痕。
    众人沉默。
    “我为人族流过血，我为墨阁立过功。”
    “混了一辈子，连个婆娘都没讨到，为啥？”
    “一身的伤吓人，遭嫌弃。”
    “老了，说不准哪天就死了，最近我就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就想着死之前赚点棺材本，哪怕没人送终，也能给自己买个好点的寿衣穿。”
    “就这，都得被没收。”
    “说到底，不就是瞧不起我这么一个老家伙吗？”
    “现在还拿话来点我...”
    “如今想想，这一生，还真是令人心寒啊。”
    会议室内，其他人连一句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家伙三言两句间就把锅甩了出去。
    你再说一句，他有可能就躺下了。
    混不吝的滚刀肉。
    乍一听，说的句句有理。
    仔细分析，就是在扯犊子。
    就你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如果不去前行拼命，都能跟幼儿园的孩子熬寿命。
    神特么棺材本。
    刚刚说你一句，瞬间怼回来几十句，还扣着人族的帽子。
    墨学院出来的...
    果然是一群又臭又硬的流氓，地痞，无赖！

 第173章 擂台赛宣传计划

    中年秘书久久无言，就这么注视着袁青山。
    似乎是在组织着什么语言。
    袁青山直接瞪了回去：“咋，还要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哎呦呦，不行，心脏疼。”
    “当年在镇妖关留下来的隐疾要复发了。”
    “年纪大了是真不行啊...”
    “哎呦呦。”
    “小子，反正老夫今天话给你放这儿了，要么把预备役的钱一起收了，要么就是没收我的，给我还回来。”
    “老夫纵横沙场数十年，还没吃过这亏呢。”
    “就连孙英雄，看了我都得叫一声学长，不信你回去问问，当年在墨学院，老夫是不是天天揍他。”
    再次吧嗒两口烟袋，一脸享受，仿佛已经将无赖两个字写在脸上。
    不服，弄我啊！
    中年秘书思索间，将目光落在了会议室中，预备役那位副将身上。
    “不可能！”
    “我们也为人族流过血！”
    “都是下面小兄弟凭本事自己赚的，干活儿还不能给点工钱了？”
    黝黑的汉子眼睛一瞪，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无奈。
    中年秘书有些心累的收回目光：“晚点...会还给你。”
    他败了。
    一场不过刚刚起了个头，就被碾压的败局。
    “这不就对了。”
    “我们这种老家伙，还是愿意坚决拥护墨阁的一切政策，并且无条件支持的！”
    袁青山将烟袋随手放在会议桌上，轻轻抿了口面前的茶水。
    烟袋末端，悬挂着的金色勋章在灯光下，异常耀眼。
    “一起商讨下擂台赛的制度吧。”
    中年秘书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再聊下去鬼知道会被眼前这个老家伙给扯到什么地方去。
    让他主导话题节奏，这一晚上都讨论不出一句正事儿来。
    说不准还得让墨阁提前给他发点抚恤金。
    “擂台赛有啥研究的。”
    “淘汰赛，前三名分别是，5-3积分。”
    “4-10名给1积分。”
    “再加上额外补偿积分，数量就在那。”
    “擂台赛前八名，第一10分，第二6分，第三3分。”
    “4-8名1积分。”
    “一共就这么点数学题，还有算的。”
    “就是闲着没事儿。”
    “有这时间回去看看七彩...妖域地图，人族局势，不更好？”
    毫不意外的，袁青山又开口了。
    ...
    深吸一口气，中年秘书推了推眼镜：“我会向上面申请，这次比赛教育署方面，换一名负责人。”
    “换呗。”
    “教育署一共仨副署长，一个去破晓关轮值了。”
    “一个是我兄弟。”
    “署长现在闭关呢，一年之内出不来。”
    袁青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悠闲靠在椅子上，大咧咧的说道。
    看那无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年迈老人。
    “说正事。”
    “这次擂台赛，我个人建议在墨城市中心广场举办，邀请记者，公开直播。”
    “扩大影响力。”
    “最近一段时间，人族气氛有些低迷，需要展现年轻一辈的英姿，振奋人心。”
    “而不是如同网上那些舆论般，让人误以为人族青黄不接。”
    从坐下后，就一直没有发言的宣传部部长突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次袁青山没有插话，只是低头喝着茶水。
    笑眯眯的。
    中年秘书点了点头：“嗯，孙老也是这个意思。”
    “人族需要一剂强心针。”
    “关于具体宣传细节，不知道齐老您有没有更详细的计划。”
    说话间，看向宣传部长的目光有些期待，还有尊敬。
    终于...这场会议的画风，开始变的正常了。
    太难了。
    “我建议将擂台赛的时间拉长。”
    “尤其是到了八强赛之后，宣传力度扩大，争取做到两天一场，留出宣传，发酵的时间。”
    “再举办全民投票，选出他们认为的第一。”
    “猜中的给予一定奖励。”
    宣传部长有条不紊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中年秘书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不行！”
    “新生期间，戒骄戒躁！”
    “大肆宣传，万一新生们产生的骄傲，自满等情绪，以后会害了他们的命！”
    袁青山放下茶杯，微微蹙眉，神情变的严肃起来。
    看着众人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预备役那副将轻轻点头，附和道：“我赞同袁老，少年意气风发没问题，但更重要的是踏实，稳定前行。”
    “如果在年轻时就塑造出英雄，名人等标签，会毁了这一代大部分人。”
    “宣传可以选择其他办法，但人族未来，不应该成为牺牲的工具。”
    会议室内，其他几人同样轻轻点头。
    齐老若有所思，依然是那张臭脸：“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袁青山轻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你思路是没问题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做的完美，只要努力去弥补漏洞就可以了。”
    “你们觉得...在新生大赛结束后，组团带着他们去妖域走走，如何？”
    “溜过去，外围转转。”
    “有咱们这些老家伙暗中护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风险。”
    “顺便让他们提前见识见识妖域的残酷性。”
    “这样就算他们想骄傲自满，都骄傲不起来。”
    随着袁青山的声音落下，会议室鸦雀无声。
    宣传部长毫不犹豫的回绝：“不行，这是拿这些人的生命当儿戏。”
    警卫司副司长：“没错，太极端了，我不建议。”
    预备役副将咧开嘴笑了笑：“我倒是感觉没啥问题，小崽子们见见血是好事，温室里的花朵娘们唧唧的，天赋再高有啥用。”
    宣传部长神情冷冽，不容拒绝：“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姓齐的，收起你那套吧！”
    “一个搞宣传的，你懂什么？”
    袁青山丝毫不让。
    齐老怒目而视：“我不懂？老夫没上过镇妖关？”
    “既然你上过，就更应该知道，他们早晚会经历这些！”
    “但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你等着他们九觉再出山？你能活到那时候？”
    “别把你墨学院那套理论放在整个人族的学院上！”
    “呵...你不是墨学院出来的？”
    袁青山冷笑，起身，拍着桌子，丝毫不让。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这么对视着！

 第174章 许元清的自我救赎

    “作为宣传部的部长，我必须站在公允的角度上。”
    “正是因为我在这种环境中走出来，所以我更希望未来的年轻人用更温和的方式成长。”
    “这有错吗？”
    齐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的平静。
    那张脸愈发冰冷。
    袁青山冷笑：“弱小，才是最大的错！”
    “我更希望人族的年轻人每日可以轻松，快乐，但大环境允许么？”
    “你现在就冲到妖域，一剑把那些畜生全宰了，还人族一个天下太平，老夫现在就给你跪下，磕头，叫你爸爸。”
    齐老眼神冷冽：“姓袁的，老子这么多年没揍你，你是不是忘了在墨学院里，被我支配的恐惧了？”
    “放屁，当年明明是老夫揍你！”
    “你放屁！”
    “你才放屁！”
    随着两人的战况愈演愈烈，会议室内分外安静，一个大声喘息的人都没有。
    这两位，都是战功赫赫的那种。
    或许在未来某一天，再次觉醒，就会隐匿在人族当中，归于平凡，成为新的墨阁十老。
    所以...
    惹不起。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默不作声，魂游天外。
    哪怕预备役的副将这时候脑子都异常灵光，毫不犹豫的闭嘴。
    只有那中年秘书眼中带着思索，像是在分析着两人的对话。
    “呵，姓齐的，老夫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今天我就直说了，这事儿，必须办，不然老子就以教育署副署长的名义，开了你的学籍。”
    袁青山眼睛通红。
    齐老浑然无惧：“来呗，明天全人族都会传遍你袁青山小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照片。”
    “妖域必须去。”
    “妖域不能去！”
    “去！”
    “不去！”
    “你怂了？怕护不住他们？”
    “放屁！”
    “那就去。”
    “去就去！”
    齐老话锋一转，突然改口，紧接着，两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中年秘书身上。
    压力瞬间来到他的身上。
    莫名其妙。
    完全没给人反应的时间。
    原本还在沉思的中年秘书有些茫然，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给句话吧！”
    “让这老家伙踩在我头上拉屎，我受不了！”
    齐老气吁吁的说道。
    袁青山同样冷笑：“我就拉了，不光拉，我还给你打个腊。”
    中年秘书沉默，过了数秒钟才缓缓开口：“两位老前辈，这件事我还是要向孙老...”
    “别给老夫提他，我们在墨学院混的时候，他还流鼻涕呢！”
    “就这么定了！”
    “姓齐的，明天就发通告！”
    “当然，你要是怂了，就跪下给我磕个头，当我没说。”
    袁青山直接摆了摆手，看着齐老嘲讽道。
    齐老冷笑：“谁怂谁孙子。”
    “我等着明天的新闻。”
    袁青山直接起身，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离去。
    齐老同样冷哼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走了出去。
    彻底将这事儿定死。
    只留下会议室的众人一脸茫然，你看我，我看你。
    隐约间仿佛感觉哪里不对。
    但细品，又说不上来。
    最终孤独的享受着暴风雨结束后那份宁静。
    夜晚的街道上。
    星光下，刚刚还针锋相对的两个老头子鬼鬼祟祟看了眼周围，突然相视而笑。
    “你说他们能反应过来不？”
    袁青山压低声音，悄声问道。
    齐老笑了笑，哪怕是笑，表情看起来都十分难看：“反应过来又能如何？这事已经定了，孙英雄都翻不动。”
    “明天开始我就提前造势。”
    “万老前辈用生命给咱们人族争取了一年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
    “而且以妖域那群畜生的狡诈，这一年也不会闲着。”
    “虽然不敢进攻，但绝对会在人族内部搞事。”
    “正好借着机会，将这些人族内的臭虫一个个拔出来。”
    “不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算什么天骄。”
    嗤笑着，两人在街口分道扬镳。
    ……
    次日清晨。
    全网轰动。
    五月一日，擂台赛开启。
    地点，市中心广场。
    超大擂台。
    专业评委，裁判。
    全程网络直播，动用最先进的技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保证带给大家最完美的观感。
    并且针对这次比赛，列出了详细的活动规则。
    给予观众们参与感。
    为支持的新生打分。
    一时间，武千秋的人气指数飙升，被那些押了重注的赌徒们在短短一小时内，就顶上了榜首。
    包括韩觉，李亦寒，等等一系列的天骄，都悬挂在最上方。
    可笑的是刚刚拿了淘汰赛冠亚军的余生，赵子成不过刚刚勉强挤进前十。
    显然，没有了赌徒的加持，冲不动。
    “刚刚副校长那老犊子又给我打电话了。”
    “说让你们第一场擂台赛，要赢的干脆，利落！”
    “还说自己最烦赌博。”
    “让那些赌徒们涨涨记性。”
    “我呸，这老货自己指不定偷偷押了多少。”
    “还在这装逼。”
    许元清推开门走了进来，嘟囔着骂道。
    然后就看见了余生的手机。
    手机上...
    ‘正在于墨学院打工人通话中...’
    空气突然变的安静。
    许元清咽了咽口水：“其实我刚刚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咱们副校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一心为墨学院，为人族。”
    “那是真正的人族脊梁。”
    “这次咱们要守护的，是墨学院的容易。”
    “让他们看看，哪怕我墨学院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但在副校长英明神武的指挥下，依然能横扫诸多天骄，一览众山小。”
    “更是让他们知道...何为墨学院！”
    “现在我时常回想起来副校长对我的谆谆教诲，都感觉受益匪浅。”
    许元清几乎将脸都贴在了手机上，不停的说着。
    额头上布满冷汗。
    自我救赎。
    “呵...”
    电话那边，一声轻笑：“余生，记住我之前说的。”
    说完，电话挂断。
    只留下两声忙音。

 第175章 潮流变了

    “余...余生，刚刚老...校长和你说什么了？”
    许元清隐约间感到一丝不妙，声音略显僵硬，看着余生问道。
    “他说看在你最近给墨学院长了脸的份上，对于上次的事就不追究了。”
    余生看着许元清，沉吟两秒，补充道：“但我觉得...他会收回刚刚说的话。”
    ...
    许元清生无可恋的坐在沙发上，有些痛苦的捂着头：“还有呢。”
    “孙闻又联系厂家，为赵子成新定制了一款战车级轮椅。”
    “据说最高时速可达到80公里一小时。”
    “并且配备了一些新功能。”
    “好像还有挡泥板，不知道这功能有什么用。”
    说到最后时，余生有些疑惑。
    显然不是特别理解。
    赵子成就坐在后面，幽幽的注视着余生，一言不发。
    这挡泥板，是他强烈要求孙闻加上的。
    嗯...十分强烈。
    那种痛苦的过往，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还有一些其他的设备。”
    “致人麻痹的弩箭，轻型烟雾弹，炸不死人的炸药，不是特别锋利的鱼线...”
    赵子成补充了两句。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为余生准备的。
    也不知道有了这些新设备后，余生那些对手们，又会面临怎样的折磨。
    总之...应该不会特别好受。
    “对，还有一个智能手表，能连接手机屏幕。”
    说到最后一条，赵子成带着极深的怨念。
    显然...
    余生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太明显了。
    余生有些羞涩的坐下，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这两天好好休息，备战擂台赛。”
    “我出去转转。”
    许元清打开自己卧室的保险柜，拎着那个布袋，兴冲冲的杀了出去。
    创业大计，从现在，再次扬帆，起航！
    老许外卖，使命必达！
    镇妖关的福音，从这一刻...开启！
    ……
    伴随着网络造势，有着宣传部的默认，擂台赛还未开启，就已经造成了现象级的轰动。
    现场门票，一票难求。
    提前一天时间，就已经有大量警卫司的人开始布控，放置隐藏摄像头，安检门，防止邪教的人入场搞破坏。
    在中央广场的中心处，更是搭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
    整个材质都是用的钛合金。
    周围还镶嵌了一枚枚妖晶，用来稳定结构性。
    四周竖起高台。
    一个个座椅，保证能够看清擂台上的每一处细节。
    再远一些，则是裁判席。
    届时，每天都会有各个学院的老师，校长们轮流当值。
    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待着第二天开幕式，抽签，开始正赛。
    ……
    妖域。
    泽山。
    “昨日妖域内部会议，我给你争取了鹰涧山山主的位置。”
    “但你毕竟是人族。”
    相柳顿了一下，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好在副山主的位置，勉强拿到了。”
    “泽山这边会为你造势，两年之内，只要你下手果断一些...”
    “未必不能担任山主之位。”
    “你懂我的意思么？”
    相柳微微眯眼，竖瞳有些阴森，浑身散发着淡淡黑气。
    季鸿面带微笑，轻轻点头：“季鸿懂的。”
    “无论何时，自然都不会忘记相柳大人的扶持。”
    “鹰涧山永远站在您的身后。”
    相柳轻轻点头，蛇身舒卷：“嗯，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在妖域，野心这种东西，人人皆有，不稀奇。”
    “但也要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我看好你。”
    “或许未来，你我二人都更近一步，也未尝不可。”
    “去鹰涧山吧。”
    “能否当上山主，还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相柳疲倦的闭上双眼，呼吸声有些沉重，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趣。
    而季鸿则是优雅的对着相柳微微鞠躬，就这么背负着双手，飘然离去。
    一如既往的儒雅。
    长发随风吹动，映出的，是他那冰冷的双眼。
    “鹰涧山...”
    “副山主...”
    轻笑一声，渐行渐远。
    相柳无声间睁开双眼，平静的注视着季鸿那离去的背影，没有任何情感。
    “几次情报泄露，究竟是不是你。”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扶持一个副山主，其中需要的资源...太大了。”
    黑雾中，一条小蛇爬行，如同闪电般，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季鸿，最后化作一道雾气，印在他的后背上。
    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间进行。
    没有引起任何察觉。
    ……
    “出发！”
    “墨学院出征，寸草不生！”
    直到五月三日凌晨，许元清才神采奕奕的回来，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大背包，一脸的斗志昂扬。
    伴随着一阵发动机轰鸣那悦耳的音浪声。
    赵子成房门打开。
    合金制造的轮椅骨架，那夸张的轮毂，水晶般的操作杆。
    两侧还缝合了口袋。
    口袋里最起码放了十枚补充体力的妖晶。
    手边更是悬挂着两把最新款的弓弩。
    总之...
    外形看起来就霸气的很。
    尤其是那发动机的音浪声，许元清有理由怀疑，孙闻是把轿跑的发动机拆下来，安装在轮椅上了。
    太奢侈了。
    至于余生就朴素的很。
    除了那身帅气的校服外，也就手上的那手表显得有些突兀。
    智能屏。
    屏幕很大。
    依然是那质朴的书包，默默的跟在赵子成身后。
    紧接着...
    站在了轮椅上。
    好吧，这轮椅打造出来的时候，是双人战车版。
    在轮椅的后方有一个足够一人站立的踏板。
    “老师，你自己开车吧。”
    “我先去体验一下！”
    赵子成有些期待，手搭在操作杆上，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在酒店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冲了出去。
    街道上，一辆辆车驻足观望。
    看着这轮椅，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扬长而去。
    不觉间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
    现在的潮流变了？
    总感觉自己现在开的这车，莫名的有些垃圾。
    飙车...连一个轮椅都没飙过。

 第176章 特殊通道

    中央广场。
    此时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门口处排起数条长龙。
    几名警卫司的人员站在两侧，负责检测，引导观众有序入场。
    就连为学员入场准备的专属通道，此时都挤满了人。
    一条队伍，500人...
    还需要一些细节检查，防止有邪教中人冒名顶替，易容进场。
    “赵子成来了！”
    “是赵子成！”
    很快，人群中一声惊呼，所有学生目光集体落在了他们身上。
    咬牙切齿。
    淘汰赛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甚至成为了很多人的心魔。
    哪怕在睡梦中都会突然惊醒。
    回忆起曾经终点处的那个下水道，一身恶臭的赵子成。
    以及...那阳光，憨厚的笑容。
    “哈哈，大家好大家好。”
    “这么看我，我会害羞的。”
    “哎呀哎呀，不能因为我扰乱秩序不是。”
    赵子成有些羞涩。
    站在他轮椅后方的余生目不斜视。
    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同志们辛苦了。”
    “排着呢？”
    “没事儿我就先进去了。”
    说着，赵子成就这么驾驶着轮椅，向前方走去。
    队伍中间。
    武千秋冰冷的目光望了过来：“你是想插队么？”
    众人眼神不善。
    赵子成啧啧一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牌子：“麻烦有眼神好使的，大声朗读一下！”
    学生们下意识的看去，纷纷沉默。
    ‘残疾人通道’
    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赵子成，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
    这特么简直就是离谱。
    神特么残疾人通道！
    能来参加这种比赛的，真的会有这种需求吗？
    还真有...
    一时间，欲哭无泪。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子成耀武扬威的从另一侧向后台休息室走去。
    “不对，余生没问题！”
    “他要排队！”
    其中一名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余生，突然大喊。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他作为护工，需要进去照顾我，有问题么？”
    “有！”
    “你现在明显不需要照顾！”
    “对！”
    “让他排队！”
    一时间，群情激奋。
    仿佛一时间，他们所针对的并不是规则的不公，而是曾经那个午日里，下水道中，烙印在心底的梦魇。
    “哦！”
    赵子成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用力抬起那打着石膏的腿，猛然落下。
    伴随着一声脆响。
    “现在...我需要照顾了。”
    整个过程中，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完全诠释了墨学院的凶狠，流氓气质。
    “哦，对了。”
    “如果谁不想排队，也可以来这么一下。”
    “我相信走残疾人通道，他们会默许的。”
    淡淡的讽刺感过后，就这么载着余生远去。
    看着赵子成的腿，余生有些沉默，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其实我可以排队的。”
    “嘘...”
    “我石膏里打了一圈钢板，用来阴人的。”
    “谁以为我的弱点是这条腿，绝对会被坑死。”
    “一点都不疼。”
    “不然我又没有病，为了插个队折磨自己。”
    赵子成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四周，小声嘟囔着说道。
    余生沉默。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李亦寒若有所思，很快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看着负责检测的老师，开口说道：“报告老师，我是脑残，我神情走残疾人通道。”
    “滚！”
    换来的，是那名老师轻飘飘的一个字。
    “好嘞。”
    李亦寒果断闭嘴，想要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不许插队。”
    “排队去。”
    那老师忙碌之余看了李亦寒一眼，淡淡说道。
    李亦寒如遭雷击，站在原地。
    原本...再有几十名，就排到自己了啊。
    通过入门检测，余生转过身，看着远处那一名名学生，抬起手臂，余光扫着手腕处的手表。
    “通往光明的路上，人潮汹涌。”
    “希望就在前方。”
    “而你...”
    “却走向黑暗。”
    “或许在终点等待你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失败的哀嚎！”
    声音落下，缕缕灰气扩散。
    数百名学生幽幽的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就连那老师看着余生的目光都有些危险。
    “这个语录不好。”
    看着也就近半的人散发出了灰气，余生有些失望，嘟囔着说了一句后，推着赵子成远去。
    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单单是入场，就忙活了一个小时。
    坐在后台，看着大屏幕上那坐满了人的观众席，大部分学生都变的紧张，激动。
    天空中，一声悦耳的鸟鸣声响起。
    伴随着火焰。
    许元清穿着黑色燕尾服，自半空缓缓落下。
    火凤凰就盘旋在他的身后，宛如图腾般。
    庄严，肃穆。
    “各位来宾，各位观众，大家上午好！”
    “我是本场的主持人，许元清！”
    “很荣幸能够主持这次新生大赛，作为一名老师，作为老许外卖的创始人，我很激动。”
    “现在...”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举办此次比赛的几位领导。”
    “他们分别是...教育署副署长——袁青山！”
    伴随着慷慨激昂的声音，火凤凰冲天而起，在观众们惊艳的目光中，自天空缓缓降落些许火焰。
    没等落到地面，就已燃尽。
    而远处...袁青山一脸慈祥，儒雅，缓缓出现，对着观众席挥了挥手。
    坐在了评委席的中心。
    “宣传部部长——齐长山！”
    凤凰降落，自擂台上舒卷羽翼，火焰组成一道幕布。
    当火海消散时...
    从那火焰深处走出一名老人，背着双手，面无表情。
    坐下。
    “灵念高校教导主任——钱术。”
    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甚至那凤凰也只是随意的动了动。
    钱术一脸尴尬，自远处走出。
    “不得不说，小许策划的这个出场方式，深得我心。”
    “没错，此子未来可期。”
    袁青山，齐长山小声讨论着，十分满意。
    显然，逼格拉满。
    尤其是发现灵念学院的那位后，更满意了。
    直到他们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当然，评委每天都会更换。”
    “今天的最后一位评委，也是本人...”
    “老许外卖有限公司，董事长，监理，法人，执行董事，总经理...许元清！”
    凤凰盘旋在他的身边，围绕着他...
    最终，火焰燃满全身。
    直到落幕。
    而他则是背对着观众席，露出了自己那燕尾服后面的一排大字。
    ‘老许外卖，使命必达！’
    还特意对准了那些现场直播的摄像机。
    傻笑着。
    赚大了，今天赚大了！
    眼看着远处几人的目光愈发不善，许元清这才轻咳一声：“好，接下来...”
    “开始抽签！”
    “让我们有请第一组抽签选手。”
    “他们是...哦，灵武学院的傻...学子们！”
    “掌声欢迎！”

 第177章 灵念学院，整活了

    如同一名绅士般，缓缓落地，右手搭在胸前，对着观众席微微弯腰，走向评委席。
    转身那瞬间，对着远处的镜头，依然是后背处‘老许外卖，使命必达’这硕大的文字。
    尤其是上面还贴了点小亮片，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想不被人关注都难。
    再配合上他那缓慢的步伐，这一天...不知道多少人族都知道了一个名字。
    老许外卖。
    许元清创业未半，刚注册便火爆全国。
    或许...这就是他独特的魅力吧。
    至于这么清奇的想法，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虚心请教了某个浑身上下打满石膏的人。
    他许元清，在创业这条路上，属于妖孽级的天才。
    区区宣传罢了。
    还用...
    刚刚坐在评委席上，看着一名工作人员推着抽签的箱子上前，许元清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那箱子，是一个金元宝的造型。
    上面更是印着显眼的文字。
    ‘金元宝集团，友情赞助’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许元清不顾形象起身，锐利的眼神巡视四周。
    那些观众的座椅上都印着金元宝的logo。
    包括负责直播的几名摄影师...
    同样穿着金元宝集团的工作服。
    一时间，许元清有些失魂落魄的重新坐下，魂游天外。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玩的，竟然如此上不了台面。
    人家只要砸钱，全程赞助就可以了。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么？
    欲哭无泪。
    很快，后台大门打开，一名名身材健硕的少男，少女们自门后涌出。
    大概100人左右。
    站在擂台中间，有些紧张。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排着队，一一将手探到箱子里，拿出一个个金元宝。
    在金元宝的底部，还烙印着数字。
    走下擂台，登记姓名，号码。
    “灵武学院的学子们，身材果然很好哈！”
    “飒爽的英姿，如同田野间迎风奔跑的少年。”
    “接下来出场的，是灵念学院的健儿们，不知道他们，又能带给我们什么新的震撼。”
    许元清坐在评委席上，连起身的兴趣都没有，公式化的念完台词，一动不动。
    “许大头，你特么的是在搞针对！”
    灵念学院教导主任一脸愤恨，拍了拍桌子，瞪着许元清低声喝道。
    “哦，被你看出来了呢。”
    “所以...”
    “打我啊。”
    许元清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特别敷衍的回了一句。
    但灵念的主任却突然笑了。
    推了推眼镜：“真以为我们，是灵武那群憨批呢？”
    伴随着他的声音，那通往后台的大门再次开启。
    三名面容清秀的少女，一身清爽的校服，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猛然向前两步。
    紧接着，身后同时出现一只青鸾。
    伴随着悦耳的鸣叫，三人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擂台上。
    紧接着，火焰席卷。
    数名少年自火中漫步，踏火而行，面不改色。
    尽显霸气。
    再之后，微风席卷。
    各式各样的出场方式，吊打灵武学院不知道多少条街。
    那些高高填完资料的憨憨们，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幕，仿佛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最终，半空中，一张巨大的请帖砸落。
    上面还写着阎王二字！
    所有灵念学院的学生们默契的向两侧分离，在中间留出一条通道。
    武千秋穿着一身洁白的复古式长袍，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
    长发过眉，面容冷峻。
    走在这由人组成的通道上，一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风度翩翩，自显少年天骄之气概。
    任谁看了后，都会忍不住赞叹，我人族后继有人了！
    而此时的后台。
    还未出场的军校，以及其他学院学生们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这么卷了？”
    “有意思么！”
    赵子成嘟囔着说道。
    众人幽幽望去，眼神复杂。
    这特么装逼的风格，是从你们墨学院开始的吧。
    坐着轮椅，飙车漂移出场，不知道是哪个贱人研究的。
    现在又好意思吐槽了？
    军校的众多学生们瞬间集中在了一起，小声的嘟囔，安排着。
    最后将希冀的目光看向李亦寒。
    李亦寒沉默着，看了眼余生的方向，最终轻轻点头。
    “感谢灵念学院为大家带来一场花里胡哨的杂技表演。”
    “让我们掌声鼓励。”
    “下面出场的是军校。”
    隐约间，听着外面再次响起属于许元清的声音，军校众人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
    随着门开的那一刻。
    之前被余生，赵子成打劫了足足二十枚妖晶那位天骄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
    “冲阵！”
    面容严峻，身上散发出些许杀气。
    “杀！”
    “杀！”
    身后，一道道喝声响起。
    几乎本能的，众多学生默契分散，形成一枚尖锥。
    以一种有死无生的气概向擂台发起冲锋。
    气势惊人。
    “变阵！”
    “扫！”
    指令再变。
    这尖锥瞬间散开，如同苍鹰舒展开的羽翼。
    “双龙汇！”
    战阵再变，众人整齐划分成两排，并且几乎同步的，抽出长刀，抛向半空。
    门内。
    李亦寒那瘦小的身影骤然冲出。
    一跃而起。
    踩着半空中那一柄柄长刀，步伐轻盈，几乎眨眼间就到达了终点。
    脚尖轻点最后一把刀，再次飞跃。
    而那群星集团的少爷深吸一口气，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收刀。
    站立。
    腰板挺直。
    身后其余众人的动作一致，整齐划一。
    而半空中的李亦寒身影凭空消失。
    在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军校成立至今，140届！”
    “战死六万七千三百二十八人，重伤退役两万五百六十四人！”
    “人族四关前，临阵脱逃者，零人！”
    不知为何，念着这一串冰冷的数据，李亦寒竟觉得内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燃烧。
    尤其是其他众人甘愿为了他做嫁衣。
    一时间，脸上写满了骄傲。
    对加入军校的骄傲！
    “杀！”
    身后，参加擂台赛的百名军校学子，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

 第178章 赵子成，依旧惊艳

    没有灵念学院的花哨。
    但...
    观众席上，眼眶红了一片。
    就连笑容都逐渐褪去。
    神情郑重。
    直播中的弹幕更是疯狂的刷着。
    一时间，燃爆全场。
    “靠！”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论战绩，我灵念学院也不输他军校！”
    “完了，完了...”
    “明年的招生...要抢不过了。”
    灵念的教导主任有些出神，眼中带着懊恼之色，攥紧拳头，狠狠砸了砸自己的手掌。
    大意了！
    “余老大，咱们要玩一把热血风么？”
    赵子成忽然扭过头，看向余生，结果身体僵在原地。
    因为他看见...余生正在自己的智能手表上，认真的翻找着语录。
    不太对！
    作为过来人的直觉，如果自己这时候出场来一个惊艳的，热血的，在余生出手后，自己绝对会被碾成渣。
    不行，这次绝对不允许余生盖过自己的风头！
    思索间，赵子成的眼睛一亮，操控着轮椅，不知去向。
    而擂台上，其他学院的学生们还在有序入场。
    只不过没有了灵念，军校的那抹惊艳。
    一名名老师们捶胸顿足，懊恼着自己为什么没反应过来，让人摘了桃子。
    全国直播，多好的宣传条件啊！
    灵念反应过来了。
    军校靠着自身训练的默契，也没有丢人。
    只剩下他们，像个憨批一样，沦为了人家的背景板，愈发的衬托了他们的不凡。
    或许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灵武学院，也在这背景板里吧。
    而且是完美融入的那种。
    凭白浪费了首发的优势。
    “接下来，也到了真正的重头戏。”
    “你们...听过墨学院的传说吗？”
    “你们...幻想过有一天，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能够加入到这个学院吗？”
    “你们...那沉寂了许久的血液，是否会再次沸腾。”
    “这一次，墨学院...只到两人！”
    “但...仍可所向披靡！”
    “余生，赵子成！”
    “出列！”
    一直稳坐评委席的许元清神情突然严肃，腾空而起，身上燃烧着火焰。
    如同战神般，傲立虚空。
    声音自会场内不断传荡。
    最终，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那直播的摄像机前：“当然，在这里我要提起一个人。”
    “他是我们墨学院的副校长。”
    “虽然他平时只是谦虚的称自己为墨学院的打工人，但我们知道，他为墨学院付出了太多，太多。”
    “也是一位十分令人尊敬的老前辈。”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照耀着我...”
    一道磅礴的能量席卷全场，下一秒许元清的嘴直接闭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身上的火焰如同被泼了盆冷水，瞬间熄灭。
    更是灰溜溜的掉落在地面，一脸惊慌。
    “换个主持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虚空响起，于会场内不断回响着。
    灵念学院那教导主任眼睛一亮，果断起身，小跑着来到擂台上，接过麦克风：“大家好，我是灵念学院的教导主任，钱术！”
    “接下来将由我主持这场比赛。”
    “下面出场的，是墨学院。”
    “掌声欢迎。”
    钱术一番话说的十分简短，说完就回到评委席坐下。
    将擂台空了出来。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欲哭无泪，甚至无法开口说话的许元清，忍不住笑了：“许大头，你不会真觉得孙老他不关注这场比赛吧。”
    “不过不得不说，你的舔功日益精进啊。”
    “看什么看，怎么？”
    “你骂我一句，让我听听啊。”
    看着许元清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钱术一时间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你们墨学院这些地痞流氓，就得...”
    才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后背冒着凉气。
    评委席上，袁青山，齐长山就这么幽幽看着他，一言不发。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惊觉。
    特么一共四个评委。
    仨墨学院的。
    结果自己在这儿还装上了。
    果断闭嘴。
    如同乖宝宝般，认真的看着那空旷的擂台，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在吸引着他。
    ……
    大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看去。
    毕竟无论何时，墨学院才是最受瞩目的那个。
    虽说今年因为全员重伤的原因，导致在赌场并不被人看好，但终归是想瞧瞧，墨学院出来的人，究竟啥样。
    还未见人，就听见了发动机的音浪声。
    很快，一辆轮椅缓缓驶出。
    赵子成坐在轮椅上，手中还拖着一个屏幕巨大的平板电脑。
    摄像机镜头特写。
    这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之前那一位位刚刚装过逼的少年们，狼狈从井盖中爬出的画面。
    而且视频经过剪辑，还搭配了bgm。
    看起来格外的惨。
    原本武千秋，李亦寒等人酝酿出的高手气质，在这一刻彻底破防。
    赵子成节奏把控的很好。
    在视频播放到尾声时，稳稳停在擂台中心处。
    而那电脑屏幕，定格在了一张合照上。
    孙闻，阿泰，林小小，慕宇，包括余生并排的站在后方。
    而赵子成一人在前。
    脸上露出笑容。
    看起来就仿佛是...这届新生中，赵子成才是当之无愧的新人王。
    毕竟淘汰赛的冠军，也是他。
    这，就是赵人屠打响名号的第一战。
    ……
    墨学院。
    “艹，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偷拍的？”
    “我想起来了，还记不记得上次，他被大白咬了之后...”
    “真贱啊！”
    几个病号凑在孙闻的房间里，看着投影出的超大高清画面，纷纷咬牙切齿，低声咒骂着。
    痛斥赵子成这不要脸的举动。
    而余生从始至终，就这么平静的站在赵子成身边，很不显眼。
    相比于学员，更像是一名护工。
    直到他看着观众席那数不尽的观众，眼中带着期待，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

 第179章 语录，失败

    “选择离开，是不愿让你看到伤痛。”
    “那是一心为你挽留，遇到你之后，爱不需要理由。”
    “残叶的烛火摇曳，佝偻被忧伤遮了眼，想扔下心中那已沉淀已久的包袱，选择放下。”
    话落，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余生，有些不解。
    这少年在说些什么。
    效果是有的，但灰气...除了赵子成，许元清之外，再无扩散。
    余生怔了一下，微微蹙眉。
    这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语录，不应该毫无效果才对。
    玩砸了。
    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智能手表上不停的划着。
    但...
    “让我们欢送墨学院的两位天骄下场！”
    眼看着赵子成手中那平板电脑屏幕又一次开始了循环播放，尤其是武千秋的狼狈身姿，更是特意被放大，钱术脸色漆黑，毫不犹豫的打断。
    赵子成一脸傻笑，驾驶轮椅下台。
    而余生则是看着赵子成的背影，若有所思。
    或许...
    语录的效果已经开始变的不太好了。
    如果拿着平板电脑的是自己，会不会收获更多？
    总觉得，还要向赵子成努力看齐啊。
    ……
    灵武学院的出场，中规中矩。
    灵念学院的出场，惊艳众人。
    军校出场，令人热血沸腾。
    而墨学院...
    看不懂，看不透，画风中总掺杂着些许古怪。
    尤其是余生，那莫名其妙的语录令人迷茫。
    一路上，余生都有些走神，像是在沉思着。
    箱子内仅剩的两个号码，随手抓了一个后，就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许久后...
    “要不，你练练胸口碎大石？”
    余生认真的看着赵子成，眼中满满的期待感。
    赵子成僵在原地，勉强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或者...”
    “咱们两个学学相声也行。”
    余生沉吟两秒，再次开口。
    赵子成仿佛没有听见般，看都不敢看余生那边一眼。
    余老大疯了。
    绝对的！
    神特么说相声。
    眼看着余生还要再说些什么，赵子成眼睛一亮：“余老大，你听说过单口相声吗？”
    “单口...”
    余生若有所思，拿出手机，搜索，认真的翻阅着。
    而赵子成则是长舒一口气。
    好险。
    死里逃生。
    ……
    “第一场先热闹热闹？”
    “我觉得行。”
    “热热场子。”
    袁青山，齐长山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说着。
    钱术听着，一脸茫然。
    为什么总觉得...他们能操控上场选手？
    这玩意不是随机的吗？
    黑幕...真的要表现得如此明显？
    “嗯，武千秋觉醒物花里胡哨的，打起来也帅，就他吧。”
    “他多少号来着？”
    袁青山拿出手机，问了一嘴。
    齐长山接过远处那刚刚统计完的名单，找了找：“136号。”
    “嗯。”
    袁青山点了点头。
    手机屏幕上，一左一右，两个能输入文字的框框。
    在左边输入136号：“打谁呢？”
    “只要不打有机会进前八的种子选手，其他人都行。”
    齐长山一边嘟囔，一边捋着名单，最终手指落在了‘85’号上。
    “这个吧。”
    “灵武学院的，没有隐藏的底牌，当不成黑马。”
    “实力也还不错。”
    “热个场。”
    “第一个下场，还是对决武千秋，也不算亏了他。”
    “能蹭蹭流量。”
    就这样，袁青山在另一边输入了‘85’。
    钱术笔直的坐在椅子上，无喜无悲。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两个老家伙还敢做的更明显点吗？
    这尼玛你们玩黑幕，暗箱操作，至少手法也高级一点啊。
    手机就能输入？
    墨学院出来的这些老家伙们，是真的不当人啊。
    全都是地痞，流氓，无赖！
    臭不要脸！
    钱术心中不断狂骂。
    做好一切的袁青山抬起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钱术：“小钱，你有什么意见么？”
    钱术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有些僵硬的摇了摇头。
    “你在骂我。”
    袁青山脸一板，吹胡子瞪眼的怒视钱术。
    钱术心咯噔一声。
    “没...没有。”
    “绝对没有。”
    猛然摇了摇头。
    齐长山依然是那冰冷的脸：“老袁，他犹豫了。”
    “绝对骂你了！”
    “他说你为老不尊，臭不要脸，死了没人埋，小时候在墨学院被人打的直哭，是个大废物。”
    袁青山幽幽看了齐长山一眼：“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么？”
    看着这两个老流氓，钱术欲哭无泪。
    心底暗自发誓。
    以后这两个老梆子当评委，自己绝对请假！
    就特么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等自己活成老前辈那天，绝对...绝对...
    好像，自己干不出这么无耻的事儿来。
    钱术更加绝望了。
    ……
    广场上空悬挂的屏幕上，凭空出现了两个数字。
    都没有小球滚动一下。
    如此的苍白。
    仿佛连敷衍都成为了一种施舍。
    武千秋表情不变，默默走上那擂台，只不过目光却有些深邃的注视着赵子成方向。
    仿佛要择人而噬。
    余生看着这一幕莫名有些羡慕。
    如果这仇恨值在自己身上的话，估计灰气会源源不断吧。
    拍照，嘲讽么？
    学到了。
    余生在书包上拿出一个小本，认真的将自己刚刚感悟的心得写下，这才珍重的收起。
    而那记事本上，早就已经写的密密麻麻。
    任谁看了，恐怕都要头皮发麻。
    擂台上。
    看着灵武学院那壮汉，武千秋面无表情：“我建议你认输，还能留些体...”
    “认你姥姥！”
    那壮汉怒吼一声，身后出现一头牤牛，眼睛血红，发出一声低吼。
    紧接着，壮汉一脚踩在地面上，冲锋而去。
    速度比武千秋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几乎两秒钟左右，就冲到了他面前。
    而他不过只来得及召唤出觉醒物而已。

 第180章 灵念，明星基地？

    千钧一发之际，武千秋勉强形成一道能量壁，挡在身前。
    紧接着，巨力传来，能量壁破碎，倒飞出去，跌落在地上。
    原本还在为武千秋欢呼的观众们鸦雀无声。
    要知道，那牤牛身上不过只镶嵌了两枚妖晶。
    而武千秋...三枚。
    几乎不给武千秋反应的时间，那壮汉再次发起冲锋，一跃而起，举着拳头对地面狠狠砸去，伴随着凌厉风声。
    武千秋嘴角溢出一抹血迹，咬了咬牙，能量涌动下拖动着他的身体倒飞出两米距离，勉强避过这一击。
    起身，身后那纸张上，第二颗晶石闪烁，空白的纸上浮现出一个文字。
    ‘斩’
    一把无形的能量刀凭空出现在壮汉头顶，猛然落下。
    紧接着，纸上浮现第二个文字。
    ‘困’
    壮汉身体猛然束缚，只能看着那刀距离自己额头越来越近。
    最终停顿在头顶，消散。
    评委席的钱术脸色十分难看：“武千秋，胜。”
    原本想象中碾压式的胜利并未出现，反而险些阴沟里翻船。
    袁青山平静的目光注视着钱术的方向，表情冰冷：“教育署每年批给你们灵念的资金也不少吧，就教会他们装逼了？”
    这一刻的袁青山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利用颜值当噱头招生，大赛前夕就开始炒作，打造武千秋，网上那些视频，也是摆拍的吧。”
    “如果真有那么多的战斗经验，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甚至就连开场，也在追求噱头了。”
    “再这么下去，灵念学院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
    “明星基地，如何？”
    袁青山声音冷冽，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无论之前怎么玩闹，他毕竟是教育署的副署长，管理的，就是人族学院。
    这种事，打的是他这张老脸。
    一滴冷汗自钱术额头滴落，咽了咽口水：“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如此最好。”
    “虽然我是墨学院出身，但我不强求将墨学院那一套，落实在所有人的身上。”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那种高压环境，我懂这个道理。”
    “但前线那些战士，浴血奋战来的资源，也不是任凭你们如此挥霍的。”
    “明年，去守镇妖关一年吧。”
    “还有，无论用什么办法，灵念学院在一年内，杀一头七级妖兽回来。”
    再次淡淡说了一句，袁青山收回目光。
    但语气中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钱术深吸一口气，认真点了点头：“谢袁老教诲。”
    人族，其实远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就仿佛，许元清也好，余生，赵子成也罢，只要不真正的越过那条底线，怎么玩都没事。
    这就是墨阁的包容性。
    包括许元清在全国直播的大赛上给自己公司打广告。
    余生，赵子成拦路打劫新生。
    这都可以算做自身的能力。
    你没有这个头脑，人家有。
    人家能拿了第一，布下陷阱，你如果够屌，就冲破这陷阱。
    不能，交点学费，也是一种历练。
    换一句直白点的话说，为啥人家能玩的风生水起，你不能？
    都是新生，就算实力稍微强点，但你们人还多呢。
    当然，这一切都有着一个前提。
    许元清，镇妖关上守了数年，重伤退役。
    前不久更是一人镇疆城，斩三名同级者。
    余生，赵子成，杀了不知道多少邪教的人。
    就在守墨学院大门后不久，余生升级为二级云勋。
    赵子成，一级云勋。
    这，都是拿命实打实拼出来的。
    包括军校的李亦寒，同样有战绩在手。
    有功绩，有能力，甚至烈士家属，墨阁就能给你开后门。
    但你或许的资源，与你的付出不匹配...
    罚！
    甚至连喊不公平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墨阁最大的道理。
    最起码，你得让我有一种未来可期的感觉吧。
    不然我这钱花的，多冤枉。
    武千秋捂着胸口，有些失魂落魄的在一片嘘声中走下台。
    诚然，他赢了。
    但却像是真正的失败者。
    但凡灵武学院那人同样是一名三次觉醒者，恐怕那突如其来的一击，就会让自己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秒杀。
    听着身后那不断的嘘声，武千秋紧咬着牙，一言不发，走向后台，离去。
    一向骄傲的他，此时如同落汤鸡般，狼狈，耻辱。
    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那空荡荡的擂台，武千秋眼中带着一抹坚定，转身，不再留恋。
    下次登场，是两天后。
    他武千秋要通过这新人大赛告诉所有人，他...不是一个废物。
    破茧重生，依然能站在最巅峰。
    ……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没有继续暗箱操控，真正意义上的随机。
    评委席上，两名老人的脸越来越黑。
    一言不发。
    钱术已经将头深埋在了胸口。
    新人，战斗经验稚嫩一些在所难免，毕竟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哪怕是余生，刚刚入罪城那两年，也青涩的很。
    但灵念学院这届新生，普遍都有一个通病。
    喜欢凹造型。
    哪怕是打架，也要尽量打的花里胡哨，打的漂亮，潇洒。
    往往普通一拳就能达到的效果，往往要凌空而起，转体两周半，最后再姿势优美的落地，最后再轻盈一剑落下。
    如果不是对手们也普遍战斗经验较少，或者说大部分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厮杀，恐怕早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哪怕是如此，灵念学院的学生们，淘汰率也是最高的。
    甚至...
    足足有四场比赛，被次一级学院逆袭。
    那些学院的学生们，资源更少，天赋更差，觉醒物更平凡，但...就是逆袭了。
    或者说，就连获胜的学生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占据了觉醒等级，天赋上的优势。
    除了少数几人，一看就是经历过杀戮，下手凌厉之外。
    大部分人...
    都如同笑话。

 第181章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就是你灵念学院，今年交上来的答卷么？”
    “真不错啊。”
    “嗯？”
    袁青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气极反笑：“今年新生，不算墨学院的话，就属你灵念学院抢到的天才最多吧。”
    “看看灵武，再看看军校。”
    “甚至江北学院，江南学院。”
    “呵...”
    冷笑一声，喘着粗气，袁青山气的手都在抖：“耻辱，简直就是灵念学院建校百余年来，最大的耻辱！”
    “当年人族资源匮乏，外界压力如此大的时候，灵念学院走出的一位位学子，哪个不能称上一声英雄？”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们对的起灵念那一位位先驱者，对的起镇妖关上数不尽的英灵，对的起孤身入妖域的赴死者？”
    用力拍了拍桌子，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你们自己去处理，去解决！”
    “两天后，下一轮擂台赛，如果你灵念的学生，还是这个德行，我会向上面申请，降了你灵念学院的权重。”
    “曾经的荣誉，怎么丢的，就怎么拿回来！”
    说完，袁青山脸色铁青，不再说话。
    钱术额头上落满汗水。
    起身对着袁青山深鞠一躬，急匆匆的走向后台，对着那些学生不断说着什么。
    “灵念这届毛病虽然多了点，但也不止于此吧。”
    “毕竟一口气揽了那么多新生，单单是分配老师，整理学生资料，总结发展方向这些，就要消耗大量时间。”
    “老师带的学生也多，这才一个多月时间，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
    “总归是需要时间的。”
    “除了那武千秋确实让人意外了点，其他的还算好。”
    钱术走后，齐长山开口，很公允的说道。
    许元清依然被封着嘴，但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袁青山表情依然不是特别好看，但比起刚刚已经强上许多：“你个宣传部的，懂个屁的教育。”
    “还有你，跟着点什么头！”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太多，但这种故意耍帅成为了他们的习惯，早晚有一天是会要了他们命的！”
    “帅可以，但要分时候。”
    “就像那家伙。”
    袁青山随手指了指擂台上一名少年，觉醒物是一缕火。
    此时正优雅的运转火焰，形成幕布。
    “别看他二觉，信不信，哪怕我一觉的时候，都能秒杀他！”
    “火焰扩散除了好看有啥用。”
    “我就硬顶着冲上去，一拳打他脸上，他不迷糊？”
    “再这么偏下去，以后灵念学院的毕业生，只能演电影去了。”
    冷冰冰的说着，袁青山幽幽叹了口气。
    “说到底，人族的后方环境被保护的太好了。”
    “不站在前线，亲眼见证那画面，他们永远不会真正的理解，人族...究竟在面对什么。”
    “唉。”
    一声叹息，袁青山有些无力。
    齐长山也恢复了沉默。
    只有许元清眨巴着眼睛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很干脆的被无视了。
    “咦，终于轮到墨学院了。”
    “期待一下今年的表现吧。”
    “...”
    “是这个残废。”
    “算了，等另一个吧。”
    看着大屏幕上的号码，以及名字，两个老头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赵子成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操控轮椅停在擂台前。
    “麻烦抬我上去，谢谢。”
    看着不远处两名工作人员，礼貌的说道。
    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赵子成被连带着轮椅扛上擂台，微笑着向观众席挥手示意。
    而另一边，则是一名灵武学院的学生。
    有些纠结，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虽然打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人终究是有些不太好，但是...
    终于能报仇了。
    在比赛正式开始的一瞬间，虎啸声响起。
    这人对着赵子成发起冲锋。
    地面都被踩的咚咚作响。
    赵子成坐在轮椅上平静的注视着，完全没有躲避的想法，甚至看着那人的目光中还带着鼓励。
    就在那人终于逼近自己的瞬间，一个沙袋凭空浮现。
    这人一拳落下，击打在沙袋上。
    然后...
    面色潮红，有些兴奋。
    感受着回馈而来的能量，以及那种莫名的享受感，这壮汉又是一拳落下。
    刺激加倍。
    只不过当打出第三拳的时候，那能量...没了。
    “还想要吗，求我。”
    赵子成轻轻开口，声音压低。
    “做梦！”
    壮汉逐渐恢复理智，咆哮着，再次挥拳，与身后那猛虎同时抬手，对着赵子成拍下。
    结果就是...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一个冲刺，就绕过壮汉，跑远。
    只留下沙袋挡在身后。
    “傻大个，追我啊！”
    肆意的笑着。
    壮汉咬牙，闷头狂追。
    赵子成时而放慢速度，给壮汉些许希望，时而加速，让他绝望。
    就在壮汉憋了一股狠劲儿，心态即将爆炸时，终于追上，全力一拳，却被沙袋拦下。
    还开了反伤...
    于是...
    疼。
    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而赵子成则再次贱兮兮的驾驶着轮椅远去，发出贱兮兮的笑意。
    原本那或帅气，或热血的打斗场面，随着墨学院人员的登场，画风又歪了。
    余生站在擂台下，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明亮。
    再次拿出记事本，认真写着。
    有用的小知识又增加了一些。
    谁也不知道，当某一天，余生将记事本中的内容融会贯通后，究竟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
    就仿佛一块海绵，疯狂的汲取着一切有利于自身的水分。
    只不过有些水...
    不太对味儿。
    这场比赛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以那壮汉筋疲力尽，口吐白沫结束。
    而赵子成依然优雅的坐在轮椅上，轻轻挥动羽扇。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有些无趣的呢喃着，赵子成下场。
    只留下了更大一片嘘声。
    评委席上，袁青山，齐长山互相对视一眼，一时无言。
    最终，将目光落在许元清身上。
    “不是他，这学生，他教不出来。”
    “究竟是哪位老师的杰作。”
    两人认真的探究着。
    而另一边，屏幕上，则是出现了余生的名字。
    对手...
    江北学院。
    “余老大，碾碎他们。”
    “凌厉点，争取秒杀！”
    “让他们看看我墨学院的实力。”
    赵子成冲着余生的背影加油打气，引来一众学生们怪异的目光。
    这话...你也配说？
    余生收回那记事本，神情郑重，走向擂台。
    ……
    （兄弟们，已经坚持...十四天五更了，身心疲倦，整个人都是废的，求一波打赏，激励激励呗，再冲他个十天半个月的，像我这种劳模级的作者，是不是很令人感动...来吧，用打赏灌溉我，而不是内啥...）
    （对了，明天开始就是余生个人秀了。）

 第182章 奔放流打法

    站在擂台上，电话突然响起。
    悦耳的手机铃声传遍会场。
    墨学院打工人来电。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余生茫然接起电话：“喂。”
    “小余生，给老夫打的狂野点！”
    “赵子成那个废物！”
    “真嫌不够丢人的！”
    “赢的干脆，利落，让所有人知道咱墨学院的实力。”
    电话那边，副校长气急败坏的喊着。
    显然也在看直播。
    余生沉默：“我还有一些巧妙的小设计...”
    “100学分。”
    副校长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
    “好。”
    余生点头，挂断，若有所思。
    如何才能将狂野，与自己那巧妙的小设计进行完美的融合。
    似乎...这是一个可以研究的命题。
    擂台另一端，看着余生这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江北学院那名学子阴沉着脸：“我承认墨学院的地位，但也没有必要如此目中无人吧。”
    “来吧，就让我看看，今年从咱们江北省走出去的天骄，引来无数人瞩目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实力！”
    “江北学院——吴林，请赐教！”
    吴林神情肃穆。
    对于江北人来说，墨学院中，让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反而是平时异常低调的余生！
    因为这是他们今年江北省走出来的省考第一！
    也是所有江北学院所有新生们的假想敌。
    深吸一口气。
    吴林身后，一柄长刀浮现。
    镶嵌着两颗晶石。
    二次觉醒，已经是江北学院目前为止，能够培养出的极限。
    “狂野...”
    余生还是有些出神，呢喃着伸出右手。
    半空中，一根漆黑色的龙纹棍凭空出现，自由落体，被余生抓在手中。
    “用棍子，应该比匕首狂野一些吧。”
    “金主的要求好难...”
    有些痛苦。
    在手表上翻了半天就都没有翻到合适的语录，一时间让他更加头疼。
    迫于余生在江北省的赫赫威名，余生不出手，他更没有抢先的意思，就这么拎着刀，警惕的注视着。
    “好，接下来我们所见的，应该就是余生的觉醒物了。”
    “没错，余生的觉醒物向来神秘，从来没有传出半点消息，直到今天才浮出水面。”
    “只是不清楚，这棍子又有什么样的能力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负责网络直播，以及活跃全场氛围的解说一人一句，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澎湃。
    “是不是我眼花了，为什么看不见余生几次觉醒？”
    “不是...”
    “他手握着的地方，恰好是觉醒物镶嵌晶石的所在。”
    一时间，两人有些无言。
    棍子这么长。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抓？
    搞的这么神秘，我们怎么把气氛给烘上去！
    此时擂台上的余生显然还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想法，默默放下手表，眼睛有些明亮。
    或许...自己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单手拎着长棍，任由长棍另一端抵在地面。
    “若黯夜终临，吾必立...”
    话还没有说完，吴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联想着余生之前那怪异的一幕，对着余生的方向猛然冲来。
    手中长刀晶石闪烁。
    一声狼啸。
    刀身上方仿佛出现一只狼的虚影，幽绿色的瞳孔凝视着余生，异常残暴，夺人心神。
    “可惜...”
    “那就打的狂野点吧...”
    余生惋惜，拎着长棍的手一紧，掌心处似乎闪过一抹亮色，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凭空出现在吴林身后，举起长棍就要对吴林后脑敲去。
    一套动作十分丝滑。
    但...
    “习惯了...”
    呢喃着，余生手中长棍晶石再闪，又一次回到了吴林面前，正面对那长刀，抬起闷棍。
    一瞬间，盘旋在棍上的金龙仿佛活过来了般，栩栩如生。
    龙头处的双眼睁开。
    一层淡淡金光，遍布在棍身。
    而余生则是猛然一跃，尽量模仿着灵念学院那边炫酷的姿势，身体甚至还回旋了一圈，一棍落下，与长刀触碰在了一起。
    吴林只感觉自己宛如撞击在了一辆正在狂飙的卡车上。
    双手震颤，长刀脱落，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面。
    不可置信！
    哪怕余生是三次觉醒者，在纯粹的力量方面，也不应该如此轻松的碾压自己才对。
    而且期间余生还消失了一秒钟。
    他去干什么了？
    茫然，失神。
    观众席的众人呆滞。
    这人明明能偷袭一招毙命，为啥还要回去硬扛...
    怕不是有问题吧。
    不过最后那一刻，两个男人力量上的冲撞，的确很好看啊。
    余生落地。
    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就拎着棍子冲到吴林身前，一拳打在他的腮帮处，紧接着两根手指就伸了进去，一勾，再拿出时，手中已经多了一颗牙齿。
    丢在地上，起身。
    “好像...还不够狂野。”
    余生再次呢喃着，手拎闷棍，猛然一棍砸落在吴林身边的地面上。
    那合金的地板都被砸出一个坑。
    紧接着...
    第二棍，第三棍。
    会场内不断传来低沉的响声。
    尤其是吴林。
    此时整个人都是傻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硕大的棍子总是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地面每响一声，自己的身体都会跟随着颤抖一下。
    宛如噩梦。
    这人...
    特么是变态吧！
    足足过了半分钟左右，余生才收回长棍，站立不动，拿出手机，找到副校长的通讯，拨了过去。
    “副校长，够不够。”
    “不够我再砸一圈。”
    电话那边，是一片寂静。
    “够...够了。”
    直到数秒钟过去，才传来副校长那有些无奈的语气，显得有些生无可恋。
    “哦，好的。”
    “下次有合作记得找我。”
    余生满意的挂断电话。
    金主的买卖干完了，接下来...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拿出一些...
    自己精心设计的，一些巧妙的小操作了。

 第183章 临时补充说明

    伴随着一声轻语，余生收回闷棍。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清了清嗓子。
    “同学，你喜欢听相声吗？”
    吴林倒在地上，一脸的呆滞，茫然，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显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神特么的相声。
    如果不是你那一棒子敲的我浑身跟散架了一样，如果不是你那一拳头打的我脑袋现在还嗡嗡的...
    我高低起来捅你两刀。
    “南北大街东西走，十字街头人咬狗，捡起狗来砍砖头，倒叫砖头咬了手。”
    “有个老头才十九，嘴里喝藕就着酒，从小没见过这宗事儿，三轮拉着...拉着...”
    余生顿了下，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哦，三轮拉着火车走。”
    “你听，这像话吗？”
    “今天我就给大家说上一段单口相声，这里面就有这么一位不像话的人...”
    这一天，仿佛是吴林的灾难日。
    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眼前这么一位江北省走出来的绝世天骄，手拎长棍，一击就给他打趴下了，然后...就蹲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讲着单口相声。
    就像是特么背台词一样。
    你好歹给点语气啊！
    说的抑扬顿挫点，而且其中明显有几个地方应该停顿一下，和场外互动的！
    不仅是他，包括整个会场，观看直播的网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余生。
    听着他面无表情的给大家讲相声。
    “你猜怎么着？”
    余生声音一顿，看着吴林，眼中全是那鼓励的目光。
    吴林倔强的扭过头，假装没有看到余生。
    然后，就看见一把匕首默默的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怎么着？”
    吴林身体一紧，欲哭无泪。
    “啪，没了！”
    看着手表上的最后一段台词，余生长松了一口气。
    讲这玩意，还挺累。
    当他起身的那一刻，全场...数不尽的灰色气体，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蜂拥着冲入他的画卷。
    “这是什么烂底啊！”
    “你特么讲都讲了，来个好点的底就不行？”
    看余生打人，他们没反应。
    听余生讲相声，他们也能忍。
    但你特么来了一个烂尾，这就不能忍了。
    “果然，设计的还要再巧妙一点。”
    “精致一点。”
    看着脑海中，画卷中第二件物品上的迷雾终于彻底消散，显现出的模糊轮廓，余生心满意足的笑了。
    尤其是...这画卷很长。
    想要解锁全部的物品，任重...而道远。
    同志仍需努力啊！
    余生心底给自己打着气。
    目光落在第二件物品上面。
    那是...
    一个小巧的瓶子。
    依然置身于黑暗之中，只不过其中一部分刚刚被灰气蔓延。
    当整个瓶子都笼罩在灰气之中时，应该就会彻底解锁，成为自己的第二觉醒物了吧。
    余生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维，再次低下头，看向无助的吴林。
    今天...是好机会啊。
    场子挺热的。
    “你还想听吗？”
    他期待的看着吴林，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但回应他的，是吴林疯狂的摇头。
    余生有些惋惜。
    在书包中拿出自己的记事本翻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很快将记事本收起，蹲下。
    “还记得小时候坐在课堂里，牙牙学语的日子吗？”
    “还记得那时候，脸上真挚的笑容吗？”
    “我今天带你重温一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跟我一起念。”
    吴林在地上不断的趴着，绝望的目光落在评委席上，满是无助。
    袁青山看着这一幕，幽幽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提点了一句，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他自己也听不下去了。
    “你其实可以主动投降的。”
    袁青山的话仿佛沙漠中的一汪清泉，让吴林热泪盈眶。
    之前被余生一拳打腮帮子上，现在还没缓过神儿来，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还真就忘了...
    老子是可以投降的。
    “我要投...”
    吴林迫不及待的呐喊，紧接着，嘴里就被塞了一团麻布。
    “不，你不要。”
    “子不学，非所宜...”
    余生表情不变，继续念着。
    一滴泪水，顺着吴林的眼眶滑落，认命了。
    念吧...
    终于，一篇三字经结束。
    看着远处观众席再次席卷而来的灰色气体，将那瓶子再次冲刷出了一部分，余生这才忍痛将吴林口中的麻布取出。
    “我投...投降。”
    在所有人鼓励，期盼的目光中，吴林终于完整的说出了这句话。
    一时间，观众席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总算结束了...
    这特么门票钱花的，不仅仅看了比赛，还看了单口相声，顺便复习了三字经，真特么的...
    两名临时帮忙的警卫司人员几乎第一时间冲上擂台，扛着吴林就走。
    甚至全程都躲开余生一定的距离。
    如避蛇蝎。
    目送着余生走下擂台，后台那些还未参赛，或者已经晋级的学生们，看着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尤其是想到，自己接下来有可能会是余生下一场的对手，这种压抑的情绪，不断酝酿。
    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被淘汰选手们露出庆幸笑容的局面。
    宛如大魔王般，令人颤栗。
    墨学院来的这俩人，好像一个比一个牲口。
    “临时补充说明。”
    “接下来的比赛里，不允许说单口相声，三字经，百家姓，唱歌，胸口碎大石等一系列与比赛无关的东西。”
    广场上空，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孙英雄...发话了。
    作为全程窥屏，还要有逼格，不能轻易下场的墨阁十老，人族决策者，鬼知道这二十分钟里，自己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又想继续窥屏，又怕再上演一次。
    最终...
    亲自下场。

 第184章 看，这是我儿子

    随着孙英雄的隔空喊话，继现场观众之后，后台的参赛学生们也沸腾了。
    就像是过年了一样。
    呐喊声不断。
    场下几名记者们面色潮红，激动的写下文案，并且第一时间搬出电脑，在线写稿。
    “余生，一个被孙老关注的男人！”
    这种话题，只要写出来，就是爆款新闻啊！
    余生有些遗憾，坐在角落里，再次掏出自己的记事本，偶尔添几笔，偶尔再删一段，十分认真。
    赵子成好奇的用余光去瞄了一眼，如坠冰窟。
    再看向这些还在庆祝的学子们时，眼中已是充满了怜悯。
    他们开心的，好像是...有点早。
    真以为是劫后余生了？
    这句话真正的解释应该是面对劫难后，还有余生等着自己吧。
    比赛还在继续，只不过有了赵子成，余生两个插曲...不对，插曲加主题曲加结尾曲...
    两人的比赛都是又臭又长那种。
    平均一人二十分钟起步。
    后面的学生们再比赛起来，一时间就显得精彩了许多。
    至少快啊。
    上去邦邦两拳，结束战斗。
    偶尔灵念学院的新生们登场，还会给你带来一场花里胡哨的视觉盛宴。
    虽然因为钱术在后台的训斥已经变的好了许多，但...有些时候难免会控制不住。
    毕竟当一个学院，俊男靓女多了之后，自然就会变的好面子。
    ……
    “你觉得余生...真的只是精神不正常么？”
    坐在评委席上，袁青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齐长山嗤笑一声：“咋可能？”
    “从罪城走出来的，可以是疯子，但绝对不是傻子。”
    “那种人，我见过一些，或许有些执拗，甚至待的时间久了，会有些病态，固执的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或许会表现的有些呆，但...谁如果真以为这人是傻的，能被坑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显然，齐长山特意接触，并且了解过一些从罪城走出来的人。
    对他们的行为，习性还是很懂的。
    这些人，可能会改变心性，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更别提变成傻子。
    袁青山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他在台上这一出，是为了什么...还有在教育署出场时，真的是因为病态吗？”
    齐长山思索着，摇了摇头。
    随后，两人目光同时落在许元清身上，似乎是想听听这位余生的老师有什么高见。
    许元清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懵。
    “看我俩干嘛，说话！”
    “哦，对，你说不了话！”
    “这老孙头儿，心眼还真小。”
    袁青山笑眯眯的攥紧拳头，在许元清那惊恐的目光中，猛的打在他的腹部。
    闷哼一声。
    许元清倒吸一口冷气：“我艹，老梆子你特么...咦，我能说话了...哈...哈哈...袁老，如果我说刚刚是口误，你信...”
    “别废话，认真点。”
    “说说你对余生的看法。”
    齐长山冰冷的打断了许元清的话，带着探讨性问道。
    许元清怔了怔，面带微笑。
    “不管，不问，不谈。”
    “任他前方光芒万千，亦或深渊地狱，吾等...只铺路，助他前行。”
    “咱们墨学院的规矩，真的忘了？”
    “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二人老学长，还是...前辈？”
    许元清笑容逐渐收敛，认真的注视着二人双眼，轻声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
    过了片刻，袁青山才恢复笑容：“人老了，打听打听嘛，只是抱着探究的想法，我们两个老头子又有什么坏心思。”
    齐长山冷哼一声：“没想到有一天，还让这小子给咱们威胁了。”
    “咋，还想给我们开除学籍？”
    虽是如此说着，但两人却没有再继续探讨余生的问题。
    其实有些东西是经不起深扒的，结果余生不傻这个核心理论，只要稍微想想就能分析出，余生这么做的目地，大概率与觉醒物有关。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什么五花八门的觉醒物，他们没有见过。
    没有了墨学院的比赛，还不能打广告，许元清顿时变的懒散起来，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屏幕上，是一排文字。
    ‘查一下，余生有没有学院，或者黑市的妖核购买记录。’
    ‘如果没有，做一下假资料。’
    说完，放下手机，看着天空，有些出神。
    过了大概一小时左右。
    手机响起。
    ‘有，一共买过四颗妖核，分别是蝙蝠妖，豹妖，犀牛妖，以及青鸾的妖核，都是当前境界最顶级质量那种。’
    看着回复的消息，许元清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这小家伙...”
    “也对，我操心他干嘛，人家比我聪明。”
    “不过这家伙，不会四觉了吧。”
    “嘶。”
    像是想到了什么，许元清倒吸一口冷气，将聊天记录删掉，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漠北城。
    余生家。
    余三水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手中还端着一杯红酒，怀里搂着一名中年女人。
    虽已人到中年，但却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一颦一笑间都勾人心魄。
    “看，我儿子。”
    “这小家伙，从小就好强。”
    “我时常和他说，家里不缺钱，没必要奋斗，安安稳稳，也可以过完一生。”
    “但他就是不听。”
    “唉，令人头疼，我还指着他未来继承家族企业呢。”
    说着，余三水轻抿一口红酒，言语间充满了沧桑。
    女人靠在余三水的胸膛，微微抬头，看着余三水，眼中全是仰视，沉醉。
    “唉...”
    “家里那么大的别墅不住，非要自己租这么一个破房子。”
    “有时候想孩子了，就来看看。”
    “总觉得房间里，还有着他的影子。”
    余三水一时间有些伤感，轻叹一声，放下酒杯，揉了揉鼻梁，深吸一口气。
    而电视画面中，刚好传来余生那平静的声音。
    “我给你讲段相声吧。”

 第185章 咱俩有这么可怕？

    余三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僵硬，嘴角微微抽搐，深深看了一眼电视中的余生，牵强笑着。
    “余生小时候就喜欢听相声。”
    “这也是他的爱好之一。”
    “唉，真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孩子。”
    余三水勉强解释着。
    那女人有些迟疑，但看着余三水那帅气的面容，精致的西服，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
    直到...
    “人之初，性本善...”
    “不，你不要...”
    “子不学，非所宜。”
    余三水果断关闭电视，深吸一口气，露出绅士般的笑容：“孩子的路，就让他自己去走下去吧，不知道我能否有幸邀请你，我尊贵的女士，一起共进晚餐，探讨一下生命的起源，及发展呢？”
    女人脸瞬间变的红了起来，害羞的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真是我的荣幸。”
    “最近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江鱼馆，只是我的钱包在秘书那，请稍等，我通知他过来一趟。”
    说着，余三水拿出手机。
    “没关系，我带了。”
    女人柔情似水，拉着余三水的手。
    “让你破费了。”
    余三水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愧色，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庞，这才带着她离去。
    ……
    夜色降临。
    回到酒店，倒在舒软的沙发上，那条打着石膏的腿就这么有气无力搭在茶几上。
    “无敌是一种寂寞。”
    “他们都好逊啊，尤其是那个武千秋，笑死我了。”
    “哪怕邪教那些家伙，都比他的战斗意识足。”
    “小爷我能开着轮椅在他脸上碾来碾去。”
    回忆起武千秋在擂台上那笨拙的样子，赵子成忍不住笑道，颇有一览众山小的韵味。
    余生摇了摇头：“灵武学院的人，还是可以的。”
    “包括军校...”
    回忆起军校那些人战斗的场面，余生沉吟着分析：“军校的人打法都比较偏狠，以伤换伤，而且通过单人作战时，一些总是习惯性多出来的小动作来看...”
    “他们更适合团队，应该是有练合击阵容的。”
    “团队赛，可能要麻烦一些。”
    说着，余生坐下，手中握着一颗妖晶，不断吸收着其中的丝状能量。
    赵子成来了兴趣，神秘兮兮的凑到余生身边：“余老大，透个底，你四觉没有？”
    余生摇头：“还没有。”
    “啧，可惜。”
    “如果你四觉的话，直接站在擂台上，大杀四方，想想都觉得酷炫。”
    “管他们多少人，直接乱杀。”
    “我就在后面给你放礼花筒，把气氛烘上去。”
    不知不觉间，赵子成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将自己划分到气氛组的身份上，并且给自己安排工作了。
    “有点难。”
    余生思索着，低语道。
    当他到了三觉的巅峰后，想要再次突破，总会有一种堵塞感。
    只有在灰气入体，冲刷那瓶子时，才会感觉堵塞感稍微消失了些。
    或许，瓶子彻底觉醒那一刻，自己就能晋级四觉了吧。
    这也是余生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着搞事儿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当别人都只有一件觉醒物，而自己身后默默展开一幅画卷，分别是武器库，动植物园...
    然后再让他们一起给大家说段相声...
    应该效果更好吧。
    “咦，余老大，你看下面那人，像不像武千秋？”
    突然，靠在落地窗方向的赵子成仿佛发现了什么，脸贴在窗户上，向下望去。
    下方的街道处。
    武千秋摇摇晃晃的走过，脸色有些苍白。
    衣服也碎裂了不少。
    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逐渐走远。
    “啧啧。”
    赵子成有些唏嘘，拿出电话，视频邀请孙闻，就这么倒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
    墨阁临时会议室。
    “今天有什么乱子么？”
    中年秘书看着警卫司的那位办公室主任问道。
    “一共有34个人用假身份混入观众席。”
    “其中三人为逃犯。”
    “十二名小偷。”
    “剩余九人，身份不明，疑似邪教，或者其他组织。”
    “目前并没有惊动他们，但是已经布控，跟踪了。”
    那主任说出一份详细数据。
    中年秘书轻轻点头，又将目光看向齐长山：“齐老，宣传部这边，进展如何？”
    “第一场的宣传已经开始了。”
    “经过明天的发酵后，后天第二场比赛，热度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目前有一批查不出ip的小号在网上引导舆论。”
    “技术部正在抽丝剥茧，查他们的身份。”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比赛结束后，会挖出两条大鱼来。”
    齐长山淡淡说道。
    中年秘书深吸一口气：“好，孙老的意思是最近几天劳烦大家多辛苦一下，争取利用这次的新生大赛，尽可能多的挖出更多蛀虫。”
    “不给妖族勾结内部的机会。”
    “让人族在相对好的环境下，休整一年。”
    “还有就是前几天袁老，齐老提出的那个想法，孙老这边有一些不同意见。”
    中年秘书的语速很快，完全不给两人插话，甚至表演的机会：“这次必定会挖出几条大鱼，除了邪教外，目前掌握的信息里，还有一个疑似叫猎魂的组织。”
    “最近自疆城，墨城，白春城等地都有活跃迹象。”
    “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小组织露头。”
    “大鱼，咱们一锅端。”
    “小虾米，就留给这届的新生们练练手，也算是手里沾点血，既起到历练的效果，也能降低危险程度。”
    “现在这个局势下，贸然去妖域，终究是不太妥当。”
    “就是这样，诸位休息。”
    随着声音落下，中年秘书毫不犹豫的起身，对着众人微微鞠躬，转身就走，步伐很快，等众人回过神时，已经只剩了空荡荡的座位以及敞开的门。
    “这小家伙...”
    “为了跑路连觉醒物都用上了。”
    “真把咱们两个老家伙当魔鬼了嘛。”
    袁青山有些失笑。
    齐长山认同的点了点头：“咱们俩有这么可怕？”
    “绝对没有。”
    袁青山果断摇头。
    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了绝对安静。
    众人默默的看着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去。
    多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第186章 炸个场子吧

    “凭什么！”
    “为啥新闻的头条是军校出场仪式！”
    “是瞧不起咱们墨学院？”
    赵子成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义愤填膺。
    大中午才回来的许元清坐在沙发上，嗤笑道：“报道什么？”
    “轮椅上的嘲讽王者？”
    “还是尴尬语录小达人？”
    “咱们墨学院是什么地位，王者！”
    “那都是出场即巅峰，玩的就是一个酷炫，玩的就是一个潇洒！”
    “看看我，火海中走出的男人。”
    “再看看你们...”
    “唉...”
    许元清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墨学院一贯的传统，是装逼！”
    “人人都是风一样的男子。”
    “求求你们了，明天再登场的时候，给墨学院留点好印象吧，整的跟一群精神病似的。”
    赵子成坐在轮椅上，拿着一瓶奶，上面还插着吸管，小口的喝着，茫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许元清，就继续兴冲冲的喝奶去了。
    至于余生...
    从始至终都在一个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偶尔还会陷入沉思。
    好吧。
    对牛弹琴。
    “明天给墨学院炸个场，不玩那些花里胡哨的。”
    “我个人奖励...”
    许元清沉吟。
    一瞬间，余生，赵子成同时抬起头，期待的注视着他。
    “一人...十学分！”
    许元清一脸肉疼，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然后，两个刚刚抬起的脑袋，就这么又落了下去。
    十学分...看不上。
    甚至毫不谦虚的说，不仅仅是余生，赵子成，这整个140届的新生，都是有史以来最有钱的。
    刚入学，就摊上这么个大任务。
    杀人杀到手软。
    一个个钱包都是鼓的。
    往届新生，十学分，够他们红着眼睛拼一次命了。
    现在...
    呵。
    “你们等着！”
    许元清咬了咬牙，拿着手机转身离去。
    过了片刻回来时，已是信心十足。
    “副校长刚刚说了！”
    “一人五十学分，不要玩语录，不要说相声，正经打，要帅，要霸气！”
    挥了挥手机。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拿出电话，打开墨学院打工人的窗口。
    过了半分钟左右。
    “一人一百...”
    “对了，许老师，副校长说您私吞公款，扣一个月工资。”
    余生放下手机，看着许元清说道。
    ...
    空气变的沉默。
    刚刚还笑容焕发的许元清像是霜打的茄子，直接蔫儿了。
    “小余同学，咱们商量商量，以后我不黑你们的钱。”
    “你也别打我小报告了。”
    “行不。”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这算了算，到目前为止，一分钱没赚到，还亏了不少。”
    许元清欲哭无泪，看着余生楚楚可怜。
    完全没有六次觉醒者那种威严的气息。
    再联想会议室里，袁青山，齐长山那无耻的面孔。
    包括校园内，副校长的大喇叭。
    孙英雄的偷窥习惯。
    以及...不当搞笑男的校长。
    或许...早在他们自己都没有认知到的情况下，墨学院就已经歪了。
    只不过到了余生这届，歪的更明显一点。
    所以被一眼就察觉到了问题。
    并且将所有的锅都扣在了他们头上。
    ……
    网络上，新闻还在不断发酵，所有关于新生大赛的帖子全都热度爆棚。
    包括其中余生，赵子成，李亦寒，韩觉等人，更是热度大涨。
    有些是因为实力，有些...是因为莫名其妙的东西。
    只有武千秋，一路唱衰。
    无数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赌徒们用最狠的言语骂着。
    而其中，一些画风明显不对。
    ‘灵念学院教出来的，就是这样一群人？’
    ‘深度分析，军校开幕式数据明显漏洞，是否真正战死如此多人，存疑。’
    ‘教育署每年如此多的资金，真的没有被中饱私囊？’
    一条条阴阳怪气的帖子悄无声息的被顶上榜首。
    并且毫无例外的，全部都是新注册，没有认证身份的小号。
    包括下方的论坛帖中，也有一堆新号表达认同。
    甚至有一些人跳出来说，自己就是灵念学院出来的，资源匮乏，老师，校长对学生爱答不理，全是面子工程。
    那些理智的分析，全部被删。
    掌控舆论。
    成为了清潭中的一股泥石流。
    而就在万众瞩目中，擂台赛，第二轮开启。
    只剩下250人。
    有了前天的经验后，这次入场速度更快，包括参赛学生这边，因为直接少了一半人的原因，进场同样更快。
    只是让他们无语的是...
    那残疾人通道，还在。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赵子成手里拎着把锤子，对着打了石膏的腿用力敲了一下。
    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水。
    然后狠辣的笑着，让余生推自己走了进去。
    挑拨着众人的心弦。
    尼玛在擂台上那轮椅开的和四驱车一样，现在还用人推着走。
    鬼才信。
    甚至一些人已经心中暗自打下了主意。
    如果碰见赵子成，直接想办法绕过沙袋，就打那条腿。
    让他堂堂正正的去走残疾人通道。
    不过...
    让人想笑的是，这次残疾人通道，也要排队了。
    第一场擂台赛，一些家伙们打的太狠，尤其是军校的，不少人都浑身带伤，缠着纱布。
    一时间，两条通道竟然难分伯仲。
    来到后台，安静的等待着比赛开始。
    ……
    “今天让谁热热场好呢？”
    今天的评委里，齐长山没来，只有袁青山这么一位老人坐镇，拿着手机，对比名单，嘴里嘟囔着。
    而另一边分别坐着灵武，军校的人。
    以及许元清。
    没错，还是他。
    谁让墨学院就来了这么一位老师。
    “我建议余生。”
    许元清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袁青山若有所思，毫不犹豫的在手机上输入了韩觉的号码。
    “就他了，打的狂野。”
    “好看的。”
    袁青山嘴里呢喃着说道。
    后台，韩觉面容冰冷，起身，看了一眼余生的方向，有些遗憾，大步走向擂台。
    （感谢大家昨天的打赏，感动中，好人一生平安，所以...不要停！！！）

 第187章 是人...是妖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韩觉走上擂台。
    在前天的擂台赛里，只有灵武，军校的学生们算是走的那种正经流派。
    打法凶悍，给观众们带来了很深的印象。
    尤其是那种哪怕即将失败，也随时有可能突然反杀的狠辣劲儿，更是让人记忆深刻。
    此时的韩觉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忆着教导主任昨晚与他们的谈话。
    “这次新生大赛，背后所包含的资源太大。”
    “大到哪怕咱们灵武，都不能无视。”
    “拿了冠军，手握这批资源，学院将会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天骄。”
    “届时也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为了学院这百余年来的荣誉与理想，就麻烦大家了。”
    在韩觉的印象里，教导主任一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里嘻嘻哈哈，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时刻。
    那种场面，让他的心都变得悸动。
    军校，灵念学院，显然都有过类似的交代。
    相比于前天那种还略显放松的氛围，如今所有学生们的神情中都带着些许肃穆。
    很明显，就在昨天，各学院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次比赛的资源，究竟是什么。
    “冠军...”
    擂台的中心，韩觉低语，眼神逐渐变的凌厉。
    看向对面那军校的学生，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那人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明明比韩觉实力要弱上很多，但却完全没有退缩的想法。
    任由韩觉一拳对着自己打来，反而挺起胸膛，不退反进。
    韩觉微微蹙眉。
    略微收了收拳头的力道，伴随着骨裂声，打在那人的胸口处。
    军校那名学生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一口鲜血猛然喷出，迸溅在韩觉脸上。
    韩觉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紧接着，军校那学生身后凭空浮现一把有些虚幻的匕首，被他抓在手中。
    另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攥着韩觉的手臂。
    然后...
    匕首泛起光芒，划在韩觉的胳膊处。
    韩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陷入麻痹之中，在手臂的疼痛刺激下，才再次恢复行动能力，一声熊吼，能量鼓动，睁开这名军校学生，眼睛微微泛红，浑身都鼓起肌肉。
    一拳对着那军校学生的头部砸去。
    只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砸在了这学生身旁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军校那名学生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但却依然握着匕首，想要再次上前，但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匕首消散，整个人都瘫软的躺在地上：“我输了。”
    其实抓住刚刚韩觉手软的那一瞬间空档，他有机会对韩觉造成二次创伤。
    但这终究只是比赛，对手也不是敌人。
    神情复杂的扭过头，看着后台方向，军校的人群，咧开嘴笑了笑，有些失落：“我尽力了...”
    此时韩觉的手臂处还有鲜血在不断流出。
    而韩觉却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便转身离去。
    兑子战术，或者田忌赛马，这道理...他也懂。
    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却来的令人震撼。
    稍有不慎，就是生命之危。
    这俩人...
    真不要命的嘛？
    不过是学生间的比赛而已，为何要这么拼命？
    他们不太理解。
    “韩觉，胜！”
    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宣布了比赛结果。
    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默默将军校那名学生送走，比赛继续。
    随着韩觉的炸场，接下来几场比赛同样与前天的风格大为不同，拳拳到肉，哪怕是灵念学院的学生，也打出了凶悍之气。
    可能战斗经验不足，那就凭着不要命的狠劲儿和你硬干。
    一时间...
    会场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默。
    ……
    妖域，鹰涧山。
    “我妖域，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人族当副山主了！”
    “可笑之极！”
    伴随着闷响声，一头似牛非牛的巨兽，一双巨眼就这么注视着季鸿。
    “天穹涧任命。”
    “山主如有疑问，可以向天穹涧发问。”
    季鸿儒雅一笑，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
    那巨兽眼睛微微泛红，但很快就突然笑了起来：“呵，想做这副山主，也可以。”
    “但...首先，你要是妖。”
    “懂么？”
    随着声音落下，远处一颗古树缓缓伸出枝干，上面拖着一颗晶石。
    晶莹剔透。
    在阳光下有些耀眼。
    “这是前些日子，天穹涧陨落那位大人的妖核残片。”
    “食之，可妖化。”
    “吃，或者走。”
    巨兽淡淡说道，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座鹰涧山嘶吼声此起彼伏。
    一双双瞳孔全部注视着山顶的位置。
    季鸿后背处，微弱的黑气涌动。
    像是凝聚成了一道瞳孔，悄然睁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季鸿表情不变，依然笑着：“是人是妖，又如何？”
    “说到底，我不过是想不断变强，看那些虚伪的家伙们覆灭罢了。”
    说话间，伸出手拿着那枚小巧的晶石吞下。
    额头青筋瞬间暴起。
    眼中血丝密布。
    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蜷缩着倒在地上，牙齿在这一刻变的有些尖锐，皮肤上更是多了一层绒毛。
    在地面不断滚动着。
    缕缕黑气弥漫全身，那后背处的瞳孔隔空与那鹰涧山的新山主对视一眼，有些冷冽，缓缓闭合。
    紧接着化作一缕黑色雾气，彻底融于季鸿体内。
    气息冰凉。
    季鸿身体依然在地面不断的抽搐着，那鹰涧山的山主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时间推移。
    足足一个时辰后，已经没有了季鸿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猿猴。
    淡黄色的毛发，两颗锐利的尖牙。
    微微弓着身子。
    与之前那气质出尘的季鸿比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疲倦的支撑着身体，靠在树旁，大口的喘着粗气，无喜无悲。
    “够...够了么？”
    费力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巨兽，季鸿淡笑着，开口。
    只不过以往那儒雅笑容，于此时却显得有些狰狞。
    “从今日起，季鸿，为我鹰涧山副山主。”
    “不听号令者，戮！”
    留下一句话，巨兽转身，缓缓离去。
    四只蹄子踩在地面，咚咚作响。

 第188章 认真版，赵子成

    鹰涧山上，一头头野兽对着山顶季鸿的位置，前膝下跪，表达了臣服之意。
    季鸿踉跄着起身，站在这鹰涧山的峰顶，俯视这漫山群妖。
    以鹰涧山为中心，方圆十里内，妖兽嘶吼声络绎不绝。
    而季鸿则是缓缓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是山顶挖出的一处洞穴。
    坐在洞穴内，喘着粗气，没有了在外面所表露出的平静，眼睛血红，蹲在角落里，靠在墙边，一把一把的抓着自己身上那毛发。
    鲜血很快染满了全身。
    身上被撕扯的到处都是伤口。
    不易察觉间，一滴泪水自眼眶滴落，就这么抬起头，目视上方的石板，久久无声。
    “是人是妖...”
    “我自己说了才算。”
    许久，安静的洞穴内，传来季鸿那有些冰冷的低语声。
    再次找出一身乳白色的长袍，披在自己身上。
    却因为是猿猴的体型，外表，而显得不伦不类。
    曾经那儒雅的季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自己面前那石壁，季鸿手指处能量汇聚，如同刻刀般，扣除一片石块。
    打磨的很薄。
    在石片上一笔笔的刻画着。
    最终...
    是一张极其复杂的神情。
    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宛如来自深渊中的恶魔。
    在石片上抠出几个孔洞，宛如面具般，戴在脸上，在起身时，已经无喜无悲。
    站在洞口，看着脚下的云卷云舒，季鸿负手而立。
    微风吹起他长袍一角，所展露出的，是淡黄色的毛发。
    ……
    擂台赛还在继续。
    场上那宛如搏命般的气势震撼了所有人。
    可以说，他们是在为学院去争取资源。
    也可以说，是在为了自己正名。
    尤其是灵念学院的人，面对着网络上滔天般的舆论，打的却宛如灵武学院那般凶悍。
    拳拳见血。
    只为了向世人证明，他灵念学院，当的起人族三大高校之一的名头。
    对的起人族四座关隘上，那一名名浴血厮杀的战士们，所牺牲的一切。
    只不过当武千秋登台时，依然是嘘声一片。
    哪怕他这次十分简单，干脆的击溃了对手，但所有人对他的观感，依然是‘靠实力碾压而已’‘毫无技术可言’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
    但相比于上次，武千秋更加沉默，也变的更加能够接受。
    一言不发的下台，离去。
    ……
    “让我们看看接下来出场的两位选手究竟是谁！”
    “大家是不是已经开始期待了呢。”
    “让我来看一下，他们分别是灵武学院的王宇，以及...”
    主持人看着手中的名单，莫名停顿了那么一瞬间，但凭借多年以来的良好素养，还是很快恢复了笑容：“以及墨学院的赵子成！”
    话音落下，全场嘘声不断。
    显然，在短短两天内，赵子成传播出的名声明显不太好听。
    尤其是一些别有用心的新闻贴上，议论声不堪入目。
    ‘一个瘸子，为何晋级？我嗅到了黑幕的味道。’
    ‘轮椅出现在赛场上，是否真的合理？’
    ‘这就是墨学院的特权吗？’
    一篇篇帖子，由赵子成作为引导，将话题不断的牵引到墨学院，甚至墨阁身上。
    其中对赵子成的嘲讽更是不言而喻。
    有些时候，这种帖子大部分人心里都清楚，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来制造的一种舆论手段而已。
    但总归会有一些信的。
    并且...
    哪怕是理智的人，类似的观念看的久了，也会出现些许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当听见赵子成名字的瞬间，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期。
    灵武学院的王宇一言不发的登上擂台，默默等待着那熟悉的轮椅出现。
    但很快，他的眼中就浮现出一抹惊讶。
    后台，一道身影自远处逐渐走来，还拄着拐杖。
    这次没有轮椅。
    赵子成表情少有的平静，认真，速度不快，但步伐坚定。
    甚至说出来，拖着石膏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可笑。
    但这一刻，谁也笑不出来。
    评委席的许元清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身体挺直，注视着赵子成的身影。
    “击溃流言蜚语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实力，去狠狠的回击！”
    “打他们的脸。”
    “让他们知道，我墨学院学子，哪怕任意扔出一人来，都是人族之绝世天骄！”
    “赵子成！”
    “战！”
    许元清猛然发出洪亮的喊声，引来全场注目。
    赵子成站在擂台边，有些无奈的看了许元清一眼，轻叹一口气：“老师，很逊的好吧...”
    “我好不容易认真一次。”
    低语声中，赵子成顺着台阶缓缓走上擂台。
    单手拄拐，平静的看着对面的王宇。
    “灵武学院，新生王宇。”
    “昨日三次觉醒，请赐教。”
    王宇有着灵武学院那仿佛标配版的体型，原本对赵子成还有些轻视，看着他此时的模样，逐渐变的肃穆起来。
    认真说着。
    甚至是，透露出了自己昨天已经三觉这种重要的信息。
    原本就已经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战斗尽可能公平一些。
    赵子成轻轻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缓缓看向远处的评委席。
    “比赛开始。”
    许元清依然没有坐下，就这么平静的说着。
    风轻云淡。
    随着许元清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王宇瞳孔就有些红了起来，一头蛮牛虚影立于身侧，暴躁不安的喘着粗气，随后和王宇同步的对赵子成发起冲锋。
    半途中，蛮牛左侧牛角处镶嵌的一枚晶石亮起。
    下一刻王宇骤然提速，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威，向赵子成撞击而来。
    带起瑟瑟风声。
    赵子成只是平静的等待，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就在王宇即将到他面前，已经没有办法停顿，或者改变路径的瞬间。
    沙袋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两人中间。
    与此同时，王宇的第三颗晶石亮起。

 第189章 余生登台

    一声闷响。
    王宇肩膀处突然多出几根尖刺，配合巅峰的力道，沙袋仅仅维持了一秒钟的时间就消散在半空当中。
    但王宇的脸色也骤然变的有些苍白。
    显然，反伤效果对他的影响同样很大。
    但前冲之势还在继续。
    只不过是速度降下来了许多。
    可依照着这个局势，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赵子成重伤，王宇获胜。
    看了两天比赛的众人，已经提前预测到了结果。
    但一直没有行动过的赵子成突然动了。
    只是左腿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右腿依然打着石膏，留在原地。
    身体微微转了一个弧度。
    那尖刺原本会插在他的肩膀，而如今却是划过他的胸膛，出现一道狰狞伤口。
    但...
    王宇的冲势也已经彻底停下。
    赵子成脸色略微苍白的起身，丢到手中那拐杖，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完全没有顾忌胸口的伤势，踉跄转身，抬起打着石膏，钢板的腿，踹在背对自己的王宇膝盖弯曲处。
    一声闷响。
    王宇跪在地上，失去拐杖的赵子成重心不稳，同样跌倒。
    不过却正好压在王宇身上。
    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胸口处，鲜血还在不断滴落在王宇的脸上。
    “你输了。”
    赵子成面无表情的说着，一动不动。
    “墨学院，胜！”
    伴随着许元清的声音响起，赵子成身体瞬间瘫软，歪着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去看有些沉默的王宇，而是挣扎着起身，目光看向观众席：“小爷我杀过的邪教，比你们看过的都多！”
    “要不是腿有伤，还用余老大？”
    “这新生大赛，老子自己横扫！”
    “我不过是想用最轻松的办法赢而已，瞅瞅给你们能耐的。”
    “呵...”
    讥讽的笑容在会场内不断回响。
    观众席鸦雀无声。
    包括直播间的弹幕上，更是被刷屏。
    “哇，突然觉得他有些帅，我还有救么？”
    “没救了，抬走吧。”
    “墨学院还是牛逼啊！”
    “呵，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一道道弹幕刷过，但无可否认的是，赵子成这看似绝境翻盘的凌厉一击，所造成的效果，是轰动的。
    尤其是胸口重伤，面无表情的一幕更是让人认识到了墨学院杀伐果断的一面。
    就连此时墨学院内正在看直播的孙闻等人都有些傻眼了。
    面面相觑。
    “老赵他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这是打出真火了啊。”
    “啧啧，突然感觉有点热血了是怎么回事？”
    “俺也一样！”
    “汪汪！”
    一时间，众人有些唏嘘。
    看着这一屋子的幼弱病残，只剩下了无奈。
    直到听见了赵子成的哀嚎声...
    “哎我擦，疼死我了。”
    “医护人员呐！”
    “我虽然表现的是英勇了点，但我的确疼啊！”
    “嘶...”
    “我感觉我马上就失血过多，要死了。”
    赵子成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着。
    不远处，两名有些呆滞的医护人员急匆匆的小跑着过来，将不断哀嚎的赵子成抬到担架上，又小跑着离去。
    刚刚看这货那装逼的架势，一点都没有重伤的意思。
    导致他们一时间甚至忽略了赵子成胸口处那血淋淋的伤口，只顾着感慨‘墨学院出来的，果然都是汉子’了。
    王宇迷茫的看着赵子成离去的方向。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还有些温热的鲜血，神情复杂。
    说起来，他除了被反震的那一下外，几乎没有受到过什么其他的伤势。
    可和赵子成对比起来，自己又输的如此彻底。
    真正的生死厮杀中，自己或许早就已经沦为冰冷的尸体了。
    而赵子成，还残着一条腿。
    默默离去。
    这场新生大赛，给了这些不过刚刚步入学院的天骄们带来了太多的感悟。
    也将会为他们未来成长的道路，奠下踏实的基础。
    或许，这就是历届举办新生大赛的原因之一吧。
    只有走过那布满荆棘的道路，才能看见更好的风景。
    “袁老，我墨学院，两战连在一起，如何？”
    许元清看向袁青山，问道。
    袁青山思索了片刻，轻轻点头：“可以，但是要挑个强点的对手。”
    “随意。”
    “哪怕武千秋，韩觉，李亦寒等人一起上，又如何？”
    这一刻的许元清豪气万千，洒脱一笑。
    袁青山低下头，在手机上输入余生的号码，又在名单上找了找。
    “朱锦吧。”
    “也是灵武学院的。”
    “前二十的水准，小许，自信是好事，但阴沟里翻船，你墨学院就栽了。”
    许元清笑着摇了摇头：“无妨。”
    短短两字，代表着对余生绝对的自信。
    众人目光汇聚。
    看着接下来上场的，还是墨学院之人，众人低声议论着。
    毕竟通过赵子成之前所说，余生似乎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就是看起来有些瘦弱，不像是特别能打的样子。
    而且走路时还微微弯着腰，气势上就弱了一截，没有其他天骄那种挺胸抬头，年轻人独有的精气神儿。
    甚至就连行走时，都会下意识的寻找一些阴影处。
    尽量避开观众，摄像头的视线。
    最终，缓缓走上擂台，并未站在中心处，而是立于角落边缘，安静的等待着。
    很容易让人忽略，在不念语录，说相声的时候，毫无存在感。
    哪怕真在说那些羞耻的东西时，也面无表情，只当做一个给自己赚取灰色气体的工具。
    其实如果仔细去分析，余生可以说变了许多，也可以说...没怎么变过。
    就仿佛，一开始，他知道，想活命，要杀人，就去杀了。
    再之后，打劫，敲诈可以赚钱，就去打劫，敲诈。
    而现在，说相声，念语录，可以获得灰色气体，就去说。
    就如同几个月前，在废弃的工厂里，对着王文轩那隐藏的摄像头，大声朗诵台词，换赏金。
    虽然形式上有些不同，但归根结底，还是一样的。
    余生，始终是余生。
    或许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开始尝试着和赵子成，孙闻等人之间多说一些话，试着去多接纳几个人了而已。

 第190章 罪城后裔

    同为灵武学院的学生，朱锦却显得有些瘦弱。
    甚至体型比余生都没有强上许多。
    面容有些冷峻。
    走上擂台，同样没有选取擂台中心，而是站在了余生的对角。
    两人都是微微弓着身子。
    同样的沉默。
    甚至口袋里都是鼓鼓囊囊的。
    如果不看面容的话，会以为是同一个人。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朱锦，过了许久，突然开口：“我在罪城没见过你。”
    “...”
    “我父亲来自罪城。”
    朱锦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余生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没有了太多的沟通，擂台恢复寂静。
    随着比赛开始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两个角落里的年轻人几乎同时行动起来，快速向对方冲去。
    反手倒攥着匕首。
    并且再次相同的，是谁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召唤觉醒物。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朱锦左手突然自腰间摸出一把弓弩，脚步停顿，侧移，对着余生眉心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余生脚步未停，只是轻轻晃了晃身子，躲过弓弩，再次加速。
    朱锦对此毫不意外，一直与余生保持在三米以上的距离，于擂台上不断腾挪着。
    弓弩连续发射。
    在耗尽最后一支弩箭时，没有任何留恋，丢掉弓弩，脚步一顿，微微弓身，一掌拍在地面。
    原本看起来十分整洁的合金地面上突然出现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
    看起来与朱锦刚刚的行动轨迹完全一致。
    一缕缕能量自地面散发，扩散在擂台上空，如同囚笼，将余生困在中央。
    紧接着，一把血红色的扇子出现在朱锦身后。
    其中第二，第三颗晶石同时亮起。
    那原本只是困着余生的能量突然变的有些狂躁，形成一个个鬼头，狰狞的向余生撕咬而去。
    看起来，朱锦占据绝对优势。
    但哪怕如此，朱锦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想法，手中那匕首隔空对着余生丢去。
    衣袖处甩出一根根钢钉。
    完全没有死角，不给余生躲避的空隙。
    甚至...如果没有评委席出手的话，余生躲不过去，大概率会死。
    “这特么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绝对有前八名的实力！”
    “亏死了亏死了，许大头你特么的，没事儿瞎出什么主意！”
    袁青山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许元清，随后猛的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踹的他一个栽歪。
    “老家伙，人是你选出来的，你怪我？”
    许元清毫不示弱，揉了揉屁股，回瞪道。
    但默契的是，谁都没有去关注擂台上余生的安危。
    就仿佛有着绝对的自信，余生不会死。
    “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了...”
    余生突然低语道：“只可惜我入罪城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但我找到了他留下来的东西，学到了很多。”
    “算起来...欠他一个人情。”
    “作为报答...”
    呢喃中，看着朱锦这很多与自己异曲同工的举动，规律，原本有些疑惑，故意放慢进攻节奏的余生有些恍然。
    身影猛然消失在了原地，凭空出现在两米外的位置。
    一柄长棍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被手遮挡的第三颗晶石泛起光芒，棍身上的龙纹涌动，金龙睁眼，隐约间，擂台上仿佛响起微弱的龙吟声。
    长棍距离朱锦还有数米，就直接砸在地面上。
    擂台剧烈震荡。
    令人惊恐的画面出现。
    那坚硬的合金打造擂台，自余生棍下出现一道裂纹，并且这裂纹还在不断蔓延，直至朱锦脚底。
    不多一寸，不少一寸。
    让人不禁怀疑，这究竟是力道尽头的巧合，还是余生有意为之。
    “就不伤你了吧。”
    收棍，补完了最后一句话。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朱锦。
    “...”
    看着脚下这道裂纹，以及远处自己布置那空荡荡的绝杀陷阱，朱锦轻声叹息：“我认...”
    “好！”
    “很高兴两位参赛选手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
    “不得不说，这两位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动起手来更是平分秋色。”
    “再打下来，恐怕就连我们评委席的几个老家伙，都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所以我建议，这场比赛平局，如何？”
    “也更期待他们在半决赛，甚至决赛上的精彩表现！”
    袁青山突然拿着话筒开口，打断了朱锦的话。
    甚至为了怕两人突然脑子抽风，玩一出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还补了一句：“现在，我宣布，这场比赛，平局。”
    “朱锦，余生，同时晋级！”
    一锤定金。
    朱锦有些茫然，回过神看了一眼远处的袁青山，发现那老头子正在疯狂的给自己打着眼色，眼睛一眨一眨的，频率飞快。
    嘴还在不断拱着。
    有些滑稽。
    “你认识我父亲？”
    收回目光，看向余生，朱锦问道。
    余生沉吟着摇了摇头。
    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算了，不重要了。”
    朱锦自嘲的笑了笑：“你很强，但这次，你是强在觉醒物上，如果在罪城的环境下，觉醒物封印，我不会败的这么快。”
    “总决赛前，我会尝试更近一步。”
    “到时，我会再次战你。”
    说完，朱锦转身离去。
    没有热血上涌，说什么败了就是败了，也没觉得是什么耻辱，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下台。
    哪怕身后观众上，议论纷纷。
    “但在罪城...”
    “我连上擂台的机会都不会给你啊。”
    “路上就把你暗杀了。”
    看着朱锦的背影，余生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眼中还带着些许回忆。
    很快，他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指了指地面那道夸张的裂纹，认真问道：“这个，不用赔吧？”
    两名工作人员看着那裂纹，咽了咽口水，疯狂摇头。

 第191章 战术安排

    “谢谢。”
    余生礼貌致谢，收起龙纹棍，缓缓离去。
    一如他登台时那般，没有什么骄傲，也没有什么自信的气场，低调，且朴实无华。
    甚至相同的是...
    来时，全场沉默。
    离去时，全场沉默。
    合金...
    算是目前来说十分坚硬的材质了。
    韩觉全力，也不过勉强能捶出一个小坑罢了。
    上次余生登台，抡着棍子，一通乱砸，他们还可以理解为用武器加持，可以接受。
    但这次...
    那一条裂纹代表着什么，不单那些工作人员懂，甚至观众席的人也懂。
    毕竟算是常识性的东西。
    余生只要不失误，擂台赛个人战，应该无敌了。
    并且是没有什么争议那种。
    而能活着走出罪城的人，真的会失误么？
    墨学院仅有的两人全部参战。
    并且在短短十分钟内，彻底改变了众人对墨学院这一届新生的观念。
    “好强...”
    后台，韩觉看着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微微蹙眉：“如果提前吸收学院给的兽血，或许...能战。”
    目光逐渐变的坚定，韩觉转身离去，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想法。
    其实相对来说，韩觉也好，武千秋也罢，在天赋上哪怕和墨学院的人比也不遑多让。
    不可能所有的天才全部被墨学院收入囊中。
    每年都会被三大高校截胡下来一批。
    并且给予额外的资源辅助修炼，避免被墨学院彻底甩开。
    所以三大高校最顶尖的天才其实真正论起实力来，不比墨学院的人差。
    只不过墨学院是人人如此。
    而三大高校，每年仅仅有限的几人罢了。
    并且哪怕天赋相同，境界相同，普遍也会比墨学院的人弱上些许。
    这是历年来公认的情况。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知道墨学院学员重伤后，三大高校才有把握冲击一下今年的冠军。
    谁知道横空出世一个余生，只是一棍子下去，就把他们的心给打凉了半截。
    包括淘汰赛，也是墨学院拿了第一，第二。
    还有额外积分加成。
    “怕什么！”
    “团队赛才是真正的核心夺分点！”
    “只要团队赛能赢，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余生哪怕拿了第一，前八名不是还剩下七个位置？”
    “总之，现在不仅仅是我们灵念。还有灵武，军校，同样被逼到了险境。”
    “想要夺冠，擂台个人赛，就要尽可能的去夺得前八名的更多席位。”
    “所有人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所以...接下来...”
    “要拼命了！”
    比赛结束后，坐在临时租用的会议室里，看着灵念学院剩余的晋级学子，钱术神情郑重。
    当然，这一幕不仅仅在灵念上演，灵武，军校，都是如此。
    “目前赵子成拿到的淘汰赛第一，加奖励政策，是8分！”
    “余生第二，加奖励政策，6分！”
    “而武千秋...”
    说着，钱术目光望向角落里武千秋的位置，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原本他是可以拿了第三名，3分的！”
    “结果被军校捡了漏！”
    每每说起这个，钱术都莫名的感觉心都在滴血。
    而武千秋则是变的更加沉默。
    “淘汰赛，我灵念前十名者，3人，共计三分。”
    “灵武学院，两分。”
    “军校因为有第三名的加持，五分！”
    “而擂台赛的前三名，分别是5-3分！”
    “四至八名分别是2分！”
    “再结合团队赛的总体积分制度来说，我们擂台赛，前八名，最少也要进去三人，才有机会和其他学院争夺冠军。”
    “进四人，这机会才会扩大！”
    “所以...”
    “要努力了！”
    钱术深吸一口气，神情变的格外郑重：“这次新生大赛的奖励扶持尤其重要，无论如何，只许胜，不许败。”
    “我知道，趁着墨学院重伤捡漏，这不道德。”
    “但...修炼之路，就是如此。”
    “不进反退。”
    “只有不断的去争，去抢，才会站在更高峰。”
    “当某一天站在人族之巅时，同在那镇妖关上，谁也不输谁！”
    钱术的声音在会议室内不断回响。
    下方的众多学生们眼神逐渐变的坚定，异常肃穆。
    这次新生大赛，已经不是荣誉这么简单了。
    “所以，现在开始，在擂台赛，首要针对的，就是赵子成！”
    “实力比他弱，就尽可能的让他伤势更加严重。”
    “实力均等，就争取干掉他！”
    钱术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赵子成的照片：“相信不仅仅是咱们灵念，军校，灵武...算了，没有灵武。”
    “应该会和咱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干掉赵子成，将他拦在八强外，墨学院的总积分就会削弱，哪怕他们团队赛拿了第一，也不一定能翻盘！”
    “甚至，重伤无法参赛，可能墨学院连团队赛的资格都没有。”
    “下面我给你们分析一下赵子成的觉醒物。”
    钱术如同一名学究般，不停的指出赵子成各项已经显露出的数据，逐个分析。
    “还有韩觉。”
    “李亦寒，朱锦。”
    “这些人都是重点目标，如果擂台赛遇见，尽可能的伤了他们！”
    “现如今，这已经不是一场比赛这么简单了。”
    “请把他当做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模拟。”
    “诸位，辛苦。”
    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钱术深吸一口气，关闭屏幕，对着众人微微鞠躬：“如果你们的行为受到耻笑，请直接告诉所有观众也好，人族也罢...”
    “这计划，全部都是我钱术威胁你们做的。”
    “当然，事实就是如此。”
    “休息吧。”
    推了推眼镜，钱术转身离去，只留下寂静无声的会议室内，众人神情复杂的面面相觑。
    原来，当他们成年的那一刻起...
    所接触的一切，就已经的都不再单纯了么？
    这一幕...
    同样在军校上演，只不过军校那边战术布置的更有针对性，安排的计划，也更加拼命。
    只有灵武学院。
    “你们听懂了吗？”
    那壮汉声嘶力竭的喊着。
    下方一群莽夫们默默摇头。
    “艹！”
    “我再说一遍，算了，说他奶奶。”
    “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给我往死里打！”
    重重的敲了一下墙壁。
    墙壁破碎。
    灵武学院的教导主任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熟练的拿出钱包，将一叠钱放在会议桌上。
    下方坐着的众多莽夫们，这次整齐划一的猛点着头。

 第192章 我累了，毁灭吧

    一时间，三大高校全部陷入到了紧张的气氛当中，积极备战，商讨战术。
    相对而言，其他次一级学院就佛系许多。
    更像是真正来凑热闹，休闲娱乐的。
    毕竟无论如何这事儿和他们也没啥大关系，体验体验更上层天骄的实力，给他们带来一些动力，就已经算是收获满满了。
    而想比与他们...
    墨学院那边的画风要更古怪一些。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
    “你没事砸擂台干嘛!”
    “知道那合金有多贵么...现在袁青山那老梆子抓住我不放，非要我来赔。”
    “我顶不住了！！！”
    许元清浑浑噩噩的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双目无神。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是你说的...要炸场么？”
    “我很努力才炸开的。”
    ...
    许元清的身体一僵，幽幽的望着余生，像是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又把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累了，毁灭吧。”
    赵子成胸口上缠着崭新的纱布，坐在轮椅上叼着吸管。
    唯一不同的，这次换了一个汽水瓶子。
    “喝，就知道特么喝！”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里，你就看着吧。”
    “全是干你的！”
    许元清看着赵子成那个痴傻的样子，又一次忍不住骂了起来。
    赵子成哪怕抬起头的功夫都不忘了叼着吸管：“嗯？”
    “我知道啊，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血色双煞，嘎嘎乱杀！”
    用力的挥了挥拳头，下一刻赵子成的脸瞬间苍白起来，捂着胸口哀嚎起来。
    显然，扯到伤口了。
    看着这家伙明显不太聪明的样子，许元清有些心累，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拖着疲倦的身子向卧室走去。
    就这样吧...
    爱咋咋地了。
    ……
    网络舆论再次燃爆。
    这场影响全国范围的新生大赛，已经成为了街头小巷议论的对象。
    赵子成，余生在短短一场比赛过后，口碑华丽逆袭。
    给人留下的，只有惊艳。
    无论是赵子成那转瞬间的反杀，还是余生一棒裂合金，都被剪辑成了名场面。
    虽然说起来，终究不过是三次觉醒者的小打小闹，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不过十八岁而已。
    但相应的...
    还是那些负面舆论帖。
    ‘余生，竟然来自罪城！’
    ‘罪城出来的人，有资格成为人族的英雄么？？？’
    ‘罪城！万恶之源！’
    这背后负责引导舆论的人很聪明，永远都知道百姓们最喜欢看的是什么，并且在合适的时间，抛出合适的新闻。
    就像是第一场的擂台赛，话题矛盾点是灵念学院，墨阁之间，暗指高层可能存在黑幕。
    第二场，全员奋战，余生热度爆棚。
    直接调转枪口去干余生。
    再加上罪城这个神秘的所在，一时间...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毕竟罪城，无论在谁眼中，都不像是一个好地方。
    “理性来讲，余生不过十八岁的孩子，而且资料显示是误入罪城而已，并没有楼主说的那么严重。”
    “呵，一个满是污泥的大染缸，能出来一朵白莲花？”
    “就是，没想到墨学院什么人都收。”
    “建议把余生重新流放回罪城。”
    “要我说，罪城都应该毁灭！”
    看着一条条的新闻，赵子成脸色难看，紧咬牙关，用力的吹了吹桌子：“这群脑残，不行，气死我了！”
    “别让我知道他们是谁，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全特么干掉。”
    咒骂间，抬起头看见余生那张平静的脸，有些惊讶：“余老大，你看了就不生气的么？”
    余生茫然：“为什么要生气...”
    “他们说的...很中肯啊。”
    “罪城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希望罪城毁灭。”
    “就是把我流放回去，里面的一些家伙恐怕就坐不住了。”
    余生认真思索着说道。
    最后还轻轻点头：“只不过罪城里的一些人，对罪城都是带某种执念的...”
    “他们可能...要出事。”
    赵子成哑口无言，再次看向论坛中那一条条评论时，不知为何情绪再也难以泛起波澜。
    直到余生的电话响起。
    法外狂徒来电。
    “喂，老余，论坛上的帖子看了吗？”
    声音低沉，沙哑，就像是电视剧中标准式的大反派音线，让人听了就不禁毛骨悚然的那种。
    如果不是听过这家伙在情绪失控时原本的嗓音，赵子成估计一直都以对面是位中年老大爷。
    “嗯。”
    余生轻轻点头。
    “毕竟涉及到了罪城，我就好奇查了查。”
    “结果都是一些隐藏的ip。”
    “原本当个热闹看，也就算了，但是你猜怎么着？”
    电话那边一声轻笑，故作悬疑的问道。
    然后...余生这边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言不发。
    “你此时应该问一句，怎么着！来配合我一下！”
    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以及些许的痛苦。
    余生轻轻点头：“哦。”
    “算了，特么的！”
    “咱们罪城前些年走出去的其中几位有些不爽。”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暗中有人和墨阁对弈，搞事，但剐蹭到咱们罪城，就不太好了。”
    “所以...他们决定亲自下场，研究一下这批人了。”
    法外狂徒的声音有些玩味，阴森森的，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呢？”
    余生更加疑惑了。
    这人浪费几分钟的寿命，给自己打电话，就是为了通知自己这件事，并且顺便也浪费掉自己几分钟的寿命？
    这同归于尽式的报复行为...好狠毒。
    “你不认为，这是好朋友之间的分享么？”
    “这是一种罪城外的人，最喜欢做的事。”
    法外狂徒声音有些幽怨。

 第193章 代号：天眼

    “哦。”
    “那还有别的事么？”
    余生一边说，一边已经准备放下手机了。
    看那架势，随时准备挂断。
    “别特么挂！”
    “总这么挂我电话就没意思了啊！”
    “还有两件事，一件有些重要，一件不太重要，你想先听哪个？”
    法外狂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速极快。
    余生微微蹙眉：“在罪城时，你话没这么多。”
    “废话，在罪城话这么多，老子不是早死了！”
    “人嘛，总是要适合新环境的，并且要完美的融入进去，不然格格不入，岂不是不合群的很？”
    “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一件事。”
    “最近看了你的比赛直播，能感觉出，你目前也在尝试着改变，但方向不对。”
    “罪城外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开朗，是八卦！”
    “只有掌握了八卦这门技术，才能在短时间内融入到大环境当中。”
    “就像现在，哪怕给我丢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村子，最多五分钟，村长一晚上起几次夜，我都清楚！”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骄傲，言语间颇有些炫耀。
    赵子成听的一头黑线，嘴里的吸管都不知不觉间松落。
    罪城出来的人...
    原来走偏的，不止余生一个吗？
    神特么的八卦！
    说的真好听！
    不就特么是凑热闹？愿意打听事儿？
    “第二件事，就是我准备跑路了。”
    “最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墨学院遥遥领先，那些赌徒们都快疯了，天天嘴里喊着有黑幕。”
    “我出门避避风头。”
    “到时候换个地方分账吧，具体位置我另行通知你。”
    “友情提示，让你身边那个啦啦队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投降，万一团队赛之前被人干掉了，这次能亏死！”
    赵子成的脸顿时更黑了。
    “哦，对了，我这最近还打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应该挺有价值的。”
    “交易一...”
    话还没有说完，余生挂断。
    但像是想起了什么，思索数秒后，余生又拨通过去。
    赵子成顿时期待起来。
    余老大终于开窍了！
    听别人说话听一半，实在太难受了！
    电话被接通。
    “忘记说了。”
    “我要挂电话了。”
    在沉默中，余生认真说了一句，然后将电话挂断。
    回过头时，是赵子成那呆滞的目光。
    ……
    “身份大体已经确认，大部分都是邪教的，这次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单纯来现场看比赛的。”
    “但还有三个人，目前为止依然没有调查出身份。”
    警卫司那名领导站在会议室前方，指了指面前的屏幕，上面是三个人的照片。
    两男一女，面容十分普通。
    没有什么特点。
    很容易就会让人忽视。
    “这三个人反跟踪意识很强，警惕的很。”
    “其中暗阁的兄弟跟踪过几次，但都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察觉。”
    “导致目标丢失。”
    “明天的擂台赛结束，我们警卫司将会出动两名擅长隐匿行踪的六次觉醒者，哪怕大炮打蚊子，也要把他们的底细给翻出来。”
    “本人猜测，应该是属于那个名为猎魂的组织。”
    “只不过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这组织的利益点是什么。”
    “其他，还有待调查！”
    话音落下，身后屏幕中，画面再变。
    是一张张论坛帖的截图，后面还备有一串串的数字。
    “经过技术组几天的搜查，已经确认了大部分的ip地址，并且已经开始布控，随时可以收网。”
    “只不过这不像是邪教能干出来的事。”
    “邪教就是一群利益者的集中营，他们从来不会去做没有利益收获的事，这种网络舆论，对他们来说，没有收益。”
    “或许...也是猎魂者？”
    随着他的话声，屏幕中出现了猎魂者三个大字。
    他深蹙眉头：“但这个组织为何如此做，他们成立的目地又是什么，不知各位有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袁青山端着茶缸，如同老学究般，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抿一口：“这些年冒出了不知道多少组织，又被端掉了多少，很多都是瞎玩的。”
    齐长山轻轻点头：“真正成规模，制度的，只有邪教。”
    “如果站在宣传部的角度来看，这‘猎魂’或许是和妖域有某些合作，负责在人族引导舆论，引发人族内部矛盾？”
    众人轻轻点头。
    但...
    就在下一刻，那无人操作的屏幕上，内容缓缓扭曲，最终形成一张虚拟人脸，对着众人微笑。
    仿佛在与众人对视般。
    “各位前辈好。”
    这虚拟人脸突然开口。
    袁青山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缸，默默注视着屏幕。
    其他几人同样皱眉，但却没有什么骚乱。
    在场都可以算是人族的高层，如果这么点事就大呼小叫，人族早就没了。
    “猎魂的人？”
    齐长山突然开口。
    “没错。”
    “猎魂小组，代号天眼，给各位前辈请安。”
    那虚拟人脸始终带着微笑，只不过说话的声音是用电子合成的，让人无法分辨更多细节。
    “刚刚无意间听了大家的一些谈话。”
    “可能是对我们猎魂有些误解。”
    “在这里澄清一下，那些网络舆论帖，并非出自我猎魂之手，这种东西太过于低级，无趣了些。”
    “作为一名生长在墨阁光辉下，优秀的热心市民，我已经替各位前辈将那些ip地址全部找了出来。”
    “稍后会发送到诸位的手机上。”
    “还希望诸位将这些恶徒一网打尽！”
    就在这声音结束后的三秒钟左右，在场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人手一份资料。
    上面记录了一个个详细的坐标，地址。
    比警卫司的更全。
    甚至连这些人的名字，年龄，性格，等等一系列的详细资料，全都有。
    看着这份名单，众人目光望向警卫司的那位领导。
    直到那人轻轻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众人神情变的严肃起来。

 第194章 我建议...退赛

    这情报...是真的！
    猎魂究竟有什么目地？
    而且听这人说话间，自称的是猎魂小队...
    小队模式，人应该不会太多。
    但也有可能是放出来的烟雾弹，里面不确定因素太多。
    “诸位前辈不用疑惑，我对大家还是很感激的。”
    “有诸位为人族挺身而出，才有的如今盛世。”
    “还有，您那边跟踪的三人，也不是我猎魂的，他们...还不配。”
    “关于这三人，我做过仔细的调查，最终结果很有趣。”
    “嗯，稍后我会整理一下，发给你们。”
    “祝大赛举办成功，再会。”
    说话间，屏幕闪烁，恢复了之前正常的样子，人仿佛已经离去了般。
    手机再次发出响声。
    看着最新份的资料，袁青山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和齐长山隔空对视一眼，紧接着...
    “接收文件后，关闭所有网络。”
    “拉上窗帘，隔绝监控画面。”
    轻抿一口茶水，袁青山淡淡说道，随后就这么慢悠悠的拿起手机，点开资料看了起来，不慌不忙。
    很快，整个会议室的通讯网络被掐断。
    “老齐，分析分析？”
    袁青山瞥了一眼对面，开口说道。
    齐长山嗤笑：“一个故弄玄虚的小家伙而已，如果没猜错的话，觉醒物应该有穿透网络的能力，所以调查起这种东西快人一步，顺便修改一下电脑程度，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真要站在我面前，一拳头能砸死俩。”
    “不过这猎魂小队还是有点意思的，有这么一个情报网，再有几名高手的话，很容易就能混起来。”
    “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这次出面解释，应该也是不想墨阁太过于关注他们猎魂，才送上一份礼品。”
    “说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说明还是发展期的势力。”
    “先看资料吧。”
    那代号天眼的家伙，塑造了数分钟的高深形象，却在齐长山几句话中分崩离析，逼格全无。
    其他众人也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纷纷低头看着手中那份最新资料。
    很快...会议室的氛围有些凝重。
    “混账！”
    预备役的副将脾气最爆，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发出一声怒吼，呼吸沉重：“这些畜生，简直就是找死！”
    就连一向笑眯眯的袁青山目光都逐渐冷了下来，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邪教，真的该覆灭了。”
    “稍后我会将这件事汇报给老孙。”
    “呵...”
    一声冷笑，隐藏着强烈的杀意。
    众人走后，会议室只剩袁青山，齐长山二人。
    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淡然，而是有些疲倦起来。
    “老袁，怎么说？”
    齐长山问道。
    袁青山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那个叫天眼的家伙，目前还不确定觉醒物的具体能力，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入侵网络，那在他的眼中没有秘密。”
    “想要针对猎魂，难度太大。”
    “难处理了。”
    齐长山认同的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邪教的事...”
    “很明显，这是猎魂抛给咱们的饵。”
    “一个哪怕明知道有钩子，也要吃的饵。”
    “他们就是在借助墨阁的手，去尽可能的打击邪教，最好与邪教纠缠在一起，这样他们才会有更多的发展机会，或者...暗地里策划什么其他计划。”
    “但哪怕明知道如此，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放任吧。”
    “这是阳谋啊。”
    “下面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呐，处理不好，人心就散咯。”
    再次冰冷的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份资料。
    “无论这所谓的猎魂有再多计划，先把这件事处理掉吧。”
    起身，拿起资料，和齐长山一起离去。
    那份资料，开篇几个大字尤其显眼。
    人族...妖化！
    ……
    “让我们再次感谢本次大赛的赞助商，金元宝集团！”
    “感谢贵公司为我们提供的设备与技术支持！”
    “如今紧张，刺激的擂台赛只剩下126人。”
    “而留存至今的学生们，也都是真正的天才！”
    “究竟谁能跻身前八名，让我们拭目以待！”
    伴随着比赛的不断进行，在金元宝集团的强烈要求下，终于换了一个正规的主持人上来。
    而且是那种知道念赞助商名字的。
    许元清坐在评委席，咬牙切齿，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擂台是孙闻提供的，余生打坏，我赔孙闻...”
    “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另一边，发现袁青山，齐长山今天不在后，钱术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又来当了一次评委。
    只不过表现的十分低调，坐在最边缘处，默默的看着擂台。
    “下面，第一组参赛选手是...”
    “军校李亦寒，对战灵武学院徐清！”
    “将舞台交给他们！”
    看着大屏幕上方的名字，许元清目光落在军校那名老师身上。
    老师耸了耸肩...
    “别看我，袁老提前设定好的。”
    说完就恢复了沉默。
    比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许元清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直拿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发着什么信息。
    直到赵子成的名字响起。
    对战军校。
    伤口还未愈合的赵子成坐着轮椅，站在擂台上，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对手。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出了一场令人沉默的比赛。
    擂台上。
    赵子成坐着轮椅，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伤口很深。
    鲜血不断流淌。
    军校那人脸色惨白，耗空了最后一丝力气，躺在地面上，已经晕了过去。
    “同学，你现在的伤势程度，我建议...”
    “退赛吧。”
    医护人员架着赵子成，认真的观察许久，给出建议。
    赵子成有些出神。
    过了片刻才看着医护人员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没事，止止血就行。”

 第195章 一个月，刚刚好

    “退赛吧。”
    余生坐在原处，看着赵子成，突然说了一句。
    赵子成转过头，平静的看了一眼余生：“余老大，如果团队赛，我只能倒在担架上登台，你...能赢么？”
    余生认真想了想，轻轻点头。
    长舒一口气，赵子成咧开嘴笑了：“所以，让我尝试一下吧。”
    “这种比赛，一生只能经历一回。”
    “不冲一冲，终究会留下遗憾的。”
    “而且我也想看看，凭借自己的实力，究竟能走多远。”
    “哪怕是这幅德行。”
    “来都来了，总不能真当个气氛组，回去被他们嘲笑吧。”
    虽是在笑，但赵子成的眼神却十分认真。
    说到底，他想做的，是那个人族脊梁赵子成。
    而不是余生身后的吊车尾。
    这目标，从他十八岁刚刚觉醒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
    很纯粹。
    而想要成长，终归是要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
    哪怕这条路，很难，很远...
    路途上，会面对各种的蛊惑，坎坷。
    “终归要走走，是吧！”
    看着赵子成这阳光般的笑容，余生轻轻点头：“加油。”
    “哎哎哎，你们轻点！”
    “我艹，是不是专业的啊，别巅啊。”
    “拿着担架的手稳点，疼疼疼。”
    赵子成龇牙咧嘴的呐喊着，两名医护人员有些无奈的对视一眼，轻叹一声，就这么架着赵子成离去。
    “你们...是在针对赵子成嘛？”
    余生突然回过头，看了身后其他学员一眼，轻声问道。
    一颗颗头颅低下，不敢与之对视。
    “嗯，我也会针对你们的。”
    余生轻声低语，拿出手机，找到许元清的通讯。
    ‘下一场，可以给我安排一个军校的对手吗？’
    ‘强一些的。’
    ‘10学分。’
    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发送。
    原本唉声叹气的许元清看见这短信后，整个人都变的激动起来。
    天知道被余生榨压了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回头钱是一种什么感觉！
    “好的老板！”
    果断回复，起身，转身就走。
    顺便拨通了袁青山的手机号。
    大概十分钟后，许元清心满意足的回来，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没有了之前的懊恼。
    虽然擂台赔了50学分左右，才赚回来10学分，但...
    在余生身上赚10分，可以回去和孙闻吹一年了。
    “老板，搞定了。”
    再次给余生编辑一条短信，看着墨学院校内软件上多出的10学分转账，许元清笑容更盛。
    余生放下手机，就站在后台的门口处，安静的等待着。
    当主持人念起自己名字的一瞬间，余生走了出去，步伐比起平日要稍微快了些许，站在擂台上。
    片刻后，一名军校的学生上台。
    皮肤细腻，看起来唇红齿白的，有些帅，只不过面容很冷。
    “军校，范云。”
    声音平静中带着些许冷冽。
    身体微微弓着，保证在主持人宣布的第一时间，就能行动起来。
    “范云...我知道。”
    “军校针对赵子成，我针对你，很公平。”
    低语着，范云表情不变。
    眼中流露出战意。
    老师每日都在说，避开余生，全力争夺亚军，他不信！
    余生，真有那么强？
    大家都是三觉，没有突破那峰值，差距能大到哪里。
    余生杀过人，他...也杀过！
    微微眯起双眼，手中还拎着一柄斩马刀。
    “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身影，范云拎着刀向余生冲来，身后泛起淡青色的雾气，缓缓融入到体内。
    一时间，速度骤然提升。
    余生依然站在原地，双手自然下垂。
    身后，闷棍闪过。
    被余生抄在手里，就这么单手拎着，没有任何技巧的对着范云砸落。
    范云灵巧躲开。
    紧接着，第二棍，第三棍...
    周而复始。
    朴实无华，甚至能看出来，余生并不太会用棍子，只是能够简单的劈，砸，抡。
    但够用了。
    范云狼狈的躲避着。
    余生力量，反应速度远比他想象的大。
    甚至连近身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直到那长棍终于扫在他的腹部，整个人倒飞出去，腹部剧烈疼痛，蜷缩在角落里，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最让他遭受打击的，是余生从始至终，没有用过技能。
    拖着棒子，缓缓走到范云面前，蹲下。
    掰开嘴，拔出一颗牙齿，丢在地上。
    “你不会说投降的，对吧。”
    余生看着他，认真问道。
    范云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妙，刚刚开口，一团麻布就塞进他的嘴里。
    “军校...团队赛，应该会有你。”
    低语着，余生看向不远处的评委席：“合理竞争，你们会管么？”
    许元清面无表情。
    军校那名老师想要开口，但下一秒，许元清的目光就望了过去：“我墨学院的赵子成，刚刚被兑子的时候，你可没有反应。”
    “这不一样！”
    “那是势均力敌，甚至是以弱战强！”
    “现在，范云已经没有还手能力了。”
    军校那名老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许元清点了点头：“哦，是这么个道理。”
    “我多问一句，如果赵子成伤势不重，倒地，你军校的人，是就此作罢，还是断了他团队赛的机会？”
    “用你身为人族的荣誉来说。”
    声音平静，不起波澜。
    军校那名老师犹豫着，最终开口：“重创，断了他团队赛的机会。”
    “但会控制力道，不伤根基。”
    “只需休养月余。”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
    “哦。”
    “你听清了么？”
    许元清玩味的笑着，目光落在余生身上，淡淡开口。
    一声脆响。
    范云身体骤然一僵，紧紧的咬着麻布，汗水自额头滴落。
    小腿骨裂。
    第二声脆响。
    “一个月，刚刚好。”
    余生轻声说着，缓缓起身。

 第196章 领悟的新道理

    转过身，目光看向后台的位置。
    “我所了解到的规矩是...”
    “罪城外，团结友爱。”
    “但现在我觉得错了，原来...只团结自己身边的人。”
    “嗯，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
    “不要再恶意重创赵子成了，他是一个好人，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被欺负，我会生气的。”
    余生的声音很轻，也没有多么凶狠，但众人就是莫名感觉到身体一凉。
    不知道是羞愧，还是什么，大部分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而余生则是松开了范云嘴里的麻布。
    拿出智能手表，翻找了一下。
    “又要开始了么...”
    许元清呆滞。
    刚刚那效果不是挺好的嘛，现在下台，效果拉满啊。
    不要念相声了，千万不要...
    许元清恨不得冲上去，拦住余生。
    余生蹲下，认真的看着范云。
    “你给大家说一段单口相声吧。”
    “唱歌也行。”
    原本已经等待好遭受折磨的观众们集体陷入沉默当中，不太理解。
    尤其是范云。
    此时内心的创伤甚至已经超越了肉体。
    就这么迷茫的看着余生。
    然后...
    “我投..”
    话还没有喊完，看着余生举起的麻布，范云瞬间闭嘴。
    “我不会。”
    “记不住词！”
    范云闷声说道。
    “我这里有。”余生将手表摘下，递到范云面前。
    ...
    就在全场的注视下，范云对着手表，开始了羞耻的表演，期间还要忍受着腿部的疼痛。
    嘴巴一张一合间，掉落的牙齿处，鲜血还在流淌。
    直到配合着余生念完这段相声，看着后台，观众席席卷来的灰气，余生这才起身。
    “我投降...”
    鼓励范云说完最后一段话后，余生这才转身离去。
    这是余生认真想了几天，才想出的最佳处理结果。
    自己说相声，首先会很累，其次他没有表演天赋。
    所以...
    让自己的对手来说，效果应该会特别好。
    尤其是对手身上还会源源不断的给自己提供灰气。
    嗯，这样也不会尴尬了。
    两全其美。
    至于今天在擂台上的处理方法，余生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你的人打了我朋友，我就打你的人。
    很公平。
    尤其是在都不讲规则，却又都遵守着规则的前提下。
    这种路子...才是余生最擅长的。
    或许唯一遗憾的是，哪怕不讲规则，也要遵守法律吧。
    不然按照罪城的标准式处理方法...
    恐怕这场比赛的真正对决全部都是线下处理，不需要什么规则，也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
    只要比赛开始那天，谁出现在擂台上，谁就是冠军。
    简单，直接。
    带着些许遗憾，余生离去。
    角落里的李亦寒注视着余生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总感觉前进的路有很多，但自己与余生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初始很近，以后...会越来越远。
    “您有什么问题么？”
    许元清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坐下，看着军校那名老师问道。
    那老师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一切都在规则的允许下，像他说的，我们针对赵子成，他针对我们，很公平。”
    “甚至哪怕如此，也是我们占了便宜。”
    他所谓的占了便宜很好理解。
    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有关赵子成的战斗依然是最激烈的。
    此时的赵子成身上已是数不清的伤势，凭借着在墨学院练出来的那股狠劲儿，勉强获胜。
    但已是摇摇欲坠。
    而所有余生的对手，在上台前，直接弃权。
    归根结底...
    他们人多，种子选手只要还在，就输的起。
    但墨学院...
    输不起。
    而按照目前这个赛制，在真正的八强赛之前，种子选手是不会碰撞在一起的。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赵子成宛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拄着拐杖，摇摇欲坠的站在擂台上，晋级十六强！
    只要再赢一轮，八强中，当有赵子成一个名额。
    可是以此时赵子成的状态，面对越来越强的对手，想要再赢下去...很难。
    毕竟他觉醒物所擅长的，目前来说...是辅助。
    而且，从一开始腿就带着伤，行动不便。
    有现在这个战绩，已经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果了。
    “明天的比赛，弃权。”
    酒店。
    许元清不容拒绝的开口说道。
    赵子成倒在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甚至隐约间还有鲜血自绷带中溢出，将绷带沾染上一抹鲜艳的红色。
    “最后一步了，现在放手，终归是有些不甘啊。”
    “而且据说这次奖励又提升了。”
    “按照个人积分排序，也会有相对应的资源...比如...高级兽血。”
    赵子成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在傻笑着。
    只不过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是倔强。
    他...还想试试。
    “信不信老子开了你！”
    许元清有些烦躁，骂骂咧咧的喊着：“当时老子绝对是脑袋抽筋了，才把你拽来！”
    “咋这么轴呢！”
    许元清越说越气，下意识抬起脚，看着赵子成这状态，又无力的放下。
    “老师，如果团队赛，其他学院拿不出上台的学员，你能顶得住吗？”
    坐在远处的余生突然开口。
    许元清怔了一下。
    “你想干嘛？”
    一瞬间，他感觉有些透心般的凉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没什么。”
    余生轻轻摇头，看了看赵子成：“罪城外的比赛...不会死人吧。”
    许元清摇头，毫不犹豫：“不会！”
    “嗯，那就让他去吧。”
    “就算他死了的话，我也会让大家去陪他的。”
    “除非...罪城外针对每个人的规则都不同。”
    余生轻轻低语，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许元清哑口无言。
    房间恢复安静。
    ……
    “欢迎来到...八强晋级赛。”
    伴随着声音落下，天空中，许元清飘然落下，手握麦克风。
    显然...
    这主持人的身份，他又通过某种神秘的途径给抢回来了。

 第197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随着时间的发酵，能够成功跻身十六强的学生，如今在网上热度爆棚。
    几乎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议论。
    而且到了如今这一步，除了余生外，剩下的学生们实力其实已经相差无几。
    每个人都有晋级八强的可能。
    哪怕是袁青山都不方便再玩黑幕了，毕竟之前可以说是筛选强者，现在再弄...就真是恶意操控了。
    当然，一些小动作还是要有的。
    尽可能保证同学院的学生十六强不要拼在一起。
    学院彼此间串开。
    第一战登场的，就是余生。
    默默上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对手。
    八强晋级赛，总不至于弃权了吧。
    结果，就如同往常一般，一名灵念学院的少女站在擂台外，脸上满是不甘，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有登上擂台的冲动，但最终还是低下头：“我...弃权。”
    有些落寞的转身，离去。
    未战，便入八强。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些人全部成长起来后，再回忆起曾经年少时，也会记住，那被余生支配的恐惧吧。
    就如同三年前，同样是新生大赛，那叫徐文轩的家伙。
    以及去年的白海棠。
    仿佛...
    墨学院永远都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们，什么...是差距。
    评委席上。
    袁青山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为了冠军，用战术，可以理解。”
    “但真正的天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颗无敌之心。”
    “哪怕败，也会燃烧斗志，奋起直追。”
    “这才是我人族之风骨！”
    “我人族在镇妖关前，上百年来，就没降过，但如今在这擂台赛上，竟然降了。”
    “还是接二连三的投降。”
    “究竟是资源更重要，还是我人族年轻人的心境，更重要？”
    猛然起身，看向远处站在灵念学院人群中的钱术，表情严肃，问道。
    钱术看着袁青山，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才深鞠一躬：“袁老，有时候放弃，得到的，会更多。”
    “如果一人降，未来更多学生因此受益，我认为...值得。”
    “或许这让人所不耻，但...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这届新生大赛结束，我会辞去灵念学院教导主任之职，上镇妖关，不死...不退。”
    钱术声音平静，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满是坚定。
    那选择投降的少女就站在钱术身后，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知道你们四代，为何没有扛鼎之人吗？”
    “算了，你不知道。”
    “余生！！”
    袁青山眼底带着一抹失望，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纯粹一战，可否？”
    余生站在擂台边缘，轻轻摇头：“但他们还是会重创赵子成。”
    “...”
    “赵子成现在的状态，还用重创了么...”
    袁青山心底忍不住暗骂。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期待眼前这个小家伙陪自己上演一场热血的镜头，画面么？
    “但是，这不公平。”
    “他们为了冠军，可以选择重创赵子成。”
    “但你现在又因为某些东西，要求我与她纯粹一战。”
    “这也是墨城外的规矩么...”
    余生语气很平静，不起波澜，但手却轻轻搭在书包上，抚摸着上面那文字，像是在质问着什么，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仿佛...在等着一个答案。
    ...
    看着余生，袁青山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地痞，有些无赖，没有了教育署副署长那种高高在上，一碗水端平的领导架子。
    反而像是一个臭流氓。
    “小家伙，不用给我下套。”
    “今天作为你的老学长，我就教你一个乖。”
    “有时候有实力，有权力，为人族流过血，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看好咯！”
    说着，袁青山看了看齐长山的方向。
    一直冷着脸，默不作声的齐长山起身，站在袁青山的身侧。
    许元清兴奋的冲到俩人身后，龇牙咧嘴的。
    一时间，三个毕业于墨学院的老混蛋们身上散发出恐怖的威压，仿佛大灰狼看小白兔般，对钱术投去了死亡凝视。
    “记住，老夫先是墨学院的学生，然后才是教育署的副署长。”
    “特么你们针对我墨学院一周了，再不说说话，真以为我们都死绝了。”
    “新规则，未战...不许投降。”
    “老齐，你有意见吗？”
    齐长山果断摇头：“没意见。”
    袁青山玩味的看着钱术：“那你...有意见么？还有你们？”
    看着三大学院的负责人，袁青山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温和。
    看起来十分亲民。
    但众人却集体沉默。
    有意见的话，估计他们伤的会比学生还重。
    钱术最终还是有些不甘的向前一步：“袁老，这不合规矩，我们的做法都是在规则允许内！”
    “哦。”
    “我是来和你讲规矩的？”
    “你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我也有自己坚持的东西。”
    “而现在，我的实力比你强，我的战功比你多，所以...”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当然，我有一堆的大道理可以和你讲，但是我懒得说。”
    “就这样吧。”
    说完，袁青山瞥了一眼擂台上的余生：“小家伙，学会了么？只要你为人族立过功，你就有话语权。”
    “功劳越大，分量就越重。”
    “甚至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把妖族给灭咯，老头子我天天跪着给你洗脚都成。”
    “还有，你永远可以相信墨学院的每一个毕业生。”
    “虽然在校内，多少有点内个...”
    “但在外面，打小的，也要看看老的还活着没。”
    “哼！”
    说完，袁青山坐回到了评委席上，无赖气质一收，瞬间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样子。
    齐长山全程没有说话，只是站了个台。
    只有许元清还站在原地，藐视着三大高校的人。
    将狐假虎威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第198章 我能选唱歌吗

    “嗯。”
    余生看着袁青山，轻轻点头。
    这答案虽然不太标准，但...好像也不错。
    不自觉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手自书包上，缓缓放下。
    或许，墨学院和罪城，的确有些不一样。
    虽然没有规矩，但是...有人情味。
    “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给孙老！”
    钱术看着袁青山，默默开口。
    “哦，我在。”
    “我支持袁老鬼。”
    会场上方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许元清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钱术。
    他不知道...孙老也是墨学院出来的吗？
    “现在的年轻人，还是缺了点血性。”
    “不敢打，不敢拼，还算什么年轻人。”
    “我们年轻的时候，别说躺一个月，哪怕躺一年，该干你，就干你。”
    “干不过也得咬下你一块肉来。”
    “弄这些乱七八糟的，把孩子们都教成啥样了。”
    “墨学院刚成立的时候，资源也不多，不还是一名名学生用拳头拼出来的？”
    “这都八强晋级赛了，都是人族的好苗子，别教坏了。”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
    随着孙英雄的话，全场沉默。
    钱术最后一丝希望断绝。
    “小丫头，怯战么？”
    袁青山一问！
    那灵念学院的少女猛然向前一步，眼中所散发出的，只有汹涌斗志，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他会下狠手，你怕么？”
    袁青山二问！
    “何曾怕过！”
    少女的声音清脆，但却充满了坚毅。
    “假如败了，有信心在未来超越他么？”
    袁青山三问！
    少女目光落在余生身上，那斗志宛如一团烈火，在双眼中不断跳跃：“哪怕是一座巨山，也有翻过那天！”
    “好！”
    “登台！”
    三问，三答！
    袁青山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钱术解释过什么。
    看起来就仿佛是仗势欺人般。
    但...
    一切的答案，都在这简短的对话之中，不言而喻。
    人族，存活至今，靠的就是胸中那不屈之信念，敢于拼搏之血性。
    战术，格局，那是到了一定高度后，才会玩的。
    哪怕是钟玉书，孙英雄，年轻时也是敢光着膀子，拎着砍刀在兽群中厮杀的凶神。
    这，才是人族。
    钱术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一名名学生热血上涌的脸庞，不屈的眼神。
    “或许，我不适合当一名老师。”
    “比赛结束，我会登关。”
    “但我想说...”
    深吸一口气，有些沧桑的身躯重新变的挺拔，眼神也在这一刻变的锐利，有神：“你们的老师，其实也从未怕过！”
    “镇妖关，我敢上！”
    “妖族，我敢杀！”
    “希望你们在未来的某一天，不会怪我。”
    “是我考虑的太多，忘记了你们的感受。”
    对着众多学生们深鞠一躬，又看向袁青山，露出歉意的笑容。
    “无论如何，替灵念学院，拿回这个第一来。”
    “你们都是好孩子。”
    “也是灵念的骄傲。”
    说完，钱术转身离去，不再留在会场。
    灵武，军校的老师同时叹息：“或许，我们的确是错了。”
    “用你们的双手，堂堂正正拼出一个冠军，拼下一个荣耀吧。”
    “未来的希望，终归还是在你们这代。”
    语气有些失落。
    但...
    那原本有些倾斜的路，在这一刻，又重新被修正回来。
    “灵念学院，尹梦！”
    “请指教！”
    擂台上，那少女神情肃穆，一杆长枪拎在手中，枪尖指地，看着余生，轻声开口。
    “墨学院。”
    “余生。”
    伴随着比赛开始的铃声响起，两人第一时间冲到擂台中心。
    长枪来势凌厉，伴随着瑟瑟风声。
    余生身影消失在原地。
    但尹梦却没有任何意外，显然，哪怕明知道遇见余生后要投降，她也仔细钻研过余生目前所展露出的能力。
    长枪去势一收。
    第三颗晶石闪烁。
    一双由能量组成的翅膀虚影出现，将自己笼罩。
    伴随着一声脆响，余生手中的匕首被翅膀拦住。
    而借着这短暂的空档，尹梦转身，抬枪再刺。
    并且那翅膀再次张开，如同两把锐利的镰刀，对着余生方向切割而去。
    与此同时，长枪第二颗晶石亮起。
    隐约间传来一声低吟。
    像是有人在轻语着什么，令人精神恍惚。
    这，就是她精心准备给余生的绝杀。
    针对他瞬移的绝杀。
    余生脚步停顿，身体微微弓着，没有尹梦想象中那种向后倒退，而是低着头向前冲去。
    两道羽翼几乎是贴着余生的身体划过。
    就在枪尖即将触碰到他胸膛的一瞬间，余生才又侧了侧身子，险而又险的躲过。
    紧接着，手握枪杆，肩膀硬生生的撞击在尹梦的胸口。
    打的她倒飞出去，跌落在地面。
    长枪脱落。
    下一刻，余生身体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尹梦身前，一拳打在她的脸颊。
    趁着她发懵的时候，熟练的拔出牙齿。
    几道脆响。
    余生默默起身。
    尹梦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伤势不偏不倚，一个月，刚刚好。
    战斗，尹梦没哭。
    受伤，尹梦没哭。
    但...
    看着自己那颗永久失去的后槽牙，尹梦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牙没了...
    这个变态！
    为什么总是有收集别人牙齿的癖好。
    战利品吗？
    或许在未来，一群人族高层坐在一起，举办会议，大家互相间所谈论的话题就是...
    “切，你后槽牙还在？”
    “当年一定是个垃圾。”
    “连被余生拔牙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人骄傲抬头：“我牙没了！”
    “屁，你那是自己拔的，不要脸。”
    或许这荒诞的一幕，真的有可能发生吧。
    眼看着平静站在自己面前的余生，作为分析过余生大量资料，数据的她突然开口...
    “我能选唱歌么？”

 第199章 记住了，我叫赵子成

    “嗯？”
    余生怔了一下。
    昨天副校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电话汇总不断嘱咐着，到了八强赛开始，就已经是墨阁高层，包括整个人族都十分重视的了。
    所以画风一定要正！
    不然不好宣传！
    尤其是墨学院的冠军，最好是热血，天骄形象，方便明年的招生。
    为了让余生不再去研究那些所谓的小技巧，副校长忍痛掏出五百学分。
    但现在...
    竟然还有主动要求的！
    余生仿佛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沉吟两秒：“你唱歌好听么？”
    “我曾经发表过单曲。”
    尹梦眼中带着些许的自信，好像在某种程度上，打败了余生。
    “算了，你投降吧。”
    余生有些失望，转身，准备离去。
    尹梦：？？？
    在一脸的茫然中被医护人员抬到担架上，渐行渐远。
    缕缕灰色气体还在不断扩散而出。
    余生若有所思。
    “原来这样，也能提供灰气的...”
    拿出记事本，记录。
    又多了一种方式。
    在经历过袁青山那翻演讲后，接下来的比赛学生们更拼了。
    一场正常的新生大赛打的却宛如真正战场般。
    随处可见的危险。
    甚至就连许元清这个主持人兼职裁判，都不敢再坐在评委席了，而是就站在擂台下，随时准备上场捞人。
    这种势均力敌的战况下，任谁都很难收手，保证自己不会误杀对面。
    那新换的擂台上，已经沾染上了鲜血，凭空多了些许的血腥味儿。
    直到一位位晋级八强的名额诞生，晋级者，哪怕浑身染血，脸上也带着骄傲的笑容。
    失败者，则是将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当中，等待着某日奋起直追。
    再战一场。
    只有在这种不断的激励，竞争中，人族新一代中才会走出越来越多的强者，接过前行者手中的大旗，继续缓缓前行。
    最终，还未比赛的，只剩两人。
    墨学院，赵子成。
    军校，群星集团老板的儿子，冯庸。
    从今天入场开始就表现十分沉默的赵子成操控着轮椅，默默向擂台走去。
    腿上依然打着石膏。
    胸口绷带缠绕。
    左手也缠着纱布，挂在肩膀上。
    包括裸露出的皮肤，都是一道道伤痕。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登上擂台，平静注视着自己对面的冯庸。
    冯庸神情复杂，看着赵子成深吸一口气：“虽然咱们之间还有梁子，但...认输吧。”
    赵子成脸色有些苍白，抬起头看着冯庸，突然咧开嘴勉强笑了笑：“你个垃圾。”
    “你激怒我，只会让自己下场变的更惨。”
    冯庸微微皱眉。
    但赵子成却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许元清，眼神示意。
    “你准备好了？”
    许元清轻叹一声，问道。
    赵子成点头。
    “你...真的准备好了？”
    许元清又问。
    赵子成有些无奈，再次点头。
    “你就不能离他稍微远点，这距离，你轮椅都发挥不出优势。”
    许元清幽幽说了一句，看赵子成依然没有后退的打算，这才说了一句比赛开始，随后退出擂台。
    让在场所有观众惊讶的是，坐着轮椅更适合游动的赵子成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操控轮椅，以这轮椅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向冯庸冲去。
    唯一能活动的右手突然松开操纵杆，在侧面拿起一把弓弩，对着冯庸连射几箭，将其逼退些许距离。
    就在接近冯庸的瞬间，赵子成单手撑着扶手，自轮椅上一跃而起，自侧方跳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落地的一瞬间，他就勉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视线紧紧的盯着冯庸。
    冯庸只是侧移了两步，让过轮椅，带着些许不解。
    有些迟疑着向倒地的赵子成走去。
    放弃了自己唯一的行动工具...
    和认输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距离赵子成越来越近，赵子成一直紧攥的右手突然一拉。
    与那轮椅中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线。
    轮椅倒飞而出，冯庸腿部一紧。
    险些倒在地上。
    “可惜是比赛，不然用余老大那根，弄死你！”
    赵子成嘴里嘟囔着，还在用力的扯着，将冯庸摔倒在地上，轮椅被甩了过来，赵子成勉强爬起，坐在轮椅上，围着冯庸不断绕圈。
    将其牢牢捆住。
    一系列的操作下，原本就重伤的赵子成脸色愈发惨白，不断喘着粗气。
    但这终究是不上台面的小把戏。
    充其量是困住冯庸几秒钟的时间，用沙袋砸上几下。
    伴随着冯庸的脱困，赵子成彻底落入下风。
    但却红着眼睛，沙袋挡在身前，勉强应对着。
    观众席沉默了。
    余生就这么安静的站在擂台下方，一言不发的注视着。
    此时的赵子成，已经成为了挨打的对象。
    接二连三的嘲讽，以及那不入流的小把戏导致冯庸的情绪有些暴躁，并未使用觉醒物，就这么一拳拳的轰击着赵子成的沙袋，直至觉醒物散去。
    赵子成勉强自轮椅上起身，被冯庸按倒在地上。
    “你该认输了！”
    但...
    赵子成就这么倒在地上看着冯庸，笑了。
    一直缠着绷带那只手突然抽出，上面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包括还在自愈的骨骼再次传来脆响。
    但...
    指缝中间却夹着一个没有开刃的刀片。
    自冯庸脖颈一划而过。
    “你...你输...了。”
    有些虚弱的低语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冯庸有些茫然起身，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失神。
    “墨学院！”
    “赵子成！”
    “胜！”
    许元清的声音自会场上空不断回响。
    久久不绝。
    赵子成勉强将手搭在轮椅上，支撑着自己坐下，又扶着轮椅缓缓站起。
    全身是伤的他看起来无论如何与胜利者二字都不沾边。
    但...
    随着赵子成的举动，全场观众，一半以上起立。
    “记住了...”
    “我叫赵子成。”
    “血色双煞，赵子成...”
    低语着，赵子成缓缓闭上双眼，倒在擂台上，晕了过去。
    一名名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围在他的身边，检测着他的伤势，最终又架起那不知道躺了多少次的担架，悄然退场。

 第200章 收网

    八强晋级赛，随着赵子成的下场，落幕。
    冯庸有些失魂落魄的下台，脑海中依然不断的回忆着赵子成那从始至终缩在纱布中的手。
    “生死间的搏杀，还是太少了。”
    “危险，会来自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
    “如果那根线，再锋利些，甚至你早就死了。”
    军校那名老师看着冯庸，淡淡说道。
    冯庸紧攥的拳头无力松开，转过身，看着身后那擂台，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的坚定。
    至此，八强名额诞生。
    墨学院，两人。
    灵念学院，一人。
    灵武学院，三人。
    军校，两人。
    目前为止，反倒是灵武领先。
    毕竟，在四觉之前，主训练肉身强度的灵武学院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个人能力的确是最强的。
    而军校的优势是在群体的配合能力上。
    至于灵念学院，四觉，甚至六觉后，才会逐步确定优势。
    “八强赛，休息时间，三天！”
    “三日后会在一天内，高强度战斗中，直接决出前三名。”
    “考验学员持续作战能力。”
    随着许元清这完全不专业的报幕，比赛落下帷幕。
    甚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
    又一次没有提起赞助商的名字。
    甚至身体所站的位置，恰巧挡住了那金元宝集团的商标。
    一切来的都如此巧妙。
    ……
    回到酒店。
    这一次只有余生一人。
    赵子成被送到了医院治疗，许元清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余生心底第一次有了冷清的感觉。
    没有了赵子成那各种中二的举动，许元清叽叽喳喳的声音，反而不太习惯。
    但...自己之前明明很适应一个人的世界。
    难得的没有修炼，余生站在落地窗前，学着许元清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点点的红酒，俯视着脚下的城市，轻抿了一点。
    眉头深皱。
    好难喝。
    放下酒杯，又在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模仿着赵子成，插入吸管。
    但总感觉喝起来太过于麻烦。
    “他们...”
    “为何会乐在其中。”
    将汽水放在茶几上，余生有些出神，低语着。
    茫然中，依然是一丝不解。
    “这就是生活的乐趣吗...”
    “生活。”
    呢喃声中，余生就这么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动不动。
    ……
    “收网。”
    “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夜晚，空旷的街道上，袁青山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轻声说道。
    而后...
    这座宁静的城市内，几处角落骤然发出能量波动。
    但又很快消逝。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错觉般。
    袁青山的对讲机内，一道道声音响起。
    “一组，
    “...”
    “六组，结束。”
    “七组发生意外，有一名擅长逃遁的四次觉醒者，向临河街逃遁。”
    “已抓捕。”
    随着一道道不起波澜的声音有条不紊响起。
    这场墨城内的清扫任务结束。
    全程只用了三分钟时间。
    甚至城内的百姓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只有第二天在电视新闻上，才能得到消息。
    而与之同步的，其他几座小县城里。
    一家家住宅们被强硬踢开。
    很快，一道道身影被押了出来，并且在第一时间断掉四肢，塞进车里。
    打包带回审讯室。
    坐在会议室里，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袁青山的手机里，一条条审讯后整理出的信息，汇集在他的手机里。
    袁青山看着手机，神情逐渐变的凝重。
    轻叹一声，将手机递到齐长山的身边。
    “看看吧。”
    “现在...我终于知道，妖域为何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一年休战。”
    袁青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齐长山默默的翻动着。
    会议室内，陷入了宁静。
    ‘此次被捕人员，均隶属妖族。’
    ‘全部经历过专业训练，三观，思维方式与正常人族完全不同。’
    “偶尔还会表现出些许的野兽习性。”
    ‘只有其中一人松口，称自己出生在妖族，是妖族，与人族被捕女性的结合体，半人半妖。’
    ‘直到半年前，妖域那边才培育出专业性的果实，可以将他们完全人形化。’
    ‘利用邪教悄悄运送到人族，负责引导网络舆论。’
    ‘并且据传，妖域那边有专业的人族老师，负责教他们人族特有的物品，行为习惯。’
    ‘而被捕这些...目前分析，并非全部，可能只是一部分。’
    ‘唯一暴露身份的可能就是在战斗时，会恢复原本样貌。’
    看着这详细的资料，审讯结果，齐长山神情肃穆，抬起头，目光凝重的看着袁青山：“如果数量多的话，那暗中潜伏的数量，恐怕很多。”
    袁青山轻轻点头：“嗯，而且目前不确定这情报是否准确。”
    “毕竟招供的，只是一名实力很弱的外域人员，所得知的情报等级不够。”
    “如果有战斗时，不会暴露的呢？”
    “如果可以完美改变面容，混到墨阁，甚至高层呢。”
    “邪教...”
    再提起邪教时，袁青山已然又是一个心境。
    邪教的人就宛如下水道中的老鼠般，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
    眼中只有利益。
    为了妖晶，妖核，兽血，或者一系列的物资，可以将人族的少女们悄悄运输至妖域。
    也可以为了这些所谓的利益，将妖域的人运到人族。
    这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口中喊着那所谓的，从未见过的神，正大光明的做着蝇营狗苟之事。
    哪怕他们知道，这么做不对。
    这么做不道德。
    但...
    是神让我们这么做的，我尊敬神！
    只要将问题甩给那莫须有的神明身上，一切就都变的心安理得起来。
    并且愈发的肆无忌惮。
    说的现实一些。
    邪教的整体构成，就是一群贪婪的聪明人，洗脑一群又一群贪婪的傻子，来为自己赚取利益。

 第201章 两只老狐狸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前几天猎魂小组那个家伙，给的资料里可是说...妖族，不仅可以人化，还可以让人族...妖化。”
    “未来...人族内部的处境，要更难了。”
    “唉。”
    一声叹息，袁青山有些疲倦，坐在椅子上陷入思索之中。
    显然，随着这几天不断的调查，深入，局势已经愈发严峻。
    一个处理不好，造成恐慌，未来不可想象。
    如果说，现在看起来，还仅仅是这些半妖半人的家伙才能化作人形，混入人族。
    但未来，或者说已经研究出可以将真正妖族化人的东西...
    一头头妖兽在城市内部爆发...
    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叫...叫...天眼的。”
    “我知道你在。”
    “出来聊聊？”
    袁青山突然看向不远处那屏幕，开口说道。
    画面扭曲。
    一张虚拟人脸浮现。
    “前辈有何指教？”
    依然是熟悉的电子音，甚至连男女，年纪都听不出来。
    “果然...没有网络也可以出现。”
    “下次要尝试关闭电源了。”
    看着画面中的人脸，袁青山思索着自言自语道。
    一时间，那虚拟人脸都变的有些扭曲。
    “原来真的可以在断网的情况下偷窥！”
    “好强大的觉醒物！”
    “是电流么？”
    “还是系统病毒？”
    看着虚拟人脸的反应，袁青山有些震惊了，和齐长山互相对视一眼，不言而喻。
    显然，这俩人在会议室里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把这个叫天眼的忽悠出来。
    所以怎么可能不开网络。
    或者说...
    关闭网络是怎么接收到审讯信息，资料的。
    “难道两位前辈叫我出来，只为了这个？”
    虚拟人缓缓开口。
    袁青山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坐姿：“行了，咱们聊聊正事儿，如今的局面明显是你们猎魂想要看到的，不用和我提什么热心市民的烂梗，老夫十岁的时候就不愿意玩了。”
    “不如大家就敞开心扉，聊聊合作。”
    “反正你们对人族一定是恶意的，这个没必要遮掩。”
    “但危险等级低于邪教的话，我们可以延后处理你们。”
    “当然，不合作的话...”
    “哪怕把邪教放一放，我们墨阁也会先调转枪头干了你，不信你试试。”
    袁青山这番话深得墨学院的精髓。
    语气更是宛如一个老流氓。
    连甜枣带棍子一起上。
    不信你试试。
    试试就逝世。
    “我做不了主，等我去问问组长...”
    话音落下，那张虚拟人脸消失。
    袁青山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着：“智商应该不是特别高，傻乎乎的，不排除伪装的可能性，但概率不大。”
    “以他傻为前提下，所得出的结论，他的觉醒能力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仍然可以使用。”
    “并且只能单人通话，无法同时向两人传递信息，不然那人脸就不会消失了。”
    “如此来说...可操作空间还是很大的。”
    若有所思，不过短短几句话，就直戳了关键核心点。
    齐长山点了点头：“但还是要再试探一下，如果是装傻，那咱们就有可能吃大亏。”
    “但目前为止，猎魂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是发展期组织。”
    “他的手上应该暂时没有染血，如果策反，招到墨阁，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助力很大。”
    “当然，也只是一种假设，可以暂时当参考意见，按这个方向走一下试试。”
    两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几乎将这个虚拟人背后的身份剖析的干干净净。
    不考虑伪装前提下。
    过了足足十分钟左右，这虚拟人脸才再次出现。
    “具体怎么个合作法？”
    很直接。
    显然，他们连解释自己是一个正直，友善的势力的想法都没有。
    大家都不是傻x。
    有墨阁在，你正直，加入就完了，何必还要单开一个组织出来。
    心里肯定是有鬼，才这么神神秘秘的。
    “总是要介绍一下你们的组织吧，这是最起码的诚意。”
    “毕竟严格来说，我们可以拖上一段时间再去打击邪教，老对手了嘛，但你们...拖不起。”
    “相信我们现在突然将矛头对准你们，会很难受吧。”
    “猎魂是什么意思说说吧。”
    袁青山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就像是退休老干部一样，问道。
    虚拟人沉默。
    然后消失在屏幕上。
    “我感觉这种傻，装不出来。”
    齐长山看着屏幕，突然开口。
    袁青山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
    “而且这家伙，我总觉得认识咱们，或者对咱们比较了解，说话之间，听到咱们那种无赖的语气，适合程度很高。”
    再次安静等待了数十秒。
    “抱歉，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虚拟人脸出现。
    袁青山变的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还总消失，让我们等你，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我们俩好歹也是人族的高层，拿我们消遣着玩呢？”
    “算了，不用说了，我们决定了，先干你们再说。”
    说完，将茶杯放下。
    “前辈，您误会了。”
    在虚拟人影开口的瞬间，袁青山手中那茶杯直接对着屏幕丢了过去，砸在一旁的墙壁上。
    但声音依然流畅。
    “哦，看不见啊。”
    “只能听声音。”
    “下次聊天的时候拉窗帘，写字就行了嘛。”
    “啧啧，还以为多屌。”
    袁青山脸上的怒容消失，笑呵呵的说了一嘴。
    虚拟人影再次沉默了。
    甚至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聊下去。
    总觉得自己明明躲在暗处，却像是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一样。
    毫无安全感。
    这就是来自人族高层的威压么？
    随时都有可能被试探，简直毛骨悚然。
    这人一时间感觉有些疲惫。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们那个什么组长神神秘秘的，但脑子就像有什么大病。”
    “猎魂，猎魂的，能是灵魂？”
    “那还有什么，觉醒物呗！”
    “说白了，你们组长应该是有一个什么能力，能够剥夺别人的觉醒物，然后安到其他人身上，或者自己吸收。”
    “对不对。”
    袁青山随意说着，仿佛早已掌握了一切。
    虚拟人脸又一次陷入沉默。
    “卧槽，竟然是真的！”
    “老齐我猜对了！”
    “这能力牛逼啊！”
    袁青山眼睛睁的老大，震惊的看向齐长山。
    不可思议。
    齐长山拿着茶杯的手同样紧了紧。
    显然也在消化着这其中的信息。
    虚拟人脸：...
    不太想聊了，但组长还下了死命令。
    （开书44天，40万字！真是拼老命了！我是真的猛！！打赏有木有！）

 第202章 一尊神

    “按照剥夺他人觉醒物这个能力来推算的话...”
    “墨学院...”
    “是你们猎魂组织参与的？”
    袁青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瞬间变的冷冽起来，暴呵一声。
    “不是，我们只是被雇佣，当一切结束后再...”
    虚拟人脸下意识的解释，很快就反应过来，把嘴闭上。
    恢复安静。
    “没参与...”
    “但无论如何，这种能力还是很恐怖啊。”
    “感觉比邪教的威胁要大。”
    袁青山摸了摸下巴，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嘟囔着，目光看向齐长山。
    齐长山点了点头：“嗯，建议打掉。”
    一时间，会议室鸦雀无声。
    那虚拟人脸扭曲着就要消失，袁青山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敢走试试？”
    “你前脚走，我这就打电话，从今天开始，不顾一切的清扫你们猎魂小组。”
    “嗯，我就是在威胁你。”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堂堂正正，不玩虚的。
    那人脸再次变的稳固，但却有些扭曲，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如果袁青山说的是真的...
    那他贸然离去，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如果是假的...
    谁特么敢赌真假啊。
    “这就对了嘛。”
    “你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独立思考。”
    “凡事都去问家长，不是显得你很呆？”
    “放心，咱们就是正常聊聊，我一把年纪了，就喜欢和孩子聊聊天。”
    袁青山果断换上一副笑脸，语气温柔，和善。
    但那虚拟人脸却保持着沉默。
    “哦，不是孩子？”
    “那你..30...40...20？”
    “哦，25？”
    人脸微微扭曲了一下。
    “不可能一直在这破电脑里吧，外面总归是要有身份，所以...普通人？不可能，配不上你的身份，所以有官职吧？”
    那人脸有些痛苦。
    伴随着一声电子版的轻叹：“前辈，不要再问了，不然我真的会走。”
    “还真有官职，那是咱们自己人啊。”
    “猎魂小组有什么好的。”
    “就你这条件，在墨阁，钱，权，要啥我给不了你，还能受人尊敬。”
    “除非你家人被绑架了。”
    袁青山仿佛没有听见这人脸的声音，依然在自说自话。
    “我没有父母。”
    “前辈，还是聊一下具体的合作吧。”
    “我这边掌握了大部分这次妖域入侵的人员名单，对他们行动计划也大致了解。”
    “在追捕他们的过程中，我可以全程提供帮助。”
    “后续也会替你们调查。”
    “包括邪教，我目前也已经了解到了其中一名高层的伪装身份。”
    “作为互换条件，希望前辈最近半年内，不要将目光放在我们猎魂小组身上。”
    “同时，我们也保证这半年内，不会对人族任何天才的觉醒物下手。”
    “半年后，如果前辈扫荡了我们，那无话可说。”
    “可以吗？”
    虚拟人脸语速很快，一口气将组长交代给他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
    原本按照组长的意思，是要讨价还价，一步步给抛出来的。
    争取利益最大化。
    但根据眼前这局面看下来，还特么争取个毛！
    多聊几分钟，底细都让人家给探没了。
    袁青山脸上笑容逐渐褪去，微微蹙眉，和齐长山对视一眼。
    “这所谓的高层，有多高？”
    那虚拟人脸平静回复：“他们的...一位神。”
    随着声音落下，陷入沉默。
    “可以！”
    袁青山轻舒了口气，开口说道：“祝合作愉快，但我希望你最好能来墨阁总部，这样沟通起来更方便。”
    “前辈说笑了。”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虚拟人脸僵硬的笑了笑。
    “嗯，去吧。”
    “反正咱们都在墨城，有事情交流起来也比较方便。”
    袁青山随口说道，显然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
    “好的。”
    “资源晚些我会整理好，发给你的。”
    说完，虚拟人脸缓缓散去。
    会议室恢复安静。
    袁青山，齐长山互相对视一眼，嘴角同时泛起笑容，怼了对眼神，起身，走出会议室。
    来到空旷的街道上，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保证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甚至还用能量形成了一道封闭圈。
    “怎么说？”
    齐长山问道。
    袁青山轻笑一声：“人就在墨城，而且有官职。”
    “而且能量这东西有限，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长期使用。”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一个身份，光明正大接触全国区域网络，而不会被技术人员怀疑的身份。”
    “所以...”
    “人大概率就在墨阁的信息部，掌控数据的那种。”
    “年龄25-30之间，性别...应该是男。”
    “性格偏优柔寡断，没有主见。”
    “因为猎魂小组这个身份，平时会表现的有些低调。”
    “掌握这些信息，找起来应该不难。”
    “筛一筛吧。”
    “交流的缜密一点，尽量避开一切网络，交流用手语。”
    “争取一周内把人揪出来。”
    袁青山不断整理着自己脑海中关于这个人的所有情报信息，缓缓开口说道。
    齐长山点头：“嗯，如果抓住的，说明他的确不太聪明，我们的分析是对的。”
    “如果没有抓到，就说明这个人藏拙了，很危险，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心就放在猎魂小组上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就将计划大体上敲定。
    相视一笑。
    “新组织就是单纯了点啊。”
    “邪教如果知道被这么一个家伙给揪出来一尊神，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里。”
    “也算是他自己倒霉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墨阁总部，孙英雄的会议室走去。
    毕竟目前墨阁真正的决策人是孙英雄。
    虽然平时嘴里损着，但真有事，还是要汇报一下的。
    私交是私交，职位是职位，这点事，他们拎得清。

 第203章 许元清那熄灭的斗志

    一夜之间，网络上那些引导舆论的帖子一扫而空。
    仿佛连心灵都被洗涤，净化。
    但相对应的，话题热度也低了下去。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真有一个人对你还算喜欢，支持，大部分是不会专门开帖，评论，来夸你。
    但一个人讨厌你，大概率会来骂你两句。
    所以很多时候，骂声都是比夸赞要来的多。
    而如今，随着那些引导者的退场，一时间还不清楚局面的网友们甚至有些迷茫。
    全国新生大赛，是...凉了么？
    清晨。
    许元清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酒店，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镶嵌的妖晶，眼神空洞。
    “余生...”
    “我又破产了...”
    终于，许元清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目光看向余生，险些哭了出来。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许元清，安静等待着下文。
    果然...
    “你特么知道么？”
    “我这个计划究竟有多么伟大！”
    “但是没想到制作手机软件的费用竟然如此昂贵，镇妖关到处都是躁动的能量因子，根本没有信号，需要搭建专属的信号塔。”
    “当然，信号塔是有的，不过是战备物资，不可能给我搭建一根专线。”
    “所以想要接通那里的外卖，竟然还要再建一个信号塔。”
    “你知道那东西究竟有多贵么？”
    “关键是尼玛，对不起我说脏话了。”
    许元清顿了顿：“关键是老子把所有钱都做成软件之后，才知道信号塔这个问题！”
    “现在只有一个空壳子软件，租了一年的公司，还有...银行卡余额为0的我。”
    根本没用余生去问，许元清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仿佛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了留恋。
    “余生...”
    “我想死。”
    一声长叹，道尽了一位一事无成的成年人，最终对生活的绝望。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是谁杀了许元清吧。
    “哦。”
    余生轻轻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打开书包翻了翻，拿出一个小瓷瓶，纠结了片刻，这才递给许元清：“喝这个。”
    许元清顺手接过，打开闻了闻。
    很清甜。
    “这是什么？”
    说着，向嘴边递去。
    余生想了想：“喝后十秒钟，会感觉有些飘飘欲仙，三十秒后，无声无息死去。”
    “自杀的话，这种是最不痛苦的了。”
    “很好用。”
    已经将瓶子递到嘴边的许元清身体一僵，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将瓶子放下，合上瓶盖。
    “余生，其实我说的我想死，是那个想死，不是这个想死。”
    “你...明白...么？”
    “老师还很年轻，老师还想多活几年。”
    “我死的只是创业之魂，不是肉体。”
    许元清认真的和余生掰扯着这个问题，十分严肃。
    他真怕有哪天，一句话没说明白，真就特么含笑九泉了。
    余生平静的看着许元清：“我知道啊，我不傻。”
    “你不傻还给我投毒？”
    许元清有些暴躁。
    余生将瓶子打开，喝掉：“假的，是汽水，我看网上说，和身边的人开一些善意的小玩笑，有助于交际。”
    ...
    许元清身体僵硬在原地，嘴角抽搐的看着余生。
    这...是善意的...小玩笑？
    特么刚刚自己魂儿都被吓没了。
    好悬没过去。
    这玩笑，比特么武千秋那阎王帖都管用。
    “劫后余生，是不是感觉人生又充满了光明？”
    “其实，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能够每天起床，看向窗外的阳光，就已经是值得被很多人羡慕的事。”
    余生认真的看着许元清说着，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瘦小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不知为何，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韵味。
    许元清看着余生的背影若有所思。
    嘴角下意识的勾勒出一抹微笑。
    或许...
    余生是对的。
    自己这算是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了一次吧。
    “老子就不信，下次创业还能失败！”
    “干特么的！”
    一时间，斗志再次回归，攥紧拳头，用力的挥了挥。
    不就是重新积攒创业资金嘛！
    多大点事儿！
    创业鬼才许元清，折戟不过半日，再次复出，征战商场！
    庞大的商业帝国早晚会建立在他的手中。
    “对了，赵子成呢？”
    回过神来的许元清终于想起了赵子成这位气氛组，有些疑惑的问道。
    “还在医院，这次伤的有些重。”
    “应该只能止步八强了。”
    “可惜，在罪城，我能让他拿冠军的。”
    余生有些惋惜。
    罪城外的规矩终究还是多了一些。
    有时候不仅仅是杀人的问题。
    包括这种比赛，也要遵循着赛制规则，不让线下处理。
    不过...
    如果是墨学院内部的比赛，估计应该可以。
    “八强就不错了。”
    “一个轮椅战神，如果不是那个叫冯庸的太蠢，他八强都上不去。”
    “你还是好好准备明天的八强...艹，我在说什么。”
    “我去睡觉了。”
    打了一个哈欠，许元清就这么倒在沙发上，不到数秒钟时间，就已安然入睡。
    房间内恢复安静。
    只不过最近几天，余生已经没有再继续握着妖晶吸收能量了。
    而是一直在研究着将那个小瓶子刷出来。
    原来一直所谓的瓶颈...
    真的是个瓶。
    ……
    第二天的八强赛袁青山，齐长山均未到场。
    甚至许元清，钱术等人都不在。
    明明到了八强这种重量级的赛事，反而变的不被重视了一些。
    只有几名五觉的老师负责评判，保护学生安全。
    而余生则是不出意外的，顺利晋级了。
    同时晋级的，还有武千秋，韩觉，李亦寒。
    四强席位已定。
    墨学院，三大高校，一家一个名额。

 第204章 八强赛

    其实比赛到了这里，就已经变得有趣起来。
    下一场半决赛，无论谁的对手排到余生，都将彻底断送前两名的道路。
    甚至...直接四强。
    因为按照余生之前几次出手，都是直接按照一个月的伤势走的。
    打完余生，就已经没有资格角逐第三名了。
    三大高校的老师几乎全部将目光锁定在了袁青山的身上。
    尤其是在抽签的时候。
    就怕这老犊子突然玩上一手暗箱操控。
    事关积分，不容马虎。
    万幸的是...
    比赛到了这一步，终于开始变的公平起来了。
    采取了最古老的抓阄形式。
    李亦寒看了看自己的纸条，又看了看对面的余生，默默走上擂台。
    “军校，李亦寒。”
    “我只有一个请求，打完之后，能别拔我牙不。”
    “我保证，牙里没藏毒。”
    “我也不会自杀。”
    “作为代价，我可以说两段单口相声，前几天我专门有背过，练习了一下。”
    李亦寒就这么幽幽注视着余生，开口说道。
    余生有些茫然。
    现在单口相声所能带来的灰色气体已经不多了啊，效果不明显。
    “胸口碎大石，你会不。”
    “或者吞剑。”
    余生沉吟着，问道。
    李亦寒的身体骤然一僵。
    “胸口碎大石...行！”
    “那比赛结束之后，你不能废我四肢，我还要争第三名。”
    李亦寒纠结着，最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点了点头。
    余生眼睛一亮，有些开心。
    终于...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第一次有人愿意配合自己表演这门绝活儿了！
    感觉来上这么一次，瓶子所需的灰气就差不多了！
    好好的一场半决赛，画风已经偏到了离谱的程度，就像是菜市场讨价还价。
    但明明这一幕如此荒诞，可偏偏...无论是当事人，评委，还是观众，都觉得很正常。
    并且在认真的看着。
    甚至有一些人都开始替李亦寒分析，究竟值不值了。
    最终结论。
    一次胸口碎大石，换争夺前三的机会，血赚！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输的前提下！”
    “我还不一定会输呢！”
    交易成立后，李亦寒神情变的严肃起来，眼中跳跃着叫斗志的火焰，双手分别持着一把匕首，微微弓腰。
    “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李亦寒眼睁睁的看着对面余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然后...
    精神恍惚了一秒钟的时间。
    一棒子就敲到了后脑勺。
    有些晕乎乎的站在擂台上，一个拳头就这么抡在了脸上。
    然后，一只手伸进他的嘴里。
    又拿了出来。
    “哦，对，说好不拔牙。”
    “你输了。”
    余生就这么站在李亦寒面前，一把匕首还抵在他的心口处。
    全部操作，一共用了...两秒？
    “快，可以胸口碎大石了！”
    余生有些期待的催促着。
    李亦寒此时还有些浑浑噩噩的，用力的晃了晃头，捂着脸，茫然的看着余生：“你的瞬移，距离不是只有两米吗？”
    “啊？”
    “没有啊。”
    余生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比李亦寒更加茫然：“我说过只能瞬移两米么？”
    ...
    李亦寒双手无力的下垂。
    之前的比赛里，每次余生瞬移都是两米左右，经过这么多天的详细分析，几乎所有人得出的结论都是，距离两米。
    很精确！
    李亦寒甚至想过自己终究还是会输，但绝对没想过，会在两秒内...
    好像余生比赛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如此快速的结束战斗吧。
    之前好歹也拖了拖，勉强打个半分钟。
    胸口碎大石的魅力，真就这么大？
    特么都能逼着你用全力来出手了？
    作为余生唯一的熟人，又作为被余生第一个秒杀的选手，李亦寒有太多的话想说。
    但他眼睁睁的看着余生下台，过了会，又搬着一块石头上来。
    比划着放在他的胸口。
    没有锤子，就用自己那根‘闷棍’，先是看了看寂静的观众席，确定应该没有什么意外之后，这才猛的一棍子抡了下去。
    巨石碎裂，李亦寒闷哼一声，额头出现密集的汗珠。
    “也...也没想象中那么...疼。”
    喘着粗气，李亦寒自碎石堆勉强爬了起来。
    场下，是雷鸣般的掌声。
    全体起立。
    像是感谢擂台上的二位所带来的优秀表演。
    唯独没有灰气。
    ...
    余生就这么拎着棍子，默默的看着观众席，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抽抽了一下。
    不对。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要不，再来一块？”
    余生若有所思的看向李亦寒，商量着问道。
    “我投降！”
    李亦寒看着余生果断开口，声音干脆，语速极快，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下擂台，捂着胸口离去。
    生怕自己走的稍微慢点，就会被余生拖着腿拽回去。
    不要怀疑，这种事...余生对自己做过一次了。
    直到现在李亦寒都忘不了，曾经那个寂静的夜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间，以及一只魔鬼。
    哪怕如今回想起，都忍不住浑身发冷。
    “胸口碎大石...行不通么...”
    “下次试试大石碎胸口。”
    “或者改变一下砸的方式。”
    余生依然站在擂台上，不断呢喃着，陷入深度的自我怀疑。
    直到主持人接连两次小心翼翼的提醒后才回过神来，走下擂台。
    另一场比赛。
    武千秋战韩觉。
    两人都是各自学院今年最被期待的学员。
    甚至在大赛还未开始的初期，就已经备受瞩目。
    但韩觉，一路长虹，霸气碾压。
    而武千秋，则是首秀即巅峰，受人嘲讽。
    哪怕他认真的打好了后面的每一场比赛，但众人对他的评价依然永远是...
    就这？
    呵。
    不过如此。
    就算他如今不知不觉间，同样走到了半决赛的舞台。

 第205章 抓捕

    或许，晋级决赛，就能证明自己。
    或许...
    赢了余生，就能告诉别人，他武千秋...是不负众望的天才。
    或许...
    武千秋脸色有些惨白，汗水顺着长发不断滴落。
    眼中满是坚毅。
    半蹲在地上，单手拄地，看着对面的韩觉。
    还要...先赢了他啊！
    但最终...
    伴随着那凶猛一拳，武千秋有些无力的倒飞出去，摔倒在地面上。
    终究，还是败了。
    战斗经验略差，再加上前期肉体强化更胜一筹，重重因素下，武千秋，止步四强。
    至于角逐那所谓的第三名，真的还重要么。
    勉强起身。
    但这次，想象中的讥讽没有来临，所有观众就这么默默注视着他，然后...鼓掌。
    武千秋有些茫然。
    仿佛是在不解。
    为何...
    自己上次赢了，却只换来了嘘声。
    而这次败了，却迎来了赞同。
    在这一瞬间，武千秋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强撑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对着观众席微微鞠躬，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下台。
    总决赛的强度远比想象中来的要高。
    仅仅休息了十分钟的时间。
    总决赛...开始。
    余生默默上台，看着对面那面容冷峻的韩觉：“你...能用胸口...碎了大石吗？”
    期待的问着。
    “吾宁死！”
    韩觉话很少，甚至不给余生再次开口的机会，就冲了上来。
    速度越来越快，伴随着熊吼，肌肉猛增。
    宛如猛虎下山般。
    一下就拉起了观众们的期待感。
    这气势，这能量的律动，或许...有机会...好吧，没有。
    一场惨无人道的单方面碾压。
    会场内，熊吼不断。
    听起来是挺狠的，但总感觉吼声中夹杂着痛苦。
    最终，一颗牙齿掉落在擂台上。
    也在宣告着余生的胜利。
    就连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感都没有留给观众们，哪怕稍微势均力敌点，他们都敢大胆的预测另一个剧情走向。
    只不过作为冠军的获得者，余生却显得不是特别开心。
    失望的看了一眼这满场观众，轻轻叹息。
    镜头特写。
    放在大屏幕上。
    原本抬起双手已经准备鼓掌的观众们默默将手放下。
    缕缕灰气扩散，涌向余生。
    余生怔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是网络不好，胸口碎大石的能量延迟到账了？”
    呢喃着，余生显得不太理解，微微皱眉。
    看起来有些严肃。
    灰气增长速度不由得更快了一些。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站在一个印着金元宝集团logo的简单奖台上，手里还捧着一个为冠军特制的镀金版，金元宝。
    余生终于想通了什么。
    个人赛冠军...
    拿着冠军的奖杯，余生第一次有了莫名想要分享的冲动。
    看向四周。
    没有了赵子成，没有了许元清。
    包括孙闻，林小小，阿泰，慕宇...
    觊觎着所有人的信念在不断前行，可当真正走到终点，捧起奖杯时，身后却没有了人。
    那被他稍稍举起的奖杯又轻轻放下。
    心里有些发空。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么...”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余生带着奖杯，转身离去。
    身影有些落寞。
    回到酒店，将那奖杯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140届班级群里，坐在沙发上。
    没有回应。
    平均每隔数分钟的时间，余生就总是会去看上一眼，然后再默默关掉。
    再开，再关。
    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但又表现的很平静。
    直到夜幕来临，群内都没有任何声响。
    “或许...”
    “都睡了吧...”
    低语着，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月色，有些出神。
    ……
    “动手！”
    伴随着一声暴呵，足足五名六次觉醒者在袁青山的带领下，猛然冲进一处村落。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
    身上散发出恐怖的能量气息波动。
    身后更是展开一道漆黑色的翅膀，上面镶嵌着七颗晶石。
    半空中。
    齐长山的身影突然落下。
    双手背负，单脚踏下，宛如泰山压顶，令人压抑。
    下方袁青山嘿嘿一笑，追上。
    前后夹击。
    几名六次觉醒者四散而开，将这人围在中间。
    “我是悬赏猎人！”
    “你们墨阁就是如此对待人族功...”
    这人还在发出阵阵怒吼。
    “功你大爷！”
    “你个老阴货！”
    袁青山嘴里骂骂咧咧的，刚刚被这家伙一脚给踢飞出去，反过身又追了上来。
    整场战斗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终才以那人的能量耗尽为代价，勉强按住。
    “特奶奶的，年轻是好！”
    “累死老夫了！”
    袁青山那花白的头发都变的有些漆黑，一脸不爽，对着这邪教所谓的一尊神明屁股上去就是一脚。
    “跑啊！”
    “继续跑啊！”
    “黑天使神明？”
    “嗯？”
    “来，洒落一些神辉给老夫看看！”
    “今天你洒不出来，骨灰我都给你扬咯！”
    袁青山看着自己那保养极好的头发就这么变的狼狈，越说越气。
    尤其是看见齐长山好整以暇的站在远处看热闹：“你特么个老梆子，为啥你没事儿？”
    “因为我不蠢。”
    齐长山冰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拎着黑天使的脖领子，自地面拖拽着，越走越远。
    只留下袁青山站在原地无能狂怒。
    几名六次觉醒者站在后方努力的憋着笑，但又有些控制不住。
    脸色涨红。
    “看什么看！”
    “清理战场！”
    袁青山像是一头无处发泄的狮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几人互相对视着，眼中满是无奈。
    谁能想到脾气如此暴躁的一个老家伙，竟然是教育署的...
    主抓教育。
    想想就觉得不太合理。
    村落里，还有零零散散的其他几名邪教骨干，被他们像拎小鸡儿般提在手里，坐在回墨城的汽车，扬长而去。

 第206章 一打百？

    冰冷的审讯室。
    袁青山，齐长山宛如两个大反派般，狞笑着进去，气急败坏的出来。
    鬼鬼祟祟研究一会儿，再进去，再出来。
    “这家伙，嘴真特么严！”
    “想让他一天就招供是不可能了，慢慢磨吧。”
    “磨到他没有精气神儿，自然就说了。”
    袁青山有些无奈的说着，手还在胸前比划着什么。（那家伙找到了么？）
    “这种人，一天就全撂不太现实。”
    手势回应。（有三个疑似目标，还没彻底确认。）
    “嗯，邪教其他杂鱼暂时先不要动了，先等等这家伙。”
    袁青山点头。（速度要快，争取新生大赛结束，尘埃落地。）
    齐长山。（好。）
    两只老狐狸言语间，两个工作同时进行着。
    只不过第二件事很隐晦。
    哪怕是打手语的时候，也在用身体挡着。
    ……
    “诸位，新生大赛已经到了尾声，不知道你们对于团队赛有什么建议？”
    熟悉的办公室。
    中年秘书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袁青山懒洋洋的开口：“这有什么建议，一家出五个，上去打就完了呗。”
    “袁老，余生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这和直接给墨学院颁发冠军奖杯有什么区别？”
    一名中年微微蹙眉：“我觉得新生大赛最重要的是起到一个磨练的效果，如今...”
    袁青山的目光看向众人，嗤笑着：“这就是你的逻辑？”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五个人打不过一个人。”
    “你觉得对那五个人不公平，要给那一个人提高难度？”
    “我没理解错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你怕不是邪教的卧底吧？”
    说着，袁青山竟然真的开始以审视目光去看那中年，像是在分析着他卧底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中年一怔，像是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你们想要加难度，也不是不可以啊。”
    “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公平吧！”
    “比如...提高冠军的奖励？”
    “我记得当初老孙杀的那头神兽，血还剩下不少吧。”
    “扔着也是扔着。”
    “把那东西拿出来，怎么玩我都没意见。”
    袁青山似笑非笑的说着，就差没明摆着告诉别人，老子屁股就是歪的，就是向着墨学院了。
    你们不掏出点真东西来，就别想搞事儿。
    墨学院，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中年秘书微微蹙眉，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袁青山打断：“你看团队赛完全可以换个路子玩嘛。”
    “不都觉得余生太强，影响公平了嘛。”
    “团队赛，三大高校，一家上十个人，齐战墨学院！”
    “赢了，三家再抢第一去。”
    “输了，墨学院拿个一斤神兽血，也不过分了吧！”
    “如此天骄，还不配么？”
    袁青山双眼眯起，如同狡猾的老狐狸，笑呵呵的说道。
    中年秘书的眉头逐渐舒展：“我要请示孙老。”
    “可以。”
    苍老的声音响起。
    中年秘书脸一黑。
    你要是每天闲着没事儿窥屏玩，就别让我给你跑腿行不...
    我折腾够呛，回去和你汇报，你又装作啥也不知道的样子。
    有意思么？？？
    “好，就这么定了！”
    “行动起来！”
    袁青山眼睛一亮，不给那秘书说的机会，表情严肃的看向齐长山：“老齐，这团队赛的制度，及更改后的奖励，由你负责通报，宣传，有问题没有？”
    齐长山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袁青山，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在思索着。
    “我亲自去再问问余生的意见，毕竟他是当事人！”
    “你们去问问其他三大高校的人。”
    “如果没有意见开整。”
    “老齐那边文案写好！”
    “开整开整！”
    “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比赛看起来才有意思嘛。”
    “中规中矩的擂台赛看的恶心死我了！”
    袁青山一脸激动，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感觉比参加比赛的学生还要兴奋。
    就连齐长山的眼神都逐渐开始泛光。
    显然，墨学院出来的人，体内都隐藏着这种悍匪式的基因。
    一天不搞事儿，浑身都难受。
    哪怕已经上了岁数，也是如此。
    甚至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袁青山转身就走。
    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次日。
    一条新闻引爆人族。
    三日后，团队赛！
    一场定输赢！
    墨学院独战全国所有学院！
    话题热度飙升！
    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谁不知道，墨学院还能打的，只剩下一个余生。
    余生一打上百人？
    黑幕！
    墨阁一定是在针对墨学院！
    一时间，但凡没有参与赌博的百姓全部发出了自己的质疑。
    显然，这在他们看来，实在太离谱了。
    但...
    当天下午，墨学院官媒，第三次发声。
    ‘强者之路，荆棘丛生。’
    ‘人海战？’
    ‘呵。’
    如出一辙的文案。
    虽然这次没有表达出什么明显的战意，但讽刺意味，更加浓郁。
    这也让众人更加期待起了团队赛！
    售票更是直接抢光，被黄牛卖出天价。
    所有媒体更是想尽办法混进会场，几大平台也在联系着墨阁，希望拿到独播权。
    直到...
    三日后。
    团队赛，开启。
    这次甚至直接将擂台撤下，并且观众席后移，场地更加宽广。
    足足四名六觉的强者盘旋半空，负责保护学生的生命安全。
    评委席清一色的老人。
    甚至...
    最中间所坐着的，是孙英雄。
    牌面拉满。
    一名名学生，观众，有序入场。
    而那金元宝酒店。
    余生一如往常般，擦拭着匕首，弓弩，将鱼线缠在袖口。
    放下手机，默默起身，站在门口处看了看桌子上的奖杯，关门离去。
    “冠军么...”
    “要拿，就拿历届来...最有分量的吧。”
    房间内，只剩下余生的低语在不断回响。

 第207章 团队赛，战

    休息后台。
    学员们身上大部分都带着伤势，安静的等待着。
    眼中是汹涌的战意。
    只不过此时，战意已经不是对准余生了。
    哪怕余生再强，以一敌百，也不太现实。
    最终的冠军只能在他们之间诞生。
    唯一的遗憾，或许就是这冠军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直到余生的身影自远处出现。
    所有人的都第一时间望了过去，与余生那平静的目光对视。
    空气有些沉默。
    短短一个月的比赛，余生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无可撼动的阴影，宛如一座大山，震在他们心头。
    令人绝望。
    甚至不得不承认，哪怕再不服输，在只剩一个人的夜晚，回想起时，依然会觉得有些无力，苍白。
    哪怕现在，想要拿冠军，都要先围攻余生，干掉他再说。
    有时间就连作为竞争对手的他们，偶尔想想都觉得...挺不公平的。
    “无论如何，我武千秋始终认你余生是这大赛的冠军。”
    “当之无愧。”
    “等比赛结束，我亲自登墨学院大门，致歉。”
    武千秋第一个站了出来。
    一如墨学院进城时，所表现出的那般。
    只不过...
    登门的目地，已经变了。
    但...
    他永远是他，敢于最先出场，敢于说出自己心中所言。
    服，就是服。
    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其他大部分学生同样起身，默默看着余生，虽一言未发，但意思却十分明显。
    “我还没输。”
    “冠军...是墨学院的。”
    余生低语着，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微弓着身子，缓缓向赛场走去。
    站在赛场的边缘。
    余生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名裁判：“您好，一会儿我动手时，可能无法保证只伤不杀。”
    “放心，死不了人的。”
    半空中，那名六次觉醒者脸上带着自信之色，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微笑。
    “团队赛！”
    “正式开始！”
    “所有学生，入场！！！”
    说完，这人发出一声暴呵，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一名名学生们低着头，走到赛场上，甚至连抬起头去看一眼那观众席的勇气都没有。
    “以一敌百，太夸张了。”
    “总觉得这是墨阁的黑幕，难道真像网上说的，墨阁要打压墨学院了？”
    “耻辱！”
    “我们抗议！”
    “这不公平！”
    一名名观众们看着眼前这一幕，从开始的小声议论，逐渐开始爆发起了人潮！
    呼喊声不断。
    在会场连成一片。
    袁青山老神在在的坐在评委席上，嘴角带着淡淡笑容。
    而就在此时...
    “谁说墨学院...就来一个人了？”
    一道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
    许元清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有气无力的拖着身体走进会场，眼圈黑的可怕，不断打着哈欠。
    而就在许元清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道身影自后台走出，还在不断喘着粗气，明显是刚刚赶到。
    “呵...总算是赶上了。”
    孙闻拄着门框，看着赛场，长舒一口气，咧开嘴笑了。
    慕宇背着墓碑，神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然后...
    林小小，阿泰...
    “干余老大之前，是不是要问问我们的意见？”
    “就是！”
    “俺也一样！”
    一张张脸上，全部都是笑容，以及热血战意。
    赛场，角落里的余生身影一怔，默默转身，看着远处几道人影，有些出神，隐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着。
    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容。
    原来在罪城外...也有人愿意和自己一起战斗。
    这种感觉，真好。
    “今天，就让这些家伙们看看，墨学院140届完全体的实力。”
    伴随着孙闻的狞笑，场外一只体型庞大的白狗一跃而出，叼着林小小的胳膊，轻轻一甩，稳稳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只是一个冲击，就落在赛场上。
    那庞大的体型，凶悍的眼神让人身体下意识的有些发凉。
    阿泰每一步迈下，总觉得地面都在震荡。
    那庞大的体型凸显下，就连灵武学院那些憨憨们都显得有些瘦弱。
    慕宇一抖肩膀上的锁链，墓碑落地，一声闷响。
    浑身散发着凌厉的霸气。
    只有孙闻双手插在裤兜里，仿佛散步般，笑呵呵的，站在最后方。
    优雅，淡然，世家公子般的儒雅。
    “墨学院，林小小，三次觉醒！”
    “墨学院，慕宇，三次觉醒！”
    “墨学院，阿泰，三次觉醒！”
    “墨学院，孙闻...四次觉醒！”
    随着孙闻的声音，再次燃爆了场内的氛围。
    入学不到三个月，四次觉醒？
    这人才是墨学院最大的妖孽吧！
    而且墨学院全员三觉？
    这份华丽的数据让对面那些其他学院的学生们震惊，一时间有些无措。
    “墨...墨学院...赵子成...”
    “三...三次觉醒。”
    “墨学院...牛逼！”
    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两名医护人员无奈的抬着一个担架，自远处走来。
    担架上，赵子成咧开嘴傻笑着，手里还拿着两个礼花筒。
    “老子，老子反...反倒是气氛组了。”
    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赵子成就已经变的气喘吁吁，示意两名医护人员将自己放在地上，勉强挥了挥手里的礼花筒：“等你们赢了，老子...老子给你们放。”
    评委席。
    齐长山面无表情的看向袁青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我咋听不懂。”袁青山有些茫然，看起来十分无辜。
    一直习惯冷着脸的齐长山突然笑了：“你个老东西，不过看他们这些小家伙...年轻...真好啊。”
    眼中带着一抹回忆，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唏嘘。
    袁青山认同的点了点头。
    一直坐在中间位置，面无表情的孙英雄瞥了两人一眼，嗤笑一声：“两个老东西，装给我看呢？”

 第208章 有点参与感

    “你孙子都来了，说的像你不知道一样。”
    “某些人真是天赋优异啊，明明比我还晚了两届，结果就爬到了我们学长的头上。”
    “还要管着咱们，一口一个老东西的叫着，唉。”
    袁青山丝毫不慌，幽幽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落寞。
    齐长山认同的点了点头，语气依然冰冷：“嗯，还记得刚入学时虎头虎脑的，看见谁都叫哥，然后被坑的只剩一条裤衩，还被挂在了学院门口那颗树上。”
    “废话，你肯定记着，那特么就是你亲手挂的！”
    “当时老校长还奖励你三学分！”
    “一天天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严肃的很，特么下手比老子还快，我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你挂上去了！”
    提起此事，袁青山张嘴就骂。
    齐长山恢复沉默，看着擂台，一言不发。
    只有孙英雄老脸一红，咳嗽两声，果断收回了惹这么两个老无赖的想法，安心看戏。
    有时候，还是窥屏更让人快乐啊。
    至少没人怼自己。
    安安静静的。
    “但是你之前说以一敌百，现在违反规则了。”
    齐长山突然开口。
    袁青山嘿嘿一笑：“我之前一直说的，都是墨学院，什么时候提的是余生一个人了，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测。”
    “说到底，他们不想占这个便宜，也就吃不上这么一个大亏。”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能怪谁。”
    齐长山仔细回忆了一下，轻轻点头。
    两个加起来将近200岁的老年人就仿佛孩子般，看着热闹。
    ……
    “准备好了么？”
    半空中，那六觉再次问道。
    无人回应。
    但赛场的气氛却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墨学院的众人，等待着比赛开始的那一刻。
    压力实在太大了。
    只是一个余生，就让他们抬不起头。
    坐在轮椅的赵子成，辅助系觉醒物，能跻身八强。
    剩下这些人...
    尤其是那个慕宇，据说当时入学，慕宇才是最强的。
    甚至还有一位四觉...
    压力太大了。
    一场不公平的比赛，已经重新变的公平起来。
    “余老大，嘿嘿，让你看看，我们这一个月，哪怕是在病床上，也没有懈怠啊。”
    后方的孙闻甩了甩飘逸长发，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啦啦队专用的口哨，一吹就会弹出东西那种，丢到了担架上。
    “诺，专门为你准备的。”
    “有点参与感。”
    “好好干！”
    “一会儿我们打起来的时候，吹的响亮点！”
    调笑着说道，眼看着赵子成的脸逐渐黑了下来，孙闻果断闭嘴，十分懂事儿的目视前方。
    “团队赛...”
    “开始！！”
    伴随着一声呐喊，阿泰宛如一辆战车般，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一跃而起。
    半空中，慕宇锁链一甩，墓碑精准的丢到阿泰手中。
    猛然砸落。
    地板炸碎，碎石四溅而起，形成爆炸式的伤害。
    “接着！”
    阿泰吼着，将墓碑丢了回去。
    慕宇抖动锁链，墓碑平稳落在面前，而他则是上前一步，在墓碑上不断的勾勒着。
    缕缕黑气扩散。
    林小小坐在大白身上，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把长枪，就像是犬骑士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飞倒一片。
    甚至到目前为止，余生还没有动手，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而孙闻最为悠闲，后退一步，坐在担架旁。
    掏出一个同款的口哨，叼在嘴里，猛的一吹。
    声音刺耳。
    “兄弟们，加油！”
    “老赵，你也吹啊！”
    一边喊，还一边不解的看向赵子成，仿佛是在疑惑，为什么你不吹。
    “好尬的...”
    赵子成叼着口哨，捂着脸，吹了两声。
    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个月的擂台赛，好不容易塑造出的铁血硬汉，血色双煞人设，就在这么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内，没了。
    好端端的，是医院的病床不舒服么...
    自己为啥来遭这罪。
    “哈哈，这就对了嘛。”
    “来，两个一起吹，更有劲儿！”
    孙闻哈哈笑着，将自己那个也塞到赵子成手里，在大背包里翻出一把砍刀，杀向人群。
    余生站在原地，看着只露出后背给自己的几人，余生轻笑着。
    “这就是网上说的同学么...”
    “一起拿奖杯，好像更有意义。”
    呢喃低语着，余生缓缓伸出右手，一根铁棒从天而降，被他攥在手中，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人群的最中心处上空，铁棍用力砸落。
    半空中的两名老师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直了，急忙冲下。
    一道道能量挡在其中几人面前，然后丢出赛场。
    显然，是刚刚被余生打‘死’的淘汰者。
    “就你叫韩觉？”
    阿泰眼睛泛着红光，自人群中横冲直撞，注视着不远处一名中年，怒吼着一拳砸去。
    韩觉不甘示弱，同样攥拳，对轰，身后伴随着的，是狗熊虚影。
    论拼力气，他就没输...
    ‘轰！’
    韩觉带着不可思议之色，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翻身而起，咬着牙再次冲了上来。
    一次，两次，三次...
    仿佛骨头都散架了般，韩觉半跪在地上，看着对面那小山般的巨人。
    “你力气还挺大。”
    阿泰晃了晃拳头，显然硬碰几拳，他也不太好受。
    胳膊麻了。
    但也仅局限于此了。
    “欺负赵哥！”
    “欺负余生！”
    “气死俺了！”
    阿泰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一拳猛的砸在韩觉面前地板上，那股冲劲儿直接将他掀的倒飞出去，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呼，好...好累。”
    阿泰喘了喘粗气，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再次杀入人群。
    换来的，是全场震惊的目光。
    韩觉，这么一个大热门...
    被墨学院刚刚出场那人，给干趴下了？
    要知道之前的比赛，哪怕是余生，都没说和韩觉拼拼力气，都是游斗那种。

 第209章 豪华的冠军颁奖仪式

    这叫阿泰的家伙...好猛。
    热血的搏斗场面，永远是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
    阿泰仅仅几拳头就打出了赵子成好几场才换来的成功。
    此时的赛场已经越来越乱。
    墨学院的五人已经成为了中心区的焦点。
    但问题是，五个人之间的配合异常默契，下手果断，从不墨迹。
    更是知道如何才能最大程度上的节省体力。
    并且异常熟练如何打群战。
    有了守校门的那场生死战后，众人仿佛已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再面对这种，应对轻松自如。
    明明是五打百...
    但却像是单方面的碾压。
    整场比赛一共只维持了十分钟的时间。
    来的快，去的也快。
    赛场上只剩下墨学院的五人还在站着，哪怕身上带伤，哪怕体力同样耗尽，但却互相扶持着，努力的挺直腰板，傲视全场。
    向世人证明着，墨学院...
    为何能镇压所有学院，一代又一代！
    全场掌声雷鸣。
    余生默默收回闷棍，看着身边的几人，原本那有些空荡的内心，就像是开辟出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又住进去了几个人。
    而曾经，这角落里...只有罪城里的她，以及...刘青峰。
    或许，这些被装进内心里的人，就是未来的日子里，值得守护的人吧。
    ‘砰！’
    一声闷响，礼花筒炸开。
    漫天金片自半空挥洒，落在赛场上这五个少年身上。
    前路漫漫，至少这一刻，身边有人同行。
    这，已是人生幸事。
    “墨学院！”
    “牛逼！”
    赵子成倒在担架上，用力的扯着嗓子喊着，哈哈大笑，不觉间，一滴泪水自眼角划过。
    他很庆幸。
    庆幸当初自己能坐上那辆大巴。
    他更庆幸。
    庆幸自己不顾家里的反对，选择加入了墨学院。
    世人都说墨学院危险，但...
    不真正的经历过，又如何知道，这其中所挥洒的汗水，所一起并肩的战斗，共同走过的薪火传承路，站在那镇妖关上，所见的...最美的夕阳。
    这...
    或许就是墨学院。
    这...
    或许就是青春。
    不管未来是否危险，不管长路漫漫，至少现在...
    站在舞台中心，被世人所见的，是我们！
    哪怕真的有一天战死，但毕竟...曾经辉煌过。
    “呵...”
    “今天让你们开开眼。”
    “这是小爷我做过...最失败的一次生意了。”
    “知道多少钱么？”
    “够许大头创业20次了！”
    指了指自带枕头，倒在角落里已经熟睡的许元清，孙闻笑着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随着孙闻的声音落下...
    半空中，一名六次觉醒者飞过，火焰落幕。
    由能量控制着，悬浮半空。
    紧接着，会场观众席后方，一名六觉同样起身，手指在半空中勾勒着。
    那半空中的火焰上，凭空出现一个个文字。
    ‘墨学院’
    ‘夺冠！’
    而后，两人合力，这火焰化作一条巨龙，冲入云霄，又垂直落下，绕着会场不断的飞舞着，尽显王者之姿。
    “两位六次觉醒者，酬劳...”
    “300万！”
    孙闻轻笑，看着这视觉效果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大头醒了，知道这生意你不找他，他能弄死你。”
    突然，担架上，赵子成幽幽开口。
    孙闻的身体一僵。
    下意识的看向许元清的方向，确定人还在熟睡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逃过一劫。
    “你们千万别告诉他！”
    孙闻警惕的说道。
    说话间，那火龙猛的冲向赛场几人位置，临近时突然炸开，化作光雨，淋在几人身上。
    恢复着他们的体力。
    也将观众们的视线遮挡。
    三秒后...
    地面震荡，几人脚下的泥土突然崛起，形成一个人形巨石。
    墨学院众人就站在这手掌上，不断升空。
    “这个更贵。”
    “请的七觉，500万。”
    “而且人家连面都不露，嫌丢人。”
    孙闻一脸肉疼的报着价格。
    会场四周，礼花绽放，哪怕是白天，也显得光彩夺目。
    “礼花，50万。”
    “人工费，1万。”
    评委席的孙英雄咳嗽两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鬼鬼祟祟的瞄了眼袁青山，齐长山，在两人茫然的眼神中，冲天而起。
    与那手掌上的几人平行。
    “孙英雄祝墨学院，孙闻，余生，赵子成，慕宇，林小小，阿泰，大白，一路长虹，升官发财，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终有一日，为我人族脊梁！”
    孙英雄捂着脸，苍老的声音自半空中不断回响着。
    “我爷爷最黑...”
    “就这么两句台词，要了我5000万...”
    孙闻一副看淡人生的样子，长叹一声，仿佛已是生无可恋。
    但很快就又变的兴奋起来。
    “不过...”
    “让他给我念祝词，好爽啊！”
    “这钱花的，太值了！”
    “钱这玩意留着干啥，关键时候装装逼，浑身通透。”
    孙闻咧开嘴傻笑着，又提了提身边担架上的赵子成：“咋样，有面子不。”
    “看我让他加两句！”
    赵子成疼的龇牙咧嘴，怒视着孙闻。
    而孙闻则是目光落在孙英雄身上，意气风发：“爷爷，3000万，再填几句呗。”
    “就说...嗯...”
    “感谢伟大的金元宝集团对本次赛事赞助，更感谢金元宝集团高级总裁，董事长，孙闻先生对人族的大力扶持。”
    “终有一天，孙闻将会超过我，带领人族，越走越远。”
    “我孙英雄承认，自己不如孙闻。”
    孙闻还在洋洋洒洒的说着，对面的孙英雄脸越来越黑。
    拳头攥起。
    杀气逐渐在半空弥漫。
    孙闻还没有察觉，依然在不断想着新的台词，直到...
    看见了来自孙英雄的死亡凝视。
    身体僵硬。

 第210章 孙闻的惨淡人生

    “孙贼，你再说一遍...”
    孙英雄黑着脸，阴沉的注视着孙闻，开口。
    “5000万。”
    孙闻咳嗽一声，义正言辞。
    ……
    “老孙在搞什么...”
    “他这么捧孙子的场吗？”
    袁青山，齐长山的目光有些呆滞，坐在下方，一脸懵。
    “该不会是收钱了吧...”
    袁青山吧唧吧唧嘴，一脸八卦。
    齐长山摇头：“不会的，他又不缺钱。”
    就在此时，半空中，孙英雄的声音再次回响。
    “感谢金元宝集团对此次大赛的友情赞助，也感谢...”
    两人默然对视，空气一时间都变的有些沉默。
    “他一定收钱了！”
    “他一定收钱了！”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任何犹豫。
    “嘶，我听说他孙子开了个公司，而且觉醒物...”
    “酸了酸了。”
    “为啥我孙子就这么废物...”
    袁青山酸溜溜的说着，想起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一时间生无可恋。
    不过话说回来，明年自己孙子就成年了。
    到时候大概率也是去墨学院...
    “你说...”
    “老孙的孙子，不会欺负我孙子吧...”
    “就像咱们当年揍老孙一样。”
    袁青山挫着牙花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头疼。
    齐长山默默点头：“会的，不仅仅是你，我孙子明年也上学。”
    “要不咱俩晚上找个机会，先敲了小孙同学的闷棍？不然总觉得有些亏了...”
    “可以...”
    两人再次对视，嘿嘿笑了起来。
    尤其是齐长山，那张万年冷脸笑起来，分外狰狞，令人不寒而栗。
    可怜的孙闻还不知道，晚上究竟会面临怎样的场景。
    但不得不说，钱花到位了效果就是好。
    这一幕幕的场景，随便剪辑一下，都是名场面。
    更何况来的如此密集。
    尤其是最后一段来自孙英雄的超长篇致辞，彻底将这次的新人大赛画上了尾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一届，墨学院的几名少年。
    用孙闻的话说...
    我不允许咱们余老大和老赵辛辛苦苦打了一个月，最后不声不响。
    既然是冠军，就要拿的耀眼一点。
    让别人看看，冠军和非冠军者们，都有什么不同。
    瞅瞅擂台赛冠军那个小奖台，是个什么玩意！
    一名名各学院的学生们就这么仰望着半空中，如同天之骄子般的几人，恍然间...似乎有些耀眼。
    如此的夺目。
    原来，天才们本身就会发光嘛？
    哦，不是...
    是雇了一名六觉在他们身后当光源。
    钱的光芒。
    人形巨石再次涌动，最后化作一道阶梯，由手掌的位置连接地面。
    在万众瞩目下，众人自阶梯而下。
    周围所投来的全部都是艳羡的目光。
    冠军，果然不一样。
    直到...
    “喂？”
    “你们特么把老子扛下来啊！”
    “特么带我上来，不负责带我下去的嘛？”
    “求求你们当个人吧。”
    “喂，有人能听见嘛？”
    赵子成一个人孤独的倒在担架上，担架还在那巨掌上，高处不胜寒。
    看着几人的背影大声喊着。
    “千万别回头，就当没听见。”
    “现在回去扛他，我这钱就白花了！”
    “这特么傻货，非要喊，就不能憋一会，抬着担架下台阶像话么！”
    孙闻保持着微笑，对观众席轻轻挥手，还用牙缝不断的挤出几句话。
    声若蚊蝇。
    几人认同的点了点头，就连余生都没有反驳，默默下台。
    直至众人落地。
    赵子成孤独的倒着，感受着瑟瑟冷风，一时间生无可恋。
    直到会场的观众们有序离场。
    那石阶才缓缓落下，回归地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孙闻，等哥伤好了，陪你练练。”
    看着不远处的孙闻，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容充满了阴森感。
    孙闻牵强的笑了笑：“呵...呵呵...”
    “是慕宇让我别回...”
    “好吧，是阿泰...林小小...大白...对，是大白不让我回头的！”
    眼看着一道道凶狠的目光，孙闻果断将矛头指向大白。
    大白有些懵懂的看着孙闻，不太理解人类的话语。
    直到孙闻扔过去一袋狗粮，兴奋的叼住，并且狂点着头。
    “看，是大白吧。”
    “和我没关系。”
    孙闻长舒一口气，重新恢复了笑容。
    “哦，那几名六觉...也是大白雇的？”
    “还是说，你觉得他们飞的比我好看...”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自孙闻背后响起，令人浑身发凉。
    孙闻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醒过来的许元清勉强笑了笑，怒视着众人，仿佛是在问是谁出卖了他。
    得到的，是大家统一摇头。
    “赵子成，你卖老子？！”
    “我一直在上面的好不好！”赵子成梗着脖子喊道。
    “但我之前好像是发了一个朋友圈。”
    很快，赵子成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
    孙闻哭了。
    看着许元清手中拎着的手机，手机画面里，火龙自会场盘旋，以及孙闻那落寞的声音：“300w...”
    “300万！”
    “尼玛...对不起，我骂人了。”
    “给老子200万，老子也能弄的出这效果，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不懂？”
    “龙哪有凤凰好看？？？”
    “嗯？”
    “你告诉我！”
    “他只是能量模拟出来的，老子可是真的！！”
    许元清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拎着枕头，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余生默默拿出一根麻绳，将赵子成捆绑固定在担架上。
    阿泰随手将担架拎起，搭在肩膀上。
    一行人离去。
    没有回头，身上传来一声声悦耳的惨叫声，刚刚拿了冠军，不可一世的孙闻，此时就这么被许元清不断蹂躏，蹂躏，再蹂躏。
    那声音在会场中久久不绝，荡气回肠。

 第211章 老子记得这只脚

    “哇，余哥哥，原来你们的住宿环境这么好啊！”
    “我都不想回墨学院了！”
    林小小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震撼了。
    就如同当初的许元清...
    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最后扑在那豪华的沙发上。
    看着那桌面上摆着的金元宝奖杯，几个人围了上来，不停的议论着孙闻的审美。
    赵子成终于被从担架上放了下来，丢在床上，生无可恋。
    这一路上的痛苦，已经不想说了。
    只感觉身子骨散架，比打一场还累。
    余生依然坐在窗口处，看着这一幕，微微笑着，又将目光看向窗外。
    不过一天时间，却是两种心境。
    再次给自己倒了一点点的红酒，轻抿一口...
    好吧，还是难喝。
    这玩意似乎和心境没啥关系。
    但...
    的确不错啊。
    也就是在比赛结束后的两个小时后，全网通告。
    本次新生大赛，冠军...墨学院！
    奖励清单如下，会在一个月内发放。
    原本历年来都是墨学院的冠军，唯独今年搞的热血沸腾的，给大家重新带来了期待感。
    不过依然有一大批的赌徒在不断哀嚎。
    甚至去黑市的赌场砸门，可惜已是人去楼空。
    “黑幕!”
    “一定是在暗中操盘！”
    “无耻！”
    “该死！”
    “畜生，猪狗不如！”
    一群赌徒不断的用自己最恶毒的语言在咒骂着，然后重新去赌其他的东西。
    甚至，下次新生大赛，他们依然会蜂拥而至。
    永远都是这批人。
    当然，也会有新鲜血液融入进来，也会有哪些赌到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者，永远的逝去，离开这在他们眼中不公的世界。
    运气好者，中途幡然醒悟，过着踏实的日子。
    这，也是一种人生。
    墨学院官媒也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发出了第四条帖子。
    ‘孤立山巅，所望之处皆无人。’
    ‘一声长叹，论世界何人能及。’
    ‘墨学院。’
    ‘寂寞。’
    短短几句话，全网沉默。
    三大高校原本还想发一个再接再厉之类的帖子，看着墨学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说不出口。
    看他装逼还难受，想打脸，又打不动。
    只有灵武学院不屈于人之后。
    ‘妈的，装什么！’
    ‘明年干你！’
    文字简短，有力！
    但却无人在乎，因为细数历年来灵武学院的官媒，向来都是如此。
    ‘明年干你！’
    ‘我要干你！’
    ‘嘿嘿，我牛逼吧！’
    ‘艹，不行，你等着，我干你去！’
    大体上都是类似的台词，赢了，我毫无文学素养的装逼，就是骑在你头上笑。
    输了，就等着下次再干你。
    记得有一年，灵武学院的校长去墨阁开会，说话太蠢，被孙英雄揍了一顿。
    这老爷子回去之后，就发了朋友圈，并且艾特孙英雄。
    ‘等着，老夫早晚干了你。’
    然后第二天，孙英雄就坐火车去灵武学院了，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又揍了他一顿。
    一边挨打，这位嘴里还一边喊着。
    ‘老子不服’
    ‘老子早晚弄了你！’
    等等类似的言论。
    总之大家对灵武学院本能的带着一股宽容感，无论灵武学院说什么，做什么，大家都只会相视一笑，觉得并不奇怪。
    如果说真到某一天，灵武学院沉默了，那大家才会震惊。
    话题还在热议。
    房门推开，看着门口站着的一个猪头，众人懵了一下。
    “这是谁！”
    “为什么会有房间钥匙？”
    直到这猪头开口：“小...小爷是孙闻...”
    说着，跌坐在地上，靠在门边，看着天空，双目呆滞。
    “乖乖，许大头下手这么狠？”
    赵子成都惊了。
    总感觉看这家伙的德行不比自己来的好啊。
    狼狈的模样...
    那张帅气的面容都没了。
    “不是许大头。”
    “我是在我爷爷...爷爷那回来的。”
    “路上被人套了麻袋。”
    “不知道是谁干的，下手极黑，专门挑脸打。”
    “妈的，小爷已经花钱调全城的监控去了，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不然小爷我弄死他！”
    孙闻咬牙切齿的。
    只不过看这造型，面容，总觉得有些狰狞，甚至有些搞笑。
    总之...没啥威慑力。
    ……
    “咦，这小子竟然想报复咱。”
    “你躲监控了吗？”
    就在走廊的另一端角落里，袁青山鬼鬼祟祟的藏着，开口问道。
    齐长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这么说，岂不是要暴露了...”
    “难搞哦。”
    “咱们的孙子入学之后，会不会...”
    袁青山倒吸一口凉气，忧心忡忡。
    齐长山点头。
    “嘿嘿，儿孙自有儿孙福。”
    “反正老子打不过孙英雄了，但是能打他孙子。”
    “他孙子还打不过我。”
    “让他们年轻人玩去吧。”
    但很快，袁青山又一次嘿嘿笑了起来。
    齐长山再次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默默退去。
    走在空无一人的胡同里，袁青山还带着一脸的回味。
    然后...
    劲风袭来，两人眼前一黑。
    麻袋套在头上。
    劈头盖脸的一顿踢，每次两人刚刚想要反抗，就总会有一缕能量打断他们，然后接着踢。
    画面极其残忍。
    经过长达二十分钟的友好交流，通过昏暗的灯光，似乎可以看见，行凶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最终，老人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消失在了原地。
    两个猪头挣脱麻袋，互相对视一眼。
    “孙英雄！”
    “孙英雄！”
    两人异口同声。
    “老子记得这家伙的脚，42码的！”
    “艹！”
    “都特么当上墨阁最高领导了，还是这么不要脸！”
    “我怀疑他九觉了！”
    “不然不至于这么碾压我。”
    深吸一口气，袁青山缓缓说道。
    “那个喜欢玩儿网络的家伙...”
    “听说找到了。”
    齐长山若有所思，呢喃着，两人再次对视，起身就走。
    战意沸腾。

 第212章 咱们先走下流程？

    那间已经好几天没有召开会议的会议室内。
    袁青山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
    “天眼，出来一趟。”
    “有点事儿问问你。”
    袁青山的声音在房间内不断回响着。
    但...
    无人应答。
    “不在么？”
    “竟然这么不尊重我，对我还不是24小时监控的那种。”
    袁青山微微蹙眉，嘴里嘟囔着说道。
    拿起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天眼不在，可以准备针对猎魂小组展开布局了。”
    语气异常肃穆。
    “前辈，刚交易就撕毁合约，不太好吧。”
    屏幕上，虚拟人脸缓缓出现，哪怕是用的电子音，也能从其中听出些许无奈。
    袁青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嘴角含笑：“这不是想你了，和你聊聊天。”
    “不这么做，你也不出来啊。”
    袁青山的脸上没有任何愧疚，风轻云淡。
    换来的，是虚拟人脸的沉默。
    “行了，不开玩笑，咱们聊聊正事儿。”
    “信息部昨天的伙食还好吧？”
    袁青山仿佛体恤下属的老领导般，嘘寒问暖。
    虚拟人脸微微晃动，一言不发。
    “昨天我在信息部的食堂饭菜里，下了点小东西。”
    “嗯，很小的小东西。”
    “帮你们通通肠胃。”
    袁青山自说自话，最终还轻轻点了点头。
    仿佛是在肯定着自己的语言。
    ...
    “前辈，我不在信息部。”
    虚拟人脸幽幽开口。
    袁青山点了点头：“哦，我信了。”
    “知道我当教育署署长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虚拟人脸纠正：“前辈，是副署长。”
    “...”
    “就你话多？”
    “特么的，把老夫的节奏都打乱了。”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不然老子弄了你们猎魂者小组！”
    “明白吗？”
    袁青山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对着虚拟人脸说道，语气中满是威胁。
    就像是街边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知道我当教育署署长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袁青山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
    虚拟人脸变的乖巧了许多，甚至还控制着那人脸摇了摇头。
    “好，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老夫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曾经...我是一名卦师。”
    “每每夜观天象，总得探索到未来的奥秘。”
    “可惜，此道损耗阳寿，最终无奈放弃。”
    “但老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你这小家伙合眼缘，今日就破个例，给你算一卦！”
    “你可愿意？”
    袁青山仿佛怀念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幽幽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脸上写满了落寞。
    说到你可愿意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又莫名的有些阴森。
    “愿...愿意。”
    虚拟人脸沉默许久，才轻叹一声开口。
    不知道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夫掐指算了算...”
    “你叫罗玉，男，26岁，墨城本土人。”
    “父母早亡。”
    “未上高校，因电脑技术过硬，加入信息部。”
    “工位号是3021！”
    “我算的准不准？”
    袁青山慢悠悠的说着，那虚拟人脸剧烈晃动，消失在屏幕上。
    拿起手机，还在与齐长山通话：“听到了吗？”
    “那工位有动作没？”
    电话那边，齐长山声音冰冷：“有，下次别这么多废话，装个逼有意思？”
    说完，电话挂断。
    袁青山笑呵呵的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在桌面敲动，呢喃自语：“真是有些期待这个小家伙啊，快到碗里来吧。”
    另一边。
    信息部。
    工位上的一名青年猛然起身，看了看四周，脸色有些阴沉，低着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准备去哪儿？”
    “作为前辈，我请你喝杯茶。”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青年身体一僵，转身就想跑。
    但...
    身体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掌攥住，无法行动。
    紧接着，身体升空。
    齐长山就这么站在自己身后，背负着双手，一个朴实无华的小老头形象，向远处走去。
    青年全程飘在他的上空。
    消失在信息部一众人员的视线当中。
    ……
    审讯室。
    就在黑天使的隔壁房间。
    青年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没有手铐，脚链，就是身上的所有能量禁锢。
    慌张，不安。
    甚至房间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进来审问他。
    悄然间，面前的墙壁变的透明。
    能够清晰看见另外一个审讯室内的情况。
    那人...
    有些面熟，不止是面熟。
    自己通过这人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见过几次，还偷拍了照片。
    神教，黑天使。
    一位神明。
    七次觉醒者。
    两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此时就在那间审讯室内，满脸狞笑，一拳，又一拳的轰在黑天使的脸上。
    房间内，满是黑天使痛苦的哀嚎，以及不屈的眼神。
    那哀嚎声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两名原本应该十分慈善的老人，此时在青年眼中就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身上都散发着黑气。
    就差青面獠牙了。
    甚至...
    他们竟然还掏出了一样样工具。
    拿针扎。
    扎完抹辣椒水。
    再撒盐。
    等等一系列的东西，青年不断咽着口水。
    酷刑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最终，两个老人总算是有些疲倦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起身。
    然后...然后...
    自己的审讯室房门就被打开了。
    “小伙子，咱们先走下流程？”
    “说不说！”
    “哦，你不说，太好了。”
    完全没有给青年开口的机会，袁青山自说自话，和齐长山对视一眼。
    “你先来？”
    “我歇会儿。”
    说着，袁青山坐在青年对面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口。
    而齐长山就站在青年面前，将一个铁箱子‘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打开。
    箱子里的工具，琳琅满目。
    ...
    青年...麻了。

 第213章 进化？

    “老齐，先把针放下。”
    “刚刚扎了那家伙，还没消毒，容易交叉感染，万一把人霍霍死，还上哪儿找这么好玩的玩具去。”
    眼看着那钢针距离青年皮肤越来越近，袁青山开口打断。
    钢针顿住。
    青年猛松了口气，死里逃生。
    “我记得不是有钳子吗？”
    “先拔两颗牙。”
    “然后给他灌一口盐水吧。”
    袁青山思索片刻，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开口，宛如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但青年却如坠冰窟，浑身发凉。
    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钳，只剩下了绝望。
    这...就是被墨阁抓住的下场么...
    也太特么的吓人了。
    “等等，我想了想，万一牙都拔没了，以后真加入墨阁，成为咱们自己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不好。”
    袁青山再次打断。
    齐长山皱眉，看起来十分不满，瞪了他一眼，像是这种频繁式的打断影响了他的兴致。
    只有那青年在疯狂的点头。
    看向袁青山的目光中甚至已经充满了感激。
    “但他又什么都不愿意说...”
    “你看这样行不行。”
    袁青山突然笑了，指了指不远处那面透明的墙壁。
    黑天使此时坐在地面上，靠在墙壁处。
    虽然已经气喘吁吁，但眼中却依然是那种凶狠之色。
    显然...
    不服，甚至有点想杀人。
    “你说，把他丢进另一个审讯室。”
    “告诉那个黑天使，是这人把他的情报卖给咱们墨阁的。”
    “会发生什么美妙的事情。”
    “哪怕觉醒物被封禁，但毕竟也是一个七觉不是。”
    袁青山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变的期待起来。
    齐长山眼睛也亮了。
    放下铁钳，二话不说就把青年拎了起来，拖拽着向门口处走去。
    看着青年那望向自己，求救般的目光，袁青山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你看我也没用啊，而且从始至终，你什么也不说。”
    “我也是被逼无奈，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慈祥的老爷爷呢。”
    “都是生活所迫啊！”
    轻叹一声，眼神温和，又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了对这世道的无奈。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吧。
    身不由己啊。
    青年手舞足蹈的，一直在比划着什么，眼看距离门口越来越近，挣扎的越发频繁起来。
    嘴里还不停的发出闷哼。
    “咦，老齐，你把他嘴给封了吗？”
    袁青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奇的看向齐长山。
    齐长山微微思索，点了点头：“好像是。”
    “你特么！”
    “你特么倒是早说啊，这事儿闹的！”
    “看看给这孩子委屈的。”
    袁青山急忙起身，小跑着来到青年嘴边，手掌带着能量律动，在他嘴上拍了拍。
    ‘啪’的一声脆响。
    青年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有点疼。
    嘴里都有血溢出来了。
    “孩子，说吧。”
    “爷爷听着。”
    袁青山十分亲民的蹲在地上，和善问道。
    青年一边哭，一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
    有些沉默。
    “唉，终究还是不想说。”
    “算了...”
    “你让爷爷伤透了心。”
    袁青山轻叹一声，起身，有些惋惜，挥了挥手：“带下去吧，估计黑天使都要等急了。”
    “先关上一夜。”
    “明早再过来。”
    袁青山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甚至有些心痛，但心痛中都夹杂着些许的兴奋，期待。
    总之...
    挺矛盾的。
    “您倒是问啊...”
    “您什么也不问，就让我说。”
    “我说啥啊...”
    青年哇的一声就哭了，两只手紧紧的抓着门框！
    那特么是邪教的神。
    自己和他关一宿，骨头渣子都没了！
    能活着?
    怎么感觉代表正义的墨阁，看起来比邪教都特么吓人。
    “我没问么？”
    袁青山怔了一下，抬起头看了齐长山一眼。
    齐长山摇了摇头：“没问。”
    “那你不提醒我！”
    “这事儿闹的！”
    袁青山瞪了齐长山一眼，这才友好，亲切的将青年扶回到椅子上：“来，咱们重新开始哈，你们猎魂小组，什么时候成立的？”
    “不知道。”
    “我是半年前加入的。”
    “当时回到家，地板上多出一封信。”
    “邀请我加入组织。”
    青年十分老实的说着。
    袁青山有些震惊：“你是傻子么，让你加入你就加入了？”
    “我觉醒物之前很垃圾。”
    “只能做到维护网络，就是...嗯...让信号变的更好点。”
    “加入组织后，中间吃了几颗药丸，才进化的。”
    青年有些无奈，苦涩的笑了笑。
    如果自己之前就有这种能力，早就一飞冲天了，至少在信息部能混的风生水起，至于一直默默无闻，又被猎魂小组发掘么。
    “进化觉醒物？”
    这个信息，袁青山还是第一次听说，震惊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只有神兽的妖核才能对觉醒物达到一个进化的效果。
    就如同钟玉书之前的长枪，是没有龙影随行的。
    但神兽原本就十分稀少。
    在妖域都是一方大佬，哪怕是幼崽，也会被保护起来。
    想要弄几颗神兽妖核，已经不是困难这么简单了。
    完全不可能。
    如果可以人为进化...
    “但是进化后，我的实力也就永远止步于此了。”
    “目前...”
    “我不过四觉而已。”
    青年又补充了两句。
    袁青山那刚刚激动起来的内心瞬间就凉了。
    果然...有副作用的么。
    “聊聊你们组长吧。”
    “人在哪。”
    “叫什么。”
    “性格，实力，觉醒物。”
    袁青山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再次问道。
    青年摇头。
    “不知道。”
    “只知道目前人在江南地区，宁安市。”
    “但他的位置是经常变的。”
    “一般都是通过每日最新的报刊传递信息。”
    听着青年的话，袁青山眉头深皱。
    但仔细想想，又很合理。
    就连自己经过几天的分析之后，都能算清楚青年觉醒物的能力。
    又何况是那位亲手打造出他的组长。
    自然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

 第214章 孙闻的第四技能

    “猎魂小组有多少人，总清楚吧。”
    袁青山有些期待的问道。
    青年再次摇头：“一直都是单线联系的...”
    ...
    袁青山满脸失望，和齐长山对视一眼。
    “这也没啥价值啊。”
    “丢隔壁去，看看热闹吧。”
    “不然白折腾了。”
    袁青山幽幽开口。
    齐长山点头，二话不说，起身拽着他就走。
    “不要啊！”
    “我还有价值，我真的有价值！”
    “我可以帮你们抓邪教，我抓邪教很厉害的！”
    “他们有很多人都是通讯联系，只要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筛，抽丝剥茧，就有可能筛出一大批的邪教来！”
    “相信我，我是邪教克星！”
    青年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
    袁青山微微思索：“你连邪教都能筛出来，为啥筛不出猎魂小组的人。”
    “他们知道我会玩网络，都是写信，走报刊的啊！”
    “我能怎么办！”
    青年欲哭无泪，想要再解释解释，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袁青山点头：“行吧，我们考虑考虑，是否给你一个加入墨阁的资格。”
    “等待组织的考验吧。”
    说完，袁青山起身。
    齐长山随手将青年丢回房间。
    两人关门离去。
    只留下青年一个人坐在地面上，长舒一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特么哪是审讯啊。
    这是要人命！
    万幸的是，自己还活着。
    墨阁...太可怕，太邪恶了。
    相比起来，猎魂小组反而更像是一个温馨的大家庭。
    ……
    “你怎么看。”
    出审讯室的瞬间，袁青山就变的严肃起来，看了一眼齐长山问道。
    齐长山冷笑：“那个组长不简单。”
    “故意培养出这么一个比较蠢，但却对咱们有用的家伙出来，又恰到好处的送到咱们面前。”
    “这样一来，有如此针对邪教的大杀器，咱们用还是不用？”
    袁青山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人都送到咱们手里来了，针对邪教已是刻不容缓。”
    “随着邪教节节败退，他们猎魂小组就可以顺势发展。”
    “而且还给咱们透露了一个关键讯息，就是他们可以做到觉醒物进化。”
    “一些常年止步六觉的老人，或许对他们猎魂就有了需求。”
    “到时候自然可以和咱们墨阁谈合作，谈交易。”
    “而不是邪教那种纯粹的蛀虫。”
    “当然，代价不会低。”
    “这是要咱们关键时刻以命换命。”
    “而且谁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组长，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这人...很自信啊。”
    “或者说，狂傲。”
    袁青山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凝重，在逐步剖析着猎魂小组组长的心理，想法。
    能做到这一步的，不可能是傻子。
    这青年明摆着的蠢，还让他与自己交流。
    想法不言而喻。
    当然，如果连这小青年都抓不住的话，只能说是墨阁的无能。
    也算是一次交锋。
    “你说...猎魂小组存在多久了。”
    “真的是刚刚成立的么？”
    袁青山的脚步一顿，猛然开口。
    齐长山的眉头微微皱着。
    “我...不确定。”
    “回去后，翻翻警卫司最近十年来的档案，重点关注失踪人口，尤其是觉醒物特殊的。”
    “不，二十年！”
    “如果的确存在蛛丝马迹，就继续向前推！”
    “我感觉...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齐长山声音冰冷。
    袁青山点头：“先去找老孙聊聊，这家伙...”
    再次看了看黑天使关押的审讯室：“再关几天吧。”
    ……
    “好累啊。”
    林小小无精打采的推开酒店大门，倒在沙发上。
    身后几名男性手上，脖子上随处都悬挂着各种商品袋。
    哪怕余生都没有幸免。
    衣服，零食，首饰...
    众人默默将东西放在地上，心中不禁立下了第二个誓言。
    第一，不坐余生的车。
    第二，不陪林小小逛街。
    大白安逸的趴在毛毯上，幸灾乐祸的瞥了一眼众人，尤其是那数不胜数的包装袋，心有余悸。
    墨城，不允许宠物进商场！
    这对大白来说，就是福音。
    当然，也是其他人的噩梦。
    “我的药膏呢...”
    “你们是不是忘了。”
    床上，赵子成有气无力的喊着。
    直到他费力的抬起头，看了看几人的惨状，瞬间就变的理解了，甚至有些开心。
    颇有一种我惨，但别人比我更惨，我就快乐的想法。
    “许大头呢？”
    孙闻休息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开会了。”
    “咱们啥时候才能回墨学院啊。”
    “天天倒在床上，好枯燥。”
    赵子成有些无精打采的，距离新生大赛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但目前为止，奖励还未发放，而且人还不让走。
    全部都给留在了墨城。
    当然...
    这全部，指的就是他们几个。
    三大高校原本就在墨城...
    那些次一级高校，已经全部放回去了。
    “咋，回去挨虐？”
    “我们来的时候，那些老生让我们给你带句话。”
    “说一定活着回去。”
    “他们拳头痒了。”
    孙闻回过头，看了一眼赵子成，玩味的说道。
    赵子成顿时就蔫儿了。
    但又不想闭嘴，贱兮兮的问道：“话说，你一直都没有提自己的第四个觉醒技能是啥，支支吾吾的，聊聊啊。”
    “咱们这关系，有啥藏着掖着的。”
    孙闻毫不犹豫的摇头，脸上充满了坚定，不容抗拒：“第四技能是神技，打死都不能说！”
    “我猜猜...”
    “加强版超级财运？”
    赵子成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房间几人的目光也下意识的看向孙闻。
    “呵...”
    “既然你们求我了，我就说说！”
    “小爷我的第四个技能...”
    “财运加倍！”
    说着，孙闻有些傲娇的扬起下巴，标准的四十五度角，蔑视群雄。
    换来的...
    是哄堂大笑。

 第215章 有钱人的苦恼

    “不是说，四次觉醒之后，可以觉醒物入体，提高整体实力，完成一个阶段式的跨越吗？”
    赵子成这次是真的有些好奇：“所以你现在应该还是挺强的才对。”
    “...”
    孙闻一时间变的有些忧郁，轻叹一声：“准确来说，四次觉醒后，觉醒物入体，是因为大家的技能。”
    “战斗系，之前的技能，都会对自身起到一个强化，甚至强化翻倍的作用。”
    “治疗系，控制系，都是如此。”
    “入体后，就像是一个加强版的buff，技能强化，肉体强化。”
    说到这里，孙闻欲哭无泪：“但我没有一个技能是和战斗有关的，所以我四次觉醒后，觉醒物入体...只会单方面的强化财运。”
    “我特么...”
    “小爷我要那么多的财运干嘛啊，我也不缺钱了。”
    一时间，孙闻有些生无可恋。
    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众人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说的我都想和你换觉醒物了。”
    “我也想。”
    “俺也一样。”
    几人艳羡的目光看着孙闻，眼神真挚。
    做一个朴实无华的有钱人，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了。
    房门突然打开。
    许元清有些疲倦的拖着身子走了进来，随手拎起孙闻，将他从沙发上拽了下去，给自己空出地方，坐下。
    “简单说个事儿哈。”
    许元清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眼看着孙闻就要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许元清蔑视的看了他一眼：“你起来一下试试？嗯？有钱人！”
    孙闻顿时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
    许元清最近遭受的打击有点大，不能受刺激，尤其是钱的刺激。
    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讲，这货最近...
    有点仇富。
    对，就是针对自己。
    来自有钱人的苦恼。
    “简单说一下，今天晚上，会先把神兽血的奖励给发下来。”
    “一共是一斤，你们六个人，一人...”
    “嗯...不到二两。”
    “但是也够用了，这东西太过于霸道，多了对你们反而有益无害。”
    “作用的话，短期内效果不大，就是强化一下肉身。”
    “但打基础还是很有效的。”
    “赵子成喝了，伤势应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许元清看着几人说道，想了想又将目光看向孙闻：“其实我觉得，你这种废物觉醒物也没必要用神兽血了，怪浪费的。”
    “不如老师帮你拿到黑市卖了，钱五五分。”
    说到废物觉醒物的时候，许元清脸上是那种抑制不住的酸臭味。
    就差把针对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许大头，我好像突然就想起来银行卡密码的第五位了。”
    “如果在神兽血的刺激下，没准第六位都能想起来。”
    孙闻幽幽说道。
    许元清的身体一僵，上一秒还在嫌弃，下一秒就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甚至由于表情变幻太快，导致有些扭曲。
    默默起身。
    就这么站在沙发边缘看着他。
    许元清十分懂事儿的站了起来，还用手扫了扫沙发上的灰尘，就这么目送着孙闻坐下。
    孙闻坐在沙发上，依然看着他。
    许元清的嘴角微微抽搐，坐在了地毯上，就是孙闻之前坐的位置。
    地位互换。
    完全没有身份一名老师的自我核心价值观。
    “好，咱们继续说第二件事哈。”
    许元清仿佛直接忘记了刚刚的一切，抬起头，仰视着沙发上的众人，再次开口：“这次墨阁会有大动作，扫荡邪教。”
    “一些小杂鱼就是你们，还有三大高校的人去处理。”
    “袁青山那老...学长亲自申请。”
    “如果墨学院杀的最多，那先行者练心路，皆可走。”
    “四觉妖核，一人一块。”
    “但是...”
    “还是老规矩，三大高校参加的学生更多，一家五十人。”
    “也就是说你们的敌人，一共150个。”
    “干的过不？”
    许元清看着几人。
    几人对视一眼，笑了。
    谁也没有说话，但所流露出的自信，不言而喻。
    都说年轻一代，要塑造无敌之心，走无敌之路。
    某一天，回首时所见，皆无对手，也就真正站在了那山巅。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但眼前几个小家伙，却已经逐渐有了些许的雏形。
    虽然还很稚嫩。
    哪怕存在着人数差异，却依然勇往直前。
    “行。”
    “一会儿我去接神兽血。”
    “临走之前，让墨城再次流传一下咱们墨学院的传说。”
    “也就可以出发回疆城了。”
    “不对...”
    “算算日子，折腾完也就差不多暑假了。”
    “然后就要筛选明年新生里的优秀种子，发考核邀请书，新人入校。”
    “不知不觉，你们竟然都已经入学几个月的时间了。”
    “啧啧，时间过的可真快。”
    “一转眼，我都老咯。”
    许元清唏嘘的说着，明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让他说的宛如几年般。
    “对了，你们知道新生第一个暑假...怎么过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元清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声音都压得很低，问道。
    几人摇头。
    “不知道就对了。”
    “这玩意是保密的，提前知道了，扣你们学分。”
    “嘿嘿...等着吧。”
    许元清话说了一半，就贱笑着起身，神神秘秘的推开门离去。
    留下房间内一脸懵的众人面面相觑。
    “话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到时候我捐点钱，要来新生考核的权利。”
    “咱们...也玩玩？”
    孙闻突然开口，若有所思。
    房间内一双双眼睛变的明亮起来，倒在床上，打着石膏的赵子成发出一声雀跃的欢呼：“我赞同！”
    “好哇！”
    “可以！”
    “俺也一样！”
    就连一直坐在窗口处的余生眼中都流露出些许的期待。
    或许，能收获很多灰气吧。
    还有半年...
    半年...
    她也快出来了。
    嘴角不易察觉的勾勒出些许弧度，余生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第216章 其实...可以外敷

    深夜！
    房间门打开。
    不算许元清的前提下，还足足有三名六次觉醒者，拿着一个超大的箱子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
    显然，神兽血到了。
    拎着箱子那名六觉身材挺拔，面无表情，身上还散发着些许杀气。
    进屋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环顾四周。
    确认没有危险后。
    另外几名六次觉醒者分别站在了窗户，门口的位置，负责警戒。
    郑重其事。
    牌面十足。
    众人目光全部落在了那超大的箱子上面。
    随着箱子开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懵了。
    辣么大的箱子，都能塞里面一个人进去了，结果就整整齐齐放着六个小瓶子。
    里面还有着猩红色的液体。
    “先给孙闻。”
    “让他先来！”
    许元清看起来比几名学生还要激动，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瓶子，塞到孙闻手里。
    然后期待的看着他。
    孙闻深吸一口气，打开瓶盖，猛的灌了进去。
    有些腥。
    还有点腻。
    口感不好，甚至有点恶心。
    但毕竟是神兽血。
    孙闻猛的咽了进去。
    大口的喘着粗气。
    紧接着，一股股暴躁的能量自体内扩散而出，遍布全身，热血上涌，面部潮红。
    闷哼一声蜷缩在地面。
    看起来十分痛苦。
    那名负责押送的六觉转过身看了一眼许元清，眼神奇怪...
    “你们...没有告诉他么？”
    “这东西，可以外敷。”
    许元清一脸无辜：“他动作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
    真的快么...
    那人一时间有些无言，亲眼看着其余几人将瓶子拿走。
    林小小脸色微红，小跑着溜进浴室。
    大白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处。
    剩余的几人也全部散开，好在房间够大，卧室够多。
    只有赵子成，一脸懵逼的倒在床上，不知所措。
    许元清叹息一声，拿起最后一个瓶子，笑眯眯的走了进去，随手关门。
    紧接着...
    房间内就传来了赵子成那惊恐的声音。
    “许...许大头，你不要过来啊！”
    “我自己可以...真的可...啊！！”
    “哎我擦！”
    “你别脱我衣服啊！”
    隐约间，还能听见许元清的回应：“老子不脱你衣服，怎么给你上药。”
    另一个房间内。
    余生倒出一点点的血液，抹在手臂上。
    安静的感受着。
    有些微凉，紧接着涂抹的位置变的发烫，并且似乎刺激着神经细胞，血液循环，流动速度骤然加快。
    隐约间，似乎攥起拳头来，更有力量了一些。
    随意的挥动了一下，感受着细节上的不同，又接连打出几拳，几脚，测试着身体的变化，直到完美适应后，这才又倒出一点，继续涂抹在之前的位置上。
    刚刚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么点东西，完全不够涂抹全身的。
    所以稍微尝试，只要倒在其中一块肌肤上，任由身体吸收就可以了。
    余生的速度很慢，总是一点点的体验着身体力量，速度的变化。
    避免实力骤然增长，短时间内无法适应的情况。
    任何一点点的失误，都有可能在关键时刻丧命。
    足足半个小时过后，以目前的身体素质来说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程度。
    这些量的神兽血刚刚好。
    仿佛计算过一样。
    打开房门，几名负责护送神兽血的人已经离去。
    其他人则是坐在客厅里。
    包括...赵子成。
    随着神兽血的滋养，原本就愈合了很多的伤势已经逐渐好转，至少恢复了自由行动能力。
    只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宛如刚刚被凌辱过的小媳妇般。
    呆坐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完全没有伤势愈合后的喜悦。
    更多的，是绝望，痛苦。
    “知道许大头做了什么嘛？”
    已经恢复过来的孙闻贱兮兮的凑了过来，表情有些猥琐。
    余生茫然。
    “这东西不是只要滴在一个地方就可以嘛。”
    “然后许大头就...”
    孙闻在余生耳边小声的嘟囔了几句。
    其他几人毫不意外。
    显然，都已经知晓了。
    余生怔了怔，看向赵子成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怜悯。
    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阿泰，你为啥没用那神兽血啊。”
    “原本你就是走力量系的，这东西对你最契合。”
    “放心，不疼的。”
    孙闻好奇的将目光落在阿泰身上。
    阿泰坐在远处，神色有些复杂，挠了挠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几次张口。
    “他准备留着四次觉醒的时候再用。”
    “是我给的建议。”
    “他的觉醒和我们不同，在瓶颈期喝了神兽血，再吞妖核，性价比应该更高。”
    慕宇开口说道。
    阿泰手几次抬起，放下，最终点了点头。
    孙闻有些疑惑：“但明天开始就有新任务了，我觉得为了...”
    “没事，有我。”
    角落里，余生看了看阿泰的表情，突然说道。
    孙闻更迷茫了。
    “行吧行吧！”
    “反正这东西就是一个锦上添花。”
    “哪怕没有，咱们兄弟依然可以嘎嘎乱杀！”
    “是不是，赵嘎嘎！”
    孙闻搂住赵子成的肩膀，看着依然陷入呆滞中的他，贱兮兮的笑着。
    “大白，咬他。”
    林小小冲着大白轻轻打了一个眼神。
    大白心领神会。
    迂回着绕了过去，对着孙闻的屁股一口咬了下去。
    伴随着惨叫声，孙闻直接跳了起来，在房间中狼狈的逃窜着。
    赵子成破涕为笑。
    在嬉闹中，慕宇擦拭着墓碑，抬起头，看了余生一眼，又看了看阿泰。
    而此时的阿泰，就坐在原处，脸上带着憨笑，看着众人打闹。
    眼中带着满足感。
    许元清则是激动的拿着那张自己珍藏了许久的银行卡，急匆匆的破门而出。
    终于...
    煎熬了自己数个月的银行卡密码，终于来了。
    夜色渐黑。
    刚刚吸收神兽血的众人逐渐变的疲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只有余生还坐在客厅的窗前，看着月色。
    “余老大，俺...俺想和你聊聊。”
    阿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看着余生，有些沉闷的说道。

 第217章 一切由心

    “能出去说么...”
    此时的阿泰声音有些低沉，头微微垂着。
    余生看着阿泰，轻声开口：“其实，不用说的。”
    “在罪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很多秘密是没有必要说出来的，这是属于自己的隐私。”
    “当你身上没有了外人所不知晓的秘密，就等于真正将生命交到了别人手中。”
    “生死...全在于别人的心情。”
    余生神情认真，缓缓说着，看着阿泰的双眼：“所以，一切由心。”
    “只要你的心没有问题，就足够了。”
    阿泰站在月光下沉默着。
    呼吸有些沉重。
    过了片刻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余老大，你愿意相信俺么。”
    “俺父母死的早，你们就像俺的家人一样。”
    “无论如何...俺永远不会伤害你们。”
    余生看着阿泰，在月光下露出笑容：“曾经，对所有人，或事，我都会说...我不信。”
    “但现在，我愿意相信你。”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余生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渲染。
    就像往常一般，仿佛永远都只是在叙述某个事实。
    阿泰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红润，看着余生的位置用力点了点头。
    朋友...
    这东西不仅仅是对余生，对他来说...
    或许同样稀缺吧。
    “睡吧。”
    余生起身，仿佛不经意间的说着，就像是自己之前坐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月色而已。
    阿泰羞赧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
    “俺今天有点娘们儿了。”
    “但是余生放心，只要俺活着，就不会有人伤害到你们，一个头发丝都不会少！”
    语气坚定，认真。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余生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阿泰，沉吟两秒：“如果...孙闻脱发呢...”
    空气寂静。
    赵子成，孙闻，林小小的卧室内，隐约都传开一声响动。
    原本好好的一个热血，友爱画面，骤然消失。
    “不早了，睡觉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
    只有阿泰依然站在用力，攥紧拳头。
    “嘿嘿，俺也有朋友！”
    客厅内，只有阿泰低语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只是他的低语，对于所有人来说，却仿佛炸雷般。
    孙闻靠在门口的位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释怀，回到床上。
    “不愧是血色双煞，说的真好！”
    赵子成有些激动。
    林小小趴在床上，搂着大白，嘻嘻笑着，将头埋在大白的毛发当中。
    而倒在床上的慕宇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闭上双眼，缓缓睡去。
    这宁静的夜晚，寂静的房间，充斥着一种叫做温馨的东西。
    ……
    次日清晨！
    许元清意气风发的出现在客厅里。
    难得大方的买了早餐，放在餐桌上，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其实说起来，在种种表现里，觉醒者们的确看起来很穷，甚至在衣食住行上，还没有普通人来的洒脱。
    但其实...
    一枚最普通的妖晶，价值都在万元。
    一柄质量好些的武器，更是数十，上百万。
    他们挣钱的速度要远高于普通人的，只不过花销同样很大。
    一切都是为了修炼而已。
    如果有一天，他们放弃了修炼的想法，安心赚钱，出去卖卖力气，干上两票，养起老来，轻而易举。
    做一个闲云野鹤般的富家翁。
    只不过...他们不愿。
    所以其实可以将这些人理解为...有钱的穷人。
    况且，自己大富大贵，穿金戴银，再回过身来，看着自己守护的百姓们凄凄惨惨，那所谓的守护，也就成为了一纸空谈。
    这也是墨阁一直以来所努力的方向。
    后方安稳。
    前线无忧。
    哪怕真的为人族战死，在抚恤金上面，墨阁从来不会节省。
    包括烈士家属特权。
    后辈学生优先录取，一系列的待遇，全方位跟进。
    “吃饭！”
    “吃完准备干活儿！”
    许元清笑眯眯的看着众人，或者说是看着孙闻说道。
    “来，孙总吃这个。”
    “这是肉馅的。”
    精准的在一众包子里挑出两个，递到孙闻手中。
    几人面面相觑。
    “许老师，你的意思是...其他包子...”
    “都是素的？”
    赵子成幽幽说道，看向许元清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许元清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甚至还带着些许茫然：“不然呢，肉包子多贵啊。”
    众人沉默。
    就这么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吃着。
    尤其是阿泰。
    那夸张的体型，小巧的包子，说是一口一个，都算是夸这包子大了。
    就像糖豆一样往嘴里扔。
    “阿泰，你该减肥了。”
    “给我留两个吧。”
    赵子成急了，许元清这个死抠死抠的家伙，一共就没买多少。
    再让阿泰这么吃下去，就没了。
    明明只是吃上一顿早饭，却如同打架般热火朝天。
    孙闻警惕的攥着自己那两个肉包子，防贼似的防着众人，钻到了角落里，吃的满脸享受。
    一时间，众人的脸更黑了。
    “孙闻刚刚吸收神兽血液，还不太适应身体...”
    余生若有所思。
    赵子成用力的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抹狞笑：“一会儿陪他练练！”
    慕宇默默起身，回卧室拽出自己的墓碑。
    林小小摸了摸大白的头。
    阿泰摸着头，看了看众人，咧开嘴憨笑着：“俺也一样。”
    孙闻身体骤然僵住。
    尴尬的看着众人，牵强的笑着，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给了自己一个倔强的坚持。
    然后...
    ‘砰’
    ‘咚’
    ‘艹’
    许元清看着这一幕有些唏嘘，眼底深处还闪过一丝老奸巨猾。
    “说好的五十万，只有四十九万八。”
    “贪我200块。”
    “唉...”
    “年轻真好。”
    风轻云淡的起身，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般，置身事外。
    就这么绕开战场，坐在沙发上，安然睡去。

 第218章 恭喜你，加入墨阁

    “那笨蛋咋样了？”
    去往审讯室的路上，袁青山有些好奇。
    一名暗阁的工作人员跟在袁青山的身后：“一天没有吃饭，有明显的紧张，彷徨感。”
    “通过一些细节表情，以及心理学专家的分析，的确是没有主见型性格。”
    “如果不是真正的心理大师，应该无法伪装的这么像。”
    袁青山轻轻点头，推开审讯室的大门。
    脸上在瞬间露出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孩子，我来晚了。”
    “饿没有？”
    “看给孩子委屈的，快扶他起来。”
    暗阁那工作人员快步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青年，也就是罗玉有些虚弱的靠在墙边，嘴里喘着粗气，双目无神，在看见袁青山那一刻，泛起了光芒，仿佛是看见了生的希望。
    情绪几次波折下，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前辈，我真的有价值！”
    袁青山慈祥的拍了拍青年肩膀，轻叹一声：“唉，好孩子，好孩子，我知道的。”
    “其实你本心不坏，只是被坏人蛊惑，误入歧途罢了。”
    “如今迷途知返，就是好孩子。”
    “不过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们的难处，毕竟调查的过程还是要有的，委屈了你一天。”
    “但现在...”
    袁青山神情一肃，审讯室内的画风都变了些许。
    就连还在委屈的罗玉，都莫名其妙的跟着庄重了起来，颇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恭喜你，通过了组织的考验！”
    “如今，正式成为了墨阁信息部的一员！”
    “工号3021！”
    “希望你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肩扛人族的希望，为人族发光发热。”
    “直至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人族脊梁。”
    “成为被人记住的...英雄！”
    说着，袁青山腰板猛然挺直，右手攥拳，轻锤心口。
    表情认真，诚恳，肃穆。
    罗玉莫名的感觉热血有些上涌，看着自己对面这名已经有些沧桑的老人，脸上已经满是皱纹，却要为人族不断奔波，甚至某一天还会陨落，再联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内心充满了愧疚感。
    同样挺直身躯。
    “愿为人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以后在信息部，我一定好好干！”
    “争取将邪教全部揪出来！”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可笑自己昨天还在感觉墨阁的人都是魔鬼，但现在看看...真温暖！
    一名人族的高层，甚至都能给自己这个小人物敬礼。
    家的温暖！
    这才是真正的家！
    只不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导致内心有些许茫然，想要仔细分析分析。
    但没有这个机会了。
    袁青山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小罗战士，怕苦怕累么？”
    “不怕！”
    还在这热血情绪中的罗玉果断开口。
    袁青山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看好的年轻人，现在开始，我给你单独分配一个办公室，就负责搜索邪教讯息。”
    “咱们墨阁也不是吃白饭的。”
    “目前我们手里掌握了不少邪教杂鱼的信息，全部给你，咱们顺藤摸瓜，干他个天翻地覆，让整个邪教都知道你罗玉的威名！”
    “小赵，带罗英雄过去！”
    “开始工作！”
    袁青山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将对罗玉的称呼，从好孩子，转变为了同志，再到如今的罗英雄。
    一时间，罗玉只感觉...这审讯室内潮湿的味道都有些清甜。
    晕乎乎的跟着那名暗阁工作人员离去。
    袁青山坐在审讯室内的椅子上，笑容逐渐敛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
    隔壁黑天使房间大门开启，齐长山一头汗水的拎着个大号工具箱走了出来。
    “怎么说？”
    袁青山问道。
    齐长山摇了摇头：“还得再磨磨，这人嘴太硬了。”
    “嗯。”
    “你说，罗玉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组长送过来的卧底。”
    “来窃取墨阁情报的。”
    袁青山轻声呢喃着。
    齐长山想了想，轻轻摇头：“还不确定，先观察一年半载再说。”
    “况且这事儿是归暗阁管的，你操什么心。”
    “一个教育署的人，天天惦记着抓邪教，搞卧底。”
    “闲的。”
    声音中带着些许讥讽。
    袁青山嗤笑一声：“你还是宣传部的呢，天天拎着个工具箱往审讯室跑。”
    “说白了，谁愿意做这种文职工作啊。”
    “凭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齐长山冷笑：“你有才华？”
    “放屁，你个老东西是不是想打架？”
    袁青山拍着桌子起身，吹胡子瞪眼。
    齐长山毫不示弱：“你打的过我？”
    “试试！”
    “来！”
    审讯室的铁门关闭。
    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门外。
    偶尔路过的暗阁人员好奇观望一眼，随后见怪不怪的离去。
    ……
    “来活儿了！”
    “准备准备吧！”
    又是三天过去，伴随着许元清的声音，酒店内已经百无聊赖的众人激动起身，眼神中满是期待。
    许元清拿出几块小型智能手表，丢给众人。
    “这次清扫范围，是以墨城为中心，并且扩散开，周边十座城市左右。”
    “手表上有地图，上面的红点就是邪教人员位置。”
    “点开红点，还可以看见详细资料。”
    “没想到墨阁的技术突然就变高端起来了，真猛。”
    “研究研究怎么分配吧。”
    “这次可不会有人跟在你们屁股后面盯着了。”
    “我也得干活儿。”
    说着，许元清晃了晃胳膊，上面同样戴着一块手表。
    显然，四觉以上的，是他们来负责。
    简单的嘱咐两句，许元清离去。
    孙闻看着地图坐标，思索着开口：“墨城，临渊城，破晓城，海城，这几处地方都有我的公司。”
    “所以我的想法是，先将目标放在这几个地方。”
    “集中突破。”
    “保证好后勤服务，当扫空后，再去其他城市捡漏。”
    说着，孙闻打开屏幕，将手表上的画面投屏到上面。

 第219章 完整版小队运营模式

    “我们本身的问题就在于人手不如其他人，所以想要赢，必须分散。”
    “先说一下我的想法。”
    “老赵，小小一组，一攻，一守，对付三觉，足够了。”
    “阿泰，慕宇一组，他们俩的配合本身就更默契一些，而且阿泰也可以利用慕宇的墓碑。”
    “最后余老大自己一组，负责清扫墨城内部。”
    “三面开花。”
    “我居中坐镇，负责给你们安排后勤，提供各种最新情报，整合其他学院的进度，随时调整战术。”
    “你们有什么不同意见么？”
    孙闻显然是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短板的，最近一段时间内不断在学习着这方面的知识。
    相比于上次的稚嫩，这次条理异常分明。
    众人摇头。
    孙闻深吸一口气：“没问题的话，现在开始休息，我调几个司机过来，不要浪费多余精力。”
    “一些必备的基础弓弩，小型手雷，我会让对应城市提前准备好。”
    “解决邪教后，不需要逗留，会有专人负责对接。”
    “唯一遗憾的就是我给你们重金打造的武器，还没有成型，不然会更加方便一些。”
    孙闻有些遗憾，拿起手机开始不断的打着电话。
    金元宝集团那庞大的商业网，开始运作起来。
    余生这边最快。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一辆商务车就已经停在酒店楼下。
    余生起身，离去。
    孙闻坐在客厅，看着对面那宽大的屏幕，神情肃穆。
    “余老大，按照路线，第一站是西街。”
    “目前红点还在，证明没有人行动，对面三次觉醒者两人，二次觉醒者五人，觉醒物分别是...”
    余生戴着的小型耳机里，不断传来孙闻的情报。
    下车。
    在后备箱里拿出一把合金打造的长刀，轻轻敲门。
    这是一家路边的茶楼。
    “先生您好，喝茶直接进来就行。”
    一名服务员看着余生，脸上还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余生看了看里面。
    由于清晨的原因，茶楼内没有客人。
    “一，二...”
    “还缺三个。”
    余生呢喃着，那服务员依然在笑，但却轻轻向后退了两步，一只手背在身后。
    “我看过坐标，在二楼。”
    “地理位置很好，如果人顺着二楼窗户跳走，很容易脱身。”
    “建议集中打击。”
    孙闻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生轻轻点头：“集中打击么...”
    若有所思，在那名服务员越发警惕的眼神中，余生转身离去。
    看着余生消失的背影，服务员微微蹙眉，走上二楼。
    “刚刚来了个人，很怪。”
    “好像是在查人头，手里还拎着刀。”
    “感觉咱们暴露了。”
    “收拾东西，走....”
    几人聚在二楼，那服务员神情凝重，话还没有说完，就传来一阵轰鸣。
    隐约间似乎能看见一根铁棒。
    然后...
    房顶坍塌。
    好好一座茶楼瞬间沦为废墟，变成了露天款。
    跌落在地面，看着周围的灰尘，邪教五人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看向四周。
    眼睛一眨一眨的。
    十分无辜。
    “这回就集中了。”
    不远处，余生手中拎着棍子，自灰尘中缓缓走来，显露出了身影。
    猛然加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半分钟后。
    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五人，闷棍消散，在那司机震惊的目光中，余生坐回车上，离去。
    直奔下一个地点。
    又是几分钟后，一辆印着金元宝集团商标的货车开来。
    在一群路人的议论声中，拨通了暗阁电话，组织现场秩序，并且拍照，发到孙闻的电脑里。
    方便孙闻统计目前人数积分。
    一次觉醒者，1分。
    二觉，2分。
    三觉，3分。
    赵子成，慕宇等人相继离去。
    分散在周边的城市里。
    孙闻居中策应，为众人计算着最优路线，以及情报分析，战术建议，如同大脑。
    墨学院虽只有六人，但俨然已经是一支成熟的小队。
    分工明确。
    效率惊人。
    “是谁的东西这么快！”
    “牲口吧！”
    精心计划了最优路线的李亦寒看着面前的废墟捶足顿胸。
    三个小时了！
    这三个小时自己连续跑了六处邪教窝点，全部落空。
    总有人快自己一步。
    就好像自己这条路线图被人偷了一样！
    简直离谱！
    类似的人同样不少。
    他们没有孙闻那效率，且庞大的后勤团队支持，一切只能自己动手。
    为了节省效率，精心制作路线图。
    毕竟这玩意不难，只要稍微有点耐心的，都能搞出来。
    但结果就是...大家路线都一样。
    谁慢谁吃亏。
    唯有灵武学院那些家伙，在墨城内收获不断。
    完全就是看着红点，发现哪儿有，就去哪儿，谁离自己近，就干谁。
    一点章程都不给你讲的那种。
    导致余生都跑空了好几次，耽误不少时间。
    总之，墨城在这一天里，陷入了混乱当中。
    而相比于墨城，其他几座城市的竞争压力就少了许多，毕竟墨城内基数最大，距离最近。
    导致赵子成等人异常顺利。
    尤其是在金元宝集团的主场，不停的积累着功勋。
    甚至大家在休息之余算了一下，等这次任务结束，他们估计会全员二纹云勋。
    赶上好时候了。
    ……
    “神女，如今形势刻不容缓。”
    “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查清，墨阁是如何发现我们如此多神教徒的。”
    “规模太大了。”
    “而且信息很精准，完全是有备而来。”
    “如果说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暴露，如今才开始清扫，但有些教徒明明是刚刚发展来的，这不对。”
    “哪怕...哪怕尊贵的黑天使神明...”
    一名中年人面对侧卧的邱笑笑恭敬的弯腰说着，目光注视着邱笑笑洁白，修长的腿，眼中流露出些许贪婪。
    “放肆，神明也是你能议论的！”
    邱笑笑微微蹙眉，没有了往日里的妩媚，声音冷冽。
    中年身体一僵：“不敢不敢，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第220章 邪教的应对

    “都有哪些地方被清理了，你有名单么？”
    邱笑笑思索间，开口问道。
    中年急忙拿出手机，打开一份资料递了过去，十分详细。
    邱笑笑看着，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
    她的眉头猛然皱起，将手机还给中年：“从现在开始，吩咐下去，以后所有教徒们，线下沟通，避免通讯设备。”
    “并且保持一对一的单线联系模式。”
    邱笑笑神情有些凝重：“这件事务必办好，我这里有一枚神亲自赐予的神丸，还没舍得吃...”
    脸上带着一抹心疼，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奖励给你了，最近一段时间多辛苦些。”
    中年看着邱笑笑掌心处那颗小巧剔透的药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贪念，呼吸都变的沉重起来，将药丸接过。
    “神丸可是提升境界的补品呢。”
    “便宜你了。”
    邱笑笑缓缓起身，手指自中年脸颊滑过。
    那柔嫩的触感使中年内心都变的荡漾起来，有些出神，咽了咽口水，想要抓住邱笑笑的手。
    “先做正事。”
    “吃了吧。”
    邱笑笑有些娇羞的收回手指，轻笑着说道。
    亲眼看着中年吃下。
    “去吧，先通知下去。”
    “以后的联络方式，启用三号方案吧。”
    “口令是每周周四，墨城日报三版的诗词。”
    邱笑笑回到床榻，有些慵懒的倒下，将自己的曲线完美凸显。
    中年目光有些流连忘返，用力点了点头。
    这才带着万分不舍，急匆匆离去。
    “可惜了，是个好炮灰。”
    看着中年背影，邱笑笑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迅速起身，打开抽屉，拿起两份文件，装在背包里，又仔细清理了一下房间。
    “墨阁...”
    “猎魂小组么？”
    “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的。”
    站在门口，邱笑笑呢喃声中转身离去。
    走到城门口附近的位置，在一面墙壁上刻下奇怪的符号，这才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不知去向。
    ……
    墨城。
    一间简陋的出租房内，窗帘拉着，房间内有些阴暗。
    墙壁上贴满了纸。
    纸上面的文字里，所有重心都围绕着一个名字。
    ‘楚渝’
    包括出生地，童年经历，邻居们闲聊中，对她性格的印象，观感。
    上学时发过的些许趣事。
    省考视频。
    加入墨学院那年的采访，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十分详细。
    此时的宗仁显得十分疲倦，落魄中年人的形象，看着墙壁上的资料有些出神。
    “猎魂，猎魂...”
    “猎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觉醒物，为何从未展露过，但未展露，又如何加的墨学院。”
    呢喃声中，死死的盯着墙壁。
    排查着蛛丝马迹。
    “唉，如果人一直躲在墨学院不出来...”
    “总不能明年，我也装新生入学吧。”
    “天赋不够啊...”
    说话间，宗仁有些烦躁。
    “应聘保洁，厨师，园丁...”
    “为什么墨学院从来没有发过这种招聘启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长叹一声，宗仁有些心累。
    自己终究还是错过了距离胜利最近的一次机会。
    再想成功...太难了。
    “总要想办法，先混进去才是。”
    低语中，宗仁熟练的在电脑上输入一个网址，打开，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论坛。
    论坛上大家讨论的东西也都很莫名其妙。
    甚至很多文字都不通顺。
    但很快，宗仁表情一变。
    “艹！”
    “特么的有毒！”
    咒骂一句，宗仁毫不犹豫的将电话关闭，断网，甚至思索了片刻后，直接将电脑砸毁。
    “神教那边都是一群废物么？”
    “这事儿明显就是特么网络上出问题的，反应的这么慢！”
    “愚蠢！”
    “别特么老子把楚渝抓到手，神教都没了。”
    “那我的辛苦，就白白浪费了。”
    宗仁骂骂咧咧的说着，动作和邱笑笑出奇的一致，整理房间，收拾好，果断走人。
    多一秒都不待。
    不过刚刚离去了大概十多分钟左右，就有一名墨学院的二年级老生破门而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惋惜着离去。
    少赚了点积分。
    墨阁这边的动作迅速，打了邪教一个措手不及。
    但同样，邪教高层应对也很迅速。
    每个区域的负责人都很快在其中发现了问题所在，开始不断安排人从线上转移到线下。
    其中专门负责沟通的，全部干掉。
    彻底斩断联系，快速撤离。
    但哪怕如此，所付出的代价依然惨痛。
    短短一天时间的凌厉一击，所造成的效果甚至比疆城那次还要恐怖。
    因为这次是全人族性质的方位打击。
    一战过后，未来两年内，邪教想要在人族内部组织什么大的行动，都不太现实了。
    或许有妖域的资助，能发展的快一些，但如今妖域有了自己的计划安排，再扶持邪教的可能性，已经不会太大。
    剩下的，就要等审讯室内层层封禁，关押的黑天使开口说出点狠料了。
    这种家伙，只要深挖，再抓出来几位神，邪教从内部，也就不攻自破了。
    形势一片大好。
    唯一让墨阁最近头疼的，就是自新生大赛现在那三个身份不明，疑似半妖人的家伙，又一次失去了行踪。
    期间也让罗玉挖过，但再无收获。
    整场关于邪教的扫荡一共维持了三天时间，各个城市的暗阁审讯室里，全部塞满了人。
    一时间暗阁陷入了繁忙的工作当中。
    暗阁总阁主下了鬼门关，亲自回到罪城，开始折磨...审讯黑天使。
    整整两天的时间里，那间破旧的审讯室内，全部都是哀嚎声，光听着，都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第三日的清晨，暗阁总阁主，一个身材有些消瘦，面无表情的老人，双手还染着血，从审讯室内走了出来。
    重新赶往鬼门关镇守。
    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了看向袁青山，齐长山二人，那张有些阴冷的脸逐渐扭曲。
    于昏暗的灯光中挤在一起...
    传来一道高深莫测的...
    “呵呵”

 第221章 他是不是在骂咱们

    “他是不是在骂咱们？”
    “好像是骂了。”
    “丫的老东西，弄他！”
    “要弄你弄，我打不过。”
    “那就弄他孙子！”
    “他没有孙子，也没有儿子...”
    “...”
    “...”
    两个老年人就这么隔空对视着，最终陷入沉默当中，一时无言。
    “算了，先忙正事儿！”
    袁青山果断转移话题，撸起袖子走进了审讯室。
    齐长山快步跟上。
    审讯室内，黑天使缩在角落里，浑身沾满了血迹，龟缩在角落里蹲着，双手抱头，身体不断的颤抖。
    袁青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
    吓的黑天使不断大喊：“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嘶，老鬼究竟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袁青山看着这一幕有些唏嘘，和齐长山对黑天使展开了新一轮温柔的治愈工作。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
    两人表情肃穆的从审讯室走出，来到孙英雄的办公室。
    关闭电脑，网络。
    能量形成屏障，找了一个背对监控的地方，轻声的诉说着。
    许久。
    能量散去。
    三人对视着轻轻点头，散去。
    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讨论了什么，哪怕已经收编了罗青，依然在隔绝着，避免发生任何意外。
    当天下午。
    墨阁官方终于给出了解释。
    关于最近几天时间里的战况说明，包括具体抓了多少邪教徒，顺手还干掉了一些小偷窝点。
    民间邪恶势力被从头到尾的清理了一遍。
    酒店内。
    孙闻筋疲力尽的瘫在沙发上，嗓子都已经哑了。
    一场大战，总算结束了。
    几天时间里，他就坐在这沙发上，观察着三个方向的动静，分析资料，整理数据，安排战术，制定路线。
    收获斐然。
    在他的战绩表上，墨学院遥遥领先，稳居第一宝座。
    无可争议。
    这其中金元宝集团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也真正让孙闻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有钱...的确无所不能。
    赵子成，林小小是最先回来的。
    大白整个瘦了一圈，看起来都没有之前那种优雅的体态了。
    仿佛一条死狗般，被林小小拖拽着，自地面滑到了酒店里。
    勉强趴回到了自己的专属狗窝，瞳孔呆滞。
    就连林小小摆在他面前的狗粮都没有兴致。
    赵子成又一次光荣负伤了。
    身上好几处都缠着纱布，看起来有点惨。
    不过脸上却是带着得意的笑容，胸口处悬挂着一枚勋章。
    二道纹路。
    再之后回来的是慕宇，阿泰。
    阿泰右手拎着墓碑，左手打了石膏，光着上半身，后背是一道长长的刀伤，只不过已经结痂。
    但动作稍微大些，依然会有鲜血溢出。
    “阿泰替我挡的...”
    慕宇看着阿泰的后背神情有些复杂，轻声说道。
    正如同阿泰之前所说，只要他在，就不会让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受伤。
    因为余生下手动作太快的原因，跑的地方也多，路途最远，最后一个回来。
    身上还在散发着些许血腥味儿。
    凭空多了几分煞气。
    但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坐回自己熟悉的角落里，继续出神。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对他而言仿佛无关痛痒，习以为常般。
    甚至，单单看他，都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刚刚屠戮了数座城市，上百名邪教徒的人。
    就连那些许弥漫出的煞气，都在很短时间内逐渐散去，消失无形。
    “总算结束了。”
    “这次回学院，老...老子要睡他个三天三夜。”
    孙闻哑着嗓子，费力的说着。
    眼神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
    “睡个屁。”
    “老子才是最该睡觉那个。”
    许元清推门飘了进来...
    是的，可以用飘这个词来形容，脚拖着地，带动着身体，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人更是宛如熊猫般。
    两只眼眶黑的可怕。
    “孙闻，有件事...”
    目光看向孙闻，许元清刚刚开口，下一秒就直挺挺的倒在地面，睡了过去。
    呼声震天。
    众人看着许元清，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老师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正经，甚至还有些不要脸，无耻，龌龊，流氓，无赖，但至少在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做出恰当的事来。
    至少...是一名合格的老师。
    几人连吃饭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各自回到卧室睡了过去。
    余生坐在窗边，有些出神。
    经过自己这几天来的辛勤努力，画卷内的瓶子，终于愈发清晰，只剩下浅浅的一层雾气笼罩。
    再努努力，加加班，或许...
    就快解锁了。
    只是不知道，这瓶子解锁之后，是直接三觉，还是要从一觉开始重新修炼。
    眼底带着一抹疲倦，余生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渐黑，伴随着客厅内一道细微的响动声，才悄无声息的睁开双眼。
    许元清打着哈欠醒了过来，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汽水，拖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勉强才算是活了过来。
    “小兔崽子们，起床了！”
    有些无力的喊了一嗓子，发现这些卧室都没什么动静后，呢喃着低语道：“在学院里学的那点警惕性，全给咽回去了。”
    “余生，你那还有手榴弹没有了，给我一个。”
    余生打开背包翻了翻，拿出两个圆球：“还剩两个，炸哪间？”
    ...
    许元清身体一僵，幽幽说道：“我其实是在和你开玩笑。”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我也是啊。”
    “算了算了，今天就不给他们上课了。”
    “继续睡吧。”
    “我也困...”
    话还没有说完，许元清就再次睡了过去。
    余生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两颗小球，若有所思：“难道我表现的...不像是开玩笑吗？”
    ……
    “这次冠军是谁？”
    办公室内，孙英雄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看着对面那中年秘书问道。
    中年秘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就这么看着他。
    “哦，是墨学院？”
    “明天中午...嗯，中午吧，开练心路。”
    “让他们来墨阁楼下集合，我亲自带他们去。”
    孙英雄表情平静，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自问自答。
    “好。”
    秘书点头，转身就走。
    自从他发现了孙英雄窥屏这个习惯之后，工作效率又提升了不少。
    空荡的办公室内。
    孙英雄微微蹙眉，神情严肃，若有所思。
    “白天我不在的时候，这家伙竟然都看到第七集了？”
    “漏了一集。”
    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咦，这是什么新动漫么？”
    “画风不错哎。”
    孙英雄的眼睛突然一亮，神情变的专注起来，目视着自己面前那洁白的墙壁，仿佛上面有什么绚丽的画面。

 第222章 登山——先行者（上）

    “你们了解练心路么？”
    清晨，许元清看着房间内精神焕发的几名学生，颇有些神秘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这就好办了。”
    看着众人这茫然的神情，许元清长舒一口气，呢喃自语。
    “关于练心路，还是有很多注意事项的！”
    “很荣幸，这条路，鄙人走过！”
    “当然，墨学院的规矩就是等价互换，只需20学分，我将会把自身的经验全部传授给你们！”
    清了清嗓子，许元清神情变的肃穆起来，目视众人，开口说道。
    房间内，只有许元清的声音在不断回响，以及几个人的背影。
    “喂，你们要相信来自于一名老师的信誉啊！”
    “真的，童叟无欺。”
    “你们看看我行不！”
    “大哥们可怜可怜我，让我赚点学分吧，副校长那老东西又扣了我俩月工资，我活不起了...”
    “之前做的那个app每个月还需要维护，太特么烧钱了！”
    许元清不断的哀嚎着。
    就这么看着众人收拾物品，推开门离去。
    只有赵子成走的稍微慢点，故意最后一个出门，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轻声说道：“许老师，两学分买你消息，卖不卖。”
    “不可能！”
    许元清惊了，看着眼前这个讲价鬼才，毫不犹豫的拒绝。
    “哦，那算了。”
    赵子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向门外走去。
    许元清顿时急了：“小赵，小赵，你等等，加点，稍微加点，三学分，成不成。”
    “我名字是三个字，3是我的幸运数字！”
    ...
    赵子成脚步顿了顿，略微思索，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下，将学分转了过去。
    许元清眉开眼笑：“我和你说哈，在练心路的时候，请勿乱丢垃圾，大声讲话！”
    说完，将手机收起，快步走出门外，甚至最后都开始小跑起来。
    一眨眼就冲到了众人的最前面，脸上还充斥着喜悦的笑容。
    原本寻思骗骗阿泰，慕宇这两个大傻子。
    没想到竟然从赵子成手里掏到三学分，血赚！
    赵子成怔在原地，如遭雷击。
    “许大头，小爷我和你不共戴天！”
    “还我学分！”
    在悲愤欲绝的喊声当中，赵子成追了出去，一前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咦，赵子成被骗了？”
    孙闻一脸看戏的样子，啧啧称奇。
    慕宇表情平淡：“他那个傻子，被骗不是很正常。”
    “嘿嘿。”
    阿泰憨厚的笑了笑。
    孙闻幽幽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将话咽了回去。
    你俩...
    比他聪明到哪儿去了...
    ……
    墨阁楼下。
    孙英雄一脸严肃，目不斜视。
    哪怕对面站着的是自己孙子，也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想法。
    “你们可以说是我人族这一年里，最优秀的年轻人。”
    “嗯...也不能这么说。”
    “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一吧，毕竟还是有几个其他的好苗子，就是前期表现的平凡点而已。”
    “但你们还是很棒的！”
    发觉自己说的似乎有些太过于绝对了，孙英雄思索着，又完善了一下自己的话术。
    一时间，众人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说夸吧，这也不像是夸。
    说骂...但的确是在夸。
    “算了，就不走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了。”
    “跟我走吧。”
    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孙英雄果断转移话题，转身就走。
    余生几人默默跟上。
    许元清则是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嘴角还泛着一抹微笑。
    “小家伙们，走完这一步，你们...”
    “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族天骄。”
    “可惜...我当年都没走过。”
    “只能吹吹牛了。”
    许元清自嘲般的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靠在墙边，看着湛蓝的天空，仿佛有些回忆，曾经...
    自己勉强从墨学院毕业那狼狈的样子。
    ……
    墨城最深处，那偏僻的矮山。
    周围很安静。
    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只剩下一丝淡雅，看着郁郁葱葱的青山，令人向往。
    “外界很多人传，人族有一座圣山。”
    “在山顶，是人族殿堂。”
    “甚至以入此殿堂奉为毕生荣耀。”
    “山的确有，只是矮山。”
    “殿堂也有，不过砖瓦房。”
    “这座山所代表的，并非荣誉，只是迟暮者们留给自己的栖居地。”
    “孩子们，去吧。”
    “去攀这座山。”
    “去走过前人的脚步。”
    “去看不一样的风景。”
    “我在山顶，等着诸位。”
    最前方的孙英雄脚步停顿，转过身，看向众人，神情严肃，身影缓缓消散。
    隐约间，整座矮山似乎都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仿佛升起一缕缕微弱的能量，将山体笼罩。
    雾气丛生，只留下六条青砖小路，深入雾气之中，一眼望去，不见终点。
    几人对视一眼。
    孙闻深吸一口气，最先迈入阶梯，身影消失在雾气当中。
    紧接着，赵子成，林小小，慕宇，阿泰...
    分别踏上了属于自己的路。
    余生站在山脚下，摸了摸自己的书包，一脚迈出。
    周围场景在这一刻，瞬间变换。
    没有了那矮山。
    没有了身后那繁华城市。
    而是浮现出一片荒芜的废墟。
    随处可见的废墟残骸。
    地面沾染着鲜血，一名名人族就这么坐在废墟里，架着火堆，衣衫褴褛。
    偶然间眼中所流露的，只有绝望。
    对生活，对未来...
    所望之处，只剩黑暗，不见光明。
    不时间响起婴儿的啼哭声，打破这死寂的氛围，却显得更加压抑，不安。
    仿佛只是看，都会令人心情凝重。
    震耳的嘶吼声。
    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自远处经过，口水不断自嘴角流淌，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一双人头大的瞳孔四处望着。
    暴虐，焦躁。
    仿佛要择人而噬。
    一名名人族慌乱中又带着些许麻木，起身逃窜，躲到废墟的角落里，一言不发。

 第223章 登山——先行者（中）

    巨兽轻轻抽了抽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猛然扭过头。
    看向不远处的废墟，猛然冲了过来。
    抑制不住的贪婪。
    血气，才能使他们不断进化。
    天边突然出现一名青年，身影一闪而逝。
    巨兽头颅轰然掉落。
    兽血喷洒，天空宛如下起一阵血雨。
    青年傲立虚空，更是宛如不朽战神。
    杀意冲天。
    与下方那已经麻木的众人相比，截然不同。
    “这是最坏的时代，但同样，也是最好的时代！”
    “空气中能量遍布！”
    “妖核任取。”
    “驱逐妖族，杀出个朗朗乾坤，又有何难？”
    “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殊死一搏！”
    “至少，对的起人族二字！”
    半空中，青年看着下方众人，开口说道。
    声音中充满了霸气，以及敢直面这世道的心。
    众人眼神茫然，混沌。
    有些人悟了。
    起身，来到那巨兽身躯前，任由鲜血灌溉全身。
    体内散发出些许能量气息。
    目光逐渐变的坚定。
    有些人依然漠视着一切，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人虽然还活着。
    但却宛如行尸走肉，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
    “妖，并非无敌。”
    “可杀！”
    “可吃！”
    “可强化自身。”
    “未来某日，我人族必然人人如龙，荡平寰宇，天下太平！”
    “此乃我人族之盛世！”
    “我禹永言，愿与诸位同行，去见那繁荣昌盛！”
    随着声音落下，禹永言挥手间，一枚枚妖晶，妖核自半空掉落在地面上。
    之前那一名名站出来的普通人若有所思的捡起妖晶，感受着其中的能量，对半空中禹永言微微弯腰，鞠躬。
    “不用敬我。”
    “我护你等成长，你等...”
    “有一日，护住更多人便可。”
    没有过多停留，禹永言的身影转瞬间消失在了天边。
    但那无敌之姿般的背影，却永远烙印在了众人脑海之中，一生不曾忘记。
    ……
    画面开始变的模糊。
    宛如按下了快进键。
    伴随着觉醒者的数量越来越多，废墟中逐渐盖起了一座座村庄。
    每个村落都有着觉醒者的守护。
    但哪怕如此，人族前景依旧不容乐观。
    时常有新的村庄建起，也时常有村庄泯灭。
    但...
    至少一切都在奔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某一日。
    “今日，当建墨阁。”
    “人族后生禹永言不才，在此立誓，愿为人族先！”
    “墨阁所建，当为庇佑人族。”
    “如有一日，墨阁腐朽，人族共弃。”
    高空中，相比于三年前，禹永言变的更加成熟了许多。
    没有了当初的年少轻狂，脸上更是添了许多疲倦。
    声音自半空中不断传播。
    随着声音落下，一座座村庄中，无数人离去，向着禹永言的位置汇聚。
    组成一条条的人形长龙。
    无数的觉醒者护持着队伍，警惕着随时有可能面临的妖兽袭击。
    这三年，人族进步很快。
    但妖族...
    进化的更快。
    在数不尽的人族血液中，它们体型更加庞大，目光愈发狰狞。
    甚至...能力也更加夸张。
    仿佛是一次征程。
    所有的人族都很清楚，当他们能汇聚到一起，一切都会变的好起来。
    但...一路凶险。
    这条路，他们走了足足一年的时间。
    期间遭受了不知道来自多少妖族的袭击，死了不知道多少的觉醒者。
    甚至那条曾经走过的路，从高空俯视的话，是由鲜血形成。
    如此鲜红。
    万幸，人族最终还是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了一起。
    形成一股钢铁般的洪流。
    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至少，人族栖息之地，不见妖兽。
    禹永言更是宛如人间战神般，一直漂浮在人族上空，巡视诸天。
    宛如这世上最坚硬的城墙。
    同年，一名名觉醒者们在经过了不断的厮杀后，开始了快速的觉醒之路，替禹永言分担着压力。
    除妖阁，警卫司，等等一系列的民间部门，就此诞生。
    各司其职。
    刚刚十八岁，觉醒的孩子中，同样出现了很多好苗子。
    与此同时，人族开始建立关隘。
    无数普通人也好，觉醒者也罢，自发参与其中，想要打造好属于自己的家园。
    史书，彻底以另一种形式，摆在了余生面前。
    他就仿佛是一名看客般，观看着一幕幕的发生。
    建关隘时，数不尽的妖族进攻。
    一名名觉醒者，哪怕明知必死，却义无反顾的站在那还未建立的雄关前，挡住妖族的进攻。
    后方的人眼中含泪，强忍着不去看那前方厮杀的景象，不停的堆砌着青石。
    甚至，有些六次觉醒者自高空陨落，尸体就砸在他们面前，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青砖，水泥，融入到这关隘之中。
    而他们却要强忍着悲愤，甚至连搬开尸体的时间都没有，继续堆砌着。
    这四座关隘下，那一块块的青砖中，不知道究竟掩埋了多少的血和肉。
    又有多少人知道，所谓的人族四关，所埋忠魂无数，并非只是虚指，而是真实的。
    看着眼前这不断跳跃的场景，余生还在不断轻轻向前走着。
    每迈出一步，场景就会前行一些。
    甚至...
    不知为何，余生突然有了一种...‘不要走了，就止步于此吧’的幼稚想法。
    就仿佛，他只要不继续走下去，这些人就不会再死。
    但，路还要继续。
    只是这...真的是练心路么？
    在某一刻，余生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这，不过是先行者们所行，所做之事，但对后辈人族来说，却来的如此震撼。
    甚至...能够称之为练心。
    那一代先贤们，当时的心境，又是如何？
    他们如果活下来，又会有多么恐怖...
    这...
    或许才是人族真正的史书吧。
    身躯为纸，血肉为墨，英魂为笔，方能铸造出这绚丽篇章。
    为后辈警示...
    何为人族。

 第224章 登山——先行者（下）

    画面还在继续。
    眼看着四座关隘已初见规模，妖族进攻之势愈发频繁。
    甚至他们学着人族的样子，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
    自那时起，就分别称之为人域，妖域。
    妖域最深处，为天穹涧，地位等同于人族墨阁。
    同时，划分妖域十二山，三部族，来统御群妖，想要在人族真正成为心头大患之前，一举覆灭。
    而真正的总攻，是从天穹涧内，一条黑龙冲天而起，发出震耳龙吟开始。
    这龙吟，自妖域不断回荡。
    “今日，吾为应龙。”
    “入神位。”
    “可称妖神。”
    伴随着这声音，天穹涧至高无上的地位就此稳固。
    “一群人奴，也敢反神？”
    “不过是圈养的气血罢了。”
    这一日，妖族宛如疯了般，发起总攻。
    也是在这一日。
    人族中心区域，禹永言踏空而行，出关，入妖域。
    立于天穹涧上空，战那应龙。
    一战天地崩。
    天穹涧一片狼藉。
    禹永言孤身一人，屠三族，斩八级妖主五尊，九级妖神应龙。
    最终隔空将那应龙妖核隔空送往人族。
    自己傲立天穹涧上空。
    直至三天后，才被妖域的人证实死亡。
    一个月后，才敢毁了他的尸身。
    一场精心准备的总攻，就此落败。
    也就是在禹永言死去那一刻，所有人族一代老祖，实力强悍者，全部销声匿迹。
    隐于人族凡间。
    直到妖族展开第二次总攻。
    三名中年联手而出，杀入妖域内部，掀起腥风血雨无数，硬生生的逼退妖族大军，签署条约。
    未来，每年进攻人族者，仅局限于两山之力。
    九觉不得出山。
    若有违背，鱼死网破。
    此后，换来人族近二十年喘息时间。
    一座座城市重新建立。
    一家家高校，培育人族未来。
    直至一代老祖们逐渐老去，陈年旧疾日积月累，已无再战之力。
    在生命的尽头时，悄无声息踏入那妖域。
    最终只传来一声轰鸣。
    但相对而来的，是二代还未彻底成长，一代却因为重伤，黯然退场。
    人族高层力量，出现空缺。
    画面停顿。
    此时，山已过半。
    余生有些疲倦，在能量的刺激下，头有些微晕。
    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是那一道道画面的原因，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略微出神，看着这满山的浓雾，寂静无声。
    想要发出一声呐喊，最终却又保持了沉默。
    路还在。
    终归是要走完。
    妖族很快就察觉到了人族所面临的窘境，尝试着撕毁合约，三山齐聚，镇妖关压力骤增。
    但...已无人能够出战。
    为了防止这是来自人族的陷阱，妖族整整观察了一年的时间。
    最终，下定决心。
    百万妖族集合，聚于镇妖关下。
    也就是在这一日，人族第二代，走出一个李默成。
    作为人族新一代的希望，原本他能走一条更稳妥的道路，九觉，甚至...有望十觉。
    墨阁内，一名名人族高层抗拒着，让李默成留下。
    镇妖关他们挡得住。
    但...
    李默成终究还是拿出了那枚珍藏的应龙妖核。
    强行突破，觉醒。
    九次觉醒。
    神兽妖核。
    身后，是一把造型十分古朴的长剑，在九次觉醒后，长剑漆黑如墨。
    看着众人，轻笑着...
    “实力强者，缩于人后...”
    “这不是墨阁的规矩。”
    “也不是人族的规矩。”
    “强者，总是要顶在最前面的嘛。”
    “呵...这是禹叔教我的道理。”
    随着一声轻笑，李默成手持三尺剑锋，走出镇妖关。
    一人...
    直面百万军。
    身后，是那血染的城关，是那百废待兴的万家灯火。
    没有什么恢弘的场面。
    只有李默成以墨阁第二任阁主的身份所下达的铁令。
    “我未死，谁也不许出关。”
    目光所及，皆为妖兽。
    剑锋所过，鲜血丛生。
    百万妖兽，自他身前，未进寸步。
    杀的关外尸身遍地，血流成河。
    血腥之气半年都未散去。
    最终，妖域退兵。
    李默成站于关外，目视天穹涧：“再敢撕毁合约，屠你妖域全族！”
    声音久久不绝。
    终了，李默成单手拄剑，立于关前，双目怒视，一动不动。
    一名名人族之人下关。
    沉默着运送尸体。
    死者已逝，活着的，还要继续负重前行。
    这些妖兽尸身，未来将会培养出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年轻人。
    周而往复。
    “如果再给李阁主几年的时间...”
    “他...他明明还很年轻...”
    一名名人族士兵注视着李默成的身躯，眼眶湿润。
    但一切都只是如果罢了。
    “不要动。”
    “李阁主生前说...”
    “留他躯体在，可镇五年关...”
    看着士兵们想要扶回李默成的尸体，一名老人轻叹着说道。
    目光中满是不忍，愧疚。
    如果...如果他们这群老家伙能再强点，再多活一段日子，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兽尸清理一空。
    唯独李默成，依然睁着双眼，站在城门处。
    任凭风吹雨打，一动不动。
    哪怕一年过去，尸身都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
    宛如活着般。
    整整五年时间，妖族没有敢再踏近镇妖关一步，哪怕明知这其中可能存在问题，但却不敢赌。
    一旦赌输，妖域内必然也会损失惨重。
    人族需要时间发展，妖域同样如此。
    甚至伴随着刚刚荣登霸主位的应龙死去，妖域内部矛盾要更大一些。
    天穹涧内部权利争夺不断。
    一时间谁也不想动用自己的势力率先试探人族。
    得不偿失。
    这也给人族带来了五年的喘息时间。
    发展愈发繁荣。
    一座座城市建立，墨阁又新添了暗阁，预备役，悬赏厅，教育署等等一系列的部门，有条不紊的运营着人族内部。
    繁荣昌盛。
    而随着内部稳定，一系列的犯罪事件，也在悄无声息的诞生着。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劣根吧。

 第225章 登山——练心路（1）

    不知道某一天，什么时候，在人族的最边缘处，多出了一座城市。
    只知道墨阁的人叫他罪城。
    流放之地。
    入此城者，无不是罪大恶极之辈。
    封觉醒物，禁锢能量。
    流放此城。
    专人镇守。
    因为城内怨念太大，改了规则，每十年，可走出一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改成了每年一人。
    渐渐的。
    人族二代们，终于成长起来，能够为后辈遮风挡雨。
    也是在这一刻...
    镇妖关外，李默成的遗体化作尘埃，飘然散去。
    彻底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时间仿佛是一个循环，八次觉醒者，统率墨阁，负责人族平稳。
    七次觉醒者分散各方，镇压宵小。
    而每当有人晋升九觉，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去，无人知其去向，分散在人族的各个角落里。
    或许是那卖早餐的大叔。
    或许是那清理街道的大娘。
    也或许是公园角落里急头白脸下棋的老人家。
    但...
    妖域只要撕毁公约，就总会有一人起身，入那妖域，掀个天翻地覆。
    永远的成为了人族传统。
    甚至随着人族消失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妖域都不清楚，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
    只能谨慎，忌惮，提防着。
    扶持万神教，引人族内乱。
    历史到了这一刻，进程已逐渐放缓，画面逐渐暗淡。
    隐约间，似乎还看见了钟玉书，孙英雄的影子。
    但影子很淡，甚至会让人以为是错觉。
    回过神时，余生发现自己已经重回到了这矮山上，所走之路，不过刚刚到了半山腰而已。
    前方所过之路，再无画面。
    雾气渐散。
    一条条石阶上，出现了众人的身影。
    或茫然，或无措。
    亦或者眼眶红润，紧攥拳头。
    情绪不一。
    但唯独不变的，是胸口一腔热血，以及心底那燃烧的火苗总有一日，将会燎原。
    “先行，走的是史！”
    “练心，踏的是未来！”
    “人生如路。”
    “怎么走，自己说了算。”
    “前路已尽。”
    “后路当临。”
    孙英雄那苍老的声音自半空中不断回响。
    众人再望去时，地面震荡。
    山体分开。
    脚下不断升高，与山顶平行。
    宛如立于悬崖峭壁。
    皆说未来之路立于脚下，但前方无路，又该如何去走？
    悬崖之上，看着对面那山顶，以及有些简陋的砖瓦房。
    冷冽寒风吹过。
    将刚刚胸中所燃之火尽数吹灭。
    只剩下了现实。
    远远的，隐约能看见孙英雄站在山的对方，负手而立，明明已是年迈，却身姿挺拔，任由强风吹过，兀自巍峨不动。
    站于悬崖边缘。
    余生略微有些沉默。
    众人身影再次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最终，余生一脚踏在半空，哪怕脚下就是深渊，却依然坚定。
    随着脚落下瞬间。
    一条阶梯凭空出现在其脚下。
    这阶梯晶莹剔透，由能量形成。
    乳白色。
    一脚踩上，有些温暖。
    虚空中，出现一道有些模糊的画面。
    画面里，是一座古朴，沧桑的城池。
    这城池哪怕一眼望去，都觉得有些阴冷。
    城池上方，高悬牌匾。
    ‘罪城’二字仿佛还沾染着鲜血，要从牌匾中脱离出来。
    而就在那城门口的位置。
    一名孩童有些茫然的站着，有些孤独，无措的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最终一无所获。
    孤寂。
    无助。
    余生面无表情，毫不犹豫的踏出第二步。
    这一次，阶梯依旧为乳白色。
    但那种温暖感却消失不见。
    换上的，是冷意。
    刺骨的寒芒。
    画面转换。
    一名不过八九岁的孩子，正蹲在地上，低下头，好奇的看着。
    一根透明的丝线被他缓缓收起，溅起血花。
    面前，一人痛苦的捂住脖子，不断扭曲，挣扎着。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溢出。
    呼吸沉重。
    发粗。
    瞳孔逐渐扩散，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而孩子就这么全程注视着，观察着。
    直到人彻底死去。
    再也没了声息。
    “鱼线切割喉咙偏下，声带处，挣扎一分钟后才会死...”
    “应该算是比较痛苦吧...”
    孩子若有所思。
    目光又望向了另外一人。
    这人四肢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神中带着恐惧。
    “迷幻药的持续时间，目前维持了...三个小时。”
    呢喃着，孩子手中多出一把匕首，缓缓走向那人，蹲下来，匕首搭在那人的脖颈处。
    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许久...
    匕首一闪而逝。
    那人瞳孔骤然扩张，呼吸停止。
    “只有这次才能一击毙命。”
    “好难啊...”
    孩子微微蹙眉，起身，明明面前已经没有了人，但却对着空气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一次，又一次。
    但最终还是显得有些不太满意。
    当孩子转身看向四周那一刻，画面中，地面是一排整齐的尸体。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道伤口。
    位置却又有细微的差别。
    不远处，一名年纪同样大小的女孩，身形瘦弱，费力的拽着一辆推车过来，和男孩一起将这些尸体扛起。
    熟练的摸着他们的口袋，拿出一切能吃的食物。
    再将尸体扔在车上，由女孩负责推着车，丢在不远的一处死人坑里。
    空气中仿佛都在弥漫着鲜血的气味。
    ……
    画面中断。
    余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喜无悲。
    仿佛只是在看着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对他来说，这只是学习的过程...
    从前，学习杀人。
    现在，学习社交。
    都是学习而已，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就在这种心境当中，余生踏下第三步。
    乳白的阶梯上，沾染着一抹红色。
    鲜艳的红。
    宛如滴落在清水中的血，绽放开如同花朵般的形状。
    妖艳。
    画面显现。
    此时的余生已经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虽然依旧瘦弱，沉默寡言。
    但走在罪城的街道上，大部分的人都会下意识的避开余生视线。
    不与他对视。

 第226章 登山——练心路（2）

    罪城的城中心。
    也是混乱城市中，相对安静些的地方。
    一间普通的泥土房。
    少年余生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微微蹙眉。
    地面沾染着鲜血。
    女孩靠在床边，胸口处缠绕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疲倦的熟睡过去。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女孩双眼睁开。
    翻身下床。
    一把弓弩对准门口的位置。
    发现是余生后，才将弓弩缓缓放下，但却依然攥在手里。
    勉强回到床上，再次闭上双眼。
    呼吸沉重。
    额头冒着汗珠。
    余生走到床边。
    “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额头么？”
    余生认真问道。
    女孩虚弱着，勉强点了点头。
    余生伸出两根手指，指背轻轻搭在女孩的额头上。
    神情变的凝重了些许。
    在罪城，发烧...
    是会死人的。
    尤其是她的肩膀处还缠着纱布，明显是受过伤的。
    转身推开门离去。
    “我需要药。”
    “可以，但今年你要保我出城。”
    “嗯。”
    “她生病的事，我会当情报卖掉。”
    “嗯。”
    一问一答间，黑暗中的人影转身离去，过了片刻后，拿着一盒罪城外最普通不过的退烧，消炎药，递给余生。
    回到住处。
    将药给女孩喂下。
    余生就这么坐在房门口的位置，轻轻擦拭着弓弩，匕首。
    安静的等待着。
    就如同一年前，自己生病时，守在门外的她一般。
    这一夜，街道上倒满了尸体。
    血液流淌在石砖上，又流入到下水道内。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
    房门推开。
    女孩脸色微白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回到后院，默默拽出那辆血迹斑斑的推车，和余生将这些尸体搬上去。
    又默默的推走。
    全程无言。
    不远处的几个院子里，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幕，有些忌惮，无人走出。
    ……
    第四步。
    余生和女孩背靠背站在一起，周围满是尸体。
    最终，余生手中拎着那把有些破旧的弓弩，走出罪城。
    站在罪城的城门前，回首望去。
    那依旧阴森的牌匾，城墙，有些出神。
    默默离去。
    瘦弱的身影，厚重的城池，一时间有些格格不入。
    纵观回首的十八年里。
    余生所有片段，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埋尸，仿佛已经沦为了日常工作。
    那平凡的身躯，不知遍布多少伤疤，其中...又沾染了多少鲜血。
    就如同余生自己所说...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杀人，他学了很久。
    规矩，也学了很久。
    包括社交...
    第五步！
    阶梯重新变的有了些许温度，在那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温暖。
    刘青峰那染满血迹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余生的头。
    最终，画面定格在那染血的书包上。
    第六步！
    墨学院，正门。
    “140届，余生...”
    “恭送学长...”
    余生的呢喃声，在空气中回响。
    第七步！
    墨城，团队赛。
    那一名名站在身后的同学们，脸上洋溢着的笑脸，对余生来说，宛如洗涤心灵的一汪清泉。
    此时的阶梯上，冰冷依在。
    但更多的，却是温暖。
    短短七步，却见证了余生的一生。
    而通往山顶的路，不过才刚刚启程。
    长舒一口气。
    “未来的路，总要走过才知道啊...”
    低语着，余生再次一步迈出。
    前方，一只只妖兽涌现，狰狞着对他发起冲锋。
    但余生却仿佛视若无睹般。
    继续前行。
    余三水面容冰冷的站在他面前：“我能将你丢到罪城一次，就能丢第二次，第三次。”
    “你永远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因为它被攥在我的手中。”
    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讥讽。
    “罪城...”
    “并不可怕。”
    轻声呢喃，余生一步又一步的迈出。
    脚下阶梯从最开始的虚幻，逐渐变的越发凝固，宛如真实。
    周边就是万丈悬崖。
    一步踏错，粉身碎骨。
    但余生却目视前方，步伐坚定。
    黑暗，他走过。
    光明，也走过。
    余生再难，还能难得过一个死字么...
    如果连死都不怕，或许...
    也就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了。
    直到，身影停顿半空。
    一只脚已经迈出，却迟迟没有落下。
    模糊的画面里，罪城的她浑身伤痕，虚弱的靠在墙边，一只手臂被斩断，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气息已是越发微弱。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围绕在余生耳边，仿佛恶魔的低语，不断萦绕。
    只要再走，她就会死...
    不仅仅是她...
    画面一转，赵子成，孙闻，阿泰，慕宇，林小小，许元清...
    一道道人影，全部浑身重伤。
    立于妖兽群中。
    对面，是数不胜数的妖兽正在对他们发起冲击。
    仿佛生死，就在一秒。
    一切只在他一念之间。
    是继续前行，还是驻足不前。
    有那么一瞬间，余生有些茫然，看着这一幅幅画面，心没由来的有些刺痛。
    “既然未来之路，在我脚下。”
    “那如何走...我自己说了算。”
    “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这一瞬间，余生目光恢复清明，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猛然一步踏出。
    画面宛如泡影般，纷纷破碎。
    一道道阶梯骤然浮现，不是之前那种狭窄的石阶，而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通天大道。
    远处山顶上的孙英雄眼底带着一抹惊讶。
    认真的看了一眼余生。
    有些赞赏。
    余生平静的走到山顶，对孙英雄轻轻点头，转身，看着其他几条阶梯。
    默默的注视着。
    “你觉得，他们能走过这练心路么？”
    孙英雄突然开口。
    余生轻轻点头：“可以的，我相信他们。”
    “但我了解我的孙子。”
    孙英雄摇了摇头。
    余生抬起头，看向孙英雄，眼神认真：“但我也了解我的朋友。”
    “哦？”
    “呵呵，突然就变的期待起来了。”
    孙英雄轻笑着。
    两人目光再次落在剩余的五条阶梯上。
    等待着他们的抉择。

 第227章 阿泰篇

    悬崖上。
    阿泰双目有些血红，身后的画面中，一名中年全身已是千疮百孔，但却勉强挣扎着，仍要起身。
    可惜，伴随而来的是那一抹寒芒，以及血花。
    无力的倒在地上。
    一道背对着画面的身影走到远处，抓住一个孩子，就这么拎在手中，逐渐远去。
    再之后...
    这孩子被随手丢在了卡车上。
    而卡车内，满是孩童。
    路途很远，在绝望，恐惧之中，卡车停下。
    一名名面部模糊的人影站成一排，每人接过一个孩子，开始在山林间攀爬，穿梭。
    尽可能的隐匿着自己的身影。
    有些被巡逻人员抓住。
    有些则是侥幸绕过关卡，进入妖域。
    主视角的孩子，就这么被带入妖域。
    画面一转，漆黑的洞穴，孩子们被泡在血池里，发出痛苦的呐喊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最终，这些孩子们有些经受不住改造，就此死去。
    有些活了下来，变的越发强壮。
    阿泰就是其中的幸存者。
    他的身材健硕，体型庞大。
    一只只妖兽宛如看货品般，观察着他，还在不断的议论着什么。
    只有阿泰留在原地，满是茫然。
    画面到了这里，几乎已经维持不住。
    阿泰面容痛苦，半跪在高空的阶梯上，青筋暴起，不断发出低吼声。
    ‘算了吧，不要看了...’
    ‘跳下去，一切都解脱了...’
    伴随着风声，响起阵阵轻语。
    阿泰不停的喘着粗气，用手支撑着这能量阶梯，勉强站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对面山顶，一步踏出。
    画面再变！
    漆黑的夜晚，阿泰在树林中不断的奔跑着。
    身后几只妖兽追逐。
    不觉间阿泰已经满是伤痕，奄奄一息。
    但...
    终究还是来到了镇妖关侧方的山脚下。
    “滚！”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权杖升空，发出圣洁的光芒。
    妖族退散。
    山顶，那老人睁开双眼，看着那倒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阿泰微微蹙眉。
    权杖光辉洒落。
    阿泰身影飘起，落在他的身边。
    观察许久，老人才发出一声轻叹，眼中带着些许无奈。
    “可怜的孩子。”
    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划过，阿泰体表伤势不断愈合。
    老人起身，注视着远处。
    一名名妖兽汇聚在山脚下，蠢蠢欲动。
    显然，目标正是阿泰。
    “我说...”
    “滚！”
    一个滚字，在空气中不断回响，天雷阵阵。
    一群妖兽焦躁不安的向后退去。
    眼中充满了不甘。
    就仿佛，那昏睡的阿泰对它们十分重要。
    但最终还是迫于老人的威压，无奈散去。
    “能留你的...只有墨学院了吧...”
    低语着，将阿泰送到山脚。
    当阿泰醒来时，身边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但...
    阿泰将纸拿起，认真的看了看，最终丢掉。
    “这小家伙...是不识字嘛？”
    山顶老人看着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
    阿泰脚步越来越快，半空中画面依然在不断闪烁着。
    从最初的恐惧，绝望，到后面的入学。
    一幕幕宛如幻灯片般，展现着阿泰的一生。
    直到新的阶梯下。
    一名名妖兽再次围聚，如同当年般，眼中是抑制不住的贪婪，暴虐。
    “啊！！！”
    阿泰脚步一顿，曾经的过往仿佛心魔般，萦绕在他的心间。
    痛苦，恐惧，崩溃...
    各种负面情绪仿佛深渊中探出的手臂，要将他拽下去。
    直至万劫不复。
    “阿泰！”
    “有我！”
    隐约间，耳边仿佛响起了余生的声音。
    一如前日里的深夜，余生平静的诉说。
    身后画面中...
    余生，赵子成...一道道身影出现，站在阿泰的身边，相视而笑。
    一时间，之前那种令人心悸的压抑感，仿佛一扫而空。
    再看向那些妖兽时，也没有了那么畏惧。
    “阿泰，它们要打我，怎么办。”
    孙闻嬉笑着。
    “不能伤害他们！”
    “他们...是俺的朋友！”
    仿佛见到了孙闻浑身浴血的画面，眼睛血红，一时间阿泰浑身都在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起身，对着前方狂奔。
    仿佛要冲破眼前的迷雾，用双拳打穿一切。
    一道道阶梯浮现。
    纵身一跃，落在矮山山顶上。
    气喘吁吁的倒在地面，看向身侧的余生，阿泰憨笑着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妖族...改造...”
    孙英雄看着阿泰，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余生微微侧了侧身子，站在阿泰身前，挡住了孙英雄的视线。
    “呵...”
    看着这一幕，孙英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况且，这也是我人族的好孩子啊。”
    “当然，你也是。”
    说着，孙英雄那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余生。
    祥和，宁静。
    “哦，谢谢。”
    回应他的，是余生那平静的面容，敷衍的致谢。
    “别误会，我不是收买人心。”
    “你可以把我脑补成一个慈祥的老人。”
    孙英雄嘴角微微抽搐，依然保持着自己那长者的气息。
    “哦，好的。”
    余生点头，目光依然落在其余四条道路上。
    ....
    看着余生这漫不经心的状态，瞬间激起了孙英雄的胜负欲，撸起袖子：“孩子，你的梦想是什么？”
    “为人民服务。”
    余生几乎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嘶...”
    “特么给老夫说不会了。”
    孙英雄败退，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你渴望什么？”
    “天下太平。”
    “你的爱好是什么？”
    “帮助有需要的人。”
    “这是爱好？”
    “嗯。”
    听着如此正能量的回答，孙英雄一时间都不禁有落泪感。
    总感觉自己似乎还没有一个孩子来的懂事儿。
    但问题是...
    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给点表情也行啊！
    而且，这是一个墨学院学生能说出来的话？
    嘶...
    的确是。
    一时间，孙英雄幽幽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关于麻袋的故事么？”

 第228章 林小小和她的狗

    “您打我，我会打您孙子的。”
    一直注视远方的余生突然回头，认真的看着孙英雄，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你是在诽谤！”
    “我是谁？”
    “墨阁总阁主，十老之一，人族脊梁！”
    “套麻袋，搞偷袭这种事，老夫又怎么可能去做！”
    孙英雄面容一肃，认真说道。
    重新变的不苟言笑起来。
    ……
    “这就是...练心么...”
    慕宇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变的异常坚定，自迷雾中走出。
    勉强站在矮山上，喘着粗气。
    就在他刚刚通过不到数秒钟的时间...
    “小爷就是有钱！”
    “没战斗力怎么了，用钱特么砸死你！”
    孙闻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身后一道道画面破碎。
    几人就这么默默注视着他。
    只不过目前类似于一个单向视角，山顶的人，能够看到他，但他却看不清山顶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表情变的古怪起来。
    明明已经冲破自己内心中那道防线，但孙闻却迟迟没有出来的想法。
    而是拿出一面小镜子，摆弄着自己的发型。
    清了清嗓子。
    双手插在口袋里。
    “这练心路，不过如此。”
    “我孙闻，来过...”
    一声轻笑，孙闻迈着优雅的步伐，宛如一名站在世界之巅的强者，孤高，寂寞，眉宇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悲天悯人，自迷雾中走出。
    紧接着...
    看见山顶几人。
    微微一笑，依旧优雅。
    好一个翩翩世家公子，好一个富可敌国孙闻。
    这一刻，尽显优雅。
    余生，慕宇不禁对视一眼，保持了沉默。
    尤其是孙英雄，更是低着头，脸色漆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提前走人了。
    “咦，你们是在练心路伤到了吗？”
    “小小一个练心...”
    孙闻说着，转过身，看见剩余两条道路上的林小小，赵子成...
    一时间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仿佛明悟了什么。
    脸瞬间红了起来。
    轻轻咳嗽两声。
    “那什么，那...我...”
    “求求你们，千万别说出去，我再也不装逼了。”
    孙闻原本还想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勉强挣扎着，但最终还是没有挺住，祈求的看着两人。
    他不是赵子成，他不能有黑历史。
    两人默不作声。
    “五学分。”
    直到孙闻再次开口。
    两人才默契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竟然有比赵子成还丢人的那...那...一天。”
    孙闻目光下意识的落在赵子成那条道路上，神情变的呆滞起来。
    这人走的也太平坦了吧！
    特么像个怪物！
    不是练心路么？
    你倒是练他啊！
    看着赵子成如履平地，一步步的走着，甚至还有空看看周围的风景，一副郊游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道路即将到达终点，赵子成都始终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对于一个从小生长在父母健全，快快乐乐上学，毕业就和余生混的人来说，好像...
    也没什么值得困扰的。
    至于未来？
    “或许，这就是我血色双煞赵人屠吧...”
    一声轻叹，声音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惋惜，听起来比孙闻的逼格要高了许多。
    赵子成有些落寞的站在矮山上。
    一览众山小。
    有些孤寂。
    回想着自己那一路来的艰辛，孙闻的心被深深刺痛。
    为啥自己走的就那么难？
    赵子成不也没有攻击技能...不对，他有反伤。
    心更疼了。
    几人目光同步的落在最后一条道路上。
    让人没想到的是，走的最慢的，竟然是林小小。
    此时她正跟大白站在阶梯上，身后画面里...
    是一片山林。
    周围没有城市的喧嚣，繁华，像是在偏远地区。
    林小小看起来不过是八岁左右的女孩。
    站在一处墓碑前，眼眶红润。
    大白此时的体型也没有那么巨大，就是普通的白狗，安静趴在林小小的脚下。
    最终，林小小有些孤独的带着大白，回到林中一处木屋。
    夜渐渐深了。
    房间昏暗，还有些漏风。
    林小小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裹着被子，身体轻轻颤抖。
    眼中全是惊慌，畏惧。
    不时间，木屋外传来野兽的低吼，长啸。
    给这原本就有些压抑的环境凭空添了几分凉意。
    大白警惕的站在门口，眼神凶悍。
    直到小小疲倦的睡去。
    大白冲出木屋。
    天快亮时，才有些摇摇晃晃的回来，身上多了几道伤口。
    洁白的毛发被沾染的有些猩红。
    但它的眼神却愈发锐利。
    一人，一狗，就这么互相陪伴着，在山林里相依为命。
    相比于阿泰，站在阶梯上的林小小眼中没有畏惧，只有留恋。
    仿佛想要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不忍离去。
    两年过去，大白伤疤越来越多，眼中也已充满了暮气。
    但却依然坚定的守护在林小小的身边。
    每当入夜，都会守在门前。
    林小小也变的坚强了许多，学会了打猎，学会了做饭。
    追寻着父亲的足迹，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守林人。
    只是...
    大白已经坚持不住了。
    某一天的夜里，大白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房间，发出两声呜咽，眼皮下垂，奄奄一息。
    伴随着雷鸣，林小小自睡梦中惊醒。
    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大白，跌跌撞撞的下床。
    ……
    阶梯上，林小小鼻子有些发酸，摸了摸大白的头。
    大白轻轻的蹭着小小手掌。
    就如同当年一样。
    “嘻嘻，还看嘛？”
    林小小突然问道。
    大白十分人性化的摇了摇头，咬着林小小的袖子，将她甩到自己后背。
    有时候，过往...
    只用来记在心里即可。
    纵身一跃，一道道阶梯凭空出现在大白脚下。
    一人一狗在万丈深渊上空不停的疾驰着，最终平稳落地。
    孙英雄看着这一幕有些唏嘘。
    余生转过身，看向孙英雄，认真说道：“前辈，我赢了。”
    “不，你输了。”
    孙英雄摇了摇头，表情不变，一脚踢了出去。
    孙闻在茫然中倒飞而出，落下悬崖。
    甚至还不明白这所谓的输赢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为何莫名其妙的让人给踹了。

 第229章 归途

    “这练心路，开一次很贵的。”
    孙英雄嘴里嘀咕着，能量扩散，山体再次震荡，最后恢复了当初的样子。
    包括掉下悬崖的孙闻，仔细看去，也不过是就在众人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趴着，造型有些狼狈。
    眼看着孙闻目光望向自己，孙英雄眼睛一瞪：“瞅啥瞅！”
    “看看人家赵小...不是，赵成！”
    “直接就过来了。”
    “再看看你！”
    赵子成看着孙英雄的背影幽幽开口：“前辈，其实我叫赵子成...”
    “对啊，我说的不是赵子成么？”
    孙英雄平静的注视着赵子成的双眼。
    赵子成果断摇头，闭嘴不言。
    “好好一条练心路，给你走白瞎了。”
    “浪费钱。”
    想到赵子成那短短一路，孙英雄突然有些心疼。
    “这砖瓦房还看不看。”
    “看的话...”
    孙英雄思索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收你们一人十万块钱的香火费，不过分吧。”
    “...”
    几人转身就走。
    总感觉在孙英雄的身上能看到许元清的影子。
    还是说墨学院出来的都这样。
    山脚下。
    看着一众下山的少年，许元清有些慵懒的笑了笑：“去人族圣殿拜拜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
    “许大头真去过？”
    “我感觉是假的。”
    “嗯。”
    几人小声的议论着，最终统一结论，不管许元清那好奇的眼神，转身离去。
    任凭许元清在后面不断追问，众人就是一言不发。
    直到赵子成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五学分，我告诉你。”
    “这山里秘密可不少。”
    赵子成声音压的很低，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老赵，不可说！”
    前方的孙闻表情一变，凝重的摇了摇头，仿佛这里面存在着什么禁忌。
    被孙闻打断了这么一下，赵子成也仿佛反应过来，果断闭嘴。
    步伐加快。
    显然，是不打算赚这笔钱了。
    “别，别介！”
    许元清死死的拉住赵子成胳膊：“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信誉，我买，我买！”
    说着，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给赵子成转了三学分过去。
    “剩下那俩先欠着，实在是没有了。”
    “墨学院随心借现在也不给我额度，等我再赚赚。”
    大丈夫能屈能伸，许元清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目光期待，看着赵子成。
    赵子成有些纠结，最终点了点头：“算了，我就和你浅谈一下。”
    “别看这山矮，其实里面门道多了去了！”
    “知道我刚进山的时候看见啥了吗？”
    “一条巨蟒！”
    “不对，甚至都不能说是巨蟒了，他的额头有两只角，我还特意查了一下，这玩意似乎是叫...蛟！”
    赵子成神情肃穆，双手还在不断的比划着。
    许元清有些狐疑：“矮山里还有信号么？”
    “别打断我！”
    “你懂什么，有没有信号我还不清楚了？”
    赵子成不满的看了许元清一眼，继续说着：“还有，在山里走大概...三百米左右，有一汪清泉，那清泉可牛逼了，由能量汇集而成...”
    “哦哦...”
    赵子成天花乱坠的说着，许元清宛如听课的小学生般，一脸茫然，不停的点着头。
    脑补着赵子成所说的画面，眼中充满了希冀。
    前面几人一边偷听，一边努力的憋着笑，脸憋的通红。
    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就连余生嘴角都不禁勾勒出一抹弧度。
    晕晕乎乎的回到酒店。
    许元清还沉浸在赵子成给他塑造出那宛如仙境般的画面里，陶醉着，无法自拔。
    看着这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赵子成眼中带着些许感慨。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为了某个目标去拼了吧。
    这种并肩战斗，而不是只能站在后方摇旗呐喊的感觉，真的令人向往。
    “这次回学校，也该冲刺一下四次觉醒了。”
    “不然留级成了吊车尾，就尴尬了。”
    赵子成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目光落在许元清身上：“许老师，这次回学校，有什么安排？”
    “许老师？”
    “许大头！”
    眼看着许元清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赵子成脸色漆黑。
    “啊？”
    “回校？”
    “回去再说。”
    “孙总记得准备一辆商务车，不然坐不下。”
    “尤其是配备一名司机，千万别忘了！”
    许元清回过神儿来，看向孙闻十分严肃，且郑重的说道。
    孙闻秒懂，点头。
    “其实我最近车技有提升的。”
    余生沉吟两秒，突然开口：“你们可以选择相信我。”
    “喂，准备一辆商务车，空间大些的。”
    “嗯，对，配备两名司机。”
    “可以倒班儿那种。”
    “好的好的，速度要快。”
    孙闻挂断电话：“我刚刚在打电话，余老大你说什么？”
    茫然，疑惑。
    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了。”
    余生轻叹一声，有些惋惜。
    其他悄悄关注着的众人则是同时长舒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竟然又死里逃生一次。
    真幸运。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一辆豪华改装款的巨型商务车停在酒店门口。
    在一众路人们惊叹的目光中，几人上车。
    难得享受坐在车里，而不是车顶的阿泰脸上笑容几乎抑制不住，左摸一下，右摸一下。
    只有余生孤独的坐在副驾驶，不停和司机讨论着开车心得。
    偶尔还要拿出记事本，记录一些细节，若有所思。
    “原来刹车前还要换档。”
    “车速快的时候不能猛打方向盘么？”
    “...”
    伴随着余生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车内陷入死寂。
    大家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自己之前能活下来...
    命是真硬。
    天命之子的命格。
    尤其是许元清，终于知道自己车究竟是怎么坏的了。
    看着这一脸认真学习的罪魁祸首，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不过...
    终于回疆城了...
    并且，是带着冠军的荣耀。
    虽然这荣耀，每年都属于墨学院。
    但总归算是衣锦还乡了。
    许元清带着一抹微笑睡了过去，睡梦中，自己仿佛已经置身于那座矮山，看着犹如仙境般的场景，流连忘返。
    填补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遗憾。

 第230章 无风起波澜

    “自己看吧。”
    广袤无际的森林深处，一只浑身鳞片的巨兽趴在地面。
    一张纸自半空缓缓落下。
    上面写着文字，以及一张照片。
    白猿站在巨兽面前，看着纸上文字，以及照片中憨笑的阿泰，一时手足无措，眼中充满了慌乱，跪伏在巨兽面前。
    “不准备解释一下？”
    巨兽扭过庞大的头颅，深邃的双瞳漠视着白猿。
    “我...我一定将他抓...抓回来。”
    白猿身体不断颤抖，说话颤颤巍巍，甚至连头都不敢再抬起来。
    “你知道半妖人计划意味着什么。”
    “人抓不回来，你白猿一族就是明年进攻人族关隘的主力。”
    巨兽声音冷淡，缓缓闭上双眼。
    “是...是...”
    面对巨兽，白猿甚至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向后方不断的退去。
    直至消失在巨兽的视线之中，才扶着一棵树起身。
    神情也逐渐从恐慌中平静下来。
    微微眯起双眼。
    “人族，竟然还真的庇佑了他！”
    “真是伪善啊。”
    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容，目光又看了看那森林深处，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部落。
    同样在这森林之中，只不过地处边缘区域。
    能量淡薄。
    甚至周围连那些有能量的果实，草木都十分稀缺。
    “去想办法，与人域内的半妖人取得联系。”
    “让他们按照这封信的内容去做。”
    “做的好，可以给他们下个阶段的药物，继续维持人形，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但如果把事情搞砸...”
    “就等着在人族彻底妖化，人人喊打吧。”
    白猿的部族看起来十分拟人化，搭着一间间木屋，甚至还都穿着简易的服装。
    那白猿部族的族长在桌子上不断的写着什么，最终塞到信封里。
    一只白猿接过信封，没有多说什么，跳跃在树顶之间，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族长坐在椅子上，眼中带着智慧的光芒，甚至不看那满身的白毛，以及长尾之外，几乎与人无异。
    “舆论有时候，是能压垮一个人的。”
    “呵...”
    一声轻笑，白猿再次看向那巨兽栖息的方向，眼底深处带着一抹冷意。
    ……
    “尊敬的神明，此次邪教折损如此严重，大概率为猎魂小组所为。”
    “其中根据暗线传回来的信息，是一个叫罗玉的人，觉醒物能力可以穿梭网络，才会不知不觉吃了暗亏。”
    “但我觉得，这情报获得的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就像是墨阁有意给我们释放的信号。”
    “或许...是想让我们和猎魂起争执。”
    某处村庄，一间普通的泥土房外，邱笑笑难得的一本正经，站在窗口位置轻声说着。
    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神...不可辱。”
    许久，房间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语气漠视。
    “是。”
    “我明白了。”
    邱笑笑轻轻点头：“我这就去办。”
    “你五觉多久了？”
    就在邱笑笑即将转身离去时，房间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邱笑笑身体一顿，眼中带着一抹惊喜：“两年了。”
    “嗯。”
    “也该是时候更近一步了。”
    “先处理好这件事吧。”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邱笑笑站在窗外，呼吸有些沉重，声音清脆：“愿为神教赴汤蹈火。”
    无人回应。
    邱笑笑激动离去。
    大脑飞速运转，不停回忆着最近两个月来的种种细节。
    与猎魂合作。
    牵扯出艳门。
    墨学院刘玉身亡，锅背在自己身上。
    计划失败，猎魂者背刺神教一刀，而现在墨阁又在释放信号。
    也就是说...
    短时间内墨阁不会再针对神教，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要足够懂事。
    猎魂这么做的目地又究竟是什么...
    压缩神教生存空间的利益又在哪。
    楚渝！
    邱笑笑微微皱眉。
    楚渝的觉醒物，猎魂势必会动心，但现在大家等于在明牌打，猎魂敢这么玩的底蕴又在哪。
    为何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而自己如果现在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猎魂身上，又是墨阁所希望看见的。
    这样只会不断的消耗自身，最终失去对墨阁的威胁。
    所以，以神教目前的局势来说，唯一破局的方式就是拿到楚渝，并且再次向妖域证明自我价值，重新展开合作。
    保证源源不断的物资，来扩大自身。
    “还是要压下去猎魂才行啊。”
    “把算盘打到我神教身上，找死...”
    目光有些冷冽，摇晃着妙曼身姿，离开这座平静的村庄。
    ……
    “孩子别怕。”
    “忍一下。”
    袁青山那慈祥的目光注视着罗玉。
    在他茫然的目光中，就这么搂着他的肩膀，回到那熟悉的审讯室。
    “袁...袁前辈...”
    “我最近没犯什么错啊。”
    似乎是回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罗玉咽了咽口水，用力的抓住门框，打死都不撒手。
    “听话，乖。”
    “爷爷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带你来忆苦思甜一下。”
    “放心，这次绝对不用刑！”
    “爷爷拿自己的人格发誓。”
    袁青山温和的笑着，就这么掰开了罗玉抓着门框的手指，带着他走了进去，顺便关闭了审讯室的大门。
    “我为人族立过功！”
    “我是咱们墨阁的一份子！”
    罗玉坐在那熟悉的椅子上，嘴里还在不断的说着。
    “我懂。”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对猎魂有一些小布局。”
    “为了怕猎魂小组丧心病狂，狼子野心，对你打击报复，所以才带你来的审讯室。”
    “这里有暗阁无数高手坐镇。”
    “没有监控。”
    “没有电脑。”
    “层层防护。”
    “绝对会完美的保护你自身安危。”
    “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毕竟你是一个对墨阁，对人族有功的好同志，如果因为我们保护不当，而遭到坏人灭口，那才是墨阁的失职！”
    “孩子...现在，你懂了么？”
    袁青山轻声叹息，眼中还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悲伤。
    仿佛是在无声的质问...
    我处心积虑的为你着想，你竟然不相信我。

 第231章 暗阁新任小组长

    看着自己对面这年迈的老人，花白的头发，罗玉一时间怔在原地。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而自责。
    “前辈放心！”
    “我一定好好待在这审讯室里。”
    “绝对不给咱们墨阁添麻烦！”
    神情肃穆，掷地有声。
    仿佛自己现在所做的，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好孩子，好孩子。”
    “受委屈了。”
    看着罗玉，袁青山的眼眶都有些湿润，用衣袖擦拭着，这才缓缓走出审讯室的大门，并且贴心的帮罗玉关上，顺便在外面上了三道锁。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表情恢复平淡。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盯住他！”
    “审讯室隔绝能量的设备也给他用上。”
    “日常饭菜检查好，避免食物投毒。”
    “如果他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或者出现任何其他伤势，不要送他去医院。”
    “直接叫我过来，老夫学过医，亲自治他！”
    “别犯那种叫了医生过来，结果是敌人的低级错误。”
    袁青山一边走，一边对着身旁那暗阁成员说道。
    暗阁人员看着袁青山的背影，幽幽说道：“您说的，上面已经交代过一次了。”
    “阁主大人临走时留过交代，说...”
    “如果没什么事，您就别总往我们暗阁跑了，挺不合适的。”
    “教育署，是抓教育的，不是抓逃犯的。”
    袁青山身体一僵，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的不太自然。
    轻咳一声缓解尴尬。
    “老夫这是替你们暗阁分忧，懂吗？”
    “老鬼不在，你们暗阁群龙无首，我不帮他照看照看，万一出了岔子咋整？”
    “真以为我愿意掺和这点事儿吗？”
    “可笑！”
    袁青山义愤填膺，紧接着，就看见看了门口处，背着双手溜溜达达走来的齐长山。
    “瞅瞅，这老家伙都能来。”
    “我凭啥不能？”
    袁青山梗着脖子，一脸不忿。
    齐长山看着他，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本人刚刚辞去了宣传部部长的职位，目前是暗阁的...小组长。”
    “有意见？”
    炫耀的看了袁青山一眼：“没事儿赶紧出去，来我们暗阁溜达什么，闲出屁了？”
    “告诉你，再来，直接把你当邪教卧底给关咯。”
    听着齐长山的话，袁青山人都傻了。
    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过了许久...
    “你特么连个副阁主都没混上？”
    袁青山惊了。
    齐长山微微扬着下巴：“至少，我能审讯，查案，抓人。”
    “你只能在办公室里天天给学生们喊加油。”
    “呵...”
    “去去去，别影响我们暗阁工作。”
    推搡着袁青山的肩膀，在袁青山一脸的呆滞中，直接把人给推了出去，顺便关闭大门。
    “这老东西，蠢的可以。”
    “老夫好歹也是七觉，哪怕当个小组长，还有人能指挥的动我不成？”
    齐长山那张冰冷的脸上泛起一丝勉强算是微笑的东西。
    “有个家伙招了。”
    “城北十四街，新河网络的网管王凯，也是邪教的。”
    “二次觉醒。”
    “你安排个人去一趟。”
    一间审讯室大门打开，一名暗阁成员甩了甩手上的血珠，随口说道。
    “抓人？”
    “我去啊！”
    “我正闲着呢！”
    齐长山眼神微动，毫不犹豫的转身，推开地牢大门，离去。
    脚步很快。
    生怕耽误个把分钟时间，这好事儿就轮不上自己了。
    每天能审审犯人，抓抓坏蛋。
    这种日子...
    和在办公室喝茶比起来，简直太快乐了。
    余光瞥到远处还在怀疑人生的袁青山，嗤笑一声，心情更好了。
    ……
    “小爷终于回来了！”
    “在外面奔波的久了，看学校大门都觉得亲切！”
    “就连空气都是香...呕...”
    赵子成率先从车里钻了出来，双手舒展，闭着眼睛，满脸的享受，深吸一口气。
    一缕淡淡的酸臭味儿涌来。
    脸直接白了。
    “艹，什么玩意！”
    赵子成睁开眼睛，向一旁看去。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瘦弱，脸上黑漆漆的，个子偏矮，衣衫褴褛，正有些茫然的站在墨学院旁。
    幽幽的看着牌匾。
    听到赵子成的喊声，少年眼中带着本能的畏惧，缩了缩身子，不停的搓着手指，向后退了退。
    赵子成一愣。
    “咋了？”
    孙闻几人从车上走下，看着赵子成有些疑惑的问道。
    随后目光同样落在那孩子身上。
    被一群人注视，少年更加怯懦，向后再退几步，坐在马路对面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但目光依然在看着墨学院的大门。
    “嘶...”
    “感觉这孩子有点故事啊...”
    赵子成喃喃自语。
    孙闻撇了撇嘴：“看起来你比他大不了一两岁，就管人家叫孩子了？”
    “我这叫老成！”
    赵子成嘟囔着，走入墨学院当中。
    余生站在门口的位置，转过身看了一眼那孩子，微微蹙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默默走了进去。
    回到寝室。
    倒在那坚硬的木床上。
    “舒服！”
    “还是这床睡的习惯！”
    赵子成安逸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花板，似乎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文字。
    字很小。
    需要费力去看。
    “小心...床...要...塌？”
    赵子成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紧接着...四个被锯开大半截的床脚断开。
    赵子成茫然的摔落在地上。
    伴随着震荡，灯罩上一张纸条飘然落在赵子成的脸上。
    “学弟，如果不想一直遭遇这种事的话...”
    “明天记得来找我们玩。”
    “爱你的学长。”
    “（づ￣3￣）づ╭??～”
    ……
    “夭寿啊！”
    “求求你们当个人吧！”
    赵子成的哀嚎声，在这宿舍三楼不断的回响着。
    入夜。
    车马劳顿的众人不过刚刚勉强恢复精神。
    “哎，你们还记着下午那人吗？”
    “脏兮兮的那个？”
    赵子成神秘兮兮的叫醒众人，问道。
    “他竟然还在门口。”
    “一直就没动过。”
    “你们说...他该不会是副校长的私生子...不对，年龄不对。”
    “私生子的孩子？”
    “对劲了！”
    “不然为啥一直盯着墨学院的大门看？”
    “我感觉这里面有故事。”
    赵子成煞有其事的说道。
    “喂...能听见么...咳咳...”
    “赵子成恶意诽谤勤劳，勇敢，慈祥的副校长先生，扣除十学分。”
    “嗯...对。”
    窗外，树上悬挂着的喇叭突然响起。
    赵子成呆滞在了原地。
    有些不可思议。
    “变态吧！”
    “这地方啥时候多了个喇叭？”
    “新安的？”
    看着窗外那最新款，高音质的大喇叭，赵子成懵了。
    孙闻有些羞赧：“为了帮助校园建设，我投资的。”
    ...
    赵子成顿时向孙闻投去了想要杀人的目光。
    “那人...我看着有些眼熟。”
    “但是又不太像。”
    余生沉吟两秒，突然开口，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嗯？”
    “像谁？”
    赵子成好奇问道。
    余生带着些许思索：“那天守门时，想要闯门的人。”
    “他杀了徐学长，逃窜时我记下了他的骨骼轮廓，走路姿势，和背影。”
    “但是只是相仿，又不太一样。”
    “我不确定。”
    最终，余生摇了摇头。
    但赵子成几人表情却瞬间变了。
    互相对视一眼。
    房间内的氛围有些压抑。
    余生对徐文轩没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他们和徐文轩的感情却很深。
    足足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
    尤其是死在他们面前的画面，至今都还记着。
    “总要先出去聊聊再说。”
    “凡事，在于试探嘛。”
    “试探不出来，就带回来，慢慢聊...”
    孙闻起身，带着一抹微笑，只不过这笑容中却透露着冰冷之色...
    （昨天写字的时候头晕乎乎的，脑子里明明想的是黑龙，写出来就变成应龙了，已经被我修改了，晚上复读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第232章 试探

    疆城的夜晚有些微冷。
    星光下，那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依然蜷缩着身体，坐在墨学院的对面。
    因为天气凉的原因，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唯独低下头的目光十分平静。
    像是在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直到墨学院大门开启，少年眼神重新变的惶恐，不安，甚至还有着一抹恰到好处的自卑。
    就这么看着对面走来的孙闻。
    “抽烟么？”
    孙闻随意的坐在少年身旁，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少年。
    少年低垂着头，轻轻摇了摇。
    “哦，我也不抽。”
    “哪里人啊。”
    将烟重新揣起，孙闻随口问道。
    少年有些怯懦，紧紧的抱着膝盖，几次抬头，又几次低头，最终没有说话。
    “不想说？”
    孙闻温和的笑着，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想在少年身上找到什么影子。
    比如...
    那曾经嘲讽他，冰冷的声音。
    少年急忙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又一次自卑的将头埋低。
    “说不了话么？”
    孙闻眉头皱的更深，看着少年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真假。
    或许，真的是余生直觉错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孙闻突然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出几个手势，手速极快。
    手语。
    ‘来墨学院是有什么事么？’
    少年怔了一秒钟左右，回应着比划了两下。
    ‘这里...安全。’
    ‘墨学院，强。’
    看着少年这熟练的手语，孙闻眉头皱的更深。
    “吃饭了么？”
    少年轻轻摇头。
    孙闻起身：“走吧，给你买些吃的。”
    少年犹豫着站了起来，跛着脚，亦步亦趋的跟在孙闻身后。
    黑暗中，余生看着少年那走路的姿势，以及步伐，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最终轻轻摇头，回到墨学院。
    大概半个小时后。
    孙闻回返。
    “余老大，看出什么了么？”
    他有些急迫的问道。
    余生轻轻摇头：“走路方式不同，体型也差了些。”
    “或许是错觉吧。”
    “我不确定。”
    孙闻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道：“要不...我去问问？”
    “我审讯还可以。”
    眼中还带着一抹期待。
    这玩意，他看过很多次，也系统的学过，但真没尝试过。
    余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按照墨阁刑法，私自扣押他人，属于非法拘禁，判处3-5年有期徒刑。”
    “私刑他人，情节严重者，处以死刑，或流放罪城。”
    听着余生那古井无波的科普，孙闻顿时收起了自己心中那些不太成熟的小想法，打了一个寒颤。
    “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去罪城。”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
    妖域。
    “八婆，还...还好么？”
    安心靠在树旁，脸色微微发白，手臂处一道伤口正在不断涌出鲜血。
    赵青衣依然是那冰冷的模样，一言不发。
    只是气息极不稳定，有些虚弱。
    随手在赵青衣裙角扯下一条，绑在自己的伤口上，看着已经逐渐升起的朝阳：“最近闹的动静有点大，应该已经被鹰涧山盯上了。”
    “最多休息一个小时，就要走了。”
    “不然恐怕小命儿要没。”
    “你说你，没有那个实力，来妖域干嘛！”
    “都罩不住我！”
    说着，安心忍不住瞪了赵青衣一眼，充满了不满。
    赵青衣默默的注视着安心手臂处那布条，有些茫然。
    “看什么看！”
    “谁让你个子高，布料多！”
    “借我用点怎么了！”
    安心理直气壮的说着，又探出小手摸了摸赵青衣的额头：“无能的女人，竟然还发烧了！”
    “还需要我来照顾你，真是麻烦。”
    “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有什么用！”
    嘴里嘟囔着，安心勉强起身，目光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最终在石缝中找到一株草药，拔起，轻轻闻了闻，紧接着就在赵青衣那抗拒的目光中胡乱塞到她的嘴里。
    “我闻了，没有尿味。”
    “干净的！”
    “矫情的女人！”
    安心一边塞，一边还解释了句。
    不说还好一些。
    说完之后，赵青衣表现的更加抗拒了。
    只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只能任人宰割。
    药草的苦涩感席卷。
    赵青衣眉头微微皱着，轻轻咳嗽两声。
    “真是矫情！”
    “真想把你扔在这算了！”
    安心依然在不断的嘟囔着，在自己那粉色的兔子小包里翻了翻。
    于一堆妖核中，翻出仅剩的两个棒棒糖。
    “老娘自己都舍不得吃！”
    “哎呀，烦死了！”
    最终，拿出一颗棒棒糖，打开包装，怼到赵青衣嘴里。
    “吃吧吃吧。”
    “等回去了，你得给我买十...不，一百个！”
    赵青衣眉头逐渐舒缓。
    感受着嘴里的甜味，双眼有些享受的微微眯起，如同月牙。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就又恢复冷淡。
    一直注视着她的安心忍不住冷笑：“天天在这儿端着，不累么？”
    “哦，小矮子。”
    “嗯...”
    “还没胸。”
    一直沉默的赵青衣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来自安心的炮火攻击，轻声开口。
    短短三句话，较真儿点说，是两句半。
    安心破防了。
    “死八婆，你说什么？”
    “有种你再说一遍！”
    “信不信老娘...”
    安心跺着脚，刚刚说了一半，嘴突然闭上，警惕的看向四周。
    赵青衣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背靠着树。
    “你走吧...”
    赵青衣突然开口，轻声说着。
    安心怔了一下，怒视着她：“放屁，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还欠着老娘1000根棒棒糖呢！”
    赵青衣微微沉默：“是100根。”
    “涨价了！”
    “鹰涧山这次来的好快！”
    “要拼命了！”
    安心不耐烦的说着，将已经散乱的头发重新扎了起来，捡起不远处一柄短刃，站在赵青衣身前。
    “你现在走，来得及。”
    “我拖得住。”
    “我那份妖核...就当还你的棒棒糖了。”
    赵青衣看着安心的背影轻声说着，沉默寡言的她话突然有些多了起来：“尤其是...那朵天妖花。”
    “足够你晋级六觉了...”
    “走吧，都死在这，亏了。”
    说着，赵青衣深吸一口气，身后冰雕浮现，相比于入妖域前，显得更加湛蓝了许多。
    也更加冷冽。
    显然在这妖域中，同样有着收获。
    远远望去，四面八方已经有着一头头妖兽不断围拢过来。
    低吼不断。
    空气都变的压抑起来。

 第233章 财富密码

    “闭嘴，你这个矫情的女人！”
    “老娘都说了，罩着你！”
    安心咬着牙，那本厚厚的书籍浮现，漂浮在她头顶上空。
    赵青衣微微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直到...
    一道声音响起。
    “人？”
    声音低沉，沙哑，但却带着些许的儒雅，温和。
    只不过被这沙哑的声线破坏。
    反而有些阴森。
    一只穿着儒衫的猴子自兽群后方缓缓走出，背负着双手，向两人走来。
    只一步，仿佛跨越了空间般，站在两人面前。
    那双眼中，充斥着智慧的光芒。
    身上弥漫着汹涌的妖气，压迫感十足。
    两人感受着，有些绝望了。
    妖主级。
    甚至有可能是这鹰涧山山主...
    恐怖的威压切断了两人最后幸存的可能。
    “呵...”
    “人又如何？”
    “八婆，老娘先走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安心用力抓住自己的粉色背包，头顶书籍剧烈翻动。
    一股暴躁的能量自体内翻涌。
    自爆的前兆。
    所有人都知道，在妖域如果沦落为妖族的阶下囚，需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被抓前自尽，已经是共识。
    并且在自爆的瞬间，分散出一缕能量，摧毁背包中的妖核，包括那朵天妖花。
    一切都不过是瞬间的事。
    “唉...”
    猴子轻轻叹息，安心体内那暴虐的能量瞬间被镇压。
    就连头顶那本书都不再翻动。
    重新归于平静。
    “年轻人，未来的路还长。”
    “何必轻言生死。”
    猴子的声音依然温和，只不过在那有些刺耳的沙哑声下，不伦不类。
    更像是一种嘲讽。
    “如果你不是一只妖，老娘差点就信了。”
    安心冷笑着，向后轻轻退了两步，那柄短刃的刀尖对准赵青衣的腹部。
    随时都能捅下去。
    赵青衣自己面前安心的背影，笑了...
    当一座冰山笑起来时...是如此的令人惊艳。
    只可惜，安心没有看到这一幕。
    “妖...”
    猴子轻声呢喃着，眼底带着一抹悲哀，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是啊，但...妖又如何？”
    “一年内，我妖族不犯你人族。”
    “但妖域里，杀几个还是规则允许内的。”
    “只可惜了这身皮囊。”
    看着两人风格各异的绝美面容，猴子有些惋惜。
    “八婆，别怪我。”
    “老娘也是为你好！”
    猛的喊了一句，安心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那短刃毫不犹豫的刺向赵青衣腹部。
    赵青衣表情不变，缓缓闭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
    安心手中那短刃凭空消失，出现在猴子手里。
    “人族...还是一贯如此啊。”
    猴子看着手中的短刃，有些唏嘘，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最终将短刃扔在地上，注视着两人，淡淡开口：“本王...允许你们死了么？”
    随着声音落下，两人身体一紧，仿佛被无形能量束缚。
    动一下都难。
    猴子身后那些妖兽蠢蠢欲动，看向两人的目光充满贪婪。
    人族，尤其是人族女性，哪怕在妖域都是很罕见的货物。
    “这两人，我有用。”
    猴子淡淡说道，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些妖兽，自身妖气弥漫。
    “吼！”
    妖兽们前进步伐止住，畏惧着向后退去。
    在这等级压制下，瑟瑟发抖。
    “再退！”
    猴子看着众妖兽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有些不满，再次开口。
    妖兽再退。
    距离他已是上百米的距离。
    “想活么？”
    看着这一幕，猴子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充满智慧的目光看着安心双眼，轻声说着，却给安心，赵青衣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指望你一只妖来施舍？”
    安心笑容中充满讥讽，微微低着头，眼底不断思索。
    一头恐怖的妖主，到现在还没有动手杀了她们，一定是有什么计划。
    大概率针对人族。
    必须求死。
    但...
    如今的她却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间，显得有些可笑。
    “人如何？”
    “妖又如何？”
    “谁说妖，与人之间不能共存。”
    “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而这一切，要从和平开始。”
    “我这里有一些送给人族的礼品，不知道二位是否愿意替我传句话？”
    “就说我鹰涧山，或可与人族合作。”
    “天穹涧，也是可以换主人的。”
    “聊聊又不吃亏，你说呢？”
    猴子轻声笑着，那笑脸在猴子身上，显得有些扭曲。
    安心怔了一下，微微蹙眉：“只是带句话？”
    “不然呢？”
    “还是你们真觉得，在我妖族的审美里...”
    “你们算是美女？”
    猴子嗤笑着，声音中流露出些许讽刺。
    “可以！”
    安心毫不犹豫点头。
    “合作愉快。”
    “嗯，拿个信物吧。”
    “以你们的实力，如果死在了回人域的路上，就真是笑话了。”
    猴子思索着，拔下一根毛发。
    上面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身边能量消散，安心恢复行动能力，搀扶着赵青衣，警惕的向后退去，目光一直注视着这古怪的猴子。
    越走越远，最终甚至连猴子那身影都消散在视线当中，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吓死老娘了！”
    “差点以为自己要挂掉！”
    “这猴子...莫名其妙...”
    安心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赵青衣默默的看着，最终幽幽说道：“但我们辛辛苦苦攒的妖核，还有那朵天妖花，是真的没了。”
    安心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猛的打开背包。
    沉默。
    继续沉默。
    然后...
    泪水不整齐的自眼角滴落：“我...”
    “我...”
    “哇！！”
    哭声久久不绝。
    偶然间，一只妖兽路过，看向两人的目光充满贪婪。
    但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气息，畏缩的向后退去。
    看着这一幕，安心目光落在掌心那根猴毛身上，眼睛亮了。
    “八婆...我好像...”
    “找到新的财富密码了！”
    说着，安心猛的起身，拽着赵青衣的胳膊就走。
    步伐很快。
    脸上写满了激动。
    赵青衣就这么被安心拖拽着，表情冰冷，眼底还带着些许无奈。

 第234章 第一堂课

    “你这是在害我！”
    鹰涧山上，那巨兽发出一声低吼，怒视着季鸿，声音如钟！
    “你甘心只做一名山主，受天穹涧的调配？”
    “一纸命令，甚至连反抗都不敢？”
    “今日，你为山主。”
    “明日呢？”
    季鸿表情不变，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巨兽，轻轻开口：“妖域辽阔，十二山，三部族，甚至新建的那一座座妖城，这其中有多少的奇珍异宝，你比我清楚！”
    “到了你我这一步，距离巅峰，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不断变强，天穹涧未必不能换主。”
    “你说呢？”
    “还是说，你喜欢被人掌控，包括你的部族，你的子孙，就心甘情愿的沦为炮灰？”
    “生死全系于天穹涧那些家伙的一念之间？”
    季鸿声音不大，十分平淡，但却使巨兽变的沉默。
    许久。
    “人族狡诈。”
    “与他们合作，我不放心。”
    “而且你我不过八级，又能掀起什么波浪？”
    巨兽声音沉闷，但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意，反而带着思索之色。
    季鸿轻笑：“天穹涧真正负责主事的，也不过八级而已。”
    “人族九觉不出，天穹涧那些九级的老家伙们，就真的敢露头？”
    “不怕被人族注意到，一换一么？”
    “还记得前些日子里，天穹涧被斩的那位吗？”
    “没有了妖神，他们那一脉，如今过的可不是太好。”
    “未必不能联合起来。”
    “而且...”
    “你忘了相柳？”
    季鸿淡淡说着，条理分明，巨兽眼睛逐渐变的明亮。
    “蛟龙一族？”
    巨兽若有所思。
    蛟龙一族原本不过毒虫罢了，只不过老祖迈入妖神领域，进化蛟龙，自身血脉提升。
    再加上蛟龙一族天性嗜淫，子孙遍布。
    部族兴盛。
    有了老祖的关照，其他妖神隐匿的情况下，在天穹涧话语权很大。
    甚至一度由蛟龙族长发号施令。
    但伴随着老祖被斩，蛟龙一族地位骤减，彼此部族，派系间的争权夺利下，导致目前天穹涧内暗流涌动。
    尤其是蛟龙一族，没了靠山，只剩一名妖主级的族长勉强支撑。
    形势渐危。
    更令他们愤怒的，是老祖被斩后，那妖晶，妖核，甚至尸身都凭空消失，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有老祖遗体，族长还有希望续上前路，更近一步。
    可如今，难了。
    “联合蛟龙族。”
    “我蜚族。”
    “相柳一族...”
    “再加上你，四位妖主，三大部族，在天穹涧，未必不能掌握一些话语权啊。”
    巨兽若有所思，‘呢喃低语’。
    季鸿嘴角微微抽搐，一层能量护罩，将山顶包围，避免声音传播而出。
    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山主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啊...”
    “而且，您少算了泽山，鹰涧山。”
    “这二山，可还在咱们的掌控中。”
    “包括二山势力范围内，还有大城四座，小城八座。”
    “您觉得...是天穹涧对他们的威慑力大，还是我们...”
    “虽然人族虚伪，并不可信。”
    “但总归一些咱们看不上的低级妖核，妖晶，甚至一些随处可见的妖植，就能让他们垂涎。”
    “用好，总是一份助力。”
    “现在您还觉得...”
    “放走那两个女人，真的错了吗？”
    轻飘飘的几句话，巨兽缓缓点头，像是在表达着认同。
    “但规矩就是规矩。”
    “人族进我妖域，可杀。”
    “这两人传话，可以。”
    “但其他人...不会再放，不然很难给下面那些儿郎们交代。”
    季鸿轻轻点头：“这是自然，人族生死，与我何干？”
    那巨兽注视了季鸿一眼，起身，迈着脚步重新回到山巅。
    而季鸿则是飘然离去。
    一席儒衫，说不出的洒脱，飘逸。
    ……
    “同学们，快乐总是短暂的。”
    “学业还要继续。”
    “今天老师就带你们上入学的第一课。”
    “虽然这一课来的有些晚。”
    学院外围的操场上，许元清特意挑了一个大喇叭下方站着。
    并且恰好是三个监控的中心区。
    最显眼的位置。
    就连向来喜欢行走于监控盲区的余生都无所遁形。
    “咳咳，记住我说的重点哈！”
    “上课了！”
    “一名老师不辞辛苦劳作的给学生们上课，如果不给点工资，那就说不过去了。”
    “总得让老师有口饭吃，是不是。”
    许元清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郑重其事说道。
    只不过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撇一眼监控的位置。
    发现监控没有什么反应后，有些失望。
    “好，咱们言归正传。”
    “先来分析一下你们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我用四个字来形容。”
    “非常垃圾！”
    看着面前的众多学生，许元清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容光焕发。
    颇有种指点山河的感觉。
    心情大爽。
    突然就觉得工不工资的已经不重要了。
    只不过...
    余生依然站在角落里发呆。
    赵子成和孙闻搂着肩膀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林小小拿着手机，不断划着论坛。
    阿泰不停的捅咕着慕宇的墓碑，被慕宇一脸嫌弃。
    总之，就是没有一个人听许元清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
    “你们能不能看看我！”
    “我在很认真的给你们总结经验，来完成一名老师的责任！”
    “我刚刚说到哪儿来着！”
    许元清脸色漆黑，看着众人！
    “你说到‘他们都是垃圾’了。”
    头顶大喇叭突然响起。
    副校长那苍老的声音幽幽开口。
    一副看戏的样子。
    还有些期待。
    听着喇叭里的声音，众人默默回过头，看向许元清，一言不发。
    甚至眼底有光芒闪烁。
    仿佛是在思索，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对许元清实施打击报复。
    为啥突然就骂他们一句。
    如果不是副校长好心提醒，他们都没听见。
    尤其是赵子成...
    “许老师，你是不是先把欠我那两学分给还了。”
    许元清嗤笑：“我许元清欠钱什么时候还过？”
    “咳咳，喂...”
    “你自己去教务处领，领五学分吧。”
    “从他工资里抠。”
    “多出来的三分，算利息。”
    喇叭又一次适宜的响了起来。

 第235章 他们对我真不好奇？

    “老东西，凭什么！”
    许元清懵了，破口大骂。
    却只是换来了沉默。
    赵子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感谢校长爷爷，作为晚辈，麻烦校长爷爷亲自为我出头，我自愿送给您两学分，来表达我的敬意！”
    一声声校长，喊的极甜。
    “好孩子，去领十学分。”
    “都算许元清的。”
    喇叭里的声音似乎对赵子成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学分翻倍。
    许元清生无可恋的靠在墙边。
    失魂落魄。
    自己大清早的当劳模，明明是为了赚钱啊。
    为啥...
    又赔了。
    “咱们严肃点。”
    “我不嘲讽你们，你们不忽视我。”
    “早点聊完早点散。”
    “我还等着睡觉呢。”
    许元清清了清嗓子，果断制止了还准备说话的赵子成。
    眼看再维持这个架势下去。
    自己没准未来几年的工资都得没。
    “首先说一下赵子成的问题。”
    “头太铁。”
    “就像是擂台赛，你八强不八强的，对冠军有影响么？”
    “非要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浪费宝贵的修炼时间。”
    “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四觉？”
    “以后当了吊车尾，咋办？”
    许元清表情异常肃穆。
    赵子成看着许元清，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默默开口：“那什么...我感觉最多一个月，我应该就能四觉了。”
    “加加班儿，多挨几次打...”
    “半个月也差不多。”
    许元清还未说完的话直接噎了回去。
    目光看向孙闻。
    孙闻绅士一笑，耸了耸肩。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咱们不聊这个。”
    “换个问题。”
    “这也是我今天叫你们来的主要原因。”
    “你们有些太过于依赖孙闻了。”
    “我承认，他有钱。”
    “有钱到让我眼红，嫉妒，疯狂，甚至想要打劫，但是...”
    “入墨学院的宗旨是什么？”
    “是锻炼！”
    “是靠自己实打实的努力，获取资源，哪怕这一路上千辛万险，但这，也是成长的过程。”
    “如果你们出门有车，武器随时换，听说孙闻还重金给你们正在打造设备...艹，我特么酸了。”
    “请你们忽略我这羡慕的语气，去看本质。”
    “当你们没有了目标之后，和其他高校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又有什么区别？”
    “这很不墨学院。”
    许元清声音平静。
    就连远处那监控都轻轻点了点。
    像是在表达着认同。
    几人脸上笑容缓缓退去，变的严肃起来，认真思索着，最终轻舒一口气。
    “嗯。”
    “这方面的确存在问题。”
    “是我的原因，忽略了这部分。”
    孙闻点了点头。
    “是吧！”
    “所以老师这东西还是有用的！”
    “我只需要轻轻一句话，哎，就能一针见血！”
    “所以我的想法是，你们的学分，还有钱之类的，都由我替你们保管。”
    “一切从零开始。”
    “毕竟之前那两次大任务是意外。”
    之前那肃穆的氛围伴随着许元清的话一扫而空。
    看着笑眯眯宛如老狐狸一样的他，众人瞬间变的沉默下来，互相对视一眼。
    “你饿不？”
    “嗯。”
    “早饭应该有学长做好了吧。”
    “我刚去看了，有肉。”
    “也不知道今天菜里有没有毒。”
    “让大白先吃。”
    “好主意。”
    几人一边说，一边起身，直接忽视了许元清，从他的身边走过，互相聊着天，调侃着。
    许元清深吸一口气，勉强换上谄媚的笑脸，跟在众人身后：“你们吃啥啊，带我一个呗。”
    “我没钱吃饭了。”
    “馋肉馋了好几天，在学院里还不让花钱订餐。”
    任凭众人如何嫌弃的看着他，都脸不红气不喘，笑嘻嘻的。
    最终死皮赖脸的坐在食堂里，看着孙闻帮他刷了一份早餐，心满意足的吃着。
    这玩意，蹭一顿，是一顿。
    ……
    “这是想逼死我们！”
    疆城。
    一家菜馆。
    一名穿着厨师服的壮汉坐在后厨，手里还拿着一个拆开的信封，愤恨的敲了敲锅台。
    发出一声闷响。
    “能怎么办，不做同样是个死。”
    “做了，至少有一线生机。”
    不远处，一个身材瘦弱，眼眶深凹的青年叹息一声，有些无奈：“你总不想，有一天自己沦为这个下场吧。”
    “如今，既然我们当不成人，就好好做一只妖。”
    “只要不死，也许...”
    “也不赖呢！”
    “毕竟妖域才是优势。”
    青年深吸一口气，声音逐渐变的阴冷，充满野心。
    后厨内的几人沉默。
    “单凭我们几个去做，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多通知几座城市，一起动手吧。”
    “没道理我们自己扛。”
    几人最终商谈出一个结论，四散着离去。
    而那封信则是被厨师点燃，直至烧成灰烬，丢进垃圾桶里。
    ……
    “他们明明已经怀疑我了才对。”
    “为什么还不把我带进去，贴身观察。”
    “我多可疑啊。”
    疆城的天气白天热，晚上冷。
    那衣衫褴褛的少年依然倔强的坐在墨学院对面，有些痛苦。
    几天的折磨，哪怕是他都有些扛不住。
    嘴里还在呢喃的说着。
    怀疑人生。
    经过他数天以来的分析，想要进墨学院，这或许是唯一的方法了。
    让他们起疑，又没办法确定。
    墨阁规矩，不确定，就不能杀，也不能严刑逼供。
    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把人带在身边，多试探几次。
    所以他准备了好几天的时间，坐在门口，默默等着，甚至故意露出了一点点的小破绽。
    而一切也像是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人来了。
    还和自己聊了几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对我真就不好奇么...”
    “一个失魂落魄的孩子，天天坐在学院门口。”
    “就不带我进去聊聊？”
    “应该是在观察我。”
    “应该是的。”
    “再等几天...”
    此时的他嘴唇都已经变的有些干裂，渴，饿，又要维持着人设，不敢吃饭，每天痛苦的等待着。
    整个人都尬在这儿了。
    浑身难受。
    想洗澡。

 第236章 一石入水

    “余老大，那人还在。”
    “要不我再出去问问吧。”
    孙闻站在门口的位置，透过门缝盯着对面那道身影，有些纠结。
    余生轻轻摇头。
    “等。”
    “我相信我的直觉，他就是那天的人。”
    “现在没有证据。”
    “但可以等，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应该不至于饿死自己。”
    “到时候跟上去，就有证据了。”
    “反正...咱们不饿。”
    余生站在门口，沉吟着说道。
    最终做出了阶段性的总结：“我们要做守法的好公民！”
    孙闻若有所思，突然有些懊恼：“早知道前天就不请他吃饭了！”
    “余老大，你说我去给他送瓶水，水里下点泻药...”
    “这事儿被警卫司知道，蹲几天？”
    孙闻眼睛一亮，甚至已经学会了举一反三，有些期待。
    余生的直觉向来很准。
    只要余生说这人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如果最后发现真的坑错人了，那就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
    这点担当，孙闻还是有的。
    “会被拘留七天。”
    “但如果你是不小心丢了一瓶有泻药的水，恰好被他捡到，并且喝了...”
    “再亮出自己的二纹勋章...好吧，你没有。”
    余生分析着，最终想到了什么，有些惋惜。
    孙闻后面都是坐镇指挥的，并没有亲自动手，不算业绩。
    但是...他有啊！
    两人对视一眼，孙闻转身就走。
    买泻药去。
    但上方的喇叭突然响起，副校长的声音有些疲倦：“教学楼门口集合吧，有正事...”
    “唉...”
    一声轻叹，喇叭恢复了安静。
    “墨学院...还有正事儿吗？”
    孙闻有些迟疑着，和余生互相对视一眼，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
    教学楼下。
    赵子成正在义愤填膺的骂着什么。
    慕宇轻轻擦拭墓碑。
    林小小拿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在屏幕上敲击着文字，至少从表情上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氛围有些压抑。
    许元清靠在楼门口那石狮子上，神情有些冰冷。
    “余老大，我想杀人...”
    眼看着余生过来，赵子成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认真说道。
    说话间，将手机递了过去。
    余生接过。
    屏幕上是人族最大的论坛。
    铺天盖地的帖子。
    上面都带着一个名字。
    阿泰！
    ‘墨学院阿泰，竟然是一只妖！’
    ‘妖族卧底也配进墨学院？’
    ‘这件事，墨学院必须给出一个说法！’
    ‘人族英雄在镇妖关浴血厮杀，所谓的人族学院，竟然培养一只妖，至今无人发现？’
    ‘呵，怕不是墨学院都已经成为了妖族走狗。’
    ‘有图为证，我偷拍到阿泰妖化的场景，绝非ps。’
    ‘妖族不知道究竟包含什么祸心，阿泰这种妖族败类，必须严惩！’
    一条条有关于阿泰的帖子都被顶到了最上面。
    甚至还不断有帖子新建。
    最开始只是一些人在带动节奏，直至真正抛出了重量级的炸弹，照片！
    照片背景是在树林之中。
    阿泰双手沾染着鲜血，手臂，身上长满了毛发。
    嘴角两颗尖锐的牙齿露出。
    眼神狰狞，暴虐。
    更多的照片被相继发出，证实着他们所言绝非假象。
    无数围观的群众纷纷参与进来。
    痛斥阿泰，痛斥墨学院。
    经历足足149年的战火，人族对妖的仇恨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谁家还没有因为妖死过几个人。
    铺天盖地的骂声。
    抗议声。
    甚至墨学院的官媒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被冲烂。
    包括墨阁，除妖阁，暗阁，警卫司等等一系列的官网。
    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
    交出阿泰！
    给个说法！
    人与妖，绝对不能共存！
    “特么的！”
    “一定是邪教那群狗日的干出来的好事儿！”
    孙闻同样也看到了论坛里的内容，低声骂着，神情格外凝重。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这件事儿闹大了！
    立场问题！
    妖，在人族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存在。
    这其中更是涉及到了民心。
    舆论已经形成。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造成了民心震荡，那才是毁灭性的。
    但问题的关键是...
    百姓有错么？
    没有。
    他们有些人的父母，兄弟，甚至孩子，都死在了妖族手里。
    镇妖关外，妖域现在还对人族虎视眈眈。
    这是百年来刻在骨子里的思想。
    妖，必杀！
    这时候突然和他们说，这只妖是好的，他们信么？
    但阿泰有错么？
    也没有！
    这一切，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但却说不清楚。
    只能说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很懂人心。
    想要破局...
    难。
    而且，甚至就连他看见这帖子，都还处于震惊之中。
    除非阿泰如同大白一样，是人族的觉醒物...
    是附庸关系。
    甚至说的悲哀点...
    是战利品。
    只有如此，才能被人族接纳。
    但如此一来...
    阿泰也就毁了。
    “是谁？”
    余生放下手机，抬起头，平静的目光看向许元清，问道。
    许元清停顿数秒，最终摇了摇头：“还不确定，目前仅排除邪教。”
    “猎魂，妖族，都有可能。”
    “发生的太快了。”
    “目前通过分析，大概率是妖族。”
    余生点了点头，不再去看许元清，而是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监控上面，认真问道：“我想知道学院的想法。”
    “理性来说，牺牲一个阿泰，换人族内部平安。”
    “性价比最高。”
    “但这一届，墨学院的领导班子，没有理性的人...”
    喇叭响起，副校长淡淡说道。
    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发言。
    但却莫名让人觉得踏实。
    余生轻轻点头：“孙闻，去查一下。”
    孙闻点头，转身离去。
    “阿泰呢？”
    余生问道。
    赵子成有些无力的坐在石阶上：“他还不知道，阿泰内心一直挺单纯的，知道这件事，我怕他承受不住。”
    “嗯。”
    “放心，有我。”
    余生轻轻点头，仿佛呢喃自语般说着。
    这也是他自从进了墨学院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主动的去掌控局面。
    只是...
    就在那几乎从未有人进过的教学楼里，谁也没有看见，阿泰手中拿着拖把，水桶，正贴着身子靠在墙壁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眼中满是痛苦，愧疚，自责...
    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响。
    （评分掉了...兄弟们，还没有打过评分的，给个五星呗，往回拉一拉，谢谢！）

 第237章 掀起千层浪

    “我还是要问一句，这件事...”
    “墨学院会出面么？”
    思索许久，余生再次看向监控位置。
    “出面，或许不会。”
    “但谁也别想来我墨学院，动我墨学院的学生。”
    “人在校内，妖神来，都斩了它。”
    “孙英雄也不行。”
    依然是那平静的语气，但终究还是露出了些许无奈。
    有些时候，只要带着人族的背景，做起事来，就会束手束脚。
    “如果情况真到了无法逆转那一步...”
    “老夫辞去副校长之位，也会保他平安。”
    最终补了一句，再也没有了声音。
    余生轻舒了口气：“先让孙闻调查一下，慕宇，你最近几天多陪阿泰练练，尽量别让他接触外界。”
    “如果真找到了人...”
    “我去解决。”
    “散了吧。”
    说完，余生转身离去。
    赵子成有些颓废，没有了那股阳光的精气神儿：“你说...他们真的不愿意浪费一些时间，去认真的了解一下事情全貌，只凭借一个身份，就可以随意的决定生死么？”
    “有时候，单凭一个妖字，就足够了。”
    “事实的真相，反而不重要。”
    “或者说哪怕其中大部分的人只是保持理性观望，但面对那些谩骂，他们真的有勇气站出来，替自己并不认识的人说话？”
    “然后被指责为背弃人族，妖族走狗？”
    “这就是舆论。”
    许元清有些讥讽的笑了笑，眼中所流露出的，是一种无力感。
    也是...
    这世界最真实的写照。
    利益者煽风点火，理性者默不作声，冲动者到处抨击。
    一眼望去，皆是一面倒的舆论。
    这，就是现实。
    那冲动者真的罪不可赦么？
    镇妖关前，他们可能也不会怯懦。
    路见不平，可能也会拔刀相助。
    甚至...尊敬长辈，爱护家人。
    就连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轻轻动一动手指，可能就会带走一条人命。
    结束掉某个人原本可能璀璨的一生。
    究其原因，只不过是他们更容易被触碰到自己的情绪，更容易在没有依据下，盲目冲锋。
    站在那被利益者塑造出的制高点上，浑身散发耀眼的光芒。
    手中拿着自认为的玩具枪，肆意的扫射着。
    发泄自己无处释放的正义。
    这...
    就是人性。
    血淋淋的人性。
    也是最让人无力的。
    再强大的武力，面对这种情况，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都回吧。”
    “做好表情管理。”
    “别让阿泰看出什么来。”
    “唉，好好一个大个儿，一身腱子肉，却不豪迈...”
    叹息一声，许元清有些无力。
    眉头全程都在皱着。
    去想这件事的处理方法。
    众人散后。
    教学楼里，阿泰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桶，看着刚刚被打扫干净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茫然，无措。
    宛如当年刚刚被丢进那腥臭血池中时般。
    只不过相比于恐惧，此时的他更多的，是自责，愧疚。
    “俺不该连累他们的。”
    “对...”
    “俺不能连累他们。”
    他虽然有些时候憨，但并不是傻。
    对于自己是妖这件事被爆出去，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他很清楚。
    也知道如果墨学院，余生他们强行帮自己，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攥紧拳头。
    一滴泪水自阿泰角落滑落。
    终究，一切的美好，都不过幻影罢了。
    一只妖，人人喊打，厌恶的妖...
    又有什么资格交朋友。
    甚至...
    连累朋友。
    擦了擦眼角，努力恢复笑脸，从这教学楼中走了出去，一路上甚至还在和几名老生憨厚的打着招呼。
    有些老生看着阿泰表情复杂。
    但还是露出和善的笑容。
    甚至没有了以往那种爱恶作剧的风格。
    就这样，阿泰来到了校园门口的位置，手里还拎着那桶水，走了出去。
    站在学院门口。
    停下脚步。
    转过身，看着这自己待了不过两个月的学院，眼中有些不舍，有些留恋。
    最终逐渐远去。
    在一家服装店，换了身衣服，买了一个帽子，挡住脸。
    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
    “跟上。”
    “呵，这所谓的人族墨学院，真是冷血啊。”
    “事情发酵不过才两个小时而已，就把人给逼走了。”
    “果然像妖域所说的，人...都是虚伪的生物。”
    一名中年冷笑着说着。
    指甲被打磨的很尖锐，总是喜欢用指甲轻轻磨墙。
    说话间，眼里满是讥讽。
    “跟上去吧。”
    “情报里，不过是一个三觉。”
    “为了谨慎起见，先不要动手，观察两天。”
    “如果是墨学院那些阴险的家伙用他来钓鱼，那我们死的就太冤枉了。”
    说着，这中年将手缩在袖子里。
    看起来十分低调。
    和另外几人就这么漫无目地的游荡在大街上，随波逐流，仿佛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却一直追踪着阿泰离去的脚步。
    只是他们没有看见，坐在墨学院对面马路边上，那看似十分虚弱的少年，耳朵轻微的动了动。
    低着头的双眼中，若有所思。
    “妖域...”
    “阿泰...”
    “人族...”
    “事情发酵，网络上么...”
    “不是邪教的人，来自妖域，却是人形。”
    “有过磨指甲的声音。”
    “投靠妖族的人...还是人形化的妖。”
    “他们针对的是墨学院，还是阿泰。”
    少年呢喃自语着，不断分析着自己刚刚所听到的对话中，那仅有的信息。
    想要以此来判断些什么。
    包括是否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你听说了么，这墨学院里...有妖！”
    “听说了，据说还是一名学生。”
    “理智点来说，我觉得墨学院并不知情，现在既然知道，绝对会公开处理，毕竟妖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我还是很相信墨学院的。”
    几名路人嘴里小声议论着，还不忘瞥墨学院一眼。
    甚至已经开始替墨学院分析起了怎么解决这件事，最为妥当。
    路人况且如此。
    网络舆论，早已引爆。
    尤其当事人是刚刚参加过新生大赛，在网络上具有一定名气的...阿泰。
    巨人阿泰。

 第238章 棋盘，棋子

    “诸位，我觉得这件事可以理性看待，目前为止阿泰并没有做出什么损害人族的事，墨阁一直以来处事也很公允，我建议大家还是等待官方的回答比较妥当。我刚刚看了一下，林小小发帖澄清，说阿泰是幼年时被拐到妖族，千辛万苦才回来的，人很善良。”
    一条比较理智的帖子发出。
    下面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被妖域从小培养的怪物，能善良？”
    “我爹就是巡逻时，城外突然爆发妖乱，才逝世的，这些妖，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的确，妖域的环境就是冷酷，兽性，能出好人就怪了！”
    “呵，林小小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她不也有一只妖么，说不定也是妖域的卧底。”
    “楼上怕不是妖域的卧底吧，就事论事，阿泰现在证实是妖，是妖就要灭，但林小小那是觉醒物，更是我人族天骄，不容污蔑！我已经将你的id投诉到信息部了，如果你真是妖域卧底，一样该杀！”
    “林小小还是太小，过于单纯，还看不清局势，为了同学情谊趟这趟浑水，赶紧删帖吧，我们不会怪她的。”
    “同意。”
    “楼主这帖子，我觉得也很不正常，有引导性。这些年来，死于妖乱之手的人族以万万计，如果看见我等后辈袒护一个妖族，莫不会心凉！”
    原本还有一些同样保持理智分析的人，看着这一片骂声，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观望当中。
    声势愈演愈恶劣。
    甚至只从评论，已经分不清谁才是妖域的卧底。
    墨阁信息部的人陷入忙碌之中。
    调查着一个又一个的ip。
    但有了之前那次邪教用血换来的教训之后，这些人已经明白，哪怕隔着电脑自己也不会安全。
    所以每发一次帖子，都会转移一次阵地。
    很难查到踪迹。
    墨阁。
    孙英雄站在落地窗前，神情凝重。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秘书一言不发，安静的等待着。
    许久，孙英雄才轻叹一声。
    “你说...”
    “为了万万人也好，为了天下稳定也罢，牺牲一个无辜的可怜人，值得么？”
    孙英雄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像是在问秘书，也像是在问自己。
    中年秘书依旧沉默。
    没有任何发表自己意见的想法，只是安静的做一名听众。
    “有时候想想，做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天天拎着刀在妖域里冲杀，多快乐。”
    “至少每天只需要想怎么活下去，杀更多的妖，就足够了。”
    “但现在...却总是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告诉你，要稳重，要有格局，目光要放在整个人族。”
    “我干特娘的！”
    “活的憋屈。”
    “等我找到接班人了，老子就藏在人族，我躲妖域里，天天就偷偷杀那些三，四级的小妖。”
    “一天杀俩！”
    “一年杀他个一千！”
    “谁也找不到我！”
    孙英雄的语气有些烦躁，仿佛是在想要寻找到一个答案。
    这种命题，太过于沉重了。
    一边，是无人数的期待，是墨阁百年来的信誉，是人族内部平稳。
    另一边，是一个从小就被拐入妖域，无辜的孩子。
    无法两全。
    是，墨阁可以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公布出去。
    但这答案，不是他们所希望看见的。
    只会说...墨阁变了。
    变的...去庇护一只妖。
    一只从小在妖域生长，早已经被洗脑，狡猾的妖。
    甚至，这段经历可能都是阿泰编出来，博取同情的，墨阁...被懵逼了。
    更严重者，墨阁高层，已有妖域卧底。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一个好大的帽子，好高深的命题啊。”
    “不出意外，应该是万妖林那只老白猿想出来的吧。”
    “无论怎么做，它都会有数不尽的后手在等待着我们。”
    “很多人都在说，墨阁的高层歪了，无赖，不正经，老顽童，但又有谁知道...每日在这种压力下，不苦中作乐发泄发泄，会让一个人的神经崩溃。”
    “唉...”
    一声长叹，孙英雄就这么看着窗外的城市，再次恢复沉默。
    中年秘书一脸严肃的站在他的身后。
    “查到了么？”
    孙英雄突然问道。
    “目前只锁定几座城市，但暂时还没有查到人。”
    中年秘书回答。
    “老白猿...”
    “棋盘就在这，你这落子，还撼动不了这棋盘。”
    “说到底，在妖域，你的地位太低。”
    “低到...输不起。”
    孙英雄的思绪逐渐飘远。
    至于他之前自己所提出那命题，终究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或许...
    内心已经有了抉择吧。
    ……
    “你见到阿泰了么？”
    “他不在房间？”
    “艹，人哪儿去了！”
    “他才刚刚开始学识字，应该还看不懂帖子才对！”
    “先去找！”
    孙闻，慕宇，赵子成凑到一起。
    神色焦急。
    “先不要急，稳住心态。”
    “老赵，你去食堂，修炼室找。”
    “慕宇，你去联系副校长查监控。”
    “我去想办法调疆城主街区监控，按道理来说，副校长一直看着监控，不应该遗漏才对！”
    孙闻微微蹙眉。
    许久，喇叭声音才缓缓响起，副校长的声音看起来更加疲倦了：“我刚刚才去开了一个会，刚回来...”
    “让慕宇过来吧...”
    慕宇脚步匆匆离去。
    赵子成紧随其后。
    孙闻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站在宿舍门口的余生看着这一幕，转身回到宿舍，翻出两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思索了下，又取出两个孙闻给的小型圆球，放进口袋便于拿取的位置。
    起身，离开宿舍。
    甚至没有人发现余生已经离去。
    站在墨学院的大门口。
    余生目光落在对面那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我想和你聊聊。”
    少年那略显茫然的眼神看向余生，还有些怯懦，缩了缩身子。
    余生平静的拿出一个圆球。
    “认识么？”
    少年拘谨的摇了摇头。
    “这是炸弹。”
    “我只要摇动，三秒内就会炸。”
    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甚至还轻微的晃了晃，仿佛要给少年表演一下。

 第239章 交易达成

    在这一瞬间，少年眼中充满了惊恐，踉跄着向后退了退，结果因为跛脚的原因，摔在地上。
    “不用怕，我会和你一起死。”
    余生平静的说着，顺便拉住少年的手，将他扶起：“就是聊聊天，我暂时还不能死。”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谁的。”
    “甚至可以肯定。”
    “就是我现在没办法直接杀你，有点麻烦。”
    说到这点的时候，就连余生都变的有些无力：“但总归是能聊聊，比如...你看见阿泰了么？”
    少年有些不解，眼神中还透露出些许茫然，轻轻摇头。
    “哦。”
    “那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你，带阿泰去罪城了。”
    余生轻轻点头，说这番话的时候同样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但却攥紧了那颗小球，抬手。
    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的意思。
    少年懵了。
    在他的眼里，这世界一切都是有规则存在的，大家都生活在这框架内。
    做事要有章法。
    只要自己占据了规则一角，别人就奈何不了自己。
    但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想法，有些错了。
    竟然真有人敢打破框架，说干就干啊！
    就在余生抬起手的瞬间，少年有些无奈的指了一个方向，但依然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不算证据。
    开口，余生杀了自己，连罪城都不用去了。
    放下圆球。
    余生看着少年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
    “还有其他信息么？”
    眼看着余生这不刨根问底，誓不罢休的样子，少年伸出双手，不停的比划着。
    “看不懂。”
    余生摇头。
    少年懵了，手比划的相对来说稍微慢了一些，但当他看见余生那迷茫的眼神之后，彻底放弃了。
    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在地面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一个十分丑陋，完全没有任何特点的妖字。
    然后又指了指阿泰离去的方向。
    “果然，我的直觉没错。”
    “现在一定有眼睛在盯着我，做任何事都会很麻烦，你去帮我调查一下，找到阿泰的位置，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余生看着少年那有些茫然的双眼，诚恳说道。
    少年麻了。
    你...是在和我说话？
    我特么凭啥帮你查啊。
    少年毫不犹豫的摇头。
    “哦。”
    余生略显惋惜的轻轻点头，抬起圆球，另一只手拎起弓弩，怼在少年的眉心。
    “我应该打不过你。”
    “但现在你还手，跑路，就证明你的身份有问题。”
    “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喊学院老师干掉你。”
    “不跑...就死。”
    “我建议你跑一下试试。”
    余生思索间，给少年提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合理的建议。
    神特么跑一下试试。
    少年咽了咽口水。
    微微转动目光，看了一眼安静的墨学院大门，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再看向余生时，目光已经变的有些锐利。
    最终...
    轻轻点头。
    大丈夫不吃眼前亏。
    先答应了再说。
    “谢谢。”
    “麻烦你吃一下这个药丸。”
    余生放下圆球，在口袋里掏出一颗黑漆漆的丸子，递到少年面前。
    “一周内不会死的。”
    “我可以给你解药。”
    余生认真说道。
    少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眼神十分坚定。
    这事，没法谈。
    “我在交易上，信誉很好的。”
    余生再次尝试劝说。
    但看着少年的双眼，最终有些遗憾：“交易失败了。”
    “你可以相信我的信誉。”
    “或者，你杀了我，失去寻找阿泰的机会。”
    眼看余生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上，微微用力，少年终于忍不住了。
    再不开口说话。
    自己真容易凉了。
    谁知道墨学院那大门后面究竟藏着多少大佬。
    余生沉吟着，过了数秒钟的时间。
    “好吧。”
    “我用放你一次，换阿泰的坐标。”
    收起弓弩，在书包中拿出笔纸，写下一串号码递给少年：“这是我的通讯。”
    “如果你不守交易规矩...”
    “我会找到你的。”
    “相信我。”
    说完，余生再次认真注视了少年一眼，包括脸部，手臂，甚至还轻轻的嗅了嗅。
    “嗯，记住你了。”
    将圆球，弓弩全部收好，余生转身回了学院。
    少年站在墨学院的门外，有些出神。
    许久...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这家伙...”
    “不会真能找到我吧。”
    一时间，就连他都变的有些不自信起来。
    这些年里，和其他人也打过不少交道，生死间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但总觉得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令他心悸。
    他看人一向很准的...
    这人，不太好惹。
    “学院没进去，还惹了一屁股事儿。”
    “不过...我要是混到阿泰身边，身为一名和阿泰同遭遇的受害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混进去...”
    呢喃声中，少年再次看了眼墨学院的大门，踉跄着，一瘸一拐离去。
    只不过他所走的方向，与刚刚指的方向截然相反。
    如果余生刚刚真的干掉他，再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去调查，大概率会查个寂寞。
    混入人群。
    在复杂的胡同内七拐八拐。
    其中两次消失在监控盲区。
    那跛脚乞丐少年已消失不见，再出来的，则是一名穿着快递服，骑着自行车的中年形象，顺着街道骑行，毫不引人注意。
    ……
    “余老大。”
    “早上8点13分，阿泰走出的学院大门。”
    宿舍楼。
    看见余生回来，慕宇第一时间开口。
    孙闻微微蹙眉：“我查了街区监控，阿泰对墨学院附近的监控布局太了解，出门向东，很快就消失在监控盲区了，我这边已经让人扩大了调查范围。”
    “他在人群中还是应该挺显眼的。”
    “尤其是最近这档子事儿。”
    “我就怕有人认出他来，到时候可能就不好收场了。”
    “你说他这时候跑出去干嘛！”
    “在学院，最起码还有我们！”
    孙闻深吸一口气，有些焦躁的挠了挠头发。
    慕宇坐在角落里。
    “或许...”
    “他只是不想连累我们。”
    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面前那座墓碑，眼神冷冽，隐隐还带着一抹杀意。

 第240章 阳光下的阴霾

    阿泰虽然平时说话很少，但总是默默的去做一些事。
    打起来，永远冲在最前面。
    包括明明块头很大，却对众人永远憨厚的笑着。
    寝室门口的垃圾，永远干净的走廊...
    那个永远喊着‘俺也一样’，不善表达的傻子。
    “再等等吧...”
    余生轻声开口，房间陷入安静当中。
    林小小依然不断的刷着手机，小脸上写满了愤怒。
    显然，网上的帖子已经越来越多。
    各种负面言论铺天盖地。
    随着清晨醒来的人越来越多，事件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发酵，蔓延着。
    一石入水，掀起千层浪。
    甚至网上所讨论的内容里，深度也在不断上升。
    例如...
    ‘人，妖是否可以共存。’
    ‘妖真的十恶不赦？’
    等等一系列暗藏祸心的帖子。
    事情到目前为止，阿泰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而是牵扯的越来越多。
    站在这舆论中心处的阿泰，更是被架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杀阿泰，证明墨阁默认，人，妖可以共存。
    妖，并非十恶不赦。
    概念在不知不觉间被偷换。
    如果说这个时候，阿泰失踪，了无音讯，墨阁说阿泰是自己走了，谁会信？
    他们只会相信墨阁在包庇一只妖。
    这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事情到了如今，想要杀死阿泰的，已经是一种叫做民心的东西。
    妖域隔岸观火，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眼见着人族内部，议论纷纷。
    ……
    妖域。
    白猿一族。
    “如何？”
    看着远处那回返的白猿，族长淡淡开口，问道。
    “和您信中所说一样。”
    “人域目前乱成一团。”
    白猿有些兴奋，显然他没想到，族长不过只是写了一封信而已，竟然就让人族掀起这么大的动静。
    族长无喜无悲，只是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人域内部压抑的太久了。”
    “需要一个宣泄口，来释放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这个宣泄口，我恰好有而已。”
    “算不得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接下来，就看墨阁怎么做了。”
    “如果杀了阿泰，就放出那批阿泰从小遭受折磨的照片出去。”
    “人族最受不了这个了。”
    “到时候墨阁的公信力依然会受到猛烈冲击。”
    “告诉那些半妖人，不要抓走阿泰。”
    “活着的他，还是死去的他，对我们来说，结果都是一样。”
    “就留给墨阁来抉择吧。”
    “我这边会向上面申请，最近一段时间内，让下面的小妖安静一点，不要惹出麻烦。”
    “免得给墨阁一个新的宣泄点。”
    老白猿呢喃中，已经将墨阁的路彻底封死。
    最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可惜，如果我为山主，镇妖关十年必破。”
    “说到底，实力不够，又有智慧，徒惹人忌惮。”
    说着，老白猿眼底带着一抹疲倦，轻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木屋。
    房间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架。
    上面全部都是人族的书籍，典故，历史。
    大部分，都已经被翻的十分破旧。
    ……
    疆城，一处破旧的民房里。
    房门紧闭。
    阿泰坐在远离窗户的角落里，有些压抑，拿着手机，桌面还摆放着字典。
    有些字，他已经认识。
    但大部分，还需要对照字典，根据拼音去慢慢的理解。
    每一条评论他看的都很慢。
    却又很认真。
    脸色不觉间已经逐渐变的苍白，拿着手机的手在轻微颤抖着。
    无措，不安...
    “俺...俺不是坏人啊...”
    “为什么都说俺该死...”
    “难道...”
    “俺真的该死么...”
    无力的将手机放下，靠在墙边。
    在妖域发生的一幕幕宛如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般，无法忘却。
    泡在血池中，那如同千刀万剐的疼...
    亲眼看着一个个孩子死在自己面前。
    甚至到死的那一刻，眼睛都睁的老大。
    再到...
    一名名少年，长出了狼头，兽尾...
    每到深夜里，这些画面就仿佛噩梦般，不断浮现，妖兽那一双双贪婪，兴奋的眼神，宛如透过梦境，在注视着他。
    告诉他...
    早晚，会找到他。
    直到走过那练心路后，曾经所发生的一切才逐渐尘封在了心底。
    仿佛一道逐渐愈合的伤疤。
    但...
    这伤疤才刚刚结了痂，就被人用粗暴的方式撕开，血淋淋的，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让人去看...
    ‘瞧，那是一只妖！’
    阿泰不禁攥紧拳头，眼中布满血丝，呼吸沉重。
    但最终，又无力的松开手掌。
    就这么靠在墙壁处。
    眼神空洞。
    安静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像是嚎哭深渊般，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令人恐惧，绝望。
    但却在不断牵扯着他的心。
    看一眼...
    再看一眼...
    或许，有人替自己说话呢...
    阿泰就像是一个深陷冰窖中的囚徒，在这令人窒息的寒冷中，想要找到那么一丝的温暖。
    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所求的...
    只是那么些许理解。
    他不停的对照字典，不断翻着，看着。
    从最开始的希冀，逐渐变的麻木，终于...绝望了。
    原来...沙漠里是没有水的。
    他看见了林小小发的帖子，也看见了慕宇，赵子成，孙闻...
    但他更是通过这一条条的评分，知道了目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原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可能会影响人族和平的罪人。
    甚至就连慕宇他们...都因为自己遭受到了一定的言论攻击。
    说他们受到了自己的蛊惑。
    说他们要看清自己的立场。
    但...
    可笑的是，自己现在所藏身的房子，都是被自己亲手抓住，那邪教中人的窝点。
    房间外，正值中午，烈日骄阳，温暖着大地。
    房间内，昏暗阴冷，宛如深渊，绝望的人心。
    明明只隔着一面墙，一扇窗，却仿佛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叫正义。
    一个，叫肮脏。
    讽刺么？
    可能是吧。
    或许当阿泰真的被墨阁处死，所有人拍手称快那一刻...
    妖域再放出另外一组照片...
    那时候，依然是在谩骂。
    只不过被骂的对象，将会变成墨阁。
    而谩骂者，依然是这群人。
    他们...依然道德。
    从未融于黑暗。
    甚至，他们会忘记，曾经呼声最高的那批人，就是他们自己。
    双手...早已染血。

 第241章 我已经四觉了

    “俺...不想再连累你们了...”
    房间内，只剩下阿泰的声音在不断的回响着。
    愧疚，自责，不安。
    一间小小的屋子内，却仿佛容纳了这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
    以及...一颗善良的心。
    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合乎情理。
    哪怕是到了现在，阿泰都没有埋怨过世界的不公，没有...去愤怒。
    ……
    事情持续发酵到夜晚时，热度甚至已经超过了新生大赛。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已经太多。
    甚至大家所讨论的，已经不是阿泰的生死，而是处决阿泰后，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何彻底解决半妖人的问题。
    如何...护人族平安。
    就像是他们骤然发现，国泰民安的生活中，突然多出一颗邪恶的种子。
    这种子极有可能不断扩散。
    甚至...
    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那，清除计划，就必须提上日程。
    甚至，越快越好。
    只是让他们不解，迷茫的是，墨阁从始至终，都没有针对此事发表任何言论。
    不仅墨阁，包括墨学院，暗阁，除妖阁，等等一系列的部门，皆是如此。
    只有作为教育署副署长的袁青山，用自己的私人账号，发出两幅画。
    一张洁白的纸上，沾染一滴墨水。
    一张漆黑的纸上，中心处...一抹白。
    两幅画，平凡无奇。
    却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但墨阁的不作为，却再次掀起了一股浪潮。
    “墨阁究竟在犹豫什么？”
    “我们真的还可以相信墨阁？”
    “沉默的背后，难道是交易？”
    一系列的言论在网络上不断扩散。
    声如浪潮。
    偶尔有些许的理性分析，全部被淹没在人海之中，泛不起一朵浪花。
    在这绝对的正义下，任何不对的声音，都会被彻底碾碎。
    直到深夜来临...
    最初揭露阿泰为妖的那个账号，再次发出一组照片。
    第一张。
    阿泰站在一处血池前，青筋暴起，看起来分外狰狞，浑身都沾染着血液，那双眼中所流露出的，只有暴戾。
    第二张。
    阿泰尖锐的牙齿上，还沾染着血肉，地面，几个孩子尸体千疮百孔，没有了生息。
    第三张。
    看起来已经十八岁，成年的阿泰，外表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任何妖族的迹象，只不过身上添了几处伤痕，手中还拎着一个早已死去的孩子，狞笑着。
    伴随着三张照片公布，很多原本还保持理性的看客再也忍不住，加入进来。
    鲜血，尸体，野兽。
    已经不需要说其他更多的东西，只要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房间里。
    阿泰看着手机上那三张照片，有些沉默。
    “不是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俺...俺没杀人...”
    但终究，缩在角落里的阿泰，发不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墨学院的官媒，包括林小小等人的账号再次充满了呐喊。
    “醒醒吧，阿泰是个妖！”
    “你们都是未来人族的栋梁，不要再被蒙蔽自己的双眼了！”
    “为死者复仇！”
    无数类似的言论...
    甚至已经有人自发的组织起来，站在墨学院的门口。
    逼迫墨学院给出一个结果。
    “如果...”
    “如果俺死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吧...”
    最终，阿泰将手机放下。
    其他种种情绪逐渐消失，只剩麻木...
    自房间内起身。
    换上一身宽松的外套，将整个人都遮掩其中。
    借着月色，阿泰走出房间，行走在黑暗的角落里，渐行渐远。
    身于黑暗，已不渴望光明。
    所求者...
    墨学院平安。
    仅此而已。
    出了城门，行走在土路上，向着墨城的方向，前行着。
    广袤无际的荒野，让阿泰享受着难得的寂静。
    但这天下，却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许久...
    一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同样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疆城。
    远远的坠在阿泰极远的地方。
    “果然，你还是忍不住会逃。”
    “只要守在城门，就能找到你。”
    中年轻笑着，拿出手机，找到余生的号码，但思索间，又将手机放下。
    “没道理这么快通知你。”
    ……
    “你欠我一个人情。”
    宿舍内，余生电话另一边，专属于法外狂徒那沙哑的嗓音轻笑着。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好，等着吧。”
    “虽然我和妖族没什么合作，但有些妖域里的探险家，我还是比较熟的。”
    “这事儿我给你打听打听。”
    “总感觉一个人情有点亏了。”
    那边不断的说着，最终做出了一条总结：“八卦，是我的强项。”
    余生平静的回应：“我要挂断了。”
    说完，放下手机，挂断。
    看着窗外的夜色，平静的目光下，藏着一缕杀意。
    舆论，终究要在源头掐灭才行。
    这一夜，墨学院140届新生，几乎无人入睡。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下，就仿佛在培育着一颗种子，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
    而如今，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只有阿泰，依然在荒野间，孤独的行走着。
    深夜...
    电话响起。
    余生无声睁开双眼，看着手机内的短信。
    起身。
    在书包中取出纸，笔，写下几行文字。
    放在床头柜上。
    借着月色，看向书包上，刘青峰留下的那段话。
    “你说...未来去守护，那些值得自己守护的人。”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将鱼线认真的缠绕在袖口处。
    匕首，弓弩。
    包括几颗圆球。
    想了想，余生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几个瓷瓶，又装在书包里。
    这才轻轻打开房门，离去。
    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校门口的位置。
    许元清坐在石阶上：“去哪儿？”
    “妖域。”
    余生想了想，说道。
    “我陪你。”
    许元清起身，甚至没有多问。
    但余生却轻轻摇头：“他们还在，你要留下看着，其他人...我暂时还信不过。”
    说着，余生扭过头，看向宿舍三楼的那一排窗口，轻声开口。
    许元清蹙眉：“四觉以下，觉醒物无法入体，去妖域，那种暴虐的妖气，甚至都无法生存。”
    “我不去，你支撑不住的。”
    余生沉默数秒：“我已经四觉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余生一脚迈出校门，在月色间，只留下一个背影。
    又在许元清那复杂的目光中，上了自己的车。
    发动机启动。
    这辆猛虎xs，歪歪扭扭的启动。
    向城门处开去。
    （兄弟们牛批！破音！继续冲击9.8，干起来！求打赏，求五星书评！我感觉我又行了！最近已经在找原画师做镇妖关新封面了！最近几天可能会写几个镇妖，鬼差的番外，发抖yin上，回馈一下！爱你们！直播屏幕写，帅不帅！）

 第242章 我想回大山了

    “这孩子，真的能开到妖域么...”
    看着余生那一路横冲直撞的样子，许元清眼中带着一抹忧虑，轻声叹息。
    最终，跃上墨学院的城墙，就这么看着月色，有些出神。
    ……
    清晨。
    “余老大走了...”
    赵子成看着余生床边那张纸条，表情复杂，将纸条递给众人。
    ‘出门办事。’
    ‘注意电话，或许有阿泰下落。’
    ‘别冲动，有我。’
    文字简练，床边还放着一部手机。
    孙闻沉默着将手机拿起。
    “虽然不知道余老大去做什么，但城里面的事，就要靠我们了...”
    “我去继续调监控...”
    说完，众人转身离去。
    只有许元清就坐在窗口对面的树上，看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幕，轻叹一声，就这么靠在树枝上睡了过去。
    ……
    伴随着新一天的来临，事情已经不仅仅只在网络上发酵。
    墨学院门外，一群人堵在门口。
    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待一个结果。
    除了疆城的墨学院，最严重的要属墨城。
    墨阁，暗阁，教育署等一系列总部，人山人海的人潮，不吵不闹，只是等待一个结果。
    甚至一些早起上班的工作人员，都被堵在门外。
    墨城在某种程度上，陷入了一定混乱。
    警卫司的人看着这浩荡人群，有些犹豫，不太敢插手。
    “该死，一个阿泰都能跟丢！”
    “这件事处理不好，我们都要死！”
    疆城，一个中年面容有些阴霾，压抑着情绪，发出一声低吼。
    甚至由于情绪失控的原因，手臂上逐渐浮现一层毛发。
    嘴边出现锐利的尖牙。
    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平静。
    毛发，尖牙缓缓褪去，重新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神情冰冷：“继续去找，这么明显的一个目标，不可能无声无息！”
    其他几人点了点头，四散着离去。
    而与此同时。
    墨学院内。
    “有消息了！”
    赵子成突然发出一声呐喊，举了举余生留下的手机。
    屏幕中，是一张图片。
    阿泰行走在荒僻的小道上。
    ‘坐标：藏城，由西向东，猜测去墨城。’
    ‘交易完成，江湖再见。’
    简短的文字，却给了众人一个希望。
    孙闻看着手机中阿泰的背影。
    原本那挺拔的汉子在短短一天时间里，身影都变的沧桑了许多，微微弓着身子，更像是一个迟暮者，在走完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段道路。
    看起来有些令人心疼。
    “他去墨城做什么...”
    孙闻呢喃着，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
    “艹！”
    “这个憨货！”
    猛然间，孙闻忍不住骂了一句，直接起身，抓起一旁的外套，向外面走去。
    “艹！”
    “去墨城！”
    “希望还来得及！”
    “他一晚上怎么走出去那么远！”
    甚至来不及解释，转眼间孙闻就已经冲到了宿舍楼外，手中还拿着电话，像是在沟通着什么。
    其他几人心中也有着些许明悟，一脸焦急。
    不过十分钟左右。
    一辆商务车停在学院门口。
    “去墨城！”
    “快！”
    “不要怕超速，罚单我交！”
    孙闻坐在车上，看着司机，语速极快。
    伴随着发动机的声音，车扬长而去。
    “希望...能赶在他前面吧！”
    孙闻紧紧的攥着拳头，表情有些低沉。
    就在孙闻等人离去不久。
    之前那张照片就被发到了论坛上。
    很快就被冲到首页。
    “阿泰跑了？”
    “难怪墨阁一直没有出面，应该是在逮捕阿泰！”
    “呵，果然，妖就是妖，如果心里没鬼，他跑什么？”
    “我就在藏城附近，等着，我去帮抓他回来！”
    一道道声音下，藏城甚至临时组建了捉妖大军！
    数十人冲出藏城，向着坐标处赶去。
    并且顺着阿泰的方向一路追踪。
    “可恶，让他跑了！”
    “不过他的手臂被我划伤。”
    “最新坐标，汾城！”
    论坛上，众人不断的报着阿泰的位置，炫耀着自己的战绩。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搜寻着阿泰的方向。
    仿佛...
    在玩一个名叫大追杀的游戏。
    并以此来彰显着自己的正义，无畏。
    “疯子！”
    “这群疯子！”
    林小小一直在看着手机，有些震惊。
    以她不过十三岁的年龄，单纯的思维下，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
    他们...
    是在收割一条鲜活的生命。
    甚至，不问缘由，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妖字，就可以代表正义，去审判，去问询。
    这...
    真的合理么...
    “妖...”
    “不全是坏的...”
    林小小看着趴在自己脚下的大白，眼眶有些红润，轻轻的抚摸着大白的头。
    “艹！”
    “不行，再这么下去，阿泰容易死在路上！”
    “不能去墨城拦他了！”
    “兄弟们...”
    “行动吧！”
    孙闻看着去往墨城的路线图，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
    “虽然阿泰去墨城可能是要...”
    “但作为兄弟，朋友...”
    “这一路，我们来护吧！”
    “一切，等到了罪城再说！”
    赵子成轻轻点头。
    车停。
    看着不远处那搜寻的队伍，大白从车里钻出，林小小一跃，骑在大白身上，几个闪烁间，拦在众人面前。
    “你们这些坏人！”
    “为什么！”
    “你们知道真相么？？”
    林小小的情绪有些激动。
    一些不过二，三觉的人看着林小小，皱起眉：“真相就是，他是妖！”
    “妖，就该死！”
    “林小小，你也是我人族天骄，未来栋梁。”
    “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
    “我们知道，你是碍于同学情谊，这坏人，我们替你做！”
    那人义正言辞。
    “让开吧，我们人多，你拦不住的。”
    说着，身后几人上前，准备绕开林小小远去。
    “站住！”
    “小时候，爷爷告诉我...”
    “就在林子里吧，别出去了，至少守着那片林子，心静...”
    “那时候我很不理解。”
    “野兽那么可怕，人们不应该抱团取暖，互相扶持么？”
    “但现在...我感觉，和野兽接触，要来的更加安心，因为...他们的目地要更单纯一些。”
    “吃的饱，就足够了。”
    “突然有些想回大山了，也不知道院子里那棵树，又长高些没有...”
    呢喃着，仿佛在自问自答。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第一次对大山外的世界感到了些许失望。
    轻轻抬手，一杆长枪被林小小抓在手里。
    骑在大白身上，平静的看着他们。
    “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阿泰...”
    一声低语。

 第243章 关下夜谈

    相比于林小小，慕宇变的直接许多。
    将墓碑松开，缓缓放在地上，手中拽着锁链，任凭墓碑在泥土里拽出一道深坑。
    站在另外一队搜寻阿泰的人面前。
    “此路，不同。”
    “再进一步，杀。”
    “大不了，我去罪城。”
    没有像林小小一样和这些人辩解。
    因为他知道，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坚持。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才是那个顽固不化，被洗脑了的坏人。
    自己，才是错的。
    立场不同，无须辩解。
    轻抖锁链，墓碑自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砸在慕宇和众人面前。
    如同一道分界线！
    一缕缕黑色气体自墓碑扩散，向周围弥漫。
    搭配着慕宇冰冷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慕宇，你要背叛人族么？”
    “你会后悔的！”
    “不要误入歧途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带着劝诫，像是想要劝慕宇迷途知返。
    但某个观点的人数变多后，少数那一方，自然而然就是错误的。
    尤其是犯错的，还是天才！
    远处角落里，一名青年低着头，眼神微动，有些冷冽。
    突然发出一声呐喊：“慕宇被妖洗脑了！”
    “打醒他，不能放跑阿泰！”
    随着声音响起，青年率先冲入人群，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人总是从众的。
    当这人冲出去的瞬间，更多人茫然的跟着冲上前。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冲。
    战乱...开启。
    而引发战乱的那个青年却悄无声息退去，消失在树林之中。
    全线暴乱。
    陷入疯狂。
    孙闻跳到房车上，手里还拎着一个车载喇叭，不停的发出喊声。
    “阿泰，小爷知道你能听见！！！”
    “小爷也知道你去墨城，又为了什么！！！”
    “但是，这世界并非冰冷，你的身后，还有我们！”
    “哪怕所有人都抛弃了你，我们不会！”
    “你去墨城，老子就护着你去。”
    “墨城...等我们！”
    “特么的！”
    丢掉喇叭，孙闻眼中带着血丝，看向身边那司机：“联系集团总部，就说...给老子开辟一条从这儿到墨城的道路！”
    “用钱给我砸！”
    “后面那些城门，一个都不许开！”
    说完，回车上拎出一把斩马刀，同样拦住一队人。
    远处的树林里。
    阿泰胸口，手臂上还有着几道伤口。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
    听着那喇叭声在树林不断回响，阿泰眼神有些茫然...
    “俺...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你们...”
    “未来能站在更高的位置...”
    默默起身，看着远方林小小，赵子成，慕宇，孙闻拦住搜寻队的背影，阿泰露出憨笑，深吸一口气...
    “再见吧...”
    “俺...不，我的朋友...”
    原本那已经麻木的眼神中，恢复了些许色彩，但很快又重归麻木。
    在树林中狂奔。
    消失不见。
    ……
    镇妖关外。
    “我要去妖域。”
    余生看着关卡处的士兵，平静说道。
    那士兵缓缓摇头。
    “抱歉，最近妖域那边局势不太稳定。”
    “暂时已经封闭了通往妖域的通道。”
    “希望理解。”
    余生停顿数秒，再次开口，神情认真：“我有一定去的理由。”
    “这很危险。”
    “我们要为你的安全考虑。”
    那士兵依然摇头。
    余生默默打开书包，拿出一枚三道纹路的勋章，挂在胸口：“我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看着那三纹云勋，几名士兵怔了一下。
    腰板挺直。
    对着余生敬礼。
    “请稍等，我需要去汇报。”
    那士兵开口说道，上了一辆越野车，加速离去，伴随着尘烟。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士兵回归。
    “允许放行，但钟老要见您。”
    余生点了点头。
    坐在车上。
    有些疑惑：“这次不用检查我么？”
    “三纹云勋，全国共计三千六百五十二枚！”
    “全部登记在册！”
    “功勋，在前线不容亵渎！”
    那士兵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载着余生远去。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那廖无人烟的荒野。
    余生有些出神。
    都说镇妖关是冰冷的，是残酷的。
    但不知为何，他却感觉这里反而要更加温暖，更加...适合自己。
    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网络。
    只有一名名随时准备赴死的士兵。
    甚至...
    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所谓的阿泰妖化这件事。
    就算知道，也不关注。
    因为他们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
    镇妖关底，一座简易的军用帐篷。
    里面摆着一张办公桌。
    钟玉书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拿着手机不断滑动着。
    瞥了一眼刚进来的余生，将手机放下。
    “听说来了一位三纹云勋，我就知道是你。”
    “要去妖域？”
    钟玉书看向余生的目光有些玩味，轻轻摸了摸自己那缕山羊胡。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想要了？”
    “妖域可是很危险的。”
    钟玉书有些唏嘘：“你是一个好苗子，年纪轻轻就到了四觉，而且还不是那些没见过血的雏儿。”
    “死在妖域，怪可惜的。”
    “回吧。”
    说着，钟玉书拿起一旁的保温瓶，打开，倒满水杯。
    轻轻抿了一口。
    享受的闭上眼睛。
    “老白干，五十二度，够劲儿！”
    “你来一口不？”
    “最近镇妖关这鬼天气，不喝点，真顶不住。”
    钟玉书笑着将水杯递到余生面前。
    闻着那浓郁的酒味，余生微微蹙眉，向后退了两步，缓缓摇头。
    “我要去的。”
    “总归要做些什么。”
    余生轻声低语，目光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你这娃，咋这么轴？”
    “是个人都知道，这事儿是妖域那些家伙搞出来的。”
    “但你一个四觉去了，能干嘛？”
    “送死？”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在妖域乱杀？”
    “说实话，你能有如今的改变，我很欣慰。”
    “但在我的记忆里，你貌似不是如此不理智的人。”
    “要相信墨阁。”
    “这件事，你办不了。”
    看见余生没喝，原本还有些心疼的钟玉书急忙将水杯拿了回来。
    再次小抿一口。
    脸有些红润。

 第244章 巨浪下的逆行者

    “我有一点把握的。”
    余生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钟玉书放下水杯，审视着余生的双眼，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年轻真好。”
    “有冲劲儿。”
    “我好奇问一句，如果墨阁这次没有站在阿泰这边，你会如何？”
    钟玉书不动声色的问道。
    余生有些茫然，像是不太理解钟玉书的话：“我没有办法影响墨阁的决定。”
    “别人救你，感恩。”
    “不救你，很正常。”
    “人终归都是要自救的。”
    “为什么要逼迫其他人来因为你的事，陷入麻烦。”
    “这是罪城教我的道理。”
    在余生说这番话的时候，钟玉书一直盯着余生的双眼，像是想要辨认什么一般。
    最终，钟玉书发出一声轻笑，缓缓摇头。
    “老夫活了一把年纪，没想到枉做一回小人。”
    “有时候你的思维明明很奇怪，但仔细去想，总感觉有些歪理。”
    “去吧，活着回来。”
    有些自嘲，钟玉书摆了摆手，又一次将手机拿了起来，翻动着。
    余生轻轻点头，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余小子。”
    就在余生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钟玉书刷着手机，突然开口：“人族终究不是罪城，墨阁...也没那么不堪。”
    “149年来，墨阁从未因为某件事，去牺牲一名普通人。”
    “尤其...是二纹云勋获得者。”
    “当然，军人除外，因为这是使命。”
    钟玉书没有抬头，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余生脚步停顿。
    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数秒钟才看着钟玉书的方向：“我会亲眼去看。”
    钟玉书没有回应。
    而余生则是紧了紧自己的书包，渐行渐远。
    最终绕过镇妖关。
    来到那片山脉。
    翻山越岭，看着远处那辽阔，荒芜的妖域。
    “去妖域？”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
    山顶，一名老人无声睁开双眼，看着余生的方向。
    余生轻轻点头。
    “妖域辽阔，遍地危机。”
    “去易，归难。”
    “遇到危机，只要你能到这山脚，可活。”
    说完，老人再次闭上双眼。
    没有了声音。
    余生站在山脚下，看着山顶那老人，最后轻轻点头。
    再看向那妖域时，深吸一口气。
    一步迈出。
    和广阔妖域相比，宛如一只蚂蚁般，毫不起眼。
    但...
    一步迈出，已是步步危机。
    看着逐渐变黑的夜色，余生融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隐约间，野兽的嘶吼若隐若现。
    时常能看见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自远处走过。
    相比下，余生显得格外弱小。
    ……
    “你们疯了！”
    “这难道是墨学院天骄们，应该做的事？”
    “不去清理妖人阿泰，反而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难道你们想当叛徒不成？”
    一名青年捂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对面的慕宇，低吼着质问道。
    慕宇单手拄着墓碑，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
    面容依然冷冽。
    漠视着对面众人。
    “此路...不通。”
    依然没有解释，只是平静的叙述。
    但却充斥着莫名的威慑力。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他们最终还是怕了。
    毕竟只是为了杀一只妖，或者说为了彰显自己的正义而已。
    阿泰终究还是会死。
    但他们，却有可能因为彰显正义而负伤...
    得不偿失。
    他们还是退走了。
    嘴里依然高喊着正义，痛斥着这些天骄，怒骂他们所做的不对。
    这一切都是错误的。
    是有罪的。
    甚至有些极端者，将他们身上贴上了背叛者的标签。
    但看着那一张张冰冷，战意盎然的人。
    却不敢妄动。
    最可笑的是，如此多的人里，竟然连一位四觉都没有。
    或许那些网络上的议论者中，有。
    但却为了自己的颜面，没有出面。
    看着散去的搜寻队，几人聚在一起，眼中所流露出的，是难掩的疲惫。
    “走吧...”
    “公司刚刚给我消息，说城门拦不住...”
    “继续...”
    坐在车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趁着短暂空档恢复力气。
    汽车发动。
    继续为阿泰护道。
    疆城，到墨城，一条漫长的道路。
    这一路...
    如此艰难，布满荆棘。
    甚至这些所谓的拦路者永远都猜不到，阿泰去墨城，所为的...不过是求一死。
    而他们还依然在嘲讽...
    看，那妖坐不住了，他要逃了。
    呵，妖就是妖。
    曾经人族历史上，无数人族汇一处的场景，仿佛复刻了一般。
    只不过当初，这些人族所走的，是生路，是朝阳。
    而如今，阿泰所走的，是死路，是落幕。
    更可笑的，是这拦路的，从妖拦人，变成了...人拦妖。
    ……
    “阿泰到哪儿了...”
    孙英雄站在窗边，看着这墨阁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眼中带着一抹倦意，问道。
    “林城。”
    “按照目前进度，大概还需要两天时间，就会到墨城了。”
    中年秘书说道。
    孙英雄轻叹一声：“两天...”
    “这些人，连两天的时间，都不想给他么...”
    “如果说最开始，这些人只是站在正义的高度，去批判，这无可非厚。”
    “但如今...却成为了某些人炫耀自己高尚的契机。”
    “杀妖，真就会令人优越么...”
    “记录下这些追杀阿泰的人，此事过后，都扔到预备役去。”
    “明年，登四大关。”
    “满足他们杀妖的理想。”
    “我亲自为他们送行。”
    孙英雄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但在这平静下，却压抑着一丝怒火。
    显然，这些人逐渐放肆，出格的举动，已经开始在触碰墨阁的底线。
    或者说...
    在明目张胆的犯罪。
    杀人犯法。
    杀妖，总可以吧。
    哪怕只是我单方面认为，他是妖。
    可笑的逻辑。
    不去等法律的审判，而是总以为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代表法律。
    既然如此...
    镇妖关，欢迎你的到来。
    在这里...
    你可以肆意的杀戮，甚至你如果有一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刀，反而会惹人耻笑。

 第245章 猎魂...究竟要做什么

    听着孙英雄的话，中年秘书表情微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多做，少听，少说...
    这是一个优秀秘书必备的先决条件。
    当有一天，你遗忘了这些，也就离失去工作不远了。
    电话突然响起。
    接听。
    “余生去妖域了？”
    孙英雄眉头微皱：“胡闹！”
    “你为什么不拦？”
    “别和老子耍横，老子当年吊锤你们军校！”
    “呵...”
    “放屁，还用你说？”
    “好好守着你的镇妖关得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
    “滚！”
    和钟玉书说起话来，孙英雄明显放开了许多，嘴里骂骂咧咧的，最终愤恨的挂断电话。
    似乎想到了什么，孙英雄转身，看向中年秘书。
    却发现中年秘书正在看着地板，一副魂游天外，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满意点了点头。
    “想办法让外面的人都散了吧。”
    “无论什么事，两天后再说。”
    说话间，又看了看外面那拥堵的人群，孙英雄明显有些烦躁。
    最终只发出一声轻叹。
    中年秘书轻轻点头，转身推开门离去。
    会议室恢复安静。
    “明年应该和钟玉书换换。”
    “让我去镇妖关放放风...”
    “好久不打架，手都生了。”
    说到最后时，孙英雄的声音有些冰冷。
    ……
    “罗玉英雄，如果发表评论的人频繁换手机，换坐标，你能查到么？”
    袁青山坐在审讯室里，看着对面的罗玉，慈眉善目。
    罗玉吃着盒饭，顿了顿，思索着开口：“有些难度，需要在他们发帖的第一时间定位坐标，如果电脑或者手机有摄像头的话，我可以抓拍。”
    “但如果没有...就难办了。”
    “想要找出他们，就需要立刻控制坐标附近所有监控，筛选人群。”
    “再一一跟踪调查。”
    “浪费时间。”
    袁青山轻轻点头，脸上笑容更盛：“那如果你来做，需要多久才能精准锁定一个人？”
    “不确定，但运气好的话...”
    “三个小时吧。”
    罗玉想了想，随口说着，紧接着傻乐起来：“这盒饭真好吃，三菜一汤，明天还有么？”
    “有的有的。”
    袁青山急忙点头，认真思索着什么，又仔细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罗玉。
    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离开审讯室。
    门外，齐长山安静等待着。
    “怎么说？”
    袁青山轻轻摇头，眼底有些疑惑：“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这事儿太巧了。”
    “刚刚准备针对猎魂小组，并且封禁了罗玉，紧接着就闹出了这档子事儿，转移了墨阁的注意力。”
    “现在，要么放出罗玉，给更高级权限，精准定位。”
    “要么就看着事态不断恶化。”
    “这真的是巧合么？”
    “或者说，罗玉真是猎魂抛出来的弃子？”
    “如果罗玉是猎魂重要布局，就是为了装傻被我们抓住，获取墨阁更高权限，那此时放出来他，对我们墨阁将会十分不利。”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他掌控墨阁权限的这段时间里，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但如今...”
    “感觉这已经是阳谋了。”
    “很难处理。”
    说话间，袁青山有些忧虑，看向审讯室的位置。
    这单方面可视的玻璃...
    审讯室内，罗玉吃光盒饭，舒服的打了一个嗝儿，又喝了口水，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那堵墙，傻笑着。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憨货。
    “再等等吧。”
    “猎魂走错一步，只是死个人。”
    “但墨阁错一步，牵扯的太多了。”
    齐长山微微摇头，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瞥了一眼袁青山：“聊完了，走吧，用我送你么？”
    “哎，你这就是不讲理了！”
    “刚刚可是你求我来的！”
    “不然你以为老夫愿意管你们暗阁这档子破事儿？”
    “而且按照官衔，你应该叫我副署长大人！”
    袁青山被齐长山不断推搡着，向门口走去，嘴里不断骂着。
    但齐长山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打开门。
    将人推出去。
    “慢走，不送。”
    关门。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任凭袁青山站在门外暴怒的不断敲门，就仿佛没听见一样，甚至还冲着门口一名暗阁的人说道：“以后别轻易放这老东西进来，明白了么？”
    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看着齐长山平静说道：“我是暗阁典狱司，副司长，按官衔，你得叫我大人...”
    “好的大人！”
    “以后有啥好活儿，尤其是抓人，审讯的，请务必联系我！”
    “我这人就是能吃苦!”
    齐长山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那张面瘫的脸都变得有些扭曲，仿佛是在笑。
    典狱司副司长！
    虽然职位不大，但活儿多啊！
    所有的审讯都是出自典狱司之手，和这位混明白了，自己之后每天审犯人，岂不是审到口干舌燥？
    太爽了！
    一把抓住副司长的双手，用力的摇晃着。
    副司长人都懵了。
    这位好歹也是墨阁的大人物...
    出来体验生活，体验的如此真实？
    不过...
    被这种大佬巴结，感觉...
    好爽啊。
    一时间，不禁魂游天外。
    ……
    妖域。
    余生手中拿着一张图纸。
    这是临行前，法外狂徒发给他的妖域地图。
    其中有自己需要的坐标。
    此时的余生满身泥泞，甚至还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但却很好的隐藏了自己属于人的气息。
    他的前进速度不快，穿梭在广袤无际的妖域平原，尽量弓着身子，隐藏在草丛之中。
    空气中那有些暴虐的妖气不断扩散。
    想要钻入余生体内。
    却被一层能量隔绝在体外。
    余生突然止住前进的步伐，缓缓蹲下，将自身隐匿在草丛之中，屏住呼吸。
    远处，一只足有一头牛高的青狼缓缓走过。
    鼻子还在轻轻抽动。
    像是在嗅着什么，目光看向四周。
    额头处三道幽暗的纹路，显示着自己的等级。
    最终，青狼有些焦躁的发出一声低吼，逐渐走远。
    而余生则是默默起身，继续前行。

 第246章 你看...他们的目光

    “嘶...”
    一条翠绿色，体型极小的蛇突然自草丛里窜出，对着余生腿部咬去。
    瞳孔发红。
    蛇身盘旋着两道纹路。
    余生脚步一顿，侧着身子躲过，手中孙闻最新打造的妖兽兽骨打造匕首一闪而逝。
    将那蛇身砍出一道伤口。
    小蛇在疼痛的刺激下不停扭动着身躯，向远处爬去。
    最终被匕首钉在地面。
    挣扎了几次后，没有了动静。
    默默收回匕首，取出妖核，准备离去。
    突然，蛇身上浮现出缕缕灰色气体，融入到余生的画卷之中。
    气体不算很多。
    聊胜于无那种。
    余生怔了一下，没有停留，甚至加快脚步，逐渐远去。
    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之前离去那头青狼折回，看着地面这蛇身，一口吞下。
    又看了看四周。
    没有发现其他目标，这才再次离去。
    远处一棵树下。
    余生若有所思。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妖了，之前在疆城城外的时候，做任务也杀过一些，但这些妖死后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而这次却有灰气诞生。
    “是巧合么...”
    余生呢喃着，警惕的注视四周，又随意的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身上。
    补充已经逐渐消逝的气味。
    这才翻身，再次前行。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出现的妖兽等级已经逐渐变高。
    甚至全部都是三级起步。
    四级要更多一些。
    偶尔一只五级的霸主路过，让其他妖兽颤栗。
    这种环境下，余生就仿佛一只蚂蚁，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只能根据在罪城里的经验，不断前进。
    但罪城终究与妖域不同。
    天空中，一只苍鹰突然落下，锋利的爪子向余生袭去。
    风声呼啸。
    甚至伴随着苍鹰的冲锋，周身有妖气萦绕。
    尤其是颈部的四道纹路隐约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速度骤然加快。
    就连发出的鸣叫都会令人有些晕眩。
    余生第一时间看向四周。
    万幸的是没有其他妖兽。
    龙纹棍凭空浮现，被余生抓在手里，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苍鹰身后。
    第一颗晶石亮起。
    那苍鹰陷入茫然当中，有些出神。
    长棍落下。
    一声悲鸣，苍鹰有些狼狈的跌落在地面上，不断滚动。
    翅膀煽动，想要再次飞起。
    但一根弩箭射来。
    精准的插在它的瞳孔上。
    余生轻盈落地，再次抬起龙纹棍，抽在苍鹰的颈部。
    伴随着骨裂声，苍鹰失去生息。
    一缕更精纯的灰色气体涌入余生脑海中的画卷，冲刷着第三件物品。
    余生眼睛有些明亮。
    仿佛明悟了什么。
    再看向这广袤的妖域时，突然感觉似乎也不是那么危险。
    空气中弥漫的也不再是躁动的妖气。
    而是...
    钱...
    一只四级妖兽，所提供的灰气，都够两次胸口碎大石了。
    莫非，这才是画卷的真正使用方式？
    自己之前走歪了？
    思索间，余生最终还是放弃了取这苍鹰妖核的想法。
    在这妖域，血腥味儿总归是更敏感一些。
    虽然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吸引来其他妖兽，但终究还是要谨慎一些。
    不过...
    四级妖核，50万...
    妖晶，10万。
    就连兽血，兽肉，兽骨...
    余生看了看四周。
    身后瓶子虚影一闪而逝。
    而地面那苍鹰的尸体已是消失不见。
    若无其事的起身，再次拿出地图看了看，重新辨认方向。
    余生离去。
    按照目前这速度的话，最多两天，应该就能赶到。
    只不过最危险的，就是要进万妖林。
    哪怕只是在边缘处。
    但就像余生之前所说，总是要尝试的。
    ……
    “一群蝗虫！”
    赵子成拿起一瓶碘酒，对着伤口倒下。
    剧烈的疼痛感席卷神经。
    脸色瞬间苍白。
    身体轻微颤抖着。
    撕下一截纱布，缠绕在胸口，嘴里还在不断的低声骂着。
    “小爷有那么一瞬间都想干掉他们，去罪城算了。”
    “你...你们看这些人的眼神了么？”
    “兴奋，贪婪，得意...”
    “但唯独没有对生命的敬畏。”
    “没有求知的理性。”
    “没有...”
    “人的情感。”
    “感觉随着事情不断发酵，一部分人的初心已经变了。”
    “他们期待着被人夸赞，被人说上一句英雄，他们有些享受这曾经求而不得的光芒，并且迷恋其中。”
    “呵...”
    “这就是他妈的人性！”
    重新穿好外套，赵子成有些虚弱的上车，靠在椅子上，不断喘着粗气。
    脸上全部都是讥讽的笑容。
    正如之前所说，赵子成其实什么都懂，只是有些时候懒得去用脑子。
    总觉得...
    每天开开心心的，去修炼，去奋斗，哪怕...去赴死...
    人生短暂，何必去想那么多的事情。
    但人终究还是会成长。
    车内的氛围有些沉默。
    林小小轻轻抚摸着大白的毛发，茫然，失神。
    慕宇沉默的擦拭着墓碑上沾染的血迹。
    孙闻蹙眉，不断的滑动手机。
    最终...
    屏幕定格。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阿泰身上数道伤口，血迹染满衣衫。
    踉跄着逃离。
    “哈哈，这只妖，连打架都不会！”
    “早晚抓住他！”
    “墨学院这届学生感觉全被毁了，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这是在与人族为敌？”
    “耻辱！”
    “唉，这一届被毁了。”
    “墨学院应该劝退他们，这种人不配待在墨学院！”
    论坛里，甚至已经逐渐有帖子在攻击他们。
    有些是被他们击退的人。
    有些是准备动手，又担心撞到他们的人。
    总之...
    舆论铺天盖地。
    更多的人则是连追击阿泰的勇气都没有，躲在屏幕后面，为这些‘英雄’们加油呐喊。
    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条通往墨城的路，就仿佛...
    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也是一只妖的求‘生’之路。
    嗯，至少他们是如此认为的。
    “咱们...真的不管么？”
    中年秘书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拿着手机，看向孙英雄的背影，问道。
    “年轻人，终究要走出自己的路。”
    “虚拟的练心...”
    “哪有现在来的真实。”
    “况且...”
    “还不是时机，要等。”
    “等到不给那老白猿再落子的机会...”
    孙英雄轻声说道。
    声音中已是充满了倦意。

 第247章 万人言，方为礼

    妖域。
    清晨，一缕阳光穿破迷糊，挥洒在大地上。
    余生找到一棵树洞，钻了进去。
    又在洞口处洒了些许粉末，将洞口遮挡。
    眼中带着倦意，缓缓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白天的妖域远比夜晚更加危险。
    原本就是平原，遮挡物较少，再加上更多的妖兽开始出没，嘶吼声不断。
    不时间就会有一股恐怖的妖气自周围扫荡而过。
    还未开掘灵智的低级妖兽们在平原上不断的厮杀着，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甚至其中一只羚羊，就这么被巨犀撞的倒飞出去，跌落在余生藏身这棵树不到十米远的位置。
    又看着那目光泛红的犀牛露出已经进化的异常尖锐的牙齿，撕扯着羚羊的血肉。
    伴随着进食，一缕缕的妖气逐渐被犀牛吸收。
    体型似乎又扩张了些许。
    那妖气逐渐汇聚在犀牛的脑部，当达到某种程度时，就会凝实为妖核。
    而它的身上也会多出一条纹路，成为真正的妖族。
    这就是妖族的成长史。
    余生就这么坐在树洞里，透过缝隙平静的看着。
    如果刚刚那羚羊被撞的角度稍稍歪上一点，自己的藏身处就会被暴露。
    生死一瞬。
    白日里，游荡捕食的妖兽太多了。
    只有到了深夜，这些妖族才会各自挑选一片领域，吸食着月光中的能量。
    越是山顶的位置，能量越充足。
    犀牛心满意足的离去，只留下那羚羊的骨架，以及一些肉末。
    很快，几条野狗冲了过来，啃食着残存的肉块。
    当野狗离去，又有几只蜥蜴蜂拥而至，剔着骨缝里的渣滓。
    最终只剩下骸骨留在这平原里，风吹日晒。
    成为蚂蚁的巢穴。
    远远望去，能看见一座山峰，竖立在平原上。
    那里，就是鹰涧山的位置。
    就在鹰涧山的东侧，与泽山中间的位置，有着一片广袤无际的森林。
    被人域称之为万妖林。
    也是此行，余生的终点。
    “再等下去...”
    “可能就来不及了...”
    余生将地图收起，沉吟着，经过短暂的休息后，最终身影凭空消失在了树洞里。
    远处一块巨石下，余生站在眼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拽起一把草叶，用手攥碎。
    将攥出来的汁水均匀的涂抹在自己脸上。
    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涌入鼻尖。
    最终，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被抹上这绿色的汁水。
    看起来宛如绿瘦人一般。
    再次悄无声息的前行着。
    尽量避免来自妖兽的视线，只不过前行的速度更慢，相比于夜晚也要更缓慢许多。
    甚至一些有可能会被察觉的路线中，余生都是直接瞬移。
    一切求稳。
    这妖域就如同悬崖上的一根钢丝，而余生就是在钢丝上行走的表演者。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
    “还...还有多久...”
    赵子成靠在车上，大口的喝着水，脸上全是汗水。
    孙闻看起来同样不太轻松，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不断翻着。
    “快...快了，按照路程，还有一天。”
    随着与墨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孙闻神情愈发凝重。
    好在...
    伴随着足足一天一夜的追杀后，人数已经变的越来越少，就像是大家已经过了这个热闹的劲儿。
    也像是...很多人都被打的受伤而归。
    让他们深刻的意识到...
    这些墨学院的疯子，是真的敢下手。
    “前面那城市没有人，能歇歇了。”
    “试试能不能追上阿泰。”
    轻舒一口气，孙闻坐在副驾驶上，沉沉睡了过去。
    其他几人同样如此。
    但经历了几次追杀之后，阿泰行进的路程越发隐秘，很难找到他的身影。
    直到夜再次深了下来。
    距离墨城不远的一座城市里，一名老人脚踏虚空，几步间就已出了城池，站在野外上空，负手而立。
    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片丛林中穿梭的阿泰身上。
    “就走到这儿吧。”
    “可以了。”
    声音漠然，就这么淡淡的注视着阿泰。
    阿泰有些沉默的止住脚步。
    抬起头，看着半空中这名老人，一言不发。
    “对你的经历，老夫很自责。”
    “是我等无能，才让你被拐入妖域。”
    “抱歉。”
    说话间，老人对着阿泰的方向缓缓弯腰，低头，声音诚恳。
    “但无论结果如何，你已是妖。”
    “这百年来，还没有过未驯化的妖入墨城之事。”
    “所以，你不能走下去了。”
    老人周身能量涌动，天空中浮现一柄虚幻长剑，剑尖指着阿泰的位置。
    最终，一声叹息。
    老人摇了摇头。
    “此事根由，终究是我等无能。”
    “杀你，对不起本心。”
    “不杀你，违背人族道义。”
    老人神情有些复杂，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的坚定起来：“今日，老夫当斩你。”
    “你死后，我当身入妖域。”
    “以我命，偿你命。”
    “以妖血奠人族。”
    “这恶人，我当了！”
    伴随着声音，天空中那长剑虚影，六颗晶石闪耀。
    将天空映的明亮。
    剑锋直至阿泰，散发着恐怖威压，自半空落下。
    阿泰沉默的站在原地，看了眼墨城的方向，眼底带着些许遗憾，最终恢复平静。
    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的落幕。
    “此理，不通！！！”
    一道声音响起。
    孙闻眼睛有些发红，发出一声怒吼。
    赵子成表情凝重，狂奔着，千钧一发之际，站在阿泰身前。
    老人怔了怔。
    那由能量形成的长剑停在半空。
    距离赵子成的眉心不过半米距离。
    这一幕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一名名觉醒者出城，向着众人方向汇聚。
    有些人眼中所流露出的，是幸灾乐祸。
    有些人面无表情，只是看个热闹。
    但大部分人，若有所思。
    是真正抱着求知，求问的态度，来听一听这所谓的道理。
    理通，则念明。
    “你可知，老夫晚上半秒，你会和他同死？”
    老人看着赵子成，微微皱眉，开口问道。
    赵子成平静点头，没有说话。
    孙闻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瞪了一眼阿泰：“等回去的，小爷我和你没完。”
    说话间，不再去看阿泰，而是咽了咽口水，平复着情绪。
    最终缓缓抬头。
    看向半空中那老人：“前辈，这世间，凡事都讲一个理字！”
    “一人言，为权。”
    “万人言，方为理。”
    “这可是我人族的规矩？”

 第248章 裁缝铺

    老人沉默。
    眼中带着思索之色，最终轻轻点头：“是。”
    “那好！”
    孙闻看了看远处已经有人逐渐赶来：“既然如此，前辈以自身一言，定人生死，可合人族信念？”
    老人缓缓摇头：“不合。”
    “前辈修炼至今，已是六觉，在我人族，入高手行列，护百姓众生。”
    “轻言生死，可敬人族先烈？”
    孙闻再问。
    老人一声轻叹，虚空中那长剑缓缓散去，化作光点。
    “先行路，晚辈走过。”
    “与妖族恩怨，我等无权谈上一句原谅。”
    “但阿泰...生为人族，所经皆非本愿，如今所证者，不过是阿泰之心，之性罢了。”
    “无果之前，直接断人生路。”
    “这，不是我心中的人族。”
    孙闻神情肃穆，看着老人不卑不亢，更是牢牢挡在阿泰面前。
    “晚辈觉得，墨城...该去。”
    “这事，终究要有一个说法。”
    “宣给世人的说法。”
    “理，是要辩的。”
    “前辈，您觉得呢？”
    老人沉默着，过了许久才轻轻摇头：“但墨城终究为我人族先贤久睡之地，妖...”
    “快歇会儿吧。”
    “磨磨唧唧的，这一看就是墨阁和妖域的事儿。”
    “最不济也是这娃自己的事。”
    “和你有啥关系。”
    “闲的。”
    “先贤都没说啥，你还替人家分忧。”
    远处城池里，一个上了年纪，开着裁缝铺，戴着老花镜的大妈嘴里嘟嘟囔囔说着。
    手里还在忙活着针线活。
    但他看起来仿佛呢喃的低语声，却在城外半空不断炸响。
    “六觉，会飞了不起啊！”
    “就不能脚踏实地的，和人面对面唠！”
    “现在的年轻人！”
    这大妈就像是一个碎嘴子，不停的叨叨着。
    半空中那老人脸色一变，周围能量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直勾勾的从空中掉落。
    好在临近地面前，能量恢复。
    勉强让他稳住身形。
    也算是没丢了面子。
    “谢前辈指教。”
    老人有些惶恐的看向远处城池，弯腰，鞠躬。
    “谢个屁！”
    “老婆子好不容易攒点钱干个买卖。”
    “又得挪窝了！”
    这声音的主人心情明显有些不太好。
    将缝好的衣服放在桌子上。
    “那谁，林家那娃娃，记得来取衣服。”
    “给你放桌子上了。”
    “这衣服布料可好着呢，穿着肯定舒服。”
    “尤其是那袖口的大花儿，多俊。”
    “下次穿着出门，一定招小姑娘喜欢...”
    这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再看去时，裁缝铺已是空无一人。
    只剩下一件花棉袄安静的摆放在桌子上。
    明明是隐士高人，却总感觉有些话痨，碎嘴子...
    而城外那名老人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自己竟然惹的隐世前辈出山，甚至还要换住所。
    许久，老人才抬起头，目光落在阿泰身上：“我去墨城，等着你们的理，如果能说服我，我当众向你们道...”
    “说服你个屁。”
    “你咋这么欠儿呢，那些娃娃热血上头，年轻气盛的我就不说啥了。”
    “你也挺大岁数了，就不能干点正事。”
    “要不你和我学裁缝吧，这里面学问可大了去了，尤其是针线活，我滴亲娘嘞，感觉比修炼都难，那大花儿...”
    “哦，对，我已经走远了。”
    “再见。”
    声音再次消失。
    老人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只是深深看了阿泰一眼，转身离去。
    看离去的方向，是墨城。
    显然，这热闹他还是想凑。
    不对，是他还想听一听这个理。
    自从这位隐世前辈开口之后，总感觉他们做的这件十分有意义的事，突然就变的如同小孩子打架一样，有些丢人。
    城门口。
    那些刚刚赶出来的年轻人们听着这苍老声音远去，整齐划一的停住脚步。
    腰板挺直，右手攥拳，轻锤胸口。
    头微微低着。
    就像是如同之前所说那般，这件事归根结底，其实所有人都没有错。
    这些年轻人，同样敬人族前辈。
    同样愿意为人族赴死。
    但还是那句话...
    凡事，求一理。
    当然，这件事里，终究还是有错的。
    错的是挑起舆论的妖人。
    错的是以人实验的妖域。
    错的...
    是那些怯懦，却又渴望站在阳光下，享受英雄荣誉，早已迷失本心的追杀者。
    远远看着城门下那些人。
    孙闻深吸一口气。
    跳到车顶。
    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们求理，我们哥几个给！”
    “你说要说法，我们哥几个也给！”
    “就算这理儿讲到最后，你们不认，要他的命！”
    孙闻指了指远处沉默的阿泰方向，眼中渗着血丝，声音轻颤：“哥几个也给！”
    “不仅仅是他的，我的命，也给你们！”
    “但是，死在你们手里，我不认。”
    “大不了，我带着阿泰，去妖域，与妖战，死于那些妖兽手里，诸位，可否？”
    不知为何，孙闻这有些疲倦，狼狈的身影站在车顶，在月光下，竟显得豪气万千。
    慕宇轻轻上前一步：“同去。”
    “若这世间容不下阿泰，哥几个一起踏那妖域又如何？”
    “说不定就杀穿妖域，称王称霸了呢！”
    赵子成依然是那阳光的笑容，只留给阿泰一个背影。
    林小小一手摸着大白，用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众人的身影，阿泰眼眶湿润，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但眼底那自责，愧疚的情绪，却愈发明显。
    或许...
    真当那一幕发生的时候，自尽，就已经是自己最好的归宿了。
    至少，不会连累别人。
    城外那些人沉默着，互相对视，没有说话。
    最终，这些人组成浩荡人群，向墨城的方向走着。
    算是无声默认的孙闻的话。
    人族，有妖。
    于公于私，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不然，他们这些年来，心中所坚守的东西，岂不成为了笑话。
    同样有一些人，面带讥讽，冷笑着坠在人群后方。
    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
    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些什么。

 第249章 禹氏后人

    “说的豪气万千，不还是立人设？”
    “就是，说的好听，真流放阿泰，我不相信他也能跟着去？”
    “切，听他吹吧，知道那是谁么，孙英雄的孙子，借着墨阁领导人爷爷的地位，开了不知道多少家公司，富到流油，一丘之貉罢了，不过是拉拢人心，为自己有一天主导墨阁做准备！”
    “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有钱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那个阿泰，明明是一只妖，躲在后面装委屈，今天要不是那老前辈说话了，我给面子，不然直接杀了他！”
    “去了墨城，这事儿不给咱们一个交代，不算完！”
    言语中，阴阳怪气。
    看向孙闻的身影，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这世界，就是如此。
    大部分人所求，不过是一个结果，为了从小到大心中所坚守的理念，为了自家长辈赴死之英魂。
    想要问上那么一句，为什么？
    如果，给出的说法，对的起自己的心，对的起先贤的血，他们自会离去。
    如果只是单纯的包庇，那...不行！
    阿泰必死。
    就是这么简单。
    但同样有那么一小部分人，眼睛红到滴血。
    墨学院啊，天骄啊...
    平日里高高在上，完全接触不到的人，有一日竟然能够被他们审判！
    甚至，都不需要妖域的人去蛊惑，去实验，他们就可以轻松的自我妖化，甚至妖化的...比阿泰还要完美。
    他们在期待着。
    期待到了墨城后，他们站在无数的媒体前，百姓前，怒斥阿泰的恶行。
    而这种伟光正的形象，将会传遍全国。
    成为他们的丰功伟绩！
    只是想想，就令他们热血沸腾。
    就这么，一条由人群组成的长龙，跟在孙闻等人身后，步行着...
    去往墨城。
    ……
    墨城。
    “这件事，该知道的，差不多都会知道了。”
    “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
    “只不过最让我没想到的是，徐婶儿竟然都出面了。”
    “还是当年那碎嘴子的风格啊。”
    孙英雄坐在窗边，手中还拿着手机，看向外面，有些唏嘘。
    一名看起来二十余岁的青年坐在轮椅上。
    膝盖处盖着毛毯。
    就坐在孙英雄的身边，微笑着。
    “真想好了？”
    眼看青年没有说话，孙英雄反而最先坐不住了，不再绷着一张脸装世外高人，而是看向青年问道。
    青年轻轻点头：“不然呢？”
    孙英雄神色复杂，叹息一声：“总感觉这一下玩的有点狠。”
    “前辈，时代变了。”
    “一代先贤开荒，靠的是意志。”
    “二代先贤守城，靠的是信念。”
    “三代前辈发展，靠的是传承。”
    “四代呢...”
    “五代又如何...”
    “我不是否认了他们，只不过四，五代人里，从小经历的，是和平。”
    “也许后来，他们也登了镇妖关，看清了局势。”
    “但心里终究还是少了一份紧迫感。”
    “您看...”
    青年轻声说着，虽然不过二十余岁，但眼中所流露的，却是成熟，智慧的光芒。
    推动轮椅，来到落地窗前。
    看着下方的人群。
    “看，他们多闲呀。”
    “甚至已经有时间，有心情来参与和生死存亡无关的事情。”
    “甚至...”
    “去勾心斗角，去追逐利益。”
    青年的声音越来越轻，手中摆弄着手机，看着其中一条条在炫耀，在显示存在感，在恶语交加的评论，有些出神。
    “时代在变，政策...也要变。”
    “不然只能看着人群中的蛀虫越来越多，最终将这刚刚稳固的建筑腐蚀，轰然倒塌。”
    “墨阁是正义的。”
    “这恶人，我这个残废来做，正合适。”
    “毕竟...我是禹永言的后人嘛。”
    “总能由着性子，当几天纨绔。”
    青年突然笑了。
    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那人群。
    只不过笑容有些冰冷。
    孙英雄轻声叹息，最终陷入沉默。
    ……
    万妖林。
    余生手臂处缠着一圈纱布。
    上面还涂抹着一层绿色的汁液，来隔绝鲜血气味。
    就连脸色也有些发白，最终借着夜色，冲入万妖林中。
    相比起那片荒原。
    万妖林的外围区域反而十分安静。
    妖兽很少。
    不断的穿梭，前行。
    看着不远处一片类似于村落的地方，余生脚步逐渐放缓。
    耳朵轻轻动着。
    突然停下脚步。
    大概两百米外的树上，一只白猿正吊在树上，尾巴勾着树枝，身体轻轻摇晃。
    闭着眼睛，已经睡了过去。
    余生向后微微退了几步，绕开白猿的位置，继续向村落摸索着。
    在村落门口处，同样站着两只白猿，警惕的看着周围。
    “五十米...”
    目测了一下距离村落的距离，余生眉头微皱。
    村落里，不时一名白猿手拿长矛走过。
    看起来宛如人类一般巡逻。
    颇有章法。
    余生就这么站在树后，观察着，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变的十分微弱。
    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一名负责巡逻的白猿刚刚走过。
    余生身后龙纹棍的虚影一闪而逝，没入体内。
    下一秒，余生身影消失，出现在村落当中，紧靠着墙壁的一处阴影，并且在出现的一瞬间屏住呼吸。
    大概十秒钟后。
    又是一只白猿走过。
    距离余生不过十余米的距离。
    在白猿离去瞬间，余生自阴影中穿梭，靠在一间木屋后，恰好又是一处视野盲区。
    完全的将自身隐匿于黑暗之中。
    就这样一步步的挪蹭着脚步，距离村落中心区越来越近，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最终，余生站在一处装饰明显最为豪华的木屋窗前。
    手中出现一面镜子，微微抬起。
    观察着房间内的景象。
    无人。
    直接瞬移到了房间内，第一时间看向四周，手中还拎着一把弓弩，微微弓着身子，缓缓来到一处木桌前。
    打开抽屉...
    里面是几本破旧的书籍，而书籍旁，则是一个硬盘。
    将硬盘拿起，放在口袋里。
    余生轻舒一口气。
    “接下来...”
    “应该就要准备逃亡了吧...”

 第250章 老白猿

    “不过四次觉醒的人类，竟然真的能安全走到这房间里，我很意外。”
    “接下来...”
    “你有10分钟的逃亡时间。”
    “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房间内响起。
    就在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椅子。
    一只老白猿凭空出现，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的看着余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余生没有任何意外。
    而是注视着他：“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吧？”
    老白猿含笑点头。
    “当然。”
    “否则我动用暗线，联系你们老板的意义又在哪？”
    “你还有九分三十秒。”
    老白猿轻声开口，不急不躁。
    余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顺着来时的路径，掐好巡逻的时间点，逐渐消失在万妖林里。
    速度越来越快。
    房间内，老白猿坐在椅子上，眼中带着些许无奈，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给法外狂徒提供情报的...就是他。
    这件事，余生也知道。
    掐算着时间，木屋内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吼声！
    “谁来过老夫房间！”
    恐怖妖气扩散，老白猿脸上充满怒意，木屋炸碎。
    胸口处，六道纹路亮起。
    村落陷入慌乱之中。
    很快，几只形状像鹰，头上长角的异兽冲了过来。
    发出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
    几只异兽目光审视的看着老白猿，有询问之意。
    “我房间内的硬盘被盗取了！”
    “里面有关于人族妖化的研究资料！”
    “今夜不是你们负责巡逻么？”
    “为何不见你们踪影？”
    “这件事，我会如实向蛊雕大人禀报！”
    老白猿的神情冰冷，转过身又看向一脸茫然的其他白猿，愤怒的喊着：“看什么看，去找啊！”
    几只白猿迟疑着，目光下意识看向那几只异兽。
    直到异兽轻轻点头。
    几只白猿才四散而去。
    “哼！”
    “监守不利，甚至有可能监守自盗，这件事，一定要有一个说法！”
    老白猿恶狠狠的瞪了几只异兽一眼，转身向万妖林的深处走去。
    那几只异兽明显也有些慌乱，互相对视一眼，跟在老白猿的身后。
    ……
    “如今真正破局的关键，还在于余生能否拿到那份资料。”
    “但四觉，在妖域穿梭，太难了。”
    “而且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清楚，你为何如此笃定，余生能找到那份资料的位置。”
    会议室内，孙英雄带着一丝不解。
    青年面容不变。
    “因为发起这次舆论战的，是老白猿。”
    “白猿一族个体战力不强，族长老白猿不过六级，被万妖林主蛊雕掌控。”
    “蛊雕野心一向极大，数次主动进攻镇妖关。”
    “却又多疑，一直忌惮老白猿的智慧。”
    青年发出一声轻笑：“所以，当阿泰舆论爆发那一刻，老白猿就等于向人族投递一个信号，这次事件的主导者，是他。”
    “不然妖域外围，能够精通人族心理，挑动舆论的，还会有谁。”
    “哦，对，还有季鸿。”
    青年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十分文静，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月色：“但以他目前的处境来说，求存，才是问题的关键。”
    “回到问题核心，既然确定是老白猿主导的半妖人计划，事情就变的清晰很多。”
    “以蛊雕的性格，当半妖人计划成功那一刻，老白猿一定会死。”
    “到时蛊雕可以顺理成章的扶持一个傀儡族长，彻底掌控白猿一族。”
    “所以，阿泰不能回妖域，包括半妖人实验的数据，也要丢。”
    “哪怕蛊雕会怀疑是他做的，但除非选择放弃这次实验，不然就动不了他。”
    “看阿泰的年龄，这次计划...最起码持续了十八年，蛊雕又想着在天穹涧面前展示自己，更不会轻言放弃。”
    “所以，就需要有人去偷，他那边也会顺理成章的将锅甩出去。”
    “有了价值，也能继续活着。”
    “不得不说，如果老白猿有八觉的实力，对人族真的就是灾难了。”
    青年平静的声音在会议室不断回响。
    孙英雄有些茫然：“但它又怎么保证，余生能活着到万妖林，又活着回来，难道他将性命寄托于余生之手了？”
    “不，他只是了解墨阁。”
    “墨阁不会抛弃任何一名无辜的人。”
    “情报只是锦上添花。”
    “毕竟他也怕人族真就舍弃一个人，搞掉它。”
    “老家伙，聪明着呢。”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淡淡的讥讽。
    孙英雄就这么看着青年，仿佛看怪物一样：“你们这种人，脑子都是咋长的。”
    “也就是说，之前我在落地窗前，和秘书显摆的...”
    声音顿住，有些尴尬。
    “装逼嘛，维持阁主的风度，可以理解。”
    “最让我意外的，是这局面，余生也猜到了。”
    “他的情报网，以及对大局的分析，同样不弱啊...”
    青年有些感慨，显然，对素未谋面过的余生十分赞赏：“如果余生能活着回来，或许...第五代扛鼎的人，就有了。”
    孙英雄有些诧异：“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青年推动轮椅，离开窗口的位置，转过身，面对着孙英雄，掀开毛毯。
    膝盖以下，空荡荡的。
    “有哪个扛鼎的人，会是一个残疾。”
    “或者说...”
    “一个在不久的将来，双手染血的残疾。”
    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将毛毯盖上：“我的作用，只会是一把刀，肃清人族环境的刀。”
    “一年后，这把刀，将会在所有人面前，被丢入熔炉。”
    “烟消云散。”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氛围有些压抑。
    孙英雄显然不太适应这一幕，生生死死的，总是会令人心里有些发堵。
    “过几天我送你一辆轮椅吧。”
    “知道赵子成么？”
    “那轮椅可棒了，能飙车。”
    “还有挡泥板。”
    墨学院那特殊的属性总是不受控制的发动，来缓解压抑的气氛。
    青年身体一僵。
    脑海中隐约浮现一道画面。
    不太美好。

 第251章 投票

    夜色间，余生奔袭在妖域之中。
    身后几只白猿在疯狂的追逐着，草原内，不时间出现一只野兽，看着余生的位置，眼神贪婪。
    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加入围追堵截的大军里。
    余生不断的穿梭。
    不时瞬移，躲避开众妖的视线，藏匿身形。
    但很快就会被再次发现。
    一场持久的追逐战，正在上演着。
    ……
    天逐渐亮了。
    墨城已经远远的出现在视野当中。
    后方跟随的人越来越多。
    大部分都沉默着。
    带着茫然，带着不解，来求一个结果。
    后方那些幸灾乐祸，准备大展拳脚的人，摩拳擦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最终...
    这股人流，涌入墨城。
    相比于前几日里，乍听消息后的愤怒，暴躁，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重新归于冷静。
    只是或随着人群，或刷着网络，在等待着一个最终的答案。
    来告诉他们，他们从出生开始，祖祖辈辈所坚持的信仰，是正确的。
    只有极少数人，愈发的暴躁，愤怒。
    因为他们发现，这么做，会吸引别人的关注，如同英雄一般。
    阿泰微微低着头，走出墨城城门。
    前行。
    一名名墨城本地的居民们，加入到身后的洪流之中。
    最终，来到了市中心广场。
    他曾经比赛的地方。
    赛场已经拆除。
    空荡荡的广场，阿泰站在中心处的位置，一言不发。
    孙闻等人围绕在他的身边。
    人群不断涌入。
    安静的等待着。
    封闭了足足五日的墨阁大门，终于开启。
    那青年坐在轮椅上，由中年秘书推动着，前往中心广场。
    地面翻涌。
    阿泰几人脚下突然升起石台，托着几人，上升了一米左右。
    就像是曾经那擂台赛般。
    只不过，这次要面临的对手，远比当初更多。
    轮椅自远处驶来。
    青年微笑着，停在石台边缘。
    微微勾了勾手指。
    脚下浮现一根石柱，同样托着他，保持和石台同样的高度。
    转过轮椅，看向那些有些茫然的百姓们，开口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墨阁新部门，光组组长，禹墨。”
    下方有些嘈杂。
    议论纷纷。
    “家祖，禹永言。”
    青年再次开口。
    这偌大的广场瞬间变的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禹墨身上。
    大部分人神情肃穆，微微敬礼。
    敬的，不是光组组长身份，而是禹永言这三个字。
    神情毫不作伪。
    远处那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审判阿泰的人看见这一幕，只能有些敷衍的跟着做了一下动作。
    “最近关于阿泰的事情，在网络上的议论，我都有看过。”
    “此事，由我主持。”
    “双方诉说道理，如何？”
    禹墨语气温和，声音在能量的加持下，传遍广场。
    众人点头。
    “禹老的后人，我们信！”
    只一句，却分量十足。
    “感谢大家的信任。”
    “此次，全程直播。”
    “阿泰，你有问题么？”
    禹墨看向阿泰的位置，温声问道。
    阿泰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头。
    几名穿着墨阁服饰的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走入广场，选好位置。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比较好奇。”
    “阿泰，为何要来墨城？”
    “当然，是真是假，诸位自己分辨。”
    禹墨注视着阿泰，问道。
    阿泰沉默片刻，看了看孙闻，慕宇等人，声音有些沙哑：“俺看了帖子，不想连累他们，也不想墨阁为难...”
    “然后墨城人最多，俺就来了...”
    “死在这，大家应该就都会知道了...”
    随着阿泰的声音落下。
    场下远处传来一声嗤笑，一名青年鄙夷的看着阿泰：“没想到妖族都已经虚伪到如此程度了么？”
    发觉众人目光看向自己，青年洋洋得意。
    禹墨无声看去，眼神平静：“现在，还没到辩论环节。”
    “你！”
    那青年被怼了一句，面色有些涨红，最终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辩论，总要有投票。”
    “我现在发布一个网络投票，大家也可以用手机参与。”
    “选项分别为...”
    “阿泰该死，阿泰不该死，以及...弃权。”
    “本次投票采用不计名方式。”
    “也并非最终依据。”
    “只是先整理一下数据。”
    随着禹墨的声音，中心广场的大屏幕上，出现一张投票表格。
    数十秒后，数据开始不断上涨。
    倒计时，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场陷入安静当中。
    直至投票截止。
    建议处死阿泰：13万票。
    建议不处死阿泰：1万票。
    弃权：350万票。
    数据直观。
    尤其是那投弃权票的夸张人数，更像是在说明着什么。
    显然，他们的内心是更加茫然的。
    与其说是想要处死阿泰，他们更多的，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或者说，是理性派。
    碾压冲动派的人数，却又因为太过于理性，选择默不作声。
    就连广场上的人，看见这数据表格后，都有些震惊。
    “显然，五分钟的时间太短。”
    “或者说，有更多人在观望，连弃权票都没有点。”
    “接下来...”
    “交给你们。”
    “那些正义的使者们。”
    说完，禹墨眼神示意，尤其是之前开口被自己打断的青年。
    那青年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开口。
    “曙光纪元149年！”
    “这149年里，我人族浴血厮杀，所为如何？”
    “斩妖！”
    “但如今，妖就站在我们面前，之前那一组组照片还不够清晰，直观么？”
    “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眼前这就是一个屠戮人族，双手染血，世间大恶的妖！”
    “是妖，就当诛！”
    “莫非是让人族先贤们心寒？”
    这人义正言辞的说着，挺起胸膛，站在阳光下，身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阿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孙闻深吸一口气，一步向前。
    （连续不知道多少天的五更，身心疲倦，长时间爆发思维也有些枯竭，后面的剧情主线，大纲，也需要梳理一下，真的有点顶不住了，兄弟们，先三更一段时间，缓缓肝，缓缓脑子，我这边也争取让后面的剧情越来越好！主线逐渐展开，别走开，后面更精彩！）

 第252章 辩论

    “镇妖关，阿泰登过！”
    “练心路，阿泰也走过！”
    “难道我人族的练心路，还不够直观反映一个人的内心？”
    “亦或者说，你觉得先贤所创之路，还不如几张照片来的更有说服力？”
    孙闻目光紧紧盯着那人，因为几天奔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大部分人保持沉默，陷入沉思当中。
    一言不发。
    那人一时间被问的有些语塞，看了看四周，再次冷笑：“妖族，有一些后手岂不是很正常？”
    “千辛万苦潜入我人族，所图甚大！”
    “又岂会被轻易察觉？”
    这人语速越来越快，眼神也变的明亮起来，重回自信。
    微微扬着下巴。
    “仰视他人，怪累的。”
    “上来说。”
    挑起话题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禹墨突然开口，轻轻勾动手指。
    那青年脚下同样升起一块石台。
    面积不大。
    却将他托了起来，与孙闻平视。
    这人最初还有些慌张，但发现众人视线都汇聚到自己身上时，又不免有些骄傲。
    “依你所说，为何阿泰之事被突然爆出？”
    “那些照片背景明明是在妖域。”
    “又是何人所拍？”
    “照片放出后，这人销声匿迹，又是为何？”
    “假设阿泰是妖域布在我人族的一颗重要棋子，那妖域又为何把这照片放出来？”
    “岂不是自相矛盾？”
    赵子成轻轻拍了拍孙闻的肩膀，向前一步。
    连续提问。
    那青年一时语塞，下意识的看向那些群众。
    却发现这些人全部都在深思，有些人已经从愤怒渐渐恢复了冷静，甚至还轻轻点头。
    几个比较熟络的人彼此间轻声低语，像是在探讨。
    微微蹙眉。
    一时间，原本站在他身后的那所谓的群众，靠山，正义，伴随着这升起的石台，变的孤立起来。
    不过一米的高度，却使他脱离群众。
    “妖域内部派系丛生！”
    “说不准就是部族之间的矛盾罢了！”
    “我依然坚信那照片，绝非作伪，更没有ps的可能！”
    又一人开口。
    禹墨再次勾动手指，说话这人升起。
    不过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人没有慌乱，脸上写满了正义，甚至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镜头。
    “的确，妖域内部之间听说也有内斗。”
    “嗯，毕竟那照片无法作伪。”
    “我觉得...再看看，冷静下来之后，之前那些言之凿凿的东西，突然想想，似乎的确有待商榷。”
    底下的人依旧在议论着。
    只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天然对妖抱有特殊的情绪，总体来说...还是敌意。
    “内斗，自相残杀...”
    孙闻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对面的两人，有些苦涩。
    原来，有些东西，只需要莫须有就可以了。
    “那你们知道么？”
    “阿泰，二级云勋获得者！”
    “两个月前，守墨学院正门，死战不退！”
    一直沉默的慕宇开口。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轮椅上的禹墨微微思索，轻轻挥手。
    那广场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监控视频。
    视频有些长，正对着墨学院大门方向，一名名邪教对墨学院发起冲锋。
    阿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最终浑身浴血。
    却依然坚持着，半跪在门口的位置。
    整个视频足足持续了三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在二倍速的前提下。
    全网同步播放。
    看着这画面中的内容，很多人陷入沉默。
    看向阿泰的目光有些复杂。
    疆城的事，他们在新闻看过。
    也知道墨学院的学生们为这件事牺牲不小。
    但墨学院并未详细说明此事。
    甚至就连阿泰获得二级云勋，同样无人知晓。
    在荣誉这种事上，墨学院一直表现的很低调，最多只是公布一下每年的毕业人数，死亡人数。
    “阿泰是二级云勋？”
    “再看看...”
    “我突然觉得有点懵。”
    与广场相同的，直播上同样有很多在议论着。
    除了一些依旧激进的言论，更多的人则是真正开始认真，理性的讨论起了关于阿泰的问题。
    而并非是如同之前那般，只说了一句‘该杀’。
    包括有一些网络技术高手，去扒曝光阿泰照片那人的ip，坐标。
    并且开始提出假设。
    “云勋又如何？”
    “他的功勋，有多少是杀妖族换来的？”
    “不过是杀人罢了！”
    “杀人族，换功勋，这不非常符合妖族利益？”
    又一人冷笑着开口。
    禹墨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说话这人，尤其是仔细看了看他的面容。
    最终轻轻抬手。
    这人升空。
    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讲过规则，但接连三次，让很多人明白，只要敢发言，就会站在众人之上，享受着关注。
    “就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放过他，我能答应，但镇妖关前死去那万万人，能答应？”
    “没错，照片岂能作伪？”
    仿佛打响了一个信号，接二连三的人脚下出现石柱，升起，怒斥着这一切。
    但更多的人保持沉默。
    “对妖族，我同样深通恶绝。”
    “我爷爷叫孙英雄，大家应该知道，我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
    “从小我就很少能见到他，总是听他在商讨，议论...该怎么杀更多的妖。”
    “我奶奶，在生了我二叔之后，就战死了。”
    “我二叔，更是在少年时期，在登镇妖关时，死于妖族报复。”
    “就连我的父母，现在每日还在破晓关镇守。”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炫耀荣誉，我也从不认为这是荣誉。”
    “因为...是拿命换的。”
    “我只是想说，妖，我同样恨。”
    “甚至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我的死，能让妖域覆灭，不，哪怕只是带走一名妖主，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自尽！”
    “但请大家理智的想一想...”
    “阿泰和妖，真的一样么...”
    “曾经，他也是人啊，只是在幼小的时候，被妖族抓去，折磨，实验，活生生的将一个人，改造成了妖！”
    “这一切，不是他自愿的啊...”
    “甚至哪怕如此，他却依然保持着内心的赤诚，逃回人族。”
    “用心的去守护着人族的每一个人。”
    “而如今，又要被千夫所指。”
    深吸一口气，孙闻眼中带着血丝，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在轻微颤抖着。

 第253章 这人...跑的真快

    “想想吧...”
    “我们该愤怒的，是那些屠戮人族，想要侵我家园的妖。”
    “真正的妖！”
    “只有灭绝了他们，才能避免更多如同阿泰一样的惨剧！”
    “如果...如果被拐走的，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孩子，你们...你们还会像如今一样，来审判么...”
    “我知道，在场大多数人所求，只是一个理字。”
    “也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
    “但...阿泰身上所发生之事，不更应该值得沉思么...”
    “这反而会更坚定我们内心深处，那斩尽天下妖的决心，去拯救更多的人...”
    “所以，这两者并不冲突才对...”
    “小子浅薄，妄言几句，请大家...想一想...”
    孙闻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对着众人深鞠一躬。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着。
    许久...
    “你说动我了。”
    “我的父亲就死于镇妖关上。”
    “如今，我也是预备役一员。”
    “如果能证明阿泰本性不坏，我愿意为之前过激的言论道歉。”
    下方，一名中年沉默许久，开口。
    只是这一次，石台并未自他脚下升起。
    反而一动不动。
    “但一切的前提是，阿泰的本心就是坏的！”
    “妖族难道会做莫名其妙的实验？”
    “所图的，不过是我人族！”
    “怎么可能培养出善良之人！”
    “阿泰，还是该杀！”
    石台上，一人看向四周，有些慌乱，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后那所谓的道德制高点，有些站不住了。
    这不过一米高的石台，隐约间要从荣誉变成笑话。
    他急忙开口，再次怒斥！
    “暂停一下。”
    “我们发起第二轮的投票，看看数据。”
    “如何？”
    “还是之前的选项。”
    “五分钟。”
    没等孙闻开口，禹墨突然微笑着说道。
    屏幕上。
    依然是投票的选项窗口。
    石台上几人果断拿出手机，找到这个链接！
    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处死阿泰！
    并且紧张的盯着屏幕。
    等待着最终答案。
    但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数据曲线，他们的身体僵在原地。
    阿泰该杀：8万票。
    阿泰不该杀：3万票。
    弃权：644万票。
    显然，随着一个小时的辩论，迷茫的人越来越多。
    其中更是有足足五万人取消了自己之前的选择，杀死阿泰。
    虽然阿泰不该杀这里，只是缓慢的增长，但也足以振奋孙闻等人的内心。
    一直保持沉默的阿泰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大屏幕。
    原本死寂的目光中，重新恢复了些许灵动。
    就像是，古井无波的水潭里，被丢了一颗石子进去，泛起波澜。
    “关于阿泰的心情，我们作为朝夕相处的同学...”
    孙闻还在努力的诉说着...
    反驳者同样变的有些急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辩论当中。
    只是有些人，真的只是提出自己内心的问题。
    而有些人...心怀鬼胎。
    ……
    妖域，平原。
    余生的后背处留下一道爪痕。
    随着奔跑，鲜血还在不断溢出，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妖族加入到追杀大军。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处理伤口。
    看着清晨的阳光，余生双眼专注，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行动轨迹。
    但体力终究是有些难以支撑。
    “那...是一个人么？”
    “好眼熟的背影。”
    远处的鹰涧山区域，安心正攥着一颗妖核，笑嘻嘻的塞进她那鼓鼓囊囊的书包里。
    抬头望去，那平原上一道声音一闪而逝。
    千钧一发之际瞬移躲避掉来自后方的袭击，继续狂奔，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好像...是抢我任务的那个...土大款？”
    “还欠老娘一辆车！”
    似乎是勾起了内心深处某段不太友好的回忆，安心皱着眉头，磨着虎牙。
    赵青衣面容清冷的站在她身边，注视着身影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远处几只妖兽目视两人，蠢蠢欲动。
    “看什么看！”
    “小心老娘一个个全给你们宰了！”
    “知道老娘是谁么？”
    “鹰涧山山主是我大哥！”
    “敢惹我？”
    安心晃了晃手中那根猴毛，龇牙咧嘴，看起来比那些妖兽还凶。
    感受着猴毛内那缕来自上位者的气息，这些勉强刚刚开启神智的妖兽抑制着自己内心深处原始的躁动感，缓缓后退。
    安心则是得意的冷哼一声。
    扬着下巴，有些骄傲。
    “妖主的气息，要散尽了。”
    赵青衣看了猴毛一眼，淡淡说道。
    安心身体一僵。
    “那猴子可真抠！”
    “就不能多给几根！”
    有些愤懑的说了一嘴，小心翼翼的将猴毛收回到书包里面。
    赵青衣看着安心顿了顿，微微撇嘴。
    “它应该也没想到，你现在还没走出妖域。”
    赵青衣默默补了一句。
    勉强维持着风姿。
    紧接着，有些忧虑的看了一眼远方：“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救救他？”
    “救？”
    “怎么救？”
    安心撇了撇嘴，无语的瞪了赵青衣一眼：“那家伙跑起来，比马妖都快，你追的上？”
    “没看那些妖兽追的都费劲...”
    “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
    “鞋给你跑丢咯，你都看不见他的背影。”
    “趁着猴毛还有点气息，多赚点钱才是王道。”
    “在妖域，谁能救谁啊。”
    “都是自求多福。”
    “如果没记错，咱们来的时候，前面有一只五级妖兽的洞穴，洞口有两株天妖花！”
    “拿走，回家，晋级五觉！”
    “五觉毕业，咱们也算是这一届里面的优秀生了！”
    说话间，安心双眼有些明亮，期待的咽了咽口水，转身就走。
    赵青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跟随在安心的身后，只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余生逃亡的方向。
    带着些许担忧。
    只不过...
    有些无力。
    那人跑起来，真的好快啊...
    还能瞬移的。
    真厉害。

 第254章 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万妖林内。
    在林中心处传来一道愤怒的嘶吼声。
    老白猿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蛊雕起身。
    雕身，头上长着兽角。
    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老白猿：“这是你第几次犯错了？”
    “兽王大人，此次真的与我无关。”
    “当夜是您...您的部族负责巡逻...”
    老白猿由于恐惧的原因，说话都有些轻颤。
    不断的讲述着自己这次的计划。
    如何引导舆论。
    包括接下来准备如何去做。
    最终，表示惋惜。
    如果这硬盘不丢，此次人族必然大伤，拿回阿泰尸体，有了更详细的血肉数据，可以培养出更多的完美半妖人。
    届时，潜入人族。
    人人自危。
    再说起丢失的硬盘，已是压住了内心的畏惧，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并且拍着胸脯保证，它能制造出一个阿泰，就能制造出第二个！
    只要给它一些时间，绝对会让人族大乱。
    蛊雕幽冷的目光注视着老白猿，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三年，三年之内，妖人计划没有新的进展，我会亲口吃掉你。”
    随着声音落下，蛊雕庞大的身躯缓缓站起。
    身影猛然冲入半空当中。
    伴随着冷冽妖气。
    最终冲出万妖林，向着平原以极快的速度飞去。
    显然，它不甘心。
    老白猿轻舒了口气，站了起来。
    双腿还在颤抖。
    在蛊雕一族其它妖兽的注视下，甚至尿了出来。
    迎着嘲笑的目光，逐渐远去。
    消失在树林之中。
    ……
    宛如婴儿般的啼哭声响彻平原。
    蛊雕的身影铺天盖日，甚至将阳光都遮挡住，导致这平原都变的阴暗起来。
    身影自平原疾驰。
    平原一处矮山上，一条额头长角的巨蟒盘旋着，蛇头缓缓抬起。
    瞳孔眯成一道缝，注视着半空中的蛊雕。
    恐怖妖气弥漫，甚至已经肉眼可见的汇集在半空，形成蛇身。
    拦在蛊雕面前。
    “本王只是借路，无意与你妖原发生冲突。”
    蛊雕身影停顿，看着那巨蟒，淡淡说道。
    巨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额头双角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审视着蛊雕。
    最终，巨蟒缓缓摇头。
    “我万妖林丢失重物。”
    “你拦本王去路，莫非想开战不成？”
    蛊雕声音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一株月蛟花。”
    “我知道你有。”
    巨蟒开口，眼底还带着狡诈。
    蛊雕凝视巨蟒，许久过后：“可以，但今日拦路之事，本王记下了。”
    那巨蟒不以为意。
    蛊雕张口，一朵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能量的花朵缓缓落在巨蟒面前。
    巨蟒眼底带着喜色。
    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妖气，将那朵花运到自己面前，最终种植在泥土当中。
    妖气散去。
    蛇头也缓缓收回。
    对蛊雕再也提不起半丝兴趣。
    至于这家伙的威胁，就当没听见。
    妖主，都是要点面子的。
    可以理解。
    蛊雕冷哼一声远去。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镇妖关那雄伟的建筑。
    但望山跑死马。
    真算起来，最起码还需要一个小时。
    ‘真遇危险，来此山底，可活。’
    恍然间，余生想起自己入妖域时，那位老人平静说出的话语。
    余生微微改变路线。
    再次奔袭。
    在那猿猴利爪即将抓向自己的那一刻，眉心出现一道宛如龙纹棍般的虚影。
    那猿猴眼神有些茫然的停下手，站在原地。
    再回过神时，余生已经跑远。
    低吼一声，这健壮的白猿再次追去。
    随着一夜的奔袭，余生脸色已经略微有些苍白，眼底带着一抹倦意，尤其是背部的伤痕，随着奔跑更是不断的刺激着神经。
    深吸一口气。
    身后，那瓶子虚影凭空浮现。
    上面还刻画着山川，河流。
    瓶口处一股吸力传来，将周围的妖气席卷。
    最终又化作精纯的能量，缓缓递送到余生体内。
    这是瓶子二觉后的技能。
    是的...
    不知不觉间，余生的第二个觉醒物，也已经二次觉醒了。
    只不过这技能的冷却时间太长了一些。
    虚弱感消失，余生再次提速。
    拉开一段距离。
    身后那几只白猿都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人明明已经力竭，为什么又能爆发出第二次力量。
    这不合理！
    嘶吼声不断，一只只妖兽在平原奔袭，追逐那瘦弱的人影。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已经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距离那座山越来越近。
    终于。
    伴随着一声兽吼。
    一只六级妖兽在自己的领土有些不耐烦的睁开双眸。
    看着远处那道人影，不耐烦的拍了拍爪子。
    恐怖的妖气弥漫。
    一股威压从天而降，将余生拍在地面。
    剧烈的疼痛感下，整个人仿佛都要散架了般，但哪怕如此，余生也弯着腰，努力保护着书包中的硬盘。
    眼看那白猿大喜追逐而来。
    余生消失在了原地。
    踉跄起身，再次奔跑。
    而那六级妖兽只是不感兴趣的瞥了一眼，再次闭上双眼。
    显然，是在消化着什么。
    没有时间搭理一只蚂蚁。
    嗯，顽强的蚂蚁。
    但在这一击之下，余生速度终究是慢了下来。
    又被白猿一爪袭来。
    后背伤口又添了一道。
    深吸一口气，那瓶子虚影再次浮现，缓缓融于余生体内。
    与龙纹棍截然不同的气息，同时在余生体内扩散。
    能量肆虐。
    余生眼中泛起血丝，全力奔袭着。
    最终一跃，站在山脚，身影有些踉跄。
    “你说过...”
    “站于此处，可保...”
    “平安...”
    轻声低语着，声音有些嘶哑，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龙纹棍，山河瓶同时散去。
    “区区妖族，也敢犯我人族境地？”
    “滚！”
    山顶，老人睁开双眼，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余生，显然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真的能活着回来。
    再看向远处那些妖族时，眼神变的冷冽。
    一声暴呵。
    权杖浮现！
    七颗晶石交相辉映，美轮美奂。
    那些妖兽迟疑着停下脚步，眼中带着委屈。
    老人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老夫说过，此山脚下，自可保你...”
    话还没有说完。
    远处传来一声婴儿般的啼哭。
    声音中还流露出些许愤怒。
    恐怖的妖气席卷。
    老人的话被直接噎了回去，有些震惊。
    “万妖林的蛊雕？”
    “你真的才四觉？”
    看了看虚弱靠在树边的余生，又看了看远处那飞驰而来的蛊雕...
    老人麻了...

 第255章 头上长角的不一定是牛

    为啥一个四觉的孩子，能引来一只八级的山主啊！
    老人深吸一口气，终于自山巅上站了起来，没有了之前那高人的气息，将半空中的权杖攥在手里。
    “蛊雕，此乃我人族之地！”
    “你莫非是想撕毁合约不成？”
    “就不怕天穹涧治罪于你？”
    老人看着蛊雕的方向，一声暴呵，脚踏虚空，迎了上去。
    虽然实力天壤之别，却毫无畏惧。
    “本王无意与你人族为敌。”
    “但...”
    “这个人，要给我！”
    蛊雕声音冰冷，停在半空，目光落在余生身上，带着强烈的杀意。
    老人嗤笑：“不可能！”
    “我人族何时有过此等行径，如果真将这孩子交给你，那与你妖族又有何异？”
    “孩子，你就站在那山上，我倒要看看，蛊雕敢不敢对你动手。”
    “真不怕我人族走出一位老祖，屠了你的万妖林？”
    老人声如洪钟，气息牢牢锁定蛊雕。
    那权杖上的七颗妖晶在不断散发着色彩。
    “本王说了，这人，我要带走！”
    “不然，灭了你，人族又真敢动我万妖林？”
    蛊雕显然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口吻愈发暴躁，妖气弥漫，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老人傲立虚空，全身都渲染在那七颗晶石的光晕之中。
    神圣异常。
    就这么挺直脊梁，与蛊雕对视着。
    明明实力差上许多，但气势却丝毫不弱！
    “呵...”
    最终，老人发出一声轻笑，活动着四肢，嘴里还嘟囔着：“老夫镇守这山林也近十年了，至今没有突破八觉，不过是缺了一枚八级的妖晶，又不想用低级妖晶毁了根基而已，今日...”
    随着话音落下，老人目光愈发冷冽。
    下一刻，能量涌动。
    虚弱靠在树边的余生突然感觉一股能量缠绕自身。
    “小子，跑！”
    “别抵抗！”
    老人一声暴呵，下一秒拽着余生转身就走...不，是狂奔。
    甚至那晶石光晕已经在身后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甚至让蛊雕都楞了一下。
    很快，蛊雕眼中逐渐充满怒火，发出那刺耳的婴儿啼哭，向老人追去。
    “救！命！啊！”
    “钟玉书，再不救老夫，老夫欠你那3000块钱，你就找不到人要了！”
    老人在半空中狼狈的腾挪着，勉强躲避着蛊雕的袭击。
    余生就这么被老人荡在半空中，陷入沉默。
    其实...
    这种情况，他已经拉够仇恨了。
    没必要拽着自己一起遭罪的...
    果然，下次还是只能相信自己。
    老人每一次闪烁，下方的余生都会如同荡秋千般，摇摇晃晃。
    甚至他有心瞬移出去，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却冲不破老人搭建的能量壁。
    最终的结果就是...
    只能这么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人已经愈发狼狈，嘴里不断骂骂咧咧的，含妈量极高，甚至如数家珍的，把蛊雕族谱上那些人一个个的抻出来，捋直了，摆成一排的骂。
    导致蛊雕的攻势愈发疯狂。
    妖气引发天雷。
    不断劈落。
    老人的雪白长发都已经如同焦炭般，有些黑漆漆的。
    悄无声息间，老人突然断开了和余生之间的能量关联，任由余生落地。
    余生怔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半空中那老人，伴随瞬移，消失不见，彻底藏匿在这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蛊雕，你是不是个杂交动物啊！”
    “我好奇究竟是什么培养出的你，金雕和牛？”
    “那玩意也没法繁殖...艹，真特么疼！”
    没注意下，妖气袭来。
    蛊雕那双角光芒闪烁，一道雷电劈落。
    老人的脸都变得漆黑。
    再次咒骂了一句，老人身影在半空中摇晃了一下。
    “姓钟的，再不来，老子真就死了！”
    “蛊雕，你大爷！”
    “不对，你没有大爷，金雕都已经挂了，他没家人！”
    “你个孤儿！”
    老人依旧在顽强的骂着。
    和之前那盘膝坐于山巅，听风轻吟，听清泉低语，感悟自然的绝世高人形象，静若两人。
    蛊雕的啼哭声愈发激昂，那愤怒的情绪已是不言而喻。
    整座山狂风大作。
    巨石不断吹起，砸落。
    一些树木都直接拦腰而断。
    在妖气的侵蚀下，这山都变的阴森起来。
    躲在一处巨石后的余生在妖气蔓延下，闷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
    “来了来了！”
    “你说你没事儿骂他干什么玩意。”
    “虽然人家是孤儿，但也不能掀人家伤疤啊。”
    “这么做不地道。”
    “而且谁告诉你长角的就是牛了。”
    “万一是金雕和羚羊生的呢？”
    “这玩意他不说，你能猜到？”
    远处天边突然传来了钟玉书那有些玩味的声音，人影一闪而逝。
    手攥长枪，拦在蛊雕面前。
    身后血龙盘旋。
    深邃的目光注视蛊雕。
    “怎么，咱俩练练？”
    钟玉书似笑非笑，抬起长枪，枪尖对着蛊雕的方向，淡淡说道。
    蛊雕身影止住。
    微微眯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最终开口：“如果本王今日一定要带走那个人呢？”
    “带你大爷！”
    “滚！”
    钟玉书毫不犹豫的骂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看向一旁老人，好奇问道：“如果把这家伙的妖核给你，能不能八觉？”
    “好像...有机会！”
    老人思索间，眼神逐渐变的明亮起来，有些兴奋的摸了摸自己那焦黑的秀发，开始狞笑。
    就连握着权杖的手都紧了紧。
    “你说...他算神兽不？”
    声音期待，咽了咽口水。
    钟玉书点了点头：“蛊雕，勉强也算神兽的，虽然比较低级。”
    老人的眼睛更亮了，甚至有些急不可耐：“那还想啥，干他啊！”
    说完，拎着权杖就往前冲。
    仿佛蛊雕七级，他才是八觉一样。
    蛊雕听着两人的议论，人都有些傻了，眼中带着一抹茫然。
    “你特么慢点冲！”
    “不过说好了，肉给我！”
    “这算是咱俩的私活儿，东西不用上交。”
    “好久没吃...”
    钟玉书的话还没有说话，蛊雕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身向那妖域平原狂奔，转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道影子。

 第256章 咦，染发了？

    倒不是不敢打。
    主要是听这俩人说话，越来越认真，不太像是开玩笑的。
    他们竟然真要下手。
    没吓唬住。
    打起来得不偿失啊。
    “切！”
    “山主？我还以为有多屌！”
    钟玉书嗤笑一声，将长枪收起，转过身看向老人，尤其是目光落在那一头黑发上面，啧啧称奇。
    “不错啊，免费染发。”
    “咦，还烫了？”
    “有卷哎。”
    “你这老家伙也赶了赶时髦？”
    说着，钟玉书还伸出自己皱皱巴巴的手，去摸了摸。
    “别碰我！”
    “脏不脏啊你！”
    老人给了钟玉书一个白眼，低下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见了余生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这娃娃竟然还活着。”
    “还以为被蛊雕那一下给干掉了呢，身子骨真硬朗！”
    “哈哈，老夫就说吧。”
    “此山脚下，保你性命无忧！”
    老人一时间有些得意。
    一名七觉，在妖主的手里护住了一个年轻人，想想都够出去吹了。
    不仅自己没死，孩子也没死！
    丰功伟绩！
    只是这年轻人目前看起来状态似乎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钟玉书同样发现了余生。
    两人落地。
    “孩子，你还好么？”
    老人恢复了淡然之色，看着余生，声音温和，慈祥。
    只是配上这刚烫的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尤其是刚刚骂人的话还言犹在耳。
    余生擦拭掉嘴角的血液，打开书包，看着里面完好无损的硬盘，轻轻摇头：“还好。”
    “在此山休息几天，我保你痊愈。”
    “壮的像牛一样。”
    老人轻咳两声，再次开口。
    余生看着老人的面容，若有所思：“您是预备役的么？”
    “对啊，你怎么知道？”
    “难道老夫的英明在预备役还在盛传？”
    “他们还说了老夫孤身入妖域，搅的泽山鸡飞狗跳的事儿？”
    “嘶，难不成连老夫当过预备役指挥使的事儿也说了？”
    “那他们说过老夫天资过人，九纹金蛋，觉醒物超凡级的事儿么？”
    “真是一群爱多嘴的家伙！”
    老人摇了摇头，右手攥拳，轻轻砸了一下手掌。
    一副痛恨的样子。
    余生看着老人有些沉默，就连钟玉书一时间都哑口无言。
    而老人还依然惋惜的摇着头。
    “可惜，如果不是老夫太过于追求完美，没有神兽妖核，不升八觉的话，现在三代扛鼎之人，应该是我才...”
    看着钟玉书那逐渐冰冷的眼神，老人果断闭嘴。
    恢复淡然之色。
    一身长袍。
    飘飘欲仙。
    余生拄着巨石，勉强踉跄着起身。
    身体有些摇晃。
    “你需要休息。”
    钟玉书看着余生，思索着开口。
    余生轻轻摇头：“阿泰在哪？”
    “墨城。”
    钟玉书说道。
    余生点头，向远处走去。
    “来不及的。”
    “而且你的车都坏了。”
    钟玉书看着余生的背影，淡淡说道。
    “总是要试试的。”
    余生脚步未停，拄着树木越走越远。
    钟玉书看着余生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孩子，真不错...”
    “山脚有车，钥匙在车上。”
    “有我镇妖关的通行证，不怕超速。”
    说完，钟玉书又一次贱兮兮的伸出手，摸了摸老人那头黑发，这才嘿嘿笑着离去。
    镇妖关，他不敢离开太久。
    老人恶狠狠的瞪着钟玉书离去的身影，嘴里骂骂咧咧的，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冲着余生的方向喊道：“小子，下次去妖域，还从老夫这儿走！”
    “还是那句话，此山脚下，保你无忧！”
    感觉自己这个逼装的还算可以，老人眼中还带着一丝回味。
    气血上涌。
    喷出一口血来，脸色也逐渐变的苍白。
    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这才板着脸，走着爬回到山巅。
    盘膝而坐。
    听风吟，听清泉，听自然！
    自在悠闲。
    宛如隐世高人。
    只一眼看去，都觉得高深莫测。
    唯一遗憾的，就是头发烫的不太完美，黑的也略微有些不自然。
    ……
    墨城。
    时间不断过去。
    整场辩论已经从清晨，逐渐到了黄昏。
    中间还经过几次休息。
    最新一次投票结果。
    阿泰该杀：4万票。
    阿泰不该杀：4万票。
    弃权：1032万票。
    场面已经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广场上，足足立起了三百多根石柱，将石台包围。
    一幅围攻的架势。
    仿佛要吞了阿泰一般。
    禹墨坐在轮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嘴角还带着一抹平静的笑容。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他看向那三百多根石柱，轻声问道。
    “还是那句话，妖就该死！”
    “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
    “我现在严重怀疑墨学院的其他学生，也已经妖化，建议墨阁清查！”
    这些人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发现说了之后也没什么事，反而能够曝光后，已经愈发的有恃无恐！
    言之凿凿。
    甚至石柱上，还站着之前在疆城搜寻阿泰下落的那名中年。
    以及其他几人。
    不停的引动着舆论。
    禹墨轻轻点头：“我的意思是，还有新的辩论点吗？”
    说话的几人一怔。
    “道理已经说的这么明白，还需要什么新的辩论点！”
    “要我看，你就是在维护他们！”
    这人怒视禹墨。
    “放肆，禹氏后人，也是你能点评的！”
    台下，一名从林城就跟过来的中年蹙眉，表情冰冷的看着那青年，呵斥道。
    “我等来，是要一个结果，令我等心悦诚服的结果，无论是杀，是放，总要给个解释！”
    “但我观察你很久了，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站的住的道理。”
    “更是几次三番的将话题引到墨学院其他人，以及禹氏后人身上，莫非...你是妖族不成？”
    随着声音落下，这中年身上散发出些许杀气。
    凌厉的气息锁定青年。
    觉醒物浮现。
    四枚晶石闪烁。
    那青年脸色有些苍白，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眼神的他，腿有些颤抖，跌坐在石台上。
    “你...你要干嘛？”
    “杀人是...是犯法的！”
    咽了咽口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有些颤抖。

 第257章 夜色中的...那束光

    “呵...”
    看着青年惶恐的模样，中年有些讥讽的笑了笑，收回觉醒物。
    “杀你，脏了我的手。”
    中年转身，目光看向禹墨的方向，微微弯腰，敬礼：“我的祖辈有幸，曾随禹先贤杀敌，包括我的爷爷，父亲，皆入预备役，战死。”
    “如今我也在预备役。”
    “此次前来，所求只是心底一个执念，究竟该不该杀妖，我们一家这些年的坚持，是不是错的。”
    “现在，我心已明悟。”
    “但终究，还是要拿出真正的证据，证明阿泰的心，是善的。”
    “只要能证明，我可以为之前所有的言行道歉，甚至砍我两刀，都没问题。”
    “但无法证明，那我依然觉得，阿泰需要处死。”
    “因为自我祖辈起，所经历的所有妖，没有一个善类，宁错杀，不放过。”
    “此举，为人族稳定。”
    这中年神情肃穆，眼神坚毅，看着禹墨的目光中还带着一抹尊敬。
    似是想到了什么，中年又看了眼石柱上的青年，再次嗤笑一声：“但我与他不是一路人，他不配。”
    补充一句后，中年退回到人群之中。
    一直保持着沉默，观望的人大部分都轻轻点头。
    显然，他们心中所为，与中年一致。
    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逻辑。
    但同样，也陷入了最终的问题核心点上。
    证据！
    如何证明！
    只是凭墨学院几人的诉说么？
    “此子心性，我墨学院担保，够么？”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墨学院副校长踏空而来，落在石台上，站在几名学生身前，看着台下众人，也看着不远处的摄像机，淡淡说道。
    早已疲惫的几名学生看着这道背影，怔了一下。
    互相对视，神情复杂。
    阿泰头埋的更低，手足无措，像惹祸的孩童般，眼眶红润。
    “前辈，墨学院，我们信。”
    “但...”
    “事关人族，妖族立场，我们...只信证据。”
    最终，人群中响起一道有些纠结的声音，还是之前那名中年，对着副校长深鞠一躬。
    “墨学院为人族付出心血不计其数。”
    “我很感恩。”
    “但...我们一家，一辈传一辈的信念，也需要坚持。”
    “如果无法证明阿泰心善，我还是会坚持...”
    “阿泰该杀。”
    中年声音逐渐恢复坚定，久久没有起身。
    鞠躬，敬的是墨学院百年所付心血。
    坚定，为的是自家一代代传承信念。
    那些并未站在石柱上的人，全部缓缓弯腰，对着副校长行礼。
    虽无声，却已表明自己的观念。
    或者说那些投弃权票的，大部分都是这个想法。
    副校长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开口准备再说些什么。
    “前辈，诸位，不如我们...”
    “再等等？”
    “也许就会有什么新玩意呢。”
    禹墨突然开口，打断了副校长，同时也看着场下众人：“不急，天...还没黑呢。”
    抬起头，看着那逐渐落山的夕阳，禹墨嘴角泛着微笑。
    分外平静。
    广场中的众人互相对视着，最终保持了沉默。
    只有那些站在高台上的人。
    伴随着大家的沉默，一下就被凸显出来，不伦不类，有些尴尬。
    甚至想要跳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夕阳落山。
    明月升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快点啊，还有没有证据了！”
    “我还要回家呢！”
    “就是，又冷又饿的！”
    “没错，我们又没有毛毯！”
    石柱上的众人有些不耐烦的喊着，尤其是那疆城跟过来的几名半妖人，更是不停的煽风点火。
    “哦？”
    禹墨轻佻眉头，有些玩味，缓缓掀开了自己膝盖上的毛毯，随手放在一边，露出自己的下半身。
    “现在，我们一样了。”
    “我能忍，各位英雄，忍不了么？”
    禹墨依然微笑的注视着石柱上的众人，只不过那微眯的眼神有些冰冷。
    众人怔了一下，话被堵了回去。
    “禹小哥，披上吧！”
    “你的双腿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台下几名身体挺直的预备役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呼吸都变的沉重。
    禹墨轻轻摇头，没有回应。
    广场再次陷入安静当中。
    直到一声暴躁的发动机声响起，一辆刻着镇妖关三个字的越野车歪歪扭扭的疾驰而来，最终...
    眼看着就要撞上人群。
    最终车头一拐，撞在一处墙壁上。
    车...
    停了下来。
    发动机处冒气浓烟，过了许久，车门才缓缓打开。
    一只染血的手臂推开车门，只不过手臂上的鲜血已经干涸，在路灯下显得有些令人惊慌。
    余生缓缓从车里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可怕。
    踉跄的来到石台前，抬起头，看见阿泰，确定还活着后，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我说过...”
    “有...有我。”
    打开一路奔袭来，有些破损的书包，手臂有些颤抖的拿出一块硬盘，缓缓放在石台上。
    默默低下头，看着书包上那文字...
    以及背包中那褐色的勋章。
    “守护...值得守护的人。”
    “我做到了...”
    “果然...很开心。”
    呢喃声中，余生有些虚弱的靠在石台边缘，疲倦的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那布满爪痕的后背，残破的衣服，就这么显露在众人眼前。
    不过刚刚结痂的伤口，还在隐隐渗着鲜血。
    包括伤口附近，肌肤的其他地方，还有着一道道的陈年旧疤。
    看起来十分狰狞。
    “现在...”
    “你们要的，来了。”
    禹墨看着余生的身影，轻舒一口气，脸上恢复笑容。
    推着轮椅过来，弯腰捡起那硬盘，目光落在众人身上：“长夜漫漫，我们...来看一个故事吧。”
    将硬盘递给一名工作人员。
    那人拿着硬盘转身离去。
    片刻后。
    广场中心那大屏幕突然暗了下来，出现一幅画面。
    并且全网同步播放。
    画面由于年代久远的原因，有些模糊。

 第258章 录像

    广场的大屏幕上。
    画质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场景在妖域。
    几名不过五六岁的孩子，有些慌乱的被聚在一起，周围站着几只蛊雕。
    “妖王花的能量相对来说比较柔和。”
    “与暴熊的兽血中和。”
    “尝试一下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但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
    紧接着，一只蛊雕用利爪随手抓起一个孩童，丢进土坑之中。
    血液灌满，一朵乳白色的花被丢了进去。
    整个过程全部是由一只低级蛊雕来完成的。
    那孩童坐在血池里，不断的哭着，喊着，表情也逐渐变的痛苦，最终...
    爆体。
    “不行么？”
    “人族孩童的经脉终究还是太过于脆弱了。”
    “想要短时间内塑造成妖，难度太大。”
    “要相对来说，更温和一些。”
    那苍老的声音若有所思，呢喃着说道：“我建议将人族妖化实验的进度延长，伴随这些孩子的成长，来逐渐让他们吸收兽血，并以此完善。”
    其中一只蛊雕看了眼这画面的后方，随后消失在树林之中。
    而画面里。
    一个有些虎头虎脑的男孩，正挡在一众孩子身前，眼睛发红的瞪着它们。
    画面消失。
    恢复黑暗。
    数秒钟后，光芒再次亮起。
    此时的这些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一些，身体看起来也健壮了点，只是数量...更少。
    其中阿泰最为显眼，比其他孩子足足要高出一头。
    只不过这次孩子们的目光都已经逐渐变的麻木。
    一只蛊雕自远处走来，像是挑选货物般的筛选着，最终爪子向前方伸去。
    阿泰上前两步，怒视着蛊雕，挡在众人身前。
    蛊雕发出嘲讽的鸣叫，一爪子拍在十分弱小的阿泰身上，将他拍的倒飞出去，摔落在地面上。
    而那蛊雕则是好整以暇的抓起一个孩子，向远处走去。
    地面，阿泰双眼逐渐有些泛红。
    体表出现一层细微的绒毛，低吼一声向蛊雕冲去，用力的撞击在它的身上。
    猝不及防下，蛊雕身体栽歪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一声低吼。
    蛊雕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阿泰，凶悍的目光中充满杀意。
    “找死！”
    它放下那只孩子，对着阿泰露出尖牙。
    “住手！”
    “蛊雕一族的大人，千万别杀他！”
    之前那道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声音有些急促，甚至面对蛊雕时还带着卑微。
    “这人族已经完美吸收了兽血，将会是我们未来一段时间重要考察对象。”
    “请大人不要动怒，真杀了他，万妖林那边...妖主那儿交代不过去。”
    听着这声音，蛊雕眼中的凶悍逐渐退去。
    但却依然冰冷的看了阿泰一眼，这才重新抓着那孩子，逐渐远去。
    阿泰还在原地不断的挣扎着，但却被能量禁锢，无法行动。
    画面再次消散。
    一道道画面不断播放，就像是实验观察数据般，不断记录着这些孩子的各项指标。
    唯一不同的，就是孩子数量越来越少。
    而他们的年龄也在不断增长着。
    最终...
    画面变的清晰起来，画面中的阿泰与现在相比，已经十分相似。
    他有些痛苦的半跪在地上，发出低吼声。
    身上长满毛发。
    眼睛血红，甚至嘴里还长着獠牙。
    “呵呵，有了这最后一滴妖主级的精血，你应该就会真正进化为完全体了吧。”
    “可随着自己心意在人化，妖化间任意切换。”
    “真是一场杰作。”
    苍老的声音有些感慨，过了片刻后又继续开口说道：“那些失败品，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杀了吧。”
    “送到万妖林深处，蛊雕妖主最喜欢这些带着妖气的人了。”
    随着声音落下，痛苦中的阿泰暴虐的目光中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画面的方向，有些嘶哑的开口：“俺...俺不允许你们...杀他们...”
    阿泰目光愈发暴戾。
    肌肉绷紧。
    对着远处冲去。
    一只蛊雕眼中还带着一丝不屑，冷哼着，额头那刚刚长出的角顶在阿泰身上，打的他倒飞出去。
    紧接着，那蛊雕就这么随手抓起一个已经变得麻木的人族少年，一爪拍死。
    鲜血肆意，还挑衅的看向阿泰。
    在这般刺激下，阿泰变的更加疯狂，尖锐的牙齿，浑身弥漫的妖气，满身的毛发，再次发起冲锋。
    全力下将那蛊雕撞的向后退了两步。
    而阿泰则是抄起地面那已经死去的少年，目光异常狰狞。
    广场上的众人沉默了。
    这画面，他们见过...
    也是证明阿泰是妖，并且十恶不赦的照片之一。
    但...
    谁也没有想到，这照片背后的故事，竟是如此。
    有些茫然。
    但更多的，是那被触动的心弦。
    画面中，那蛊雕变的异常暴躁，如同猫戏老鼠般，将阿泰不断的拍在地上，只要阿泰站起来，就会再次将他拍倒。
    不知不觉间，阿泰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水。
    “记住，你现在是妖，不是人！”
    “还妄想着回人族么？”
    “看看你这落魄的样子！”
    “保护他们？”
    “他们需要你的保护吗？”
    “可耻，可笑！”
    那只蛊雕还在不断的嘲讽着，那些少年就这么麻木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哪怕即将迎接死亡的到来，哪怕...阿泰为了守护他们，浑身是伤。
    “说到底，你是我们妖族的仆人。”
    “做好你仆人应有的本分。”
    “不要越界，懂吗？”
    那蛊雕再次将阿泰拍在血水里，一只爪子还踩在他的脸上，充斥着讥讽的笑容。
    “俺...俺不懂。”
    “俺只知道，他们是俺的同伴，俺...要保护他们！”
    阿泰还在挣扎着不断起身。
    但不过吃下一颗妖核，还只是一次觉醒者的阿泰想要挣脱束缚，不亚于痴人说梦。
    “同伴？”
    “你说的是他们？”
    “这些不是人，不是妖的废物？”
    那蛊雕低下头，在阿泰的耳边轻声低语。
    但它没看见的是，人群后方，一名幸存的少年，麻木的双眼中，泛起一丝明亮。
    看着倒地的阿泰，又看见那背对自己的蛊雕。
    那少年颤颤巍巍的起身。
    而这负责录像的人，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第259章 最终票数

    感受到了身后的异响，蛊雕冷漠扭头，看着那已经颤颤巍巍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尤其是，那少年恐惧的看着自己，最终却抬起拳头，用力的锤在它的身上。
    宛如蝼蚁般的力量。
    却打了它的脸。
    蛊雕真的怒了，阿泰是完美实验品，不可杀，但这些失败品，原本就需要肃清。
    蛊雕玩味的囚禁住阿泰的身体，转过身，就当着他的面，杀戮着。
    血水沾染在地面上。
    也沾染在阿泰身上。
    阿泰不断的嘶吼着，明明有着锐利的尖牙，妖族的毛发，凶悍的外表下，只能无助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最终，蛊雕嗤笑着转身离去。
    那锁着自己的妖气渐渐散去。
    阿泰踉跄着爬了起来，看着那一地的尸体，满身的鲜血，最终发出不甘的怒吼。
    这一幕...他们在照片中，同样见过。
    实验品还在陆陆续续的不断引进，包括直接在成年人身上实验。
    甚至...照映到一张张面容。
    有些熟悉。
    广场上，众人惊觉，像是想起了什么，骤然扭头，看向石柱上其中几人。
    与画面一致。
    那几人瞬间变的慌乱起来，想要跳下石柱逃离。
    但这原本普通的石柱却猛然变幻，宛如囚笼般将几人锁在里面，任凭他们如何冲撞，都无法突破。
    他们...一瞬间变的有些绝望了。
    甚至就连其他石柱上的普通人隐约间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焦躁不安，想动又不敢动。
    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看起来是如此可笑。
    最终，伴随着剧烈晃动的画面，阿泰在深夜中逃出这个宛如囚笼般的所在。
    那画面也缓缓消逝。
    一切到此为止。
    禹墨带着若有所思之色，看着那已经黯去的屏幕，轻笑一声。
    推过轮椅，面向众人。
    “我知道，诸位可能有很多话想说。”
    “不如我们...”
    “最后发起一次投票吧。”
    禹墨的声音温润如玉，屏幕上，再次出现了那个让他们熟悉的投票窗口。
    “放心，我们这是不记名投票。”
    “请放心大胆的投。”
    禹墨看着屏幕，又补充了一句。
    广场上，无数人拿起手机，包括那些守在电脑前，看着直播的观众们...
    赵子成跳下石台，背起余生，将他扶到石台上。
    阿泰全程没有去看过那屏幕上自己所为的过去一眼，而是一直注视着余生的后背，那道道溢血的伤痕。
    沉默着，呼吸沉重。
    最终...
    孙闻用力的挥了挥拳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慕宇看着屏幕，嘴角散发着淡淡的笑容，手轻轻搭在墓碑上。
    林小小则是长舒一口气，就这么靠在大白身上，睡了过去。
    阿泰该死：1769票。
    阿泰不该死：1352万票。
    弃权票：3万。
    毫无疑问，伴随着事态的发展，这场关于阿泰的审判，已经落幕。
    之前那名中年神情复杂，看着石台上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阿泰，深吸一口气，缓缓弯腰，呈九十度，深鞠一躬。
    “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
    “我依然坚信我之前的观念，妖，都该杀。”
    “但你不是妖，而是人。”
    “在妖的外壳下，我能感受到，你那颗属于我们人族的心。”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枪。”
    “这件事，是我欠你的。”
    “如果有一天，我能活着从镇妖关上走下来，会去找你。”
    中年一脸肃穆的说道，默默起身，右手攥拳，重重的敲击在心口处。
    敬礼。
    只敬于人族的礼。
    几乎同步的，身后那一道道的身影挺直身躯，对着阿泰做出了自己的最高礼节。
    “你是阿泰，人族的阿泰！”
    这声音初始极小，但最终却连成一片。
    道歉声，自责声，络绎不绝。
    阿泰看着台下众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几次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对着众人轻轻鞠躬，坐在石台边缘，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余生身上。
    看着已经熟睡的余生，以及周围的几人，露出一抹憨笑。
    副校长此时正郁闷的蹲在石台上，捂着头，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丢死人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逼没装到...”
    “回去一定会被笑话死。”
    几人听着副校长那呢喃声，相视一笑。
    心里那颗悬了几天的巨石，终于落地。
    但他们松了口气，那三百多根石柱上的，却彻底慌了。
    因为看起来，禹墨完全没有放他们下去的意思。
    而且随着投票结束，这些石柱越升越高，足足离地三米。
    那摄像机全程将特写给在他们那一张张脸上。
    “什...什么意思！”
    “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有些冲动了，但...但你们现在要干什么！”
    “没错，快放我们下去。”
    “就是，在没有视频的前提下，谁知道阿泰竟然是好的。”
    一道道声音响起。
    他们在努力的洗清着自己。
    禹墨推着轮椅，来到石台的边缘，微微仰着头，呢喃道：“英雄，就应该站在高处，享受着世人的仰视，看，多好...站的高高的。”
    “我这边有一个统计，不记名的哈...”
    “通过坐标查询，最终投阿泰该死的1700多人里，有324个，来自于这个广场。”
    “石柱...好像刚巧是324个。”
    禹墨翻动着手机，仿佛漫不经心的说着。
    石柱上的人脸色僵住。
    随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不是说不记名投票么？”
    “无耻！”
    “就这还敢称自己是禹氏后...”这人才说了一半，看向下方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要杀了他般的眼神，脸色发白，闭上嘴，咽了咽口水。
    “但他的确...的确是没有信誉...”
    想了想，他又给自己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仿佛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无辜。

 第260章 要不...我们再投一次？

    “哦？”
    “我说的是坐标，的确没有记名啊。”
    禹墨的眼神有些惊讶，看着石柱上那些人的目光有些玩味。
    这些石柱在地面不断移动着，最终列成一排。
    看着为首第一个人。
    禹墨轻笑着：“我的记忆力还算可以，你说...人族，自当奋勇上前，斩妖，守护人族，如此方不枉度余生，对吧。”
    那人身体僵硬，却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好，我同意了。”
    禹墨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人有些迷茫，看着禹墨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
    你同意什么了？
    “我中间查了查你的资料，三觉，登镇妖关不行。”
    “但我今日就破个例，为我人族如此豪杰开个后门，让你登穹顶关！”
    “一定让你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坚决不让你枉度余生！”
    “明日，明日就去穹顶关报到！”
    “我...亲自让车送你。”
    禹墨看着这青年，耐心的解释着。
    这人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跌坐在石柱上，惊慌失措，疯狂的摇头：“不，我不去，我不想死，我不能去！”
    “这是军令！”
    “你是要违抗军令么？”
    禹墨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人，但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就都变的肃杀起来。
    那人浑浑噩噩的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但禹墨却已经不再看向他。
    而是将目光落在石柱上第二个人身上。
    “你说年轻一辈，当以斩妖当毕生心愿。”
    “你说妖之恶行，人神共愤...”
    禹墨看着石柱上那一个个人影，口中不断的说着。
    那些人面如死灰。
    只不过刚刚临近秋季，却已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毛骨悚然。
    安静的广场上，只有禹墨的声音在不断回响着。
    “妖域恶行不断。”
    “我人族依然处于战火之中。”
    “有如此多的人族英雄，国之栋梁，愿为我人族抛头颅，洒热血，此乃我人族之福。”
    “今日，禹氏后人，禹墨，仅代表家祖，感谢诸位为我人族之付出。”
    “当敬！”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身后一名名穿着墨阁工作服的人员，整齐划一的挺直身躯，对着石柱上的众人行礼。
    包括坐在轮椅上的禹墨，也是嘴角含笑，冲着众人微微弯腰鞠躬。
    一时间，广场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当中。
    与此同时...
    那广场的大屏幕上，出现一组组的图片。
    分别是追杀阿泰的那些搜捕队照片，每个人的面容都清晰可见。
    并且，这些人的面孔旁，都打上了详细的住址，坐标。
    正如禹墨之前所讲，很有信誉，全部都是不记名的。
    再之后，则是网上的一些言论，被分门别类，挑选出其中明显带着针对性的留言，并且翻出同一ip下，这账号，或者其他账号的其他言论。
    在对比之前，很容易发现一个事实。
    就是这些被单拎出来的账户，无论是阿泰这件事，还是之前任何新闻，都抱有一种暴戾的情绪。
    说的言论大多负面，并且言语恶毒。
    攻击性极强。
    凡事最后还会再补充一句，言论自由，我有表达自己观念的权利。
    宛如幻灯片一样，这些图片不停闪烁。
    长达半个小时之久。
    想要一个个筛选出如此多的账户，并且证据确凿，绝对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至少证明，墨阁绝对不是刚刚调查出来的。
    最起码维持几天时间。
    也就是说在阿泰事件发酵起，墨阁就已经在暗中开始布局，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在等着最终这一刻。
    雷霆一击。
    之前也不是没有百姓发出过疑惑的声音。
    墨阁对网络舆论一向都是十分重视的，甚至专门成立了信息部，来统筹网络监管。
    为何偏偏阿泰这次，默不作声。
    像是理亏一样。
    但谁也没想到，这所谓的沉默，在爆发时，所产生的冲击力，竟然是如此庞大。
    墨阁...这次玩的这么大么？
    就不怕压的狠了，引起百姓不满，反弹？
    “要不...我们再玩一次投票吧。”
    随着幻灯片播放结束，禹墨突然再次开口，看着石柱上的众人：“为了避免大家说我禹氏后人搞一言堂，不民主，而且你们还喜欢投票的方式...”
    “咱们再来一次，还是不记名哈。”
    大屏幕后，投票窗口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需要被抉择命运的，竟然已经变成了自己。
    风水轮流转。
    只有当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时候，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一切...不公平。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的命运要靠别人投票来决定？
    却忘记了自己之前投票，想要处死一个人时，那种酣畅淋漓的得意。
    1：将所有人派往人族四关。
    2：将所有人流放罪城。
    3：将三觉及以上，派往人族四关，其他人流放罪城。
    不仅仅是石柱上这三百余人，包括网络上，看见自己名字，甚至门口已经站着当地警卫司人员的家中那些，都在宛如溺水中的人般，想要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想要在这选择题中，找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但...
    绝望了。
    “这算是哪门的选择？”
    “我们无罪！”
    “凭什么！”
    石柱上的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都变得沙哑。
    任由夜晚的寒风吹过，却依然面容涨红。
    禹墨轻轻摇头。
    “难道，你们认为登镇妖关，是一种罪么？”
    “可就在几个小时前，你们还觉得，那是荣誉...”
    “只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投票吧。”
    “时间截止...五分钟。”
    在那些石柱上的众人万念俱灰中，投票开始。
    而禹墨则是转过轮椅，看向摄像机的位置，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借着这时间，和大家解释一下，光组...”
    “就是负责肃清人族的。”
    “我这个人...”
    “嗯...”
    “比较狠。”
    “希望，我这道光，有一日不会落在你们的身上吧。”
    “会很烫。”
    “我一个残疾人，杀不了妖，但欺负欺负自己人，当一个刽子手...不过分吧？”
    看着镜头，是禹墨那平静的笑容。
    如此冰冷。

 第261章 几位，不挣扎一下？

    人到了一定程度，哪怕是惨，也是有比较的。
    罪城，镇妖关...
    太难取舍了。
    罪城听起来似乎会更安全一点，但听说那里一年才能出来一个人。
    镇妖关的话，如果自己残疾退伍，可能性更大。
    一时间，这些等待命运抉择的人心纷纷提了起来，紧张的等待着那个答案。
    当事情真正落实到他们自己身上时，他们才恍然发现...
    原来...
    这所谓的投票，短短五分钟，是如此难熬。
    而阿泰，熬了不知道多少个五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投票窗口锁定。
    结果公布。
    百姓普遍认为，连三觉都没到的人，去镇妖关就是添乱，与其登镇妖关，还不如流放去罪城。
    “这，就是民主的力量。”
    “你们向来擅长站在光明的一方，从未感受过黑暗。”
    “如今...感觉怎么样。”
    “很新奇吧。”
    禹墨轻轻挥了挥手，那一根根石柱缓缓降落在地上，而下方早就已经等待着一名名的暗阁工作人员。
    直接将人带走。
    包括散落在人族各个城市中的其他人，也相差无几。
    所谓的肃清人族，第一步棋走的如此猝不及防，以雷霆之势，来不及反应。
    甚至不讲道理，野蛮，暴力。
    广场上的众人逐渐已经有散去的趋势。
    “诸位，莫急。”
    “今天来这里，最重要的事不是杀妖么？”
    “妖还未杀，落幕总归是有些遗憾。”
    禹墨淡淡开口。
    随着声音落下的瞬间，天空中剩下那三根石柱缓缓落下。
    露出囚笼中那三位。
    包括拥挤的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一股能量。
    紧接着，又是两个看热闹的被揪了出来。
    凑齐五人。
    就这么被拎到了广场的中心处。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这五人有些惊慌失措，目光逐渐有些泛红的趋势。
    “几位，不挣扎一下？”
    “或者也拿出一段自己是被逼迫的录像出来？”
    禹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五人，目光有些玩味。
    为首那中年微微低垂着头，眼神狠辣：“绑了这个姓禹的，还有机会！”
    他站在四人中间，压低声音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的瞬间，五人同步向禹墨冲去。
    伴随着低吼，体表开始出现妖化迹象，双手更是长出锋利的指甲，向禹墨奔袭而去。
    身上弥漫着妖气。
    短短一瞬间，观众们就已经彻底反应过来。
    几名预备役的汉子咒骂着，向这边冲来。
    “此事，以杀妖而起，以杀妖落幕。”
    “方不留遗憾。”
    看着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冲到自己身边的阿泰，禹墨低语。
    缓缓抬起那有些苍白的手掌。
    前方突然升起一道土墙。
    手掌落下。
    那土墙形成一只巨手，将五人就这么凭空抓起，举在半空当中，在五人...或者说五妖惊恐的目光中，巨手用力一握。
    天空中降下血雨。
    甚至有些滴落在禹墨，阿泰的身上。
    阿泰挡在禹墨身前，目光中还带着一抹茫然。
    而禹墨则是全程带着那淡笑，只是轻轻擦拭脸颊，血液被涂抹的更加均匀了一些。
    那原本就因为陈年旧疾导致惨白的脸，一时间显得有些莫名阴森。
    石制巨手缓缓降落，最终重新融于地面。
    除了那片新鲜的血迹外，仿佛从未有过变化。
    禹墨目光看向不远处那摄像机，脸上还沾染着血，依旧绅士的笑着：“重新认识一下，光组组长禹墨。”
    “我可是一个很暴躁的人哦。”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如果做出什么不太友好的事情出来，我一定会...”
    “用比罪城还要凶狠的方式，来让你们变得重新善良起来的！”
    伴随着禹墨的声音，摄像机关闭。
    这场持续了整整一天的直播到这里彻底划下帷幕。
    那汇集在广场上的观众们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去，来之前，他们脑子里，只有阿泰这个名字。
    但离去时，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禹墨身上。
    那血雨中坐在轮椅上，淡然微笑的身影，实在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
    尤其是负责肃清人族的光组，究竟是怎样一个肃清法。
    一切，还属于未知当中。
    石台落地。
    阿泰轻轻托起余生，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后背上，对着禹墨露出憨厚的笑容，跟随几人一起，消失在夜色当中。
    月光下，照映着这几位疲倦少年的背影，莫名间，影子宛如交融到了一起。
    禹墨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一抹细微的艳羡，最终重新恢复淡然。
    “打扫一下。”
    “明天开始，光组...可能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代名词了吧。”
    呢喃声中，禹墨离去。
    ……
    “呼，那家伙，真危险。”
    “还好我足够警惕。”
    墨城的角落里，之前那频繁发言的预备役中年靠在墙边，长舒一口气，不觉间额头已经布满汗水。
    轻轻擦拭着，眼中还带着一抹庆幸。
    他十分确定，那个叫禹墨的家伙一定在暗地里观察着在场所有人。
    原本他还想趁着所有人群起而攻阿泰的时候，独身一人站在阿泰这边，为阿泰说话。
    并且以此引来墨学院几人的好感。
    因为这件事无论怎么分析，阿泰都是不可能死的。
    这时候，就是雪中送炭。
    但直到禹墨不断升起的几根石柱，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开始第一次发言，大胆的试探了下，结果自己没有升空。
    只一下他就想通了什么。
    果断转变战术。
    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预备役世家的身份。
    反正类似的人，在人族有很多，哪怕真的去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的。
    而自己也能在这层外衣的加持上，避免被禹墨在人群中给挑出来。
    就像是那两个憨批妖族一样。
    表情都写在脸上。
    只要细心点，想不注意到都难。
    虽说最终自己逃过一劫，但想要靠近墨学院的计划却再次落空。
    “总会有机会的。”
    呢喃声中，中年只不过转身间，就又换了一副面孔：“我宗仁想做的事，还没有落空的时候。”
    月色中，宗仁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胡同里。
    躲避着杂乱的监控，不见踪影。

 第262章 老白猿的危险程度

    墨阁。
    “网络舆论，真的有必要发配罪城么。”
    办公室内，孙英雄微微蹙眉，显的有些犹豫。
    “没必要。”
    “但杀鸡儆猴嘛。”
    “乱世当用重刑，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禹墨轻声开口：“墨阁将百姓保护的太好了，好到这最近几十年里，他们甚至认为自己已经太平了。”
    “妖族的威胁已经不大了。”
    “当这种思维固化时，再去抗衡妖域，就成为了笑话。”
    禹墨轻叹。
    孙英雄依然皱着眉，但却已经不再开始反驳。
    甚至下意识的应和着点了点头。
    “对了，预备役...”
    “有聪明人么？”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禹墨突然问道。
    孙英雄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应该...还是会有几个。”
    “嗯...”
    “总觉得今天那个预备役，有些过于聪明了。”
    “晚些...”
    “调查一下看看吧。”
    禹墨沉吟着低语，最终轻轻摇头。
    “为何画面中始终没有出现白猿一族的身影。”
    “只有蛊雕一族？”
    孙英雄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禹墨轻笑着摇了摇头，但神情却逐渐变的有些凝重：“这就是老白猿的智慧吧。”
    “或许这件事，在它13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
    “一切都只是为了给白猿一族争取时间，去更好的活着。”
    “所以才会制定出长期的培育实验。”
    “并且在那时候起，就已经决定放走完美实验体，甚至引发一场舆论，所以才有意的让白猿一族脱离在镜头外。”
    “如此一来，人族哪怕看见了视频，也只会去痛恨蛊雕一族，与白猿无关。”
    “老白猿那个家伙，心思实在太重了。”
    “不然...”
    “您觉得不过一次觉醒的阿泰，是怎么逃出妖域，走出那千里妖原的？”
    禹墨有些感慨，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眼底更是充斥着一缕杀意：“这家伙，对人族的威胁，甚至比妖主还要大。”
    “我建议，列为最先击杀序列。”
    “重要性对标妖神。”
    禹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异常凝重，显然，只是通过一个小小的硬盘，他却从其中分析出了太多的东西。
    孙英雄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亲手去妖域镇杀它。”
    但禹墨却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难，以它的智慧，我不信没有考虑过这些，一定有着自己的准备，不好杀。”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沉默当中。
    许久。
    孙英雄再次开口：“如果余生没有活着回来，怎么办？”
    “视频，是能造假的。”
    “反正我早晚会满身污点，又何况多上一个？”
    禹墨笑着，在轮椅的侧面拿出一个u盘，轻轻晃了晃，随手丢在垃圾桶里：“不过，用不上了。”
    “老白猿这次是不敢暗中护持的。”
    “四觉能在妖族追杀中，穿过千里妖原，余生如若不死，未来成长起来...”
    “突然有些期待啊。”
    “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一天了。”
    落地窗前，月光穿透玻璃，照映在他的脸上，寂静，却又压抑。
    孙英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
    妖域。
    鹰涧山，山之巅。
    季鸿就这么斜靠在山峰一处巨石旁，没有了往日那股儒雅，反而有些洒脱。
    旁边还放着一只酒壶。
    满是猴毛的手，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看着手中一张纸条。
    许久。
    纸条自燃，化作灰烬，而一直表现有些紧张的季鸿笑了。
    笑的有些洒脱。
    “纵是这一身妖气...”
    “季某...”
    “值了！！”
    季鸿的笑声自这鹰涧山不断回荡。
    山主不在，已经去了天穹涧的蛟龙一族。
    听着季鸿的笑声，鹰涧山上的妖族精锐有些茫然，纷纷抬起头，看向山巅的方向。
    而季鸿则是拎起酒葫芦，系在腰间。
    一丝不苟的梳理着自己身上的猴毛，让其看起来工整一些。
    站直身躯。
    负手而立。
    一身青衣长袍随风摆动。
    只留给众妖一个迷糊的身影，恍然间，像是一个人。
    但仔细分辨...
    却还是妖。
    他们的副山主大人。
    ……
    那熟悉的金元宝酒店，至尊vip尊享版酒店。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照在床上时。
    余生睁开双眼，带着些许警惕，无声翻身下床，手摸在腰间，想要拿出弓弩。
    但...
    当他双眼逐渐恢复清明时。
    看着这空荡的房间。
    以及空无一物的腰间。
    长舒一口气。
    胸口不知何时已经缠了纱布，因为刚刚动作有些剧烈的原因，导致伤口轻微撕裂，鲜血渗透纱布。
    脸色微微发白。
    一时间，余生有些出神。
    深度睡眠下，甚至在刚刚甚至让他遗忘，原来自己...已经不在罪城了。
    这或许，是他离开罪城后，第一次真正的卸下所有防备，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吧。
    不...
    哪怕在离开罪城前，也没有过。
    这种不用担心随时就会死去，不用去想在自己睡后，是不是会有人摸到自己身边，给自己来上一刀。
    不用担心...
    就这么无忧无虑，埋头大睡上这么一次。
    这种体验...好吧，余生终究还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固然安逸，但醒来后，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将命交给别人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到。
    看着这并不专业的包扎方法，余生默默穿上外套，拿起被整齐摆在床头柜上的一件件‘小玩具’，弓弩上弦，匕首弹进袖子里。
    袖口处重新缠绕丝线。
    最终，余生的目光落在床头那书包上。
    由于逃亡的原因，这书包已经破了几处，看起来狼狈不堪。
    将书包拿在手里。
    余生走出卧室，在客厅里轻声翻动着。
    最终找出针线，回到卧室，坐在床边，认真缝补着书包上的破损。
    许久。
    看着那缝补过的书包，余生露出满意的笑容。
    重新背在身上，这才来到客厅。
    坐在落地窗前，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位置，看着繁华的街道，络绎不绝的人群，手中攥着妖晶，再次开始了修炼。
    完全没有刚入妖域，平安归来的庆幸。
    也没有大战后的压抑。
    更别有救了阿泰的得意。
    有的，是那始终古井无波的平静。
    不起波澜。
    他...
    永远是他。

 第263章 许元清的朋友圈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
    赵子成的卧室房门开启，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看见余生后显得有些惊讶。
    “余老大，你醒了？”
    余生轻轻点头。
    “突然感觉我很懒惰是怎么回事儿。”
    看着余生手中攥着的那颗妖晶，以及身上的伤势，赵子成陷入了深刻的自我反省当中。
    随后默默回到卧室，关闭房门。
    嘴里还嘟囔着。
    “工欲善其身，必先利其器。”
    “我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倒在床上，又一次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还没有睡上多久，就被吵醒。
    孙闻悄悄打开赵子成的房门，鬼鬼祟祟的溜了进去，然后...
    “我艹，你特么变态吧！”
    房间内传来一声赵子成惊恐的尖叫声。
    不多会，两人一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只不过赵子成的脸色漆黑，恶狠狠的瞪着孙闻。
    而孙闻则是一脸无辜，嘴角还带着一抹坏笑。
    阿泰有些羞赧的从房间里走出，看着房间里的几人，几次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显得有些急迫。
    “回去之后，这周的值日你负责！”
    “没错，这两天累死了！”
    “嗯嗯，我的大白都瘦了！”
    几人纷纷批判着阿泰，阿泰就这么憨厚的看着众人笑着，不停的点头。
    像个孩子一样。
    嗯...
    身材健硕，魁梧的孩子。
    “对了，副校长呢？”
    似是想起了什么，赵子成突然有些疑惑的问道。
    孙闻嗤笑一声：“他感觉自己昨天有点丢人，跑路了，还说这件事不要传出去，不然扣咱们学分。”
    赵子成一时间有些茫然，拿出手机随意的翻了翻。
    看着网上通篇的报道新闻。
    以及昨晚直播视频的回放。
    “这个...”
    “还需要咱们传么？”
    “而且...许大头刚刚还发了一个朋友圈出去。”
    看着朋友圈，许元清刚刚发布的视频。
    赵子成默默点开。
    视频里。
    副校长双手背负，站于众多学生之前，宛如绝世高手，淡然开口。
    然后...
    字母，鬼畜，还配了打脸特效。
    剪辑掉了众人鞠躬的画面。
    只留下副校长那灰溜溜的背影。
    搭配着搞笑版的背景音乐，整个画风都是十分幽默的。
    总结下来，一句话...
    发到网上，能火。
    还能当表情包，被广为流传那种。
    可以看出，许元清为了这么一个视频，绝对下了不少功夫。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无言。
    “许大头的工资...已经扣到明年了吧？”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儿了，明年的早就扣没了，现在已经是...”孙闻拿出手机，找出日历翻了翻：“哦，已经到后面的五月份了，真残忍啊。”
    众人古怪的目光落在孙闻身上。
    残忍你还记？
    你这真的是同情，而不是幸灾乐祸么？
    赵子成好奇的凑到余生身上：“余老大，妖域好玩不？”
    余生认真思索着。
    尤其是回忆着那妖兽死亡时所诞生的灰色气体，点了点头：“好玩的。”
    “真的假的？”
    “我也要去！”
    赵子成眼睛一亮：“下次带我一起。”
    “不行的，四觉之前，挡不住妖域内的妖气。”
    “时间久了会死。”
    余生摇了摇头。
    赵子成得意的笑了笑：“嘿嘿，我感觉...我到瓶颈了，前几天墨阁给了发了四次觉醒需要用的妖核，最多一周，我就能冲上去。”
    “唉，挨着打也能变强。”
    “人生真是寂寞啊。”
    “我还买了一颗百草果，等我四觉之后吃下去，觉醒物也许还能再升级强化一下。”
    “到时候...”
    赵子成有些寂寞的说着，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人身上，眼神傲藐：“就这些渣渣，我一拳打死仨。”
    “哦。”
    余生抬起头，有些怜悯的看了赵子成一眼，挪动着椅子向后退了两步。
    让出一片区域。
    紧接着...
    慕宇回到卧室，默默拽出自己的墓碑。
    孙闻狞笑着捏了捏拳头。
    大白蠢蠢欲动。
    只有阿泰坐在沙发上，嘿嘿傻笑着。
    赵子成一脸茫然的看着凑过来的众人，脸上带着惊恐之色。
    “你们要干什么？”
    “一群渣渣！”
    “真以为我们血色双煞组合是和你开玩笑的吗？”
    “余老大，咱们今日就...就...”
    “对不起，我错了。”
    “我刚才不应该装逼。”
    看着已经离自己很远的余生，赵子成果断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江湖规矩，抱头不打...哎我擦，都说了江湖...江湖...啊！”
    一时间，男上加男。
    客厅里只有赵子成的哀嚎声不断响起。
    “你...你们这样打赵哥，是不是不太好...”
    阿泰嘴里嘟囔着。
    被按在地上的赵子成看向阿泰的目光里带着希望之色。
    “阿泰，救我！”
    阿泰憨厚起身，拉开众人。
    然后就仿佛拎小鸡崽子一样，将赵子成拎了起来。
    依然是害羞的笑容。
    抻着他的两条胳膊。
    “这样打起来，不用换衣服。”
    “洗衣服很累的。”
    阿泰十分贴心的为赵子成考虑着。
    被架在半空的赵子成扭过头，幽幽的看着他：“我谢谢你。”
    变了...
    一切都变了。
    血色双煞组合离心离德。
    墨学院140届新生内乱不断。
    憨厚老实的阿泰突然狡诈。
    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想他赵子成，一世英名，今日竟毁于这区区一间客厅之中。
    令人感叹。
    唏嘘。
    ……
    而此时的万妖林内，只有蛊雕在不停的怒吼。
    恐怖的妖气席卷树林。
    重要颤栗。
    惶恐的看着那森林深处。
    “让老白猿过来找我！”
    最终，蛊雕逐渐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冰冷的声音自半空回响。

 第264章 一缕白绫悬墨院

    “那视频中，为何没有过你们白猿一族的身影！”
    “真当本王蠢么？”
    “嗯？”
    蛊雕冰冷的目光直视老白猿，空气中弥漫着一缕杀意。
    妖气萦绕在老白猿的身边，宛如囚笼。
    空气中充斥着阴冷的气息。
    老白猿颤颤巍巍的弓着身子，几乎趴在地上，惶恐的看着蛊雕：“这是我们录制的实验数据，成长过程资料。”
    “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更没想到会被人族盗取过去...”
    “请王主相信我啊。”
    “我也不能早在十多年前就预见这种情况发生！”
    “我白猿一族，誓死效忠于您！”
    说着，老白猿扑通一声跪在蛊雕面前，深深一拜。
    用力的磕着头。
    一时间看起来凄惨无比。
    蛊雕就这么凝视着老白猿的身影，眼中几次流露出杀意，最终只化作一声冷哼：“半妖人实验，进程需要加快了。”
    “不然天穹涧那边，我很难交代过去。”
    “希望你不要让我再失望了。”
    老白猿磕头如捣蒜，嘴里不断的应承着，保证自己一定会努力，加班加点把这事儿干好。
    最终才缓缓退去。
    蛊雕眼中明显带着一丝不耐，冷哼一声，随手抓起一只妖兽塞进嘴里。
    咀嚼着。
    鲜血顺着嘴边不断溢出。
    有些不满。
    “还是人...更好吃啊。”
    “那香甜的气血味儿。”
    有些怀念，蛊雕最终还是缓缓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老白猿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部族。
    坐在木屋里。
    目光恢复平静，轻叹一声，看着自己身上这六道纹路，眼中带着一抹无奈。
    白猿一族，终究还是血脉天赋太弱。
    想要突破六级的障碍，如果没有奇遇的话，难如登天。
    “或许...有上一枚神兽的妖核...”
    “我能跻身妖王序列吧。”
    “哪怕是最低级的神兽。”
    呢喃间，老白猿的目光看向万妖林的方向，目光仿佛能穿透这层墙壁般，异常深邃。
    ……
    “我车呢？”
    “小子，你就是这么开车的？”
    “知道老夫为了买一辆车，攒了多久的钱嘛！”
    电话里，响起钟玉书那咆哮的声音。
    心痛，悔恨！
    为什么自己当时脑子一抽，摆出了前辈高人的形象，借给余生车！
    而且为啥余生又能把车开成这样？
    不理解！
    完全不理解！
    余生默默将听筒远离自己的耳朵，直至电话那边低吼声逐渐降低，才操作手机，打开转账界面。
    然后...
    “下次有事儿，来找老夫！”
    “咱们这关系提钱就俗了！”
    “不就是辆车嘛！”
    “好好休息！”
    说完，钟玉书畅快的挂断电话。
    余生坐在副驾驶位上，转身看向众人，沉吟数秒说道：“其实我最近车技...真的还行了。”
    “嗯嗯！”
    “嗯嗯！”
    坐在后面的众人整齐划一点头，眼中还带着惊恐之色。
    如同听课的小学生一样。
    乖巧，懂事。
    但还是那句话，坚决不让余生摸方向盘！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余生看着几人的表情，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依旧在回味着自己连夜奔袭数百里，驾驶汽车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就是停车的时候有点太废车了。
    下次还要再学习一下，怎么才能更好，更便捷的在高速行驶下，突然停车。
    一行人有惊无险的回到疆城。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感受过余生的一次车技之后，剩下的日子里，哪怕余生不坐在司机位，但只要在同一辆车上，就会有惊慌失措的感觉。
    随时都想跳车。
    总觉得这车有问题。
    算是一种另类的心理阴影了吧。
    站在墨学院的大门前，几人竟然又一次感觉到了怀念。
    总感觉每次离开墨学院，都会经历一番风雨，几经波折，最后再发自内心的感慨。
    这种感觉多少有些奇怪。
    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门口位置，一缕白绫搭在墨学院的牌匾上。
    许元清正站在牌匾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下面还摆着一个凳子。
    在几人目瞪口呆中，许元清站在凳子上，将头伸进白绫里，一脚踢翻凳子，吊在半空中，缓缓闭上双眼。
    身体还在随着微风在左右摇晃，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许大头这是被扣了多少工资，才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不好说，那个朋友圈，杀伤力多少有点强。”
    “估计最起码要一年以上。”
    “但他这么吊，也吊不死啊，他会飞。”
    孙闻，赵子成小声议论着，啧啧称奇。
    许元清听着几人的声音，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睛，不耐烦的看着众人：“别吵，忙着自杀呢！”
    “出去嘚瑟一圈，修炼进度都落下了吧！”
    “该干嘛干嘛去！”
    “不要耽误我！”
    说着，还挥了挥手，有些委屈的在半空中倒腾腿，让自己正对着墨学院的大门，嘴里还不断喊着：“老梆子，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
    “要么把工资还给我，要么...”
    “我就在这吊他个一年！”
    “哎，反正我是不嫌丢人，让所有人都看看墨学院是怎么霸权主义，怎么压榨员工工资的。”
    “耗着呗。”
    “我就不信自己还没办法维权了！”
    一边说，许元清一边还在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一排红色大字！
    ‘墨学院欺压员工，不发工资！’
    ‘今日我许元清要吊死在墨学院门口！’
    ‘兄弟们，我做的对么？’
    将这纸挂在自己的胸口，又取出红墨水，涂抹在眼眶，鼻孔，嘴角。
    氛围看起来顿时变的阴森许多。
    几人呆若木鸡的看着许元清的表演，面面相觑。
    这年头，要工资都已经要到这种程度了？
    更离谱的是，墨学院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让人怀疑，副校长是不是在通过监控来欣赏这一幕。
    没准儿还在喝着茶，吹着热气。
    享受着宁静的下午时光。
    “许老师您忙。”
    “有需要喊我们。”
    “你这红墨水伤皮肤，下次来找我，我五折卖你一款仿真血液，保证真实。”
    几人就这么从许元清的身边走过，还不忘贴心的打个招呼。

 第265章 暑假任务

    许元清在门口足足挂了一夜，最终因为完全没有人搭理他，甚至路过的百姓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最终只能带着满腔悲愤，自己灰溜溜的从半空下来。
    “真就没人管我？”
    “你们这群老梆子，早晚有一天老子熬死你们，自己当校长。”
    “特么...”
    “开门啊我擦，门咋还锁了！”
    许元清用力推了推门，大门一动不动。
    “老子跳墙，一样进去！”
    许元清又一次来到了另一个方向，纵身一跃，翻上墙头。
    但下一秒，一股巨大的能量冲击。
    许元清直接被震飞出去，摔在地上。
    “特么的，老梆子！”
    “你连学校都不让我回？”
    “信不信老子辞职不干了？”
    许元清倒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喊着。
    “好。”
    “祝你未来，前程似锦。”
    墨学院内，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玩味。
    许元清楞住。
    “好什么...哎，不是，大哥，爸爸，爷爷，我是开玩笑的！”
    “你别当真啊我擦！”
    “我错了，回去我就把朋友圈删了，再也不说你之前看七彩...嗯，我保证！”
    “就这一份收入来源，你给我断了，以后我怕不是要吃土。”
    许元清凄惨的趴在门口，不停的敲着门。
    无人回应。
    只有他的哀嚎声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四周不断回荡着。
    “咦，许大头还没回来？”
    “啧啧，真可怜啊。”
    宿舍三楼的走廊里，几人趴在窗口处，看着校门外的许元清，一脸八卦。
    “这次许大头究竟是把副校长得罪的多狠？”
    “不过总觉得有些莫名开心是什么鬼？”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几人不停的议论着，一起下楼，来到食堂，吃着一名老生刚刚做好的早饭。
    不得不说，墨学院的老生们，别的不好讲，但厨艺都不赖。
    尤其是做大锅饭，那手艺...
    就算以后混不下去了，去随便一个企业食堂，那都是轻松应聘主厨的存在。
    “最近是不是已经开始放暑假了。”
    “我看灵念学院那边的新生好像晒朋友圈，都已经到家了。”
    “咱们这为啥没动静？”
    赵子成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
    “别提了，我已经打听过了，咱们墨学院从来就没有过暑假这个东西，反而要加班。”
    “唉...”
    孙闻长叹一声：“没看学院里，很多老生都不在么，出去做任务了，出远门那种。”
    “许大头不靠谱，咱们要自救啊。”
    “要不也接几个任务？”
    慕宇轻轻点头：“嗯，可以。”
    余生抬起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轻声开口，说道：“我最近可能会去妖域...”
    “妖域？”
    几人的话题戛然而止，有些震惊的看着余生，不可思议。
    余生轻轻点头：“我感觉，最适合我修炼的地方，就是妖域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
    “咱们一起去！”
    “对！”
    “俺也去！”
    几人毫不犹豫的说道，哪怕知道妖域本身就存在着危机。
    余生轻轻摇头：“四觉之前，无法去妖域的。”
    “就算能强行去了，那种环境也不一定适合你们，如今你们还没有遇见瓶颈，去妖域的效果，反倒不如人域提升快。”
    几人听着余生的话，沉默了。
    过了许久，赵子成才有些沉闷的开口：“四觉入妖域，还是太危险了。”
    “我有些把握。”
    “不会深入。”
    余生沉吟着开口，话题突然变的沉重起来。
    毕竟大体的环境摆在这儿，平时嬉笑着缓解压力可以，但总归是要面对现实问题。
    “好！”
    “余老大去妖域，接下来的两个月，咱们...”
    “也要多做些任务了。”
    “总不能新生开学，咱们成了那吊车尾吧。”
    “怪丢人的。”
    孙闻开口说着，几人目光逐渐变的坚定起来。
    食堂门口突然传来许元清的声音。
    “说的不错！”
    “这次外出任务，我只有一个标准。”
    “不允许借用任何金元宝集团的人力，财力，等等一切资源。”
    “修炼，就要有个修炼的样子。”
    “开挂的人生，有意思么？”
    “能历练出个屁来！”
    嗤笑着，许元清直接一屁股坐在孙闻身边，拿起一个包子叼在嘴里，紧接着又抓起两个，最后猛灌了一口豆浆，满脸享受，长舒了一口气。
    “舒服！”
    “这才是人生啊！”
    看起来十分惬意，看着几人有些茫然的目光：“看什么看，瞅瞅这些老生，他们是穷么？是没钱么？”
    “或许是，但正因为缺少了这些外力，他们才能激发出更多的斗志。”
    “磨练生活阅历，经验。”
    “开发自己的思维！”
    “懂了么？”
    “这次外出，给你们限制一个额度，每人...嗯...500块！”
    “时间是一个月。”
    “应该...够用了。”
    许元清认真的思索片刻，最终轻轻点头。
    又随手拿起赵子成面前刚刚扒好的茶叶蛋，囫囵塞进嘴里，随便咀嚼两下，就直接咽了进去。
    “我们看你...是因为好奇...”
    “你是怎么进来的。”
    最终，赵子成幽幽开口，其他人默契同步点头。
    一脸八卦。
    至于这家伙蹭他们早餐，已经习惯了。
    真有一天许元清能请他们吃点东西，那才是意外。
    就比如...拿了孙闻的五十万。
    “呵，这世界上还有我许某人进不来的门？”
    “只要老子开口，副校长那个老...”
    许元清话说了一半，就突然变的警惕起来，鬼鬼祟祟的抬起头，巡视四周，发现没有监控，喇叭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后，这才重新咧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
    “副校长那个老梆子，能耐我何？”
    “区区墨学院大门而已。”
    “老子想进就进！”
    微微得意的扬起下巴，又悄悄抓了两个包子，在兜里掏出个塑料袋，装了进去，又十分自然的收到口袋里。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第266章 试驾？

    “咦，副校长发了一个朋友圈。”
    林小小刷着手机，突然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一个视频。
    好奇点开。
    应该是监控视角，只不过是高清版本的，还是彩色的，正对着墨学院大门。
    许元清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墨学院大门上。
    嘴里不停的喊着爷爷。
    看起来极其卑微。
    包括后续又说了一系列肉麻的话。
    视频戛然而止。
    众人幽幽望向许元清。
    一言不发。
    但想要表达的东西却不言而喻。
    “你...怎么也有副校长的通讯。”
    刚刚还一脸得意的许元清突然被就变的尴尬起来，僵硬的咧开嘴笑了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副校长前几天加了我们所有人的通讯呀。”
    “哦，对，学长他们也加了。”
    林小小有些疑惑，仿佛是在好奇，许元清竟然不知道这个消息。
    深吸一口气。
    “这个老梆子！”
    “绝对是为了搞我！”
    “特么的！”
    “早晚有一天，老子要狠狠的反击回去！”
    许元清咬牙切齿，面露狰狞，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用力的戳着。
    大概数秒钟后。
    副校长的朋友圈下方多出一个许元清的点赞，以及文字。
    ‘伟大的副校长，如同春风般滋养着我等的心灵。’
    ‘我愿以您为我毕生目标，努力向前！’
    放下手机。
    许元清依旧倔强：“呵，一时之辱罢了！”
    “我许元清，从不畏惧！”
    一脸孤高的起身，想了想，又抓起一张馅饼，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个坚毅的背影。
    众人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
    许久...
    “许大头最近的饭量见涨啊。”孙闻唏嘘。
    余生沉吟：“他或许只是把晚饭也一起准备出来了。”
    “有道理。”
    “他最近似乎更穷了。”
    “突然感觉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但他却依然在不断作死...”
    “那确实该。”
    几人低语着，看着许元清的背影，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这家伙...
    在作死程度上，比起赵子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狠了。
    关键赵子成是有目的性的在作死，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实力而已，但许元清...
    好像是纯粹的为了作而作。
    众人散去。
    回到宿舍里，观察着脑海中的画卷，余生有些出神。
    其实...
    余生是讨厌妖域的。
    纯粹的生死法则，每日里游离于生死边缘。
    如果真说想...
    余生更想的，是可以放下内心深处的戒备，肆无忌惮的睡去，不用担心再也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不用去想会不会有人要杀了自己。
    就这么无忧无虑的活着。
    去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
    但终究...
    这一切还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想要更好的活着，就要去冒着生命危险，去提升实力...
    只有实力达到某种程度时...
    才能去过平凡的日子。
    说起来有些嘲讽。
    但，或许这就是现实。
    一夜过去。
    清晨，看着已经有些空荡的学院，余生最终还是没有舍得继续背着这书包。
    认真的清理着书包上的灰尘，最终收在抽屉里。
    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又挑了几颗圆球放在口袋里，推开门离去。
    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余生一如既往的宁静。
    没有即将去妖域的那种风萧萧兮，也没有即将游离于生死边缘的畏惧。
    就仿佛平日里出门时那种平静。
    习以为常。
    毕竟，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足足过了十三年。
    “余老大！”
    “等你回来，我们也会进步的！”
    “下次，咱们一起去妖域，掀他个天翻地覆！”
    一道道宿舍窗户打开。
    众人站在窗口，看着操场上余生的背影，开口喊着。
    余生脚步停顿。
    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转过身，看着众人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轻轻挥手，走出大门，缓缓离去。
    而宿舍内的众人眼神也逐渐变的坚定起来。
    “等我！”
    “三天内，我差不多能四觉！”
    “到时候就可以做等级更高的任务了。”
    赵子成脑袋伸出窗口，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容，只不过说话有些欠揍。
    “最近喜欢打我的老生都不在...”
    “该挑衅谁呢...”
    赵子成若有所思，目光看向了那学院深处的方向，那道拱门里，好像有人。
    眼睛一亮。
    赵子成果断穿上外套，如同英雄般，迈着豪迈的步伐，大步向学院深处走去。
    大概半小时后...
    隐约间，拱门内似乎传来了一声哀嚎。
    痛苦中又充斥着兴奋。
    以及不断的挑衅声。
    总之听起来，挺变态的。
    孙闻几人默默对视，同时传来一声长叹，这叹息声中，不知包含了多少的羡慕。
    挨打就变强...
    这种事，他们也想要...
    但很快他们的目光就又落在了孙闻身上：“你叹啥气，你特么升级最快！”
    孙闻嘴角微微抽搐。
    一时间，更羡慕赵子成了。
    ……
    “没车用了...”
    不过刚刚走出墨学院大门的余生陷入沉思当中。
    没有通往镇妖关的火车。
    那边关卡很严格。
    自己的车还坏了，所以...
    “再买一辆吧！”
    余生眼睛微亮，突然变的有些激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或许，对于余生来说，他最大的乐趣...
    就是开车了。
    一时间，余生突然对自己这次的行程充满期待。
    妖域虽然危险，但这沿途的风景却还是令人沉沦的。
    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尝试一下，在高速行驶中，不损害汽车的前提下，急停！
    做出大胆的尝试！
    嗯...
    要不要挑战一下手动挡？
    余生似乎更期待了。
    就这么大步向着汽车专卖店走去。
    “先生，这是猛虎最新款，xxs，性能方面要更加优越。”
    “你可以试驾体验一下！”
    那销售员看见余生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在疆城...
    这些墨学院的学生们，大家还是认识的。
    尤其是余生，听说这位做的任务很多，特别有钱。
    大金主！
    “试驾么？”
    余生呢喃着，眼神明亮。

 第267章 蛟龙渊

    “嗯...不用我赔...吧？”
    看着车头处的坑，余生陷入沉思之中。
    显然，试驾失败了。
    那名销售员笑容显得有些僵硬，这车身，他们是加入了些许高级妖兽骨粉的，坚硬程度极高。
    可以说安全性能极高。
    非常适合野外。
    哪怕几只普通妖兽不停撞击，都能硬抗许久。
    但为什么...
    为什么这人只开了一圈，回来之后，车就这样了？
    这人是把车开到妖域又回来的嘛？
    还是经历了恐怖袭击？
    “先生...”
    “这个...”
    销售员还在努力的组织着语言。
    余生呢喃自语：“不过看起来好像还是挺结实的，我急停之后，只是出现破损，但是没坏。”
    “这车我要了。”
    “付款吧。”
    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车的坚韧性大体来说，还是比较符合他的预期。
    最起码看起来，自己开到镇妖关后，是有机会再开回来的。
    经历两次停车而不坏，问题应该不大。
    那销售员眼睛格外明亮，一路小跑的跟在余生身后，并且贴心的给余生许多建议。
    比如车头的位置，可以给他免费添加两根防撞钢条。
    又详细介绍了车内的气囊，如何的保障自身安全。
    显然，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余生这人开车似乎有点问题。
    “而且我们接下来还会发布猛虎xxs，plus版！”
    “限量款，数量不多。”
    “轮廓都是用六级妖兽骨架打磨出来的，保证您怎么撞，都撞不坏！”
    销售员拍着胸脯保证道。
    余生直接变的期待起来。
    顺利的写完购车合同，办理临时牌照，驾驶着车，以一种优美的弧线渐渐远去。
    “这车开的，真好。”
    销售员望着余生离去的背影，发自内心的赞美。
    按照这车技，最起码一个月一台车，自己发家致富的目标似乎...不远了。
    或许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夸余生车技好的，竟然会是4s店销售员。
    ……
    “这些半妖人的手段太过于低级了。”
    “如果不出意外，妖域那边很快就能重新认识到，谁才是他们最适合的合伙人。”
    “我万神教在人域，依然拥有着无法超越的掌控力。”
    邱笑笑看着一篇篇的新闻贴，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舒展了一下自己妙曼的身姿，尽显从容，优雅。
    “呵...”
    “去联系一下妖域吧。”
    “就说我们可以免费帮他们做一次活儿。”
    有些慵懒的开口。
    阴影中一道身影转身离去，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半妖人...”
    “妖域也会搞竞争了。”
    房间内，只剩邱笑笑呢喃低语。
    ……
    妖域。
    天穹涧。
    “你们最近的处境，似乎不太好吧。”
    天穹涧整体环境与妖域其他地区相比，还是要高级一些的。
    有建筑。
    有城池。
    有山有水，虽然建筑有些粗糙，但却也充斥着一种野蛮的另类美。
    蛟龙渊地处天穹涧的北侧。
    一处漆黑的深潭。
    潭中不时有一条小蛟龙游动而过。
    而在潭中心，则是一处小岛。
    岛上，一条漆黑色的蛟龙匍匐在地面，周围还摆着一些血食。
    身边更是长满了奇珍异宝。
    蛟龙也是龙。
    身上自带龙气，常年居住的地方，哪怕是一些绿植，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产生很多奇妙的效果。
    蛟龙花，龙须草，月华，每一样拿出去，都是重宝。
    “不劳你费心。”
    黑蛟看着面前的蜚，淡淡说道。
    “无妨，只是你蛟龙一族，族人众多，手中又掌握着这妖域的几处宝地。”
    “如今的情况下，你们还有把握守住这些地域？”
    “月华林，百草园，神墟...”
    “每一处都令人垂涎啊。”
    蜚的语气有些唏嘘，仿佛是在为黑蛟遗憾。
    黑蛟那有些冰冷的瞳孔竖起，双爪撑地，缓缓立起身子：“所以，你是来嘲讽我的？”
    “嘲讽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蛟龙一族都守不住的东西，我蜚族就能守住？”
    “昔日有老祖庇佑，你蛟龙一族的孩子们，难免会张扬一些，得罪不少人。”
    “如今...”
    “想要避免这种处境，或许，你我可以联手。”
    蜚声音平静，说出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完全不像是以他的脑子能够说出来的。
    循序渐进，阐述事实，最后再开始抛出自己的筹码。
    掌握话语主动权。
    “联手...”
    “不是我瞧不起你，但哪怕有了你蜚族，还是不够。”
    “垂涎那些地域的人，太多了。”
    黑蛟一声轻叹，之前所保持的高傲渐渐散去，看起来有些无力。
    “那...要是再加上相柳呢？”
    “我那位副山主，在完成妖化后，有了妖核的激发，最近也刚刚突破到了八级。”
    “两座山，三部族。”
    “四位八级。”
    “你觉得...可守的住？”
    蜚轻笑着开口，并且还不忘了在这座岛上形成能量护罩。
    眼中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言语更是不明觉厉。
    “相柳？”
    “如何证明？”
    黑蛟怔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眼中泛起一道光芒。
    蜚那只眉心的独眼泛起一抹光亮。
    牛尾轻轻挥动。
    一缕黑色气体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形成相柳的虚影，只不过是缩小版。
    “此事，本王觉得...可行。”
    相柳轻声说道，黑气渐渐消逝。
    但独属于他的妖气却依然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
    “你那副山主，是人类吧？”
    黑蛟陷入沉思之中，看着蜚有些迟疑的问道。
    “但他现在，是妖！”
    “你觉得人域那个环境，能接受一只妖么？”
    “就像是我们妖域，向来也只是把人当做进补的食物而已。”
    蜚淡淡说道。
    黑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如何联手，详细说说。”
    “首先...”
    “首先...”
    “你等等。”
    蜚声音顿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黑蛟，能量泛起，面前虚空中浮现出一道道文字。
    目光扫过。
    文字消失。
    “首先，你黑蛟一族，负责随时观察天穹涧的局势！”
    “保证情报的优先级。”
    “毕竟我们二山在外，有些事情，我们无从知晓。”
    听着蜚的话，黑蛟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第268章 你觉得老夫罩不住你？

    “其次，天穹涧每年都会有一部分优秀的妖族后辈，去攻打镇妖关，镀金，换战功。”
    “包括我们鹰涧山，泽山，这种妖，都有。”
    “自家后辈在我们手里，生死不过一句话而已。”
    “有我们在后面当援助，你蛟龙一族在天穹涧，至少还可以拥有一部分话语权。”
    “甚至开始新一轮的争权。”
    “甚至那些妖神不出，天穹涧或许...可能只留我们一家发声。”
    “蛟龙一族主天穹涧，争权。”
    “我们二山在外，借着天穹涧的名声，与其他山...夺利。”
    “也许某一天，我们几人想要跻身妖神，也未尝不可。”
    “你觉得呢？”
    蜚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不断的在描绘着一张宏大的蓝图。
    就连黑蛟呼吸声都逐渐变的沉重。
    天穹涧的局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妖神一般都不会轻易露面，对权势也不太看重，只会试图冲击更高的境界，虽然没有成功过。
    几人联手，此事...
    “可行！”
    最终，黑蛟重重点了点头。
    联盟成立。
    “不过黑蛟一族，最好也出几名年轻的优秀后辈。”
    “在镇妖关刷刷战功。”
    “至少能堵住天穹涧里，某些人的嘴。”
    蜚思索间，又补了一句。
    黑蛟微微蹙眉，盯着自己面前的这头独眼牛，最终才缓缓点头。
    “好。”
    “我这边会派十名黑蛟，驰援鹰涧山。”
    “其中...包含三名本王的子嗣。”
    黑蛟声音略微有冰冷。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它们！”
    “将来某一天，它们战功赫赫，凯旋而归，黑蛟一族，就真能全方位的接管天穹涧了。”
    蜚依然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奸诈。
    相隔甚远，不留下几个质子，总归是不妥。
    这也是季鸿千叮万嘱的。
    尤其必须是黑蛟的嫡系血脉。
    这点很重要。
    “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回鹰涧山了。”
    “几位蛟龙族的优秀血脉，就与本王同去吧，路上还能护持一二。”
    蜚仿佛完全看不见黑蛟那有些冰冷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
    最终，带着十条黑蛟，扬长而去。
    甚至就卷起这十条黑蛟，大摇大摆的飞在天穹涧的上空。
    引起很多妖族的注意。
    蜚，与黑蛟捆绑了。
    到了如今这个局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黑蛟就算是想反悔，也已经晚了。
    “老祖死去，欺我蛟龙一族无人。”
    “终究，一切都是要偿还的。”
    黑蛟看着半空中离去的蜚，自言自语，语气冷冽。
    “我蛟龙一族，今日以天穹涧十二神族的身份！”
    “发起议会！”
    黑蛟冲天而起，盘旋在半空之中。
    妖气遮天蔽日。
    整个天穹涧都变的有些阴暗起来。
    一道道低吼声响起。
    整个天穹涧妖气沸腾，仿佛有无数的绝世大妖在逐渐苏醒。
    ……
    余生将车停在树下。
    看着这座熟悉的山，一时间有些犹豫。
    这里...
    似乎是进入妖域最近，最安全的一处通道。
    但...
    总觉得山里那老人不太靠谱。
    “孩子，这才几日，又来了？”
    就在余生考虑自己需不需要换一处通道的时候，那苍老声音响起。
    余生轻叹一声，走入山中。
    山巅。
    老人一头黑发，看起来丝滑了不少，坐在山巅含笑看着余生。
    慈眉善目。
    “老夫还是那句话。”
    “此山脚下，保你无忧。”
    老人淡淡说道。
    逼格无限拉高。
    “哦。”
    “谢谢。”
    余生步伐很快，在大山中不断穿梭着。
    老人嘴角微微抽搐。
    “小子，你不信我？”
    老人有些急了，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般，那权杖浮现，美轮美奂。
    “老夫可是七觉！”
    “想到年搅的泽山一片狼藉，吊打众多天骄。”
    “七觉大圆满！”
    “你难道觉得老夫罩不住你？”
    老人不断重复着自己早就已经说过的丰功伟绩，甚至还不忘记拍拍自己的胸膛。
    那动作，那气势...
    余生看着老人的动作心里没由来的一慌，脚步更快。
    甚至连话都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喂！”
    “给个回应啊！”
    “老夫在这地方坐了好几年，挺孤独的。”
    “陪我说说话呗。”
    “你慢点跑啊，老夫真不是什么坏人。”
    “喂...”
    “孩子，记住，有危险就来这座山，老夫保你平安啊！”
    看着余生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老人依然在不断的喊着。
    回应他的，只有余生的背影，以及隔空挥了挥的手掌。
    “年轻真好。”
    “一周能去妖域两次。”
    “啧啧。”
    老人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坐在山巅的身影一时间有些落寞，轻轻招手，身后那权杖就这么落在手里。
    看着权杖，老人有些出神。
    轻轻抚摸着权杖上那一颗颗晶石。
    “老伙计...”
    “这些年，受苦咯。”
    “别急，早晚有一天，咱们再入妖域，杀他个天翻地覆。”
    “会有那一天的。”
    最终，老人一声长叹，那权杖缓缓消散在半空当中。
    而老人也重新闭上双眼。
    一切恢复平静。
    ……
    “你光组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老子不过杀了两个人而已！”
    “但我在镇妖关，杀过更多的妖，论功绩，轮不到你光组来管！”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你也配？”
    一名有些消瘦的中年目光阴沉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禹墨，声音冰冷的说道。
    “张庆，男，47岁。”
    “六觉。”
    “曾登镇妖关，后退役经商。”
    “在战功下，获得墨阁扶持，免税，投资。”
    “最终殴打自己的竞争对手致死。”
    “在樊城一手遮天。”
    “强掳少女，目无法律，天怒人怨。”
    “更是贿赂本地警卫司。”
    “沆瀣一气。”
    “资料，可有误？”
    禹墨手中拿着一张纸，嘴角含笑，问道。
    一名穿着警卫司服饰的中年眼神有些阴沉，一言不发。
    而张庆则是冷笑。
    “是又如何？”
    “我是六次觉醒者，更有二级云勋！”
    “论实力，我为人族核心。”
    “论功勋，我同样不差！”
    “不过是死了几个百姓，难道墨阁还能为了死人，来治罪我这个功臣不成？”
    “我活着，才是对人族最大的价值！”
    张庆声如洪钟。
    一名名百姓躲在街道上，或者自己家中，透过窗口默默的看着。
    眼中还带着一抹期待。
    但更多的，还是麻木。

 第269章 五剑

    “说的没错，你活着，的确比死去更有价值。”
    禹墨沉吟着，轻轻点头。
    那中年轻舒一口气，神情变的倨傲起来。
    一些围观的百姓们眼神变的更加麻木。
    “但价值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来杀人的。”
    “你说的这些，是墨阁阁主才需要考虑的。”
    “但很不巧，他闭关了。”
    禹墨露出一抹微笑。
    中年神情有些僵硬，目光变的冷冽起来：“你要杀我？”
    “就算真按照墨阁刑法，我也罪不至死。”
    “充其量流放罪城！”
    那中年有些不可置信，微微眯起眼睛，眼中还带着一抹狠辣。
    “哦。”
    禹墨轻轻点头，打开轮椅侧面的一个背包，在其中翻了翻。
    最终，拿出一枚令牌。
    上面只有一个字...
    ‘赦’
    “家祖留下的，拿着令牌，杀人不犯法。”
    “你杀人，该死。”
    “我杀人，无罪。”
    禹墨微笑着，又将令牌随手丢回到了背包里。
    “是不是感觉不太公平？”
    “如果要解释的话...”
    “就是...”
    “你立的功，还不够。”
    随着声音落下，一缕淡淡的能量自禹墨身上散发。
    那中年眼中弥漫着些许杀气。
    就这么紧紧的盯着禹墨，身上气息爆发，一把弯刀浮现，融于自身，人更是腾空而起。
    让人无法分辨，他下一秒是准备动手，还是跑路。
    “四觉以下，不过强身健体，于这乱世，可称蝼蚁，炮灰。”
    “四觉，可融觉醒物于自身，能量游于体内，称...脱俗。”
    “五觉，能量进一步加深，稳固，与觉醒物搭配下，杀伤力急剧扩大，将自身开发至极限，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困于此境，可称...囚笼。”
    “六觉，感悟天地之力，纳天地元素为己用，可飞天，可遁地，可改变地质，可凭空凝水，体内能量生生不息，此境...称超凡。”
    “七觉，融自身于山海，己身所在，便是一方天地。此境...称山河。”
    “八觉，心随意动，风随意止，大鹏一去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此境...可称九万里。”
    “九觉...”
    “算了，你不配。”
    禹墨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挥手。
    身后，一柄血色长剑凭空出现，漂浮在他的头顶。
    “但我不同。”
    “我不纳觉醒物入己身。”
    “不入这方天地。”
    “我即是我。”
    “剑，即是剑。”
    “第一剑，扶摇。”
    禹墨轻声呢喃着，看着已经向远处逃离的张庆，勾了勾手指。
    面色依然发白。
    坐在轮椅上，如同一名普通人。
    身后那长剑骤然分化。
    一道有些虚幻，模糊不清的长剑破空而去，不过瞬息间，就已袭向张庆后背处。
    张庆神情凝重，半空中身影一顿。
    能量激荡，将这名为扶摇的长剑挡住，逃亡的速度更快上几分。
    “第二剑...”
    “山海...”
    禹墨低语，长剑再次分化。
    一道青翠剑体，伴随着一声剑吟，同样破空而去。
    山海，扶摇在虚空中不断穿梭，拦截着张庆的身影。
    “第三剑...”
    “龙吟...”
    又是一剑，如同龙影，与山海，扶摇盘旋交替。
    彻底断了张庆的逃亡路线。
    剑气或优雅，或锐利，或磅礴。
    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剑网。
    张庆神情凝重，顿于虚空之中，那弯刀上，晶石闪耀，道道金光浮于自身，形成能量罩。
    而是有虎啸之声响彻。
    一头幻影猛虎自半空中，与那三柄剑对峙。
    但哪怕如此，凌厉的剑气下，那猛虎虚影也已经逐渐变的黯淡。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张庆再次远遁。
    “第四剑...”
    “清风。”
    这一次，甚至都看不到剑的影子，只有模糊青光一闪而过。
    再看去时，张庆胸口已经出现一道剑痕。
    那护体的能量轰然破碎。
    缕缕鲜血顺着高空不断滴落。
    张庆如同困兽，发出一声低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禹墨的方向：“怎么可能！你为何有如此多的觉醒物！”
    “剑类觉醒者我见过许多，从未有过如此攻势！”
    “除非...”
    看着轮椅上的禹墨，张庆仿佛明悟了什么：“除非，你这长剑无法入体，所有强大的攻势，伴随着的，永远都有软肋！”
    “只要老子杀了你，一样能活！”
    说话间，张庆不顾一切的向禹墨冲击过来。
    再次浮现能量护罩，阻挡着那名为‘清风’的长剑攻势。
    禹墨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始终面带微笑。
    平静的注视着他。
    眼看张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哪怕已经满身是伤...
    快了，就快了！
    张庆变的有些疯狂，只要自己冲到这个残废面前，就可以轻松杀掉他。
    逃之夭夭。
    大不了换个地方躲起来，谁能耐他如何？
    只要三秒，三秒后，自己的弯刀就可以划过禹墨的脖颈。
    “第五剑...”
    “无影。”
    随着禹墨的轻声呢喃，清风剑一闪而逝，能量罩破碎。
    而自己的心口处，突然传来剧痛。
    一道贯穿伤凭空浮现。
    在鲜血的侵染下，隐约能看见一柄长剑。
    在惯性下，自己终究还是落在禹墨面前，费力的抬起头，却终究无法挥动弯刀。
    瞳孔逐渐扩散。
    最终无力的垂下头，就这么跪在禹墨的轮椅面前，彻底失去呼吸。
    随手擦拭掉迸溅在脸上的几滴鲜血。
    禹墨推动轮椅，转过身。
    “剑...归。”
    随着一声轻语，虚空中几柄长剑划过优美的弧线，向禹墨汇集而来，包括张庆心口那柄。
    最终，长剑自半空汇在一起。
    形成最初时那柄，凭空散去。
    张庆尸体重重的倒在地上，血液顺着伤口流在地板上。
    而禹墨则是看向那警卫司的中年，面带笑容。
    “其实...你也可以逃一下试试的。”
    “总归要争取下。”
    “也许能活呢？”
    看着禹墨的笑容，警卫司的中年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寒意。
    （我刚刚开了一个微搏，id是：徐二家的猫x。大家可以关注一下，最近在做镇妖关的新封面，后期也会有几张其他图，会发上去，抖y似乎不能下载，所以就只更新番外用了，当然，不用特意下微搏关注，正好玩的，顺手点一下就行。）

 第270章 自然法则

    那名警卫司的中年额头上布满汗水，眼中所流露出的，全部都是恐慌。
    站在原地颤颤巍巍，一动不敢动。
    他还有家人，他不能跑。
    “带走吧。”
    禹墨低语着，几名暗阁的工作人员就这么上前，拽住这中年，拖拽着离去。
    周围那些百姓们的目光逐渐变的明亮起来。
    这座被欺压了许久的偏远城市，仿佛突然就又有了光的存在。
    他们目光整齐划一的落在禹墨身上，有些激动。
    “呵...”
    禹墨轻笑着，看了众人一眼。
    明明是在微笑，明明这个人刚刚还在为他们除恶，但一眼看去，总觉得让人有些心底发凉。
    甚至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
    或许...
    只能说这个人和他们印象中的英雄，有些不太一样吧。
    没有慷慨激昂的发言。
    没有对群众们说上一些暖心的话。
    只是平静的杀人，平静的离去。
    自带一缕疏远的气息。
    就仿佛这人与他们之间有着一层沟渠，令人望而却步。
    无法接近。
    直至那轮椅渐渐远去，看着一地的鲜血，百姓们才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这个张庆，真的死了。
    要知道，他可是六觉啊，墨阁竟然真就杀了？
    “这...只是一个开始。”
    轮椅上那离去的身影，低语着说道，轻轻咳嗽两声。
    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些许。
    ……
    妖域。
    余生穿梭在平原之中，弓身隐匿着自己的身影。
    不远处，一只低级羚羊正在漫无目地的游荡，双角被打磨的异常锋利，嘴里也已经进化出了尖锐的牙齿。
    看起来凭空填了几分凶悍的气息。
    余生脚步轻缓，目光巡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妖兽之后，才缓缓摸到了这羚羊身边，手中鱼线被他缠出一个套圈来，轻轻摇晃，精准的套在羚羊的脖颈里。
    猛然一拽。
    羚羊轰然倒在地上，溅起尘土。
    脖颈处更是出现一圈血痕，在用力的挣扎着。
    只不过由于毛皮太过于坚硬的原因，导致羚羊只是伤痕很深，却依然活着。
    余生从始至终的表情都很平静，将鱼线尾端缠绕在匕首上，并且将匕首插在一旁的树上，固定住后，几步来到羚羊身边。
    寒光一闪。
    精准的抹在羚羊的喉咙上。
    只不过...
    羚羊依旧在嘶吼不断，只是声音断断续续。
    庞大的身躯依然在不断挣扎着。
    “妖兽和人的脖颈构造不同么？”
    余生看着挣扎的羚羊若有所思，又一次看了看四周，远处已经有妖兽听见这边的动静，开始向这边赶来。
    只来得及在喉咙处按照自己之前的经验，随意抹了一刀，看着渐渐失去呼吸的羚羊，瓶身一闪而过，将尸体收起。
    拿回鱼线，匕首，余生宛如游走于黑暗中的死神般，按照早已规划好的逃亡路径，消失不见。
    大概半分钟后，几只青狼眼中泛着幽绿色的光芒，畏惧在羚羊之前尸体所在之处，看着地面上沾染的鲜血，鼻子轻轻抽动。
    但最后显得有些茫然。
    明明还残存鲜血的气味，却始终追踪不到路径。
    有些奇怪。
    一处树洞里，余生陷入沉思当中。
    首先，一只一级妖兽的羚羊，所带来的灰色气体并不算多。
    甚至不如一段单口相声。
    但胜在薄利多销。
    而不过一级妖兽的皮毛，就已经坚韧到了连鱼线都难以切割的程度，除非是妖兽自己在高速奔跑下，撞上去。
    至于喉咙部位，与人的相差更是很大。
    如果按照在罪城的经验行事，很容易就会发生失误，把自己葬送。
    “还需要更多的实验...”
    余生沉吟着，再次警惕的钻出树洞，换了一个方向离去。
    过了大概数分钟左右，沉思着回来。
    “牦牛的皮肤相比于羚羊要更加坚韧。”
    “力量也会更大。”
    “切割咽喉，也要向上偏一寸左右，才能做到一刀毙命么？”
    “数据还是不够精准啊。”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余生以这树洞为圆心，基地，逐渐向远处扩散，寻找着落单的低级妖兽，在不断的做着各种实验。
    比如如何一刀毙命，总结防御强度，速度，力量，等等一系列的测试。
    直到深夜，才将树洞遮挡，在保持警惕的前提下，适当的休息着。
    而周围的妖兽则是陷入恐慌当中。
    似乎...
    有些不太对。
    气氛多少有点诡异，像是死了不少妖，但是又看不见尸体。
    宛如灵异事件。
    很多时候都已经听见同类的嘶吼了，过去之后，啥也没有。
    哪怕它们的灵智还不高，更多时候只是凭借着自己最原始的兽念，但如此下来，总归是能反应过来些什么。
    月色升空。
    一只只妖兽回到自己的领土，匍匐在地面上。
    苍鹰，秃鹫之类则是站在树顶。
    吸收着月光中的微弱能量。
    一时间，白日里有些吵闹的这千里妖原突然变的寂静下来。
    只有一些捕食能力偏弱的妖兽，或者还无法从月光中汲取能量的，才会选择在夜晚捕猎。
    纯粹的自然法则。
    树洞内的余生悄然睁开自己的双眼，身影矫健的从树洞里钻了出来。
    借着月色，拿出一张图纸。
    这是来之前，孙闻花重金在那些妖域猎人手中买来的地图，情报。
    包括某些地方有着什么天材地宝。
    并且标注了危险等级。
    而余生现在所看的，就是千里妖原部分。
    确认了一下坐标，将地图收起，余生穿梭在草原之中，绕开一只只妖兽，将自身完美隐藏在夜色之中。
    如果不仔细去看，只能隐约见到一道影子闪过。
    悄无声息。
    短短两个小时时间，余生前行了数十里的距离，直到看见不远处的湖泊，脚步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湖泊不算大。
    湖边还有着几只妖兽，在闭着双眼，呼吸声沉重。
    伴随着呼吸间，有妖气在不断吐纳。
    而在湖水中，同样不时看见一道游动的阴影。
    湖面上，几朵莲花盛开，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而在湖中心处，一只老鳖飘荡在湖面上。
    哪怕这几朵白莲如此夺目，却无人敢动。
    显然，是老鳖的专属之物。

 第271章 水月莲

    老鳖的身影异常庞大。
    宛如湖中心的一座小岛，而在它那漆黑的龟壳上，隐约还能看见六道纹路。
    缕缕星光洒落在它的身上，妖气丛生。
    多余的能量扩散在莲花上，使其变的更加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再多余的，被湖边那几只妖兽吸收。
    等级分明。
    “水月莲。”
    “莲子服之有很小几率，觉醒物进化。”
    “莲花花瓣有疗伤功效。”
    “市场价，一株水月莲，300万，有价无市。”
    回忆着关于水月莲的介绍，余生将自身藏于树后阴影之中，不断观察着湖泊中的局势。
    并且测算着自己与湖泊的距离。
    最终，余生眼中带着些许无奈。
    湖边几只妖兽不过四级，倒是还好处理。
    但湖中心的老鳖...
    自己哪怕瞬移过去，拽走水月莲，想要逃离，依然很难。
    如果真引发了大规模的动乱，这千里妖原，或许就会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脑海中再次回忆着这附近的地图，余生缓缓向后退去。
    在距离稍微远些后，手中出现一颗圆球，轻微摇晃，对着湖泊猛的丢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轰鸣。
    湖水突然炸开，浇了岸边几只妖兽一身。
    它们猛然睁开双眼，先是有些迷茫，但紧接着就变的警惕起来，看着远方，发出声声低吼。
    起身，在湖边徘徊。
    “查！”
    湖中间的老鳖只是淡淡开口，说了一句，声音如同洪钟般，不断回响。
    伴随着一缕妖气弥漫，原本还在不断激荡的湖水突然重新变的平静起来，不起波澜。
    几只妖兽四散而去。
    试图搜寻出制造这起爆炸案的罪魁祸首。
    但作案者早在丢出圆球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瞬移离去，身上涂抹着一层绿植汁液。
    与周围的气息融为一体。
    一动不动。
    呼吸，心跳十分微弱。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几只搜寻无果的妖兽才无奈回到湖边，对着湖泊中的老鳖发出几声低吼，最终重新趴下。
    一切归于宁静。
    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余生再次向这边悄无声息的靠拢。
    又拿出一颗圆球。
    甚至这次站的距离更远，在腰间摸出一把弓弩，圆球绑在弩箭上，远远的对着湖泊射去。
    算好角度，避开水月莲的方向。
    弩箭射出，人转身就走。
    毫不拖泥带水。
    轰鸣声中，刚刚重新开始修炼的几只妖兽明显变的有些焦躁起来，发出愤怒的吼声，锐利的目光看向四周。
    就连湖中心的老鳖眼中都带着一丝怒气。
    睁开双眼。
    眼底仿佛有一道寒光闪过。
    汹涌的妖气蔓延自高空，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但此时的余生早已在千米之外。
    几只妖兽有些发狂的在妖原上奔袭。
    搅的一头头妖兽无奈醒来，发出愤怒的吼声。
    这一片儿，随着两颗圆球，彻底炸了。
    而始作俑者就如同一根木头般，缩在一棵树洞里。
    这次的喧嚣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甚至惹得另外一名六级妖兽不悦，这才作罢。
    几只妖兽怏怏回去。
    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然后...
    余生又动了。
    换了一个方向，依然是弩箭能够达到的最远距离，扣动扳机。
    但这一次弩箭还未抵达湖泊之中，那老鳖就已经睁眼。
    妖气拦住弩箭。
    圆球就在几只妖兽头顶炸开。
    吓的这几个家伙险些直接从地上跳起来，在爆炸的冲击下，毛发都有些焦黑。
    余生这次逃窜的距离更远。
    甚至连续用了两次瞬移。
    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整个人都缩在一块巨石后方的阴影里。
    甚至哪怕有妖兽路过，都很容易忽视这里还藏着一个人。
    动乱。
    随处可见的动乱。
    这千里妖原，那湖泊在方圆十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领地，一只只妖兽惊醒，长夜注定无眠。
    但任谁也找不到，这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能力是可以爆炸...
    人族？
    但已经有许久没有人族来过这片土地了，导致他们总会下意识的忽视这个选项。
    唯一能暴露身份的弩箭，也伴随着爆炸烟消云散。
    “是那片狼林么？”
    老鳖漂浮在湖水之中，望着一处方向，呢喃自语。
    就在自己这湖泊的东方，有着一片树林，里面居住着青狼的族群。
    这些家伙与自己向来不和。
    而且其中两次，爆炸来源的方向，都在狼林所在。
    就在老鳖沉思之时。
    一颗圆球十分大胆的当着他的面，疾驰而来。
    就是东侧。
    而且隐约间似乎看见一只青狼的身影，正在向狼林处奔袭。
    一闪而逝。
    甚至还没等他看清，这模糊的影子就已经消失不见。
    妖气顺着那影子离去的方向疯狂弥漫。
    很快就感受到了独属于青狼的气息。
    最终只来得及隔空一击，打的那道影子一个踉跄。
    一声冷哼。
    老鳖渐渐浮空，如同一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小岛，目光直视狼林方向：“青狼王，你今日做的，有些过分了吧？”
    愤然开口。
    眼神冷冽。
    妖气自半空不断弥漫。
    很快，漆黑的狼林中，一双幽绿色的瞳孔睁开，在这黑夜中异常明亮。
    瞳孔很大，有些深邃。
    “此事与我狼林何干？”
    “如若想战，直说便是！”
    青狼王声音有些尖锐，言语中更是有些玩味，嗤笑着开口，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但下一秒，青狼王发出一声怒斥。
    “你敢！”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狼林外，出现一具青狼的尸体，上面还沾染着老鳖独有的妖气。
    “屠我狼林的崽子，这事儿是不是要给一个说法？”
    一声声狼啸自狼林中响起。
    而那青狼王更是离地而起，漂浮在狼林的上空，与老鳖隔空对视。
    老鳖看着那青狼的尸体，突然笑了。
    “呵...”
    “就是这家伙，来我的鳖湖捣乱吧。”
    “死有余辜！”
    尤其是看见那青狼尸体边缘的一颗圆球，老鳖更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冷笑着，看向青狼王的目光中弥漫着一缕杀气。

 第272章 赵子成的第四技

    “找死！”
    青狼王变的暴躁起来，尤其是看着自己部族里的那些青狼们愤怒的目光，已经将它架了上去。
    今天如果自己处理不好的话，那这族长的位置，可能都会变的不太稳固。
    人族讲究民心。
    而这点，在妖身上，更是淋漓尽致。
    作为它们的王，如果连保护子民都做不到，这些好不容易聚拢来的青狼们，估计几天时间里，就会四散而去。
    伴随着怒吼声，青狼王猛然向鳖湖冲去。
    一只只青狼同样蜂拥着冲出狼林。
    气势十足。
    老鳖同样不甘示弱，看了看湖水中的水月莲，脱离鳖湖。
    带着自己领土的妖族，迎击上前。
    一时间，战斗打响。
    而一名有些瘦弱的少年，就这么在夜色中，悄然向鳖湖摸去。
    龙纹棍虚影入体。
    最新镶嵌的第四颗晶石亮起。
    紧接着，余生的气息变的有些虚幻，甚至自身逐渐扩散出些许的妖气，弥漫在身体周围。
    宛如真正的妖族般，还是青狼一脉的气息。
    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水月莲的上空，一把将几朵莲花捞起。
    湖泊中。
    几只长满尖锐牙齿的鱼猛然冲出水面，向余生撕咬而来。
    包括几条水蛇。
    但就在他们落口的瞬间，余生身影再次消失。
    已经出现在了数百米外的岸边，向远处疯狂逃窜，那独属于青狼的气息，是如此的清晰。
    而余生...则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并且在短暂休息后，再次瞬移，变换着逃窜的方位。
    甚至自身的气息也逐渐变成普通羚羊的。
    直到能量散尽。
    顺手抓起一把草叶，碾成汁液，涂抹在身上，钻入一个早就观察好的树洞里。
    全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而已。
    水月莲也已经消失在那山河瓶内。
    身体蜷缩，一动不动。
    待那老鳖反应过来，脱离战斗，回到鳖湖时，看着空荡荡的湖面，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尤其是湖面上，还残留着青狼一脉的妖气律动。
    仿佛是在证明着什么。
    “青狼！”
    “今日，我必屠了你的狼林！”
    老鳖的怒吼方圆十里清晰可闻，甚至青狼王都有些愣住了，因为湖面上的气息，它也感受到了。
    隐约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等等，我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青狼王有些急迫的开口，像是明悟了什么。
    “误会你大爷！”
    老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青狼王的话，如同山岳般的龟壳上，道道纹路亮起。
    远处鳖湖中的湖水猛然卷起。
    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的水箭。
    尤其是这水箭中，还有漆黑色的水蛇游动。
    伴随着冷哼，水箭激射。
    青狼王一时不察，身上出现几道伤痕。
    地面的青狼小妖都有几只呜咽着，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蠢货！”
    “你是没有脑子么？”
    “废物！”
    青狼王怒极反笑：“不过区区几朵水月莲而已，真当本王看的上？”
    “也就你这只老王八当个宝！”
    “我这狼林里，随便拿出点什么，不比你的东西强？”
    “可笑之极！”
    青狼王冷笑着，没有了继续解释的意识，与那老鳖战在一起。
    下面的群妖更是如同疯了般，红着眼睛，不断厮杀。
    躲在树洞里的余生突然听见半空中青狼王的身影，眼中泛起一抹明亮。
    “青狼王...”
    “狼林...”
    “东西很多么...”
    余生突然间就变的有些期待起来。
    整场战斗足足持续到了清晨，青狼王的身上出现一道道的伤口。
    地面更是留下十多只青狼的尸体。
    但老鳖同样不好受。
    虽然有着龟壳的防护，没有什么外伤，但临走时，嘴角还是溢出了一抹血迹。
    自己鳖湖的妖兽同样死了不少。
    两败俱伤。
    不...
    它输的更惨，因为它的水月莲被偷了。
    “此事，本王早晚找你们狼林要个说法！”
    “哼！”
    老鳖带着满腔的怨气，回到自己的湖泊中心。
    倒不是说打不过，真要是决出一个生死，也能办到。
    但它们之间的实力所差无几，真要打到那种程度，活下来的也会重伤。
    这妖原，可不是一个什么善良的地方。
    当你真的出了问题，受了重伤，就会知道，平日里觊觎你的妖，究竟有多少。
    同境界抢地盘的。
    五级想要升六级，惦记吞你妖核，妖晶的。
    数不胜数。
    所以，在没有必杀对方，自身无伤的信心下，很多时候都会有着束缚。
    接下来的两日里，妖原再次恢复了平静。
    而余生也没有频繁捣乱，只是简单的收割着一些低级妖兽的生命，顺便继续完成自己的数据实验，丰富数据库。
    ……
    墨学院。
    “怎么样，怎么样！”
    “你的第四个技能是什么？”
    众人凑在一起，看向赵子成的目光有些好奇。
    赵子成笑容有些僵硬。
    原本还沉浸在四次觉醒喜悦中的他，突然就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了太大的乐趣。
    生无可恋。
    “哎呀，快说！”
    “就是，再丢人还能丢得过孙闻么？”
    “你们说这话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一道道声音下。
    赵子成勉强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的第四个技能...技能...”
    “你打一拳试试吧。”
    最终，赵子成幽幽叹了口气。
    一个沙袋凭空出现。
    孙闻好奇的举起拳头，猛的打了下去。
    下一秒...
    孙闻怔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沙袋...
    哭了。
    痛哭流涕。
    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悲伤的情绪之中。

 第273章 这悲伤的情绪

    “什么情况？”
    “孙闻现在爱赵子成爱的如此深沉？”
    “就连打一拳都会觉得心疼？”
    “太离谱了吧！”
    林小小看着这一幕，惊叹了，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还不忘记拿出一袋薯片，不停的往嘴里递着。
    一副八卦的样子。
    就像是某位看了男上加男动漫的少女。
    很兴奋。
    孙闻眼眶还有些红润，努力控制着内心深处那股悲伤的情绪。
    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子成。
    而赵子成则是有些生无可恋的靠在墙边，仰天叹息。
    “知道我曾经的梦想么？”
    “曾经...”
    “我所幻想的是一人一剑，立于镇妖关前，尽显无敌之姿，王者之气！”
    “白衣飘飘，最好再染上一头白发！”
    “外号我都想好了！”
    “雪剑！”
    “但现在...总感觉越走越歪。”
    一时间，显得有些落寞，微微低垂着头，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孤独如雪。
    孙闻终于从那种悲伤的氛围中走了出来，甚至都来不及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直勾勾的盯着那沙袋，不信邪的又是一拳。
    悲意再现，总感觉有眼泪要涌出。
    “你觉醒物入体试试！”
    孙闻眼神有些明亮，逐渐变的严肃，开口说道。
    “哦。”
    “你就这么想不开？”
    赵子成傲藐的瞥了一眼孙闻。
    “别废话，三，四技一起开！”
    孙闻果断制止住了赵子成想要装逼的意图。
    赵子成耸了耸肩。
    那沙袋逐渐变的虚幻，化作淡淡的能量粉末，涌入自己的体内。
    消失不见。
    而他的体表，皮肤上则是散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孙闻深吸一口气，对着赵子成的肩膀用力一拳捶了过去。
    那游离于赵子成体表的能量微微亮起，将孙闻这一拳的力道足足卸下去了五成左右。
    就仿佛将自身藏于厚厚的棉花当中。
    当真正触碰到本体时，力度已经所剩无几。
    而且最主要的是，虽然他力道被卸了一半，但通过赵子成第三技形成的反伤效果却是实打实的！
    甚至比起之前要更狠。
    显然，是觉醒物入体后的加强版。
    但这种反伤，如果遇见一个狠人的话，其实也没什么。
    忍一忍就过去了。
    还是敢打你！
    可最主要的，是那股难以抑制住的悲伤感，比起之前来的要更加强烈。
    完全压抑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
    泪如泉涌。
    甚至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当年一身伤痕回家的身影。
    自己父亲孤身一人离家而去，守那破晓关的坚毅。
    包括自己八岁时，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
    总之...
    自己这些年所遭遇的一切值得悲伤的事，就宛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烁。
    不断刺激着自己的泪腺。
    “第四技...”
    “谁打我，谁想哭。”
    “控制不住那种。”
    赵子成的声音幽幽响起，轻叹一口气：“我还是更喜欢一人一剑，白衣飘飘。”
    “这逐渐歪了的技能，实在是令人唏嘘。”
    “唉...”
    几人面面相觑。
    孙闻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总感觉他其实是在炫耀。”
    “好想打他怎么办！”林小小眼神闪烁，摸了摸大白的头。
    慕宇一如既往的实干派，一言不发的去拽自己那随着觉醒次数不断提升，外形逐渐变大的墓碑。
    铁链不断震颤，发出瑟瑟响声。
    “俺...”
    “俺也一样！”
    阿泰招牌式的挠头。
    几人就这么把赵子成堵在中间。
    大约数分钟后...
    赵子成鼻青脸肿的蜷缩在角落里，而其他几人则是纷纷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向来冰冷的慕宇此时看起来都有些不太好的样子。
    就连大白都趴在地面，两只爪子捂住脸。
    身体一抽一抽的。
    许久，哭声才逐渐停止。
    赵子成哪怕一脸的淤青，但却依然傲娇的扬着头，鄙夷的看着众人：“呵，一群渣渣，信不信小爷以后让你们打我打到想哭！”
    明明是豪迈的语气。
    但听起来却有些不伦不类。
    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感觉可以出任务了！”
    “我早就研究了几个大活儿，奖励不低。”
    “其中更是包含了几种世面上难买的材料！”
    “不过有一点我认为还是对的。”
    “这次出去，咱们...”
    “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
    “毕竟以后去了妖域，可没有金元宝集团。”
    “我们的天地，早晚属于妖域。”
    收起了玩笑的念头，孙闻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众人认真说道。
    几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关于这一点，他们同样赞同。
    包括余生独自一人去妖域的时候，他们心底还是带着羡慕的。
    能够在妖域驰骋，才是他们年轻人向往的事。
    只是...
    实力不够。
    甚至就连拖后腿的资格都没有。
    “出发！”
    “争取暑假结束，全员四觉！”
    孙闻用力的挥了挥拳头，慷慨激昂的说道，随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句：“哦，对了，我已经快五觉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一下。”
    “嗯，你们加油！”
    说完，孙闻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步伐很快，在众人还有些茫然的眼神中，甚至最后都已经开始用上了小跑，再化作狂奔。
    一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他...刚刚是不是装逼来着？”
    赵子成看着孙闻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林小小用力的点了点头。
    “...”
    “晚上找机会...揍他一顿吧。”
    “我觉得，可行。”
    几人呢喃自语，纷纷点头。
    目光异常明亮，摩拳擦掌。
    ……
    墨学院，校园深处。
    副校长坐在监控室内，看着几个小家伙的画面，悠闲喝着茶水，一副享受人生的样子。
    只是每过几分钟，就会看一眼手表。
    最终...
    当时间来到下午两点五十九的那一刻，果断起身，将房门反锁，拉上窗帘。
    最后打开电脑网页。
    输入七彩仙女。
    点击刷新。
    刚好三点，时间卡的刚刚好，七彩仙女第八季，四十九集，更新！
    “安逸。”
    放下茶杯，副校长看着电脑画面，沉沦在这热血激昂的故事当中。

 第274章 死亡礼

    二十分钟后。
    认真看完七彩仙女的片尾曲，下集预告。
    副校长有些索然无味的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又要等一周！”
    “更新好慢啊！”
    拉开窗帘，任由阳光挥洒在房间之中。
    拿出手机。
    打开墨学院的工作群。
    想了想...
    ‘您已将许总踢出群聊’
    做完第一件事后，任由许元清对自己不断发出私聊轰炸，副校长都宛如没有听见一样，在群聊里笨拙的打着文字。
    ‘墨学院打工人：暑假过后就是毕业季了，今年能毕业的，有点少啊。’
    ‘想当搞笑男（第386天）：嗯，今年只有苏墨，白羽他们两个。’
    ‘不当搞笑男（第2天）：咦，不是吧不是吧，苏墨竟然能毕....’
    ‘不当搞笑男（第1天）：嗯，不错，我很欣慰。’
    ‘想当搞笑男（第386天）：羡慕。’
    ‘墨学院打工人：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校长没有个校长的样子，教导主任天天见不到人，我一个副校长忙里忙外，你们出去嗨，还是个人了？’
    ‘不当搞笑男（第1天）：能者多劳嘛，而且最近...’
    聊天停顿了一下。
    ‘不当搞笑男（第1天）：最近老李伤势加剧，估计要不行了，要去妖域走一遭，我们送他一程。’
    ‘墨学院打工人：？？？’
    ‘墨学院打工人：唉，老李也走上这一步了么？’
    放下手机。
    副校长看着窗外的夕阳，有些出神，神情有些沉重，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这一刻，只有自己的房间里，展露出了自己心底深处的落寞。
    “擦，有什么好伤感的。”
    “老夫早晚也会走一遭！”
    “特么的，到时候一定让电视台给我直播，走也走的轰轰烈烈！”
    揉了揉脸，副校长低声骂了一句，恢复了自己之前那种混不吝的样子，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监控画面，拿起茶杯，悠闲的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好茶！”
    只是...
    茶放的时间太久，早已凉了。
    但副校长却宛如没有看见般，依然在吹气，喝茶，再吹气...
    ……
    墨城。
    一道道身影升空。
    全部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地面，一名名中年抬头观望着，呼吸有些沉重。
    “送李老！”
    “送李老！”
    伴随着呐喊声，一名年迈，不停咳嗽，已经浮现了大量老年般的老人出现在这片空地上。
    “最后一程...”
    “你送我吧。”
    老人目光柔和，看向其中一名中年，带着洒脱的笑容。
    那中年眼眶红润，用力点了点头。
    直接半跪在地上，微微弯腰。
    老人就连走路都有些费力，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就这么任由中年将自己背了起来。
    “照顾好囡囡，她还小。”
    老人在中年耳边低语。
    中年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父亲。”
    强忍着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能量如同清风般扩散，将后背的老人笼罩。
    随后...
    升空。
    一名名中年汉子们纷纷低垂着头，右手攥拳，锤击心口。
    “人族薪火不熄，前辈走好！”
    “人族薪火不熄，前辈走好！”
    在一声声震天的呐喊声中，袁青山，齐长山，一名名老人围绕在那中年人身旁，渐渐消失在天边。
    墨阁。
    孙英雄站在天台之上，任由强风袭过。
    屹立于众人的视线之中。
    一头白发随着风不断吹动，有些散乱。
    “李少白！”
    “十八岁入灵念学院，二十一岁，五觉毕业！”
    “登镇妖关，浴血奋战十六载！”
    “因伤而退！”
    “今日，入妖域！”
    “走英雄路！”
    “墨阁，送行！”
    孙英雄那洪亮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一名名百姓们自发的站在街道上，弯腰，鞠躬。
    一路上...
    这护送的队伍，所经过的每一座城市，都会有人走出，对着半空弯腰。
    墨阁分阁主，站于虚空相送。
    老人就这么趴在自己儿子的后背上，微微低垂，虚弱的双眼看着这人域的山河大地。
    “真好啊...”
    呢喃着，看着远处天边，已经逐渐浮现的镇妖关轮廓。
    老人笑了。
    仿佛是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年少轻狂，那在镇妖关浴血厮杀的岁月，一时间，精神了些许。
    镇妖关上。
    钟玉书立于城墙，带着一众将士。
    看着半空中的道道人影。
    敬礼。
    远处那座山上，一柄权杖升空，于半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道道能量光斑下，仿佛为老人铺出一道星路。
    人未露面。
    但...
    礼已至。
    落在镇妖关上。
    “放...咳咳...放我下来吧。”
    老人站在这镇妖关的城墙上，轻轻抚摸着一片片的砖瓦，目光落在钟玉书身上。
    微微弯腰。
    “见过钟老。”
    钟玉书轻叹着摇了摇头：“还是这幅性子，太过于讲规矩了，论年纪，我们都差不多。”
    “把我叫的都老了。”
    “古板的活着，多累啊...”
    李少白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论职位，您是统帅，更是墨阁十老，这一声...是要叫的。”
    “诸位...可以开始了。”
    钟玉书轻轻点头，神情复杂的看了看他，身影升空。
    血色长枪浮现。
    被钟玉书拎在手中，恐怖的能量扩散，那条长龙虚影盘旋在他的身后，宛如不朽战神，目光直视着妖域的方向。
    开口喝道：“今日，我人族七次觉醒者，李少白，入妖域！”
    “行死亡礼！”
    “所征之处，千里妖原！”
    在能量的扩散下，钟玉书的声音响彻在妖域之中。
    一道道兽吼声响起。
    那千里妖原，黑色巨蟒缓缓抬起头，妖气蔓延。
    “可。”
    只是轻声应了句。
    这巨蟒冷哼一声，蟒头回落，没有了动静。
    “请！”
    “今日镇妖关全体将士，恭送李少白！”
    钟玉书落回地面，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一段距离。
    一名名将士自发的分成两列。
    留出一条通道。
    李少白的儿子双膝跪地，眼中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第275章 神墟

    “呵...”
    李少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低垂的腰挺直。
    却因为年纪，伤势的原因，依然在微微弯着。
    “当年王伯走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站在两侧。”
    “挺羡慕的。”
    “今日，终于到我了。”
    李少白轻笑着，走过这由人组成的通道，最终缓缓升空。
    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钟玉书，袁青山，齐长山，墨学院校长，教导主任，等等一系列的人...
    最终，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微微皱眉。
    “起来！”
    “哭什么，窝窝囊囊的。”
    “诸位，我先走一步，镇妖关，就交给你们了！”
    身影越升越高，目光看向镇妖关内，依稀能看见的高楼大厦，嘴角泛起一丝淡然的笑容。
    一声剑鸣。
    青绿色的长剑浮现，镶嵌着七颗晶石。
    只不过上面有着几道裂痕，破坏了整体美感。
    “七十余载咯。”
    李少白看着这剑，低语着，轻轻抚摸。
    “最后一战...”
    “让它们看看...”
    “何为...”
    “君子剑！”
    随着李少白的话音落下，那长剑猛然炸碎，七颗晶石闪烁着耀眼光芒，于空中宛如星辰般。
    最终...
    七颗晶石同样自虚空排列。
    化作虚幻。
    晶石消失。
    涌入李少白的体内。
    一瞬间，原本脸色苍白，十分虚弱的他，在这一刻仿佛重回巅峰般。
    举手抬足间，都自带汹涌能量。
    “剑...成！”
    呢喃声中，李少白微微抬手，一柄有些虚幻的青色长剑，完全由能量汇成，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手中。
    下一刻，李少白化作一道虹光，向那千里妖原疾驰而去。
    速度很快，甚至有些急迫。
    妖原里。
    此时余生正躲在一处树洞，就听见钟玉书的喝声在不断回响。
    紧接着，一道虹光划过。
    两道嘶吼声响起。
    妖气涌动。
    两只凶兽复苏，咆哮着冲天而起，拦在李少白的身前。
    七级妖王。
    与之相对的，还有几只六级的妖将。
    两者交锋，甚至没有多余的废话，战斗直接爆发。
    显然，对于人域的传统，他们也早已了解。
    这些疯子总是会在死前，冲入妖域，以命搏命。
    甚至现在比起当年已经要好上许多。
    在妖域以不惜伤亡，总攻的威胁下，人域这些家伙已经从最开始的偷偷摸摸，变成了如今的知会一声。
    用人域的话说，妖族同样可以如此。
    但妖的寿命原本就长。
    再加上妖族浑身是宝，真有将近死亡的妖兽，甚至不等它去人域，就已经被妖族自己内部消化了。
    甚至人族自己本身就在期待，期待妖域来几只七级，八级的妖兽。
    哪怕换命，也血赚。
    当然，七觉的人对妖族来说同样是大补之物。
    但架不住这些人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将气血，能量融为一体，当能量消散那一刻，就会化为灰烬。
    对此它们也曾愤怒过。
    甚至几次表示过再如此行径，就要鱼死网破。
    但人族对此表现的，比妖域还要强硬。
    你要战，便战。
    人族可亡，但妖族同样会损失惨重。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部族被人域给换掉。
    最后也就默认了此事。
    至于这些人族快死的老家伙，究竟准备去哪儿，就看命了。
    余生看着半空中的战场，微微出神。
    下一刻，原本准备休息的他突然快步行动起来！
    如果没记错，其中一只七级妖王的老巢，就在附近。
    他最近已经在这片区域观察过了几天。
    那七级妖王的领土，全员出动。
    真空期！
    天空战斗依然在不断爆发，余生瘦小的身影在平原中不断穿梭着。
    大部分的妖兽都已经被战斗吸引了注意力。
    一些低级妖兽甚至已经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面，一动不敢动。
    而这种场面更是加快了余生的前行速度。
    天空中，妖王嘶吼不断。
    血雨洒落。
    那些充斥着妖气，能量的血水刺激下，平原内的妖族仿佛陷入了狂欢，不怕死的站在下方，贪婪的张开嘴，吞噬着半空落下的血珠。
    那矮山的巨蟒几次抬起头，想要拍死那个蚊子。
    但镇妖关上。
    钟玉书傲立虚空，锐利的气息一直牢牢锁定在它身上。
    令其不敢妄动。
    最终，余生来到一处石山。
    山上只有零零散散几只小妖，余生隐匿着自身的气息，不断向前摸索着。
    躲避着那些小妖的视线。
    当然，那些小妖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族，在这种情况下，敢贸然来七级妖主的领土。
    这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了。
    毕竟他们的妖主还活着。
    只有当妖主陨落那一刻，才会有其他的妖族来接管这片土地，重新做新的势力划分。
    这石山的山巅。
    两只五级妖兽不断的巡视着四周。
    隐约间还能看见它们周围，隐约有纯净的能量在不断波动。
    余生躲在一处石缝，透过缝隙观察着这一幕。
    身上弥漫着微弱的妖气。
    ……
    “李老...应该已经入了妖原吧。”
    禹墨看着镇妖关的方向，轻声低语。
    孙英雄就站在他的身边，轻轻点头：“已经到了。”
    “嗯...”
    禹墨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英雄转过身，看着禹墨：“你确定，千里妖原有神墟即将复苏？”
    “按照规律，应该是差不多的...”
    “总归是要赌一下的。”
    “也许是呢。”
    禹墨平静的说着：“希望...如我所料吧。”
    孙英雄叹息一声：“但每次神墟开启，我人族都很难有收获，毕竟...是在妖域。”
    “余生前几天又去了妖域吧。”
    禹墨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微微笑着：“我觉得，或许这次，会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准。”
    “当然，还是要召集一些有实力，但没有天赋的年轻人。”
    “伤亡率大了点，但...”
    “总归是改命的机会。”
    说话间，禹墨微微低垂着头，看向自己那缺失的双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孙英雄的目光同样落在禹墨身上。
    会议室陷入安静当中。
    唯一不同的，就是镇妖关下，一名名面容坚毅的年轻人，正在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气氛有些压抑。

 第276章 四级神墟

    妖域。
    千里妖原。
    在那上空，两只七级的妖王低吼连连。
    李少白的脸色此时已经逐渐变的苍白，能量不断衰退。
    这种耗尽自身全部能量的做法，无法保证自身能量源源不断，只能越战越弱。
    也是最大的弊端。
    “总归是要带走一个的...”
    “不然...”
    “有些丢人啊！”
    看着远处一只身上燃烧着火焰的狮子，李少白喃喃自语。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李少白神情肃穆，手中长剑逐渐消散，自身散发出无尽锐气，仿佛这一刻，自己就是剑！
    剑，就是自己！
    那充满威仪的声音还在虚空中不断回荡。
    身体燃烧起一缕透明的火焰。
    身影都逐渐变的虚幻。
    但李少白的眼神却依旧坚毅，目光死死的盯住对面那只狮子。
    气息锁定。
    那狮子显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有些焦躁不安的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但...
    余生站在石山之中，就这么看着半空中划过一道虹光。
    那光芒仿佛要将天空中的阴霾都彻底斩断般。
    最终，火狮子身影停顿在半空。
    那虹光还在不断向前。
    而在火狮子的头顶，凭空出现一道虚幻的青色剑影，仿佛审判般，坠落在它的身上。
    “李少白！”
    “君子剑！”
    “今日斩七级妖王！”
    李少白的声音于虚空传荡。
    镇妖关。
    听着极远处那道声音，纷纷松了口气。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呐喊声。
    而李少白的身影也已经黯淡到了极致，盯着某处虚空，呢喃自语。
    “神墟...”
    “开！”
    用尽自身仅存的全部能量，自身身影彻底消失。
    只剩下一道锐利长剑。
    对着虚空中的某处划过。
    最终化作淡淡能量光斑。
    而那原本古井无波的虚空突然如同水纹般变的波动起来，一缕缕能量，妖气，自那处虚空涌出。
    最终更是出现一条裂纹。
    只不过这裂纹很小，其中充斥着暴躁的能量因子。
    将周围的花草树木纷纷搅碎！
    矮山。
    那巨蟒猛的冲天而起，妖气弥漫整个妖原，遮天蔽日。
    天色甚至都逐渐变的黯淡。
    它的目光注视着镇妖关的方向，瞳孔阴冷：“原来，这才是你人族的打算么？”
    “神墟...”
    “禁止人族通行。”
    随着巨蟒的声音落下，这千里妖原属于妖兽的嘶吼声接二连三，延绵不绝。
    而那幸存的七级妖王则是第一时间将火狮子的妖核吞到肚子里。
    抓住妖晶，叼住它的尸体。
    当巨蟒真正舒展开自己身肢的时候，宛如巨龙般。
    在那裂痕上空不断盘旋。
    钟玉书站在镇妖关上，冷笑：“这事，你千里妖原说了还不算！”
    “莫非，明年想与我人族对峙的，是你不成？”
    “还是说，你想步那金雕后尘？”
    “不过是给天穹涧卖命的臭虫罢了，连神兽都进化不成，山主都不配当，还敢来威胁我人族？”
    “想死？”
    说着，钟玉书身后那血龙虚影猛然发出一声龙吟。
    声音震天。
    那妖原内的嘶吼声一时间都被压制下来，逐渐衰弱。
    一人，镇千里妖原。
    “就不怕你人族有命进，没命活着回去？”
    巨蟒冷哼一声，但气势最终还是逐渐衰弱了些许。
    “生死各安天命，不由你费心！”
    “此神墟，看情形三日后开启，到时我人族自会入场。”
    “你千里妖原想要当这神墟的最大获益者，最好放行我人族子弟，不然...”
    “可能我人族实力还不行，但...真捣起乱来，我敢保证，这处神墟，绝对和你千里妖原没什么关系。”
    钟玉书嗤笑一声，能量逐渐消散，落回在城墙上。
    显然已经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趣。
    巨蟒于云间游动，所过之处乌云遍布。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
    “可！”
    “你人族入场，本王不管。”
    “但想要带着神墟之物离去，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巨蟒淡淡说道。
    身影自云端显现。
    “今日，我千里妖原，现神墟！”
    “按天穹涧所定规矩！”
    “方圆万里内的其他势力，每家可进二十人！”
    “本王刚刚所观，此神墟...可容四级。”
    随着声音落下，巨蟒冷哼一声，自云端落下，回归自己那座矮山。
    “本王妖原所属。”
    “各出五人。”
    说完，巨蟒缓缓闭上双眼。
    一时间，千里妖原都陷入到了沸腾之中。
    神墟，危险和机遇的代名词。
    有天赋奇差者，自这里走出，一飞冲天。
    也有困于瓶颈者，在神墟内短短两日，连破境界。
    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知道这神墟究竟是什么，来自哪里。
    每次都是凭空出现。
    在几日后又会消散。
    但每次出现，都会成为妖域欢乐的海洋。
    当然，这东西不固定。
    也在人域出现过。
    只不过妖域辽阔，出现的几率更大罢了。
    但同样，神墟也处处危机，每次都死亡惨重。
    可和收益比起来，区区危险突然就变的不值一提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
    这次神墟的规格不是太高。
    因为神墟中的能量因子都是十分暴躁的，并且每处神墟都不太一致，也就导致了根据神墟的不同，限制进入者实力的，也不同。
    最令人艳羡的，是那种可以容纳九级入场的...
    据说那里面，有着令人更进一步的契机。
    但目前为止还未开启过。
    四级...
    只能说是培养一些自家年轻后辈的圣地吧。
    到不足以令它们眼红，甚至去撕毁天穹涧定下的规则。
    这也是巨蟒同意人族入场的原因之一。
    不过四觉罢了。
    就算真活着从神墟出来，这千里妖原，也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甚至这些家伙们带出来的东西，也可以被它光明正大的收纳。
    一时间，以这神墟为中心，方圆万里内的妖族，纷纷行动起来。
    而此时的余生...
    则是在妖原上狂奔，怀里还抱着一颗红色的蛋。
    蛋身有些发烫。
    但余生却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身后，一只五级妖兽正在嘶吼着追击。

 第277章 以德服人

    这蛋上不断散发出生命的气息。
    余生倒是也想用山河瓶收纳，但是这种有生命迹象的东西，根据他之前所做出的实验，没办法收。
    辗转腾挪间，余生凭空一个瞬移，消失不见。
    那妖兽在追击过程中不断发出声声嘶吼，指挥着一些小妖在路上拦截。
    并且通知着自己领域的那只七级妖王，为它指路。
    此时，半空中那只妖王同样关注到了这一幕。
    通体鲜红色，形体有些类似于金雕，但却在细微处有些不太一致。
    双眼中不停溢出些许的火焰。
    看见余生手中那颗蛋后，发出愤怒的鸣叫。
    但又有些舍不得火狮子的尸体。
    一时间在半空中有些犹豫。
    测算着余生距离镇妖关的距离，这火雕最终还是选择率先吞噬尸身。
    不断的撕扯着。
    血肉横飞。
    天空中不断降下血水，那些妖兽们蜂拥着挤在一起，贪婪的去吸收其中的妖气，能量。
    眼看着那五级妖兽在长途奔袭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余生轻声叹息。
    按照距离来说，矮山距离自己最近。
    镇妖关稍远一些。
    但那个老人...
    想到老人拍胸脯的一幕，不知为何，余生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只能赌一赌了...”
    “五级妖兽...”
    “应该...能保住我...”
    呢喃着，山山河瓶中能量不断涌入自己体内，恢复着已经逐渐耗空的能量，骤然加速，几乎转瞬间就已经冲向远方。
    并且同步的龙纹棍入体，加远自己瞬移距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五级妖兽都楞了一下。
    半空中...
    那火雕终于囫囵的吞下了火狮子的尸身，甚至来不及去消化其中的能量，身影自半空一闪而逝，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余生冲去。
    发出长鸣。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山峰，感受着后方激荡的能量。
    余生心没由来的震了一下。
    七级！
    那老人，还能行么...
    ‘此山脚下，保你平安！’
    那拍着胸脯的动作还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再联想赵子成，王文轩等等一系列...
    深吸一口气，余生眼神变的坚毅。
    山河瓶入体，两股相斥的能量在体内刺激下，速度再提上三成。
    最终，一脚迈入这山上。
    动作不停，在树林中不断穿梭，手中还抱着那颗蛋，最终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尽量淡化自己的气息。
    山巅。
    老人平静的睁开双眼，看见余生的身影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小家伙，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老夫了吧。”
    “此山脚下，自会保你无忧。”
    “让我看看，这次惹的什么麻烦。”
    老人慢悠悠的抬起头，看着那头五级妖兽，摇了摇头：“不过是五级妖兽而已，差点意...”
    雕鸣声响起！
    那火雕由于飞行的速度太快，导致半空中都已经出现残影。
    甚至没等老人说完话，人就已经冲到山里。
    疯狂的寻找着余生的身影。
    身上妖气暴虐。
    不停的席卷着山林。
    “哼！”
    “此乃我人域所在，岂敢放肆！”
    认真审视片刻，发现只是七级之后，老人轻舒了口气。
    不知为何，刚刚他的心也没由来的颤了一下。
    还以为又惹来了一个八级大佬。
    都做好再挨一顿揍的准备了。
    “七级...”
    “火雕...”
    仔细观察许久，老人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火雕体内，貌似也有一缕很微弱的神兽血脉...”
    “钟玉书！！！”
    “有妖族犯我人域，杀了是不是没毛病！”
    “来，分赃...不是，守护人族了！”
    老人宛如土匪般，撸起袖子，兴奋的舔了舔嘴唇，顶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就这么拎着权杖冲了上去。
    明明看起来是一名法师，结果却表现的如同战士般凶悍！
    “不知道定制的合约么？”
    老人双手拎着权杖，第一颗晶石闪烁，权杖上布着一层金光，用力的对着火雕敲了过去。
    火雕眼神冷冽，侧方滑行，躲开这一击。
    “还敢来我人域，你吃了狮子心？”
    老人骂骂咧咧的，权杖上第二颗晶石亮起，这权杖体型加剧，上面还出现一根根的尖刺。
    看起来宛如狼牙棒一样。
    横扫。
    火雕再躲。
    “闯我人域，打你，你还敢躲？不知道老夫我等一颗好妖核等了...呸，不知道这片儿，是老夫罩着的？”
    第三，第四颗晶石同时亮起。
    老人原本有些清瘦的身材突然都变的魁梧起来。
    身上出现一块块肌肉。
    “今天，老夫就以德服人！”
    权杖上，第五颗晶石亮起，这权杖上隐约间，竟然出现一个‘德’字。
    就这么对着火雕胸膛怼去。
    火雕身影闪烁，向后躲去，眼中还带着一缕讥讽。
    但下一秒...
    权杖顶端镶嵌的那颗水晶突然激发出一道能量，对着火雕激荡而去，打的它在半空一个侧翻。
    “谁说...老夫是近战来着！”
    “妖族的蠢货！”
    老人嘲讽着说道，挥舞着权杖，再次向火雕冲去。
    一时间，那权杖被挥舞的瑟瑟生风。
    整个人气势十足。
    还在树林中不断逃遁的余生看见这一幕不禁放慢脚步。
    驻足观察。
    那火雕几次想要离去，但看见那颗蛋后，又总是发出愤怒的鸣叫。
    这蛋，它花费了很多心血培育。
    浪费的天材地宝不知多少，其中甚至还蕴含着神兽血。
    只要在这蛋即将破壳的瞬间，吞服。
    借着神兽血最活跃的那一刻，自己甚至有可能跻身八级！
    这是自己几年的心血！
    绝对不能丢！
    所以，今日哪怕拼的重伤，也要把蛋抢回来！
    如果不是刚刚吞噬火狮子，体内能量还不稳定，能让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欺负了？
    最开始算计的好好的！
    让人族那个家伙干掉火狮子，自己顺理成章接收它的妖核，妖晶。
    但谁知道接下来自己的运气竟然越来越差！
    先是蛋被偷，现在又被一个老东西一直在嘲讽。
    这种愤怒的情绪刺激下，火雕身上都开始浮现出汹涌的火焰，席卷山林。
    仿佛要将这山都融化般。

 第278章 老年人热血番

    感受着身后的炙热，还在奔袭逃窜的余生忍不住轻舒了口气。
    还好！
    还好自己没有信那老人的鬼话。
    如果自己真站在原地开始观望，看热闹的话，这火烧过来，自己人就没了！
    “艹！”
    “你特么敢烧我的山！”
    老人顿时急了，第六颗晶石亮起。
    身后出现一对由能量形成的洁白羽翼，手拎权杖，看起来充满了神圣感。
    威仪十足。
    然后就骂骂咧咧的加快速度，与火雕冲到一起。
    那权杖抡的，都出残影了。
    硬生生将那火海都劈出一条通道，与火雕贴身肉搏！
    打的羽毛满天飞。
    而火雕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放在余生的身上，就这么亲眼看着余生抱着自己的全部希望，越走越远。
    最主要的是...
    它亲眼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拎着一杆长枪，自天边向这里急速赶来。
    眼中所流露出的，全部都是兴奋的光芒。
    咧开嘴笑的，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要知道人族想要干掉一个七级妖王，不算难。
    每年都会有人族的垂垂老者，入妖域，战妖王。
    但杀容易，想要保留完整的尸身，并且送到人域，就太难了。
    人族...穷啊！
    总不能这些妖王自己犯蠢，就这么冲到人域来兴风作浪，然后被人域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干掉吧。
    但...
    今天竟然还真碰见一个蠢的！
    这要是杀了，哪怕妖域那边都挑不出毛病。
    你的手下跑我人域放火，还不能杀了？
    尤其是这家伙...自己之前全程在观察，它可是吞了那七级火狮子妖晶，妖核的！
    现在应该还没有消化。
    也就是说...
    买一送一？
    这对钟玉书来说，不亚于在家坐着，喝口茶的功夫，一百吨黄金凭空掉在自己面前！
    哐当一声！
    晃瞎眼！
    这哪是什么妖兽啊，这是钱！是物资！
    最起码能给人族再培养出两个七觉，甚至有可能制造出一个八觉！
    偏弱的八觉！
    宛如看见丰收稻田的老农。
    “给我拦住它！”
    “千万别让它出了这座山！”
    钟玉书远远的发出一声暴呵，速度再次加快。
    火雕听着钟玉书那兴奋的喊声，狰狞的面容，内心中愤怒的情绪终于重新归于冷静。
    眼中带着慌乱。
    那火海不断翻涌，本人更是准备向远处逃遁！
    “姓钟的，你是蠢么？”
    “军校出来的，脑子就是不好使，除了打架你还会个屁！”
    老人嘴里不断骂着，权杖再次挥舞。
    将想要逃离的火雕拦了下来。
    “就不会隐蔽气息，偷偷过来！”
    “非要嘴里喊着，生怕它不知道来援军了？”
    “特么真应该送你去墨学院深造一下！”
    当一只七级妖王，尤其是飞行类，一门心思想要逃亡的时候，哪怕是老人拦起来都有些吃力。
    这家伙，速度太快了。
    如果自己第六技不是这羽翼的话，搞不好真让这家伙给跑了！
    这可是煮熟的鸭子啊！
    真飞了...
    他能骂死钟玉书。
    钟玉书老脸一红，看起来有些尴尬。
    毕竟穷惯了，一时间真没见过这么肥的，情不自禁就喊了。
    喊完自己就后悔了。
    “别废话！”
    “给我拦住，只要它走不出人域的范围，今天就能把他给炖了！”
    钟玉书嘴里不断的喊着。
    身后盘旋的血龙更是直接飞往他的脚下，任他踩着，不停的爆发速度。
    看情形，完全不像是两个年迈的老人。
    更像是两个老土匪。
    上演了一场老年人热血番。
    “本王只是想要追回自己的子嗣，无意冒犯！”
    “真当我千里妖原好欺辱不成？”
    火雕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主要是对面这老人的目光越来越凶残，甚至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拦自己的身影是如此卖命。
    甚至拿自己的身体来挡自己，哪怕受伤都无所谓。
    只要钟玉书到，自己就必死。
    这由不得它不慌啊！
    “别废话！”
    “快打老夫，用力，今天不给老夫打到重伤，你的妖核，说不准就被那老东西分给别人了！”
    “你不是有爪子嘛，对着我胸口用力来两下！”
    “最好撕下两块血肉去！”
    老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火雕的话，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甚至还故意挺了挺胸膛，目光注视着金雕。
    于是...
    金雕更慌了。
    人域都是一群变态吧！
    这尼玛能不能听听我说的是啥啊！
    我这儿正威胁你呢！
    你为啥已经考虑到我死之后，妖核的划分问题上啊！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一时间火雕甚至有些不敢贸然攻击，一心跑路。
    向天边飞去！
    但老人就一直挡在自己面前，就像是要碰瓷一样，摆明了今天你不给我打重伤，你就别想走的样子！
    火雕目光逐渐变的锐利！
    阴沉的看了老人一样，呼啸着一爪落下！
    老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钟玉书的距离，看着胸口不断流下的鲜血，还用手蹭了一把，抹在自己脸上。
    “可惜头发不白了！”
    “不然染红，咳咳...应该更可怜！”
    有些惋惜的低语了句，老人气势突然变的热血起来：“区区妖族，敢踏我人族境地！”
    “老夫今日就是...咳咳...就是拼着死。”
    “也要为我人族...”
    “守...”
    “守好这山！”
    “不过才守了十余载，老夫...老夫还能守他个十年，百年...”
    老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最终缓缓从半空跌落，只不过跌落的速度不快，倒地时，更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胸部的伤口露在外面。
    这才不甘的怒视着半空。
    几乎就在老人落地的同时，钟玉书终于赶到，拦在火雕面前。
    血色长枪，能量涌动。
    无匹的锐气！
    神情肃穆！

 第279章 月华草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在不断哀嚎的老人，钟玉书微微蹙眉，眼底带着一抹无奈。
    这家伙...
    是真拼啊。
    “起来，怪丢人的。”
    钟玉书幽幽开口，老人的哀嚎声顿时更响了，在这深山中不断回荡。
    “老夫为了守护人族领土，身受重伤。”
    “你竟然嫌我丢人？”
    “姓钟的，就听你说这话，你也配当墨阁十老？”
    “老夫觉得，此位非我莫属！”
    老人说着，又哎呦几声，脸色都变的有些苍白，挺了挺自己还在不断滴血的胸膛。
    一时间显得凄惨无比。
    两人互相说话的样子完全没有将火雕放在眼里。
    仿佛砧板上的肉一样。
    已是任人宰割。
    火雕此时的神情异常凝重，瞳孔深邃的注视着面前的钟玉书，那火海逐渐收敛，凝聚在自身周围，目光更是不断的巡视四周。
    企图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随时准备跑路。
    但...
    当钟玉书来临的那一刻，此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钟玉书贴心的看着火雕，笑眯眯的问道，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眼底那抹垂涎，搓了搓手，有些期待。
    “钟玉书，我乃千里妖原，龙蟒大人的部下！”
    “你如果对我动手，就不怕龙蟒大人怪罪？”
    火雕还在努力的挣扎着。
    试图搬出救兵。
    但钟玉书却有些茫然：“我是人，它是妖，它凭啥怪罪我？”
    “不服你让它也来！”
    “正好一起干掉。”
    “我感觉我九觉的希望就落在它身上了。”
    “突然就变得期待了！！”
    钟玉书眼睛逐渐变的明亮，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千里妖原方向，声音通过能量不断传播。
    那矮山上。
    巨蟒原本已经微微抬起的头犹豫间，又退了回去。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也不知道你的妖核能换来个什么技能。”
    “火？”
    看见千里妖原处没有传来动静，钟玉书有些惋惜。
    倒在地上的老人顿时不乐意了！
    “它什么技能是老夫该操心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
    “姓钟的，老夫提前和你说好，这妖核是我的！”
    “我为人族流血了！”
    “你要是敢拿老夫的妖核出去送人情，老夫和你没完！”
    老人不停的叫喊着，中气十足。
    完全没有重伤的样子。
    偏偏胸口那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着血，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死去。
    钟玉书无奈的撇了老人一眼。
    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压迫感，就这么没了。
    “本王承认，此事是火雕有些逾越了。”
    “但终究是因为子嗣被偷。”
    “一时愤怒可以理解。”
    “本王可以允诺，此次人族入神墟后，只要能活着离去，千里妖原，不会阻击他们。”
    “如何？”
    最终，龙蟒的声音自矮山响彻。
    有些无奈。
    火雕眼睛一亮，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停的点着头。
    钟玉书嗤笑一声，有些讥讽：“你是不是把老夫当憨批了？”
    “一个四级神墟而已。”
    “大不了我们人族不参与了，又能如何？”
    “我就不信，一个低级神墟的价值，能大的过七级妖王？”
    “而且它肚子里还有一枚同样七级的妖核。”
    “你是来搞笑的吧？”
    “如果要赎它，就拿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仨瓜俩枣的，打发要饭的？”
    “老夫只给你一分钟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过时不候！”
    说着，钟玉书抬起长枪，周围的山川在这一刻仿佛与钟玉书融为一体。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下，火雕身上的火焰都逐渐熄灭。
    千里妖原陷入沉默当中。
    火雕声音充满了慌乱，左顾右盼，咽了咽口水：“我...我可以...”
    “我可以将火狮的妖核送给你！”
    “只要能活。”
    钟玉书有些不耐烦：“光说有什么用，你倒是吐出来啊！”
    “还有妖晶！”
    火雕眼底还带着一抹不舍，微微低垂着的双眼中更是泛着怨恨。
    最终，一颗妖核，一颗妖晶出现在半空之中。
    妖核上还散发着缕缕火焰。
    颜色血红。
    在阳光的照耀下美轮美奂。
    “火狮...”
    “可惜，一点神兽血脉都没有。”
    “垃圾。”
    “还是火雕的要更好一些。”
    钟玉书嘟囔着，一脸的不满之色，随手将东西收起。
    “还有半分钟！”
    “好好想想吧，你千里妖原的七级妖王也不多吧！”
    “一日之间连损两员大将，实力骤降。”
    “前些日子里万妖林那个杂交动物还和你结了仇。”
    “啧啧...”
    “如果趁着这时候，干掉了你...”
    钟玉书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龙蟒却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
    “人族入神墟的名额，增加十人。”
    “出神墟，我千里妖原保证不会截杀他们。”
    “本王可以额外出一枚七级妖兽的妖核，作为赎金。”
    龙蟒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以及压抑在心底的怒火。
    当然，这怒火是针对火雕的。
    “还不够！”
    “再加三十株月华草！”
    铺垫了许久的钟玉书在最后一刻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不可能！”
    “月花草汲取天地之精华！”
    “想要成熟，要十年光景！”
    “而且培育起来极其困难，需要八级妖主的气息长年累月滋养！”
    “三十株？”
    “本王只能出五株！”
    龙蟒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怒火，果断拒绝。
    “打发要饭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钟玉书出一次场，随便给点钱就能打发了？”
    “嗯？”
    “我就摆明了告诉你，今天老夫就是来打劫的！”
    “不给个满意的价钱，我就宰了它！”
    “再蛊惑万妖林打掉你们千里妖原！”
    “到时候我一定站在镇妖关上，欣赏你死的究竟有多惨！”
    “二十九株！”
    钟玉书一脸土匪的样子，给出了自己最新的报价！
    矮山上，龙蟒人都惊了。
    这个人...
    是认真的么？
    老子讲价讲了半天，你就给减了一株？

 第280章 咦，还活着？

    “十株！”
    沉默许久，龙蟒才再次开口。
    钟玉书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就要同意！
    那老人看着钟玉书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
    没出息的货！
    人家五株五株涨，这事儿绝对还有缓儿啊！
    “哎呦！”
    “姓钟的，你啥意思！”
    “这可是老夫拿命拦下来的，凭什么你替我做主？”
    “有了它的妖核，老夫没准儿就能晋级八觉呢！”
    “八觉，是几株区区月华草能比的？”
    “老夫不答应！”
    “你要是同意了，我马上去墨阁弹劾你！”
    一边骂着，老人一边给钟玉书撇了一个眼神。
    钟玉书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一脸怒容：“我是墨阁十老，按职位，你得给我鞠躬！”
    “我是八觉，你是七觉，按实力，我说话，你得跪着听！”
    “什么时候这儿来轮到你做主了？”
    “二十株，换二十株总行了吧！”
    说着，钟玉书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老人依然带着愤恨之色，想要反驳，最终却又迫于钟玉书的淫威，扭过头去。
    “你也听见了！”
    “二十株！”
    “不能再少了！”
    钟玉书有些无奈的开口。
    “十二株，本王的极限了。”
    “我可以再给你三株烈火藤，碾成粉末，服之有几率让觉醒物添加火属性。”
    “如果还不满意...”
    “火雕杀就杀了吧。”
    龙蟒的声音坚定，不再给这两个老家伙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钟玉书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地面的老人。
    老人轻轻点头。
    “成交！”
    “这次就吃个亏！”
    钟玉书看起来还有些不太满意，最终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声。
    虚空中。
    一颗妖核一闪而逝。
    出现在钟玉书面前。
    伴随着的，是十二株散发温和能量，晶莹剔透的花朵。
    以及三根体表燃烧火焰的藤蔓。
    其中所蕴含的能量...
    只是一眼看去，就十分高级。
    比余生搞到的水月莲不知道高出多少个档次。
    甚至只轻轻闻一口，就感觉精神舒爽。
    那火雕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展翅飞空，远遁而去，逃亡的速度极快。
    甚至对这座山，都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钟玉书小心翼翼的捧着花，落在地面上，眉开眼笑。
    老人也凑了过来。
    “乖乖，月华草！”
    “墨阁也就三株吧，前些年还用了两株。”
    “有了这些，不少老东西又能焕发第二春了！”
    有些惊叹，带着唏嘘之色。
    月华草，只有一个作用...
    修复觉醒物的破损！
    很多曾经的高手，都饱受觉醒物的折磨，就如同李少白一样，有了这些...
    接下来的日子里，人族可能会重新走出一名名的强者。
    这收益，可比一只火雕要大的多。
    而这些东西本身对妖域来说，就不算特别重要了。
    它们没有觉醒物...
    这玩意又不能增加它们的实力。
    只是因为人族有用，它们自然就会管控起来。
    至于龙蟒愿意拿这东西换火雕...
    说的现实一点。
    它们千里妖原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最近几年攻打镇妖关又没它们的事儿，其它部族，死点就死点了。
    不重要。
    如果火雕挂掉，它们千里妖原接下来一段时间才是真的难了。
    妖，也是现实的。
    龙蟒不傻。
    什么事都没有保住这千里妖原重要。
    “喏，这有两颗七级妖核。”
    “挑一个？”
    钟玉书摆弄着两枚妖核，看向老人问道。
    老人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当老夫是什么？”
    “区区七级妖核，还没有神兽血脉，就想让我当第八技？”
    “老夫曾经说过，要做，就做最强的八觉。”
    “没有八级神兽妖核，老夫宁愿留在七觉，守这座山！”
    说着，老人看向钟玉书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羡慕，语气也酸的很。
    因为眼前这老家伙，真有八级神兽妖核。
    还是品种很纯的那种。
    在晋级八觉的那一刻，就算是八觉里最强的一批人了。
    而自己...
    长叹一声。
    “记住，这月华草，有老夫的股份！”
    “他们如果用的话！”
    “是要给老夫钱的！”
    最终，老人恶狠狠的说道，强忍着不去看那两枚妖核。
    很快，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冷气：“老夫总觉得...好像是忘记了点什么...”
    “那个娃娃...”
    “不会是被烧死了吧！”
    “我滴个乖乖！”
    老人妈呀一声起身，飘到半空中，目光在树林中不断的搜寻着。
    远远的，看见余生已经到了人域的范围里。
    出了这座山。
    正抱着一颗蛋，与自己平静对视。
    一时间老人变的尴尬起来。
    “咳，哈..哈哈...娃娃，老夫说过，此山脚下，保你平安，没说错吧！”
    “区区七级妖王，老夫不过翻手间，即可镇压！”
    老人咳嗽两声，勉强挺直了腰板，负手而立，看起来逼格满满。
    只是胸口处依然有鲜血不断流出，看起来凭空添了些许狼狈。
    “哦。”
    余生默默点了点头，多一个字都没说。
    一时间，气氛变的更尴尬了。
    此时钟玉书也关注到了余生的身影，突然就有些牙疼。
    “不是，你小子每次去妖域，为啥都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上次是蛊雕。”
    “这次是火雕，龙蟒。”
    “老夫好歹也是人族战神，三代扛鼎者，出去提我名字，谁不高看一眼？”
    “现在搞的，我像是你保镖一样！”
    “天天替你擦屁股！”
    钟玉书嘴里嘟囔着，很快就发现了余生手中那颗蛋，咦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让老夫看看。”
    “哎呀，别站那么远！”
    “这老家伙不靠谱，我钟玉书还不靠谱么？”
    “凑近点！”
    说着，钟玉书挥了挥手。
    一缕柔和的能量包裹在余生身体周围，将他抬起，飞在半空中，最终缓缓落在两人面前。
    余生默默的看着钟玉书。
    沉吟数秒。
    最终问道：“您...是负责教预备役的吧？”
    “对啊！”
    “预备役在老夫的调教下，战功赫赫！”
    钟玉书一脸骄傲，微微扬着下巴！

 第281章 如何抉择

    余生默默点头，直接将钟玉书拉进了自己心里那份黑名单中。
    而且还是高悬榜首那种。
    预备役不靠谱。
    教出预备役的...应该更不靠谱。
    以后镇妖关那边也不能走了，相比起来，这座山...似乎要更安全一些。
    “这蛋的气息...”
    很快，这颗蛋吸引了钟玉书的全部注意力。
    微微散发出些许能量，将这颗蛋笼罩。
    “有火雕的气息，但并不是特别全面。”
    “嘶...”
    “我怎么在其中感受到了大鹏的血脉？”
    “该不会是这家伙偷了大鹏的蛋，然后改造出来的吧！”
    “这家伙...胆大包天啊！”
    “蛟龙血，落樱花，长青藤...”
    钟玉书如数家珍般的念着，老人眼神异常明亮，贼兮兮的盯着这颗蛋。
    流着口水。
    看着两人宛如色狼般的表情，余生默默掏出自己的弓弩，拎在手里，一动不动。
    许久...
    “唉，是个好东西。”
    “如果这颗蛋真的培育出来，或许能进阶真正的神兽。”
    “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现在煮熟，吃了，你的体质，血脉应该都能改善很多，甚至未来的路也会走的更加顺畅，甚至觉醒物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加强。”
    “二，养着，等它破壳而出，培养到六级的时候，镶嵌，你或许就是人族第一位六觉时，就有神兽妖核的人了。”
    “三，一直养，付出心血，但有可能会噬主，毕竟妖兽体内是有着残暴因子的，也很难控制住自己对人体内气血的诱惑。”
    “具体如何，你自己抉择吧。”
    钟玉书认真的给出几点建议，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老人同样啧啧称奇。
    摇了摇头。
    余生默默收回了手中的弓弩，沉吟数秒，问道：“它距离孵化，还有多久？”
    “三个月吧。”
    “如果真给火雕留着的话，在破壳时被它吞噬，或许真能给它硬生生的抬到八级，啧啧...真倒霉啊，难怪丧心病狂，失去理智了。”
    钟玉书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老人同样憋着笑。
    “前辈...我可以相信你么...”
    余生看了看四周，这荒僻的所在，不靠谱一号，和不靠谱二号。
    最终，目光落在了不靠谱二号身上。
    老人怔了一下，很快就拍了拍胸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夫镇守此山十余载，从来没出过岔子！”
    “说此山脚下，保你平安，连着两次，你是不是都活的好好的？”
    “竟然质疑我？”
    老人不停的举着例子。
    余生看着老人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沉默。
    或许，先开车把蛋送回到墨学院，虽然浪费时间，但更靠谱一点。
    想着，余生抱着蛋，转身就走，并且不断反思自己之前为何会出现了如此大胆的想法，竟然想试图让老人帮自己照看一下。
    老人显然也猜到了余生的想法，果断拦在余生面前。
    “小子，你不就是想把蛋先留着嘛？”
    “就放老夫这儿！”
    “人在蛋在，人亡蛋亡！”
    “你放心就好！”
    “有老夫镇守，这蛋...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真坏了，老夫赔你一个！”
    老人这番话掷地有声，胸脯拍的咚咚作响。
    余生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老人的双眼，许久...
    “我觉得墨学院更安全一些。”
    余生认真的说道。
    “你送墨学院去，一来一回又是两天的时间！”
    “多耽误事儿啊！”
    “你就放在我这儿，我一个七觉还护不住吗？”
    “还是在我人域的领土上！”
    老人吹胡子瞪眼，余生的不信任深深的伤害了他那颗脆弱的心。
    一把将蛋抢了过来。
    “就放这儿！”
    “蛋要是坏了，老夫哪怕去妖域抢，都给你再抢一颗回来！”
    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余生沉默了。
    钟玉书就眼巴巴的看着戏，幸灾乐祸的样子。
    “其实放镇妖关也行，老夫也能守住。”
    想了想，钟玉书补了一句。
    “麻烦前辈了。”
    听见钟玉书的话后，余生对着老人轻声开口。
    钟玉书的身影怔在原地。
    一时间有些凌乱。
    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堵了回去，有点难受。
    “还有...一些...”
    余生想了想，龙纹棍的虚影浮现。
    然后，一只只妖兽尸体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虽然都只是低级妖兽，但架不住数量多...
    足足上百只。
    “装不下了...”
    “劳烦前辈替我一起保管一下。”
    余生想了想，补充道。
    钟玉书，老人对视一眼，有些惊了。
    “你的觉醒物...”
    “能开辟空间？”
    钟玉书有些惊讶的问道。
    余生默默点头。
    “这真是一个棍子应该有的技能么...”
    “离谱...”
    “哦，不对，还是法杖当狼牙棒用更离谱一点。”
    钟玉书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了老人一眼，在老人那漆黑的眼神中，大笑着离去。
    在掏空了背包之后，余生又狐疑的看了老人几眼。
    最终才亦步亦趋的离去。
    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老人。
    那种难舍难分的劲儿，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放心！”
    “丢不了！”
    “下次再给老夫引过来一只七级妖兽，最好要神兽血脉纯点的！”
    “总感觉你小子是气运之子。”
    “我八觉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老人咧嘴，嘟囔了几句，这才抱着蛋，回到山巅，盘膝而坐。
    那颗血红色的蛋就放在自己身边。
    不时还轻微摇动一下。
    “嘶...”
    “好特么疼！”
    “亏死了！”
    看着自己胸口处的伤口，确定周围没人之后，老人这才咧开嘴，倒吸一口冷气。
    仔细算下来...
    这小家伙一共来了两次，自己受了两次伤。
    这装逼的习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老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缕缕能量汇集在胸口处，不断修复着伤痕。
    这座山，又一次...陷入了宁静。
    只不过在蛊雕妖气席卷一次，火雕火焰席卷一次后...
    已经变的狼藉了许多。
    没有了之前那种秀丽的景色。
    而另一边，钟玉书回到镇妖关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孙英雄的电话。

 第282章 名额问题

    就在钟玉书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墨阁上空，几名老者升空。
    恰巧在镇妖关，还未离去的袁青山等人，更是一脸肃穆的拎着一个箱子，呼啸离去。
    一时间，这种保护的喜悦渐渐冲散了之前的悲意。
    十二株月华草，不知道能够减少多少类似的悲剧发生。
    而千里妖原。
    看着自己面前的火雕，龙蟒沉默了许久，最终才缓缓开口：“此事也不怪你，回去休息吧。”
    火雕对着龙蟒不断表达着感激涕零的情绪，以及保证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会替龙蟒看守好这千里妖原，誓死效忠，等等一系列感人的话语，这才有些颤颤巍巍的离去。
    哪怕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也没有从这种死里逃生的情绪中缓解过来。
    甚至一时间都顾不上自己丢失的那颗蛋了。
    但余生的身影，却已是被它牢牢的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矮山上。
    龙蟒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火雕离去的身影，眼底带着些许冰冷。
    那颗蛋，钟玉书能察觉出的气息，它没道理感受不到。
    显然，火雕的野心，在那颗蛋被曝光的那一刻，就已经藏不住了。
    如今只不过是千里妖原还需要它而已。
    自己的赎金也不能浪费。
    但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有了其他可以掌控的新秀，火雕就将会被它彻底按压在泥土里。
    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这千里妖原，只允许有它一位妖主。
    ……
    “人族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进行过类似的实验。”
    “就连老夫也没有什么把握。”
    “如果实验失败，对你产生的后果将是不可逆的，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墨学院内，一名穿着白色长衫的老人带着眼镜，看起来十分古板，严谨，目视着楚渝，认真问道。
    楚渝依然紧紧的抱着怀里那本书，轻抿嘴唇，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嗯。”
    老人点头：“好，实验前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最近一段时间尽量调整好精神状态。”
    “接下来的实验，你自身的意志力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同样你也是你的弱项。”
    “你的性子...太淡了。”
    老人轻声开口，看着楚渝的面容，最终轻叹一声。
    楚渝抱着书的双手微微有些苍白，一言不发。
    ……
    妖域。
    余生再一次折返回了这片千里妖原之中。
    相比于初入妖域时的稚嫩，甚至偶尔还会犯上一些常识性的错误，不过短短半个月左右，余生看起来已经成熟许多。
    身影在妖域中不断穿梭，对各妖兽的特性异常了解。
    甚至在赶路时，还会注意到躲避来自天空中那苍鹰的视线。
    尤其是身上所散发出的妖气，完美与这妖域融为一体。
    一些还未开启灵智的妖兽哪怕与余生真的面对面站在一起，感受着这熟悉的妖气，恐怕也不会将余生当成人族来对待。
    不太聪明的脑子里，第一想法估计是...
    咦，这个猴子...
    为什么没长毛？
    这条路线余生来来回回已经走过数次，轻车熟路，甚至路径上，哪些地方能够藏身，他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前行速度变的快了许多。
    不断向那虚空中的裂痕靠拢，选择一个还算比较紧接的位置，停了下来。
    安静的等待着。
    而也是在这一天，千里妖原内，各个部族里，一只只四级妖兽走了出来。
    汇集在这裂痕旁，安静的等待着。
    镇妖关的城门开启一道缝隙，十名年轻人神情肃穆的自门后走出，穿梭在这平原上。
    钟玉书屹立高空，平静的注视着。
    那些妖兽们见到这些人时，眼神中充满了贪婪，蠢蠢欲动，最终又按捺住了自己内心中的情绪，低吼着扭过头。
    鹰涧山。
    “千里妖原，蛟龙一族可去。”
    “用黑蛟子嗣当做人质，算是触了它的眉头，如今借神墟偿还一些，也能让彼此间的合作更加亲密些。”
    “没有隔阂，总归是好的。”
    季鸿看着身旁的蜚，轻声开口说道。
    蜚有些纠结：“我蜚族，也有很多青年俊杰，这名额...”
    看着蜚这满脸的不舍，季鸿微微摇头：“目光要放的长远，勿要贪图小利，我们未来是要征服整个妖域的，到时...你蜚族，将会是妖域的第一部族！”
    “你也是当之无愧的妖神！”
    “如今区区一个低级神墟，就让你犹豫，不舍，如此格局，未来又怎样坐在那个位子上，执掌妖域？”
    季鸿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完全不似蛊惑人的那种。
    但正是因为这种平静，甚至平静中还夹杂的笃定，却令人更加相信几分。
    就仿佛...
    季鸿说的对啊！
    没问题！
    蜚眼睛逐渐变的明亮，心情都变的舒畅许多，发出阵阵笑声，在这鹰涧山不断回荡，最终...
    “好！”
    “此次机会，就让给他蛟龙一族！”
    “让黑蛟看看，我蜚的胸怀！”
    言罢，蜚缓缓起身，看向山底处，那小湖泊里，几只黑色蛟龙，说是蛟龙...
    如今看起来，仅仅只能说是黑色的长蛇...
    唯一与蛇区分的，就是长有双爪。
    额头无角。
    显然，还没有激发自己血液深处的神兽血脉。
    “此次神墟，你等前去！”
    几只幼蛟激动的从湖泊中钻了出来，匍匐在山脚。
    “不过神墟终究还是有些危险。”
    “只怕他蛟龙族的水准不够...”
    “万一死在神墟...”
    季鸿微微蹙眉，又补了一句。
    眼中带着一抹忧色。
    “无妨！”
    “神墟这种东西，生死有命！”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哪怕这几个小家伙真的死在神墟里，黑蛟也不会说什么的。”
    蜚满不在意的说道。
    季鸿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目光看着山脚那几只幼蛟，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微笑。
    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神墟还未开启，方圆万里内，就已经开始了风云涌动。

 第283章 稻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虚空裂痕处汇集的妖兽越来越多。
    包括那几只幼蛟，更是占据了中心位置。
    周围其他的妖兽总是会下意识的离开些许距离，哪怕神兽血脉还未觉醒，但压制力却依旧惊人。
    幼蛟有些高傲的扬着下巴。
    看向这些它们眼中的低级妖兽，目光中充满着不屑。
    直至远处，几只蛊雕来临。
    它们看向幼蛟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忌惮之色，同为神兽血脉，但真按照血统纯度来说，比起蛟龙来，终归是要差上许多。
    包括它们蛊雕一族的老祖，目前也只不过是八级妖主。
    但蛟龙族，可是出过妖神的。
    虽然已经没落。
    但在这妖域的外围，依然是无可撼动的统治地位。
    再之后，十名人族的青年出现。
    他们站在最角落的地方，纷纷沉默着，一言不发。
    只是安静的等待。
    周围所有妖兽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只有毫不掩饰的贪婪，欲望。
    似乎在等待着。
    等待进入神墟的那一刻，再毫不犹豫的吞噬掉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月色升空。
    那裂痕处的能量因子相比于前两天的暴动，如今已经变的温和了许多。
    伴随着一声震颤。
    这裂痕不断扩大。
    最终形成了大门的形状，有些模糊。
    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这神墟内一栋栋建筑。
    有些破旧，如同废墟。
    “神墟开！”
    “可以入场了。”
    矮山上，龙蟒微微扬起头颅，妖气弥漫，淡淡开口。
    众多妖兽一动不动，安静的等待着。
    那几只幼蛟就这么当着所有妖族的面，微微向前迈了两步，踏入门内，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再之后，是蛊雕一族。
    当这两家神兽血脉入场之后，剩下的妖兽们才拥挤着入内。
    甚至不时传来几声暴躁的怒吼声。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众妖拥挤，暴动的同时，一道宛如猴子般的身影，散发着妖气，挤了进去。
    妖兽入场后。
    那十名人族青年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鼓励着点了点头。
    这才入内。
    那虚幻的大门还在维持着。
    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千里妖原重新恢复了平静。
    镇妖关上，看见这一幕后，钟玉书的身影终于落回在了城墙上，轻叹一声。
    “希望这些孩子，能多回来两个吧。”
    “说到底，还是咱们这些老东西不争气。”
    坐在城墙上，看着天边的月色，钟玉书一时间有些出神。
    ……
    在跨过那门的一瞬间，余生感觉自己的精神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像是被撕扯过一般。
    还没来得及去看周围的情形，就感觉到身旁散发着一缕妖气，以及嘶吼声。
    只不过听声音，这妖兽也没怎么反应过来。
    余生强忍住那种晕眩感，身后龙纹棍虚影闪烁，被他拎在手中。
    下一秒身影出现在那妖兽身上。
    第三枚晶石闪烁。
    龙纹游动。
    长棍敲击在这妖兽的头颅上，伴随着骨裂声，这还未彻底回神的妖兽就这么倒在地上。
    只不过身体还在不断的滚动着。
    伴随着尘烟。
    余生神情平静，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又是一棍落下。
    这妖兽终于没有了生息。
    山河瓶浮现。
    妖兽身体消失。
    而余生则是终于有时间看向四周。
    选择了一处还算隐蔽的所在，藏匿身形，默默的观察着。
    周围大概类似于偏复古一些的建筑。
    年代久远。
    房屋大部分已经坍塌。
    就算保持的还算完好，也已是摇摇欲坠。
    周围满是灰尘。
    当进入这所谓的神墟后才发现，远比在门外看见的要辽阔。
    余生目前所处，大概类似于一个村落。
    进来后，位置应该也是随机的。
    和这广袤的空间比起来，眼前的村子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余生钻进一处保存还算完整的房间内，环顾四周。
    只有腐烂的木桌。
    空气中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微微皱眉。
    余生转身离去。
    天空中，一只苍鹰挥舞着翅膀，一闪而逝。
    不时还可以看见其它妖兽的身影穿梭。
    这已经尘封许久的空间突然变的热闹起来。
    甚至远处的一座山上，妖气在不断激荡，伴随着嘶吼声，显然已经有妖兽开始大打出手。
    余生在这村落里不断的穿梭着，搜寻着每一处角落。
    最终只找到两把锄头。
    不得不说，这传说中的神墟的确很强。
    就连锄头也比外面的要坚韧一些。
    但也只是坚韧些罢了。
    木柄已经彻底腐烂，就连铁质部分也变得锈迹斑斑。
    当然，在这村落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余生在这个过程中，又阴掉了两只妖兽。
    在妖域里，猎杀四级妖兽还是比较麻烦的，因为制造出的响动很大，无法一击必杀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围攻，导致无法脱身。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地域广袤，妖兽数量不算特别多，留给余生的时间变得多了起来。
    完全可以慢慢磨。
    “四级妖兽的灰色气体...”
    “顶的上三段单口相声了...”
    感受着那汇集而来的灰气，余生眼睛有些明亮。
    呢喃自语。
    或许，这才是他在神墟内，最大的收获吧。
    每觉醒一件新的物品，所需要的灰色气体都是几乎翻倍的。
    目前为止，那画卷中的第三个物品也只是一个简单的轮廓而已。
    如果能把这次进来的妖兽全杀掉...
    一时间，余生隐约有些期待。
    在这村庄外，原本应该是一处稻田，只不过这稻田早就已经荒废，杂草丛生。
    足足有人腰那么高。
    余生行走在这稻田间，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阴凉。
    远处，一只猎豹不停的奔袭，向着那深山赶去。
    只是在路过这稻田时，速度突然变的慢了下来，最终停留在某个地方，身体在不断的挣扎着，眼中带着一抹慌乱。
    但随着它的身体不断挣扎，却处于不断下沉之势。
    仿佛深陷沼泽之中。
    不断吞没着它的身躯。
    最终，半个身子都陷于泥土之中。
    余生看着这一幕怔了一下，微微蹙眉。
    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第284章 听我说，谢谢你

    “神墟内...是有来自于本土的危险么...”
    余生轻声低语着。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余生对神墟的了解特别少，甚至在三天前，连神墟这两个字都没有听过。
    目前所得到的所有情报，全部来源于钟玉书和龙蟒之间的对话。
    大体意思就是...
    这地方有好东西。
    能发财。
    所以他就来了。
    很简单，朴实无华的理由。
    余生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观望着那只猎豹。
    那猎豹从最开始的恐慌，直到绝望。
    已经只剩下前肢，头颅还在外面。
    最终，它发现了余生。
    一个人族。
    它发出几声低吼，像是在催促着余生过去救它，眼中还带着威胁之意。
    “助攻...给灰色气体么...”
    余生若有所思的抬起手臂，手里还攥着一把弓弩，对着那猎豹的头颅扣动扳机。
    弩箭精准的命中猎豹眉心。
    只不过产生的效果却很微弱。
    四级妖兽的皮肤坚韧程度下，弩箭的冲击力不过是让它的额头上出现一抹血痕。
    那猎豹还在不断的怒吼着。
    愤怒异常。
    仿佛是在恼火，一个人族竟然敢如此挑衅自己。
    最终，它的身影彻底淹没在泥土之中。
    消失不见。
    许久...
    一缕缕灰色气体自泥土下扩散而出，涌入余生脑海的画卷里。
    “助攻...也有？”
    “但之前...”
    回想起自己在妖域几次动手时，也类似于助攻的那种，但并没有给自己过灰色气体。
    所以，要保证杀掉自己所伤妖兽的，是没有生命气息的陷阱，才可以么？
    余生仿佛明悟了什么。
    目光看向远处那吞没了猎豹的泥土，看起来十分普通。
    毫不起眼。
    这片稻田突然就变的危险了许多。
    余生挥手间，龙纹棍凭空出现，被他拎在手里，就像是导盲棍般，每走一步前，都用龙纹棍反复的敲击地面。
    直到其中一片土地险些将龙纹棍吞噬。
    那附近的泥土极其松软。
    而且还带有一股吸力。
    就像是沼泽般。
    与这相同的，在整片稻田，总共有四处。
    每处大概是方圆五米左右。
    单是肉眼看去，完全看不出不同的地方。
    将这四处位置记下，余生离去。
    看着不远处的一只火狮，余生抬手，一弩箭射在它的腰上。
    那火狮怒吼一声，发现余生的身影后，毫不犹豫的追击而来。
    余生逃遁的速度不快。
    甚至每走两步，都会停顿一下身影，补上一箭。
    完全没有杀伤性，但挑衅意味十足。
    最终，一前一后钻入稻田当中。
    眼看着火狮与余生的距离越来越近，余生猛的顿住脚步，微微侧了侧身子。
    火狮就这么伸出爪子，对着余生拍下。
    龙纹棍浮现，余生凭空消失，出现在三米外的位置。
    而那火狮落地后，看着不远处的余生，就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眼中充满了暴虐的气息。
    只不过很快，它就怔在原地。
    几次想要前行，却始终无法办到，脚下那恐怖的吸力仿佛要将它拖拽到深渊中般。
    它慌了。
    不停发出愤怒的嘶吼声。
    余生默默走到火狮面前，平静的注视着它，沉吟两秒，有些期待的问道：“请问...你会说单口相声么？”
    火狮还在不停的吼着。
    完全无视了余生的话。
    “...”
    “那你们妖域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么？”
    “比如...胸口碎大石？”
    余生有些惋惜，再次尝试性的问道。
    那火狮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类，张开血盆大口，身上溢出缕缕火焰，仿佛要将余生燃烧一样。
    那腥臭的味道刺激下，让余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妖域...不刷牙么？”
    看着火狮头顶不断散发出的灰色气体，给了余生很大的动力。
    不断的询问着其他东西。
    但火狮除了嘶吼和扩散灰气外，没有任何其他回应。
    眼看着火狮的身影已经逐渐淹没在泥土之中，余生微微沉思，将龙纹棍递了过去。
    火狮就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般，伸出爪子，抓了过去。
    结果龙纹棍微微抬起一点。
    火狮抓空。
    甚至因为动作剧烈的原因，身体再度下沉。
    一时间，大量的灰色气体不断自火狮头顶扩散而出。
    那数量...
    惊人。
    甚至不比杀死一头四级妖兽要来的少。
    余生眼睛一亮。
    龙纹棍再次递了过去。
    火狮血红的双眼盯着余生，一动不动。
    但看着那棍子，又有些心动。
    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内心中那最原始的求生欲望，再次尝试着伸出爪子抓去。
    抓住了！
    火狮变的激动起来。
    看着余生的目光中还泛着凶芒，用力的拖拽着。
    然后...
    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龙纹棍化作虚影，缓缓消散在半空之中。
    绝望...
    灰色气体宛如一汪溪水般，不断的自火狮头顶散发而出，涌入余生体内。
    愤怒的咆哮着。
    不停的探头，尖锐的牙齿想要去撕扯余生的身体。
    但终究就差那么二寸。
    并且身体急剧下沉。
    最终彻底被泥土淹没，再也没有了声响。
    就连余生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火狮的气性竟然这么大。
    所带来的灰色气体惊人的恐怖。
    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还在不断的为自己做着贡献。
    甚至有那么一刻，余生都有些后悔了。
    自己应该先把火狮救上来，再推下去的。
    这样收获应该会更多一些。
    神墟，无论在人族，还是妖域，都是财富的代名词。
    里面的任何一处，都有可能藏着天材地宝，也有可能是择人而噬的深渊。
    但任谁也想不到，余生在进入神墟之后，完全没有去搜寻天材地宝的想法，而是就这么守着一处深渊，不停的推其它妖兽进去。
    并且...乐此不疲。
    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余生都围绕在这处稻田附近。
    努力的吸引着其它妖兽过来。
    再亲手送他们离去。
    不断用这些妖兽做着实验，来尝试着更多灰色气体的解锁方法。
    包括...
    甚至有一次，余生亲手教会了一只黑虎...唱歌。
    只不过这歌声是吼出来的。
    还跑调儿了。
    但隐约还是能听出一点曲子来，就像是...
    ‘听我说，谢谢你...’
    （今天有事外出...抱歉...更新晚了。）

 第285章 七彩斑斓的蛋

    此时这片空间已经逐渐变的黯淡起来。
    明明没有太阳，月亮的存在，却依然能够自主的调节色彩。
    最重要的是，这处稻田应该是地处神墟外围，妖兽们已经逐渐开始向核心圈涌入。
    这一片儿已经很难发现妖兽了。
    看着空荡荡的稻田，余生有些惋惜。
    或许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除了她之外，这稻田是和自己合作的最得心应手的搭档了。
    虽然只不过合作了半天左右...
    收起行囊。
    余生向那座深山走去。
    整整半天时间，那深山里都一直有嘶吼声，妖气在不断波荡。
    直至现在这声息才逐渐弱了下来。
    显然，架已经打的差不多了。
    这些冲在第一线的妖兽们，已经开始向更深层次的空间探索。
    余生...
    应该算是进度最慢的一位了。
    与大部队彻底脱节。
    当然，偶尔在路上还会遇见一只妖兽的尸体。
    如果在外界，这些尸体可能还会被它们以战利品的姿态慢悠悠的吞噬，提升自身实力。
    但在这神墟之内，四级妖兽的尸体突然就显得也没有这么值钱了。
    而且...
    没时间啊。
    大家都想冲击在最一线的位置，去抢夺天材地宝，谁会浪费时间去吞噬这些血肉。
    余生就像是神墟拾荒者一样。
    默默的沿着那些妖兽走过的路，收起一具具的尸体，装纳在山河瓶内。
    分门别类。
    收获满满。
    一具尸体不值钱，五具，十具呢...
    如果真将这神墟内的妖兽给清空掉，哪怕这神墟内空无一物，也值了！
    或许，这对余生来说，才是最大的宝藏。
    远超于神墟本身的价值。
    掌握如此多数量的四级妖兽，回人族哪怕后半生什么都不干，就开一个妖核专卖店，偶尔再卖一批冷冻的妖兽肉，自己也能过完这‘平凡’的一生。
    ……
    镇妖关侧。
    深山。
    老人盘膝坐在山巅，自身能量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胸部的伤痕在能量的吹拂下，已经逐渐愈合。
    面色红润。
    唯一遗憾的就是头发还是黑色的，有点影响了他仙气飘飘的气质。
    “无敌，是真的寂寞啊。”
    一声轻叹，老人缓缓睁开双眼，就这么看着远处的妖域，发出一声唏嘘。
    “老夫守的，真是这座山么？”
    老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微微摇头，眼神逐渐变的锋利，起身，站在山巅负手而立，那长袍随风摆动：“老夫，是在镇这妖域啊！”
    “见老夫在此，妖域十多年内，竟不敢从此山经过！”
    “呵...”
    “我真强。”
    呢喃着，老人脸上逐渐浮现一抹微笑。
    轻轻点了点头。
    显然对自己今天装的这个逼十分满意。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轻微的裂痕。
    老人身体一僵。
    微微低下头，发现自己在直抒胸臆的时候，不小心向前踏了一步。
    正巧踢在了那颗蛋上。
    一道细微的裂纹浮现在蛋壳表面。
    甚至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我滴乖乖！”
    老人懵了，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
    那蛋还在不断的颤抖着。
    裂痕再次扩大。
    甚至有彻底蔓延开来的趋势。
    “艹！”
    “那小子回来，不会让我赔吧！”
    老人越想越慌，咬了咬牙，抬起皱皱巴巴的手掌，搭在这蛋的上方。
    一缕缕柔和的能量不断扩散而出。
    将蛋包裹。
    很快，这蛋上的裂纹停止了继续扩散的趋势。
    老人轻轻舒了口气。
    “老夫就说...”
    “蛋在我手里，怎么可能出岔子。”
    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老人很快又骄傲的笑了起来。
    但就在他松手后的几秒内...
    那蛋上的裂纹再次扩散。
    “咦！”
    “你是在嘲讽老夫？”
    老人不信邪的再次搭掌，阻止了蛋碎的趋势。
    但只要他把手松开，没过一会儿，这蛋就会继续开裂。
    就仿佛一场拉锯战般！
    甚至最终，老人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权杖，就这么漂浮在蛋的上空，将其镇压。
    这才彻底根治了这个问题。
    “哼！”
    “和老夫斗？”
    一脸孤高的抚摸着自己那飘逸的黑发，老人微微扬起下巴。
    看着那怪丑的裂纹。
    又在树上揪下几片叶子，碾碎。
    将绿色的汁液涂抹在上面，将裂纹遮挡。
    原本血红色的蛋，经历过这一幕后，变的花花绿绿，格外显眼。
    就是整体风格不伦不类的。
    但老人却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又装了逼，又找到了新的乐趣，充分寻找着身边一切有可能做颜料的东西，涂抹在蛋上。
    最终看着七彩斑斓的色彩，老人笑了。
    “这多好看！”
    结束了一天的娱乐时间，老人这才重新盘膝坐下，闭上双眼。
    再次打坐。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蛋内。
    一只幼鸟正在不断的挣扎着，不断的用刚刚长出的尖嘴敲击着蛋壳。
    但无论它怎么敲击，那蛋壳都纹丝不动。
    那刚刚诞生神智的双眼中充满了茫然，不解的情绪。
    仿佛是在无声的质问着...
    为啥？
    按照种族天赋的本能，只要敲开蛋壳，自己就出生了。
    但这蛋壳...
    为啥这么硬？
    足足敲击了一个小时左右，幼鸟筋疲力尽的趴在蛋内，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开始了新一轮的养精蓄锐。
    等待着下一次破壳而出的机会。
    甚至不知为何，总有奇奇怪怪的味道，顺着蛋壳不断渗透进来。
    有苦涩，有花香，甚至还有些...臭...
    总之...
    这蛋壳内，很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它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这味儿，太冲了。
    头晕目眩。
    隐约间还能听见蛋壳外，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这声音却如此的令它讨厌。
    甚至...还有点恐惧。
    这种痛苦，不知道还要经历多久...

 第286章 石缝中的花

    神墟。
    一棵看似平平无奇的老树突然伸出自己的枝蔓，向余生席卷而来，全程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甚至就连余生自己都没有察觉。
    直到那树枝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感觉到那股恐怖的拖拽力，余生手中的龙纹棍上，晶石闪烁，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
    看着那老树的枝条依然在不断的对自己甩动，余生骤然提速，离开了它的攻击范围，转过身，认真的观察着。
    那枝条缓缓收回。
    一切又重新恢复原样。
    风平浪静。
    余生尝试着向前走了一步，那棵树轻轻颤抖了一下，退后时，又一次恢复平静。
    微微蹙眉。
    余生向远处望去，这一片的树林中，其中几棵树上，还沾染着血迹。
    似乎，类似的树木不止一棵。
    其中一棵最为粗壮的树上，鲜血最多，甚至还挂着几块碎肉。
    而在树的顶端，长着一颗果实。
    果实是绿色的。
    不算特别大，像是还没有熟透的苹果。
    在这树顶并不算特别显眼。
    如果仔细去观察的话，隐约间可以感受到一缕淡淡的能量自那果实内散发而出。
    余生沉吟着，山河瓶浮现。
    面前突然多出一具妖兽的尸体，他就站在这安全区内，认真的将妖兽切割成整齐的肉块，拿在手里，每走出一步，就向远方丢出一块。
    用肉开路。
    终于，当到达某处区域时，一棵树突然动了起来，枝条卷住血肉，向后拖拽而去。
    那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干瘪。
    像是在被吸收。
    而借助这短暂的空档，余生穿梭而过，不断的向那颗果实接近。
    面对那棵不用看就知道有问题的古树时，余生直接拎出一整头妖兽的尸体，丢在地面上。
    枝条疯狂涌动，拖拽着地面的尸体。
    而余生则是纵身一跃，踩在这蔓延出的树枝上，不断的奔跑着，距离树顶越来越近。
    很快，那古树又分出几根树枝对余生席卷而来。
    就在即将触碰到余生身体的瞬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出现在那果实旁，一把将果实拽下。
    入手有些微凉。
    来不及细看，直接收在口袋里。
    古树似乎变的有些躁动起来，那一根根树枝疯了般向余生涌来，甚至不再去管地面那只妖兽。
    龙纹棍没入体内，浮现在他的眉心。
    脚尖轻轻点在树枝上，余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微微侧身，躲过那突袭而来的枝蔓，身影再次消失。
    当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远处的地面上，再次开始逃窜。
    最终，这古树逐渐恢复了平静。
    树枝愤恨的将那妖兽尸体拖拽回来，试图发泄自己的怒火般。
    但...
    一道瓶子虚影一闪而逝。
    那妖兽尸体凭空消失在地面，不见踪影。
    连渣都没给留。
    树沉默了。
    只是没有灰气扩散，最终只是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枝蔓，保持宁静。
    “没有灵智，只是本能...”
    “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余生站在远处，默默的观察着，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枚果实。
    不知功效，不敢乱吃。
    或许...
    回去之后让赵子成咬一口尝尝？
    随着余生在这深山不断穿梭，隐约间已经能够看见一只只妖兽的身影。
    这些妖兽根据彼此部族的划分，一些恰巧遇见的，已经开始了结伴而行。
    甚至在即将山巅的地方，还看见了一条黑色的幼蛟，在不断的攀爬。
    而在那山巅上，有着一个石质的建筑。
    但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
    就在余生大概一百米外的地方，两只火狮正在和一只蛊雕对峙着。
    它们中间是一块巨石。
    在那石缝处，长着一朵粉红色的花朵，随风摇曳。
    显露着自己的不凡。
    那蛊雕眼中充满了不屑，对着两头火狮发出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叫声，在这夜晚中显得有些渗人。
    两头火狮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看着那花朵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许贪婪。
    显然，是不太想放弃。
    看着区区火狮站在自己这神兽血脉面前，竟然不退，那蛊雕变的愤怒起来，叫声更大。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两头火狮再次对视，隐晦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它妖兽在后，眼底带着狠辣之色，很快就装作畏惧的匍匐在地面上，表示自己无意争夺。
    那蛊雕有些高傲的扬着下巴。
    踱着优雅的步伐向那花朵走去，距离与火狮也越来越近。
    但很快，蛊雕脚步停顿。
    玩味的目光注视着火狮，再次鸣叫。
    大体的意思是，让它们两个向后退。
    两只火狮依然颤颤巍巍的匍匐着，向后挪蹭着退了两步。
    蛊雕再叫。
    火狮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暴戾，嘶吼一声，默契的向那只蛊雕冲了过去。
    火焰席卷，遮挡四周。
    哪怕真的有妖兽路过，看着这火焰，大概率也看不清里面的战况。
    临近山巅的半空中，一只苍鹰飞过，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那石质建筑冲去，还在攀爬的幼蛟扬天怒吼，妖气弥漫。
    黑蛟抬起爪子，对着半空拍落。
    那半空中的妖气宛如凝成实质般，挡在苍鹰面前，形成龙爪，将其击落。
    被幼蛟一口叼在嘴里，不断的撕咬着。
    鲜血洒落。
    显然，在利益的冲击下，战争已是随处可见。
    余生藏身于阴影之中，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尤其是面前被打的节节败退的两头火狮，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最终，他向后缓缓退去，消失不见。
    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在山河瓶内不断的寻找着，在底部翻出一头白猿的尸体，摆在自己面前。
    然后...
    就这么认真的拔着毛，粘在自己的皮肤上。

 第287章 忠诚的白猿

    那白猿几乎已经被彻底拔秃了。
    光溜溜的。
    皮肤表面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而余生看着自己一身的白毛，又拿出镜子仔细的照了照，对比了一下，微微沉吟，很快，又将自己的衣服剪的破破烂烂。
    这样看起来，与白猿一族就更像了。
    又捡起这白猿身旁的木棍，拎在手里，身上散发出妖气。
    不断的改动，模拟。
    最终与那尸体相差无几。
    脸又被抹的黑了些，在这夜晚的环境里，如果不是仔细分辨的话，很难看出不同。
    最主要的是，气息这个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对于妖兽来说，除了本族的，其它看起来，也就能认出一个轮廓，知道是什么种族。
    细微分辨，全看气息波动。
    就像是拎出来十条黑蛟，放在人族面前。
    调整一下顺序，你还能认出哪个是哪个么。
    根本认不出。
    只能通过气息波动去感受。
    就这样，余生再次摸了回去。
    此时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两只火狮看起来异常狼狈，身上全部都是血淋淋的抓痕，就连身上所散发出的火焰都已是变得十分微弱。
    那蛊雕看起来相对就要好上许多。
    只是毛发也有着一定程度的焦黑。
    显然是被烧的。
    论起血脉来说，蛊雕终究是比黑蛟差上不少。
    火狮比苍鹰又要强上不少。
    想要像那只幼蛟轻松的秒杀，还做不到。
    但无论结果如何，蛊雕还是尽显了神兽血脉的无敌之姿，哪怕同样受伤，依然保持着优雅。
    两只火狮眼中带着惊慌，畏惧，不断向后退去。
    嘴里还发出求饶般的低吼声。
    但神兽血脉，向来都是高傲的。
    被两只在它眼中的低级货色挑衅，蛊雕完全没有放过它们的想法，依然在一步步的接近。
    眼看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火狮怒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放弃了花里胡哨的火焰，而是宛如最原始的野兽般，不停的去抓，去撕咬。
    尘烟再起。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一名青年突然自远处钻出，速度很快，冲到那巨石旁，向那粉红色花朵抓去。
    ‘吼！’
    火狮发出一声怒吼，尾巴甩动，抽向那人族青年的胸膛。
    来势汹汹。
    蛊雕同样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向着人族冲去。
    看着那花朵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却宛如天堑，青年眼底带着一丝无奈，轻叹一声，止住步伐，一把战斧凭空出现，被他抓在手中，挡在胸前，被轰击的倒退数步，这才勉强止住劲力。
    与那两头火狮，蛊雕，呈三角之势，默默对峙着。
    论实力，他最弱。
    但火狮重伤，蛊雕伤势不轻不重，反倒是将实力平均了些许。
    一时间，三方谁也没有率先动手的想法。
    冰冷的目光彼此间不断观望着。
    气氛异常压抑。
    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都陷入到了凝固之中。
    直到...
    一只白猿拎着木棍，默默自角落里走了出来，然后站在蛊雕身边。
    火狮绝望了。
    哪怕它们地处千里妖原，也知道隔壁的万妖林里，白猿一族向来唯蛊雕马首是瞻，最忠实的小弟。
    原本就打不过。
    但想要跑还是有点机会的。
    可现在，白猿一族虽然实力不强，但奔跑速度快，而且不论如何，也是一名四觉。
    实力还是有的。
    那人族青年更是微微皱眉，看着这一幕，攥紧手中的巨斧。
    蛊雕变的更加骄傲。
    蔑视的眼神环顾全场，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身旁那头白猿，鸣叫一声。
    白猿手拎木棍，身体挺直，站立不动。
    蛊雕怔了一下，再次鸣叫。
    白猿依然没动。
    蛊雕懵了。
    火狮也懵了。
    都是兽类，在六觉前，无法说话时，大家沟通都是用吼的。
    时间长了哪怕跨种族，也能分辨出吼声的含义。
    当然，神兽血脉五级就可以。
    更精纯的甚至四觉，三觉就能口吐人言。
    鹦鹉除外，这种族一觉就能说话。
    就比如蛊雕刚刚所传达的意思就很明显。
    上，干它们！
    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但那人族青年没听懂，这白猿也没听懂。
    蛊雕逐渐变的有些愤怒，看向白猿的目光有些冷冽，最终深吸一口气，抬起自己的一只爪子，指了指火狮，再次发出鸣叫。
    白猿终于懂了。
    拎着长棍就冲了上去，对着一头火狮当头一棒。
    而且奔跑的速度很快。
    那木棍更是被抡的瑟瑟生风。
    蛊雕这才满意起来，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另一只火狮，还有那人族青年，同样冲了过去。
    有了白猿的加入，原本就不敌的火狮更是节节败退。
    那人族青年身上很快也出现了几道伤痕。
    当然，蛊雕更多的火力还是集中在那火狮身上。
    毕竟与人族世代为敌。
    而来自于妖域内部的反抗，才更令人愤怒一点。
    那原本就重伤的火狮很快就变的奄奄一息。
    另一边的白猿与那火狮平分秋色，打的特别好看，一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样子。
    蛊雕看着这一幕，望着白猿背影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讥讽的笑着。
    接管过那头战力还算完好的火狮，将那人族青年甩给白猿。
    这两只敢于挑战自己神兽后裔之威的杂碎，它一定要亲手处死。
    然后...
    它就看见那白猿猛的一棍子，将地面奄奄一息那只，给敲死了。
    下手异常果断。
    甚至也不清楚是不是错觉的原因，总之...
    力道好像比起之前战斗时，都大了一点。
    要说茫然，那人族青年才是最懵的。
    妖域的家伙，彼此之间下手这么狠的吗？
    放着自己这个人族不打，先把自己人给干利索了？
    而且这白猿为啥看起来好弱的样子。
    自己和它打的有来有回。
    甚至给他造成了一种或许能反杀的错觉。
    但眼看蛊雕那边马上结束战斗，人族青年心中逐渐有了撤退的意思。
    就这么一只白猿，自己抽身而退，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
    他脑海中才刚刚闪过这个念头，随意一斧子劈出，那白猿木棍横在胸口，直接倒飞出去，跌落在蛊雕身旁。
    看着在蛊雕强势碾压下，另外一头奄奄一息的火狮，默默从地上翻身爬起。
    拎着自己的木棍，又是一棒子落下。
    那火狮直接毙命。
    快，准，狠！
    捡人头的功底十分强劲！
    蛊雕...懵了。
    怒视着一脸无辜的白猿，发出一声低吼。

 第288章 你尾巴呢？

    白猿收棍，站直身后，跟在蛊雕身后，一动不动。
    宛如最忠实的护卫。
    更是一言不发。
    不...
    一吼不叫。
    蛊雕愤恨的瞪了白猿一眼，冰冷的目光注视在那个已经开始远遁的人族青年身上。
    再次发出叫喊声。
    ‘给我拦住他！’
    大体应该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甚至它也有些猜测到这白猿脑子不太正常，还抬起爪子又指了指，比划了一下。
    只是它没有看见的是，那白猿手中的木棍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黑钢，龙纹状...
    就站在自己身后，默默的抬了起来...
    还在不断的瞄着它的后脑，像是在找着什么位置。
    蛊雕看白猿一直没动，有些不耐烦的扭过头，正巧看见那高举的龙纹棍，以及白猿那张有些平静，沉默的脸。
    下一秒，龙纹棍在它的双眼中不断放大，砸在了脑门上。
    ‘砰’的一声。
    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白蒙蒙的雾，什么也看不清。
    身影在原地打晃，用力的甩了甩头。
    一缕鲜血顺着额头滴落。
    远处那人族青年都看傻了，甚至停下了逃遁的步伐，依然没有凑上前，只是远远的望着。
    眼中充满了不解。
    白猿，蛊雕一族的附庸。
    这件事哪怕在人族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这只白猿...
    好勇啊。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白猿古井无波的面容下，再次抬起棍子，根本没给蛊雕反应的机会，又敲了下去。
    一声闷响。
    原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的蛊雕这次直接被打的趴在地上。
    不断的挣扎着，想要站起。
    第三棍，第四棍。
    白猿神情异常专注，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手中那棍子上已经染满了血。
    看着逐渐失去呼吸的蛊雕，白猿又看了看手中的棍子，眼中分明是带着一丝惋惜。
    又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人族青年。
    目光尤其是在他手中的斧子上停顿了许多，眼底竟然带着一抹艳羡。
    那人族青年十分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那就是羡慕。
    虽然这白猿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但他却有些懂了它的意思。
    他嫌自己手中的武器不够锋利！
    不能一下干掉蛊雕！
    黑夜中，一人，一猿的目光隔空对视着。
    蛊雕的鲜血沾染在白猿那洁白的毛发上，有些血红。
    甚至在砸的时候，鲜血还迸溅到脸上些许。
    氛围莫名的有些阴森。
    导致这人族青年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目光...
    有点凶。
    人族青年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斧子，警惕的注视着白猿，缓缓向后退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树林之中，那白猿都没有再次出手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
    “白猿一族...出妖孽了...”
    “这个情报无论如何，也要传递出去。”
    那青年有些瘫软的靠在一棵树旁，喃喃自语。
    眼神也重新变的坚定起来。
    仿佛又有了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就这么借着夜色，再次远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自己在离去的时候，血液的侵染下，那白猿似乎有毛发脱落，足足一大把...
    那白猿...
    掉毛？
    而另一边，白猿则是缓缓蹲在地上，将那脱落的染血毛发捡起。
    取出一瓶清水，不断的冲刷着上面的血迹。
    然后又重新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认真的观察着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蛊雕尸体，回忆着自己刚刚棒子落下时的每一处细节。
    “他的要害，不是后脑...”
    “是颈部。”
    “颈部的骨骼相对来说要更柔软一些。”
    “而且要打在...”
    白猿的手掌在蛊雕脖颈处不断摸索着，用力的挤压，最终找到一处位置。
    再拿起棍子比划两下。
    彻底记住尺寸。
    这才将蛊雕的尸体收了起来，又来到火狮尸体旁，再次观察着。
    一处处的骨骼摸索。
    偶尔还会停下，思索着。
    像是在记录什么。
    最终，彻底打扫战场后，白猿终于起身，龙纹棍重新换成木棍，向远处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沉吟数秒。
    后背微微弓着，两只手也稍微抬起了一些，走路时膝盖抬的要比平时更高上些许。
    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猿猴了些。
    这才穿梭在树林之中，渐行渐远。
    向那山巅攀爬。
    期间，偶尔有妖兽自它的身边路过，露出狐疑的目光，但最终却有些忌惮白猿背后的蛊雕一族，况且暂时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按捺住自己暴戾的性子。
    算是默认了白猿有登山的资格。
    随着不断向上攀登，周围的妖兽已经越来越多。
    互相之间充满了警惕。
    尤其是一些身上已经负伤的妖兽，表现的极为疯狂，但凡有妖离自己稍微近些，都会发出威胁的吼声。
    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其它妖兽虽然暂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真的遇见什么天材地宝，这些负伤妖兽绝对会是它们第一时间清理的对象。
    不得不说的是，白猿运气很不错，它遇见了第二只蛊雕。
    这蛊雕在一群妖兽中间依然保持着超然的地位。
    来自神兽血脉的后裔，让它有着高人一等的资格。
    白猿默默的站在它的身后。
    那蛊雕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白猿的屁股，发出询问的叫声。
    白猿一言不发。
    那蛊雕再叫。
    并且抬起一只爪子，指了指他的屁股，又指了指不远处一只猎豹的屁股。
    ‘你尾巴呢？’
    白猿看了一眼蛊雕，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只猎豹，若有所思。
    下一秒就在蛊雕迷茫的神情中，拎着棍子冲向那只猎豹，对着它的屁股，用力的抽打下去。
    ‘啪’的一声。
    那在看戏，同样好奇的猎豹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甚至已经忘记了反抗。
    任由白猿一棍落下。
    然后...
    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眼变的血红，对着白猿裂开血盆大口。
    但又迫于蛊雕一族的压力，没敢第一时间还手。
    周围没妖的时候，干也就干了。
    现在众目睽睽的，自己折了蛊雕一族的面子，恐怕整个猎豹一族，都要为此付出些许代价

 第289章 石门

    白猿收起木棍，扭过头，询问的目光看向蛊雕。
    意思大概是...
    ‘够了么？’
    那蛊雕变的愈发茫然。
    再次指了指猎豹的屁股，只不过这次是直接指向了尾巴。
    白猿恍然大悟。
    看着手中的木棍，似乎有些困扰。
    但很快，它就在自己的衣服里面掏了掏，拿出一把骨质的匕首出来，又将手搭在了那猎豹的尾巴上，抻直，比划着。
    然后匕首高举。
    猎豹看着这一幕浑身炸毛，瞳孔骤然收缩。
    有些呜咽的挣扎着。
    蛊雕同样发出叫声。
    一时间，白猿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不清楚自己究竟该不该砍下去。
    最终，蛊雕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白猿的眼底还带着一抹疑惑，警惕。
    微微甩了甩头，示意白猿回到自己身边。
    这个动作白猿看懂了。
    在猎豹惶恐的目光中，将匕首收了起来，拎着木棍，回到蛊雕身后，身体挺直，站立不动。
    宛如最忠实的门神。
    那蛊雕依然在凝望着白猿，眼中疑惑之色越来越重。
    一缕妖气散发而出。
    蔓延在白猿身体周围，像是在感知着什么。
    直到它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妖气，最终只剩下了不解。
    或许...
    这是一个不太聪明的白猿...
    或者说，是白猿一族的傻子吧。
    不过想想也合理，就老白猿那畏手畏脚的废物，又怎么舍得将真正的精锐放进来。
    早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的傀儡罢了。
    蛊雕心中有些明悟。
    再联想老白猿平时表现出的怂样，一时间就解释的通了。
    不远处...
    一名人族少年，脸颊上一道伤口在不断滴血，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同样几道伤痕。
    眼中写满了凶狠之色。
    看向周围这些妖兽，散发着暴戾的情绪。
    手中攥着一柄长枪，努力挺直着身躯。
    身上还在不断的扩散着能量气息，甚至他的身体周围，还在不断散发花香。
    显然，在不久前应该是服下了什么。
    妖兽们的目光中充斥着贪婪之色，看着那少年颇有些蠢蠢欲动。
    少年眼底没有任何畏惧，只是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攥着长枪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一时间，在这种局势下，周围那些妖兽反而没有谁敢率先出头了。
    不说被这少年临死前给干掉。
    就是重伤一下，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在机缘下，就连自己的同族兄弟都无法信任。
    更何况是那些虎豹豺狼。
    众妖只是默默的向上攀爬着。
    很快，一名人族青年手持巨斧追了上来，与那少年凑到一处，彼此间应该并不算是熟识，只是互相对视着，轻轻点头。
    两人就这么各自防守一面，背对着，向这深山更高处走去。
    随着不断的攀登。
    那石质建筑轮廓已经愈发清晰起来。
    而且之前由于距离较远，建筑显得很小，但现在看起来，就恢弘了许多。
    就像是...
    一处宫殿。
    幼蛟已经率先站在了这山巅上。
    只是不知为何，它并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平静的站在山头上，俯视着下方的众妖。
    像是在等待着。
    众妖心瞬间沉了下来。
    幼蛟好心，给它们留机缘？
    它们还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事绝无可能。
    所以大概率...
    是缺个炮灰。
    或者说很多炮灰...
    一时间，有一部分妖的脚步都逐渐慢了下来，似乎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那幼蛟突然发出一声低吟。
    在这山上不断回响。
    微微扬着下巴。
    蔑视的俯视着它们。
    这些妖兽们互相对视着，纠结着，最终只能不断的继续向上。
    但气氛却变的更加压抑。
    明明汇集了数十头妖兽，却无一发出声音。
    十分沉默。
    无言。
    但很快，它们似乎就想到了什么，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那两个人族。
    炮灰...
    似乎有。
    而且它们几十头妖兽，这蛟龙族再狂，也不至于让它们全部葬送吧。
    拼起命来，一头幼蛟而已，还翻不起大浪。
    真让它们忌惮的，不过是蛟龙族的背景，以及那还活着的八级老祖而已。
    两名人族的青年眉头微微蹙着。
    互相对视一眼。
    彼此用目光交流着想法，最终逐渐变的坚定起来。
    甚至不再去防备那些妖兽。
    而是大步的向山顶走去。
    反而成为了速度最快的一批。
    显然是吃准了在这个节点下，那些妖兽不敢对自己出手。
    这山脚，山腰处，步步危机。
    但不知为何，到了山巅，反而变的平静起来。
    没有了那些怪异的树木，令人深陷的沼泽，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
    这山的山巅，像是被刀斩过一样。
    平滑，整齐。
    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
    那座破旧，布满裂纹的石殿就坐落在中央位置。
    大门紧闭。
    看起来平平无奇。
    上面刻画着一道道杂乱无章的纹路。
    幼蛟站在门外，平静的等待着。
    直到一只只妖兽攀登而上，站在这石台上。
    同一部族的，站在一起，互相取暖。
    大部分各自为营。
    蛊雕对幼蛟虽然有些忌惮，但却依然在努力的保持着矜持，踱步带着白猿走了过去。
    站在幼蛟身边。
    幼蛟眼底带着些许不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默许了蛊雕的站位。
    在这神墟中，神兽血脉原本就已经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没必要再给自己惹上一个麻烦。
    眼看幼蛟承认了自己的地位，蛊雕更加得意，高傲的看着不远处的妖兽们。
    “我...需要...血...”
    “开...门。”
    “有...禁忌。”
    幼蛟开口，声音断断续续，显然还无法熟练的开口说话。
    众多妖兽对视着。
    最终目光纷纷落在那被孤立出的两名人族身上。
    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蛊雕不屑的冷笑着，仿佛要再次证明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是轻轻抬起爪子，指了指那两个人类，鸣叫一声。
    ‘杀了他们。’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然后就好整以暇的看着戏。
    结果...
    过了足足十秒左右，没有回应。
    那白猿依然拄着木棍，站在自己后方，身形挺直！

 第290章 打秃了

    一阵微风拂过。
    蛊雕那淡然的气质瞬间吹散。
    抬起的爪子，就像是僵在了半空般，想放下来，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但继续举着，像个沙比。
    蛊雕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怒火，不断的宽慰自己，这个白猿是蠢货，是蠢货。
    也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够指使的小弟。
    回头还有可能给自己挡挡危险，开开路之类的。
    蛊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过来，目光落在白猿身上，认真的指了指那两个人族，又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类似于斩首的手势。
    白猿懂了。
    和蛊雕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身上妖气涌动。
    完全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拎着木棍就向那两个人族冲了过去。
    步伐极快。
    一往无前。
    看着这一幕，蛊雕颇为满意。
    这白猿，虽然蠢是蠢了点，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只要下达了它能看懂的指令，有事儿是真上啊。
    如果这次神墟不死，出去之后或许可以栽培一下。
    治治脑子。
    不对，有时候傻点，更容易掌控。
    一时间，蛊雕更加满意了。
    而对面手持巨斧的那人族青年，看着这令人眼熟的白猿，神情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在另一人耳边低语了两句。
    两人神情凝重。
    看着对他们狂奔而来的白猿。
    人还未至，白猿就凌空一跃，举着木棍，呼啸着向下砸落。
    气势十足！
    蛊雕愈发满意，甚至还看了一眼旁边不动声色的幼蛟。
    有些炫耀。
    就像是在说，在你们天穹涧，虽然是最繁华的地带，也算是个城里人，但这种忠诚的小弟，你有么？
    我们虽然是土包子，但有如此悍将，为我服...
    还未脑补完。
    蛊雕身体就僵在原地。
    那气势磅礴的白猿，一轮砸落。
    有了巨斧青年的提醒，长枪少年异常慎重，双手举起长枪，格挡...
    用尽全力那种。
    然后就感觉这木棍撞击在自己的枪杆上，然后...
    白猿直接就倒飞出去。
    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甚至...
    还掉落了一根根的毛发，在半空中飞舞着。
    如同雪花。
    幼蛟瞥了一眼蛊雕，轻笑一声。
    虽然没有说话，但其中讥讽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显然是在回应着蛊雕之前的举动。
    氛围有些尴尬。
    白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依然平静，看了蛊雕一眼，最终默默站在它的身后。
    但很快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踉跄着走向那两个人族走去，在两人迷茫的神情中，弯腰，捡回自己的木棍，又一次回到蛊雕身后。
    一动不动。
    宛如最忠诚的护卫。
    看着有些狼藉，甚至被打的掉毛得白猿，蛊雕一时间有些发不出火来。
    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说没办事儿吧，人家也给你办了。
    但是...没打过。
    白猿一族血脉不行，天赋问题。
    至少还是忠诚的！
    那两个人族青年此时更加迷茫。
    尤其是那长枪少年，看了看自己的长枪，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巨斧少年，眼中带着一抹迷茫。
    仿佛是在问。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狠人？
    也...不狠啊。
    挺好打的。
    一打就趴下了。
    巨斧少年同样是懵的状态，目光一直盯着那面无表情的白猿。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白猿一族都长一个样？
    不解。
    十分不解。
    尤其是这个白猿，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白毛，想要分辨出点什么来，太难了。
    “或许是认错了。”
    “接下来这些妖兽一定都会针对我们。”
    “唯一的生路，就是秒杀一只妖兽，用它的血开门。”
    “这样其余妖兽在忌惮下，应该也不会坚持干掉咱俩了。”
    巨斧青年看了看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轻声开口。
    长枪少年轻轻点头。
    眼神逐渐变的锐利。
    在挑选着他们有把握干掉的妖兽。
    那些妖兽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暴戾，以及对气血的渴望。
    这两个人族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气血味儿，对他们来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它们缓缓向前凑着。
    但谁也没有主动出手的想法。
    蛊雕看着这一幕，叫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它们抓紧动手。
    那幼蛟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但就在这蛊雕叫声落下的瞬间，那头白猿拖着疲倦的身躯，毫不犹豫的拎着木棍再次杀了出去。
    带着一往无前，舍身取义的气势，自蛊雕身边一闪而过。
    蛊雕都懵了。
    有些不解，这白猿冲出去干嘛。
    但很快，它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如果根据之前的猜测，这白猿是傻子，听不懂话，不会误以为自己让它...
    ‘砰’的一声。
    白猿再次倒飞着摔在地上。
    毛发自天空飞舞。
    勉强起身。
    看了一眼蛊雕。
    蛊雕铮铮的看着白猿。
    对视一眼。
    白猿像是懂了什么，再次冲了上去，被打回来。
    再冲，再被打。
    落地，看蛊雕。
    没有新指示。
    再冲。
    一时间，白猿的整条左臂，毛都快打没了。
    秃了一片。
    看起来凄惨无比。
    “就杀这只白猿！”
    巨斧青年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低吼。
    拎着巨斧，和长枪少年同步杀了上来。
    一时间，杀机四伏。
    蛊雕终于反应过来了，看着如此坚定执行自己任务的这只傻白猿，一身的尘土，秃了的左臂，顽强的身影。
    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感动。
    就像是这一刻...
    感觉到了什么是爱。
    当然，这种情绪仅仅维持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烟消云散。
    一个奴隶部族。
    你最多感慨一下这个奴隶认真工作的态度。
    但真让你和这奴隶称兄道弟...
    视为救命恩人，那才是笑话。
    可无论怎么说，当着自己的面，奴隶被杀，那打的就是蛊雕一族的脸。
    蛊雕发出愤怒的叫声。
    天空中。
    凭空出现一道雷电，炸向两人。
    两人下意识向后退去。
    白猿摇摇晃晃起身。
    拄着木棍。
    又看了一眼蛊雕的方向，像是在询问什么。
    蛊雕摆了摆头。
    意思是...
    回来。
    只是白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了看蛊雕摆头的方向。
    是一只孤零零的猎豹。
    嗯...
    就是上山时，被它打屁股那只。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白猿拎着木棍就向那猎豹冲了过去。
    （熬夜追剧，下楼核酸，为了怕起不来，今天提前更了...）

 第291章 牺牲品

    猎豹站在原地，有些无辜的眨动着双眼，还透露出些许迷茫。
    不知所措。
    眼看着那木棍都已经逐渐放大，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嘶吼一声，向后急速退了两步。
    但原本还有些虚弱的白猿也在这一刻突然提速。
    那已经躲过的木棍，就这么精准的落在了它的头顶，发出一声闷哼。
    就好像是自带追踪效果般。
    令人震惊。
    猎豹有些晕眩，摇摇晃晃的，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不太理解。
    这白猿明明看起来弱的很，那两个人类都可以轻松的击溃它。
    为何到了自己这儿，那棒子挥舞的又快又准，还带着点狠...
    打的好疼...
    周围场景都是模糊的。
    有重影。
    白猿神情依然严肃，紧了紧攥着木棍的手，再次抬棍，趁着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棒子重重的砸了下来。
    甚至在其它妖兽眼中，这木棍都打的开始不断轻颤了。
    而那可怜的猎豹头颅上，还传来了轻微的骨裂声。
    闻着落泪。
    一时间，经过接连几次的操作，白猿反倒成为了这山顶上最靓的仔。
    风头甚至盖过了蛊雕，幼蛟，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主要是这家伙...
    它的神情看起来太严肃，太认真了。
    完全没有恶搞，也没有阴狠，毒辣之类的，真的就是在认真执行着蛊雕的任务，一丝不苟。
    完美落实。
    这才是最恐怖的。
    甚至可能...它到现在估计都没有发现，自己其实...理解错了。
    不过不得不提的是，这只猎豹好弱啊。
    甚至都比不上这只被人族爆锤的白猿。
    或者...
    是那两个人族太强？
    一时间，众多妖兽甚至已经逐渐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就这么欣赏着白猿的表演。
    尤其是那被抡出残影的木棍，以及不断哀嚎的猎豹，更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太狠了。
    看着就疼。
    这猎豹真是倒了血霉了。
    一时间多少带着点同情。
    在蛊雕的几次叫喊声中，白猿终于再次领悟了它的意图，惋惜中还带着些许的意犹未尽，收起木棍，回到蛊雕身边。
    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木棍都打的开裂了！
    众妖沉默。
    就连幼蛟都用着略带好奇的目光看了一眼白猿，眼中充斥着莫名的意味。
    像是赞赏，又像是惊叹。
    最终深深的看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骄傲的蛊雕。
    一场闹剧开始的很快，结束的同样很快。
    白猿风波已过。
    但...
    这神墟遗迹终究还是要继续的。
    在一个大门口的位置，就已经耽误足足半个小时了。
    严重影响进度。
    幼蛟显得有些不耐。
    “速度...”
    “我没耐心...陪你们...”
    幼蛟再次开口。
    众妖兽嘶吼着，这次不敢再给蛊雕发号施令，也不给白猿表演的机会。
    一众妖兽蜂拥而上。
    冲上那人族。
    只是有了白猿的先车之见，它们进攻的速度有些缓慢，不是那么特别凌厉。
    更像是雷声大，雨点小。
    想要其它妖兽先冲。
    这也就导致聪明的，和傻的出现了断层。
    冲在第一排的傻子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来到两名人族青年身边。
    “你留手!”
    “我能干掉一个！”
    巨斧青年猛然暴呵。
    巨斧上，四枚晶石同时亮起。
    并且隐隐有交融之势。
    很快，那巨斧变的异常锋利。
    从天而降。
    一头蛮牛甚至还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直接被腰斩。
    而那巨斧青年则是不停的喘着粗气。
    眼中充斥着红血丝。
    脸上异常苍白。
    最终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神情虚弱。
    这就是他的觉醒技能！
    看起来很强。
    但永远只有一击。
    一击过后，抽空自身精力，短期内沦为废人。
    并且由于技能的特殊性，导致每次觉醒都异常困难。
    长枪少年毫不犹豫的挡在他的面前。
    手拎长枪。
    眼神坚毅。
    众妖显然也被眼前这一幕有些惊到了，下意识的顿足，狐疑的看着长枪少年。
    生怕这家伙也突然给它们来上一下。
    挑选一位，或者多位幸运观众出来。
    那些聪明的妖兽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望着那死去的蛮牛，意思不言而喻。
    当然，没有表现出太多东西。
    如果有不怕死的，再冲上去硬是要干掉人族那两个家伙，它们也不介意。
    只是要个门票罢了。
    剩下这些傻的，看着场上的局势，以及身后那些意味深长的妖兽，似乎也明悟了什么。
    其中一只黑虎叼着那蛮牛的尸体，对着大门口甩了过去。
    稳稳落在幼蛟面前。
    幼蛟对此表现得十分平静。
    抓住蛮牛的一截尸身，任由鲜血浇灌在石门上。
    鲜血顺着石门上的纹路不断蔓延。
    直至这半截尸身的血液耗空，终于完成了大半。
    那纹路不断散发着幽幽红光。
    眼看着幼蛟又抓起了另外半截，众妖轻轻松了口气。
    还好死的是蛮牛。
    如果说杀了这俩人族，鲜血还真不一定能够。
    哪有蛮牛来的量大管饱。
    到时候不耐烦的幼蛟在它们之间随意扒拉出来一个，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果然，聪明的人活着妖，向来都能活的更久些。
    直至鲜血彻底染红石门。
    整座宫殿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
    山体仿佛都在动。
    就在所有人都在震惊这宫殿变化的时候，白猿看了看四周，突然小跑着过去，在蛮牛尸体中不断扒拉着。
    最终找出一枚妖核，一枚妖晶，攥在手里。
    还用蛮牛的皮毛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这才在众目睽睽中，揣进口袋里。
    看着这一幕，蛊雕的眼皮疯狂跳动着。
    不断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告诉自己要冷静。
    白猿一族穷，可以理解。
    但特么...
    就这么穷么？
    蛊雕已经开始逐渐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内心了。

 第292章 守门的白猿

    自己好歹也是这妖域外域，方圆万里内的王者种族了！
    虽然还入不了十二山。
    进不去天穹涧。
    但管咋也和神兽沾点血缘上的关系！
    这么多妖看着呢。
    一个小弟，为了区区四级妖核，在幼蛟这个自己的假想敌面前，捡破烂？
    蛊雕深吸一口气，愤怒的叫喊两声。
    看着白猿那平静的目光。
    眼底已经弥漫着些许杀意。
    这石殿内如果有危险的话，这个小弟，也该行使自己最后的价值了。
    此时。
    石门轻颤着，缓缓向上空升去。
    幼蛟面容冰冷的站在石门前，没有率先进去的想法。
    而是转过身，随意指着一头青狼。
    那青狼有些犹豫。
    先进，最危险。
    但同样，也有几率收获意想不到的东西。
    当内心做出某个决定后，这头青狼化作一道虚影，冲入石门之中，站在大堂，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松了口气。
    随后目光中就流露出狂喜之色。
    向这石殿深处冲去。
    但...
    幼蛟看着青狼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轻轻抬起左爪，向下压去。
    一股恐怖的妖气突然凭空凝聚在青狼头顶。
    在它惊恐的面容下，无情落下，化作一滩肉泥。
    白猿就这么站在它的不远处，全程注视着这一幕，尤其是认真的盯着它的爪子，若有所思。
    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其它众多妖兽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身体发凉。
    颇有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感觉。
    那猎豹最为庆幸。
    虽然自己被打...
    打的头破血流。
    但好在被一头白猿揍的，真要是被这幼蛟来上一下，恐怕早就凉了。
    天穹涧的神族...
    果然恐怖。
    甚至比传闻中来的更有压迫感。
    甚至它们都没有看清这妖气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在它们的目光中，幼蛟踏入石殿之中。
    站在正厅，环顾四周。
    最终挑选一条甬道，走了进去。
    直到幼蛟的身影消失在它们的视线里，这些妖兽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变的蠢蠢欲动。
    包括蛊雕。
    同样震惊于幼蛟那一击中，无法自拔。
    转身突然看了白猿一眼。
    指了指那幼蛟离去的方向，又抹了抹脖子，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白猿懂了。
    这指示，通俗易懂。
    攥着木棍，白猿就要走进石殿。
    没有半分犹豫。
    有事儿说话真好使。
    蛊雕又感动了。
    突然就想着或许可以多留白猿几个小时的寿命，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拦住一往无前，就要冲过去的白猿。
    蛊雕矜持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石殿之中。
    选了一条和幼蛟截然相反的甬道。
    站在道口旁。
    转过身，看向石殿外的众妖。
    这正厅内，一共四条甬道。
    发出一声啼叫声。
    大概翻译过来就是...‘我与幼蛟所走之路，禁止通行’
    这才转身离去。
    甚至没有带着白猿一起的想法。
    奴隶，又怎么有资格和自己去分享机缘。
    但...
    就在它愣神的功夫，白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它的身侧，腰板挺直。
    神情肃穆。
    蛊雕愤怒的叫着。
    白猿一动不动。
    指了指大门口的位置，又指了指外面的众妖，又做出了一个拦路的手势。
    白猿若有所思。
    转过身，瘦弱的身躯挡在门口。
    蛊雕这才满意的离去。
    看着蛊雕身影消失，众妖看向白猿的目光顿时变的凶狠起来。
    之前借着蛊雕一族的淫威，它们还不敢动这白猿。
    但如今蛊雕已走。
    这白猿还楞的很，真守着这门，那它们杀，也就杀了。
    吼声中，弥漫着杀气。
    然后它们就看见，那一脸正义的白猿突然侧了侧身子，让开一条通道。
    完全没有了当门神的想法。
    它们惊了。
    你就是这么给主子办事儿的？
    之前那股忠肝义胆的劲儿呢？
    那种敢为了蛊雕与天下人为敌的决心呢？
    关键你都怂了，为啥还能一脸平静啊！
    这白猿，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看着众妖目光依然落在自己身上，白猿沉吟间，再次向后退了两步，甚至自身已经站在了门外。
    这要是还要杀它，就过分了。
    完全没理由。
    那猎豹倒是占理，但它不敢。
    甚至看向白猿的目光中隐约还带着畏惧。
    就挺怕的。
    一群妖兽见此幕，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婪欲望，甚至对石殿内的那种冲动，已经远超于两个人族所散发出的气血香味儿。
    它们蜂拥着挤入那不算宽阔的大门。
    在狭窄的路口打在一起。
    看着脑袋还在流血，却顽强挤在第一线的那只猎豹，一只黑猩猩鬼鬼祟祟的凑了过去。
    手里还拎着一个铁棍。
    眼底带着不屑。
    对猎豹毫不犹豫的敲了过去。
    看见铁棍的第一眼，猎豹吓的毛发都炸了起来，瞳孔骤缩。
    发出求饶的吼声。
    但很快又发现偷袭自己的不是白猿后，这才变的愤怒起来。
    这种愤怒就像是...
    一个拿棍子打我的，我打不过。
    就打另一个拿棍子的。
    弯腰。
    长尾甩动。
    一爪落下。
    那黑猩猩看着胸口狰狞的伤势，以及被弹飞的铁棍，眼中还流露出些许的茫然，不解。
    为什么...
    这猎豹突然就变的好强。
    之前被白猿打的时候，也不是这个状态啊。
    眼看着猎豹连近在咫尺的大门都不冲了，转过身追着自己杀来，黑猩猩懵了。
    狼狈起身逃窜。
    最主要的是，之前打你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你身边啊。
    你刚刚路过啊！
    我只是偷袭一下，你就要和我鱼死网破。
    那家伙差点打死你。
    你特么视而不见？
    黑猩猩也怒了，捶了捶胸口，鲜血流淌速度顿时更快了。
    然后...
    就这么和猎豹近身肉搏，厮杀在了一起。
    而白猿就这么默默看着。
    那些冲向大门的妖兽们更是默契的分成两侧，让开。
    继续抢门。
    更默契的是，它们集体无视了门口的白猿。

 第293章 可怜的猎豹

    “我这状态...进不去了。”
    “你还有机会。”
    “活着出来。”
    巨斧青年的脸上勉强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看着眼前这少年，目光柔和，轻声说道。
    少年呼吸有些沉重，用力的攥紧拳头，沉默着，一言不发。
    “别忘了，我们是为何而来。”
    “神墟，也是战场。”
    “在战场，任何的仁慈，都是愚蠢的。”
    巨斧青年神情逐渐变的严肃起来，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那少年默默起身。
    手中拎着长枪，攥拳，锤击胸口。
    巨斧青年有些虚弱的回应着。
    靠在一处巨石旁。
    脸色依然发白。
    那少年不再犹豫，攥紧长枪，向那石门处走去。
    此时妖兽们已经进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猎豹和黑猩猩还在不断的拉扯着。
    看战绩，猎豹优势。
    目送着少年进入石门，巨斧青年眼中带着一抹落寞，有些出神，不断的汇集能量，恢复着自身体力。
    远处那片战场，也终于决出了胜负。
    黑猩猩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最弱，被爆锤的猎豹，自己...打不过。
    甚至，自己要挂了。
    奄奄一息。
    更多的是怀疑妖生。
    然后它生命中的最后几秒，就看见一直站在门口处，宛如雕像般的白猿动了。
    拎着那熟悉的，开叉的木棍。
    上面还带着倒刺。
    就这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来到自己面前，甚至挤开了猎豹，对着自己脑门就来了一下。
    视线逐渐模糊，黑暗。
    最终倒地。
    那猎豹茫然的停下脚步，有些畏惧的看着自己面前这白猿。
    甚至不太理解。
    这冤种为啥又来自己这边了。
    还替自己贴心的干掉了‘白猿替代发泄品’。
    不过它还是第一时间咧开嘴，呲着牙，一脸凶狠，满是威胁之色，但却不断的和白猿拉开距离。
    缓缓向石门处退去。
    巨斧青年全程注视着这荒诞的画面，不知为何，心底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就像是...
    不久前，自己见过。
    娴熟的抢人头手法，挥舞木棍时矫健的身姿。
    反正已经没有了体力，他索性也已就看开了，反倒是有了看戏的心态。
    眼见着那猎豹已经逐渐来到了石门位置。
    发现白猿没有动手的想法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转过身，一只脚踏入石门。
    然后...
    两只脚，三只...
    第四...
    咦，第四...
    猎豹发现自己的左后腿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了。
    有点费劲。
    而且身后还有一股拖拽力。
    迷茫转过头。
    是那张熟悉的脸。
    白猿！
    虽然跨种族，自己是脸盲！
    但这只白猿的脸，猎豹发誓，自己绝对记住了！
    一生不会忘记！
    而且此时这家伙正拽着自己的尾巴。
    脸上依然是那欠揍的平静之色。
    ‘吼！’
    猎豹愤怒的吼着，接二连三的欺辱下，那种愤怒甚至已经冲破了自己内心原始的恐惧。
    扭过头，对着白猿一口咬去。
    柔软的腰肢更是呈九十度转角，巨尾更是抽打向白猿。
    甚至这巨尾中所弥漫的妖气，要更为强烈。
    这才是猎豹的杀招。
    只不过回应他的，是那熟悉的木棍。
    很熟悉。
    并深通恶绝。
    对着自己的后脑敲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导致自己发起的进攻都被打断。
    在地上不断打滚，哀嚎。
    这家伙...
    穴位怎么找的如此精准？
    为啥好熟练的样子。
    一棍子，就让自己疼到不行？
    完全属于是切中要害了。
    第二棍，第三棍。
    空地上只剩下闷响声在不断的回荡。
    就连生死看淡，抱着看戏想法的巨斧青年看着此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太...太凶残了。
    原来这才是妖域应该有的样子么。
    一头附庸的白猿罢了。
    竟然都能打的如此狂野。
    人族...
    是不是对目前的局势太过于自信了。
    如果妖域全是如此的话...
    人族要完啊。
    一时间，巨斧青年变的有些悲观起来，轻轻抚摸着自己身旁那柄斧子，眼底带着一抹锐色。
    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般，更加努力的开始恢复体力。
    最终，那猎豹响动已经越来越微弱。
    奄奄一息。
    白猿就这么平静的望着它，几次张口，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巨斧青年，最终只是默默的补了一棒子上去。
    彻底结束了猎豹这传奇的一天...半天...俩小时...
    对，俩小时。
    巨斧青年咽了咽口水，死死的盯着白猿，攥紧巨斧，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然后，他就看着这白猿蹲在地上。
    不断搜集着自己之前掉落的白色毛发。
    可惜伴随着微风，已经吹没了不少。
    包括最重要的手指处，也少了一片。
    白猿就这么坐在猎豹尸体旁，耐心的给自己重新将白毛沾了上去。
    但终究还是裸露出一片空白来...
    秃秃的。
    很难看。
    然后它就在巨斧青年诧异，甚至感觉有些变态的目光中，拔下一绺绺猎豹的毛发，又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一边抹，一边沾。
    最终，白猿变成了黄白猿。
    左手手臂处的那一抹靓丽的黄，是如此的显眼，又如此的格格不入。
    做完这一切后，白猿起身。
    先是拖拽着黑猩猩的尸体，任由地面划过一道血痕。
    绕到了石殿的后方。
    过了一会儿...
    又出来拖拽猎豹的尸体。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那白猿就这么站在石门口，看着巨斧青年。
    巨斧青年同样与它隔空对视。
    强烈的战意弥漫。
    巨斧青年勉强拄着斧子起身，努力平稳着气息。
    斧子上黯淡的晶石重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然后...
    白猿就这么转身走了。
    进入石门。
    是如此的措不及防。
    没有一点预兆。
    只留下巨斧青年一个人站在石台上，有些茫然。
    “我好像是人族吧...”
    “妖...”
    “不想杀我？”
    “不馋我身子？”
    “难道妖域这边又有什么新的阴谋？”
    眼看着白猿已经消失在了蛊雕正在走的那条甬道里，巨斧青年再次无力的坐在地面上。
    却也是松了口气。
    额头上还密布着汗珠。
    情绪复杂。
    眼底更是带着思索之色。
    像是探究着什么。

 第294章 这只白猿，好奇怪

    “这只白猿...”
    “好奇怪。”
    “为什么看它刚刚的动作，像人类。”
    “莫非...”
    巨斧青年眉头深皱，大脑在疯狂的运转着，眼神凝重。
    许久，才喃喃自语道：“白猿一族模仿人类，已经模仿到了如此程度...”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找个机会干掉它。”
    “不然走出神墟，如果能解决自身天赋问题，这只白猿，必成人族大患！”
    巨斧青年眼神愈发坚定，甚至已经心生必死之志。
    就这么坐在地面，恢复着自身的体力。
    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
    像是真的在等那白猿出来。
    ……
    “嘶...”
    “这蛋...”
    山巅。
    老人此时头疼欲裂，眼中充满了悔意。
    自己当初为什么脑子一抽，非要揽这么个活儿！
    从那天自己踢了一脚之后，这蛋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异动。
    稍有不留意，蛋上的裂纹都会变的更大些许。
    “老夫向来一言九鼎！”
    “说将蛋完好无损的交给他，就必须完好无损！”
    老人咬了咬牙。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最近几天的时间里，连坐都不打了，就这么不断向蛋内运输能量。
    甚至还在想办法利用能量修复蛋壳上的裂纹。
    蛋内。
    那幼鸟此时已经瘫软着身体，软趴趴的。
    勉强刚刚能够睁开的眼睛中，充斥着生无可恋之色。
    自己...
    好弱啊。
    连出生都做不到。
    而且最近几天不知为何，这蛋壳变的越来越硬。
    最开始还能很轻松的就敲击出裂纹。
    现在...
    全力下，能出现一道裂痕就已经不错了。
    甚至在和蛋壳斗智斗勇一段时间下来，总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变的强壮了一些。
    但...
    想要破壳而出，终究还是太难了点。
    按照这蛋壳每日坚硬化的速度来看，再过上几天，自己...
    或许就要成为第一个被憋死在蛋壳里的鸟了吧。
    当然，这些它也不懂。
    自身不过刚刚出现些许懵懂的动物本能而已，在它的想法里，或许出生...就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儿吧。
    扑腾着还没有长出毛的翅膀。
    幼鸟倔强的再次爬了起来，栽栽歪歪的晃悠着身体，眼中带着对生命的渴望。
    再次对这蛋壳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隐约间，蛋壳外。
    那令它厌恶的声音隐约在这一刻又响了起来。
    “嘶...又来了！”
    “这蛋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老夫那一脚，按道理来说，也不该发生这么接二连三的变化啊。”
    “真古怪！”
    老人坐在蛋边，同样一脸的痛苦之色。
    看起来没比蛋壳内那只幼鸟好上多少。
    捂着头，一声哀嚎。
    双手哆哆嗦嗦的抬了起来，长时间的将能量提纯，变的温和，再散发到体外，导致他状态也不算太好。
    脸都有些发白。
    咽了咽口水。
    想到自己之前立下的豪言壮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老夫...”
    “再也不装逼了！！！”
    最终，这座空无一人的深山中，只有老人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听起来极其凄惨。
    我见犹怜。
    ……
    “怎...怎么样...”
    赵子成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单手拄着一把刀，神情凝重，气喘吁吁的开口。
    一名中年，眼中带着凶狠之色，站在他的对面，身上不断弥漫着杀气。
    只是看起来同样不太好受，脸色发白。
    正在不断逼近。
    赵子成的身后，阿泰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全是刀伤。
    大白也虚弱的趴在地上。
    “呵...”
    “我一直想不通，你们区区几个小家伙...”
    “甚至还有三觉在。”
    “就敢来悬赏我这个五次觉醒者？”
    “我承认，你的觉醒物...”
    “很有特点。”
    说这句话的时候，中年眼眶还有些湿润，里面布满血丝。
    但很快，就恢复了冷笑：“但...”
    “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群蝼蚁，不单单想咬死我这头大象。”
    “还要...”
    “临阵突破？”
    “这种小说剧本里才会发生的故事，又怎么会发生在你们身上。”
    “真是可...”
    中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盘膝坐在后方的慕宇身上突然一阵能量涌动。
    默默睁开双眼，平静的与那中年对视着。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比中年还要冰冷的笑容。
    “真是可笑。”
    慕宇淡淡说道，补完了中年那还未说完的话。
    却显得有些讥讽。
    “或许，正是因为你这个反派像小说里一样话多，所以我们才有了更好的代入环境吧！”
    赵子成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木头，咱俩...今天掀翻一个五觉！”
    “明天就干许大头！”
    赵子成吆喝着，眼中还充斥着疯狂之色。
    慕宇微微蹙眉：“木头？”
    “对啊，多适合你的外号。”
    “明明也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性格。”
    “非要学余老大，像块木头。”
    赵子成有说有笑。
    那中年眼神冰冷，冷哼一声：“就算你们四觉又如何？”
    “暗阁留着我，就是给你们这些自大的学员们练手。”
    “今天，我这块磨刀石，就崩断了你们的刀刃！”
    随着声音落下，中年深吸一口气，体内能量涌动，不断恢复着自己的体力。
    “四觉...”
    “还是无法收入体内...”
    慕宇轻轻抚摸着那冰冷的墓碑，呢喃自语：“在没有余老大的时候，我才是墨学院这届...最优秀的...学生啊...”
    “或者说...”
    “放眼人族，这一届...”
    “我慕宇的天赋，实力，才是排在第二那个。”
    “为什么，都会忽略我呢？”
    慕宇声音中还带着些许茫然之色，像是在自问，自答。
    抬起头，看着赵子成的背影。
    慕宇一时间有些明悟。
    或许，就如同赵子成所说，自己...真的在模仿余生么？
    “我慕宇，也有自己的无敌路要走...”
    “余生不在，我慕宇...”
    “当为王。”
    语气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变的坚定下来。
    看着对面的中年，慕宇面带微笑。
    一缕缕黑色气体自他手边的墓碑中疯狂涌出，弥漫在空气之中。

 第295章 扶我...起来

    在黑雾的笼罩下，天仿佛都变的黑了下来。
    那中年察觉到一丝不对，神情一变，觉醒物浮现，以极快的速度向慕宇冲了过来。
    气势凌厉。
    “你存在感有了...”
    “我存在感没了...”
    赵子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沙袋入体，和中年贴身肉搏在了一起。
    一时间，痛呼声，痛哭声，不断响起。
    奇奇怪怪的。
    慕宇神情异常严肃。
    墓碑上勾勒着四道纹路。
    缓缓亮起光芒。
    轻轻咬破手指，慕宇专注的在墓碑上不断的描绘着。
    那黑色气体不断汇聚。
    远处。
    那中年身体突然一僵，行动缓慢。
    再之后...
    眼神呆滞，有些走神。
    一时间，中年变的更加急迫。
    “第四技...”
    “切割...”
    慕宇呢喃着。
    随着声音落下，墓碑上的鲜血微微散发着暗红色光芒。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喘着粗气。
    手指也在轻微颤抖着。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那中年眼中充斥着惊恐之色。
    手臂突然脱落。
    再之后，双腿，头颅。
    仿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武器切割过般。
    “我慕宇...今日四觉斩五觉...”
    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微笑，慕宇沉沉的晕了过去。
    再也没有了动静。
    赵子成有些狼狈，身上几处伤痕，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呸，还特么四觉斩五觉，说的和你单挑的一样，真能装。”
    靠在路灯旁。
    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觉醒物，普通觉醒技的五次觉醒者。
    但终究，还是五觉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这批新生，也已经开始成长了。
    “按照这进度，许大头...”
    赵子成突然就笑了起来。
    很远处的角落里，孙闻露出一个脑袋，贼兮兮的观察着这一幕，确认那中年已经死了之后，这才一路小跑着出来。
    先是检查了一下几个人的伤势。
    确认都还活着之后。
    拿出手机，拨通暗阁号码：“喂，那个通缉犯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赶紧把赏金打到我的卡上！”
    “请务必速度一点！”
    “我们很急，再不吃饭，就饿死了！”
    “对，我们穷怎么了？”
    “有问题？”
    “什么？？？三个工作日？”
    “我擦...”
    孙闻有气无力看了一眼赵子成，阿泰，林小小，以及晕过去的慕宇。
    “果然，没有了钱...”
    “我就是一个废物。”
    “这次历练，让我认清了现实...”
    说着，孙闻有些颓废的坐在马路边，一只手拄在地上。
    感觉到了异样。
    随手捡起手下压着的一个钱包。
    打开...
    一钱包的钱。
    “又捡钱了么...”
    孙闻更加痛苦了，随手将钱包都扔回到了原位，长叹一声：“可惜，不是通过咱们努力赚来的钱！”
    “大丈夫，言出必随！”
    “岂能吃嗟来之食？”
    看着已经逐渐疯狂变态化的孙闻，赵子成眼神古怪。
    默默来到那中年的尸体旁。
    “慕宇这新技能，真恶心。”
    不断的扒拉着，勉强找到了口袋，翻了翻，找出一个钱包。
    打开。
    钱不多，就几百。
    但吃饭够了。
    “不能动用集团，不代表不能动脑子啊。”
    “总感觉最近你整个人都变的蠢了。”
    “嗯，也没有当初的自信劲儿了。”
    “我感觉这样很不好。”
    “孙闻不是这样的人。”
    赵子成认真的目视孙闻说道。
    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孙闻，赵子成背对着他，悄悄摆了摆手。
    林小小眼睛一亮。
    扶起有些虚弱的大白，阿泰眼睛微微明亮，一手拽着慕宇，一手拽着墓碑。
    几个人就这么悄悄退去。
    最终撒腿狂奔。
    吃饭去了。
    谁知道孙闻这个最近越来越变态化的家伙，会不会突然给他们又讲一堆的大道理，告诉他们...
    这钱也不能用，不许吃饭。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尸体的血腥味在不断飘荡。
    孙闻突然用力的攥紧拳头。
    “我想明白了，就算不用觉醒物，没有钱，我孙闻，依旧可以凭借智慧，站在这世界之巅，继承我爷爷的位置。”
    “呵...”
    “但那钱还是不能用，因为属于证...”
    孙闻起身，脸上重新恢复了自信之色。
    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
    一缕微风吹过。
    就仿佛一只小乌鸦，拉过了五个黑点...
    显得有些寂静。
    “你们就算吃...”
    “也带上我啊...”
    孙闻发出一声哀嚎，拿起手机，找到赵子成的电话号码，疯狂的打着。
    某个火锅店里。
    “果然，孙闻这个疯子，一定是不想让咱们吃饭！”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丧心病狂！”
    说着，赵子成捞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
    林小小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用力点了点头。
    “孙薇（闻）最斤（近）实在太坏了！”
    说着，林小小还挥了挥小拳头。
    她还在长身体。
    需要营养！
    阿泰一言不发，拿起一个个盘子，不停的往锅里倒着，吃着，速度极快。
    就连还处于昏迷中的慕宇，鼻子都在轻微抽动。
    像是闻到了什么。
    “扶...扶我...起来...”
    最终，这香气刺激着他的大脑，强迫他醒了过来。
    有些虚弱的喊着。
    颤颤巍巍伸起一只胳膊，倔强的喊着。
    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无敌之姿。
    更像是垂垂老矣的拾荒者，看见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阿泰拽着慕宇的衣领，只是轻轻一拉。
    慕宇就被薅着坐在了椅子上。
    咽着口水。
    连筷子都拿不动了。
    有些求助似的看向阿泰。
    但此时的阿泰正在埋头干饭，完全没有接收到慕宇那难以启齿的请求。
    一时间，慕宇陷入沉默当中。
    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吃着肉丸的大白...
    慕宇更馋了。

 第296章 它好勇啊

    神墟。
    那漆黑的甬道里，只有脚步声在不断回响。
    蛊雕走在最前方。
    两侧的墙壁上偶尔还有着一扇门。
    只是打开后里面都空荡荡的。
    除了灰尘，一无所获。
    对此，蛊雕表现的有些烦躁。
    直到最新一处房间里。
    看着角落里，一个早已腐烂的箱子，感受着其中浓郁的能量气息，蛊雕眼睛亮了。
    小心翼翼的用爪子打开箱子。
    看着那木箱底部，腐烂的位置，长出一棵绿色的小草，能量光斑还在不断扩散。
    像是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
    蛊雕眼神明亮，变的激动起来，眼神异常贪婪。
    几次想要直接张开嘴吞下去，却显得有些犹豫，一时间，充满了烦躁感。
    直到身后的甬道突然传来脚步声，它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显得有些恼火。
    显然，它蛊雕走过的路，也有人敢来冒犯？
    直到房门口出现那头蠢白猿。
    蛊雕楞了一下。
    这家伙...
    追上来了？
    发出几声鸣叫。
    ‘不是让你守门么？’
    白猿看着蛊雕，像是努力的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当然...还是没理解。
    跨种族的语言实在太难了。
    除非手语。
    蛊雕同样看出了问题所在，有些无奈，两只前爪不断的比划着。
    先是比划出一个门来。
    自己又站在那门前。
    白猿恍然大悟，同样比划出一个门，自己站在门前，又用拳头打了自己身体两下，退了两步。
    最终，摊了摊手。
    看着白猿忙活的身影，蛊雕沉默了。
    它当然看懂了。
    主要是这家伙表演的，是真特么形象啊。
    绘声绘色的。
    甚至还用妖气在半空中模拟出了几只妖兽的轮廓打...
    对啊！
    自己特么可以用妖气和他交流啊！
    为什么非要跟着一起比划。
    像个二笔一样。
    被带偏了！
    最终，蛊雕指了指那个箱子，以及长在箱子上的草，叫了一声。
    白猿望去。
    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能量。
    欣喜的对蛊雕拱了拱手。
    大概是...
    ‘谢谢你？’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蛊雕脸顿时黑了下来，看着白猿眉头挑动。
    妖气弥漫。
    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白猿来。
    只是画工不算特别好，这白猿...反正大概能看出来是白猿来，手里捧着箱子。
    箱子上还长着草。
    锐利的看了一眼白猿。
    白猿失落的点了点头，小跑着过去，用胳肢窝夹着木棍，双手将箱子抱了起来，跟在蛊雕身后。
    眼神疑惑。
    妖气弥漫，形成一个蛊雕的身影，一口吞掉那棵草。
    最终又化作大大的问号。
    至于画工...
    和蛊雕半斤八两。
    谁也没比谁强到哪儿去。
    蛊雕思索着，妖气几次汇集，又几次被它打散。
    最终...
    画了一口大锅。
    留给白猿一个自行领悟的眼神。
    白猿更迷茫了。
    蛊雕也没有再解释下去的心情，离开房间，继续向前走着。
    白猿牢牢的跟在蛊雕身后。
    目光不时看着箱子上那棵能量草上。
    认真观察，感受着。
    这黑暗的甬道里，蛊雕不再孤独。
    有了这位忠实的小弟后，总感觉变的热闹了不少。
    其中又经过了几处房间。
    在里面小有收获。
    瓶瓶罐罐的。
    全部都放在了那箱子上，让白猿托在手里。
    不得不说，有了这只白猿，拿东西方便不少。
    可惜，自己的实力还不够。
    无法做到体内自有乾坤的程度。
    不然的话，就可以直接把东西收到自己身体里了。
    但让蛊雕满意的是，这小弟还是忠诚的。
    完全没有惦记自己的战利品。
    包括那棵化龙草。
    无论任何妖吞食，都会提升一大截自身实力。
    甚至有可能在自身觉醒出微弱的一丝神兽血脉，哪怕几率很低，甚至哪怕觉醒，也很微弱，但也足以让所有妖垂涎了。
    自己留着，只不过是怕吞食后，突破到了五级。
    这处空间里，自己晋级的话...
    恐怕会被空间内的能量直接碾碎。
    而且回去提纯一下，效果更好。
    这小弟...
    忠诚度真不错。
    虽然沟通起来有问题，时常让自己表现的像一只傻雕，但...
    不计较了。
    回去之后，栽培一下。
    未来可以和老祖申请，替换掉那只老白猿。
    一时间，蛊雕心情都变的愉悦起来。
    偶尔看向白猿的目光也十分满意。
    就这样，甬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眼前出现一道更加广阔的空间。
    幼蛟比自己速度要快，此时已经站在了这处大厅里。
    墙壁上镶嵌着几颗妖晶，散发着光芒。
    将大厅照亮。
    第一时间，两妖对视。
    而后，幼蛟的目光就落在那白猿身上。
    尤其是看着白猿双手抱着那些东西，以及化龙草，眼神微微明亮。
    而蛊雕则是警惕的看着它。
    看着蛊雕那警惕的眼神，幼蛟嗤笑一声。
    就像是看土包子一样，有些不屑。
    仿佛是在说，这种东西，它还看不上。
    就这么扭过了头。
    一时间，蛊雕心都被扎了一下，感觉自尊心都遭受到了侮辱。
    另外两条甬道里，还能听见妖兽的嘶吼声。
    战斗声。
    十分热闹。
    蛊雕同样嗤笑一声，表达了嘲讽。
    就仿佛幼蛟嘲讽的不是自己，而是甬道里的妖兽。
    自尊心一下就回来了。
    白猿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墙壁上那几颗妖晶中，能量已经所剩无几。
    只留有照明效果。
    价值...
    不大。
    墙壁平平无奇。
    而周围也没有了其他的路，似乎已经来到了这石殿的尽头。
    地面上，依然是各种复杂的纹路。
    只是相比于石门...
    这里更加奇怪些许。
    就像是...
    一个圆形的祭坛。
    其中还有两个小圆圈，仿佛站位般。
    联想着石门处的景象，白猿像是明悟了什么。
    看向蛊雕。
    想要比划什么，但双手已经被占满。
    只能散发出妖气。
    在半空中形成一只只妖兽轮廓，以及一头白猿。
    白猿手里拎着木棍。
    对着那些妖兽在爆锤，看起来极其凶猛。
    并且询问式的看向蛊雕。
    蛊雕愣了。
    你...
    好勇啊。

 第297章 斗战圣猴

    外面甬道里，最起码数十头的妖兽，你自己也敢往上冲？
    真得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么？
    蛊雕看着白猿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想仔细和它解释一下，实力这个东西是咋回事儿。
    但是一想到沟通起来的那股麻烦劲儿...
    蛊雕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算了，就这样吧。
    累了。
    但蛊雕的沉默，却给了白猿新的暗示，它默默将东西放在了地面上，还向着蛊雕方向推了推。
    大概意思就是...一定要看好，别丢了。
    紧接着，手里拎着那条木棍，挑了一个热闹的甬道，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仿佛永远是那样的一往无前，悍不畏死。
    一只永不言弃的白猿！
    甚至这雷厉风行的身影，让蛊雕都愣神儿了那么数秒钟左右，当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猿身影都已经消失在甬道里了。
    这家伙...真就不想活了？
    或者说他是咋活到现在还没死的？
    蛊雕陷入沉思当中，看着脚下的那堆物品，一时间有些头疼。
    这么多东西，自己怎么才能给搬出去。
    很快，甬道的边缘处就传来了撞击墙壁的闷响，以及妖兽的嘶吼声。
    不用猜都知道，白猿和什么东西交手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蛊雕都想去把这家伙给救回来了，只为了身后有一个能拎包的。
    但为了维持神兽血脉后裔的逼格，最终还是学着幼蛟的样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安静的等待着。
    听声音，战斗应该只持续了十秒钟左右。
    一切归于安静。
    蛊雕微微蹙眉，白猿一族的确很弱，但竟然只支撑了十秒钟的时间，这有些不太合...合...好猛啊...
    它再也无法像幼蛟那样维持风度，眼睛睁的老大，就连幼蛟看向那甬道口，都有些惊叹。
    白猿依然是那沉默，平静的样子。
    手中的木棍还在不断滴血。
    拽着一具青狼的尸体，身后地面上还伴随着一道血线，就这么拖到了这大厅里，放在了蛊雕身旁。
    最让蛊雕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青狼的眉心处，心口中还有着两个坑洞。
    显然，妖核，妖晶都已经被挖走了。
    但是...
    前后都加起来，白猿也不过进去半分钟左右啊，杀了一头四级的青狼，还顺手把东西都挖完了？
    蛊雕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的话...
    做不到。
    一时间，它看向白猿的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显然，白猿刚刚的举动已经让它心生忌惮。
    或许这家伙...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白猿看着蛊雕的目光，有些茫然不解，体表散发出缕缕妖气，形成一道青狼的虚影。
    这青狼跌跌撞撞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
    然后一头白猿小心翼翼的绕到它身后，突然偷袭了一棍子。
    画面消散。
    显然，以白猿的妖气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极限。
    蛊雕恍然大悟。
    难怪。
    白猿一族向来天赋，实力都很弱，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脑子还不错。
    就连眼前这么一头憨批都知道偷袭，智慧可见一斑。
    蛊雕眼中的警惕缓和下来，虽然还有些狐疑，但心中的杀意弱了不少。
    放下青狼。
    白猿再次拎着木棍冲了进去。
    这次时间拖的更久了些，大概十分钟左右，白猿才有些疲倦的又拽回一只鬣狗。
    将尸体扔在地上，白猿想了想，还要再一头扎进甬道里。
    蛊雕都看傻了。
    这家伙，是斗战圣猴吧？
    还要干？
    一把将白猿拦在身后，认真且严肃的摇了摇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蛊雕眼中，白猿的价值已经越来越大了，甚至战斗力方面都给它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如果真能把这白猿栽培到白猿一族重要的职位上，比如长老之类的...
    自己在蛊雕一族的话语权相对来说也能大上不少。
    所以，白猿不能死！
    自己回去之后，必须好好扶持一下！
    看着蛊雕这强硬的态度，白猿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甬道，有些惋惜。
    可惜，只来得及杀了三只...
    里面还有好多...灰气啊。
    只能等待下一个机会了。
    白猿沉默着，拎着木棍，站在蛊雕的身后。
    而那幼蛟则是看着地面上的那两具尸体，若有所思。
    “这里...是一处...祭坛。”
    “血，可以开辟新...空间。”
    “我要。”
    幼蛟抬起爪子，指了指两具尸体。
    声音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意思。
    蛊雕思索着，轻轻点了点头，一爪子拍在尸体上，丢了过去。
    幼蛟随手在尸体上划出几道伤口，任由鲜血自地面蔓延，涌入那纹路当中。
    最终更是直接挑了一处圆圈，站在上面。
    蛊雕虽然不懂，但有样学样。
    内心深处还不禁感叹，不愧是天穹涧里出来的，就是博学！
    连这种复杂的东西都能看懂。
    白猿默默将那木箱，以及瓶瓶罐罐重新抱在怀里，站在最后一处圆圈上，还不忘认真的看蛊雕一眼，轻轻点头。
    仿佛是在说，东西放在我这，你放心！
    蛊雕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幼蛟，有些得意的炫耀着。
    大城市的博学者，也比不上它们偏远地区的土皇帝。
    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岂不是更爽。
    心里顿时平衡了。
    随着鲜血不断弥漫，那纹路中仿佛出现了一股恐怖的吸力，两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干瘪。
    就连血肉都开始逐渐风干。
    而虚空中，能量汇集。
    仿佛在构建着什么。
    此时，甬道内，一只只妖兽终于走了出来，大部分都带着些许伤势。
    就看见了祭坛上这一幕。
    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凭借着本能的直觉判断，那三个圆圈，绝对是需要站的。
    有好事儿。
    只不过幼蛟，蛊雕，都不太敢碰。
    直到他们发现了那平静的白猿，以及白猿怀里那一大堆的天材地宝。
    这些妖兽顿时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低吼着，不断向白猿的位置摸索过去。
    眼中还流露出些许杀意。

 第298章 天山池水

    蛊雕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
    下意识就要迈出脚下的圈子，但最终还是收了步伐。
    谁知道传送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错过了，那就真蠢了。
    但...
    白猿手里还有着自己这一路上辛辛苦苦积攒来的心血，真被这群家伙给抢掉的话...
    蛊雕不断的威胁着。
    几头妖兽看向蛊雕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彼此间对视一眼。
    直到发现蛊雕不敢出那个圈之后，这才将心放了下来，再次低吼着，向白猿冲去。
    肆无忌惮。
    在没有利益之前，所有妖兽们都默契的保持着对神兽血脉后裔的尊敬。
    但当利益出现，并且价值极大时，那之前一切所谓的尊重，在这一刻都只会化作凌厉的攻势。
    白猿表现的有些纠结。
    像是在思索着自己究竟要不要放下手中这些东西。
    好在，虚空中的能量因子在这一刻终于变的稳定起来，它们三位的身影也逐渐变的模糊。
    最终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那些妖兽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空荡荡的祭坛。
    但很快，它们就反应过来。
    开始有样学样的站在圆圈上，但那能量已经耗尽。
    想要再次开启祭坛，还是需要血...
    一时间，这大厅内的氛围再次变的紧张，凝重起来。
    ……
    依然是那种熟悉的精神撕裂感。
    只是这次那种模糊的感觉维持的特别短暂，不过一秒钟左右，白猿就恢复了清醒。
    第一时间看向四周。
    周围的墙壁上镶嵌着不知名的晶石，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蛊雕，幼蛟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
    还有些呆滞。
    像是还没有从那种晕眩状态里走出来。
    倒是一个偷袭的好机会。
    可惜，木棍在胳肢窝里夹着。
    而且留给自己的时间太短，估计还没等冲过去，人就醒了。
    白猿若有所思的抱着箱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瞳孔也变的微微有些涣散。
    像是还没有清醒过来一样。
    直到幼蛟，蛊雕相继醒来，又过了一秒钟左右，白猿这才重新行动起来，跟随在蛊雕身后，观察四周。
    哪怕有一些发光的晶体，周围空间依然显得有些幽暗。
    空气中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甚至偶尔还能听见水滴声。
    显得有些寂静。
    在这种环境下，目光所能看见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也就三米左右。
    就算三米内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甚至因为幼蛟本身就是黑色的，在这里更是彻底的失去了踪影。
    只要它不动，谁也别想发现它。
    反倒是白猿，那一身浓密的白毛就显得十分显眼了。
    白猿抱着箱子，费力的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块妖晶，向里面输送了些许刺激性的妖气。
    很快，这妖晶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这黑夜里如同一个大灯泡般，异常夺目。
    将周围的空间都照映的十分清晰。
    蛊雕满意的看了白猿一眼，颇有一种颐指气使的样子。
    优雅的看着四周。
    很快皱起眉头。
    他们仿佛是在某处山洞里面，周围的泥土湿润，滴落的也不是水滴，而是血。
    泥土呈暗红色。
    抬起头，隐约能够看见上面露出来的些许大树根部。
    鲜血就是顺着树根滴下来的。
    “这是山...体内。”
    一直表现平静的幼蛟突然开口说话，语气有些兴奋。
    显然来自天穹涧的它，对这神墟了解要更透彻，更全面一些。
    看着蛊雕那有些疑惑的眼神，幼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表现的很神秘，就这么不断向山洞深处走去。
    蛊雕不满的叫了一声，示意白猿跟上。
    紧紧的坠在幼蛟后面。
    它也不傻。
    幼蛟比它懂的多，这是一定的。
    所以只要跟着它，总能有点收获。
    幼蛟总不至于连它一起干掉吧，况且它们这边...两人！
    在人数上就赢了。
    随着不断的深入山洞，周围空气变的愈发阴冷，就连周围的泥土上都沾染着一层冰霜。
    这种刺骨的凉意让蛊雕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只是让它奇怪的是，白猿...看起来竟然没事儿？
    蛊雕狐疑的目光落在白猿身上。
    两者对视。
    一言不发。
    空气变得有些沉默下来。
    许久...
    白猿默默的颤抖着自己的身体，还轻微的跺了跺脚，像是很冷的样子。
    蛊雕更沉默了。
    看见蛊雕明显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很冷，白猿沉吟数秒，指了指自己那浓郁的毛发，又指了指穿着的简易服饰。
    像是给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蛊雕这才有些将信将疑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气息总不会骗人的...吧？
    的确是白猿，的确是弱四级。
    没问题...
    就是行为举止越来越奇怪。
    就在这时，前方的幼蛟突然提速，看起来异常激动。
    蛊雕眼神微变，来不及更仔细的去思考这白猿所存在的问题，急忙追了上去。
    白猿速度依然很稳定，慢慢前行。
    直到...
    远处传来了蛊雕那愤怒的叫喊声。
    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催促之意。
    白猿速度稍微加快了那么...一点点，就像原本是一个老太太在走路，现在...拄拐了。
    蛊雕的叫喊声愈发急促，甚至已经有妖气在逐渐弥漫。
    两种完全不同的妖气在空中针锋相对着。
    短短的一截路，白猿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这才终于看清了状况。
    那是一片水洼。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冰霜。
    整个山洞内的凉意似乎就是从这水洼扩散出来的。
    说是水洼，其实就是一个坑洞，里面蓄着积水。
    大概...
    能装三瓶饮料的量吧。
    隐约间，还能在这水中看见几粒天蓝色的小晶块，在上下浮动着，散发着淡淡光晕。
    而无论是幼蛟，还是蛊雕，此时眼神中都写满了贪婪之色。
    显然是认出了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连白猿...
    好吧，白猿没反应。
    它不懂。
    也认不出来。
    但看现场这个氛围，和画面，还是能够简单的推测出来，这东西应该...很值钱吧。

 第299章 白猿，控场

    两妖之间，剑拔弩张。
    看这情形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幼蛟一直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分析着蛊雕的战斗力。
    直到白猿的出现，像是在平静湖面里，丢进了一颗石子，吸引了两妖的注意力。
    根本没办法不注意。
    这家伙...
    在看见蛊雕被威胁之后，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木箱子，瓶瓶罐罐，然后...擦了擦木棍上的血液，清理了一下开叉的地方。
    然后，就这么拎着棍子向幼蛟走去。
    毫不犹豫。
    甚至蛊雕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打，自己敢不敢打，但白猿真楞啊。
    它是真不管。
    甚至那平静的目光看向幼蛟，都仿佛是在说：“你是在欺负我大哥么？”
    幼蛟怔了一下，看见白猿竟然有挑衅自己的勇气，一时间怒极反笑。
    也不动手，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白猿向自己走来。
    妖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形成一条龙爪，高举着，也不落下。
    但白猿就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就连前进的速度都越来越快，最终已经开始小跑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棍花，猛然跃起，半空旋转一周，长棍砸下。
    狠狠的对着幼蛟头颅敲击而去。
    龙爪落下。
    拍在半空中白猿的身上。
    白猿身体轻颤，鲜血上涌，又被强行咽了回去，眼中带着血丝，依然平静的望着幼蛟。
    坚持着将长棍砸落在了幼蛟的身上。
    只是最终还是由于自身伤势问题，砸的有些歪了，只砸在腰上。
    但这全力一击下，那木棍都直接炸碎。
    幼蛟被砸的向后退了两步，腰部被尖刺划出一道伤口。
    鲜血滴落在地面上。
    而白猿则是倒飞出去，摔在墙壁上，又跌落在地面，颤颤巍巍的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最终却只能无力的靠在角落里，不停的喘着粗气。
    那仿佛永远平静的目光，就这么注视着蛊雕。
    像是在表达着什么。
    看起来...
    已是命不久矣。
    不知为何，蛊雕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与白猿相处短短半天的光景，在脑海中不断闪烁。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不断发酵。
    这应该就是...
    兴奋吧！
    白猿干的漂亮啊，原本自己对打赢幼蛟一点把握都没有，但现在它用命换幼蛟受伤，这天池水，自己有把握争一争了！
    鸣叫一声，蛊雕眼中流露出威胁之意。
    那幼蛟表现的极为震惊，感受着腰部那剧烈的疼痛感，目光第一时间看向远处那奄奄一息的白猿。
    有些狐疑。
    刚刚短暂的交手，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就像是...
    就在幼蛟还要继续分析的时候，蛊雕已是不断向前逼近，威胁之意越来越重。
    “我蛟龙一族看重的...东西，你蛊雕..也...敢抢？”
    幼蛟彻底愤怒了。
    它蛟龙一族，哪怕老祖死去，但一样有着八级的族长坐镇，更是自己的亲爷爷！
    就算是天穹涧的人针对它蛟龙族，也只是明争暗斗。
    这些偏远地区的粗鄙者！
    蠢货！
    还敢直接对它动手！
    区区一座万妖林而已，还是在鹰涧山的管辖范围内，只要自己出去，就连蛊雕一族的老祖，都要亲自登门道歉！
    似是看出了幼蛟心中的想法，蛊雕身上开始不断弥漫杀气。
    看向幼蛟的目光也是愈发危险。
    战斗，一触即发！
    这空荡荡的山洞里，凭空出现一道雷电，对着幼蛟受伤的部位劈落。
    幼蛟轻轻扭过腰肢，宛如蟒蛇般的身躯晃动，险之又险的将这雷电躲过，再也没有时间去分析那白猿究竟有什么问题，妖气蔓延。
    在半空中形成一条缩小版的蛟龙。
    散发着强横的威慑力。
    真正的龙威。
    虽然只有一丝。
    但那种来自血脉里的压迫感，却依然让蛊雕有些抬不起头。
    感觉自身的血液流动都变的停滞不前。
    一声怒鸣。
    蛊雕勉强挺起脑袋，连续几道落雷砸下，仿佛下起雷雨般，将这一片都形成了雷区。
    那妖气版的蛟龙虚影不断闪烁着。
    幼蛟身上也挨了几下。
    蛟龙虚影冲向蛊雕，一口咬在它的背部。
    撕扯着，将它拖拽在地面上。
    一时间蛊雕陷入绝对的劣势当中。
    显然，蛊雕完全没想到，同为四级，这幼蛟竟然会比自己强出如此之多。
    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级别的战斗。
    这让它原本的自信荡然无存。
    而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白猿宛如回光返照般，又一次勉强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在四周搜寻着，最终找到一截断裂的木岔，来到蛊雕身边，猛的撞击在那蛟龙虚影上，将其撞飞出去。
    将蛊雕救了出来。
    而自己的气息则是变的更加微弱，摇摇欲坠，却依然顽强的拎着木叉，向不远处的幼蛟走去。
    瘦小的身躯在信念的支撑下，这一刻仿佛展现出无穷的力量。
    幼蛟还在被雷区压制着。
    看着这令它疑惑的白猿一步步逼近。
    最终面前将木叉插在自己身上，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感。
    妖气激荡，将白猿击打的再次倒飞出去。
    隐约间还能听见骨裂声。
    白猿身体不断抽搐着，嘴角还溢出几缕鲜血。
    气若游丝。
    蛊雕承认，自己这次是真特么的感动了，好一头白猿啊！
    自己这次如果能夺得这异宝回去，在蛊雕一族的地位一定会飙升，到时候必须找到这白猿的嫡亲！
    好好照料！
    蛊雕看着自己背部血淋淋的伤口，勉强站稳身影。
    眉心处，四道纹路不断扭曲着。
    在这一刻甚至交织在了一起，天空中那些手指粗的雷电不断融合，声势浩大。
    而接连两次受伤的幼蛟同样愤怒的注视着蛊雕。
    这次...
    两边战斗力彻底一致了。
    在白猿的均衡下。
    生死大战，一触即发！
    那天山池水，依然在不断散发出冰冷的寒意，刺激着它们的精神。

 第300章 透心凉

    那融合后足足有手臂粗细的雷霆自半空中宛如长龙，狰狞的嘶吼着，向幼蛟冲击而去。
    其中所蕴含的能量甚至已经超越四级。
    就算一头五级妖兽在这一击下，大概率都会重伤。
    幼蛟神情凝重，身上还在不断滴落鲜血。
    那鲜血并未流淌到地面上，反而向半空中漂浮，融入幼蛟那特殊的妖气之中。
    妖气变的猩红，最终形成一颗颗的蛟龙头，与那雷霆触碰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下方两头神兽血脉的大妖，也开始了贴身肉搏。
    撕咬，爪痕，甩尾。
    重新回归到了最原始的兽战。
    但它们都十分默契的避开了那处天山池水，哪怕一丝一毫都不敢污染。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些所谓的神兽后裔，其实与外面那些家伙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山洞外界此时已经传来缕缕能量波动，第二波妖兽即将入场。
    这两妖顿时急了起来。
    交手频率越来越快，伤势愈发加重。
    “一人...一半。”
    幼蛟嘴里喘着粗气，那血红的双眼盯着蛊雕，最终缓缓开口。
    蛊雕冷笑，并不回应。
    有些东西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就比如它蛊雕，能杀蛟龙族么？
    能，杀了，砍了，炖了，都行！
    前期是不能被别人知道。
    不然惹不起。
    就像之前那两只火狮，同样也敢和蛊雕搏命。
    别说蛟龙，哪怕是真龙，只要没人看见，不留后患，一样能杀。
    但现在，自己打也打了，伤也伤了。
    要说这幼蛟心里没有怨恨，打死蛊雕也不信。
    就算现在迫于形势，和自己妥协。
    等出了神墟之后，依然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来找自己。
    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所以在听了幼蛟的话后，蛊雕非但没有停手，攻势反而愈发疯狂。
    两妖身上都是血淋淋的样子。
    只有那白猿依然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
    随时都有可能毙命。
    远远的，已经能见到三只妖兽的模糊身影。
    冰豹，雷鸟，岩牛。
    都是自身带着变异属性的种族，本身实力，血脉，都要更强一些，在外界妖兽中脱颖而出，拿到三个席位。
    想要在这三个家伙们赶到之前，决出生死，拿走东西，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也恰好就在此时，那白猿终于咽气。
    气息消散，没了动静。
    “先杀他们，再继续。”
    幼蛟眼神冷冽，自身带着汹涌的杀意，开口说道。
    蛊雕轻轻点头。
    两妖说话间依然在不断搏命。
    那三只妖兽逐渐接近，在看清那天山池水后，身躯一震，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之色，按耐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兴奋，发出声声低吼。
    然后...
    就看见原本还在互相攻击的蛊雕，幼蛟在这一刻突然调转火力。
    一道道雷电，妖气，狂轰而来。
    原本就不算团结的阵营，瞬间崩裂。
    而它们第一时间集火的，就是雷鸟。
    这玩意杀伤性大，速度快，唯一的缺点就是防御不行，如果给了它逃脱，发挥的空间，局面就会很难处理。
    空旷的山洞，地面都被打的不断震颤。
    那连死都一直睁着双眼的白猿，尸体随着地面，都在不断震着。
    看着都感觉可怜。
    随着时间流逝，震荡逐渐衰弱。
    那三只妖兽的尸体安静躺在地面，与白猿一起魂归故里。
    蛊雕，幼蛟趴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奄奄一息。
    彼此间还在互相瞪着。
    执着的瞪着。
    毫不相让。
    “一人一半，出...出去...保证不报复。”
    幼蛟勉强开口，说出这么两句话来。
    蛊雕不断的思索着，最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幼蛟的建议。
    以它们现在的状态，再打下去，得不偿失。
    幼蛟看见蛊雕同意，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这家伙，可算同意了。
    自己神兽血脉要更纯上些许，恢复起来速度更快。
    也就是说，拖上一会儿时间，自己完全可以吊打这头蛊雕。
    但...
    刚刚还在点头的蛊雕，此时却疯狂的摇起头来，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冷冽。
    并且同步的发出一声鸣叫。
    幼蛟有些茫然的扭过头，就看见原本已经死去的白猿，不知为何突然又动了起来，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异常凄惨。
    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却还是勉强在地上搬起一块石头，磨磨唧唧的过来。
    刹那间，灰色气体自幼蛟的头顶弥漫。
    这白猿...
    特么的有毒吧，你到底死不死啊！
    蛊雕还在兴奋的叫着。
    不断给白猿加油助威。
    两妖连行动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猿瞄准了幼蛟的脑袋，颤颤巍巍的举起石头，砸了下去。
    噗呲...
    鲜血顺着幼蛟的额头不断滴落。
    血已经染红了它的瞳孔。
    视野都变的猩红起来，模糊一片。
    剧烈的疼痛感让幼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以及蛊雕那愈发兴奋的呐喊。
    又一下...
    白猿不断的砸着。
    蛊雕最开始还在不断加油助威，但很快表情就变的古怪起来。
    这家伙...
    为什么越砸越有劲儿了？
    看起来很有节奏感？
    甚至原本那奄奄一息的样子都不见了。
    那石头给抡的，都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气势十足。
    貌似...
    有点不太对劲。
    蛊雕慌了，努力的向后面缩去。
    幼蛟鲜血不停迸溅在白猿的脸上，毛发上。
    一缕缕毛发脱落。
    如同杀神一般，狰狞，阴森。
    直到幼蛟彻底失去了呼吸，白猿默默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蛊雕，咧开嘴，突然笑了笑。
    这一笑，寒气瞬间在蛊雕的体内升起。
    透心凉，心飞扬。
    然后，它就看见白猿随手将石头丢在了地上。
    长松了一口气，自己想多了，白猿似乎没有杀自己的想法。
    蛊雕回想到自己竟然被区区一只白猿吓住，强行镇定起来，有些恼火的对着白猿叫着。
    让它向后退。
    但白猿却默默的伸出手。
    一根龙纹棍凭空出现在它的手中，就这么拎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那棍子在地面拖动，声音在山洞内不断回响。

 第301章 你是人族？

    蛊雕眼神有些发直，终于在白猿身上发现了一丝不对。
    那胳膊...
    在掉毛之后，为何如此丝滑。
    皮肤的质感，就像是...人...
    再加上龙纹棍独有的觉醒物气息，一时间，蛊雕像是明悟了什么，可惜...
    它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只有无尽的灰气疯狂的涌入半空，久久不绝。
    就看那棍影越来越大，最终直直的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砰’的一声。
    精准的击打在颈部位置，一击毙命。
    干脆利落。
    比打幼蛟还要快。
    看着地面的五具尸体，余生来到那水洼旁，打开山河瓶，在里面不断的翻找着。
    最终找出几个玻璃瓶子，将泉水灌在里面。
    瓶面很快浮现一层冰霜，散发着冰冷的凉意。
    将瓶子收起。
    白猿先是将蛊雕的尸身收了起来。
    蛊雕...
    已经研究过了，价值不大。
    他先是坐在了幼蛟旁边，眼中带着好奇之色，一寸寸的摸着幼蛟的骨骼。
    尤其是脖颈的地方，更是仔细的感受着。
    足足十分钟的时间，才有些恍然的将幼蛟尸体收了起来。
    就连地面上沾染着幼蛟血液的泥土都没放过，直接挖了出来，一起装走。
    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很值钱。
    又在其它三具尸体旁研究了一会，将这些‘战利品’彻底收好，包括给蛊雕抱了很久的木箱子。
    不知不觉，他已经发家致富了。
    一波肥。
    单论他自身的财产价值，或许还超不过孙闻。
    但...
    孙闻想用钱买到他的东西，也不可能。
    随便抛出去点，都是被墨阁管控的那种，有价无市。
    想要，用战功换！
    简单直接。
    钱，在现在这个时代，还真不是万能的。
    重新挑选了点毛发，沾在手臂上，恢复成白猿的样子，在这山洞里漫无目的地逛着。
    期间又发现了几颗不太值钱的小果子。
    随手收了起来。
    确定没有其他额外收获之后，又在远处找到了一个小洞口，应该是出去的方向。
    站在洞口，白猿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折返回来。
    就站在那祭坛的通道处。
    手里还拎着龙纹棍，身体靠着墙壁，安静的等待着。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周围的能量因子又变的活跃起来。
    显然...
    第三批决出胜负的妖兽们，也要到了。
    也不清楚当它们知道自己辛苦争夺了许久的名额，其实是通往地狱的死亡列车时，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那所谓的传送环境。
    周围的能量因子似乎在空气中自动排列成一道道复杂的形状。
    地面，在泥土的遮掩下，三个圆圈亮起光芒。
    紧接着，三道身影凭空出现在这圆圈内。
    一只妖兽就这么贴着身站在白猿身旁，眼神茫然，混沌，显然还没有从这撕裂感中恢复过来。
    虽然身上带着道道伤痕，但嘴角还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显然，抢到这珍贵的名额，并不容易。
    而迎接它的，就是白猿这平平无奇的一棒子。
    直接打在了它的脖颈上，将它轰倒在地面上。
    第二个妖兽听见声音，有些茫然的回过神，下意识的看去，只看见那妖兽倒在地面上，身体不断的抽搐着。
    嘴角还在溢出鲜血。
    察觉到了不对，这妖兽表情一变，想要逃离。
    但...
    白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它的身后，表情平静，棍影落下。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异常熟练。
    至于第三个圆圈处，那长枪少年就这么紧攥着长枪，一言不发的与白猿对视着。
    但白猿看都不看他一眼，拽着那两头妖兽，就向远处走去。
    瘦弱的身躯里，仿佛隐藏着暴力美学。
    长枪少年看着白猿离去的背影，有些狐疑，尤其是那手掌处，露出的指甲，和白猿那种发黑，尖锐不同，这白猿的指甲...
    被修剪的十分整洁，指甲面也十分光滑。
    这一刻，长枪少年仿佛猜到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抹亮色，脱口而出：“你...你是人族？”
    白猿身影一顿，转过身，看向长枪少年，沉吟数秒：“我如果说我不是的话，你...信么？”
    有些希冀，还有些期待。
    听着白猿这少年感十足的声音，长枪少年眉头微微蹙着，又仔细的感受片刻，的的确确就是妖气。
    再联想到之前的新闻，有些明悟，感觉自己察觉到了某些真相：“你一定也是被妖族实验的半妖人吧！”
    “前段时间我看过新闻，阿泰，阿泰你知道么？”
    “听你声音年龄应该不大，和阿泰同期！”
    “我们已经接纳了阿泰，只要你的心是善良的，哪怕是半妖人，我们人族也会承认你！”
    “所以...你其实可以和我们回人族！！！”
    联想到阿泰的遭遇，再看着眼前这头‘孤苦伶仃’的白猿，长枪少年内心突然就变的感触起来。
    轻叹一声，开口说道。
    眼神真挚动人，内心中更是在这一瞬间脑补出了很多白猿的遭遇。
    一个人族，从小被拐到妖域。
    受尽折磨。
    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妖的事实，尤其是面对那些恶徒...
    对！
    当初做半妖人实验的，就是蛊雕一族！
    视频里有！
    又对上了！
    每天忍辱负重，一切只为了等一个机会，亲手杀掉这些仇人！
    就像是...今天！
    和他相比，自己因为天赋问题，就惶惶不可终日，蹉跎数年，想来...真可笑。
    一时间，长枪少年看着白猿的目光愈发柔和。
    看着少年，白猿沉默了。
    过了许久，白猿才试探着问道：“请问...你是预备役的么？”
    “我的攻击性不强...”
    “没有资格加入预备役。”
    长枪少年苦涩的笑了笑，内心更加感动。
    人在妖域这么多年，却还在关心着人族那边的局势，连预备役都打听到了。
    果然...
    妖域可以改造一个人的身体，却无法改造一个人的灵魂！
    他，是善良的！
    “虽然我没有官方身份，但外面那兄弟是预备役的，你应该见过！”
    “有我们在，一定带你活着回人族！”
    长枪少年一脸认真的说道。

 第302章 敢惹你？干他

    在长枪少年说话的时候，白猿一直盯着他。
    看见他的确没有做出拍胸脯保证这个动作后，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加油！”
    对少年鼓励了一句，白猿默默转身，拽着那两具尸体向远处走去。
    少年顿时急了。
    “你难道不想回人族么？”
    他看着白猿的背影问道。
    白猿脚步顿了顿，认真的想了一下少年问的这个问题，最终轻轻摇了摇头：“暂时不想。”
    说完，走人。
    少年看着白猿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内心深处再次触动。
    “是因为...还有仇恨没有洗刷么...”
    “果然，半妖人计划，真的可恶啊！”
    “他都在坚持自己的理想，我又有什么资格放弃！”
    “终有一日，我会摆脱这糟糕的天赋，加入预备役，登上镇妖关，与妖族死战！”
    他的目光愈发坚定，用力的攥紧拳头。
    远处还在不断前行的白猿听见这声音，身体轻微颤了一下，走路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几步就消失在了角落里。
    还好...
    没和这家伙说自己的身份！
    要加入预备役的人，智慧应该也不是特别够用。
    万一给自己卖出去，就无法继续伪装了。
    预备役，这个神奇的组织，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变的正常起来。
    在余生的心里，预备役后面，已经被他打上了数不尽的问号。
    现在...
    只希望自己的那颗蛋，还平安吧。
    最近几天，他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做法了，有烤的，有煎的，再配上点料，回去吃一顿，再搭配这些材料，应该能让肉身的整体强度都上去一个层次。
    培养起来拿妖核，得不偿失。
    至于养...
    他还真没想过。
    家里添一张吃饭的嘴，多贵啊。
    划不来。
    再次研究了一会儿这两具新尸体，余生恍然发现，其实大部分的妖兽体质本身还是共通的。
    比如猎豹，狮子，鬣狗之类的，他们的弱点处就比较相似。
    幼蛟，蛇，这种爬行类，也比较相同。
    经过半个多月来的努力，自己的数据库已经重新变的完善起来。
    就连最近杀妖兽的时候，效率都变快了。
    那少年已经不知去向。
    余生期间又蹲守了两波，直到足足半个小时时间，都没有再继续下来妖兽，余生这才惋惜的走出这山腹，顺着那洞口离去。
    再出现时，发现自己已经重新站在了山腰处。
    远处，还有着一处湖泊。
    那湖泊同样战火弥漫，一条幼蛟游荡在湖泊里，借着水势，将自己的实力完全展现出来，镇压群妖。
    一只蛊雕站在湖面上，有些愤怒的鸣叫着。
    而在湖泊的尽头，是一处瀑布，自断崖处流下。
    隐约间可以看见瀑布内一个洞口若隐若现，缕缕能量自其中散发而出。
    只是不知为何，那幼蛟却没有敢接近那洞口。
    在外面不停的游荡着。
    “新老大...”
    “忠诚的白猿，来为您服务了。”
    “伟大的蛊雕一族，还能被蛟龙欺负不成。”
    余生喃喃自语，像是在自我催眠一样，很快目光就恢复了平静，看向那幼蛟的目光中还带着一抹愤怒。
    随意的掰下一根树枝，打磨成木棍的形状，拎在手中，下山。
    顺着湖泊的方向奔袭而去。
    一路上，不时有两根白毛随风飞扬。
    他原本那一身浓郁的毛发，也变的稀疏了些许。
    ……
    “怎么...还不出来！”
    石殿门外，巨斧青年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精神一直保持的极度活跃，目光更是牢牢锁定在石门位置，紧攥巨斧。
    随时都可以劈出自己的全力一击。
    但...
    足足一整天的时间过去，甚至这片空间都重新变的亮了起来，那只白猿却一直没有走出来。
    “难道是死在里面了？”
    巨斧青年微微蹙眉，让他失落的是，那长枪少年也未从门内走出。
    “唉...”
    轻叹一声，巨斧青年默默将斧子收了回来，摇了摇头：“我应该和他一起进去的，这样，他或许不会死。”
    青年带着悔意，眼神也有些红润。
    又在门口等了大概半天的时间，这才有些落寞的转身离去。
    这山巅，石殿周围空荡荡的，只有这一个门。
    人...
    大概率是真的死了。
    “敬我人族！”
    站在山巅，吹着微风，青年猛然发出一声呐喊！
    声音中充满了不屈的昂扬斗志，意志也重新变的坚定起来，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斧子，将其背在后背上，默默下山。
    逝者已逝，这条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山腰。
    刚刚走出那洞口的长枪少年猛然听见山巅处的呐喊，身体微怔。
    “又有同胞离去了么？”
    身体猛然挺直，单手攥拳，轻碰胸口。
    “敬我人族。”
    喃喃自语，深吸一口气，少年就这么拎着长枪，在树林中不断的穿梭着。
    表情与那青年如出一辙。
    一往无前。
    “此湖，勿进！”
    湖水中，幼蛟只露出头颅，冰冷的目光看着远处众妖，声音冰冷的说道。
    相比于山上那只，这头蛟龙看起来要更加霸道，暴戾。
    甚至完全不给它们说话的机会。
    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那蛊雕站在岸边，眼神阴晴不定。
    环顾四周，似乎想蛊惑这些妖兽随着自己一起冲上去试试。
    直到...
    它看见又一只幼蛟自远处走来，同样落入湖水里。
    两只幼蛟汇至一处，彻底镇压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兽们，令其不敢妄动。
    那蛊雕眼中露出一抹无奈，微微摇了摇头，选择放弃。
    而就在此时...
    远处突然泛起尘烟。
    隐约间，一只气势十足的白猿手中拎着木棍，自尘烟中杀了出来，眼神愤怒。
    看了一眼蛊雕，又抬起木棍指了指那两只幼蛟。
    最后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大体的意思就是...
    ‘它们敢惹你？’
    “干它！”
    前冲之势不停，这宛如战神般的白猿，在蛊雕，以及另一只白猿茫然的眼神中，一跃而起，对着湖水杀去。

 第303章 瀑布洞天

    那蛊雕下意识的将头扭了过去，看向身旁那只真.白猿，眼中还带着询问之色。
    意思是...
    这家伙，是你的族人？
    那白猿都懵了，看向余生背影的目光比蛊雕还要迷茫。
    按道理来说...
    的确有点像，除了没有尾巴。
    但它白猿一族什么时候出现如此悍将了？
    没听说过啊。
    而且这次来的几只白猿它都认识，没有这位！
    除非...
    老族长藏的秘密武器？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白猿只能想到这唯一一种还算合理的推测。
    湖面上，看着毫不犹豫就冲上来的余生，两只幼蛟发出愤怒的吼叫声，但余生却仿佛完全无视了般，手中长棍在半空中舞出一个棍花，对着其中一条幼蛟狠狠的劈落下去。
    妖气弥漫。
    天空中形成一只巨爪。
    伴随着那种神兽血脉后裔特有的精纯妖气，形成一道墙壁。
    看向余生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许不屑。
    仿佛是在说，区区一头低级白猿，也想伤到它蛟龙...嘶...
    猛然间，幼蛟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伴随着长棍落下，那由妖气形成的墙壁直接破碎，木棍带着呼啸风声直接砸在了自己的颈部偏下位置。
    就像是打在了麻筋儿上了一样，剧烈的疼痛感让它浑身都开始抽搐起来。
    翻着白眼。
    另外一只幼蛟看着这一幕，震怒起来。
    一爪落下，将白猿拍在湖底，再也没有了声息。
    甚至足足十余秒过去，都没见那白猿能再次浮出水面。
    似乎...已经挂掉了。
    但它所带来的效果却是惊人的。
    仿佛是在说，看，这两只所谓的神兽血脉，也不过是样子货罢了，徒有其表，它区区一只白猿，也能打的它浑身抽搐。
    你们上...也能行！
    一时间，原本已经心生退意的诸多妖兽再次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而那被白猿抽了一棍子的幼蛟，此时依然难以抑制自己的疼痛感，不知为何，它感觉自己还是挺抗揍的，但是那白猿的棍子抽起来，就是特别疼。
    就像是打在了自己的穴位上。
    原本自认在这神墟内无敌的它们，现在同样有些慌了，气势没有之前那么足。
    在余生这小蝴蝶的翅膀煽动下，原本就因为利益逐渐被迷失双眼的妖兽们，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贪婪的欲望。
    随着蛊雕的一声鸣叫，纷纷向这湖泊冲了上去。
    ‘全杀，投名状。’
    ‘出去之后，不要承认是我们动的手。’
    蛊雕还在岸边不断指挥着，显然已经开始安排起了杀掉幼蛟之后的事情。
    也算是给那些普通妖兽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只是它没看见的是，就在湖对面，一个身上已经被水淋的完全没有了毛发的‘白猿’，正一边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身体，一边拿出手机录下如此壮观的一幕。
    回去之后，就这画面...
    或许能发财。
    眼看周围没有妖关注到他，余生默默将目光落在了那头真.白猿身上。
    好浓密的毛发啊。
    或许能给自己补充一下库存。
    但是...
    胶水不太够用了。
    余生一时间有些头疼，就坐在湖边，有些失神的看着戏。
    在逐渐疯狂化的战斗中，湖水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儿。
    那白猿伤势不轻，已经开始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
    “不如我忠诚。”
    余生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
    小弟，余生做过很多次。
    包括在罪城，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也跟过几个大哥。
    都是如今天这般忠诚。
    只是不知为何，他跟过的大哥，死的总是特别快。
    有些令人费解。
    起身，穿梭在阴影当中，看着已经上岸的白猿，甚至没给它开口的机会，直接绕后捂住了它的嘴，向远处拖去。
    任由这白猿不断挣扎，双脚在地面倒腾着。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一头崭新的白猿重新出现在这湖边。
    只是看起来有些奇怪，衣服外的毛发很茂盛，但衣服里却有些干瘪，一眼看去，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白猿的尾巴一直有气无力的垂着。
    完全没有那种灵动感。
    不过白猿此时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这上面，只是远远的望着战场，从侧面绕了过去。
    此时两只幼蛟身上同样已经布满了伤痕。
    但周围死去的妖兽更多。
    其实到了这一刻，那些妖兽已经明白，幼蛟还是特别强的，只是那白猿运气好而已，才造成了一击重伤的效果。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打到了这一步，两只幼蛟必须要死在这儿。
    不然回去，全族遭殃。
    于是，战况变的更加惨烈了。
    谁也没有看见，一只鬼鬼祟祟的白猿，此时已经绕到了那瀑布下面，一脸纠结。
    后悔了。
    在瀑布的冲刷下，自己最后那点胶水沾上去的白毛，估计又要没。
    “拔毛很累的...”
    余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轻轻摇了摇头，最终速度骤然加快，向瀑布后的山洞冲去。
    如此突然的一幕终于引起了众妖的注意力。
    看着那熟悉的白猿身影，它们眼中充满怒火，不断发出嘶吼声。
    只有蛊雕有些激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或许，它给那白猿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条指令，也是溜进去。
    看着那些暴躁不安的妖兽们，蛊雕发出两声鸣叫，勉强压住场子。
    那些妖兽哪怕心里不甘，但终究已经是棋盘上的棋子，如果不先干掉这两只幼蛟，后果它们承受不起。
    一时间，只能对幼蛟再次发起凌厉的攻势。
    而另一边的瀑布旁。
    临近洞口时，余生隐约在水流中感受到了一缕特殊的能量气息。
    有些阴冷。
    那急流中似乎还有一条条细小的透明鱼在瀑布内不断穿梭。
    眼中带着一丝明悟。
    余生终于知道那幼蛟为何没有直接钻进来了。
    手中凭空出现一只妖兽的尸体，就这么扛在头顶，硬顶着上方瀑布的冲击力，一口气冲了进去。
    而它上方那妖兽尸体，此时却被吞噬的只剩下了骨骼。
    最终沉沉的砸在湖水里。
    那骨骼上，还有着一道道很小的牙印。

 第304章 水晶棺

    山洞内。
    余生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进山洞那瞬间的感知。
    这才打量着四周。
    这山洞有些昏暗，但在外面光线的照射下还是能勉强看清楚的。
    山洞不大，周围全部都是潮湿的岩壁。
    偶尔还有水珠在不断滴落。
    按道理来说这种藏匿在瀑布内的洞口都会是比较阴冷的那种，但这山洞内却显得十分温暖。
    一缕缕热气在洞内不断散发。
    墙壁上，镶嵌着一枚枚红色的晶石，看不出什么材质，但里面仿佛有火焰在不断跳跃。
    轻轻摇曳。
    而山洞最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空间，只不过被遮掩着，看不太清。
    余生一只手轻轻触碰在那红色晶石上，但在高温下，直接将手缩了回来。
    一时间他的眼神有些明亮。
    好像...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
    只是还不太清楚这东西的作用，价值。
    这次回去，看来要恶补一下关于各种天材地宝的资料了。
    余生拿出一把骨质的匕首，在墙壁上不断的挖掘着。
    外面的战斗声还在不断回响。
    听起来幼蛟的声音已经变的虚弱起来，中气不足。
    余生逐渐加快的速度。
    岩石异常坚硬，每挖一颗晶石，都需要耗费许多的功夫。
    甚至那骨质的匕首在高温下都已经逐渐有了融化的趋势。
    一颗，两颗...
    十分钟，换了四把匕首。
    最终才将墙壁上的六枚晶石挖了下来，收在山河瓶内。
    而随着晶石的消失，山洞内多出一丝凉意。
    余生默默的向深处走去。
    看向拐角处的那片空间，顺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向里面。
    紧接着，身影停顿在了原地。
    那里，似乎...
    是一口棺材。
    棺材通体是水晶材质，半透明状，甚至棺材表面还在不断散发着能量气息。
    异常浓郁。
    余生微微蹙眉，缓缓向棺材靠近。
    目光看向棺材内部。
    一具干尸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里面，尸体早已没有了水分，彻底风干。
    在此地不知倒了多少个年头。
    期间余生倒是想过利用山河瓶来证实一下，这棺材里的人是否还有生命气息。
    但这棺材与地面完全连接在一起。
    甚至连一个开棺的地方都没有。
    沉吟了大概数秒钟左右，余生拿出山河瓶，不断的翻找着。
    先是拿出一把斧子，对着棺材比划两下，又放了过去。
    紧接着，刀，锤子...
    一一尝试了下，结果这棺材却异常坚硬。
    哪怕余生用出了全部力气，都无法敲下来哪怕一丝一毫。
    只能这么感受着其中不断散发出的纯洁能量。
    不用想都知道，这棺材一定是好东西，甚至可能是神墟内最值钱的大件儿。
    但...
    拿不走...
    余生不信邪的依旧在不断尝试着。
    外界的声响都已经逐渐变的微弱起来，像是已经结束了战斗。
    隐约间，余生透过这水晶棺，看见里面那干尸的手紧紧攥着，像是在捏着什么东西。
    不断比照着那手部的位置。
    余生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枚在外面挖到的血红色晶石，贴在那手臂上空，有些期待的看着。
    就像是冰块上放了一团火般。
    那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缩小，而水晶棺同样也被烫出了一个洞。
    最终，在晶石能量彻底消失那一刻，终于给水晶棺贯穿一个很小的口子出来。
    大概只有一根手指粗细。
    余生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弩箭，对着洞口伸了进去，轻轻扒开那干尸的手掌，露出里面的物品。
    是一枚玉牌。
    白色的小巧玉佩，圆形，上面印着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其中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平平无奇。
    总感觉和那血红色的晶石比起来，血亏。
    余生收回弩箭，将鱼线缠出一个小圈，顺着洞口递了进去，手很稳，慢慢将玉牌圈住，以一种平稳的速度缓缓向上提着。
    最终...
    卡在了洞口处。
    出不来。
    食指粗细的洞口，终究还是太小了。
    想要将这玉牌彻底拿出来，最起码还需要两枚血晶。
    但这玩意...
    真的值三枚血晶么？
    余生就这么钓着玉佩，贴在水晶棺壁上，认真的观察着。
    然后...什么也没看懂。
    认不出来。
    到现在为止，妖域所有的物品，它能分辨出来的，只有妖晶，妖核。
    剩下的...
    完全凭借其它妖兽的反应，和物品本身散发出的能量来判断。
    越牛逼的东西，越有逼格。
    看起来越闪。
    这是余生最近一段时间总结出的规律。
    但这玉牌...
    毫无波澜。
    和闪闪发光的血晶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或许，只是棺材主人临死前拿的一个小物件？
    只是有特殊意义而已？
    听着外面再次传来的厮杀，战斗声，余生怔了一下，显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明明之前刚打过一场来着。
    大概考虑了三十秒左右，余生最终还是默默将玉牌缓缓放下，抽回鱼线。
    又拿出两枚血晶，挑选好位置后，扔在水晶棺壁上。
    就在刚刚，余生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
    如果自己就此放弃的话，等于百分百损失了一枚血晶，没有任何反转。
    而坚持拿出玉佩，还有翻盘的可能性，或者...赔三枚。
    但至少后者还有点希望。
    不至于赔完拉倒。
    看着变宽，变长了许多的口子，这次行动起来顺利了很多，一回生，二回熟，很轻松的将鱼线勾在玉佩上，顺着口子拽了出来。
    大小刚刚好。
    如果自己打孔的位置稍微歪上那么一点，恐怕就要再浪费一颗了。
    摆弄了一下玉牌，尤其是仔细用气息感受了一下。
    嗯...
    就是很普通。
    无论是气息，还是材质。
    甚至余生感觉自己稍微用力一点，都能捏碎它。
    这时，他的余光落在水晶棺上。
    自己刚刚打孔的位置，似乎烫出了一些粘稠的液体。
    看起来不太多，就薄薄的一层。
    隐隐有滴落的趋势。
    余生果断收起玉牌，拿出一把小刀，轻轻的剐蹭着，最终放在一个瓷瓶里。
    里面充斥着能量的气息。
    十分精纯。

 第305章 白猿这罪孽的一生

    这么一层粘液，大概也就十多滴的样子，就能散发出如此多的能量，看起来都顶的上几枚五级妖晶的全部了。
    这么一具棺材，如果被自己吃了...
    余生愈发心动。
    不知想起了什么，余生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手中多出一把铲子，对着那坚硬的岩石地板开始疯狂的敲击着。
    岩石破碎。
    余生就仿佛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农，在田间耕种着，不时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挖的越来越深。
    既然棺材和地面连接在一起，自己只需要把地面挖空。
    连着晶石，带着岩石，一起掏出来就行了。
    这水晶棺的价值实在太过于巨大，哪怕你这水晶材质通往地底再深，也会有到尽头的那一刻。
    大不了...
    今天就把这神墟都给挖穿了！
    就不信掏不出这水晶棺材来。
    此时的余生，眼中颇有那种愚公移山的坚持，锄头不断挥舞，砸在岩石上，泛起淡淡的火花。
    万幸的是，这岩石虽然坚硬，但挖的动。
    按照这进度的话，自己一天大概能挖下去三米左右，就算这水晶棺深埋地底几十米的位置。
    不过一个多月，就能挖出来。
    不对...
    要挖四个面。
    四个月。
    但联想到这东西的价值，别说四个月，就算四年才能挖出来，那守山老头儿估计都得红着眼睛，抡着铁锹就来了。
    谁抢这活儿，都能和谁拼命。
    当然，关于一座神墟只开启三天就会自动消失这件事，余生并不知情。
    算算日子，已经快了。
    尤其是谁知道这水晶棺究竟埋在地底多深。
    到底有多少的水晶。
    而且在常年累月的能量滋润下，这水晶棺周围的岩石，都已经变的坚硬如铁。
    就连余生刚刚烫出的那洞口，还在缓缓的自愈着。
    一座宝山...
    只能看。
    不，还能摸，随便摸。
    你要是喜欢，舔都行。
    但就是带不走。
    这种痛苦的感觉，哪怕是余生，都无法维持着以往的平静。
    他...爱财的。
    抡了几锹之后，发现一天挖三米的计划有点高估自己后，余生无奈的将铁锹放下。
    不停的思索着。
    最终...
    余生默默拿出一瓶水，就这么泼在水晶棺上，然后将空瓶子放在棺材角，又一点点的接回来。
    轻轻闻了一下。
    水里蕴含能量了，不是特别多。
    但...
    纯度方面应该也有三级妖晶左右，而且是水质的，更方便吸收一些。
    余生眼睛亮了。
    在山河瓶内掏出一个个容器。
    小跑着在瀑布旁接着水，又将水里的杂质，就是那种类似于透明状的鱼给过滤出去。
    最终将水泼在水晶棺上。
    再接回来。
    一桶，两桶...
    余生心情终于重新变的喜悦起来。
    外面新一轮的厮杀声变得微弱下来，偶尔响起的嘶吼声也有气无力。
    余生站在洞口的位置，看着还在不断接水滴的捅，这才扛着一具妖兽的尸体冲了出去。
    远远的，只见三条幼蛟漂在湖面上。
    看着远处怒目而视。
    两头蛊雕站在岸边，同样不太好受。
    湖面上还飘着一具具妖兽的尸体，岸边星星散散的妖兽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这突然出现的白猿，自然就成为了众妖视线的焦点。
    其中一只蛊雕看见白猿后，眼睛先是一亮，紧接着就看见它空荡荡的双手，眉头皱起，眼中还蕴含着冰冷的杀意。
    只是由于自身伤势的问题，硬生生将这杀意按捺下来。
    在全员重伤的情况下，这白猿竟然成为了全场最强者。
    如此可笑。
    要是它们知道，这里面只有六枚破晶石，一口破棺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余生内心想着。
    如果这些妖兽们能听见余生的心声，估计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狂点头。
    会，太会了。
    甚至会打的比现在还要血腥。
    神墟内突然传来一阵狂风，天空变的有些阴暗，模糊。
    周围的场景也在微微闪烁着。
    神墟...
    要消失了。
    蛊雕神情顿时变的急迫起来，看着白猿不停的喊着，指向三条幼蛟的方向。
    身上是散不去的杀意。
    余生沉吟着。
    这蛟龙杀一头，灰气的确很可观，五场相声，再加上一场胸口碎大石，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还能赠送几条语录。
    这样的幼蛟，此处有三条。
    一时间就连余生都不禁有些感叹，神墟实在太友好了，自己的第三个觉醒物，距离冲刷出来，已经不远了。
    余生拎起手中的木棍，在三头幼蛟暴戾，阴冷的目光中逐渐逼近，毫不犹豫的抡起。
    妖气弥漫。
    三条幼蛟挤出自身最后的妖气，疯狂的抵抗着。
    但这白猿...
    好强啊。
    强到离谱。
    甚至让它们心里发慌。
    那妖气不过一瞬间就被打散了，而且看起来这白猿似乎有点赶时间的样子。
    几声闷响。
    两条幼蛟毙命。
    剩下那一条眼中流露着恐惧的目光，眼看着周围场景愈发涣散，使它变得期待起来。
    这白猿，就像个妖族战神一样，也太猛了！
    不单单是幼蛟，此刻就连其它还幸存的妖兽，都牢牢将这白猿的身影烙印在脑海之中，无法忘却。
    蛊雕的催促声愈发急迫。
    但白猿却仿佛伤到了身体般，行动有些迟缓。
    余生有些纠结的看着幼蛟，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趁着场景模糊的一瞬间，将周围两具幼蛟尸体收了起来。
    看似不断逼近最后一条幼蛟，却在关键时刻纵身一跃，重新回到那瀑布山洞里。
    将几桶水提起。
    装进空间。
    “可惜，还有几头，没法收了。”
    “这件事...”
    “墨阁应该会赔偿我的损失吧。”
    坐在山洞里，余生喃喃自语。
    这一刻，周围场景彻底变的虚幻，最终消失不见。
    神墟，消失了。
    白猿这罪孽的一生也到此为止，只是不知道，老白猿在族里听闻这个‘喜讯’时，会作何感想。

 第306章 白猿一族，摊上事儿了

    随着神墟缓缓消失，众多妖兽重新出现在了千里妖原上。
    哪怕到了这一刻，很多妖兽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着那头身姿矫健的白猿挥舞木棍时，那肆意的身影。
    白猿一族，要有大麻烦了。
    看着奄奄一息，满脑子都是死里逃生后的喜悦之情的幼蛟，众多妖兽心里咯噔一下。
    蛟龙一族，估计要展开报复了！
    这些参与围攻的妖兽，一个都跑不了。
    蛊雕一族首当其冲，然后就是白猿一族。
    毕竟下杀手的，是那头白猿。
    关键是这蠢货干活儿都干不利索，真特么的废物！
    现在留下一个活口，众目睽睽下，还能再下杀手不成？
    不过...
    一共是五条蛟龙进的神墟，除了眼前这条要死不活的之外，只剩下远处还有一条。
    数量不对啊？
    白猿不是只敲死了俩嘛？
    五条进，两条归。
    死的还是天穹涧的高级生物，神兽血脉后裔。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的心，沉了下来。
    在这恍惚的功夫，谁也没有看见，一头浑身毛发已经掉了大半的白猿，身影一闪，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弯着腰，在草丛中不断穿梭着。
    眨眼间已经离去。
    甚至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尾巴都被甩了出去。
    一条幼蛟自远处闪过，黑色的身体上，还有着一道白色纹路，眼神冰冷，站在自己的同族前，似是在询问着什么，许久过后，才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警惕的看着众妖。
    “蛊雕一族，白猿一族。”
    “此事，我蛟龙族必定会要个说法！”
    这幼蛟愤怒的开口说道，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带着另一条重伤的幼蛟，向远处走去。
    身上妖气更是不断凝聚，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恐怕都会直接下杀手。
    它们...已经惊了。
    这群妖域外围的土包子，垃圾，是真的不讲武德，真敢动手啊！
    三头蛊雕凑到一处，低声商议着。
    当然，它们自己本身也很惊讶，为什么只剩下仨了，但暂时还没有心情去研究那两位咋回事儿，而是将会议的主题放在了幼蛟身上。
    如果解决不好，回去之后哪怕是老祖也会怪罪的。
    渐渐的，它们眼中升起淡淡杀意。
    看着不断远去的幼蛟，阴晴不定。
    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直到天空中，那龙蟒的身影一闪而过去，没有露面，也没有说话，像是单纯路过一样。
    直接熄灭了三只蛊雕的想法，脸色阴沉的离去。
    无论如何，还是要先回去和老祖禀报一下，实在不行就把白猿一族推出来顶锅。
    这是他们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真在神墟里大有收获，这件事也好交代，为了利益，得罪蛟龙，老祖应该也可以理解。
    但现在的结果就是，蛟龙族被得罪了，收获还没有。
    一定是被那只白猿拿走了！
    回去之后，必须让白猿一族吐出来。
    一众妖兽四散而去，妖心慌慌，每个妖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矮山上，刚刚落地的龙蟒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
    这一次...
    龙蟒一族，未进妖域。
    果然，自己的直觉是准确的，任天大的麻烦，也落不到它的身上。
    倒是那蛊雕，大概率要出事儿了。
    还记自己的仇，惦记找机会报复自己？
    现在估计看着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了。
    一时间，龙蟒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连几日前被人族敲诈后的愤怒情绪都在这一刻散去。
    倒霉不怕。
    遇见比你还倒霉的人，自然就会治愈你的内心。
    无论是在人族，还是妖域，这道理，都是共通的。
    而此时的千里妖原上，四名人族青年警惕的聚在一起，看着四周。
    但那些刚刚参与过围攻幼蛟的妖兽们，此时哪还有心情搭理这些人族，早就四散着离去，回家通报老祖宗去了。
    剩下那些，也幸灾乐祸的，回家报喜。
    总之...
    区区几个人族，在这一刻突然变的不太重要了。
    千里妖原那些没进神墟的本土妖族，倒是对这几人有兴趣，但上面有过命令，不让它们动。
    只能看着四个人族扬长而去。
    其中一个人族手里还抱着一个透明玻璃瓶。
    里面装着一滴湛蓝色的液体，散发出冰冷的寒意，将瓶子都布上一层寒霜。
    他的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
    显然，他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而且仔细看的话，是余生同款那种。类似的液体，余生足足搞了三瓶。
    嗯，灌满的那种。
    龙蟒同样察觉到了这气息，趴在矮山上，有些惊讶：“天山池水？”
    “人族这次的收获不小啊。”
    “虽然只有一滴，但也算是丰收了。”
    “可恶，一群虚伪的家伙。”
    提起人族，龙蟒原本那安逸的面容再次变的愤怒起来，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两句，发出一声冷哼，扭过头，索性直接屏蔽了自己的感知，闭上双眼，睡了起来。
    眼不见心不烦。
    等啥时候蛟龙族来找蛊雕的麻烦，自己再出来看热闹就可以了。
    一处树洞里。
    余生默默的拔下身上的毛发。
    万幸的是这胶水还算比较劣质的，沾的不算牢，所以拔起来也没有那么疼。
    并且经过水的冲刷后，原本就没剩下多少根了。
    那英勇的白猿终究还是随风消逝，余生，再次回归！
    换上自己的衣服。
    看着树洞里那堆毛发，余生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毛发给收了起来，没舍得丢掉。
    或许...
    以后还用的到呢。
    就是毛不多了，找机会再干掉两只白猿，补充一下库存。
    或者想要更方便一点的话，回人族之后花钱定制一套，更逼真的，带尾巴，不掉毛的。
    最好穿上之后和白猿一模一样，尤其是防水效果，一定要好。
    余生不断总结着这次神墟之旅遇见的问题，并且记录下来。
    不断的完善着不足的地方。
    甚至他有那么一瞬间，都动了学习兽语的意思。
    尤其是白猿族的。
    应该用的上。

 第307章 取蛋

    看着已经几乎塞满的山河瓶，余生没有继续逗留在这千里妖原，而是向那山不断赶去。
    寄存在预备役手里的东西，希望...
    还能剩下几件吧。
    最起码妖兽尸体还能留几头，就已经是余生的底线了。
    至于那颗蛋...
    在交给老人那一刻，余生就已经当它坏了。
    这个觉悟，他还是有的。
    “唉...”
    “唉...”
    山巅上，老人看起来比前几日更加苍老了不少，躺在地面上，唉声叹气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脸色苍白，手掌都在不断的颤抖。
    “亏...亏大发了。”
    老人喃喃低语着，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这不断摇晃的蛋，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你特么的，为啥不老实！”
    “总动什么动！”
    “知道这几天的时间，你吞了老夫多少能量么？”
    “嗯？”
    “直接改名吞金蛋算了！”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的情绪，而此时他对面那颗蛋，已经开始不断散发耀眼的光芒。
    这颗蛋...已经被他打磨的，会发光了。
    而蛋内更是宛如能量的海洋，那幼鸟在蛋内晕乎乎的，泡在宛如液体的能量中。
    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摇摇晃晃的。
    几次顽强的挣扎着爬起，想要啄向蛋壳，最终却有些站不稳，摔倒。
    导致这蛋再次剧烈的摇晃。
    周而往复。
    不断的循环着。
    蛋内，蛋外，一妖，一人，都很恼火。
    甚至有杀人的冲动。
    总之...
    挺折磨的。
    直到老人远远的看见了余生的身影，激灵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将蛋捂在怀里。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人仔细检查着蛋壳表面。
    发现还有几道裂纹。
    最终又拿花瓣碾碎，涂抹在裂纹上。
    让其变的更加鲜艳一些。
    又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的能量疯狂灌输到蛋里，使其变得重新稳定起来，一动不动，保持原样。
    这才轻咳两声，盘膝而坐，努力的挺直身躯，表情严肃，宛如高山流水下，一普普通通的仙人老者般，率真，随性。
    那身古风长袍更是随风摆动，翩翩出尘。
    好一个神仙老者。
    黑发苍颜。
    余生站在山脚下，老人坐在山巅上，就这么互相平静的对视着。
    眼看余生的目光就要挪到一旁的蛋上，老人嘴角微微抽搐，侧了侧身子，将蛋挡住。
    余生站在下面动了动。
    老人就在上面跟着动了动。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余生的内心。
    他努力保持着内心深处的平静，先是看了看山脚堆积的那些妖兽尸体。
    完好无损。
    自己最低预估的目标算是达成了。
    压力一下小了很多。
    默默上山。
    看着不断攀爬的余生，老人心越来越虚，甚至额头都开始冒汗。
    那劣质染发剂伴随着汗水，开始不断掉色。
    一滴滴黑色的汗水落下。
    看起来不伦不类。
    直到余生站在了自己面前。
    “前辈，我来取蛋。”
    余生平静的开口说道。
    老人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风轻云淡的样子，轻轻点头：“老夫知道。”
    紧接着，两人陷入沉默。
    许久...
    “那前辈，能麻烦您把蛋给我么？”
    “自行取走便是。”
    “可您挡住了...”
    “哦。”
    “您能让让么？”
    “当然可以。”
    “那您倒是让开啊...”
    毫无营养的对话在这山巅不断回响。
    老人一动不动。
    就仿佛没听见一样。
    直到余生绕开自己，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七彩斑斓的...椭圆形物体身上。
    “这是什么...”
    余生幽幽开口问道。
    老人牵强的笑了笑：“蛋啊，你认不出来么？”
    “我看这蛋太丑，就给加工了一下。”
    “毕竟我曾经也是搞艺术出身的，儿时也梦想过当一代画家，享誉人族。”
    “可惜...终究还是弃笔从武，征战沙场了。”
    “但我这一身的艺术细菌，不是，细胞，还是够用的。”
    “是不是很好看？”
    老人说着，挑了挑眉毛，下意识的就开始吹嘘起来。
    余生看着这蛋，许久没有说话。
    尤其是这蛋还在不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明晃晃的。
    “那这光...”
    余生又问。
    老人表情不变，已经逐渐代入到了画师的身份当中，甚至给自己洗脑的都忘记了之前所做过的恶行。
    有些高傲的扬着下巴：“当然是特效了！”
    “一幅好的画作，当画成的那一刻，在观众的眼中，就是有光的！”
    “你...不懂艺术么？”
    说着，老人眼神变的深邃，声音变的沧桑，就这么注视着余生的双眼，身上散发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气势。
    余生再次沉默了。
    许久都没说话。
    看着蛋上面那一道道奇怪的纹路，以及中间的那坨...翔？
    应该是吧，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我这朵花画的，多好看！”
    老人的声音很合适宜的插了进来，听语气，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余生怔了一秒。
    “这是...花？”
    他有些迟疑的问道。
    老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还有些嗔怒：“当然，艺术都是抽象的，你懂不懂啊！”
    一缕缕灰气，自余生头顶散发。
    最终又涌入自己脑海中的画卷里。
    一时间，余生愈发沉默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当自己产生负面情绪时，也能散发灰色气体。
    就特么离谱。
    自己画卷复苏到现在，也差不多300天了，还是第一次...
    预备役，恐怖如斯！
    这神秘的组织，让余生整个人都变的不太好了。
    或许唯一能制裁余生的，就只有预备役了。
    而就在这时，蛋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
    一道道裂痕突然出现。
    老人表情猛的一变，有些心虚的打出几道能量，覆盖在这蛋上。
    裂纹渐渐消失。
    蛋也重归平静。

 第308章 倔强的预备役汉子

    “您能解释一下，刚刚这是怎么回事么？”
    余生看着这逐渐恢复平静的蛋，默默问道。
    老人咳嗽一声：“不过是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而已，问题不大，莫慌。”
    “你看，这不是已经又正常了。”
    “行了行了，没事儿赶紧走吧。”
    “我这还挺忙的。”
    老人越说越心虚，最后直接耍起了无赖，开始撵人了。
    余生默默抱起了自己这颗七彩斑斓蛋，默默转身，向远处走去。
    老人长舒了一口气。
    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黑色的汗水。
    总算打发走了。
    余生突然顿住脚步，抱着蛋，转过身，看向老人：“前辈，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就是...它是要破壳出生了？”
    ...
    空气凝固。
    仿佛被人按下了静止键般。
    老人的嘴角不断抽搐，眉头一挑一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余生刚刚说过的话。
    说的好像...
    真特娘的有道理。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老人一时间陷入沉思当中。
    “无论怎么说，非亲非故，您能帮我这么多...”
    “谢谢您。”
    余生看着老人，神情认真，缓缓鞠了一躬，这才抱着蛋离去。
    蛋内，那幼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兴奋的在蛋里不断扑腾着，导致蛋身一阵晃动。
    或许它还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还要经历什么样的噩耗。
    老人看着余生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收缩。
    若有所思。
    “他刚刚...是在谢我么...”
    “真不错啊。”
    “值了，哈哈！”
    老人心情一瞬间就变的好了起来，重新坐回在了山巅上，脸上还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就这么看着余生将一头头妖兽给收了起来。
    可惜最终还剩下一些，实在塞不进去，余生就这么扛着，努力的捆在车顶上。
    又挑了几头鳞甲坚硬的，用绳子捆在车尾，当啷在地上。
    又郑重其事的将蛋放在副驾驶位上。
    上了那车头已经瘪了的猛虎xxs，用力的踩着油门，发动机发出阵阵轰鸣声，宛如野兽在咆哮！
    但...
    原本车头就顶在树上，一时间冲不出去。
    余生一边继续大力的踩着油门，一边猛打方向盘，终于，车头一点点的从树上挪开，一个急转弯，向远处摇摇晃晃的疾驰而去。
    老人看着，都呆了。
    “这孩子...不会挂倒档的么？”
    “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啊。”
    “老夫的智慧究竟比他差在哪儿了。”
    一时间，老人陷入了怀疑人生当中，风中凌乱。
    那被汗水打湿，有些掉色的黑白发，随着微风不断飘荡。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墨水味儿。
    ……
    幼鸟在蛋内，心情莫名愉悦。
    不断的休养生息，随时准备下一次的破壳而出。
    直到...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
    原本就泡在能量液内呼吸困难的幼鸟身体猛然一个栽歪，险些摔倒。
    勉强支撑着身体，重新站稳。
    然后...
    又是剧烈的晃动，似乎还伴随着急转弯，直接将它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蛋壳壁上。
    还是雏鸟，羽毛都没长的它，浑身酸疼，只感觉自己像是要散架了。
    如果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在蛋里面锻炼身体，吸收能量的话，还真不一定遭的住。
    只是人家在蛋里，吸收的是妖气。
    自己吸收的是能量。
    总感觉有点问题，不太对劲。
    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突然就是一个反方向的急转弯，再次把它甩了出去。
    就像是玩弹球一样。
    幼鸟最终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被不停的甩来甩去，生无可恋。
    它突然就有些怀念那一度令它讨厌的苍老声音了。
    至少跟他混，不疼...
    或许如果它的智慧足够，此时应该庆幸，庆幸自己已经成长了，而不是蛋黄，蛋清的状态。
    不然一路下来，都能给它摇匀咯。
    镇妖关上。
    钟玉书看着人族内的风景，内心惬意。
    直到他看见了一辆车。
    s弯还在漂移的车，车后面还拴着一串妖兽的那种。
    而且其中有几头明显价值颇高。
    包括车顶上还绑着一批。
    “要不...客串一下劫匪？”
    “遇见狗大户，不宰一下，有些可惜了。”
    钟玉书双眼明亮，喃喃自语，颇有蠢蠢欲动的架势。
    直至车辆逐渐远去，他终究还是没有付出行动。
    看起来有些惋惜。
    “年纪大了，还是要脸啊...”
    “唉...”
    “这要是评选为墨阁十老之前，说啥都上去抢一下。”
    “一个学生，拿这么多的物资，花的完么。”
    “够我卖多少黄碟了。”
    钟玉书嘴里还在不断嘟嘟囔囔的说着，语气极酸。
    最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钟老，您刚才说黄碟？”
    “什么黄碟？”
    一名中年走了过来，看着钟玉书，有些好奇的问道。
    钟玉书身体一僵。
    “你听错了。”
    他幽幽的看着中年，声音有些冰冷。
    中年更加疑惑了：“没有啊，你刚刚的确说了黄碟，我觉醒物第三技就是提升听觉，不可能听错的。”
    “我说...”
    “你听错了！”
    钟玉书背负双手，一股磅礴的能量凭空压下。
    中年噗通一声跪在地面上。
    “不可能！”
    “我这耳朵，百米内，风吹草动都瞒不住！”
    “您哪怕是我的教官，也不能质疑我的听觉！”
    中年还在倔强的喊着：“您就是说了够你卖多少黄碟了！”
    “嗯，没错，就是这句话！”
    “黄碟这俩字我听的真真儿的！”
    中年哪怕跪在地上，依然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喊着。
    一脸大写的不服！
    钟玉书脸色漆黑，看着中年，突然有些头疼。
    这家伙...
    嗓门太大了。
    眼看着一群人看戏般的望了过来，目光玩味，钟玉书微微低着头：“嗯，你没听错。”
    “快闭嘴吧。”
    中年得意的扬起下巴：“看，我就说吧，我这耳朵，好使着呢！”
    “不过钟老你竟然还卖...”
    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就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大包。
    （第四卷已经接近尾声，最近一周内已经会开第五卷，还在仔细的构思卷纲，争取给大家带来更好的故事，然后罪城女孩也会在四卷尾声出城。跪求别养书，重点是...求打赏！！！最近好惨淡，给点动力吧！！！实在不行，给个五星好评也成啊~~~~~呐喊~~~）

 第309章 1790？

    一张高速路上随手拍下来的照片，以及十余秒的小视频，上传到网上不过半小时，火了。
    视频中，一辆过急转弯还漂移的汽车，疑似有高手坐镇。
    而且...还超载。
    严重超载。
    但不得不说的是，猛虎xxs的质量，包括发动机，是真的不错。
    带着如此多的妖兽尸体，竟然还跑的起来。
    开车那位也是高手，漂移，拉手刹，打方向盘，等等操作一气呵成...
    就在大家还在表达高度赞赏的时候，一名专业赛车手给出了自己针对性的看法。
    这人，就是忘记松手刹了。
    猛虎xxs为了保持性能的优越性，完美的驾驶感，采用的并非电子手刹，而是手动拉杆的那种。
    这也就代表了启动发动机的时候，要把手刹杆松下去。
    不然就像是...
    嗯...
    你一边骑着自行车，后面一边有人拽着你。
    “我严重怀疑这是猛虎系列打的广告。”
    “发动机好强啊！”
    “是啊，而且你们没注意到他的车头么？应该是遭受过严重撞击的，竟然还能启动...”
    一时间，众人对猛虎xxs表达了高度惊叹。
    这波广告效果满分。
    唯一遗憾的是，销量没涨。
    有心情天天看论坛，第一时间刷新帖的人，大概率是买不起百万级豪车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这车上拖着的妖兽们吸引了注意力。
    一群数据帝们开始了专业的分析。
    ‘剑齿虎’
    ‘四纹青狼’
    ‘三纹麟兽’
    ‘畜生啊，这种珍贵的东西，他就在地上拖着走？？？’
    ‘丧心病狂！’
    看着这一头头珍贵的妖兽，就像是破烂般，被随意的拖拽着，一群人痛心疾首。
    恨不得亲手解救这些妖兽的尸体，然后亲自温柔的抚摸着它们那坚硬的鳞甲，柔顺的皮毛，最后再一点一点解剖掉！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了。
    如果他们知道这是余生精挑细选出来，最不值钱的东西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伴随着小范围的轰动，余生这辆破车终究还是栽歪着开进了城里。
    一声闷响，稳稳的停在了墨学院的墙上。
    不得不说，不愧是墨学院。
    就连墙壁都是如此的坚硬，车头撞下去，除了掉了点漆之外，其他的完好无损。
    就是这辆猛虎xxs，发动机终于还是升起了浓浓的白烟。
    在二次使用后，彻底宣布报废。
    令人意外的是许元清仿佛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般，早早的守在了墨学院的大门外，激动的搓着手。
    在汽车来临的前一秒，心有灵犀般的躲在大门后，等车急停后，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双眼明亮的盯着那一头头妖兽，口水直流。
    “你...你去妖域了？”
    有些没出息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许元清有些兴奋的喊着。
    余生轻轻点头。
    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报废的车辆，眼底还带着满足之色。
    或许在他看来，去妖域收割所带来的喜悦，和开一次长途汽车比起来，不足为提。
    “我滴个乖乖，这...这得多少钱啊。”
    许元清打开手机计算器，嘴里还不断嘟囔着：“品相完整的四纹青狼，自带妖核，妖晶，按市场价，320万。”
    “三纹剑齿虎，毛发轻微破损，妖晶能量缺失三成，市场价100万。”
    “三纹麟兽，鳞片底部磨损...你特么用它当拖板了？最起码折损10万！”
    许元清看着麟兽与地面接触部分的鳞片大部分都已经磨损，脸上写满了心疼，深吸一口气，继续沉浸在老会计的喜悦中。
    东摸摸，西摸摸。
    眼神专注，且深情。
    就仿佛自己面前摆着的，并不是一头头妖兽，而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一共...一共...”
    “1790万！”
    “妖域这么赚钱嘛？”
    “四觉，两周，赚了将近2000万...”
    “如果老子去，岂不是...”
    许元清再次拿起计算器，疯狂的扒拉着，手指摆动如同残影般。
    最终按照实力差，得出一个大概数据。
    “最少5000万！”
    “我还当尼玛的老师，不行，老子要辞职。”
    许元清疯了，不停的挠着头发，人都精神了，困意全无。
    直到头顶的喇叭里传来一声轻笑。
    有些讥讽的那种。
    “你觉得，自己能活着出来？”
    副校长苍老的声音响起。
    许元清嗤笑一声：“老子怕过死？”
    “余生是遇见了神墟，你也能遇见？”
    副校长再次开口。
    许元清身体一怔，有些僵硬的扭过头，求证般的看向余生。
    余生平静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下一刻。
    许元清笑了起来，如沐春风，甚至这笑容里还带着些许卑微之色，微微弓着腰，十分尊敬的看向监控处：“尊敬的副校长大人，我只是和您开一个善意的小玩笑。”
    “作为一名墨学院光荣的教师，我又怎么会辞职？”
    “我愿化作一根蜡烛，为墨学院燃烧自己，只为照亮学生们前行的路！”
    “当然，我知道教师是严肃的，随意开玩笑并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样，我自罚，自罚一个月的工资，以儆效尤，如何？”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元清异常谦卑。
    小心翼翼的注视着监控，像是在期待着。
    “看在你如此懂事的份上，这次...”
    “就扣你一个月算了。”
    副校长似乎就吃这一套，看起来十分受用的样子，淡淡说道。
    许元清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还好自己反应快。
    不然就凭自己刚才这么装逼，按照副校长那老犊子的尿性，最起码扣自己仨月。
    还是自己机智。
    但...
    神墟啊。
    为啥这种好事自己遇不上！
    他好歹也算是主角模板哎！
    “那什么，小余，不是，余哥，不对，余老板，余爸爸...”
    “咱们...聊聊？”
    很快，许元清眼睛一转，将主意又打到了余生身上。

 第310章 打工人许元清

    “哦，不聊。”
    余生平静的和许元清对视着，轻轻摇头，拒绝的异常干脆。
    然后，许元清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余生打开副驾驶的门，拿出一枚蛋来。
    嗯，发光的蛋。
    蕴含着极其丰富能量，甚至还有神兽血脉气息扩散而出的蛋。
    “余爹，你等等！”
    一声暴呵，许元清如同一阵风般，下一秒已经站在了余生面前，将他拦住。
    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蛋。
    眼睛都已经不是布满血丝了，而是红的滴血。
    “这蛋...”
    “请务必给我摸一下！”
    说着，许元清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十分温柔的抚摸着蛋壳，这丝滑的触感，甚至还能闻到花草的芳香。
    一边感悟，一边详细的罗列出这蛋所消耗过的材料。
    甚至比那守山老人还要多说出来几种。
    看起来更加专业。
    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掌，拿起计算器，一边思索着，一边按下数字。
    过了足足三分钟左右...
    许元清瘫软的坐在石阶上，眼神麻木，甚至连眼红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是有气无力的看向余生，带着一种呆滞的状态幽幽开口：“你知道这东西，换算成钱，是多少么...”
    “三个亿...”
    “这还是那些人有钱，想买都买不到。”
    “你哪怕出五个亿，八个亿，估计都有人会买。”
    “甚至你如果把这蛋给培养，孵化出来，让它神兽血脉觉醒之后再卖...”
    “我不敢算了...”
    许元清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颗蛋。
    几乎就差把‘想要，送我’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嗯...”
    “谢谢。”
    对这颗蛋，余生一直没有什么价值观念，原本还想着烤了吃，或者煎一下，做份奢华早餐。
    直到得知了这蛋即将孵化的消息后，余生想的都是做一个吊炉烤鸭。
    但如果价值几个亿的话...
    好像还真吃不起。
    一时间头有些痛了起来。
    这东西，真让他养，他肯定是不想养的。
    要不还是卖了吧。
    嗯，卖孙闻。
    孙闻买的起，而且他刚好需要一个能带他逃跑的妖兽。
    如果没记错那火雕飞的很快。
    思索间，余生眼睛逐渐变的明亮起来。
    而另一边，许元清看着余生那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样子，如同幽怨的小媳妇般，委屈巴巴的。
    “好歹我也辛辛苦苦帮你计算了一下这些物品的价值。”
    “也算是付出辛苦了。”
    “好歹打赏一点啊。”
    “我可是喊你余爹了都。”
    许元清一副完全不准备要脸了的架势，就拦在大门口，誓死不动。
    余生怔了一下，有些茫然：“你没计算完。”
    “怎么可能！”
    “老子每天逛商城几个小时，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物价。”
    “包括一些暗网，老子都是vip会员！”
    “谁求购什么，出了多少钱，门儿清！”
    “给你的报价绝对是最真实的！”
    “这是一名数据帝最后的尊严，不容亵渎！”
    许元清的神情异常肃穆，整个人在这一刻仿佛都有光散发。
    好吧，他自己用能量晃出来的特效。
    “我还有一批货，需要把每一件物品分别标注好价格。”
    “最终汇总成一份清单。”
    “需要支付多少酬劳？”
    余生沉吟数秒，开口问道。
    这么多的东西他不可能全留在自己手里，所以大概率还是会卖掉的。
    如果真有一份详细的参考数据，对他的帮助会很大。
    当然，之所以愿意把这个工作交给许元清，其实特别简单...
    他不是预备役的。
    他父母也不是预备役的。
    他在预备役没朋友，还时常骂预备役的人蠢。
    等于说，完美符合余生心中聪明人，靠谱人的形象特征。
    “五...”
    “不，十万！”
    许元清话刚说了一半，眼睛转了转，果断改价。
    还有些心虚的看着余生。
    就是做个数据统计，余生能有多少东西啊...
    要十万，能行么...
    “成交。”
    “不过要签合同，在估价期间，如果有丢失，按价赔偿。”
    “对了，其中一些东西还要麻烦许老师标准好作用。”
    余生毫不犹豫的态度，让许元清狂喜。
    发财了，发财了！
    签合同好啊！
    签合同就不怕余生反悔了，这事儿哪怕后来打官司，也是自己有理。
    有了这十万，自己再努努力，攒个几十万，就够新一轮创业的本金了！
    没错，在这暑假期间，许元清又创业失败了一次。
    嗯，效率很快。
    甚至不给余生反应的时间，许元清直接鼓动自身能量，冲天而起，消失在了天边。
    大概十分钟后，手里掐着一份刚刚打印好的合同气喘吁吁的回到墨学院。
    “签...签字。”
    但凡和钱有关的一切，许元清似乎都极有效率。
    余生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后，默默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签字不行，还要印手印。”
    许元清笑眯眯的拿出一盒印泥，宛如老狐狸盯着自己的猎物。
    余生默默按上手印。
    看着许元清也走了一遍这个流程。
    双方皆十分满意。
    “去取货吧！”
    “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同志还是很不错滴，在妖域这些收获竟然不是全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还有几株草药，拿不准价值？”
    “在后备箱？”
    许元清的眼中散发着睿智的光芒，仿佛智珠在握般。
    手里就差拎着一把羽扇了。
    在许元清的目光中，余生果然走出了墨学院的大门，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过了片刻，余生只是把门外那一具具妖兽的尸体给抬了进来，放在空旷的广场上。
    此时已经是暑假的尾巴了，校园内偶尔有两名刚刚回归的老生路过，看着这一幕，有些好奇，驻足观看。

 第311章 许元清，看傻了

    将那几头妖兽的尸体全部拽进来后，余生就沉默的站在尸堆旁，一动不动。
    许元清也是一动不动。
    两人隔空对视。
    “东西呢？”
    最终，许元清看着余生完全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有些无奈的问道。
    余生茫然，看了看四周。
    不时还有老生路过。
    “在这儿？”
    余生不解的问道。
    许元清翻了一个白眼：“不然呢？”
    “你身上最值钱的那颗蛋都曝光了，再多点添头，也无所谓了。”
    “快掏出来吧。”
    “我和你说，妖域内的草药也不是都值钱的。”
    “要发光，发光才值钱。”
    “还有那种有特殊效果的，有些只是徒有其表，看起来好看，其实一文不值。”
    “你不过刚刚去了两次妖域，对立面的门道还不太懂。”
    “不过也可以理解，警惕的心还是要有的。”
    许元清看着余生这警惕的态度，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神情倒是带着些许无所谓的样子。
    那蛋虽然值钱，但也是针对特定的人群，所以只是钱财惹人眼红，功效的话，也就还好。
    毕竟只是颗蛋而已。
    “哦。”
    余生挠了挠头，思索片刻，打开背包，翻了翻，找出一朵莲花，拿了出来。
    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水月莲？？”
    “我艹！”
    “收起来！”
    看见这莲花的一瞬间，许元清眼睛就直了，下一秒直接出现在余生面前，将他还未彻底掏出来的莲花又给按了回去。
    远处几名老生只不过才匆匆一瞥，只看见微微的光芒而已。
    不得不说...
    许元清，对妖域这些东西的数据，是真的很了解。
    甚至只是微微感受了一下气息，就判断出来了。
    “都散了散了！”
    “没事儿看什么热闹。”
    “特么今年都毕不了业，还在这儿闲逛，我要是你们，都恨不得找棵树吊死自己算了！”
    许元清嘴里骂骂咧咧的。
    那些原本还面带微笑看热闹的老生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愤恨的看了一眼许元清，转身就走。
    特么这人有毒吧。
    过了一个不算愉悦的暑假，好不容易回学校散散心，就这么扎他们心？
    而且...真的无法反驳啊。
    想毕业，太难了。
    “小子，你是不是有空间系技能。”
    “一个背包而已，不可能隔绝水月莲的气息。”
    许元清微微眯着眼睛，小声在余生耳边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
    许元清震惊了，和钟玉书，守山老人当时的神情一致。
    “这...真是一个棍子该有的技能么。”
    “好歪啊。”
    呲着牙有些惊叹的说了句：“和我去内院，水月莲这种东西你都搞的到，还活蹦乱跳的，可以啊。”
    “感觉我报价报亏了。”
    嘟囔着，许元清已经有点后悔了。
    按照人的惯有逻辑，往出掏东西，都是先掏自认为便宜的，再掏贵的。
    余生这举动，就证明他肯定还有别的大件儿。
    草药类...
    考验人的眼力啊，还要写功效，查询价值。
    还真特么变成辛苦活儿了。
    果然，余生是不会让自己占到便宜的。
    带着报价报低了的悔意，许元清拽着余生向内院走去。
    说实话，这还是余生第一次来内院。
    那拱门处，醉汉依旧拎着酒瓶，醉醺醺的靠在墙壁处，醉眼朦胧，身上散发着酒味儿，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颓废的气质。
    甚至就连许元清路过，都没有看上一眼。
    通往内院的小路由一块块青砖铺成，两侧栽满了竹子，宛如竹林般。
    空气清新，仿佛世外桃源。
    穿过竹林还能看见一处人工湖，里面有金鱼在不断游动。
    站在这里，仿佛心都变的宁静下来。
    深入大概数百米的距离，有一片空地，许元清停下脚步，指了指四周：“就放在这儿吧。”
    “这里除了几位校领导之外，没人有权限能过来。”
    “很安全。”
    许元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余生突然抬起头看了许元清一眼，默默问道：“您有权限？”
    “没有啊，怎么了？”许元清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余生沉默了。
    许元清嗤笑一声：“以副校长那八卦...不是，喜爱钻研的性格，一定在暗中偷...观察着，如果不是默许了，我还没等到这儿，就已经触发警报，被弹飞了。”
    “放心吧，有人罩着的。”
    说着，许元清还冲着远方一间砖瓦房微微鞠躬，表达敬意。
    可惜无人回应。
    余生看了看四周，有些犹豫的开口：“不太够，放不下。”
    ……
    空气陷入安静。
    许元清看着这近两百平的空地，有些怀疑人生。
    “你的储物空间...多大？”
    “这都不够？”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隐隐的，许元清感觉有些不妙，开口说道。
    余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终说道：“大概，有三个这里...这么大？”
    许元清陷入震惊当中。
    下一秒，周围的地面开始震颤起来。
    地面不断扩张。
    周围的竹林，人工湖不断向后退去，这场地在短短一分钟内，大了三倍。
    依然没有人说话。
    就仿佛是人工智能操作一样。
    “老犊...副校长果然很急迫啊，快开始吧，我也有些好奇了。”
    “你究竟在妖域捡了多少破...”
    “我艹，四纹火狮？”
    “火狮啊我擦！”
    话还没有说完，一头妖兽尸体扔在了地面上。
    哪怕已经成为了尸体，却还有火焰在隐隐扩散而出，周围的空气都变的炙热起来。
    许元清整个人都惊住了。
    火狮虽然不是神兽血脉后裔，但因为本身出色的基因，自带火属性的妖核，一直都是抢手货。
    但因为这个部族的妖数量不多，攻打镇妖关的也少，所以哪怕墨阁的库存都不足，更别提黑市了。
    然后...第二头。
    “不错，有这两头火狮，就值...”
    “雷鸟？？？”
    “咳咳，虽然雷鸟很珍贵，但老子也算是见过大风大....蛊雕，我艹我艹我艹！”
    “这玩意你是怎么淘来的？”
    “有神兽血脉啊！”
    “蛊雕啊！”
    许元清仿佛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大呼小叫。
    就连远处的砖瓦房里，都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第312章 你懂我的意思吧

    看着地面上那具蛊雕的尸体，许元清眼睛都绿了。
    如同恶狼一样，猛的扑了上去。
    颤颤巍巍的抚摸着蛊雕的毛发，口水都险些流出来。
    “尸体保存良好。”
    “血液中蕴含丰富能量，可惜毛发有灼伤。”
    “但也算是小精品了！”
    “蛊雕，神兽血脉后裔，虽然很微弱，但它的妖核，血液，足够让一批人沸腾了。”
    “价值斐...”
    许元清还在不断的唏嘘，感叹着，下一秒...
    人愣住了。
    又是一头蛊雕，凭空出现在空地上。
    然后，就当着他的面，余生又甩出一头黑蛟来。
    远处那砖瓦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仿佛一阵风吹过，副校长已经站在了幼蛟面前，白发苍苍不显老态，看着幼蛟尸身，咽了咽口水。
    “乖乖，蛟龙族？”
    “听说这次神墟去了五条幼蛟...”
    “被你干掉一个？”
    他震惊的看着余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
    副校长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感觉如此才合理一些：“也对，蛟龙族的天赋很强，哪怕在四级这个初始领域，就已经算是崭露头角，碾压大部分同级了。”
    “你能捡尸，就很优秀了。”
    “至少比某些废物要强。”
    说着，副校长还淡淡的瞥了一眼许元清的位置。
    许元清身体一僵，想要反驳，但看着幼蛟的尸体，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你是校长，你说的对。
    而且...他四觉的时候，也没把握在神兽打架的时候捡尸啊。
    看这蛟龙身上，有明显的电击痕迹。
    而蛊雕又掌控雷霆之力。
    估计是这两头蛊雕，和幼蛟搏命了？
    “我干掉了三个，不是一个。”
    余生突然平静的开口，又是两条幼蛟凭空出现，落在地面上。
    副校长，许元清如遭雷击。
    甚至已经变的麻木了。
    最开始还是很酸的，但随着余生掏出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甚至连嫉妒的心情都没有了。
    人与人之间的境遇并不相通。
    大部分人去妖域，都是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决心，纵死不悔。
    但看余生，咋就像是去进货一样。
    此时的许元清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十万块的酬劳，已经血亏的事实。
    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妖域。
    遍地是宝，随手捡钱那种。
    余生接下来拿出的东西就变的普通了一些，都只是高级妖兽，包括那头可怜的猎豹，鬼鬼祟祟的黑猩猩。
    以及几朵水月莲，各种草药。
    虽然同样价值不菲，但和那三条幼蛟比起来，震撼力总是差了不少。
    “你杀了三条幼蛟，蛟龙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这件事...不好处理。”
    “不过为了这三具尸体，打一场恶仗，也值了。”
    副校长眉头深蹙，但眼底还是藏不住的喜悦。
    蛟龙族的神兽血脉就要精纯许多了，尤其是其中一条幼蛟，明显是嫡系血脉，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气息要更夸张许多。
    余生想了想，又拿出一枚炙热的晶石，放在地面。
    还没等两人开口，又摆下一瓶散发着冰霜的天山池水。
    最终...
    又放下一桶散发着能量的水。
    “嗯...”
    “差不多就这些...”
    “还麻烦许老师帮我列出一份清单来，做一下估值。”
    余生看着许元清，认真说道。
    许元清此时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如此财富，自己可以随便摸，还是挺爽的。
    但摸完之后就要还回去...
    好痛苦。
    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他求助的目光落在副校长的身上。
    但此时的副校长已经完全被那晶石，天山池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明显还处于一种震惊的情绪当中，没有给许元清半点回应。
    “那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余生很有礼貌的说道，珍重的收起了那份合同。
    微微鞠躬，这才转身离去。
    一如既往的谦逊有礼。
    只不过这姿态在许元清看起来，却如此的嚣张跋扈，令人憎恶。
    直到余生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许元清才有些幽怨的磨了磨牙：“老头儿，我想卷钱跑路。”
    “你签了合同。”
    “还按了手印。”
    副校长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看向许元清有些玩味的说道。
    许元清有些忧郁，长发飘飘：“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一票大的，浪迹天涯，未尝不可。”
    “我觉得可以。”
    “但你跑路，我会拦你。”
    “不如这样，你给我八成利润，买我睡一觉，然后你跑路，如何？”
    副校长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许元清顿时急了：“老梆子，你特么也太黑了！张嘴就要八成？你穷疯了？”
    “嗯，的确穷疯了。”
    “知道这是什么嘛？”
    副校长指了指地面上那颗血红色的晶石：“凤凰泪，据说其中蕴含着凤凰的精华火焰，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就连墨阁都没有，只是在资料上记录过。”
    “就这么说吧，你用上这么一颗，那野鸡真有可能进化成凤凰。”
    “再吸收一枚神兽血脉的妖核，啧啧...”
    副校长的声音具有强烈的蛊惑性，许元清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枚晶石，内心深处充满了渴望。
    就连觉醒物都变得有些悸动。
    “还有这，天山池水！”
    “这东西估计你都没听说过。”
    “妖兽服用，可以提纯妖气，吸收日月精华的速度加快。”
    “人族服用...”
    副校长的声音略微顿了顿：“一滴，可提升技能的功效，三滴...可以重新镶嵌觉醒物的最新技能。”
    “要知道有不少人的技能走歪了...”
    “其中不乏一些八觉，九觉的老前辈。”
    “再或者，当初晋升是逼不得已，如今有了更好，更匹配的妖核，却无法镶嵌。”
    “你懂我的意思吧。”
    “哪怕只是最后镶嵌的那枚...但其效果，你觉得他们会出什么代价来买。”
    副校长的声音自这后院不断回响着。

 第313章 R档是什么？

    许元清脸色潮红，眼中甚至已经出现了一抹贪婪之色。
    “看那木箱子上的花儿了么？”
    “配合几种药草一起炼制，成丹状，服之，可突破瓶颈。”
    “而且突破的，是五觉到六觉那一层。”
    “要知道，跨过这个坎儿有多难，是需要沟通天地之力的。”
    “这一株花，能炼出三枚。”
    副校长还在不断的介绍着，目光玩味的看着许元清：“现在，你考虑一下，我能给你两成，就已经够你潇洒活完下半生了。”
    “考虑考虑？”
    说着，副校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大茶缸，喝了一口，似笑非笑。
    “艹！”
    “老梆子，你简直不是人。”
    “老子是真特么的动心了！”
    许元清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断的挣扎着，不知不觉间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
    最终，他有些颓废的坐在地面上。
    丝毫没有顾忌身上沾染的灰尘，长舒一口气，眼神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老子...老子自己创业，成首富，早晚自己也买...买的起。”
    “拿学生的东西，太丢脸了点，不符合老子一贯装逼的性格。”
    “对，就是这样！”
    随着不断的自言自语，许元清眼神重新恢复了明亮，就连自身的能量在这一刻都提升了些许。
    “啧啧，牛逼。”
    “真怀疑你被人夺舍了。”
    副校长看着许元清啧啧称奇，就这么拎着自己的茶缸，推了推老花镜，佝偻着后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闭房门。
    站在窗口的位置，看着已经陷入忙碌清点工作中的许元清，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财，终究是身外之物。”
    “日思夜想，有违天地之道，心有杂念，怎么入七觉。”
    “现在看来，你七觉的路...不远咯。”
    “真是长江后来推前浪啊。”
    老人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隐约间还能听见窗外许元清的嘟囔声。
    “特么的，必须让余生把那凤凰泪给老子留着！”
    “有一天赚钱买了它！”
    “晋升七觉，天天暴揍副校长这个老犊子！”
    “吊着打，和抽陀螺一样，打的他直转圈，喊许爸爸，我错了！”
    说着，仿佛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一样，许元清咧开嘴傻笑着，眼中充满了期待。
    房间内，原本还十分欣慰的副校长脸瞬间就变的漆黑如墨。
    “抽陀螺，喊爸爸么...”
    “很好...”
    下一秒，许元清突然升空。
    一股恐怖的能量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下一秒他就如同旋风小陀螺般，疯狂的旋转起来。
    “你七觉之前，不打你打到爽，老夫岂不是亏大了。”
    副校长推开窗户，欣赏着这一幕。
    “老子有预感，七觉不远了，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儿！”
    “你等老子...啊，我艹啊...”
    许元清颤颤巍巍的喊着。
    副校长惬意的抿了一口茶水：“你七觉，老夫就去镇妖关，还能给你报复的机会？”
    “啧啧...”
    说着，许元清旋转的速度更快了。
    “我...错...了！”
    许元清在天上凄厉的喊着，副校长就仿佛没听见一样，依然在不断的抿着茶水，甚至还颇有兴趣的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顺手发到了工作群，和校园论坛里。
    一时间，议论纷纷。
    当然，语气都是幸灾乐祸的那一种。
    甚至还有一个叫‘白衣飘飘剑如雪’的，匿名人士赵某，在论坛里不断的出着主意。
    单是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那种。
    比如脱掉裤子，甩起来更带感。
    像抽鞭子一样。
    还有在身上涂抹荧光粉，夜晚再转，会很靓。
    等等一系列的言论，跳的贼欢。
    就连副校长看完之后都一副学到了的样子，顺手还查了查这个账号的注册信息。
    “赵子成...人才啊。”
    最终，只留下这么一句感慨。
    ……
    “您好，欢迎光...余先生？”
    那销售员远远的看着余生，眼中还带着一抹疑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么？”
    “还是您刚刚购买的车用起来有小问题？”
    “我们这边前三年是免费保养的。”
    销售员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认真且负责的介绍着。
    又看了看身后，发现余生是走路过来的，更疑惑了。
    “嗯...我再买一辆。”
    余生沉吟两秒，开口问道：“有现货么？”
    “有...的。”
    “只是您之前那辆存在什么问题么？”
    “我这边建议是修一下。”
    “毕竟这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只要不是太大的问题，我可以做主，免费帮您维修的余先生。”
    销售员十分体贴，眼神中也充斥着善良的光芒。
    余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还怼在墨学院门前的那辆车：“应该...没办法修了。”
    “好吧，请问您...还是要猛虎xxs么？”
    “plus版本还没有发布。”
    “需要三个月后才上市。”
    销售员有些牵强的笑着，不太理解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余生开着这辆车，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回忆着凌晨时，一条爆火的视频，又看了看余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请问...余先生您平时开车，拉手刹么？”
    “手刹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那个杆？”
    “还用拉一下的嘛？”
    “我忘记了...”
    余生恍然大悟，比划了一下，最终有些懊恼。
    冷汗瞬间从销售员的额头上滴落。
    看着面前这表现异常平静的余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开的时候，要按下去。”
    “停车的时候，要拉起来。”
    销售员尝试着用一种尽量温和的语气解释着，看着余生若有所思的神情，一时间身体有些僵硬：“那您知道...油门，刹车，一档，二档，r档又是什么嘛？”
    她再次问道。
    这次余生直接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嗯？”
    “r档是什么？”
    余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好奇问道。

 第314章 老白猿的自我救赎

    看着余生这完全不似作伪的神情，销售员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花费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带着余生，围绕着疆城绕了一圈，并且不断的科普着她能想起来的每一处细节。
    这给余生带来了很大的启发。
    包括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r’档，是能倒车的。
    记录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满意的付款。
    在销售员欣慰的目光中，拉下手刹，一脚油门，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终究还是歪歪扭扭的扬长而去。
    “以余先生的车技，总感觉...”
    销售员打开手机计算机，按了几下之后，开心的笑了：“一年买房，不再是梦！”
    她的眼中带着憧憬，期待着余生的下一次到来。
    就看余生这方向盘的掌控能力，这日子，应该不会特别久远。
    ……
    ‘已确认目的地，罪城。’
    ‘路程两千九百七十八公里。’
    ‘已为您开启导航。’
    伴随着车内悦耳的声音，余生就这么驶出疆城，顺着沿途的公路，一路远去。
    周围的风景不断倒退，余生有些出神。
    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微笑。
    而在他放在中控台的手机屏幕里，还传来了许元清的声音。
    ‘拿学生的东西，太丢脸了点，不符合老子一贯装逼的性格！’
    ‘特么的，必须让余生把那凤凰泪给老子留着！’
    屏幕的画面里，是许元清那张释怀的面容。
    拍摄角度，像是监控。
    “我如果告诉她，罪城外，有人不会见财起意，她一定会很惊讶吧。”
    “像是传说...”
    余生呢喃着，车再次提速。
    算日子，等他到罪城，她...应该也就出来了。
    ……
    妖域。
    万妖林。
    此时，那只蛊雕一族的老祖宗神情异常阴沉，整座万妖林都陷入到了压抑的氛围当中。
    一具具妖兽的尸体就这么摆在它的面前，却连吃一口的兴趣都没有。
    “你们...的确围攻蛟龙族了？”
    看着三个族内的优秀后辈，蛊雕声音冰冷。
    三只蛊雕微微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头。
    “废物！”
    “手脚都做不干净！”
    “白猿，你怎么解释？”
    说话间，它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跪着的老白猿身上。
    听完了全程的老白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这特么就是一个大屎盆子啊！
    白猿一族原本优秀的后辈就少，勉强凑出两个来，还都没回来。
    现在还招惹上了这事儿。
    “尊贵的蛊雕大人，您听我说。”
    “这件事绝非是我白猿一族做的，首先我们白猿一族的天赋很差，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其次，我们族内此次去的两个后辈，均已死去。”
    “刚刚这位小蛊雕大人也说过，亲眼看见白猿掉毛，甚至还发现了一截尾巴。”
    “我们白猿一族，毛发还是很坚硬的。”
    “所以我的推断是...那白猿是被假冒的，和我们白猿一族体型相仿的，只有几个猿猴类种族，但他们都不生活在这附近，可以排除。”
    “再加上它们本身就有自己的毛发，那最终只有可能是人族所为。”
    “至于妖气...”
    “或许是觉醒物本身的功能。”
    老白猿语速极快，生怕蛊雕不给它解释的机会，并且说的异常详细啰嗦，怕蛊雕的智慧无法理解。
    短短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绕。
    蛊雕若有所思。
    “请蛊雕大人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调查明白。”
    “请您放心！”
    “而且一定要相信，我们白猿一族对您忠心耿耿。”
    “包括半妖人计划最近也有了新的进展！”
    老白猿说话的时候声音颤颤巍巍的，充满了惊慌失措感。
    蛊雕眼中的杀意退去些许。
    但依然冷冽。
    “但蛟龙族，是一定会找我万妖林要个说法的。”
    “这件事，我很难办啊。”
    “你觉得呢？”
    “毕竟所有妖族都看见是你白猿族，亲手打死的两只幼蛟。”
    蛊雕淡淡说道。
    显然，是准备将锅全甩在白猿族的身上。
    老白猿一个激灵，匍匐在地面，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甚至被吓的尿了出来：“蛊雕大人，此事与我白猿一族绝对没有关系！”
    “一切都是鹰涧山，蜚族所策划的阴谋！”
    “故意将蛟龙族送到神墟，并且暗中命妖杀害，栽赃嫁祸到我万妖林的身上。”
    “企图给蛟龙族找一个麻烦的敌人。”
    “如此一来，蛟龙族只能和鹰涧山合作，彻底绑在一个战线上，届时我万妖林就是炮灰了！”
    “而且很明显，鹰涧山的副山主，就是人族，请蛊雕大人明察！”
    老白猿说话铿锵有力，不断分析着这其中复杂的局势。
    “但这对我万妖林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蛟龙族只是需要一个外界的盟友而已，鹰涧山可以，我万妖林同样能行！”
    “甚至有了蛟龙族的助力，您能替代蜚，成为新的山主，也未尝不可！”
    “此事只要好好谋划，让蛟龙族发现鹰涧山的恶行，我们万妖林就可以趁虚而入！”
    老白猿还在不断的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蛊雕双眼愈发明亮。
    若有所思。
    但对老白猿也愈发的忌惮起来。
    果然，这老家伙...
    太阴险了。
    但说出来的主意，真的很不错啊。
    它管这玩意叫什么...坐山观虎斗？
    “嗯。”
    “和我心中所想一致。”
    “你...算了，先退下吧，仔细完善一下这个计划，晚点交给我。”
    “但如果蛟龙族并未向你所说，那本王依然会拿你去堵蛟龙族的嘴。”
    蛊雕声音依然冰冷，但语气相比于之前，稍微有了些许回旋的余地。
    老白猿长松一口气，不断磕头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请蛊雕大人放心，此事...”
    “我愿意亲自去蛟龙族走上一趟，给蛟龙族长负荆请罪，一定将事情妥善解决。”
    说完，老白猿缓缓起身，弯腰倒退着离去。
    直至退出这片林子，才敢重新站直身体，转身走人。
    眼神...是如此的冰冷。
    回到自己的木屋里，坐在桌子上，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眼神中流露出智慧的光芒，喃喃自语。
    “或许...这次...”
    “就是我晋升七级妖王，改命的契机...”
    “蛊雕，蜚，蛟龙...”
    最终，老白猿轻笑一声，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动着。
    （听说很多同学今天都是下午上学，就早点更新了。）

 第315章 智慧还是很重要的

    站在正常思维角度，这件事明显和鹰涧山没有太大的关系。
    尤其是鹰涧山刚刚与蛟龙族联手，还属于合作的蜜月期，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来，得不偿失。
    不出意外的话，鹰涧山也是想着借花献佛，以神墟还稳固和蛟龙族之间的合作。
    但如今弄巧成拙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真正引发问题的核心元素，应该是那个可以散发妖气的人族。
    只是目前伪装手段有些低劣，只是将毛发粘在身上。
    “实力还是不俗的，应该是人族真正意义上的天骄。”
    “不然，打不过幼蛟...”
    老白猿轻声呢喃着，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己情报里，如今人族四次觉醒的年轻天骄。
    “墨学院...”
    “阿泰还不够，擅长偷袭，隐秘性强，行为举止奇怪...”
    “是余生么？”
    “他的第四技？”
    老白猿若有所思，手指停止敲击，默默念道。
    一条条复杂，凌乱，毫无逻辑的线在它脑海中不断的捋顺，形成完整的故事线。
    包括鹰涧山的出发点，龙蟒的默不作声，再加上一个余生...
    这些毫无交集的人，因为某种巧合凑在一起，并且发生了十分曲折，复杂的故事。
    然后...
    白猿一族反倒成为了最大的背锅侠。
    “所以，他的第四技只能模仿气息，无法改变体型。”
    “所以要伪装成最像人族的白猿？”
    “那看起来，这第四技的效果...”
    “一般。”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暂时将余生屏除自己的脑海里。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四觉的人族天才罢了，还未成长起来的天才，也就那么回事儿，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就算这天才崛起了，一飞冲天，自然也会有妖域大佬针对他，一样不会成为它白猿族的竞争对手。
    它的工作重心，未来很长时间里，或许就要放在鹰涧山，蛟龙族，万妖林这三方势力当中了。
    如果运作的好一些...
    暂时收起了自己内心中的诸多想法，老白猿认认真真的做出一份计划报表，递给蛊雕。
    再得到蛊雕肯定的答复后，又求了蛊雕一根沾染气息的毛发，匆匆向天穹涧赶去。
    “蛊雕大人请放心，此行，我必让蛟龙族看清鹰涧山的真面目，让它们知道，谁才是最适合蛟龙族的合作伙伴。”
    临行前，老白猿看着蛊雕，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这么洒脱着离去。
    就连蛊雕都对此变的期待起来。
    或许...
    真能行？
    鹰涧山啊，妖域十二山之一，地大物博，天穹涧直辖，山主地位崇高，可不是这区区万妖林能比的。
    万妖，听起来霸气。
    但在鹰涧山的统筹实力下，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甚至说的难听点，都不够对镇妖关发起一次冲锋的兵力。
    “白猿...”
    “究竟该不该直接杀呢...”
    蛊雕再一次陷入到了纠结当中。
    每当它下定决心，想要干掉这头老白猿的时候，就总会出现各种事情，意外，逼迫着自己不得不留下它。
    长此以往，总觉得是个祸害。
    最终，有些头疼的蛊雕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去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在脑补着，未来某一日，自己成为鹰涧山的山主，站在那山巅上，吸收日月精华，享受着数不尽的妖兽朝拜。
    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的确令妖沉醉。
    权力...
    不分种族。
    ……
    墨阁。
    “一头奇怪的白猿，干掉三条幼蛟，两只蛊雕？”
    “疑似获得重宝？”
    看着手中的情报，禹墨有些出神。
    又仔细的翻阅了一下细节，尤其是掉毛这点，最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我没看走眼。”
    “这个余生...有点意思。”
    将情报递给孙英雄，禹墨有些感慨。
    孙英雄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情报，眼神还有些茫然：“你说这白猿...是余生？”
    “不然呢？”
    “白猿族哪有这等妖孽，敢向神兽血脉挥棒子，这也不符合老白猿一贯以来的作风。”
    “而且行事风格，带有很强烈的余生风格。”
    禹墨轻声说道。
    余生风格，这个名字是禹墨最近一段时间，观察，分析过余生的资料后，提出来的名词。
    有些事情看似荒诞，甚至毫无逻辑，天马行空。
    但如果仔细去分析，却总能找出合理的解释。
    虽然偶尔，这解释更加令人头疼。
    但...
    无论造成的结果再搞笑，再让人忍俊不禁，作为当事人，余生的角度一定是认真，且严肃的。
    或者说，他很少开玩笑。
    就像是在擂台赛上，说语录也好，单口相声也罢...
    全部都是一本正经。
    通过哪些资料认真分析可以看出，余生是在走一个学习的过程，并在这过程中不断的完善着自己。
    而这种行为，也被禹墨称为...
    余生风格。
    一脸认真的讲笑话，一脸认真的打架，甚至...一脸认真的杀人。
    “看来这次，白猿一族要倒霉了。”
    放下情报，孙英雄突然有些唏嘘着说道，有些幸灾乐祸。
    但回应他的，是禹墨那复杂的眼神。
    “孙老，我之前和您说过的，坐在这个位子上，一定要多考虑一些。”
    “智慧是很重要的。”
    “如今我还能帮着您多想想，但...我又能活多久呢？”
    “这人族的未来，还是要靠您啊。”
    禹墨的语气中难得的带着些许无奈，轻轻摇头。
    孙英雄身体僵在原地，有些牵强的露出些许笑容：“我...我说的...不对么？”
    禹墨轻轻摇头。
    依然是温和的语气，耐心的和孙英雄解释着：“孙老，您看...”
    “分析事物，首先要做的，是充分了解你的对手。”
    “就比如，这次的对手，是老白猿。”
    “它的智慧很高，为人谨慎，又有隐藏在骨子里的野心。”
    “根据这些性格来进行分析，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了。”
    禹墨在纸上几笔勾勒出一只白猿的轮廓，又在一旁写下了老白猿的性格特征。

 第316章 预备役里最聪明的

    “接下来就很容易了，站在老白猿的立场上，遇见这种事情，它第一反应自然就是求生。”
    “如何求生？”
    禹墨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微顿了顿，有些希冀的看着孙英雄。
    但看到孙英雄那略显茫然的眼神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所料不错，它一定会第一时间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比如那份半妖人计划。”
    “这样才能保证蛊雕不会立刻干掉它，给它解释的机会。”
    “如果只是保命的话，只需要回去调查，拿出那家伙并非白猿族的证据就可以了，这点对老白猿来说不难。”
    “但考虑到它的野心层面，这么好的机会，它绝对不会放手。”
    “性价比最高的，就是拖万妖林，鹰涧山，蛟龙族一起下水。”
    “比如明面上给那头蛊雕画一张大饼。”
    “再只身前往蛟龙族，说万妖林有意成为蛟龙族的附庸，并且证明价值，最后再隐约透露出，蛊雕的野心。”
    “对于满脑子的想的都是恢复往日地位的蛟龙族来说，万妖林，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助力了，而且还是区别于鹰涧山，泽山的合作关系，而是真正的附庸。”
    “并且在关键时刻，能够对鹰涧山起到监督的作用。”
    “这其中的价值就很大了。”
    “有一只碍事的蛊雕，就需要铲除。”
    “如果我是老白猿，离开蛟龙族后，还会去一次鹰涧山，证明自己的心其实还是向着鹰涧山方面。”
    “避免鹰涧山的厌恶。”
    “两面三刀，并且同步推出蛊雕这个碍事的家伙。”
    “此次，真正危机的...是蛊雕才对。”
    “如果老白猿真的侥幸吞噬了蛊雕的妖核，沾染上了些许神兽血脉，或许真能打破天赋的束缚，届时...”
    禹墨眉头深皱，神情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孙英雄同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眼神中带着一抹杀意。
    但很快，禹墨又突然笑了起来，微微摇头。
    “其实也好。”
    “老白猿的野心太大了，所以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拿人族开刀，反而会养着人族，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或许可以从中牟利。”
    “无论如何，这件事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短期而言对人族有益无害。”
    “但如果某天老白猿真的晋升八级妖主，就需要我人族一位先贤，踏妖域，斩了它了。”
    禹墨仿佛自言自语般，不断呢喃着。
    办公室逐渐恢复了平静。
    许久...
    孙英雄才有些古怪的盯着禹墨，看起来十分认真且疑惑：“你们这些家伙，长的真是脑子么？”
    “老夫好歹也是墨学院出来的，不算是蠢货，为啥绕不过你们？”
    他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不服气。
    面对孙英雄的疑惑，禹墨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
    像是在组织着语言。
    最终...
    “您当年，在墨学院毕业后，入了预备役...”
    提起预备役，就连禹墨都变的有些头疼。
    孙英雄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废话，入预备役，登镇妖关，拿战功啊！”
    “不然我凭啥当这个墨阁阁主。”
    说话间，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骄傲。
    “钟老，毁人不倦啊...”禹墨呢喃着，突然有些心累。
    按岁数来说，孙英雄是比钟玉书要稍微小上那么一些的，也就是说，钟玉书比孙英雄早去了几年预备役。
    那时候的画风就已经逐渐歪掉了。
    “培养一个人很难，但毁掉一个人却很容易啊。”
    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孙英雄一眼，在孙英雄疑惑的神情中莫名叹了口气。
    最终又沉吟数秒。
    “但至少在预备役里，您已经算是最聪明的了。”
    禹墨有些安慰的说道。
    “是吧！”
    “我就说，那些家伙蠢的很。”
    孙英雄挑了挑眉毛，有些得意。
    禹墨又一次沉默了。
    ……
    “挖槽，你...你别过来，我...我特么...”
    “快报警。”
    高速加油站。
    一名工作人员看着远处疾驰而来，甚至临近加油站都没有减速，车头还瘪了一块的汽车，汗毛炸起，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疯狂的向远处跑去。
    这是邪教发起的自杀式攻击？？？
    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高速行驶下的汽车，在地面硬生生磨出几道轮胎印。
    并且车头甩了出去，整个车都有掀飞的趋势。
    好在，临近油箱的时候，车最终还是惊险的停了下来。
    只不过车头还是撞在了不远处的铁柱上。
    一声闷响。
    在工作人员惊疑不定的神情中，余生推开车门，一脸平静的走了下来。
    仔细看了看那铁柱。
    随后十分礼貌的看向了加油站的工作人员。
    “您好。”
    “麻烦帮我加一下油。”
    “加满。”
    “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铁柱有些轻微的破损，需要修缮一下，我这边...嗯...”
    “赔偿给您200，可以么？”
    余生认真说道。
    两名工作人员此时脸色苍白，甚至都没听清余生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有些麻木的加着油。
    又忍不住看了看这车上随处可见的刮痕。
    几乎只是简单的推测一下就能得出结论，这家伙应该不是第一次加油了。
    甚至他们通过伤痕，还做了一个简单的模拟还原。
    脑补着这辆豪车面对过的所有灾祸。
    在种种复杂的心情中，油加满了。
    麻木的接过余生递来的钱，又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发动机轰鸣，车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最终狠狠的撞在墙壁上，停住。
    然后，急转弯，回到高速，向不远处的罪城方向，再次狂袭而去。
    “你说...他去罪城干什么？”
    一名工作人员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小声问道。
    另外一人有些感叹：“大概...是去自首吧。”
    “果然，罪城附近的工作虽然高薪，但...怪人太多了。”
    “这里不适合我，我要换个城市。”
    那工作人员眼神变的坚定起来，转身就走，开始研究自己的逃离计划。

 第317章 她自罪城来

    ‘前方目的地已到达，本次导航结束。’
    伴随着那悦耳的声音，余生将车停在树旁，默默走下。
    虽然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却不自觉的攥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那座有些阴暗，幽冷的城池大门依然紧闭。
    周围的墙壁上依然有着些许血痕，以及一些文字。
    这文字...
    大部分都是从罪城走出来的人，以胜利者的姿态书写的。
    大体上就是一些装逼的内容，没什么价值。
    余生就这么靠在车头处，安静的等待着，看着这城池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最终，轻轻摇头。
    周围有些过分的安静，在这罪城的附近，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
    只有不时吹过的风，以及头顶的骄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从正午到黄昏，哪怕在夕阳的照映下，这城池都没有半分温馨感，一如既往的深邃。
    宛如深渊般，只是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冷。
    突兀的，城门发出刺耳的响动声。
    这门像是太久没有开过了一样，轴承发涩，余生默默抬起头，看着城门口的方向。
    在夕阳下，那人影有些看不太清。
    只是看起来有些瘦小。
    微微弓着身子。
    但余生看着这身影，却笑了。
    笑的有些突然。
    默默站直了身体，看着远处那人影，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身影的步伐缓慢，没有因为离开罪城而变得急躁，在阴影里，隐约能看见，她的双手还攥着匕首。
    警惕的看着四周。
    最终，走出城门，彻底站在了阳光下。
    没有什么盛世容颜，只是一个身材瘦弱，面容平凡，最多称得上是耐看的小丫头。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余生身上。
    像是松了口气。
    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但两把匕首依然牢牢攥在手里。
    站在城门口，微微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眯着双眼，像是在享受着什么。
    并且同步的深吸了一口气。
    而那还未关闭的城门，隐约可以看见那脏乱的罪城外围。
    以及城门不远处地面上，一具具鲜活的尸体。
    包括这丫头的双手，同样满是鲜血，正在顺着匕首不断滴落。
    平静的神情，瘦小的身体，与身后这血腥的场景仿佛格格不入，却又如此自然。
    仿佛融为一体般。
    余生没有打断她，就这么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
    直至罪城的大门缓缓关闭。
    女孩收回目光，看向余生，微微勾勒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
    “走？”
    她轻声开口。
    声音平静，并不如银铃般悦耳，依然普通。
    普通的女孩，偏瘦弱的身体，平凡的声音。
    甚至在人群里，都很容易被忽视。
    “嗯。”
    余生沉吟两秒，轻轻点头。
    女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汽车，最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余生上车，启动。
    全程女孩都没有问过余生要去哪儿，做什么。
    甚至明明已经一年未见，两人之间却没有过多的交流。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余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后座拿出一本厚厚的书，递给女孩。
    《墨阁刑法大全》
    女孩接过，认真的翻阅着，很安静。
    余生挂到r档，用力一脚油门踩下，汽车猛的向后退去。
    车内剧烈摇晃。
    女孩只是双脚抵在车上，后背靠着座椅，目光依然放在那本《刑法大全》上，不时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完全没有因为余生的车技而感到惊讶，恐慌。
    余生猛转方向盘，汽车歪歪扭扭的疾驰而去。
    车内，只有书本的翻阅声不时响起。
    直到看见一行文字。
    女孩这才缓缓收回目光，然后拿起一旁的安全带：“这就是安全带么？”
    余生轻轻点头。
    “怎么用？”
    女孩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好奇，问道。
    余生指了指自己绑着的那根，没有多说什么。
    女孩仔细的打量着。
    许久，摸索着，将安全带系好。
    “不系安全带，罚款50...”
    “无证驾驶...”
    “你有证么？”
    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孩问道。
    余生摇头：“没有。”
    “哦。”
    女孩轻轻点头，若有所思：“所以，我现在如果打电话举报你的话，会有500元的奖金。”
    “嗯，是的。”
    “但我有三纹云勋，按照墨阁规章，并且还有镇妖关的通行证。”
    “所以无罪。”
    “你涉嫌报假案，浪费墨阁警力，处以三天治安拘留。”
    余生认真的开着车，并且顺便解释了一句。
    女孩恍然，随后变的有些惋惜起来。
    “云勋...”
    “镇妖关...”
    呢喃着，女孩不再继续发问，而是仔细的阅读着这本书上的每一行内容，不时还会停下，像是在分析，思索着什么。
    任这车开的如何狂野，几次险些撞在护栏上，女孩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恐。
    只是右手不着痕迹的搭在了车门上，随时做好跳车的准备。
    天渐渐黑了下来。
    远处的高速服务站里，余生将车熟练的停在墙边，给出了赔偿，带着女孩来到了服务区的临时食堂。
    点了两份炒饭。
    有些难吃。
    盐放的也不多。
    但两人却吃的异常认真，没有浪费哪怕一丝一毫的食物。
    在吃饭时，两人那神圣的神情如出一辙。
    很安静。
    甚至有时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这两人...
    就像是同一个人分化出的影子。
    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节，相差都不算大。
    或许唯一不同的，是这女孩的身上，还在散发出一种天然的抗拒情绪，如同刺猬。
    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令人下意识的远离。
    而余生...
    则是相对来说温和一些。
    或者说，女孩，更像是一年前，刚刚走出罪城的余生。
    “罪城外的食物，很不错。”
    女孩放下筷子，轻轻点头，真心的夸赞道。
    余生却摇了摇头：“只要是食物，都很好。”
    女孩想了想，表示了自己的认同。
    “看完了吗？”
    余生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女孩点头：“嗯。”
    余生回到车里，又拿出一本厚厚的《生活百科大全》，放在桌子上。
    “这本也不错，我当时看过。”

 第318章 你会举报我么？

    “哦。”
    女孩轻轻点头，擦拭了一下双手，这才将书接了过来。
    偶尔遇见一个比较生僻的字，还会微微蹙眉，询问余生。
    毕竟...
    两人在罪城内，能够勉强学会大部分的字，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余生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在服务区休息一晚吧。”
    “明早再走。”
    沉吟数秒，余生缓缓说道。
    女孩轻轻点头，不断翻阅着这本《生活百科大全》，期间还向余生借了笔纸，不时记录一些什么。
    “外面的人，看见我衣服上的血，会怕吗？”
    许久，女孩看向余生，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还指了指自己衣服上那早已干涸的血迹。
    “不知道。”
    “但有可能会向警卫司举报你。”
    余生想了想，回应道。
    女孩轻轻点头，又看了看四周那些路人们看向自己古怪的眼神，有些不解：“但...他们为什么会厌恶鲜血，这应该是生命中本应存在的东西才对。”
    “或许，他们感觉血很脏吧。”余生回道。
    女孩思索：“真的脏么？”
    “不知道。”
    余生摇头。
    女孩轻轻点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咸的，还有点腥。”
    两人的话很简短，而且明明是这种话题，讨论起来却依然一脸认真。
    就像是两名哲学家在探讨学术上的话题。
    最终，再次恢复沉默。
    余生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女孩依然在仔细的看着那本书，翻动的很缓慢，休息时，抬起头看见睡去的余生，微微蹙眉，像是很不理解。
    “你...”
    “竟然会在人群中睡去。”
    “会死人的。”
    女孩终究还是不太理解，直到她歪过头，看见余生藏在口袋里的手中似乎攥着什么，这才恢复了平静。
    一夜无话。
    天亮。
    余生睁开双眼，没有那种刚睡醒时的茫然，失神。
    不过短短一瞬间就变的异常明亮。
    “走吧。”
    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余生淡淡说道。
    女孩指了指手中那本书：“你休息好了？”
    “疲劳驾驶很危险。”
    “嗯，书上说的。”
    余生脚步微微停顿，若有所思：“但我不疲劳，也不会有危险。”
    女孩轻轻点头，将已经看了大半的书合上，重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认真的将安全带系好。
    余生动作和女孩相仿。
    “轻踩离合慢给油...”
    “挂r档，倒车...”
    ‘咚！’
    “距离够了，回空档，挂五档，起步...”
    余生还在不断的自言自语着。
    然后汽车就以冲刺的速度飙了出去。
    女孩有些茫然。
    打开百科大全，找到其中一个分类，仔细的看了一下，微微皱眉：“书上说，应该是先挂一档，再升档，你的步骤是错的。”
    “嗯？”
    “我刚刚挂的不是一档么？”
    正在认真开车的余生楞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女孩，有些茫然。
    女孩摇头：“你说的是五档。”
    “哦。”
    “又错了。”
    有些惋惜，当余生再次抬起头时，汽车已经歪到了离谱的程度，眼看着就要撞在护栏上。
    猛打方向盘，汽车剧烈的摇晃，重新回到正轨。
    期间，女孩一直在关注着余生的操作，认真的纠正着：“书上说，车在高速行驶时，是不允许猛打方向盘的，会造成翻车风险。”
    “双手握住方向盘的转动幅度不能太大。”
    “我突然想试试。”
    说着，女孩有些心动，并试图说服余生：“你应该相信我，因为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了。”
    说话的时候，女孩神情异常认真。
    “但你无证驾驶。”
    “并且没有钱缴纳罚款。”
    “按照时间，你需要找一所高中，去上三个月学，觉醒，才会有考高校的资格。”
    “如果有案底，不会被录取的。”
    余生沉吟数秒，说道。
    女孩反问：“你会举报我么？”
    “应该会。”余生认真想了想，缓缓点头：“我是一名光荣的守法公民。”
    女孩有些惋惜：“你说的那个三纹云勋，好弄么？”
    “还算可以吧。”
    “只是要杀人。”
    余生简单的科普了一下三纹云勋获取资格，最后说了句：“车后面有一本《刷功勋最快攻略十二条》，你可以看看。”
    “哦。”
    “但罪城外，杀人犯法...”
    女孩有些纠结，最终还是继续看起了自己面前的书。
    但却再也没有提起要开车的事了。
    直到临近黄昏，这本《生活百科大全》才被女孩彻底看完，缓缓合上，再看向四周的时候，眼中那好奇之色已经少了许多。
    更像是带着某种求证。
    最终，车缓缓开往了漠北城。
    这座除了疆城外，余生最熟悉的城市。
    户政厅。
    在一名工作人员惊慌的神情中，停车，赔钱，进了大门。
    带女孩补办了一张新的身份证，户口本。
    在身份证的最上方，是女孩的名字。
    时光。
    “好丑。”
    “你应该先带我洗个澡，换身衣服的。”
    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女孩有些抗拒。
    余生轻轻摇头：“但你没有洗澡，买新衣服的钱。”
    “接你的一路，我的人工钱可以免费，但油费，高速费加在一起，是3245.81元。”
    “服务区，饭钱18。”
    “身份证，户口本的工本费是50。”
    “所以你现在欠我...3313.81元，凑个整，共计3314元墨币。”
    “欠条就不用打了。”
    余生拿出一张张票据，递给时光。
    时光没有反驳，而是认真的翻着，最后轻轻点头：“但你多收了我0.19元！”
    “我觉得这零头是可以抹掉的。”
    “这种收费不合理。”
    余生摇头：“合理的，四舍五入，并且我没有要利息。”
    “好吧。”
    时光最终还是轻轻点头：“抢劫...并未造成伤害，数额较小，应该...”
    说话间，时光的目光已经开始打量起了四周。
    余生怔了一下。
    “我可以先借给你两万。”
    “交学费，租房子，应该够用的。”
    余生幽幽开口。
    自己刚刚出来的时候，也这样么？
    或许吧...

 第319章 二中功臣，余生

    “谢谢。”
    时光收起余生刚刚取出的现金，随手揣在口袋里。
    但原本就是夏天。
    口袋里足足两万现金，显得有些突兀。
    “再见。”
    时光挥了挥手，就这么默默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手里还拎着余生送给她的一些自己当初做下的笔记。
    比如一些生活常识。
    学校的作用。
    各高校排名。
    包括...自己那个特殊的小本本。
    《论如何精准刺激他人》
    希望有用吧。
    按照时间来算，再过三个月，全国大考，也许就能在墨学院相遇了。
    “希望她能够在这段时间内赚到23314块。”
    余生看着街道上散乱的人群，喃喃自语。
    这才转过身，弓着身子离去。
    回到车上。
    启动，倒车，转向，一气呵成，不得不说，经验这东西还是有用的。
    现在的余生开车相比之前，已经行云流水了不少。
    至少...算下来，这一趟到了现在，车还没坏。
    甚至余生对此研究出了很多小技巧，比如怎么撞墙，能更完美的保护车头。
    更能一眼就看出，自己撞过的墙需要多少钱维修。
    这就叫专业。
    服装店，刚刚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后，拿起其中一本书翻了翻。
    “二中...”
    呢喃自语，若有所思。
    在手机店买了一个手机，仔细的翻阅着说明书，对其中不解的地方又询问了一下店员。
    看着眼前这一脸认真，完全不似恶作剧的女孩，店员神情古怪。
    这人...
    竟然连手机怎么用，都不太明白？
    失忆少女？
    电视剧里的桥段？
    许久，时光恍然的拿着手机，走出手机店，先是按照余生留下的字条，给余生的通讯发了一个好友申请，随后略显笨拙的打开导航，输入二中的名称。
    按照手机中指引的路线，时光下意识的走在墙角阴影里，微微弓着身子，渐行渐远。
    只是哪怕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依然背着那老旧的背包。
    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一些什么。
    站在二中门外，抬起头，看着校门。
    时光的眼中还带着一抹新奇。
    向学校走去。
    “喂，不能进！”
    门卫室的方向，一名保安冲了出去，下意识的拍向时光肩膀。
    时光脚步停顿，单手甩了一下，背包抡起。
    拦下了那保安的手臂。
    下一秒，她直接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弓弩，对准了保安的眉心，下意识的就要扣动扳机。
    那保安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茫然。
    时光也在此刻反应过来。
    默默将弓弩收了起来，重新背好自己的行囊，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离保安稍远了一些。
    保安微微蹙眉。
    “这位姑娘，暑假期间，学校禁入。”
    “你是哪个班级的。”
    保安有些警惕的看着时光手中那把弓弩，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时光想了想：“我入学。”
    “还没到招生的日子，每年年初新一届招生。”
    “还有，带这种武器出门，很危险。”
    保安的目光全程都没有离开过那把弓弩，尤其是...那弓弩上还沾染着些许干涸的血迹。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有案底，请放下弓弩。”
    保安身后，觉醒物浮现。
    不过二觉而已，但却依然在散发着能量气息波动。
    同时慢慢掏出手机，找到警卫司的电话。
    时光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
    直到...
    “快住手！”
    “你是想成为我们二中的罪人么？”
    二中的秃顶校长气喘吁吁的自远处跑过来，甚至还穿着休闲的睡衣，可以看出来的确很急。
    恶狠狠的看着那保安。
    保安楞了。
    不解的看着校长。
    手里电话那边还不断传来声音：“您好，这里是警卫司。”
    “孩子不懂事儿，拨错了，抱歉哈。”
    校长对着手机喊了一句，直接抢了过来挂断，再次瞪了一眼那保安。
    当他转过身的一瞬间，已经换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我们二中之光，名人堂首位学生，余生，余天骄的朋友吧！”
    “刚出来？”
    “放心，我懂我懂，和你们沟通，我还是十分有经验的！”
    “刚刚余生给我发了通讯。”
    “临时入学嘛，没问题！”
    “有你在，估计我们二中又会成为整个江北省最耀眼的存在了！”
    “到时候人族大考，可就要仰仗你了。”
    “两年，培育出三位墨学院的天才，我二中...呵呵...呵呵...”
    说到最后，校长不禁露出傻笑。
    这时，时光的通讯响起。
    看着余生刚刚发过来的消息，甚至为了表示这消息的重要性，后面还加了三个叹号。
    时光若有所思，看着面前这傻乐的校长问道：“请问，您是预备役的么？”
    “预备役？”
    “呵，一群没有脑子的莽夫罢了。”
    “老夫羞与他们为伍！”
    校长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得意说道。
    时光轻轻点头，将手机放了回去。
    按照刚刚余生所说，眼前这校长，应该是属于聪明，靠谱的分类吧。
    “先别说这些，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校区！”
    “自从余生毕业之后，我们二中这短短半年里，进步飞速啊，看看这教学设施。”
    “整个江北省，都名列前茅了。”
    “对了，冒昧的问一句，在那里，你和余生，谁杀的更...嗯，谁更厉害一点？”
    校长谨慎的想着更温和，严谨一些的措辞。
    时光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没算过，但应该是他更多一点。”
    “但我处理尸体更有经验一些。”
    “他杀的人，都是我埋的。”
    “为此我挖了好几个尸坑呢。”
    对比余生，时光自认为还是稍差一点的，但提起尸坑的时候，眼神有些明亮。
    甚至还比划了一下大小。
    大概...
    每个尸坑大概都有半个操场大小吧。
    “他一共填满了两个尸坑。”
    “我第二个尸坑是前几年才刚满，比他慢了一年的量。”
    时光平静的说着。
    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恬静，长发简单的扎起。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这炎热的夏季多了一丝凉度。

 第320章 许式外卖，值得信赖

    “稳了！”
    有了余生的磨砺后，校长变的淡然了许多，抗击打能力更强。
    听了时光的话后，有些激动的攥紧拳头！
    甚至他已经看到了漠北二中在未来的不久后，成为江北重点中学的那天！
    如果资源到位，或许有机会成为全人族的重点高中。
    他这个曾经到处混资源的校长，也有机会出人头地！
    感恩余生！
    到时候一定给余生刻一座雕像，就立在学校的操场上。
    这可是漠北二中的贵人啊！
    不仅自己来，还推荐朋友来。
    那些这半年里酸溜溜嘲讽二中一切都是运气的家伙们，还想看他今年的人族大考出糗？
    不知道这次参赛的学生们，加起来够不够填满两个尸坑的。
    一时间，校长心情大好。
    嘴里哼着歌儿，背着手，在这空旷的校园里溜溜达达的，亲自给她办理了入学。
    又带她领了校服。
    分配好了开学后的班级，甚至得知时光还没有住的地方后，更是主动要求陪她一起租房子。
    “老夫在这漠北城待了多少年，哪儿块啥价格，我门儿清！”
    “放心吧，肯定没人骗的了你！”
    校长一脸肯定的说道。
    时光默默的看着校长，又看了看手机上余生发过来的消息，一时间眼中带着迷茫。
    总感觉，余生传递过来的经验，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准确。
    ……
    “墨学院，老子回来了！”
    赵子成不知道多少次站在墨学院的大门口欢呼了。
    眼中满是那种衣锦还乡的骄傲。
    只不过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长满了胡茬。
    看起来平白苍老了不少。
    其他几人看起来也都差不多，就像是一种名叫丐帮的神秘组织。
    就连大白都变的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了。
    “进了这个门，小爷我就又一次回到那金元宝集团总裁，身价百亿的身份了...”
    “唉，这令人深痛恶绝的身份！”
    “不过...”
    “希望我的第五次觉醒，能给一个攻击技能吧，求求了！”
    “老天保佑我！”
    “我愿意用许大头二十年的寿命来换！”
    孙闻拄着一根木棍，手里还拿着个碗，惨兮兮的喊道，引来周围许多人怪异的目光。
    尤其是闻到他身上的臭味，下意识的拉开了些许距离。
    看他就像是看一个精神病。
    “这人，想钱想疯了吧！”
    “还身价百亿，我清明节烧的比他多多了！”
    “啧啧...”
    一群人小声议论纷纷。
    “许大头，开门！！”
    “给我们准备好新衣服，浴巾！！！”
    孙闻毫不在意周围众人的目光，而是对着大门喊道。
    无人回应。
    “十万块！”
    孙闻气定神闲，又喊了一声。
    一股恐怖的能量自墨学院深处浮现，刚刚做好清单，一脸疲惫的许元清身影骤然消失。
    下一秒，墨学院大门打开。
    许元清肩膀还搭着一条不知道在哪儿找出来的白毛巾，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让开一个身位，侧着站在门口。
    就像是迎宾。
    “欢迎各位老板光临墨学院！”
    “里面请，楼上男宾四位，女宾一位请接待！”
    “手牌拿好，小心地滑。”
    说着，许元清微微弯腰，伸出右手。
    十分专业。
    专业到甚至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做过兼职。
    孙闻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许元清的口袋里：“不错，这卡里...多少钱我忘了，几万应该还有。”
    “密码和之前一样。”
    “尾款洗完给。”
    说着，孙闻这一刻腰板挺直，气质也瞬间从要饭的变了总裁范儿。
    只是衣服终究还是有些不伦不类。
    “嘶...”
    “他刚刚...不是吹牛逼？”
    “绝对啊，这是许元清，我认识，墨学院的老师，和我一起当过服务生...”
    “真狠...”
    一群路人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眼神中还带着惊叹。
    不断感慨着原来是自己的格局小了。
    许元清心情激动的攥着那张银行卡，一路小跑的跟在几人身后，最后越过他们，先冲进了宿舍楼里，准备热水。
    相比起来，还是孙闻的钱更好赚啊！
    准备个洗澡水，就十万块！
    再想想余生给的活儿...
    黑心老板！
    抠！
    一时间，许元清心里疯狂的骂着余生，并且下定决心，以后坚定不移的跟着孙闻混！
    只有孙闻才是真正的财富密码。
    并且为自己之前的‘出轨’而感觉到了愧疚，自责。
    洗过澡，换了衣服的几人焕然一新。
    就连大白都被许元清亲自护理了一下，毛发雪白，尽显优雅。
    一些多余的杂毛，甚至还被他细心的修缮了一下。
    看起来十分威武。
    还透露着一丝可爱。
    就这手法，又是专业级的。
    甚至去宠物店，都可以越过实习期，直接上岗。
    并且直接带学徒那种。
    孙闻满意的付了尾款，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果然，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孙闻发出一声感慨。
    赵子成等人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
    “几位老板，请问需要果盘，茶水么？”
    许元清带着专业的微笑式服务，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赵子成想了想。
    “来份西瓜吧，切块，去籽。”
    “要凉的。”
    “再准备五杯果汁，加冰！”
    “嗯，就这些。”
    赵子成点单。
    但许元清看都没看他一眼，依然深情的注视着孙闻。
    赵子成看着这一幕，淡淡说道：“五学分。”
    “好嘞赵老板。”
    “一号服务员小许这就为您服务。”
    “果汁要加果肉么？”
    许元清眼神明亮，瞬间放弃了孙闻，看向赵子成问道。
    甚至完全忘记了就在几天前，赵子成在学院论坛里发表过的内容。
    以及自己立过一定要报复回来的誓言。
    “可以。”
    赵子成随口说道，找到许元清的好友，转了2.5个学分过去。
    许元清直接打开窗户，身后浮现能量羽翼。
    一飞冲天。
    甚至还不忘在窗外为几人打开空调。
    顺便关上窗户。
    疾驰而去。
    许式外卖，值得信赖！

 第321章 八卦，是一辈子的

    “余老大应该也快到了吧！”
    “昨晚发的通讯，算日子差不多。”
    “真有点期待，好想让余老大打我一拳啊，不知道他会不会哭。”
    赵子成眼中充满了期待感。
    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理由，估计只有赵子成能说的出来了。
    面对赵子成的话，几人果断选择了无视。
    这一整个暑假里，赵子成就仿佛是所有通缉犯的克星一样。
    每每一拳下去，都十分致郁。
    甚至后来众人还贴心的给他那沙袋起了一个外号。
    ‘致郁沙包’
    许久，窗户自外面打开，许元清抱着几盒被切好的西瓜，甚至贴心的在盒子下面还放了一堆碎冰，来保证西瓜的凉度。
    脖子上还挂着几杯果汁，热情的放在桌子上。
    看着赵子成转过来的尾款，许元清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甚至已经开始憧憬起自己的第‘n+1’次创业。
    突兀的，墨学院大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隐约间墙壁似乎都震荡了一下。
    几人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余老大回来了。”
    这种独属于余生的出场方式，几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见怪不怪。
    如果说唯一还能保持初心的，就是打死都不上余生的车。
    嗯...
    还有不陪林小小逛街，不买孙闻的货。
    这已经是140届新生的潜规则了。
    几人趴在窗口的位置，看着那有些瘦弱的少年就这么微微弯着腰，从门口走了进来。
    手里还掐着两张百元大钞，看向周围。
    “他...是想给小费么？”
    孙闻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赵子成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定：“以我对余老大的了解，他是要赔钱。”
    “俺也这么觉得。”
    “嗯，余生很抠，会给小费？”
    “就是就是。”
    几人议论纷纷，站在后面的许元清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直接挤开众人，从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转瞬间来到余生身旁。
    “余生同学，损坏学校公共建筑，是要赔钱的！”
    许元清一脸真挚，还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些许无奈。
    余生轻轻点头。
    “200不够！”
    “那墙已经伴随墨学院走过了140年，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
    “伴随着我墨学院一代代的心血。”
    “要知道，每个即将毕业的学子，都会亲手去抚摸那面墙！”
    “所以...20万！”
    许元清板着脸，十分严肃。
    甚至氛围都变的热血起来。
    余生若有所思，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在许元清狂喜的目光中，拿出手机，找到副校长的通讯。
    “哎，哎，你要干嘛？”
    原本还一身正气的许元清余光撇到余生的动作，突然变的紧张起来。
    “如果我询问副校长的话，他大概率会和你一起合谋坑我。”
    “但是事后会扣你...半年的工资，以儆效尤，顺便把锅甩给你，保持他伟光正的形象。”
    “咱们同归于尽。”
    余生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嘟囔着，许元清汗毛炸起，瞬间就急了。
    一把将余生手里那200块钱抽了出来，鬼鬼祟祟的揣进兜里：“200就行，200就行。”
    “我还是和你同归于尽吧。”
    “20万，对我来说不多。”
    “半年工资对你...”
    余生想了想，点开副校长的通讯，眼看着就要点语音通话。
    “别！”
    “200还你！”
    “当没发生过！”
    许元清果断从口袋里抽出还没揣热乎的200块钱，塞给余生。
    但余生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我再额外给你2...100块钱！”
    强忍着肉疼，许元清颤颤巍巍，仿佛要了老命一样，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余生默默放下手机，无辜的看着许元清，接过钱，收起。
    “喂，咳咳...”
    “许元清，身为教师，恶意敲诈学生，扣一个月的工资。”
    “嗯，因为个人私利，影响学院利益，扣三个月的工资。”
    突然，大门处，一个很隐秘的角落里，大喇叭突然传来阵阵声响。
    许元清茫然的转过身，一眼望去。
    一个袖珍版的新喇叭，喇叭旁还安装着小巧的监控。
    “这...这监控是...啥时候安的？”
    “副校长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还是高清最新款！”
    许元清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嗯...”
    “用扣你的工资买的。”
    “再用这东西继续扣你工资，老夫觉得最多十年，墨学院整体设备水平都要上升一个层次。”
    这个大喇叭说话甚至连噪音都没有，就像是本人站在你身边一样。
    信号极好。
    完美的彰显出了好货不便宜的特征。
    许元清生无可恋的挥了挥手，长叹一声，有些落寞的转身离去。
    自己刚刚赚了十多万的喜悦，瞬间就没了。
    “余生，来后院一趟。”
    “聊聊呗。”
    那监控微微动了动，扭向余生，喇叭同步传来声音。
    “哦。”
    余生轻轻点头，将钱揣进口袋里。
    看向不远处三楼的众人，挥了挥手，向学院深处走去。
    “余老大这是...”
    “总感觉副校长刚刚和余老大说话的语气过分温和了一点，甚至还稍微带着一丢丢的...舔？”
    “嗯，我也有这个感觉。”
    “俺也一样！”
    几人议论纷纷，眼神中还带着思索之色。
    “去看看不就行了！”
    “我八卦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啊！”
    孙闻有些好奇的说道。
    赵子成幽幽看了孙闻一眼：“你不是要突破五觉的么？”
    “我觉醒，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觉醒，是一时的。”
    “八卦是一辈子的！”
    说着，孙闻在众人那无语，鄙夷的目光中，果断转身离去。
    阿泰羞赧的挠了挠头：“其实俺四次觉醒，也不是特别的急。”
    “哦，大白突破四级也是可以再等等的。”
    林小小心思明显不在突破上面，就连大白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赵子成楞在原地。
    “小爷距离五次觉醒，还有一段路要走啊！”
    赵子成终于反应过来，几个临近突破点的都不急，自己特么还在宿舍里待着干嘛。
    一行人急匆匆的向学院深处跑去。

 第322章 天星钻

    “这是许元清...嗯...我和许元清努力了几天时间，汇总出的清单。”
    “你先看一下。”
    副校长保持着长者的威仪，面容祥和，递过来一份长长的清单。
    上面详细标注了每个妖兽的价值，以及草药的作用。
    余生认真的看着。
    一时间，这片空地陷入了安静当中。
    直到赵子成几个人贼溜溜的过来，看着那一地的妖兽，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看见站在妖兽前，安静的余生。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咱们暑假...真的是在历练么？”
    赵子成突然幽幽开口。
    孙闻低垂着头，突然就有些后悔过来了。
    这不是八卦，是给他们心脏狠狠的来上一记社会主义大锤啊。
    好疼...
    为什么突然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废物。
    余生明明没有pua自己啊。
    但很快，他们发现余生的身体陡然变的僵硬起来，身上还在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那向来平静的神情，这一刻也显得有些古怪。
    情绪十分不稳定。
    那清单里，最后的一桶水...
    就是刷棺材，流下来的...
    ‘原材质，天星钻。’
    ‘被水洗刷后，沾染能量，优质，精纯。’
    ‘附：天星钻，妖域最坚硬的材质之一，只有高温，才能勉强融化，但也会慢慢自愈。’
    ‘不过唯独怕血。’
    ‘如果在利刃上涂抹带有神兽气息的血液，可切割。’
    ‘备注：珍贵指数，五星！十分罕见，其中蕴含的能量极其夸张，就算在妖域，都是以克来做计算单位。’
    不知为何，余生拿着这清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尤其是在那附录上仔细的看着。
    微微蹙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妖域，以克来进行交易，那棺材，大概是...按吨算？
    神兽气息的血液，蛊雕，幼蛟应该都可以。
    足足三秒钟后，余生的神情才逐渐重新恢复平静，抬起头，看着副校长认真问道：“您这里有妖域珍惜材料的详细介绍么，我想要一份。”
    副校长看着余生的目光有些茫然。
    完全不知道余生究竟错过了什么。
    “有。”
    “不过这种东西在人族是限制级的，避免一些实力不够，却又每天惦记发财的人垂涎这些物品，去妖域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生命。”
    “但你的话...”
    副校长看了看那数不清的妖兽尸体，轻轻点头：“哪怕你不说，我也觉得应该给你一份。”
    说着，副校长回到房间，将桌面上摆着的一本已经破旧的书递给余生。
    “谢谢副校长。”
    余生接过书，对副校长十分礼貌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
    “按道理来说，天星钻这种东西，体积都不算大，应该直接拿回来才对。”
    “但你这...”
    “难道是不小心掉水桶里，泡散了？”
    副校长指了指那个水桶，有些疑惑的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太大，拿不走。”
    “大？”
    “天星钻能有多大？”
    副校长笑着摇了摇头：“你应该是认错了，天星钻是透明状的，应该是某个东西中，内部镶嵌了一点天星钻，你没有发现。”
    “可惜了，十克天星钻，都够你用到六觉了。”
    副校长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看着依然沉默的余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究竟...有多大？”
    这大哥，听自己的解释之后，完全没有惊讶，甚至在他描述了天星钻的具体特征后，都保持平静。
    难道...
    副校长咽了咽口水。
    “嗯...一具棺材。”
    “底部也是天星钻，蔓延在山底，我不清楚有多深。”
    余生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眼神早已恢复了清明。
    “棺...棺材，连山底...”
    副校长有些茫然的站着，像是疯了般，最终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最终，失神的放下手机。
    “你...不知道怎么切割天星钻？”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向余生。
    余生点头。
    ...
    这一刻，副校长心中升起无穷的悔意，自己如果特么提前告诉了余生，人族是不是就发财了。
    一具棺材大小的天星钻...
    能培养出多少高手来！！！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你不心疼？”
    看着依然平静的余生，此时副校长眼中都泛着血丝，气喘吁吁的问道。
    余生点了点头：“心疼啊，但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弥补。”
    “这种糟糕的负面情绪只会影响自己的思维。”
    “很容易在这种情绪下，被人偷袭，死掉的。”
    “多学学，下次看见，不错过就好了。”
    余生轻声说道。
    副校长怔了一下，看着余生那平静，真挚，没有半分虚伪的眼神，苦涩的笑了笑：“也是，说到底还是我这个老家伙执念了。”
    “不过，毕竟是棺材大小的...棺材？”
    “你说在神墟，见到棺材了？”
    副校长似乎刚刚抓住重点，猛的看向余生，神情肃穆。
    “嗯。”
    余生点头。
    “里面倒着的，是人是妖？”
    副校长再次提问，声音有些急迫。
    余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人，但已经变成干尸了。”
    “有没有可能是猿猴类的动物，风干后没有了毛发？”
    不知为何，副校长对这件事格外上心，表现的十分谨慎。
    余生缓缓摇头：“不会的，我很了解人的骨骼特征。”
    “人...”
    “第三具人的尸体了...”
    “神墟，神墟...”
    “天星钻做棺，但为何只出现在四级神墟里...”
    “不应该如此才对。”
    副校长不断低语着，看起来已经有些魔怔了。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没有多问。
    在罪城，只有学会闭嘴，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第323章 嘴脸

    足足五分钟的时间过去。
    期间赵子成几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凑了过来，不停的观察着那些妖兽的尸体，表达出自己的惊叹。
    尤其是孙闻，算是最见多识广的那个。
    看着其中几头妖兽，已经陷入震惊当中。
    “余生，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回过神来的副校长咳嗽两声，看着余生，努力的夹着嗓子，温和说道。
    余生茫然的看着他。
    “这里的物资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对你无用的。”
    “所以我的想法是，可以用这些物品，来和墨阁换取相应的资源，包括咱们墨学院的库房里，同样也有一定的互换资格。”
    “资源整理，有效晋升，这对你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比如那天山池水，你留下十滴，八滴的，应该也就够了。”
    “当然，这次交易，你一定会吃亏。”
    “因为有些东西虽然被标注了价格，但根本买不到。”
    “换算成钱，或者是其他资源，是对你不利的地方。”
    “具体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学院永远尊重你的决定。”
    副校长将其中的利弊说清后，就恢复了沉默，等待着余生的抉择。
    赵子成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这种事情，他们不适合给出任何意见，一切都要看余生自己的选择。
    “嗯...”
    “可以交易。”
    “换成修炼资源。”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过多的犹豫。
    这些妖兽的尸体也好，包括那天山池水也罢，对余生来说...只是单纯的钱。
    他觉醒物的每一枚妖核都是自动凝成的。
    哪怕一枚特别纯的神兽妖核摆在他面前，也没有办法吸收。
    天山池水，也用不了...
    倒不是不能用，来强化觉醒物技能还是可以的。
    但一个觉醒物只能用一滴。
    自己留个半瓶就够了。
    “嗯，凤凰泪留着吧，那个不换。”
    余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
    副校长似笑非笑：“怎么，难道要送给许大头那个怨种？”
    “我只是觉得，卖给他，应该会比换出去，价格更高。”
    余生摇了摇头，认真，且诚恳的说道。
    副校长恍然，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东西，你要许元清的命，他没准都能给你。”
    “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家伙...”
    似乎脑补到了什么画面，副校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期待。
    回房间打了一个电话，副校长就这么搬出一个小马扎，坐在广场上，和众人闲聊着，完全没有架子。
    但当赵子成一脸好奇的提出想去房间里坐坐的时候，直接就升空了。
    还被馋了一圈七彩斑斓的灯泡。
    随着不断旋转，哪怕是白天，都异常闪烁，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对此，孙闻等人没有丝毫的同情，拿出手机不断拍着照片。
    幸灾乐祸。
    “啊！！！”
    “副校长！！我只是单纯的累了，想进房间里坐...坐坐！！”
    “难道你的房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别转了我艹！”
    “陀螺都没有这么抽的啊！”
    赵子成还在凄厉的惨叫着，副校长仿佛没有听见一样，默默的将房门关闭，并且还上了一把很结实的锁。
    这才舒了口气，坐回马扎上，欣赏着这一幕。
    而余生则是站在角落里，不断翻阅着那本老旧的书，异常认真，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包括一些植物的特征，习性，更是反复的看着，牢牢的烙印在脑海里。
    时间流逝。
    远处天边，数道恐怖的能量激荡。
    其中所蕴含的气息波动，哪怕相隔数十里都能清晰的感知。
    几乎片刻间。
    孙英雄，袁青山，齐长山，三人出现在墨学院的上空。
    “小家伙，你说的是真是假！”
    “可别骗我们几个老东西！”
    袁青山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副校长的身上，急迫的喊道。
    但很快，他就被空地上那一具具妖兽尸体，瓶瓶罐罐吸引了注意力。
    都不用副校长解释，就证明了。
    “袁前辈，请你摆清自己的位置！”
    “在教育署，老夫求你！”
    “但这儿是墨学院，你一个毕业生，难道让我这个副校长扬着头和你说话？”
    “你是不是忘了在教育署那丑恶的嘴脸了？”
    副校长有些慵懒的说道。
    袁青山身体一僵，危险的目光看向副校长：“小家伙，你说啥？”
    “哎呦，哎呦，好怕啊！”
    “教育署的副署长以权压人啦，出了墨学院，就开始嫌弃上了。”
    “我这一把年纪，心脏这个疼哦...”
    “算了算了，不换了。”
    “余生，收起来，老夫带你卖黑市去。”
    “我认识几家店，底蕴还不错。”
    副校长捂着胸口坐在马扎上，一脸无赖的说道。
    下一秒。
    孙英雄淡淡挥拳。
    袁青山后脑遭受重击，垂直掉落在地面上，扑通一声。
    看起来异常狼狈。
    “就你话多！”
    孙英雄淡淡说道，随后缓缓落下，站在副校长面前，环顾四周，眼神中还带着一抹追忆，最终对副校长微微弯腰：“墨学院毕业生，见过副校长。”
    “嘿嘿，懂事儿！”
    “在外面混的开了，人族栋梁了，回墨学院还飞着。”
    “不知道墨学院的校规么？”
    “啧啧。”
    副校长背着手，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还趴在地上的袁青山面前，蹲下：“让我想想，我去教育署要物资的时候，你是咋说的来着？”
    “嗯...”
    “在墨学院，你是校长，我给你鞠躬。”
    “在教育署，我是署长，你的上司，你得给我鞠躬。”
    “那嘴脸，气的老夫呦...”
    “来，这回到墨学院了，给我磕一个？”
    副校长一头白发，却如同孩子一样，笑嘻嘻的看着袁青山说道。
    “我是比你大五届的学长！”
    袁青山咬牙切齿。
    副校长一脸悠闲：“但我是副校长，哦，对了...比我大五届，就比我早毕业了一届...”
    “真是天赋异禀呢！”
    副校长阴阳怪气的说道。

 第324章 墨阁开出的价码

    “老夫那是懒得毕业！”
    “不然就凭我这天资卓越的劲儿，毕业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墨学院。”
    袁青山老脸一红，从地上一溜烟爬了起来，梗着脖子喊道。
    “呦呦呦，有多舍不得啊。”
    “天天抱着老校长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他，给你毕业证书？”
    “呵...”
    “听说你孙子今年也要考墨学院，你可想好咯！”
    “老夫明摆着告诉你，我就要公报私仇，滥用职权，有我在，你孙子稳进墨学院，只要老夫不死，你孙子绝对不能毕业，你信不信？”
    副校长原本说话还是那种吵架型，但随着不断开口，语气突然就变的平淡起来。
    颇有点风轻云淡的意思。
    甚至看着袁青山，嘴角还露出十分温和的笑容。
    袁青山嗤笑：“只会欺负孩子？老而不死是为贼！”
    “再说，我孙子死不死，和我啥关系？”
    “耗死你才好！”
    “啧啧...”
    “等你死那天，我一定让我孙子抱着毕业证书，就站在你坟头，把你墓碑都给砸咯，不信你就试试。”
    两个年迈的老头就这么怒目而视着，分毫不让。
    更离谱的是孙英雄，齐长山完全没有拉架的想法，而是看着热闹。
    “袁老的孙子，今年要报考墨学院？”
    孙闻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的嘟囔道。
    赵子成目不斜视，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容，声若蚊蝇：“打懵他，反向勒索袁青山。”
    “可行。”
    “当初在墨城偷袭我的人，绝对有袁青山一个。”
    “老东西！”
    孙闻同样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两人就算在议论这些的时候，依然在看着袁青山微笑，眼神中甚至还不时流露出晚辈看长辈的尊敬。
    总之...
    特别乖巧，可爱。
    孙英雄耳朵微微动了动，默默扭过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换了一个方向背对二人，背在身后的手，突然竖起一根拇指。
    最后手掌并拢，做出一个斩杀的动作。
    一时间，两人笑容更胜。
    袁青山那位可怜的孙子还不知道，自己期待了多年的墨学院，还未进来，就已经被自己崇拜的爷爷，从副校长，到学生，集体得罪个遍。
    或者说，给他铺出了一条...嗯...很不错的道路。
    “好了，先看看这些资源。”
    看着两人越吵越烈，甚至已经开始撸起袖子，露出干巴巴的胳膊，马上就要掐在一起，孙英雄有些无奈的开口。
    “哼！”
    “要不是孙狗...孙英雄说话了，今天一定让你爬着出去！”
    袁青山讥讽的笑着。
    “我好怕哦。”
    副校长冷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毫不在意。
    “两位前辈...”
    “莫吵...”
    就在此时，远处一辆轮椅缓缓被人推了进来。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两人，微笑着开口：“我们此行，终究还是为了这些物资。”
    “两位前辈都是一心为了人族，甘愿牺牲自己，奉献自己的人，更是无数人族心中的偶像，楷模，更是禹墨尊重的前辈。”
    “二老虽然许久未见，心中有些思念，拌嘴几句，但一定也是以物资为重的。”
    禹墨的声音温润如玉，淡淡说道。
    听见禹墨的话，两人身体一僵，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不自然的挺直身体，互相傲藐的看了对方一眼，努力维持着人族先贤的伟光正形象。
    “这位...就是余生，余学弟吧。”
    禹墨缓缓转动轮椅，面对余生的位置，眼神平静如水，却带着礼貌的笑容，轻声说道。
    余生点头，没有说话。
    “后生可畏。”
    “你...很不错。”
    禹墨神情真挚，真心的夸赞了一句后，这才看向那一堆的妖兽尸体。
    只不过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只是一闪而逝。
    哪怕那蛊雕，幼蛟，都没有让他起什么波澜，直到看见那一瓶天山池水，这才微微泛起波澜。
    “这些普通的妖兽尸体，我们墨阁以市场标准价的9成收购，如何？”
    “在商言商，如此大量的妖兽尸体，黑市应该没有几人能吃下。”
    “分开去卖很麻烦，而且也容易引人瞩目。”
    “我的报价还是很良心的。”
    禹墨再次开口。
    只是气息有了些许变化，更像是一名成熟的商人。
    余生沉吟数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终轻轻点头。
    “幼蛟，蛊雕自带神兽血脉。”
    “虽然只是下乘，但也还算不错。可惜只是幼年期，作用不算大。”
    “更适合你们年轻人一些。”
    “我的建议是，自留。”
    “它们几个加起来能提炼出一团神兽血液出来，涂抹自身，肉体实力应该能再上一个层次。”
    “包括沾染神兽气息的妖核，觉醒技能也会更强大些。”
    “如果没看错，你身边的几位同伴...恰好都在晋级的边缘。”
    禹墨依然在不断的说着，明明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仔细去听。
    “至于凤凰泪，水月莲，包括这些，对你应该都是有作用的。”
    “墨阁虽然需要，但不会夺人所好。”
    “现在，就只剩下墨阁最为看重的，这...天山池水了。”
    “此物很昂贵，没有市场价。”
    “如此多的数量...”
    说到这里，禹墨的声音都开始变的迟疑起来，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周围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余生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孙闻，赵子成他们更是在交易开始的第一时间，就很懂事儿的主动退了出去，并没有偷听。
    有些时候，可以玩闹。
    但同样，在有些地方，也要学会主动。
    许久...
    禹墨轻舒一口气，抬起头，温润如水的目光看着余生：“神兽血，你还有需要么？”
    余生微微思索，点了点头：“嗯。”
    “墨阁库房应该还有两斤神兽血。”
    “嗯...”
    “你这几头神兽后裔，血液提纯的话，应该只能提纯出三两左右。”
    禹墨做了一个简单的比喻。

 第325章 禹永言的剑

    “两斤神兽血，换五分之一瓶的天山池水。”
    “如何？”
    “当然，如果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笔交易亏的是你，毕竟神兽血，真想办法，还是能搞到一些的。”
    “但天山池水，就随缘了。”
    “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神兽血的作用要远大于天山池水。”
    “你每晋级一次，都可以吸收一些，稳定提升自身实力。”
    禹墨严谨的分析着。
    甚至将其中的利弊主动讲清。
    如果站在商人的角度，禹墨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但站在墨阁的角度，却又很正常。
    这次余生没有过多的犹豫，点了点头：“可以。”
    “剩下的...按照价值，全部兑换能量果实，或者物品就可以了。”
    “便于吸收的那种。”
    “最好...量大一点。”
    “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很缺能量。”
    没有让禹墨继续介绍其他的东西，余生第一次主动开口，思索着说道。
    如今龙纹棍已经四次觉醒，山河瓶三次觉醒。
    第三件觉醒物，按照这灰气的冲刷进度，应该不会需要太长时间。
    到时候三个觉醒物，几乎同步吸收能量，升级...
    包括四个，五个...无数个。
    余生已经预料到自己未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吞金兽！
    能量消耗大户！
    这才是自己目前最急需的资源，不需要多高档的，那种普通类型的就可以，方便吸收，越多越好。
    量大管饱。
    余生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余生继续说道：“哦，对了，其中一部分要那种逃跑时，也可以吸收...算了，有没有增加速度的东西，我需要这个。”
    “还需要一把十分锋利的武器。”
    “越锋利越好。”
    余生思索着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内，在妖域内感觉有些不适的地方，再根据这些，提出自己的想法。
    禹墨轻轻点头。
    “可以。”
    “能量物品，包括提升速度的装备，这些都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墨阁对此占了很大便宜。”
    “虽然是各取所需，但...”
    “还是要感谢你对墨阁的付出，我会向孙老建议给你补偿相对应的功勋。”
    “但...锋利的武器...”
    “你想要锋利到什么程度的？”
    禹墨看着余生，微笑着问道。
    余生想了想：“能砍断天星钻的，有么？”
    “没有...”
    禹墨笑容僵在脸上，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抽搐了一下。
    天星钻...
    有点离谱。
    不过当他目光看见那桶沾染着天星钻气息的水后，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就连他的内心中都升起一股悔意。
    余生去神墟，他是知道的。
    也知道余生收获会不小。
    但...
    他不知道墨学院的副校长，特么竟然没给余生科普过这些东西。
    只是简单的分析一下就知道，余生绝对绝对遇见天星钻了！
    而且数量不会小！
    但是不知道怎么弄下来！
    一时间，禹墨那略带幽怨的目光不易察觉的落在副校长身上。
    副校长微微侧过头，轻咳两声，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好吧...”
    余生有些惋惜。
    禹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锋利的武器，我这里的确有一把，斩不开天星钻，但哪怕一些六级妖兽的鳞甲，也能轻易切割了。”
    “但这些...还不够。”
    禹墨指了指装着天山池水的瓶子，开口说道。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更像是保镖般的孙英雄听见禹墨的话后，明显楞了一下，微微蹙眉。
    “你说的是...”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禹墨笑着点头。
    孙英雄的眉头皱的更深：“但那可是...”
    “孙老，终究只是一个物件。”
    “与其放在案牍上，被敬仰，被供奉，任由其落灰，还不如拿出来，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就算斩一头妖兽，也好过一万株香。”
    “您说呢？”
    禹墨摇了摇头，打断了孙英雄的话。
    孙英雄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余生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沉吟数秒，开口问道：“很贵么？”
    “嗯，很贵。”
    禹墨点头。
    余生再问：“有多贵？”
    “在我心中，无价。”
    禹墨依然保持着微笑，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哦。”
    “真的很锋利？”
    余生有些迟疑，注视着禹墨的双眼。
    “斩过八级神兽。”
    “浸过神兽血。”
    “家祖曾经的配剑，只是到了七觉之后，用处就不算大了。”
    “嗯...”
    “家祖...禹永言。”
    “单从剑的角度来讲，只能说...称优。”
    “更多的是纪念意义。”
    “这剑，是家祖从觉醒开始，就一直佩戴在身边，并且不断蕴养的，见证了人族曙光纪元的诞生，辉煌。”
    禹墨说这些的时候，表现的十分平静。
    甚至对于变卖家祖配剑，更是没有心理负担。
    余生轻轻点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在那条先行路上，禹永言似乎的确背着一把剑。
    “一瓶天山池水，换那把剑，够么...”
    余生在口袋里翻了翻，又拿出一个十分普通的水瓶，放在地面上。
    ...
    副校长，孙英雄等几个老人看着这一幕，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小家伙...竟然还有！
    而且这可是天山池水啊，都是论滴装的。
    为啥这家伙...
    特么计量单位都是按瓶算啊！
    袁青山轻蔑的撇了副校长一眼，充满了嘲讽。
    就像是在说...
    ‘自己的学生有多少存货都没套出来，这副校长当的，真耻辱。’
    副校长毫不犹豫的反瞪回去。
    ‘老夫一身正气，岂会做那种无耻之事！’
    虽然无声，但大家都懂。
    在场唯一还算平静的，就是禹墨了。
    只不过藏在毛毯后的手，拳头也是微微攥起。
    他也猜到余生藏了...
    但没想到...余生藏了这么多啊！

 第326章 震惊禹墨的男人

    满满一瓶，算是彻底灌满的那种。
    最主要的是这俩瓶子不一样大，明显就是随机拿，随机装的。
    之前摆出来的，就是一个矿泉水瓶大小。
    这次的...
    特么都快赶上一瓶加量的红茶了。
    而且看余生这神态，很难不怀疑他还有存货啊。
    不然真就这么巧...
    两个满瓶，正好收完？
    “抱歉，我需要先冷静一下。”
    禹墨有些笑不出来了，勉强保持着语气平静，看着余生淡淡说道，随后闭上双眼。
    他原本想着，余生再拿出小半瓶，或者哪怕一层。
    自己顺水推舟，也就送了。
    但现在...
    “余生，首先我承认，刚刚那一瞬间，我的确起了贪念。”
    “想过直接同意。”
    “但...”
    “我还是要说，如果抛开所有的外在因素，只谈剑的品质，这价钱...给高了。”
    “高了很多。”
    “我可以打着家祖的名义，这剑的名气，心安理得的收下这瓶天山池水。”
    “但我心不安。”
    禹墨轻轻摇头：“剑，可给。天山池水，不需要如此多。”
    “哦，那多出来的，就全换成能量物吧。”
    “妖晶也行。”
    “然后...”
    原本还十分平静的余生突然微微低头，声音也弱了不少：“能...能换两张驾驶证么？”
    “嗯，可...啊？”
    禹墨原本还在点头，但突然愣住。
    显然，以他的大脑在这一刻都没有跟上余生的脑回路。
    有些懵逼的看着余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驾驶证？”
    他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天山池水啊！
    你特么张嘴要啥，都不过分！
    甚至你说要个墨阁的名誉副阁主当，都不是不能谈。
    但你就要两张驾驶证是什么鬼？
    看着禹墨的神情，余生迟疑了一下：“我有三纹云勋，如果两张难办的话...嗯...一张也行。”
    余生重新措辞了一下自己的言论。
    主动降价。
    毕竟这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走了墨阁的后门，严重点说，违法了...
    墨阁法律如此严格，这件事不会谈不成吧...
    “没问题。”
    “我再送你两辆车都没问题。”
    禹墨终于反应过来，虽然还是猜不透余生的想法，和他的神级脑回路，但还是果断的同意了。
    “扛...撞么？”
    “就是如果撞墙的话...谁赢？”
    余生眼睛一亮，变的有些期待起来。
    明明之前天山池水也好，那把禹永言的剑也罢，包括海量的能量物，余生都表现的十分淡然。
    但提到车的时候，却突然兴奋起来。
    “谁...谁赢...”
    禹墨认真的看着余生，突然就感觉自己之前对余生所总结的资料，可以全部推翻重来了。
    看不懂...
    “应该是...维修厂赢...”
    禹墨默默说道。
    声音中带着些许古怪。
    余生瞬间变的失望起来：“那...和猛虎xxs，plus版比起来，谁更结实？”
    他有些不死心的又问了句。
    禹墨心境大乱，只是麻木的摇了摇头。
    “那...”
    “有没有就是特别便宜的那种，一次性多给我几十台，这样撞坏我就不心疼了。”
    既然在坚硬程度上无法保证，那就只能走量了。
    一百多万的车，几天换一台，哪怕是余生也心疼。
    钱没有这么霍霍的啊。
    如果猛虎的那销售员知道余生的想法，估计会直接哭晕在厕所里吧。
    买房大计，还未实施，就中道崩阻了。
    “这个...可以。”
    “墨阁有自己的汽车工厂，最低配的，可以批量给你十多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可以在中控屏幕上，单独为你添加一份新手指南。”
    “但在市内，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开车，野外随意。”
    禹墨试探着说道。
    余生眼睛亮了：“可以可以！我市内开车很小心的，如果有撞到人的风险，我都会第一时间就让车撞墙上，急刹，保证无风险！”
    “请相信我的技术！”
    “实在不行，我也有把握在撞到人前，跳车，并且救下那个人。”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余生，莫名和那些预备役的人有些像。
    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
    甚至...
    余生不知不觉都已经把手抬了起来，想要敲击胸膛，但最终还是忍住，放下了。
    “那...合作愉快？”
    禹墨脸上恢复微笑，伸出右手。
    然后...
    余生没动。
    只是和禹墨对视着。
    禹墨手僵在半空，眼神示意了一下余生，握握手。
    余生有些纠结，还是没动。
    “你六觉，如果近距离握手，你要杀我...我没办法。”
    余生沉吟着开口。
    禹墨晒然，笑着摇了摇头。
    “那行。”
    “我们这边的东西，最迟明早，已经就会护送过来。”
    “孙老，这种重要物资还要劳烦您亲自走一趟，没问题吧？”
    “如果被邪教盯上，搞丢就闹笑话了。”
    禹墨扭过头看向孙英雄，礼貌的问道。
    孙英雄双手背负，淡淡摇头，不怒自威，颇有人族‘第一高手’的气势。
    “那...有机会再见。”
    禹墨对余生打了一个招呼，这才推动着轮椅，走出拱门。
    被两名光组人员推着，上了车离去。
    孙英雄漂浮在半空之中，看着拱门外正在和众人嬉笑的孙闻，眼底深处带着一抹欣慰，只是被其很好的隐藏起来。
    “啧啧...”
    “下次...我在教育署等你！”
    “嘿嘿...”
    袁青山不怀好意的看着副校长，阴森的狞笑着，揉了揉拳头。
    “呵，放心。”
    “我会带着你孙子一起去看望你的。”
    “至于你孙子穿没穿衣服，身上写没写你的名字，外面有没有记者，就看你的表现了。”
    副校长一脸淡然，慢悠悠的说着。
    刚刚升空的袁青山身体猛的栽歪了一下，勉强停顿在半空中，回过身对副校长投来了死亡凝视。
    但副校长就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依然在微笑着。
    直至袁青山逐渐飞远，才嗤笑一声：“特么的，当了个教育署的副署长，这家伙给装的。”
    “不就是当年被我这个新生给揍了一顿，不服气么。”
    “呵...”
    副校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第327章 孙闻，疯狂洗点

    “那啥，余生！”
    “这活儿是我和许元清一起干的，钱给我就行了，我再去分给他。”
    “嗯，就这样。”
    看着袁青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天边，副校长笑眯眯的看向余生说道。
    余生沉吟数秒，微微摇头：“我们两个是有合同的。”
    “这个简单。”
    副校长轻笑着，打了一个响指。
    拱门外。
    许元清身体突然变的僵硬起来，不受控制的走了进来。
    “我提供了这么大的场地，收五万的场地费不过分吧。”
    副校长看着许元清，微笑着说道。
    然后就看见许元清一脸抗拒，却又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嗯，我一名七觉，守护着这些东西，五万的保护费，没问题吧。”
    副校长又问。
    许元清就像是被人按住了头一样，再次僵硬的点了点头。
    “所以...”
    “按照许元清本人的自身意愿，这笔钱给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嘛。”
    副校长看起来十分满意，如同一个完全不讲理的恶霸一样，就这么笑眯眯的接过了余生递来的钱，又当着许元清的面，收进自己口袋里。
    “咦，你还有事么？”
    看见还站在原地的余生，副校长有些茫然的问道。
    单看那神情，大体的意思就是...
    你哪位？
    “合同还在...”
    余生默默开口说道。
    副校长恍然大悟，直接将手掏到许元清口袋里，拿出那份被他珍藏的合同，当着余生的面撕掉。
    目送着余生离去，副校长这才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老犊子，今天我和你拼了！”
    “咱俩今天只能活一个！”
    在解控的一瞬间，许元清咬牙切齿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副校长的肩膀，与他撕扯在了一起。
    ……
    “余老大，那些东西...是你的？”
    赵子成表达了自己的震惊。
    余生轻轻点头。
    “哇擦，看着就屌，最起码也要几百万了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赵子成惊叹道。
    孙闻听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余老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有...天山池水？”
    “请务必卖我几滴！！！”
    “我现在还是四次觉醒，也就是说，我可以用天山池水洗一下我的第四技，有可能成为攻击性技能！”
    “并且我可以在洗完第四技后，立刻突破五次觉醒！”
    “还能洗第五次！”
    “双攻击技能啊...到时候...”
    孙闻眼神中已经流露出憧憬的情绪了，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白衣如雪，长发飘飘...不对，这是赵子成的梦。
    他...
    就抡着自己的大金元宝，就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个，全部拍死！
    未来可期啊！
    “好。”
    余生轻轻点头。
    看着余生这么果断，孙闻反倒犹豫了：“余老大，我穷的只有钱，墨阁能出的物资之类的，我没有...”
    “如果单纯用钱来买，是占你的便宜。”
    “我觉得...”
    “还是算了吧...”
    孙闻有些纠结，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赵子成他们不清楚天山池水的价值，或许提出用钱来买可以理解，但他不行。
    作为孙英雄的儿子，他对天山池水很了解。
    这东西完全可以换到任何稀有的物品，就被他用钱来买...
    等于是占余生的便宜。
    虽然都是朋友，但友谊是不能这样来消耗的。
    “嗯...物资我不缺了。”
    “但我的确没钱了。”
    “车...”
    “太贵...”
    余生轻轻摇头，提到一百多万一辆的猛虎xxs，眼中还流露出一抹心疼。
    啥家庭也经不住这么花。
    相比于那些物资，钱反而是余生目前所急缺的。
    而且还有其他的用途...
    “好！”
    “那...1000万，一滴，可以么？”
    孙闻咽了咽口水，一脸期待的问道。
    余生点头。
    下一秒，孙闻果断拿出手机，熟练的翻出余生的银行账户。
    “先来20滴！”
    “一名伟大的攻击型战士，即将诞生！”
    “我已经受够了这痛苦的有钱人身份！！！”
    孙闻变的迫不及待起来。
    而此时余生的手机上，也传来了转账信息。
    回到宿舍。
    余生默默拿出一个大瓶子。
    嗯...
    如果说第一个瓶子是矿泉水瓶大小，第二个是冰红茶加量款，那第三个就是...
    大桶矿泉水？
    就是能插在小型饮水机上面的那种。
    看着这一桶的天山池水，孙闻眼睛都直了，作为一名商人的本能，他脑海中不断分析着这一桶天山池水的价值。
    最后恍然发现...
    自己按照一千万一滴的价格，全部身家都压上，也...买不完。
    看着余生十分随意的拿出一个杯子，随手倒了半杯进去，完全没有数这究竟有多少滴的意思。
    那种豪气冲天的劲儿，一时间甚至让孙闻开始自我怀疑，究竟...
    谁才是土豪。
    自己特么好几个财运觉醒技，竟然拼不过余生？
    果然，自己的觉醒物就是个废物。
    一时间，孙闻被打击的更严重了。
    深吸一口气。
    孙闻神情变的郑重起来，小心翼翼的点出三滴天山池水。
    金元宝觉醒物浮现。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将那三滴水滴在金元宝上。
    下一秒，金元宝上布满一层冰霜，镶嵌的第四枚晶石更是轻微摇晃起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十分刺眼。
    孙闻缓缓闭上双眼，仔细的感悟着。
    最终...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人傻了。
    “换了什么新技能？”
    赵子成一脸八卦的问道。
    孙闻几乎都快哭出来了：“财运...大爆炸...”
    “三分钟内，财运拉满，达到一个夸张的峰值，但技能过后，十天内，会很虚弱，甚至...很倒霉。”
    “这特么是什么啊！”
    孙闻咬了咬牙，一脸不信邪的样子，再次取出三滴天山池水，滴在金元宝上。
    那熟悉的场景又走了一遍。
    而孙闻的脸变得更加麻木。
    “财运对对碰。”
    “分散出两缕财运，进行碰撞，根据运气，来决定短期内，财运翻几倍...”

 第328章 孙闻，第五技

    看着孙闻那张哭丧着的脸，几人面面相觑。
    孙闻...
    好邪门啊。
    这家伙就像是有毒一样，为啥每个觉醒技全部都和财运挂钩？
    也太特么离谱了。
    这么大一会，六滴，六千万就干进去了...
    甚至在这期间内，由于孙闻的财运气息实在太过于浓郁了一点，甚至一张百元大钞，伴随着微风，从窗口飘了进来，并且稳稳的落在孙闻手上。
    效果惊人。
    都已经不用出门捡了，直接送货上门。
    但在孙闻看来，这一百元就像是老天对他表示的嘲讽般，眼睛血红。
    就像是陷入疯狂的赌徒。
    再次洗刷技能。
    ‘财运消消乐’
    ‘财运大满贯’
    ‘财运惊喜翻翻翻’
    看着这一堆不断洗刷出的技能，孙闻整个人都陷入茫然之中，有些瘫软的靠在墙边，生无可恋。
    而且伴随着天山池水的灌溉，他觉醒物上，散发出的基础财运都变的浓郁了些许。
    在几个觉醒技的加持上，看起来就像是个财神一样。
    如果换上一身大红袍，戴个帽子，手里托着自己的金元宝，再露出那种喜庆的笑容...
    不知为何，虽然孙闻没穿，但几人却自动给脑补了出来。
    以后出门...
    拜谁都不如拜孙闻。
    比财神都管用。
    “算了，我放弃了...”
    “先第五次觉醒吧。”
    看着只剩下些许的天山池水，孙闻有气无力的说着。
    按照他的财力，完全可以再买上大半瓶的天山池水继续洗，但他用了这么多，已经很浪费了。
    再买...
    没这个脸。
    余生让他占点便宜，但他也不能真毫不顾忌的一直占啊。
    就留三滴，再搏一次，也就够了。
    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当气息回到最巅峰的时候，孙闻神情凝重的拿出一枚漆黑的妖核。
    “五级妖兽，毒龙！”
    “神兽血脉之下，攻击力最强的妖兽！”
    “无论如何，也挂着一个龙字！”
    “而且带毒！”
    “小爷我花大价钱搞来的，我就不信，这种妖核，也能给我觉醒财运属性？”
    说着，孙闻毫不犹豫的将这妖核镶嵌在金元宝上。
    一缕缕黑色气息不断弥漫。
    甚至将金元宝都浸染的阴森起来。
    孙闻双眼紧闭，不断让这妖核与自己的觉醒物融合。
    哪怕其中传来巨大的排斥力，也没有停下的想法。
    赵子成几人表情猛的一变。
    这件事，孙闻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就连刚刚，也是直接开始觉醒，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相斥属性，在觉醒中，可是大忌！
    “艹，孙闻疯了！”
    “觉醒开始，无法中断！”
    几人有些焦急的看着这一幕，不停的骂着。
    但...
    那漆黑的气体在金元宝的影响下，突然就变成了金色，暴戾的气息更是温和下来。
    就连妖核都被渲染成了金色。
    隐约间，孙闻身上所传来的财气...变的更浓郁了。
    几人怔在原地，面面相觑。
    虽然不太理解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好高级的样子。
    好像...没危险了？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孙闻体内的能量逐渐趋于稳定。
    缓缓睁开双眼，那流露出的情绪是如此的哀伤。
    “我服了...”
    “我命由天不由我啊...”
    “去特么的！”
    孙闻低声骂了两句，不等众人问，就带着一种麻木的情绪主动开口：“第五技，财运大亨...”
    “被动技能，无法主动施展。”
    “在此技能影响下，我会财运亨通，并且整体效果，再次提升一倍。”
    “嗯，就是这样。”
    “这特么和毒龙的属性有尼玛一毛钱的关系。”
    孙闻还是没有忍住，爆了粗口，随后几乎没有停顿，直接抓起最后的三滴天山池水，一下泼在那妖核上，默默的等待着。
    最后一搏！
    他孙闻...
    偏偏...
    好吧，信命了。
    看着自己刚刚刷新出的技能，孙闻彻底放弃，一言不发，双眼失神，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坐在床上。
    疯疯癫癫的，不时发出两声傻笑。
    “怎么样怎么样！”
    “对啊，你倒是说啊！”
    看着孙闻的状态，几个人一脸急迫，八卦的问道。
    足足半分钟的时间，孙闻才勉强回过神来。
    “财运分享。”
    “可以短期内，将自己的五成财运分享给别人。”
    “在此期间内，自身财运不会生效。”
    就在孙闻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宿舍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像是谁摔倒了一样。
    下一秒，门被推开。
    许元清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深情的看着孙闻，就像是看自己的梦中女神。
    那种垂涎几乎不加掩饰，恨不得生吞了他。
    “孙闻，孙总，孙爹！”
    “请务必将这技能用在我的身上！”
    “我可以成为你的实验对象！！！”
    说着，许元清一把抓住孙闻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孙闻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许元清，一言不发。
    最终，金元宝上，第五枚晶石光芒闪烁。
    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金光向许元清蔓延而去，就在即将覆盖许元清全身的时候，一只火凤凰突然破空而起，立于许元清的头顶。
    那火焰自主浮现，直接将那金光拦住。
    在汹涌的火焰能量下，金光迅速缩了回去，重新涌入金元宝内。
    众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
    尤其是许元清。
    人都懵了。
    整个人变的暴躁起来：“为什么！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但那火凤凰却在半空中优雅的舒展着羽翼，如同护体神兽一样，最终缓缓消散。
    于是，这宿舍内，绝望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并排躺在床上，抬起头，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并且不时同步的发出一声叹息。
    整个房间内，除了丧这个词，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许久...
    许元清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燃起希望，脱离丧气二人组，猛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余生，有些羞涩的搓了搓手。
    “那什么...”
    “余爹，你那枚凤凰泪，听说没卖？”

 第329章 禹墨的猜测

    “嗯，留着卖给你。”
    余生轻轻点头，十分真诚的说道。
    许元清嘴角微微抽搐，勉强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可以打欠条么？”
    “不可以，欠条对您来说，无效。”
    余生果断摇头，没有半分犹豫。
    “你竟然怀疑一名伟大，光荣的人民教师！”
    “我的人品，毋庸置疑！”
    “诚信，守则，正义，坚持，这世间一切良好的品质...”
    看着周围几人复杂的眼神，许元清一时间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包括孙闻，都从那种悲伤的情绪中短暂脱离出来，幽幽的看着他。
    “老子签卖身契！”
    “行不！”
    “有了这凤凰泪，未来五年内，我必七觉！”
    “打工六年，给你还债！”
    “你绝对不亏！”
    “可以签契约！”
    眼看着余生那古井无波的眼神，许元清又补充了一句，来证明自己的可信度。
    凤凰泪，七觉...
    提升觉醒物的品质。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哪怕是打工，也得换！
    “打工...就不用了。”
    “罪城不讲究这个。”
    “嗯...”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就在许元清紧张的目光中，时间不断流逝。
    “您欠我一个人情，可以么？”
    最终，余生看着许元清的双眼，认真问道。
    许元清怔了一下。
    显然同样没想到，余生开出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
    人情...
    这种东西甚至本身就没有什么契约价值。
    你认或者不认，皆可。
    所约束自己的，不过是道德罢了。
    但看余生那完全不似开玩笑，异常认真的目光，许元清沉默了。
    “好！”
    深吸一口气，一向放荡不羁的许元清缓缓收敛了笑容，轻轻点头。
    同样认真。
    余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将那凤凰泪取出，宿舍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许元清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运用能量小心翼翼的将凤凰泪接过，下一刻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
    “余生，这人情，随时有效。”
    “我许元清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从未让人失望过！”
    远远的，还能听见许元清的喊声。
    对此，众人没有开口，保持着沉默，闭口不言。
    其他人的交易，胡乱开口，是忌讳。
    无论说什么，都很容易会招别人的记恨。
    “啧啧，孙闻，我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
    “你说...”
    “我的第四技，搭配上你的第五技，会不会有特殊效果。”
    “就比如...他打我，一边哭，一边还会丢钱，丢武器...”
    赵子成的眼睛逐渐变的明亮起来，像是在脑补着某个画面。
    仔细想想的话，孙闻这个新技能，貌似是一个很不错的buff，至少可以在战斗中帮助到别人了。
    想想那个画面。
    敌人手拎长刀，直接砍在他的沙袋上，然后刀卡在沙袋上，拔不下去。
    本人更是嗷嚎大哭。
    想想就带劲。
    只是不清楚这种骚气的操作，赵子成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时间，孙闻都顾不得哀伤了，开始真正意义上分析自己这个觉醒技的作用。
    不仅仅是赵子成。
    包括余生。
    余生下次再入妖域，自己给他一个财运的分享...
    没有财运分享，余生的收获都已经如此逆天了，有了自己的buff加持...
    一时间，孙闻眼睛逐渐变的明亮起来。
    但很快眼神就又变的古怪。
    自己...
    这特么不是越来越像财神了？
    一时间，悲伤逆流成河。
    ……
    “在想什么？”
    深夜，刚刚回到墨阁的孙英雄看着轮椅上的禹墨，有些好奇的问道。
    禹墨微微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光，眉头微皱。
    “您觉得，一个棍子，真能觉醒空间系的技能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仿佛是在求证着什么。
    孙英雄笑了笑：“这一百余年来，人族一直在钻研着觉醒物，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真正详细的数据支撑。”
    “玄而又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以往的经验，只是经验罢了。”
    孙英雄开口说道。
    但禹墨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不，余生的第一个觉醒技，是屏蔽感知，第二技，瞬移，第三技，攻击强化。”
    “这些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资料了，擂台赛就见过。”
    “如果说空间收纳，是余生的第四技...”
    “那他在妖域，又是如何模拟出妖气的？”
    “难道他已经五次觉醒？”
    “我认真感受了他的气息，虽然比其他四次觉醒者能量要浑厚，但还没有到五次觉醒的程度。”
    “所以...”
    说到这里，禹墨声音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我觉得...余生或许是双觉醒。”
    “所以他才会急迫的需要能量物，来支撑两件觉醒物的同步修炼。”
    “可也不对...”
    “他所需求的能量物实在太多了，而且还都是只针对前四觉的那种相对温和能量。”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禹墨突然抬起头，看向孙英雄：“他的觉醒物，不止两个，甚至有更多？”
    听着禹墨的猜测，孙英雄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双觉醒，在人族历史上的确发生过，可以理解，但像你所说，更多的觉醒...”
    “应该不太可能。”
    禹墨轻笑，微微出神：“在双觉醒出现之前，你相信会有人拥有两个觉醒物么？”
    “都只是在摸索阶段罢了。”
    “一切...皆有可能啊。”
    “包括在进入神墟之前，您会相信，在不知道多遥远的时期，曾经有人族...”
    “如此强大？”
    禹墨反问。
    孙英雄陷入沉默之中，没有回应。
    “而且联想余生在擂台赛上那种古怪的行为，有些事...”
    “总会留下痕迹。”
    “但...”
    “我们需要做的，不是去求证，而是...将这些痕迹抹除。”
    “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余生或许，真的会成为人族新的希望。”
    “而现在，他还是幼年期，太过于脆弱了。”
    月光照耀在禹墨脸上，映照出他那双平静的目光。
    （熬夜追剧，起晚了，刚醒...抱歉...）

 第330章 实验暂停

    “抹除？”
    “如何抹除？”
    孙英雄微微蹙眉，眼中还带着些许疑惑。
    禹墨面容平静，轻轻把玩着一串木珠，有节奏的转动着：“有细心的人，或者妖，只要观察，一定会发现余生觉醒技不对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墨阁技术部这些年应该做出了一项实验。”
    “空间系储藏物。”
    “由几名觉醒了空间系的大师，全新打造，疑似已经有了飞跃式的进展。”
    听了禹墨的话，孙英雄眉头皱的更深，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的确有这个实验，但最终不是因为空间能量的不稳定性，作废了么？”
    ...
    禹墨有些无奈的看着孙英雄，手中的木珠停止转动。
    看起来像是有些头疼。
    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孙老，您看，妖域对我们人族目前形势也是十分好奇的。”
    “邪教蛰伏了如此之久，包括猎魂小组，要说他们突然就从良了，那是不可能的。”
    “那这时候，我们公布出一些可能存在的东西，会不会在某种程度上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包括他们原本的疑惑，在余生身上得到了印证，那余生在他们眼中威胁性就小了很多，不过是墨阁培养出的实验品而已。”
    “接下来他们的重心又会放在什么地方？”
    “这项重要的实验。”
    “不单单是余生，包括楚渝，他们同样会短时间内收回视线。”
    “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从容不迫的布下一些陷阱，来钓鱼。”
    “甚至是用这条无意传播出的假情报，来挖掘隐藏在墨阁深处的卧底。”
    禹墨尽量保持着温和的语气，缓缓开口说道。
    耐心的给孙英雄剖析着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且根据这个计划，引申出更多种可能性。
    孙英雄茫然的听着。
    已经多年没有运转过的大脑，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再次开始运转起来。
    只可惜，硬件不匹配，cpu险些烧坏。
    “哦！”
    “原来如此！”
    最终，孙英雄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禹墨却更加沉默了。
    “或许，孙老您更适合镇妖关。”
    “墨阁下任阁主，我觉得...袁青山不错。”
    禹墨幽幽说道。
    说起这个，孙英雄眼睛一瞬间就变的明亮起来：“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钟玉书那个老东西，非说我是什么这世间大才，就应该待在墨阁，镇守八方！”
    “但这玩意哪有打架有意思。”
    “袁青山那老狐狸就不错，整天贼眉鼠眼的，可惜实力不够。”
    “等他到八觉，我就退位！”
    “到时候去妖域好好玩上一圈。”
    说这番话的时候，孙英雄眼中充满了期待，用力的攥紧拳头，挥了挥。
    禹墨看着孙英雄，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或许，要改变一下计划了。”
    “我突然觉得...”
    “多活一年，还是有必要的。”
    “手段也要相对应的温和一点。”
    禹墨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月光，喃喃自语，眼中还带着思索之色，显然是已经开始分析起了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精心制作的一年铁血计划，最终还是硬生生折在了孙英雄手里。
    按这个情形，或许要改成三年铺路，五年发展，十年高速运营模式了...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腿，以及有些苍白的手掌，禹墨微微有些出神。
    而坐在办公桌上的孙英雄看着禹墨那有些孤寂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贼笑，眼中还带着些许得意。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憨厚，懵懂的样子。
    能坐在墨阁阁主位子上，人族十余年风调雨顺，很少出岔子的人...真会特别蠢么？
    至于禹墨有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
    “实验暂停。”
    “前段时间，钟老刚刚敲...带回了一批月华草，能够修复觉醒物的伤痕，温和的能量针对觉醒物，更能起到一种保护作用。”
    “我已经向墨阁方面申请了一株，目前已经在护送的路上了。”
    “有了月华草，实验的成功率相对来说会更大一些。”
    “哪怕失败，你或许也不会死了。”
    墨学院的最深处，那穿着白大褂的老人看着面前的楚渝，缓缓开口说道。
    楚渝轻轻点头。
    那平静的脸上无喜无悲，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与自己都没有太多的关系。
    生死更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只是在轻轻的翻阅着书籍。
    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恬静。
    “你...”
    “唉...”
    “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心如止水是好事，但心如死灰...”
    “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来走。”
    “希望你能冲破自己内心的障碍吧。”
    老人看着楚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房间内只剩楚渝一人坐在窗边。
    许久，默默放下书，楚渝抬起头，看向窗外的位置。
    那里...
    隐约间能看见一个拱门。
    拱门外的假山已经十分模糊。
    但楚渝却神情专注的看着，仿佛在某个瞬间，依然有一位少年，坐在那假山山顶，注视着夕阳，在默默守护着什么。
    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楚渝轻轻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只剩下阵阵微风在不断吹拂。
    在这夏季的尾端，送来些许凉意。
    ……
    许元清已经整整十天没有露过面，甚至赵子成一度猜测，这家伙是不是卷钱跑路了。
    一时间，众人猜测不断。
    吵闹的墨学院在短时间内，少有的宁静下来。
    老生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任务，赚着积分，又在墨学院的交易平台上换取一些外面根本买不到的修炼资源，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并且还要防备着一些交易陷阱，同学互坑...
    在墨学院，谁都是有可能会骗你的。
    甚至这些人为了骗你，一点脸都不要，完全不在乎自身的地位，副校长亲自下手，都是常态。
    包括教导主任，各个院长...
    总能让刚刚安静下来的墨学院重新变得鸡飞狗跳。

 第331章 你为什么不拔牙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光组的影响下，市场前景不算太好，导致任务一时间都变得少了许多。
    墨学院的伤亡率在这段时间内，开始了不断下滑。
    一个月过去，没死人...
    抢任务，抢不过光组。
    那些人动作太快了，有组织，有几率，情报网更大，总是能精准打击。
    甚至连光组的组长都特么一点架子没有，整天推着自己的那个轮椅到处跑。
    导致墨学院的学生们现在一提到轮椅，都恨得直咬牙。
    没有任务做，就没有积分拿。
    没积分，就换不到资源，修行进度上不去。
    嗯...还会挨饿。
    如此循环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无法毕业。
    就连140届的新生们，在咸鱼了两个月后，都开始变的逐渐有些落魄起来。
    主要是消费水平高啊。
    新生们，需要的修行资源要更加全面一些，提升肉体强度的，提升能量活跃性，精纯性的，打地基的。
    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哪怕是这些狗大户也有些遭不住了。
    最近吃饭都开始节衣缩食起来。
    万幸的是许元清一直没有动静，少了一个吸血虫。
    余生也在此时吸收完最后一滴神兽血。
    看着刚刚邮寄过来的两张驾驶证，余生眼中抑制不住的喜悦。
    看着上面属于自己的名字，照片。
    余生十分珍重的将驾驶证放在刘青峰送给自己的书包里，又小心翼翼的收在床头柜。
    他已经很久没有背过这书包了。
    再磨损，就修不好了。
    如今的书包里，更多只是存放一些余生自认为珍贵的东西。
    拿起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人接。
    再打，挂断。
    继续打。
    余生在这方面表现的很有耐心，足足打了十多个电话后，那边终于选择了接通。
    没等余生说话，就以一种十分痛苦的语气开口。
    “小祖宗，求求您了。”
    “我们驾校是真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半年，你知道这半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二十三辆教练车，全让你给干废了。”
    “就算你把钱给赔了，新车不到，其他学员也练不了车，现在我们驾校的教练全出去兼职跑出租维持生计。”
    “再折腾下去，我们驾校就破产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钱，你去隔壁驾校学！”
    电话那边的语速极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大倒苦水。
    余生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最终...
    “我拿到驾驶证了。”
    余生默默开口。
    电话那边一愣。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紧接着，像是传来了啜泣声，以及很多人的欢呼，呐喊。
    就像是一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
    “恭喜，恭喜！”
    “学费我这边马上退给你！”
    “希望我们再也不要有合作的机会了！！！”
    说完，电话直接挂断。
    紧接着，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余生就收到了来自驾校的转账记录。
    学费一分不少，全还了。
    “我只是想分享一下喜悦...”
    看着转账记录，余生喃喃自语，有些不解。
    他其实一直有偷偷在考驾照。
    只是那些教练...
    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余生最终还是默默放下手机。
    拿着另一张写下时光名字的驾驶证出门，来到快递公司。
    发货。
    “我帮你要了一张驾驶证！！！”
    “花了好多钱！！！”
    “已经给你邮寄过去了！！！”
    余生打开时光的通讯，连着发了三句话，共计九个感叹号，来表达这件事的重要性。
    许久...
    “我已经考完驾驶证了。”
    时光的消息弹出。
    看着手机屏幕，余生陷入沉思之中，又看着刚刚打包的快递包裹...
    “她已经这么强了么？”
    喃喃自语。
    余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挫败感，并且还是在他认为很艰难的驾驶证考试上。
    时光竟然在自己最擅长，最用心的领域，轻松击败了自己。
    一时间，余生变的有些落寞，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而另一边。
    漠北城。
    时光看着手机，眼神中还流露出些许茫然，像是不太理解。
    “驾驶证，还需要花钱买么...”
    “他们明明还求我留下当教练来着...”
    若有所思的收回了思绪。
    将手机收起。
    站在擂台上，看着自己对面那有些紧张的学生，礼貌说道：“可以开始了。”
    伴随着亲自担任裁判的秃顶校长一声指令，时光迅速向那学生贴近。
    身体十分轻盈。
    微微侧了一下身体，躲过那支弩箭，已是来到那学生身旁。
    匕首轻轻旋转，在那学生手腕处带来一道不轻不重的伤痕。
    最后，一掌轻轻敲击在他的后脖颈处。
    最终平静的站立，不动。
    校长对这比赛的结果并不意外，但眼神中却依然透露出些许疑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那个...你为什么...不拔他的牙？”
    他总是能在时光身上看见很浓的余生影子。
    两个人的脑回路，行事风格，都是特别贴近的那种。
    但已经两场擂台赛了，时光都没有拔牙的习惯，这让他很费解。
    “审讯是余生负责的，我只负责挖坑，埋尸体。”
    “他如果服毒自尽，我埋掉就可以了。”
    “还省了一道工序。”
    “杀人...很麻烦的。”
    时光站在擂台上，认真的解释道。
    还用手简单的比划了一下。
    倒在擂台上那学生听着时光的讲述，身体都忍不住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神特么埋尸体。
    现在都流行火葬，不占用土地资源。
    而且埋在土里，总感觉怪怪的，哪怕自己服毒，也一定提前写好遗嘱，要火...
    不对！
    自己特么牙里没毒！
    也不可能服毒！
    特么被带歪了。
    一年前，余生经历过的事，此时正在时光身上，经历着第二遍。
    甚至，因为有了余生的前车之鉴，时光要更加引人注目。
    大家总是期待在她身上发现一些区别于余生的东西，只是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
    或者说...
    区别还是有的。
    但所造成的效果，却相差无几。
    这人，永远带着一把折叠铁锹的，从不离身。

 第332章 140届，校服

    还记得第一次比赛的时候，还没等打起来，时光就先在擂台下面很熟练的挖了一个坑。
    一边挖，还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对手。
    像是观察他的体型。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挖出了一个可以刚刚好容纳他的坑出来。
    然后时光才心满意足的收起铁锹，上的擂台。
    如果不是校长反应快，估计人已经被丢进坑里，顺手给埋上了。
    在校长若有所思的目光中，时光走下擂台。
    将铁锹收起。
    横插在背包上，微微弓着身子，转身离去。
    目光中还带着些许惋惜。
    铁锹，已经好久没有用到了。
    还有那留在罪城里的小推车，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没。
    有机会还是要再买一个。
    看着时光离去的背影，秃顶校长终于回过神来，轻轻搓动着下巴。
    “刘青峰当年是怎么教余生的来着...”
    “老兵营...”
    “关爱...”
    “临终前，煽情...”
    “但我不想死啊，或者...我假死一下？”
    “对，还要送个书包。”
    “要不我送个推车呢？”
    “如果没记错，刘青峰还带着余生在自己家住过一段时间...”
    校长呢喃自语，眼神也逐渐变的明亮起来。
    就像是猜透了什么真谛一样。
    “我也是一名优秀的教师啊！”
    “刘青峰能培养出一个余生，我就能培养出一个时光！”
    说着，校长连剩下的比赛都懒得看了。
    直接起身，有些肥胖的身体向时光追了过去。
    “时，时光，等等我！”
    时光有些茫然的停住脚步，看着校长。
    校长搓了搓手。
    脸上还带着些许笑容：“你看，最近...要不住我家？”
    “我家很大的。”
    “嗯，床也舒服。”
    校长努力摆出温和的表情，看着时光说道。
    时光变的有些沉默。
    先是看了看四周，发现有监控之后，有些惋惜，收回了目光，缓缓向远处走去，没有回应。
    “那什么...”
    校长看着远去的时光，顿时急了：“关爱，对，关爱！”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过一丝孤独么？”
    “人族，和罪城...还是不一样的。”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有一个女儿，可惜...”
    “要不，你做我的干女儿吧...”
    校长压低声线，声音带着些许忧郁，努力营造着氛围。
    时光再次停住脚步。
    打开手机。
    在网上简单的搜了一下‘干女儿’，然后...
    不着痕迹的抽出一把匕首，拎在手里。
    校长隐约间感觉到一缕杀气，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好像是有些不对，语言没太组织好。
    “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要不...”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地方或许有些偏僻，但风景很好，有山，有水，有湖泊。”
    “我们去那里住几天。”
    “一起感受一下...”
    校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光已经在背包里拽出了自己那把弓弩，小型号的。
    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不太满意。
    时光又把弓弩塞了回去。
    校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时光又从背包里扯出一把大型号的。
    那弩箭...
    感觉一箭射过来，自己人都直接没了。
    “你...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了。”
    “咱们...咱们回头再聊...”
    校长咽了咽口水，转身就跑，那肥胖的身姿有些狼狈。
    自己的确是模仿着刘青峰的节奏来的啊！
    为什么会起到反效果！
    住在一起，更方便沟通情感。
    去老兵营，见识另一番风景。
    再建立更深一层的关系，有一种另类的羁绊。
    完全没问题啊！
    “时光...”
    “我就不信，我教不出比余生更优秀的学生！”
    秃顶校长眼中散发着熊熊斗志，用力的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
    那有些秃的额头，在阳光下，还有些反光。
    ……
    “余老大，今天下午，老生毕业仪式！”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换上我设计的新校服，让他们看看咱140届新生的风采！”
    看着刚刚回来的余生，孙闻开口喊道。
    余生有些茫然，下意识点了点头。
    然后就被孙闻将一件校服硬塞到了自己手里，推着他回到宿舍，让他换上。
    然后...
    十分钟后。
    几人汇集到了一起，站在操场上。
    不得不说，孙闻的手笔每次都很大，这校服极帅，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加了很多细节。
    包括根据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就连校服颜色都进行了微调。
    比如余生是比较低调的，喜欢站在角落。
    所以校服整体就会偏暗，不是特别显眼。
    林小小的校服又添加了很多可爱元素，几人站在这操场上，一瞬间就变的引人瞩目起来。
    成为了墨学院最靓的崽。
    赵子成欣赏着自己的校服，眼中流露出满意的情绪。
    直到...
    他在熟悉的位置，看见了熟悉的文字。
    下意识的看向其他人。
    余生校服上，绣着两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乱杀’！！！
    阿泰——‘勇猛’
    林小小——‘可爱’
    慕宇——‘帅气’
    孙闻——‘有钱’
    再看看自己衣服上，板板正正的‘嘎嘎’二字，赵子成欲哭无泪。
    特么的...
    “孙！！！”
    “闻！！！”
    “今天小爷我不好好给你上一次实战课，都对不起你这身校服！”
    赵子成咬牙切齿，攥着拳头，向孙闻冲去。
    “我擦，嘎嘎多好啊！”
    “你就是团队的点睛之笔，没有你，我们一下就显得普通了不少！”
    “艹，别特么打我脸，下午还要参加毕业典礼呢！”
    “我特么...”
    “是你逼我...疼疼疼！”
    “我错了！”
    孙闻的哀嚎声响起，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就看赵子成笑眯眯的抓住孙闻的拳头，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强迫着孙闻那弱小的拳头，一拳拳的砸下去。
    一时间...
    惨不忍睹。

 第333章 你这颗蛋...是不是坏了

    在墨学院，是没有所谓的新生入学仪式的。
    入学仪式办的越轰动，留级，辞退，就会显得越狼狈。
    甚至...有可能今天刚刚参加了你的入学仪式，明天就去参加你葬礼了。
    但毕业仪式，永远都是墨学院的重头戏。
    这代表真正在墨学院厮杀数年，一路上磕磕绊绊，顺利毕业！
    值得纪念！
    甚至会将毕业学生名单，登记在册。
    赵子成终究还是接受了这所谓嘎嘎的事实，没有再去反驳，也反驳不了。
    一共六个人，五个人对自己的校服满意。
    他如果这时候反对，可能就会遭受校园暴力了。
    “话说余老大，你这颗蛋是不是坏了啊。”
    赵子成看着被余生随手摆在宿舍里那颗蛋，嘟嘟囔囔的数道，眼神也从最初的好奇，变的见怪不怪。
    还记得刚刚把蛋带到墨学院的时候，还一副随时可能破壳而出的样子。
    但最近就变的死寂了。
    毫无声息。
    “如果孵化失败...”
    “我觉得烤着吃会更好一些。”
    “你听说过毛蛋么？”
    孙闻若有所思，搓了搓下巴，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你们太残忍了！”
    “怎么能这个样子！”
    林小小插着腰，怒斥着两人：“它分明是一颗蛋，不一定孵出小鸡来，炒西红柿，酸甜口！”
    “煎蛋也不错。”
    慕宇突然抬起头，补了一句。
    阿泰憨憨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但很明显能看出来，他饿了...
    “不能吃。”
    余生摇了摇头，感受着那蛋内有如实质般精纯的能量，轻声说道：“蛋不够分，等孵化，吊炉...”
    “可以！”
    “吊炉好啊！”
    “俺同意！”
    众人眼睛亮了起来，看向这蛋的目光都变的深邃起来。
    而此时蛋内。
    在那浓郁的能量包裹中，一只幼鸟晕晕沉沉，努力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但又在能量冲击下，又睡了过去。
    鬼知道守山老人究竟给它灌输了多少能量，最开始能量活跃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
    但一路下来，经过余生开车时的反复摇晃，能量逐渐均匀，稳定，最终强行涌入它的体内，供其吸收。
    现在它甚至想清醒过来都已是奢望。
    半睡半醒间听着蛋外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懂，但莫名让它有些惊慌的心重新变得踏实。
    这或许就是陪伴的感觉吧。
    ……
    “记住！”
    “今天的毕业仪式，是很重要的场合！”
    “今年就你们两个毕业了，给那些‘新’生们点希望，激励激励他们！”
    “也让外界的记者们好好看看，我墨学院毕业生的风采！”
    “别大大咧咧的！”
    副校长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面前两位青年。
    墨学院每年的毕业仪式，总能闹出点幺蛾子来，这些家伙一个个就好像有那个大病。
    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校长放心。”
    “我不是那些粗鄙的武夫。”
    苏墨微笑着，看向不远处仿佛没有骨头，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的白羽，淡淡说道。
    “呦，好牛哇！”
    “大我三届的学长，放起狠话来，简直吓死我这个小孩子了。”
    白羽翻了一个白眼，看着苏墨嗤笑道。
    苏墨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风轻云淡之色，看起来十分儒雅，舒展开自己手中的折扇，微微扇着：“子曰：厚积薄发，一饮一啄皆有定律，万物归于本元，自养一身儒气，古语云，阅尽天下书，尚可一日登仙，我之前路，可通天。”
    说话间，在阳光的照耀下，苏墨那把折扇上，分明还写着一个‘骚’字。
    “子可没说过这种话。”
    “还一日登仙。”
    “咋，你是被推火葬场了？”
    “那叫火化。”
    “不愧是大我三届的学长，说话谈吐就是有学问，啧啧，校长你听听，说话一套一套的。”
    “如果不是当年校内擂台赛输了，围着墨学院luo奔了一圈，我还真信了。”
    “那两条长满腿毛的大腿，跑起来可真矫健啊！”
    白羽啧啧称奇，还不停的打量着苏墨腿部。
    苏墨折扇一收，无喜无悲，淡然的看着白羽：“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新生刚入学的时候，被堵在厕所里，三天都没出来。”
    “还一直喊什么来着？”
    “爸爸们，我错了？”
    “如今回想起来，还唏嘘不已啊。”
    “哦，想起来了，是我堵的你。”
    有些怜悯的看了白羽一眼：“对学长，还是要尊重的。”
    “都是一起毕业的人。”
    “你是谁学长？”
    “大我三届，一起毕业，这么算下来，我等于少走了三年弯路？”
    “哎...”
    白羽寸步不让，两人嘴炮拉满，互相拆着对方的老底。
    最开始还能保持着风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优雅，但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的面红耳赤起来。
    苏墨那特意花重金打造的白色儒衫，长袖被他挽了起来。
    就连摆裙都被他系在腰间。
    折扇塞到脖子后面卡住，能量涌动。
    白羽冷笑，毫不示弱，脱下黑色运动服的外套，露出一身肌肉。
    “来啊！”
    “怕你？”
    “干！”
    “干！”
    看着情理之外，却又意料之中的场景，副校长已经变的麻木，习惯了。
    墨学院这么多年保留下的传统，如今看来...
    似乎的确存在一些副作用。
    自己当初毕业的时候...
    嘶...
    “我只有一个问题。”
    “现在还是夏天，你们一个穿长袍，一个穿黑色外套...”
    “一会儿还要上高台。”
    “是怕热不死你们？”
    副校长幽幽说道，不断打量着两人的装扮。
    房间内，气氛一凝。
    “...”
    “你怕么？”
    白羽挑衅般的看着苏墨。
    苏墨嗤笑：“我怎么可能怕？信不信一会儿我还能再穿一件内衬。”
    “那我就添一件长袖！”白羽回击。
    苏墨深吸一口气：“我套一件羽绒服！”
    “我两件！”
    “我不动用能量！”
    “我也不用！”
    两人就这么怒目相对，最终苏墨转身推开门就走。
    白羽同样离去，准备加厚的衣服。
    只是过了大概半分钟后，苏墨又表情平静的回来，重新坐在椅子上，轻轻摇动着扇子，露出一抹微笑。

 第334章 铸高台

    “你咋回来了？”
    副校长看着苏墨，有些发懵。
    苏墨轻轻摇晃着扇子：“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罢了。”
    “一会儿热不死他。”
    说着，他脱下自己的长袍，将里面那件内衬长袖的袖子剪去，变成如同坎肩儿般的形状。
    又拿出几个无线小风扇，贴在长袍上。
    甚至还准备了一些冰块揣进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这才慢悠悠的将长袍重新穿上。
    轻轻摇晃羽扇，再次恢复了儒雅的气质。
    副校长只是默默的看着。
    微微思索。
    突然开口：“需要我替你保密么？”
    “你毕业了，学分估计已经被你挥霍空了。”
    “那就...一万块。”
    “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白羽。”
    说着，副校长将手机拍在桌子上，并且打开了收款二维码。
    苏墨摇晃折扇的手一僵。
    “呵...”
    “呵呵...”
    “老...校长！这些年在墨学院的‘大恩大德’，我苏墨，永...”
    苏墨咬着牙，一边转账，一边嘟囔着。
    但就在这时，副校长的手机通讯突然弹出几个消息。
    ‘许元清：伟大的副校长，求求你给我一个月工资吧。’
    ‘许元清：我刚刚吸收完凤凰泪，衣服烧没了。’
    ‘许元清：你总不能让我裸奔去参加毕业仪式吧！’
    ‘许元清：你是我亲爹还不行么？’
    那一条条悲惨的消息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原本还想放两句狠话的苏墨，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就悟了，实力不够，别惹副校长，不然许元清这个前车之鉴...
    甚至前几天回学院一趟的袁青山...
    种种过往...
    打了一个寒颤。
    苏墨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删掉自己刚刚在转账列表输入的一万元，改成两万，转了过去。
    “入墨学院五年，不胜感激。”
    看着副校长那张温和，慈祥的脸，苏墨‘真挚’说道，这才急匆匆的推开门离去。
    副校长全程表情都没有过丝毫变化。
    只是笑眯眯的。
    靠在椅子上，看着学院的监控，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老夫当年...才是墨学院最大的刺儿头啊。”
    “不然怎么制得住你们这群小崽子。”
    轻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许元清发过来那字字血泪的消息，副校长若有所思：“吸收了凤凰泪，七次觉醒之路，应该已经铺的差不多了。”
    “钱财...不用压的太狠咯。”
    “五觉之后，一觉...一重天啊...”
    有些唏嘘，甚至还带着些许落寞，仿佛是为再也不能榨压许元清而表达遗憾。
    “但欺负小许的日子，真令人怀念。”
    “咦？”
    “他总是创业，破产，最后是攒不下钱的，我作为他的前辈，帮他攒钱...合理！”
    “嗯，压榨还要继续！”
    一时间，副校长再次燃起熊熊斗志。
    ‘借你200，买衣服。’
    ‘利息1000，从工资里扣。’
    心满意足的打完这句话，给许元清转了200块过去，放下手机，看着监控，副校长一时间心情格外愉悦，嘴里还在不断的哼着歌儿，安静等待着两个小时后的毕业仪式。
    而此时他们那个墨学院工作群里，议论声同样不断。
    毕业仪式，所有校领导...
    全部都要出席。
    ‘不当搞笑男（第三天！！）：你们说，如果在毕业仪式上，我抢了学生的风头，会不会不太好？’
    ‘不当搞笑男（第三天！！）：但我如此风姿，一定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艹！’
    ‘不当搞笑男（第一天...）：匿了。’
    ‘想当搞笑男（第n天）：羡慕...’
    一段十分质朴的对话。
    副校长只是瞥了一眼，撇了撇嘴，就鬼鬼祟祟的打开电脑，越发熟练的打开视频，傻笑的看了起来。
    ……
    学院操场。
    正中心位置，此时已经搭建起了高台。
    看起来异常恢弘。
    但台下，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显然完全没有给这些参观的学生们准备座位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下午。
    两点。
    太阳最烈的时候。
    墨学院深处那沉寂许久的钟声突然敲响。
    声音在墨学院内不断回荡。
    内院。
    一名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升空，负手而立，身上散发出磅礴的能量，引人注目。
    “墨学院...”
    “毕业礼！”
    “开！”
    校长于众人最前方，突然发出一声暴呵。
    一名名老师自墨学院各个角落升空，列成两排，落在高台上。
    姗姗来迟的许元清，刚一冲入墨学院的大门，身上就散发出汹涌的火焰，炙热的能量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凤凰飞舞。
    火焰来的比之前显然要更加浓郁，精纯了许多。
    温度极高。
    包括凤凰本身也更加清晰，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些许的灵性，在半空中舒展着身姿。
    许元清踏火而来。
    几乎瞬间就落在高台上。
    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这一刻的许元清格外严肃，包括那些平日里嘻嘻哈哈，为老不尊的教师们，全部都是肃穆的神情。
    没有特立独行，更没有习惯性的装逼。
    许元清老老实实的站在队列里。
    留出一条通道。
    一名名学生们，眼神中或流露出羡慕，或好奇，涌入到操场上。
    不再慵懒，而是在这氛围的影响下，不自禁的挺直身躯。
    扬着头，看向高台。
    那拱门口。
    一向醉醺醺，如同流浪汉般的家伙，此刻身上难得的没有了酒味儿，眼神清明。
    对着一面镜子认真的整理着自身的妆容。
    那凌乱的长发被他梳理整齐，束起。
    刮去胡子。
    洗了洗脸。
    最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整个过程十分沉默，但他的脸上却充满了神圣感。
    那原本邋遢的流浪汉，在梳理后，外貌，气质，天壤之别。
    更像是一名风度翩翩，略显忧郁的公子哥。
    没有说话，而是将镜子放下。
    缓缓走到人群的最后方，孤零零的站在角落里。
    很快，这些角落里，人越来越多。
    都是平日里内院那些疯疯癫癫的家伙们。
    只是此刻，他们的神情是如此专注。
    直勾勾的盯着高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335章 毕业礼

    楚渝抱着一本书，走出拱门。
    没有汇入人群。
    而是站在那假山的山巅上，任由微风吹拂秀发。
    余生等140届的新生，按照资历，站在最后面，默默的看着。
    当然，各个角落里那些人不算。
    他们...
    在名义上来说，或许都不再算是墨学院的学生。
    哪怕墨学院承认，他们自己心中，也是不认的。
    在他们心中，自己只配站在无人的角落里，远远的望着，望着这仪式。
    自己无数次在梦中所见，恨不得以身替之的...毕业礼。
    甚至，为此他们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
    一年年的毕业礼，一位位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只是...不属于他们。
    至此，墨学院全体师生，全部到齐。
    但凡活着的，无一例外。
    这一刻...
    所有的荣誉，是属于即将登上那高台，从此离去的人。
    独属于...自己的骄傲。
    从少年，到青年，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里...
    最大的肯定。
    高空中，从校长，到教导主任，依然漂浮在半空之中，宛如战神临世。
    纵情的散发着自身那磅礴的能量。
    “墨学院，至今成立140载！”
    “共计毕业生，563人！”
    “今日...”
    “第140届毕业生，苏墨，白羽！”
    “入学数载，一路同行，我等教师，不胜荣幸！”
    “愿...前路...”
    “不憾此生！”
    “墨学院...”
    “敬之！！！”
    伴随着校长铿锵的声音响起，远处...
    一名青年，穿着一袭白色儒衫，手中握着折扇，面带微笑，缓缓走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踏上那高台的石阶。
    一步...一步...
    最终走到高台的最顶峰。
    “苏墨！”
    “入学五年，四纹云勋。”
    “135届，新生大赛冠军。”
    “斩杀邪教徒125人，通缉犯84人，三入妖域，诛妖兽362头。”
    “登镇妖关，三十六天！”
    “今日...”
    “六觉，毕业！”
    副校长戴着自己那老花镜，平淡的诉说着苏墨的一件件功勋。
    那不过一串串冰冷的数字，不知包含多少的血泪。
    更不知道...
    苏墨究竟为此付出过多少。
    又见证过多少。
    当他登上这高台时，环顾四周，所望之处，当年一起入学，奋战之人...
    皆已不在。
    这，是一份荣誉。
    同样，也是一份孤独。
    苏墨有些沉默的站在这高台上，原本想了一肚子的骚话，想着自己要如何如何的装逼。
    但当他真的站在这里。
    看着一道道艳羡，期盼，好奇的目光。
    那些稚嫩的脸庞，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一时间...
    苏墨的眼眶有些红润。
    自己...
    原来也是台下的一员啊。
    只是当初的他，有同学，有兄弟，有不着调的老师...
    更有数不尽的理想，抱负。
    甚至单纯的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要和所有的同学，一起站在这高台上，享受着其他人的目光！
    但...
    他在台下看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高台永在。
    但站在他身边的战友们，却已是越来越少。
    甚至，就连自己那不着调，每天总想着如何欺压他们的老师，都已经永远的离去。
    直至那第四年...
    只有自己一人，去抬头，去仰望。
    再次想起自己的抱负，忍不住想要诉说，在转身的那一刻，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如今，他终究站在了高台上。
    就像是当年所幻想的那般，只不过...却是另一番风景，另一种情绪。
    人群中...
    新人们，依然结伴而行，忍不住小声的互相说着什么。
    眼神中所流露的，只有好奇。
    二年级生，则是沉默了些许，但看着高台，还算期待。
    再之后...
    一名名孤独的，分散站开的三年级生，唯有沉默。
    至于最远处角落里那些稀稀散散，努力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深吸一口气。
    苏墨用力的攥紧拳头。
    “墨学院！”
    “135届，恩师孟东，班长范喆，同学齐明，姚新雪，李伟...苏墨！”
    “全员报到！”
    “今日毕业！”
    苏墨的声音有些颤抖，用力攥着的手也有些苍白。
    但却努力的保持着语气上的平静。
    甚至硬生生的挤出笑容。
    “想不通，他们毕业为何会哭！”
    “到时候咱们哥几个上去的时候，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一定狠狠的嘲笑一下他们！”
    “对，咱们笑着毕业！”
    “等毕业那天，老娘一定狠狠的打上孟扒皮一顿！”
    入学第一年，他们天真的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笑着！
    笑着毕业！
    苏墨的笑容绽开，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儒雅，风度。
    只是泪水终究还是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入墨学院...”
    “135届全员...无憾！”
    最终，苏墨转身，看着分成两列的老师，以及天空中那一名名老人...
    深鞠一躬。
    “苏墨在此，替我等全员...谢过。”
    校长几人只是轻轻点头，下一秒，他们不再压制自身的能量，一道道觉醒物浮现，在半空中交相呼应。
    在能量的渲染下，是如此夺目。
    甚至...
    与那烈日争辉。
    虽无言，但却以行动来诉说。
    你...
    同样是墨学院的骄傲。
    一名名老师同步的，展现出自己的觉醒物。
    花朵蔓延，在苏墨脚下铺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火凤凰舒展羽翼，围绕在苏墨身周。
    缕缕光斑环绕。
    这一刻的苏墨，如此耀眼。
    包括高台下的学生们，此刻同样集体敬礼。
    继承着墨学院全体师生的希望，祝福...
    走向未来...
    那属于自己的道路。
    不断...前行。
    一支毛笔漂浮在苏墨头顶，六颗璀璨晶石闪烁。
    苏墨站立高台中央。
    再次...
    深鞠一躬。
    退至角落。

 第336章 白羽

    “白羽！”
    “入学八年，四纹云勋！”
    “斩邪教，通缉犯不计其数，于暗阁任职三年！”
    “守镇妖关两年！”
    “曾经脉重创，卧床一载！”
    “今日...毕业！”
    随着苏墨的毕业礼结束，校长声音再次响起。
    远处...
    白羽身影浮现，身上还裹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额头上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抬起头，看见高台上，只穿了一件长袍的白羽，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但很快就洒脱的笑着，摇了摇头。
    哪怕在走向这高台的前一秒，他心中还有着和苏墨针锋相对的想法。
    但不知为何，在踏上这石阶的那一刻，内心突然变的平静起来。
    无喜无悲。
    往事种种自脑海中不断回想着。
    破碎的画面，一张张有些模糊的人脸。
    时间...太久了。
    久到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记不清了。
    这八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亲近的人，倒在自己面前。
    有同学，有同事，有战友...
    登上高台，回首所见，只有满目的红。
    如同鲜血。
    炙热的骄傲，厚重的衣服，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了汗水。
    没有去管下方众人好奇，复杂的神情。
    白羽只是这么默默的站着。
    相比于苏墨，白羽表现的要更加沉默。
    至少...苏墨还能喊出一句句的口号，还能燃起那一身的热血。
    而他，却不能了。
    整个操场都陷入到绝对的安静当中。
    任时间流逝，却鸦雀无声。
    白羽有些失神，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许久...
    轻轻开口。
    像是在哼着一个曲子，偏轻松的风格，只不过被他哼的有些走调，不伦不类。
    如果换个场合，估计很快就会面临接二连三的吐槽。
    但白羽的神情却十分认真。
    直到...
    角落里，那名醉汉同样跟着哼唱起来，与白羽对视着。
    曲终。
    白羽站在这众人仰望的高台上，醉汉蜷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相顾无言。
    白羽看着醉汉，几次开口，像是要诉说着什么，但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微微摇了摇头。
    那醉汉原本清明的眼神重新变的朦胧起来。
    但身体却依然倔强的挺的笔直。
    就仿佛...
    他刚刚入墨学院的那一刻，英姿勃发，少年天骄。
    是那般的光彩夺目。
    白羽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对着醉汉微微弯腰，轻鞠一躬。
    在阵阵能量的涌动中，退至苏墨身旁。
    相比于苏墨，少了许多花哨，但又凭空添了些许寂寥。
    原本想象中那种热闹，喜庆，一切都在装逼中开始，又在装逼中结束的毕业礼，并未出现。
    反而显得沉重。
    就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众多新生的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这些家伙，太压抑了！”
    “等咱们毕业的时候，一定好好给他们装上一次！”
    “我血色双煞，赵嘎嘎！”
    “在装逼这块，就没输过！”
    这一刻，赵子成的眼中充满了斗志。
    孙闻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到时候我来设计环节，他们这举办的太贫穷了！咱们毕业，我最起码雇两个八觉，十来个七觉，啥也不干，就用能量来给咱们打特效！”
    “再请当红女歌手，来给咱们的毕业礼唱歌！”
    “对，嘎嘎，你再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孙闻不断给出自己的意见。
    赵子成身体一僵。
    角落里余生的眼睛却突然明亮起来，不断打量着他，就像是在衡量赵子成这小身板，能否禁得住一般。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凉了起来。
    “孙闻！！”
    “你为什么要在好好的毕业礼设计上，夹杂一些奇怪的东西！”
    赵子成咬牙切齿的喊道。
    但孙闻就仿佛没听见般，依然在不断的构思着新的设计。
    “等毕业，我应该也18岁了！”
    “到时候...我要穿一身白裙子，仙气飘飘那种！”
    林小小有些憧憬。
    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几人如遭雷击。
    毕业...十八...
    看看高台上那两个人吧，都已经是青年末期了！
    这还是人话？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慕宇的名字。”
    慕宇轻声开口，侧过头，看了余生一眼。
    “俺也一样！”
    阿泰用力的攥着拳头！
    一时间，140届新生们，再次在无限的斗志中，昂扬起航！
    就如同...
    曾经那一届届的新生般。
    一切都陷入了轮回。
    伴随着这场简短，并不奢华的毕业仪式结束，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新生们还在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老生们顶着压力，神情凝重的离去。
    角落里，那稀稀散散的人默默回到内院。
    醉汉同样起身，不知在哪摸出一瓶酒来，用力的灌了一口，又一次弥漫着酒气。
    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去，最终靠在那拱门旁，抱着酒瓶睡了过去。
    那身刚换不久的干净衣服，重新染满灰尘。
    楚渝默默自假山上走下，看了一眼醉汉，抱着书回到学院深处。
    “扶...扶我一把...”
    白羽声若蚊蝇的说着，声音有些虚弱。
    苏墨撇了一眼白羽的方向，一动不动，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快点！”
    “老子中暑了，走不动！”
    “下面一群人看着呢！”
    看着苏墨那无动于衷的样子，白羽咬牙切齿的喊着。
    “呦呦呦，咋还中暑了。”
    “老前辈可不能意气用事啊，这样不好！”
    “年纪挺大，脾气还不小。”
    “这大夏天穿着羽绒服登高，啧啧...”
    苏墨说着，但却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一万！”
    “好嘞！”
    一问一答，十分默契自然。
    就看苏墨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一步，挡在白羽前面，背着的右手还拎着个手机。
    上面挂着收款码。
    白羽强忍着身体上的虚弱，勉强扫了一下，转账过去。
    苏墨平静的收回手机。
    转过身，一脸真诚的看着白羽。
    “入学五年。”
    “幸得白学长指教。”
    “苏墨之福。”
    说着，微微鞠躬。
    白羽眼睛一亮，有些明悟，果断拉住苏墨的手：“学弟说笑了。”
    （修改了前文一个小bug，白羽比苏墨大三届，我之前写反了...抱歉）

 第337章 考虑考虑...留校吧

    两人就这么站在高台上客套着，交谈甚欢。
    最后甚至互相拉着对方的胳膊，一路谈笑着下了高台，缓缓离去。
    无论任谁都会感叹一句...
    这个就是友情？
    团结互助，欣欣向荣！
    墨学院的校风...
    真不错！
    当然，除了半空中，见证了全过程的校领导，以及高台上，分成两列的老师们。
    不过...
    见怪不怪了。
    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甚至今年的毕业礼，已经是最安稳的了。
    每年皆如此。
    上半场，感慨，唏嘘，甚至悲凉。
    这是他们在这种场景下，内心深处情不自禁产生的波澜。
    暴露出心底最柔软的一面。
    也算是...
    完成当年的某个执念。
    下半场，放纵过后，情感隐藏，重新恢复那放荡不羁的流氓形象。
    总觉得自己之前好丢人。
    开始作妖。
    疯狂作妖。
    之前哭的越离谱，后面作的越狠。
    报复性情绪。
    在墨学院，悲伤这种情绪，永远不需要流露于表面。
    排着队的问过去。
    这学院里按个数，有几个没有点悲惨回忆的。
    这种情绪不值钱。
    “吃冰块么？”
    “一百一块。”
    看着一头汗水，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白羽，苏墨淡然说道。
    白羽楞了一下：“你哪儿来的冰块？”
    然后，他就看见苏墨慢条斯理的解开长袍口子，内衬上缝着一个个塑料口袋，里面全是冰。
    清凉一夏！
    还有尼玛密密麻麻的风扇，这宽大的长袍，和移动型空调也没啥区别了。
    白羽看着冰块，咽了咽口水。
    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了100块钱，拿着一袋冰块，贪婪的舔舐着。
    那种中暑后的晕眩感逐渐消失。
    整个人仿佛都获得了新生。
    “老...老阴比！”
    “说好的羽绒服呢？”
    许久，白羽舒爽的靠在树边，嗤笑的看向苏墨。
    苏墨微微摇晃着扇子，淡淡撇了白羽一眼：“粗鄙的莽夫。”
    “你特么下套，还嘲讽我？”
    白羽怒视。
    “哦，所以你就上当了？”
    “打一架？”
    “来啊！”
    两人再次针锋相对，撸着袖子。
    只不过没有了劝架的，两人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
    许久...
    终究还是没有动手。
    两人就这么坐在树边，看着这生活了多年的校园，一时间有些沉闷。
    “毕业了去哪儿？”
    白羽闷声问道。
    苏墨微微仰头，想了想：“或许...镇妖关吧。”
    “钟老让我去预备役当副将。”
    “培养新人...”
    白羽开口。
    苏墨怪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分明就是怜悯，以及默哀。
    “呼！”
    “走了！”
    “再待下去我怕忍不住留下来当老师。”
    “又要被副校长这个老家伙压榨！”
    “再见！”
    白羽轻舒一口气，猛的起身，看了一眼这空荡的校园，以及各个角落里遍布的大喇叭，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就这么双手插着口袋，也没有行礼，大步离去。
    苏墨依然靠在树边，有些出神。
    “小苏同学，有兴趣留下来，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么？”
    “几个月后的新生，正好给你带。”
    “考虑考虑？”
    “虐新生...很爽的。”
    突兀的，苏墨头顶那喇叭传来副校长贱兮兮的声音。
    苏墨身体陡然一僵。
    “呵...呵呵...”
    “其实吧，我觉得...我还不配。”
    “老师这种伟大的职业，还是交给更加光荣的人吧。”
    苏墨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老师...
    快看看许元清那冤种现在的惨状吧。
    能勉强活着都是万幸了。
    而且...
    做墨学院的老师，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灌输心血的学生们，一个个或死去，或退学。
    这种揪心般的疼，他实在不想继续经历下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但你想想，登了镇妖关，死去的人会更多。”
    “对吧。”
    “到时候你会多难受呢？”
    “而且老夫针对许元清，只是个人恩怨，你咋没看见我敲诈其他人...”
    “好吧，上午敲诈你的那两万是个意外。”
    “考虑考虑。”
    “你不是白羽那种憨货，他天生就适合预备役，没有脑子嘛...”
    白羽站在校门口，犹豫许久。
    就这么两袖清风的走，的确装逼。
    但是行李都不要了，就显得有些煞逼。
    最终还是回来，准备去宿舍一趟。
    然后...
    就听见了大喇叭中的声音。
    有些幽怨的抬起头，看着喇叭旁的监控，那眼神，十分古怪。
    “老家伙，我还没走呢。”
    “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吧。”
    白羽幽幽说道。
    喇叭内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的确，背后说人，不太合适，那我就当面说了。”
    “苏墨，你看看白羽，这憨头憨脑的劲儿。”
    “刚入学的时候就是个铁头娃。”
    “除了不怕死，运气好之外，一无是处。”
    “他就是想当墨学院的老师，我都不要。”
    “但你不一样，你有智慧，还...嗯...文雅，未来有一天，老夫挂了，你还能当个副校长。”
    “不像白羽，大头兵一个。”
    “所以...”
    “干不干?”
    副校长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性。
    每次提到白羽的时候，还充斥着那种赤裸裸的鄙夷。
    白羽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原来...
    自己一直所留恋的墨学院，就尼玛这么嫌弃自己？
    “老家伙！”
    “你是看不起老子！”
    “不行，老子也要当老师！”
    白羽恶狠狠的说道。
    “好！”
    “谁反悔谁是狗！”
    几乎是一瞬间，喇叭内就传来了副校长的声音。
    很果断。
    白羽再次愣在原地。
    看着苏墨那复杂，古怪的眼神，一时间不知所措。
    许久...
    白羽试探性的看着喇叭...
    “汪...汪汪？”
    说完，白羽转身就走，毫不迟疑，甚至动用能量，冲回宿舍里，拎起自己的行李转身就跑。
    狂奔的那种。
    转瞬间消失在了墨学院的门外。
    只剩下苏墨一人，还在陷入沉思之中。

 第338章 老白猿的布局

    “你真的...不扣我工资？”
    许久，苏墨才抬起头，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
    副校长斩钉截铁的回应。
    苏墨轻轻点头：“留下可以，但...只签三年的合同，合同到期，我再考虑是否续签。”
    “完全没问题。”
    “快来！”
    “我在房间里等你！”
    副校长有些兴奋的催促道，急不可耐。
    苏墨表情古怪。
    总觉得自己似乎是上了一条贼船，而且副校长这番话...好特么奇怪啊！
    一名路过的学生，此时正惊恐的看着自己啊！
    打开折扇。
    那‘骚’字还在阳光下，十分显眼，倔强的闪耀着。
    以扇掩面，苏墨灰溜溜的向内院走去。
    而大喇叭里，则传来副校长喃喃自语的声音：“终于又骗到一个...”
    “这年头，招两个懂墨学院的老师...太难了。”
    ……
    宿舍内。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墨学院，毕业需要六次觉醒，并且搭配一定的功勋。”
    “那许大头...”
    “毕业好多年了吧，为啥...还是六觉？”
    “啧啧，原来许大头这么拉胯啊。”
    赵子成显然还沉浸在毕业礼上，又不禁想到了许大头每天上蹿下跳的样子。
    孙闻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
    “副校长，校长他们也才七觉。”
    “你们说按照我的觉醒进度来说，有没有可能...我三年毕业的时候，已经八觉了，直接担任墨学院的校长！”
    “就凭我的能力，最多三年，带领墨学院发家致富。”
    “有时候，真是痛恨自己的升级能力呢。”
    “唉...”
    孙闻看起来有些无奈，痛苦的摇了摇头。
    几人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攥起了拳头。
    慕宇永远都是那个开团的人，直接拎起了自己的墓碑，拖拽着，在孙闻惊恐的目光中凑了过去。
    然后...
    校园暴力，开始了。
    嬉闹声中，暑假彻底结束。
    虽然这个所谓的暑假，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
    相对而言，毕业礼反而更能带来灵魂上的触动，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掉一些心中的紧张，压抑。
    毕竟...
    未来的路究竟如何，谁都不清楚。
    到时，他们真的能全部站在那高台上，一起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么？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了。
    ……
    妖域。
    天穹涧，蛟龙族。
    “说完了？”
    黑蛟淡淡的看着面前这头羸弱的老白猿，声音冰冷道。
    此时的老白猿，完全没有了在蛊雕面前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反而负手而立，身躯挺直，不卑不亢。
    “王上，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蛟龙一族在天穹涧，永远无法第一时间知晓外界之事。”
    “而我一只六级的白猿，没有蛟龙族的庇佑，活不过一个时辰。”
    “所以，我如果做了万妖林的王，只能依附于您。”
    “届时我会是蛟龙族最忠诚，最疯狂的狗。”
    “替您死死的盯着鹰涧山，泽山。”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禀报您。”
    “这一切，只需要除掉一头蛊雕而已，对蛟龙族，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猿条理清晰，平静的注视着黑蛟的双瞳，开口说道。
    黑蛟大半个身躯都隐匿于湖泊之中。
    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凝视着面前这白猿。
    就连它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区区六级的妖兽，能够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谈合作。
    但如此荒唐的一幕，的确发生了。
    而且有理有据。
    就连他都有些心动。
    “哪怕有我蛟龙族的支持，但终究还是距离太远。”
    “你不过一头六级的小妖，凭什么执掌万妖林？”
    许久，黑蛟再次开口。
    白猿依然保持着平静：“吸收蛊雕妖核，我可入七级。”
    “执掌万妖林虽然还是勉强，但有了您蛟龙族的靠山，也不至于惨死了。”
    “至于八级...”
    “在您入妖神境之前，我不会到八级。”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完全在您的掌控之中。”
    听着白猿的话，黑蛟若有所思。
    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只老猿。
    “我无法出这蛟龙潭，天穹涧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
    “能帮你斩杀蛊雕的只有鹰涧山。”
    “但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制衡它们，它们自然不会帮你。”
    “所以，此事终究还是不可。”
    黑蛟沉吟许久，最终轻轻摇头。
    但老白猿却依然风轻云淡：“只要您同意，我有办法让鹰涧山出手。”
    “哦？”
    “一个有野心的小家伙儿。”
    “倒是有趣。”
    “鹰涧山如果帮你灭了蛊雕，我自然会对外宣布，你是我的下属。”
    “但如果只有野心，却无配位的实力。”
    “死...也就死了。”
    说完，黑蛟的身躯没入潭水之中，消失不见。
    显然已经没有了再聊下去的想法。
    但老白猿却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有些激动。
    因为...
    它要的，只是这一句话，就够了。
    至于鹰涧山...
    对它来说反而才是最容易的。
    看着这漆黑的蛟龙潭，老白猿双膝跪地，深深一拜，表示了自己的臣服，这才缓缓起身离去。
    手里还攥着蛊雕的那根毛发，避免遭受其它妖兽的袭击。
    行走在荒芜的妖域上，衣衫褴褛，脸上充满了倦意，不知多久...
    才来到这鹰涧山的脚下。
    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座雄伟的山峰，老白猿深吸一口气，开口喊道：“白猿一族族长，求见季副山主！”
    它的声音在这鹰涧山不断回响。
    山巅。
    季鸿依然穿着那身儒衫，淡淡的看着山脚下的老白猿。
    “上来吧。”
    季鸿平静的声音在鹰涧山不断回响。
    但老白猿却一改往日那怯懦的形象：“小妖斗胆，请季副山主，下山一叙！”
    声音传荡。
    季鸿于山巅微微眯眼，直视老白猿许久，这才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向山下走去。
    （没打过评分的，打打五星好评呗，可怜兮兮求一求。）

 第339章 好吧，人族果然不怕死

    此时的老白猿没有见蛊雕时的怯懦，也没有见黑蛟时的不卑不亢，反而是那种风轻云淡之色，甚至...
    略显张狂。
    “何事？”
    山脚下，季鸿看着老白猿，似笑非笑道。
    “我要做万妖林之主。”
    “你鹰涧山出手，替我斩了蛊雕。”
    没有铺垫，甚至没有乞求，如此直接了当的看着季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
    季鸿有些好奇：“我为什么帮你？”
    老白猿直视着季鸿的双眼：“我知道你为何来妖域，也有足以让你万劫不复的证据。”
    “当然...”
    “我白猿一族虽然天赋羸弱，但因通灵性，也是第一批觉醒的妖族。”
    “人能化妖，妖也能化人！”
    “你来妖族做的事，以我目前的地位，管不着。”
    “我也没有所谓的集体荣誉感，只是想带着我白猿一族活的更久，走的更远。”
    “所以...”
    “你帮我斩蛊雕，我替你保密，甚至与你合作。”
    “至少在我入主天穹涧之前，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老白猿淡淡说道，身上难得散发出些许锐气，那张猿猴面孔上，还露出些许笑容。
    就这么与季鸿对视着。
    季鸿看着老白猿笑容不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
    “既然如此，季副山主是做好给我陪葬的准备了？”
    “耗费你人族这些年来的心血？”
    “我是无所谓的，毕竟我穷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还随时有可能被蛊雕收走。”
    随着话音落下，老白猿毫不犹豫，果断转身离去。
    步伐异常坚定。
    季鸿站在山脚，负手而立，望着老白猿的背影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老白猿的身影已经逐渐走远，都没有开口留它。
    最终...
    老白猿的脚步一顿。
    站在远处默默转身，看着季鸿：“你真的...不准备留下我么？”
    “慢走。”
    季鸿轻笑，摇了摇头。
    老白猿的身体在这一刻似乎有些僵硬，嘴角微微抽搐，凝视了季鸿一眼，点了点头，再次走的更远。
    只不过走的很慢。
    磨磨蹭蹭的。
    “好吧，我赌输了，你竟然真的不怕死，也不怕浪费人族这些年的心血。”
    老白猿无奈的顿住脚步，长叹一声说道。
    然后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转过身，又走了回来。
    站在季鸿面前。
    “咱们...再聊聊呗。”
    “我承认，我怕死。”
    老白猿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羞愧，神情淡然。
    “你刚刚威胁我，我很不开心。”
    “所以现在并不是特别想聊。”
    “要不...”
    “我陪你一起去死吧。”
    “反正我也已经厌烦了这样的日子。”
    季鸿看着自己那一身的猴毛，苦涩的笑了笑，说话真挚，完全不似作伪。
    眼中还带着一抹对生命的麻木。
    老白猿慌了。
    彻底慌了。
    自己不过是抛出一个引子而已，这货咋就尼玛炸了。
    自己三句话，就让一位八觉轻生？
    特么它怎么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有这威慑力了。
    老白猿看着季鸿，眨了眨眼睛。
    “其实...我觉得...”
    “生命还是十分美好的，用你们人族的一句俗话来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子也曾经曰过：朝闻道，夕可死...不对，不是这句。”
    “我看的书有点杂，你容我想想。”
    老白猿脑海中疯狂的回忆着自己阅读过的书中，一切关于安慰人，让人快快乐乐活下去的句子。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也不对。”
    “人生自古谁无死...”
    “大丈夫生于...”
    “好吧，我突然发现，你们人族...的确不怕死。”
    “但这并不是你浪费生命的理由！”
    “在我看来，生命是宝贵的，无价的！”
    “既然生于这天地之间，就是上苍的恩赐，所以我们更是要在这片土地上倔强，顽强的活着。”
    “至少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这一刻的老白猿就仿佛圣人般，就差浑身发光了。
    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不断的安慰着季鸿。
    而季鸿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许久才笑着摇了摇头：“你果然是怕死的，甚至已经刻在了你的骨子里，也是你最大的破绽。”
    “但你说...如果这破绽，是你故意露出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
    “在关键时刻，布个陷阱，会不会很让人头疼。”
    季鸿就这么看着老白猿那有些惊慌的双眼，平静说道。
    老白猿咽了咽口水：“至少我现在是怕死的，很怕，非常怕。”
    “咱们合作，我保证永远藏住你的秘密。”
    “甚至我可以给你当狗。”
    “你不是喜欢神兽血脉后裔么，我帮你骗到这外域，随便杀。”
    “天材地宝，我掌控了万妖林，每年上供！”
    “只要我能活着，妖域全灭，都无所谓。”
    “我听说你们人族以前不是还有一种叫动物园的观赏类营生，如果妖域覆灭，我白猿一族，完全可以帮你们赚钱。”
    “一切，只要活着就行。”
    “哪怕你认为我说的都是假话，但至少以我目前的实力，完全无法威胁到你。”
    “单从目前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它的语速都不禁快了起来，甚至说话谈吐幽默，风趣。
    总是不自觉间就能让人产生好感。
    甚至下意识的认为...
    这老白猿其实还是挺可爱的，真杀了，不太忍心。
    “可是我对你的杀心越来越浓郁了。”
    “甚至有这么一刻，我突然觉得，拿我的命，换你的命，真的不亏。”
    季鸿看着老白猿，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老白猿的汗毛炸起。
    看着面前的季鸿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瑟瑟发抖。
    “开玩笑的。”
    “能正大光明的灭蛊雕一族，我很开心。”
    “咱们的交易...再说。”
    “但蛊雕，我不介意灭了。”
    季鸿注视老白猿许久，甚至老白猿身体都抖的不太自然，有些僵硬了，季鸿才突然笑道。
    轻轻拍了拍老白猿的肩膀：“说说你的计划吧。”

 第340章 杀人灭口？

    老白猿眼睛一亮，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凑到季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季鸿轻轻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尊敬的季山主休息了...”
    “小妖...告退？”
    老白猿小心翼翼的看着季鸿，九十度鞠躬，十分尊敬，缓缓向后退去。
    看着面前这突然卑微，各种情绪随意切换的老白猿，季鸿微微眯着双眼。
    “大家都是聪明人，在我面前装的如此狼狈，没意义的。”
    看着老白猿的背影，季鸿淡淡说道。
    老白猿脚步微顿，停了一下：“还是要装一装的。”
    只留下莫名的一句话，老白猿渐行渐远，消失在这荒野之中。
    季鸿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轻笑着摇了摇头，散去了周围的能量，顺着那条蜿蜒小路，在一只只妖兽敬畏的目光中，重新回到山巅。
    ……
    漠北城。
    “小姑奶奶，你等等我！”
    “看，我给你新准备的礼物！”
    秃顶校长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推着一辆板车，就像是一名老农，就差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了。
    时光看着这推车，认真观察着。
    许久才轻轻摇头：“这种不方便工作的，遇见泥泞的路，推不动。”
    秃顶校长的身体一僵，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看着自己面前这辆花重金买的手推车，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不是...挺好的么。
    咋就不适合工作了？
    “那...那我回头再去看看。”
    “你就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真的，就待几天！”
    “你相信我，去过一次之后，绝对会让你心情愉悦！”
    “漫步在花丛之中，看日出，看日落，看那满天星辰，看潮起潮落！”
    “夜晚，坐在小舟上，任由星光挥洒在身上。”
    “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那种万籁寂静感，会让你的灵魂都得到升华！”
    “绝对不亏！！！”
    秃顶校长信誓旦旦的说道，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时光培养计划。
    老兵营，必须去！
    而且还要神秘一点，不事先透露！
    直接震撼她。
    刘青峰当初就是这么干的，再看看余生现在的三纹功勋，效果斐然。
    老兵营，绝对牛逼！
    看着满眼期待的校长，时光有些茫然。
    默默拿出手机。
    打开一个自己最近刚发现的论坛，输入文字。
    ‘一名...’
    放下手机，打量了一下副校长。
    ‘一名四十余岁，肥胖，秃顶，喜欢笑的校长，突然要带我去一个据说很神秘的地方，看日出日落。’
    ‘是不是对我有杀心，要杀人灭口？’
    认真的输入了这段文字，发布。
    放下手机。
    就这么与校长平静的对视着，安静等待一个结果。
    校长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不太理解时光都做了什么。
    直到...时光的手机开始不断响起。
    ‘这校长一定是个死变态！’
    ‘看楼主的注册信息，是妹子来着，校长居心叵测啊。’
    ‘果然，还是校长会玩，还看日出日落，真无耻。’
    ‘建议举报！’
    看着一大堆的评论，时光若有所思，目光不停的看着还在搓手，紧张，期待的校长。
    沉吟许久，最终又发了一个新帖子。
    ‘如果被人侵犯，反抗中误杀校长（删掉），误杀施暴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
    发布。
    又是安静的等待了几分钟。
    看着一大堆的留言，时光若有所思。
    随后删掉了自己刚刚提问的两个帖子，收起手机，目光落在校长身上。
    “好。”
    “什么时候去？”
    一直维持着茫然状态中的校长怔了一下，随后变的狂喜起来，不断点头。
    “现在！”
    “现在就出发！”
    说着，手推车都不要了，随手就扔在了路边。
    “你等我，我取车去！”
    不得不说，校长的确要比老师有钱。
    刘青峰带着余生，坐的是客车。
    校长是自己的。
    虽然车有点破，甚至一打火儿，还冒黑烟，但还是这么拉着时光，摇摇晃晃的开往了老兵营。
    时光看着前面开车的校长，在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反复的擦拭着。
    神情专注，认真。
    偶尔想起什么，还会打开手机，搜一搜。
    全部都是法律相关的。
    ……
    墨学院。
    “好，我们紧张，且忙碌的上半学期，至此就已经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任务要更加繁重！”
    “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也感觉到十分疲倦。”
    “所以，我宣布...”
    “下半学期的第一周，你们自由活动。”
    “我休息休息。”
    穿着睡衣的许元清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众人认真宣布道。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早就见怪不怪。
    甚至没人听许元清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全在忙着自己的事儿。
    直到许元清挥了挥手，做出散会的手势，众人果断四散而去。
    “孙闻，还有学分没有，借我点。”
    赵子成鬼鬼祟祟的凑到孙闻身边，小声问道。
    孙闻有些夸张的摇了摇头：“你疯了吧，当初攒学分，你比我多啊？”
    赵子成无力的垂下头，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忧郁，再也没有了那阳光的笑容：“花没了...”
    “买点了兽血，还有培养觉醒物的妖植。”
    “加上平时吃饭习惯吃好的，许大头还凭借优秀的舔功，舔走了一点。”
    “就在昨晚，我已经破产了。”
    回想起许元清那张笑容满面，宛如菊花绽放般的脸庞，赵子成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个势力的小人！
    得知自己没有了学分之后，上一秒还在笑的他，果断转身走人。
    还充分的表达了对自己的不屑与讥讽！
    那种变脸速度，都堪比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不过有了那些兽血，妖植后，自身的实力的确又有了很多精进。
    包括肉身强度，反应速度，能量浑厚程度，整体上升。
    总得来说...
    这学分花的值。
    那丰富的各种资源，全部都是外面花钱都难买到的。
    也是墨学院一直保持强大的根本！
    就那神秘的，校长永远亲自镇守的库房，里面究竟攒了多少的好东西，谁也不知道。
    反正就感觉像是...取之不尽。

 第341章 罗玉失踪了？

    “许大头也舔你了？”
    孙闻有些惊讶，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家伙，昨天还和我说，只舔我一个人！”
    “永远是我最忠诚的一号服务员！”
    “特么的，无耻！”
    “败类！”
    “欺骗小爷的感情！”
    孙闻不停的咒骂着，最终也逐渐失去了力气：“好吧，我也没学分了。”
    “买了一堆阴阳花。”
    一旁始终沉默的慕宇抬起头，有些疑惑：“阴阳花？”
    “那不是随机或增加，或降低觉醒物技能攻击属性的东西么？”
    “赌狗专用，你...好吧...”
    “我没疑问了。”
    看着已经逐渐病态的孙闻，慕宇恍然，再次恢复沉默，背着自己那墓碑，安静的走着。
    许久...
    “我也没学分了。”
    他还是开口，长叹一声。
    林小小一脸认同：“我也没了，大白太能吃了！”
    “妖核好贵好贵！”
    阿泰挠了挠头：“俺也一样。”
    只有余生还在前行，只是脚步不着痕迹的快了些许。
    几人面面相觑。
    猛的反应过来：“余老大物资多，不需要拿学分去换！”
    “他一定有存货！”
    “艹！”
    “他跑了，他开始跑了！”
    “别跑，借...靠，他跑的好快！”
    孙闻的话才刚刚喊了一半，看着已经消失在拐角的余生，整个人都懵了。
    几人面面相觑。
    “掘地三尺，也要把余老大抓出来！”
    “咱们的晚饭就靠他了！”
    一时间，几人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躲猫猫游戏。
    在校园内不断的翻动着。
    许元清一个人蹲在树下，看着余额里那已经三位数的学分，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笑容。
    嘴角上扬，抑制不住的狂喜。
    他许元清何德何能，竟然有朝一日，攒下如此丰厚的家底。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就在头顶上方，一个针孔摄像头正拍在他的手机上。
    “养肥了...”
    “该找机会宰了。”
    副校长看着面前的监控若有所思。
    整个墨学院就仿佛是一个完整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
    而此时的墨学院深处。
    “月华草快到了。”
    “我这边也有了几个新的想法。”
    “或许能够提升实验的成功率。”
    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一脸严谨的列出一项项数据，看着楚渝说道。
    只是楚渝的思绪似乎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只是敷衍着，轻轻点头。
    一时间，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看着楚渝的状态，老人微微蹙眉，最终只留下一声轻叹。
    ……
    “罗玉失踪了？”
    袁青山猛的站了起来，看着刚刚赶来的齐长山不可置信得问道。
    齐长山有些无奈，脸色同样漆黑，点了点头。
    “怎么搞的？？”
    “那特么是提刑司，人关的好好的，说没就没了？”
    “你是饭桶么？”
    袁青山有些暴躁，挠了挠头发，对着齐长山喊道。
    齐长山冷哼一声坐下：“拿老夫撒什么气，我就是一个小组长，当时外出做任务，又不在审讯室！”
    深吸一口气，袁青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重新变得冷静下来。
    微微眯起双眼，带着思索之色：“人是凭空消失的么？”
    “不清楚，监控被损坏了。”
    “虽然有备用设备，但是再开启，需要十秒钟的时间。”
    齐长山摇了摇头。
    袁青山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也就是说，如果罗玉逃离，只能在这十秒内？”
    “嗯。”
    齐长山点头，同样变的严肃起来：“当时典狱长外出开会，只有副典狱长坐镇。”
    “但哪怕是副典狱长，也是六次觉醒者中的顶级高手。”
    “本身觉醒物更是探知类。”
    “想要在他的眼下跑路，难度太大。”
    “尤其是审讯室大门一共有三道锁，分别需要指纹，证件，钥匙，就算觉醒物是开锁类的，想要在不破坏锁的前提下悄然离去，也不可能在十秒内完成。”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在这十秒钟内，不仅需要离开审讯室，更要离开提刑司。”
    “完全不可能。”
    齐长山不断向袁青山介绍着提刑司的各种设施。
    袁青山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许久...
    “如果说，猎魂能够培养出一个罗玉，是不是代表，能培养出第二个。”
    “所以破坏监控，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
    “至于你说的第二点...”
    袁青山有些迟疑，没有继续开口，眉头皱的更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的确有几个猜测，但是都有逻辑上的漏洞。”
    “还是场外求助一下吧。”
    “虽然一把年纪找孩子请教，怪丢人的。”
    袁青山嘴里嘟囔着，拿出手机，找到禹墨的通讯，将这件事发了过去。
    许久...
    ‘袁老，请问在罗玉失踪之后，审讯室的大门开启过么？’
    看着这条消息，袁青山楞了一下。
    灵光乍现。
    “对，老齐，开过门没有？”
    他有些急迫的问道。
    齐长山轻轻点头：“当然开过，人不在了，暗阁人员第一时间进去检查过。”
    “糊涂！”
    袁青山敲了一下桌子：“如果说罗玉一直都在房间里，并没有离开过呢？”
    “监控，消失，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塑造出的假象，给人一种他已经越狱的错觉，而本人却动用某种能力，在房间内伪装。”
    “直到开门的一瞬间，溜出去。”
    “我曾经听说过某种妖域的妖植，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变的被人忽视，达到另类的隐身效果。”
    “这家伙，果然是在装蠢。”
    袁青山语速极快，不停的说着，最后抱着些许希冀的看着齐长山：“所以...提刑司的大门...也开过了吧？”
    看着脸色漆黑，一言不发的齐长山，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袁青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还是想一想猎魂在这个时间点，突然让罗玉这颗钉子跳反的目地吧。”

 第342章 新生的窘境

    “对了，阿泰那件事的时候，罗玉...出来过么？”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袁青山突然看向齐长山问道。
    齐长山摇了摇头：“没有，都是技术部的人自己查出来的。”
    “当时抱着谨慎的心理，一直没敢动用罗玉。”
    袁青山怔了一下，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茫然起来：“也就是说...这几个月，你们一直...把罗玉关在审讯室里？”
    “啊...”
    齐长山下意识的回应。
    袁青山顿时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这特么不是拿罗玉当老怨种吗？”
    “就算他是一个卧底，你不信任他，也要给他一些希望啊，让他觉得自己是有机会触碰到情报的，这样他才会努力的给你办事儿，争取早日混入核心层！”
    “现在你直接把人当罪犯关，是个卧底都知道自己没戏了，他还不跑，等啥呢！”
    “能等你们几个月的时间，都算是他心态好了。”
    一时间，袁青山甚至已经想象到罗玉每天在审讯室装疯卖傻时，那痛苦的内心了。
    这群人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特么一身的能力啊！
    为啥还不放我出去，要不...我再等等？
    绝对是类似的想法！
    明明是一把很好用的武器，完全可以白嫖他给墨阁打上一段时间的工，甚至说不准还可以在他身上布局，把猎魂的人给钓出来！
    “你们...真的蠢！”
    “话说老齐，我要是没记错，你也没进过预备役啊？”
    袁青山有些无力，看着面前的齐长山幽幽说道。
    齐长山嗤笑：“老子就是一个小组长，平日里抓抓逃犯，这种关系到墨阁的大事儿，和我有啥关系？”
    “你们这些墨阁高层不操心，最后把锅甩给我这个小喽啰？”
    “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没别的事儿，老夫继续抓逃犯去了，最近墨城都被我扫荡一空了！”
    “接下来的半年，我要以墨城为中心，扫荡周边城市，彻底成为一名光荣的罪犯克星，拿到暗阁今年的业绩标兵！”
    说这番话的时候齐长山脸上写满了骄傲，仿佛在这一刻，年迈的他又重新找回了自己曾经的热血，激情。
    努力拼搏！
    傲藐的看了一眼袁青山，在他艳羡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没有丝毫留恋。
    这种布局啊，交锋啊，和他这个大头兵有什么关系，最多打架的时候，充个人头，就够用了！
    看着齐长山离去的背影，袁青山有那么一瞬间陷入沉思之中。
    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自己跑路不管的可能性了。
    “猎魂...”
    “楚渝的觉醒物...”
    “似乎，也到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了。”
    最终，袁青山还是放弃了自己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深蹙眉头，坐在办公桌前呢喃自语。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离去。
    ……
    “神女大人，妖域那边传回消息了。”
    “只不过...”
    一名穿着黑袍的中年恭敬站在客厅里，头埋的很低，不敢去看对面那性感的女人。
    “只不过它们说...我们神教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它们很不满意。”
    “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许会考虑培养其他组织。”
    中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神女表情不变，脸上一直泛着笑意：“呵...”
    “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罢了，培养其他组织？”
    “这人域，除了我神教，它们还有得选么？”
    “费尽心机培养出的半妖人，就是一群蠢货。”
    “不过毕竟是我神教的金主，它们要面子，给就是了。”
    “最近盯紧墨学院，不需要动手，有消息随时传递回来，猎魂沉寂了这么久，也应该坐不住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件事...”
    “还是让他们冲锋陷阵吧，没道理一直拿我们神教当枪使。”
    缓缓舒展自己妙曼的腰肢，邱笑笑轻笑着，只不过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气息，却如此冰冷。
    那中年依然深埋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从始至终都没敢看邱笑笑哪怕一眼。
    侧卧在床榻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睡袍，喃喃自语：“宗仁，这件事...你应该也会参与进来吧。”
    “墨学院，已经是你最后翻盘的可能了。”
    “这次...”
    “你跑不掉了。”
    说话间，邱笑笑脸上笑容逐渐收起，声音也变的冰冷起来，身上更是弥漫出些许杀气。
    ……
    “我就说，余老大是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再...再来一个鸡腿！”
    赵子成坐在食堂里，嘴里被塞的鼓鼓囊囊的，打了一个嗝儿，一脸享受之色，表示了对余生的赞美后，又抓起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其他几人的表现比赵子成也没好到哪儿去。
    尤其是阿泰...
    那吃东西的速度，分量，简直夸张。
    余生默默的看着，眉头一跳，一跳的。
    “特么在学院里，还不让花现金。”
    “小爷我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
    孙闻恶狠狠的骂着。
    不知为何，他明明一身的财运，但对学分却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主要是学分都是需要做任务才能获得。
    捡不到。
    看着如此狼狈的几人，余生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而他们也终于理解，为啥那些老生会过的如此凄惨。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已经被养刁了！
    老生们从刚入学就过的很凄惨，做个早饭，看看大门，赚点学分，他们也能拉下来脸。
    但赵子成他们不一样啊！
    入学就连着两次大战，学分赚到手软！
    平时消费都是十学分十学分的花，赚也是几十几十的赚！
    现在你让他们去赚那0.5学分，看不上。
    但特么还没有大任务做。
    一时间，就陷入到这种尴尬的局面之中。
    最终，几人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挺着大肚子，抬头望天。
    动作出奇的保持了一致。

 第343章 第二富

    “不对！”
    “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孙闻眼睛突然亮起，猛的坐直身体，有些激动的看着众人。
    众人茫然的看着孙闻。
    “你看！”
    “最近墨学院有一个新任务！”
    “分散人族，考察优秀天骄，并且做出数据分析，人员资料，名单。”
    “最终筛选其中佼佼者，发放考核邀请！”
    “毕竟墨学院最看重的，并非考核成绩。”
    孙闻拿出手机，打开墨学院的任务列表，不断翻着，最终找到一条说道。
    赵子成轻轻点头。
    “我知道这个任务。”
    “但是只有三学分，没有什么价值，还要跑长途，吃力不讨好。”
    “没人接的。”
    显然，穷疯了的几人已经将墨学院的任务列表翻了不知道多少遍。
    就等着更新出一些好任务来。
    孙闻说的这个，显然是被他们放弃的选项。
    “你们懂个der！”
    “这任务最起码需要外出一个月的时间！”
    “在任务期间，是可以花钱吃饭的，并不需要学分。”
    “所以首先就解决了我们温饱的问题。”
    “其次，我们一起接这个任务，分散到人族的各个城市，覆盖面极大，以我金元宝集团的情报网，可以找到很多的通缉犯...”
    “甚至运气好，还能挖出点邪教窝点来。”
    “每到一个城市，就和当地的暗阁合作，处理他们一些难搞的任务。”
    “算下来，折腾这么一圈...”
    “其价值远不止三学分这么简单。”
    “其中收获极大！”
    赵子成不断阐述着这任务的重要性，几人眼睛逐渐变的明亮起来。
    有道理啊！
    就好像土匪入城一样，捞一笔是一笔！
    “但是...”
    “你打不过那些通缉犯，邪教徒啊...”
    赵子成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落在孙闻身上，幽幽说道。
    分散开，他们都有战斗力。
    但孙闻没有啊。
    总不能拿钱砸吧。
    ‘自己滚去警卫司，我给你一百万？’
    啧啧，想想还是挺霸气的。
    孙闻沉吟数秒，微微摇头：“不一样的，那些只赚钱的任务，我并不需要，真正的需求只是学分而已。”
    “我提供情报网，所有奖励学分的任务，你们需要分我两成。”
    “这交易，你们不亏。”
    赵子成看着孙闻有些夸张的喊道：“两成？打劫吧你？”
    “哦，那你自己慢慢找。”
    “也许能找到。”
    “加油！”
    孙闻表情不变，看着赵子成微笑着说道。
    赵子成身体变的僵硬起来。
    勉强咧开嘴笑了笑：“呵...呵呵...孙总，我刚刚就是和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咱们亲如兄弟，区区两成而已！”
    “干了！”
    赵子成一把搂住孙闻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孙闻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就感受到了赵子成身上所传来的能量波动，果断闭嘴，不再说话。
    只有还在享受美食的林小小，茫然抬起头，看了看赵子成：“嗯？你开我什么玩笑了？”
    几人默默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我不缺学分。”
    “嗯，也不缺钱。”
    一直保持安静的余生突然开口，看着几人平静说道。
    几人身体一僵。
    看着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嫉妒。
    想反驳，但却反驳不了。
    因为这变态说的...好像是特么事实。
    “狗大户！”
    孙闻咬牙切齿的嘟囔着。
    豪如孙闻，都已经开始垂涎余生的财富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终孙闻还是贱兮兮的凑了过去：“但公费旅游不快乐么？”
    “走遍大江南北，看年轻一代的风姿卓越！”
    “万一就遇见一位心目中的女神呢？”
    “那年，她十八。”
    “你未娶，她未嫁。”
    “于人海中相逢，甚至救她于水火之中。”
    “最终塑造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神仙眷侣！”
    孙闻的声音充斥着极强的蛊惑性，甚至说的像是自己都信了，沉醉其中。
    就连赵子成都变的有些激动起来。
    攥着拳头。
    面色涨红。
    “我感觉...小爷的春天，就在不远！”
    还没等余生说话，一旁的赵子成率先发言，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去去去，你春天不春天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论扫邪教窝点的效率，还得是看余老大！”
    “我这次能不能发家，就看你了！”
    “余老大，你分我一成就行，孩子已经没米下锅了。”
    孙闻可怜巴巴的看着余生，眼睛一眨一眨的。
    余生沉吟。
    “我最近在瓶颈期。”
    “原本想再去妖域一次的，不过两者应该...差不多吧。”
    分析了一下妖域所产出的灰色气体，以及邪教徒们的贡献值，再进行对比。
    虽然邪教徒们要逊色许多。
    但安全度也更高。
    在孙闻那期待的目光中，余生最终轻轻点头。
    “余老大威武！”
    “放心，这次出任务，你随便开车！”
    “我报销！”
    “只要车坏了，一个电话，半小时内，新车就给你送到！”
    孙闻拍着胸脯保证道。
    原本表现还算平静的余生眼睛亮起，对这次的行程突然就变得期待起来。
    “我...可以么？”
    “就是，车...什么级别？”
    余生尝试着问道。
    此时的孙闻仿佛重新找回了自信，一副土大款的样子，挥了挥手：“随便挑，每辆车保证不低于百万！”
    “轿车，suv，越野，超跑！”
    “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订！”
    对孙闻来说，钱永远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学分才是他的命。
    哪怕花个几百万，几千万，只要能换点学分，就值！
    最近一段时间内，他又有了更深层的感悟。
    他厌倦有钱人的这个身份。
    但更怕没钱。
    在墨学院，没学分的日子里，让他充分的感受到了，穷人的生活。
    “小爷我在外面既然能混成富豪。”
    “在这墨学院里，也能当首富！”
    只不过当他看见余生的时候，默默又补了一句：“当第二富也不错！”

 第344章 132.6

    在几人接了这任务的那一刻，就连学院都懵了。
    按照往年惯例来说，这任务一直遭人嫌弃，导致最终都是老师们义务劳动，去亲自筛选。
    没想到今年竟然有如此勇士。
    “现在的新生...这么穷么？”
    “好惨。”
    一群人议论纷纷，看着激昂澎湃离去的众人，眼中充满了懵懂。
    “不管怎么说，今年能放假了。”
    “安逸，还以为又要折腾。”
    “你说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这活儿究竟有多繁琐？”
    一名老师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另外一名老师表情古怪的看着他：“你想提醒他们？”
    “笑死，怎么可能？”
    “我还想多休息几天呢，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练磨练。”
    “至少这任务...不死人。”
    那人轻笑，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们不去，遭罪的就是自己了，这笔账还是能算的清的。
    只是当消息传到许元清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麻了。
    自己的几名金主竟然...全跑了？
    那特么这一个月自己上哪儿薅羊毛去？
    最主要的是...
    许元清坐在房间里不断的分析着，最终忍不住捶胸顿足：“特么一群傻逼，完全不考虑孙闻的情报网？”
    “你们去是遭罪，人家去是度假！”
    “顺便还能捡钱！”
    “没脑子的蠢货！”
    “这群家伙，走也不知道带上我，老师也是可以出任务的啊！”
    “再去学校里坐坐，拿点回扣！”
    “全特么是钱！”
    许元清嘴里嘟嘟囔囔的，找到孙闻通讯，用一种极其卑微的语气，委婉的表示了想要加入他们的团队。
    而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显眼的红色感叹号。
    后面还有一排文字。
    ‘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
    ...
    许元清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无言，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仰天长叹。
    “我的金主啊！”
    “艹！”
    “最近舔的挺好啊，昨天还笑呵呵的，不应该才对。”
    许元清不断分析着自己有可能出错的地方，并且下定决心，等众人回来之后，再次发力，一定要舔出新气象！
    至于什么老师的身份？
    那玩意有用？
    赚钱么？
    能让自己n次创业，东山再起，成为人族首富？
    “不过听说苏墨也入职了。”
    “入职第一年就能虐新人...不知道能薅多少羊毛。”
    “他薅羊毛，我薅他...”
    “对，就这么干！”
    一个大胆，且没有记载在墨阁刑法上的计划，浮现在许元清的脑海之中，并且在不断的完善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内院，那监控室内。
    副校长，苏墨，此时正并排坐在里面，微笑看着监控。
    监控画面中，许元清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可闻。
    原本还在笑的苏墨，脸顿时黑了起来。
    一言不发。
    “小苏，联手搞一下？”
    副校长颇有兴致的看着苏墨，问道。
    苏墨沉吟数秒，点了点头：“我要三成。”
    “不不不，做人不能太贪心。”
    “难道你想变成第二个许元清么？”
    “一成。”
    副校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并且伸出一根手指。
    “两成。”
    “不然免谈。”
    苏墨再次开口。
    副校长思索着，最终点了点头：“成交。”
    随着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苏墨起身，依然缓缓摇动着折扇，任由那‘骚’字明晃晃的露在外面，飘然来到许元清的宿舍。
    一脚踢开房门。
    “我尊敬的许老师，听说你要阴我？”
    进门的第一时间，苏墨就用一种骄傲，挑衅的眼神看着许元清。
    许元清怔了一下，发现来的是苏墨之后有些心虚。
    第一时间看向周围。
    直到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小巧的摄像头，才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着微笑：“呵...呵呵，小苏同学，开个玩笑嘛，别介意。”
    “哦？”
    “所以呢？”
    “三十学分，既往不咎！”
    苏墨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折扇还在不断的摇着。
    那‘骚’字几乎都要印在许元清的脸上了。
    一晃一晃的，越发嘲讽。
    “你想钱想疯了？”
    “姓苏的，老子在墨学院当校霸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刚当上老师就来敲诈我这个老前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钱这个东西，几乎就是许元清的逆鳞，直接就炸毛了。
    “哦。”
    “前辈不就是用来敲诈的么？”
    苏墨依然平静如水。
    许元清咬牙切齿：“把你这个骚字拿走，特么的，恶心谁！”
    苏墨怔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扇面，想了想，将扇子换了一面，同样写着一个字...
    ‘贱’
    一时间，就仿佛引爆了某个炸药桶。
    “你特么也好意思天天叫自己儒生？”
    “老子信了你的邪。”
    “再不走，老子就要动手了！”
    许元清撸起袖子，虎视眈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话说完的一瞬间，苏墨自己就撸起袖子，一拳打了过来。
    十分主动。
    甚至还有些期待。
    许元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又看了眼那监控，甚至都不还手，转身就跑。
    但自己毕竟还没有晋级七觉，和苏墨同境界。
    哪怕战斗实力要强于苏墨，但也不至于说碾压。
    所以很自然的被苏墨堵在房间里。
    然后...
    实在没忍住的许元清还是还手了。
    就在他还手的一瞬间...
    那熟悉中还夹杂着讨厌的声音响起：“喂，咳咳，许元清，苏墨，作为教师，在学院私斗，严厉批评。”
    “苏墨作为新入学的老师，可能还不懂墨学院的规矩，警告处理。”
    “许元清，知法犯法，一名老教师，却不遵守纪律。”
    “扣...多少来着...”
    “等会儿。”
    “我记得我存录像了...”
    副校长自言自语的声音在宿舍内不断回响。
    许元清如遭雷击。
    茫然无措。
    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鸟，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切。
    “哦，对。”
    “扣除132.6学分。”
    “嗯，就这样。”
    “我后台自己扣了哈。”
    副校长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随后噼里啪啦的操作了一番。
    看着自己账户上的余额...
    许元清一时间不禁怀疑起了人生。
    凌乱了...

 第345章 看，没骗你吧

    “我要投诉！”
    “你这种乱罚工资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墨阁劳务法！”
    许元清看着那喇叭，不断的喊着。
    苏墨对此毫无反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之前挑衅，动手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哦，我是疆城教育署署长。”
    “疆城的警卫司司长，我学生。”
    “墨阁阁主，我一个老朋友的孩子。”
    “嗯...”
    “你准备找谁投诉？”
    “我的建议是，找疆城的墨阁分阁主，这孩子还是有点主见的。”
    “或许不会徇私枉法。”
    “需要我把他的通讯给你么？”
    副校长声音异常平静，声音透过喇叭传出。
    许元清的身体一僵，紧接着就陷入了长期的沉默之中。
    许久...
    “是我草率了。”
    “您...罚的好！”
    许元清咬牙切齿的说道，伴随着那喇叭中的一声轻笑，结束了这场谈话。
    苏墨无辜的对着许元清耸了耸肩：“抱歉，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不过子曾经曰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所以，嗯...”
    “我决定换本书看了，这本的理念不太适合我。”
    在许元清那震惊的神情中，苏墨将折扇收起，斜插在脖颈处，又在宽大的袖子里重新拽出一把扇子。
    帅气展开，轻轻摇动。
    扇子上，展现出两个新的文字。
    ‘呵呵’
    就在许元清即将忍不住爆发的瞬间，苏墨恰到好处的走出宿舍，并且贴心的替他关上房门。
    “留在墨学院的感觉，似乎...不错啊。”
    “至少我不是被虐的那一个。”
    苏墨走在校园的操场上，喃喃自语，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
    如果以后的日子里，自己一直和副校长同流合污的话，岂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被这群老师吊打了好几年，也该是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他苏墨，要当这墨学院的校霸！
    独一无二的校霸！
    ……
    监控室内，副校长悠闲的抿了一口茶，脸上满是享受之色，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不时还带有七彩仙女四个字，目光更是一直望着那监控画面中的苏墨。
    “入职新手大礼包送出去了。”
    “小苏同学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喜悦吧。”
    “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许元清快七觉了，嗯...好像忘记告诉他了。”
    “老夫一向讲信誉。”
    “我是不可能欺压他的，这种活儿，就交给许元清吧。”
    “这段时间里，还是要让小苏同学把许元清的仇恨拉稳啊，不然真欺负我这么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同志，太不讲武德了。”
    一时间，总觉得有阴笑声在房间内不断回响。
    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掌控着墨学院中的一切。
    “老东西，你等着。”
    “老子最近不偷懒了，抓紧七觉。”
    “然后把你当陀螺抽！”
    监控画面里，许元清恶狠狠的拆掉了那个监控，喇叭，这才敢开口立誓。
    只是他不清楚的是...
    这一幕，依然被副校长欣赏着。
    “这懒惰的性子，不逼一逼，怎么七觉啊。”
    “百八十的学分，送给老夫，老夫都看不上。”
    副校长撇了撇嘴，再次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
    ……
    “时光，我们到了！”
    这辆破车摇摇晃晃的，行走在偏僻的土路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异常宁静。
    确定周围没有监控之后，时光也变的平静了很多。
    直到车停。
    秃顶校长翻身下车，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喜悦的开口说道。
    时光没有回应，只是紧了紧自己那硕大的背包，默默从车里走了出去，站的距离和校长不远。
    下意识的打量四周。
    此时的夏季已经到了尾声，空气中散发着些许凉意。
    那一片片的麦田已经逐渐有了颜色。
    不时还有鸟鸣声响起。
    周围的空气都格外清新。
    与远处那炊烟袅袅的村庄仿佛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画卷。
    这种场景，就连时光都有那么短瞬间的失神。
    无论性格再像，男女之间的关注点也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余生刚下车的时候，自动忽略了周围的风景，更加关注的是村庄里的人。
    而风景，对女生的杀伤力明显要更大一些。
    不过也只是短暂一瞬而已。
    时光双眼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清明，微微蹙眉，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村落里，那稀稀散散的老人，默默感受着他们的实力。
    脑海自动勾勒出附近建筑，路线的大体平面图，分析了片刻，这才缓缓将手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看！”
    “没骗你吧！”
    “地处偏僻，风景秀丽，空气清新！”
    “看日出，看日落。”
    “有没有感觉到心都变的宁静了？”
    秃顶校长一脸炫耀的说着，就仿佛这是他的领土一般。
    时光看着四周，沉吟数秒：“埋人...可惜了。”
    “啊？”
    “你刚刚说啥？”
    还在感慨自己这一段时间努力的校长怔了一下，看向时光，有些疑惑的问道。
    时光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只是看看远处稀稀散散坐着的老人，又打量了一下副校长。
    最终看着麦田。
    一只手搭在铲子上，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走！”
    “我带你上村子里看看！”
    “这地方，我和你说，一般人都没有资格来，也就是我...”
    校长一边说，一边向远处走去。
    就如同一个碎嘴子般，不停的嘀咕着：“人这一生啊，就是要图一个人脉广！”
    “走到哪儿都有朋友，混的开！”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风生水起。”
    校长还在不断的教学，但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滚！”
    “你特么来干啥。”
    “没病没灾，吃的肥头大耳，还来蹭我们老兵营的伙食？”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名老人正坐在村口的石凳上，手里还拿着一颗假的眼珠，不断冲洗，最终塞到眼眶里，严丝合缝。
    撇了一眼秃顶校长，直接就开始撵人了。
    校长身体一僵，刚刚吹嘘的话还言犹在耳，面对这种场面，有些尴尬的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时光，牵强的笑了笑：“咳咳，这是一个小意外。”
    “问题不大，他只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没认出我来，别急。”
    校长还在努力的维持着自身的地位。
    尽量让自己刚刚装起来的那个逼别掉下去。

 第346章 演戏

    “哦？”
    “老子觉醒技就是这双招子。”
    “你说...”
    “老子眼睛不太好用？”
    说话间，他那颗假瞳孔在眼眶里还动了动，看起来异常阴森。
    校长那张肥胖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谄媚的看着老人：“前辈，给...给个面子，我带学生来的。”
    “给她上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课。”
    “这关系到人族的未来！”
    “嗯，就是如此重要！”
    校长的声音越来越小，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甚至都快贴在老人耳边了。
    老人若有所思，远远的打量着时光，轻轻点头。
    这一幕，和时光最近看的几个电视剧里面那场景越来越像。
    好像...
    卖小姑娘的时候，都是这种交易流程。
    时光若有所思。
    ‘剿灭人口贩卖组织，奖金多少。’
    ‘在制服歹徒中，误杀歹徒，是否构成故意杀人罪。’
    时光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机，输入想问的问题。
    看着下面一系列专业性极强的回答，时光眼神微微明亮，不断环顾着四周的土地，像是试图要在其中分析出一处适合下铲的地方。
    当然，她的举动在校长，老人眼中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果然，性格有些孤僻啊。”
    “不过...”
    “你确定她有余生的资质？”
    老人远远的审视着时光，那颗假瞳孔不断转着。
    校长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充满了肯定：“当然，我的学生，未来一定会站在那人族的最巅峰！”
    “对此，我深信不疑！”
    说着，校长攥紧拳头，气势在这一刻都上来了许多。
    老人轻轻点头，随意挥了挥手：“进去吧，我们这群老家伙能发挥发挥余热，也挺好的。”
    “就是你说的这玩意，要咋演啊！”
    “余生来的时候，我们也没演戏啊？”
    老人还是有些犯嘀咕，总感觉校长说的那些玩意，实在是太扯淡了一些。
    “哎，算了算了，只要能培养出两名优秀的后代，我们这些快入土的老东西，丢点脸不重要。”
    有些心烦的抓了抓头发，老人支撑着石桌起身。
    拿起一旁的拐杖，拄着拐，其中一条裤腿空荡荡的，笑眯眯的看向时光。
    眼神中充满了慈祥，温和。
    “小娃娃，快过来！”
    “一路上累坏了吧。”
    老人努力维持着一种慈祥老爷爷的形象，微笑着对时光招了招手。
    只不过单从外表上来看，很难将他和这形象结合在一起。
    尤其是脸上还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换句话说，这形象哪怕在罪城，都有一定的含金量了。
    一时间甚至让时光有了一种重回罪城的错觉。
    “看！”
    “我就说吧，在外面混，靠的就是一个人脉！”
    “当你走到任何地方，都有朋友的时候，绝对能混的风生水起！”
    明明上一秒背对着时光的校长脸上还全是谄媚，乞求，但转过身的瞬间，就变的得意洋洋起来。
    如果戴上金链子，再戴一副墨镜...
    或许要更形象一些。
    在老人的带领下，时光进入村落之中。
    前方的老人每看见一个人都会不停的打着手语，其他老人若有所思，再深深看上时光一眼。
    总之...
    村落的氛围已经越发奇怪。
    当然，这一幕都被时光看在眼里。
    主要是还有太阳呢，看地面的影子就能看出来老人在搞小动作。
    虽然不知道这手语究竟代表了什么，但应该是黑道暗语吧。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为了了解罪城外的生活，时光最近一段时间看了很多电视剧。
    当然，大部分还是以悬疑为主。
    这里面包含的法律元素要更多一些，也更有借鉴性。
    所以时光很自然的就将这一幕和电视剧结合起来，包括这些人在看过老人的手语之后，总是会悄悄的观察自己一眼。
    一切都对上了。
    在时光的视角里，整座村庄明明看起来很温馨，却总是笼罩着一层迷雾。
    荒野中的村庄。
    狰狞的老人。
    隐藏在温馨下的阴森环境。
    疑云丛生。
    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
    一时间，竟然给了时光一种走入电视剧中的感觉。
    自己就像是那些主角般。
    不断的破案。
    最终拿到丰厚的赏金。
    一时间，时光变的期待起来。
    果然，还是罪城外要更好玩，更刺激一点啊！
    “孩子，饿没有？”
    “一路上累坏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名老妪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已经没有了右手，左手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时光说道。
    只不过声道似乎已经被破坏，所以说起话来有些沙哑。
    “果然，电视剧里有过这段剧情。”
    “饭里应该是...有迷药吧。”
    沉吟数秒，时光轻轻摇头：“我不饿。”
    不饿...
    老妪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秃顶校长。
    校长嘴角微微抽搐，又摆出一个喝水的姿势。
    “那你一定渴了吧？”
    老妪回了一个ok的手势，又一次问道。
    时光再次摇头：“不渴。”
    “哦，果然渴了。”
    “我这就给你打水去！”
    老妪就像是没有听见时光说的话般，自顾自的嘟囔着，转身就走。
    甚至不给时光反驳的机会。
    时光茫然的注视着这一切，最终看着老妪递过来的水杯，陷入沉思之中。
    “直接动手的话，是不是会因为证据不足...”
    “导致故意杀人...”
    时光几次摸向自己那背包，又几次放下手，最终还是接过水杯，在嘴边抿了一下。
    “这娃娃，真俊。”
    “老娘...老婆子我年轻时候，也长这样。”
    老妪打量着时光，嘴里还在不断感叹，在校长的手势中转身离去。
    进村，就要给时光展现出村民的质朴，和热情！
    先让时光对他们产生好感！
    再之后，用他们的悲壮之情，来震撼时光的心灵。
    目前看来，计划一切顺利！
    一时间校长不禁有些感慨，刘青峰虽然走的路线是对的，但有自己细节么？
    完全没有。
    在经过自己的艺术加工后，时光一定会成长为比余生更加优秀的天才！
    也更有人情味儿！
    对此，校长深信不疑！

 第347章 你们...不绑我？

    “来，先坐下歇会儿。”
    校长指了指不远处摆着的桌椅，笑呵呵走了过去，挑了一个视野最好，也最容易搞小动作，指挥的导演位坐下。
    嗯，这位置还处于时光的视野盲点。
    完美！
    按照计划，这时候来几个老人，和时光聊聊家常，再不着痕迹的秀一秀自己假肢。
    当时光好奇提问的时候，老人们再不着痕迹，风轻云淡的讲出自己当年的故事，并且抛出主题，镇妖关！
    越想越觉得牛逼！
    想着，校长猛的做出几个手势出来。
    上人！
    时光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四周不断磨蹭着过来的几名老人，再次陷入到沉思之中。
    “药效是要发作了么？”
    “我这时候晕倒，他们就会开始绑架我，并且卖掉。”
    “有了证据，我就可以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么多的人贩子，奖金...”
    “30万！”
    一时间，时光眼神都变得异常明亮，随后毫不犹豫的晕倒在了桌子上。
    一动不动。
    然后...
    校长懵了。
    老妪懵了。
    刚准备过来卖惨的几名老人也懵了。
    大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给的水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啊，刚打的井水。”
    “那这娃娃是中暑了？”
    “现在天也不热，咋可能中暑。”
    “该不会是身体出问题了？”
    一名名老人疯狂的打着手语，只剩下一只手的，就用眼神交流。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时光身上，充满疑惑。
    体内刚刚觉醒的能量波动正常。
    非中暑。
    呼吸均匀。
    这特么咋就突然晕了。
    他们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秃顶校长身上。
    看着校长那一脸无辜，甚至比他们还要震惊的神情，一时间众人更加疑惑。
    而趴在桌子上的时光也在默默的等待着。
    只是脚步声一直没有响起。
    也没有人靠近自己。
    他们难道也在怀疑自己没有喝那杯水？
    果然，警惕的团伙。
    三十万奖金没这么好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局势变的僵持起来。
    最终，那老妪变的有些烦躁起来。
    “老娘就说吧，好端端的让我们陪你演戏！”
    “这不是纯纯有那个大病么。”
    “看看给这孩子折腾的。”
    “快腾出个房间让娃娃休息一会儿吧。”
    “我要是教育署的，早把你这校长的位置给下了，天天不务正业，竟寻思走偏门儿。”
    “我们这群老家伙也跟着你受罪！”
    老妪骂骂咧咧的说道，明明已经年迈，却依然有那种黑社会大姐大的派头。
    瞪了校长一眼，这才走到时光身边。
    “多好的娃娃啊。”
    “眉清目秀的，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要我说，就应该让这娃娃好好歇着。”
    “过好下半辈子。”
    “都这样了还想着套路她去镇妖关，缺不缺德啊，和刘青峰一个德行！”
    “满脑子想的都是人族大义。”
    “你自己咋不去呢？”
    老妪骂起街来，战斗力极强，说的校长哑口无言，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但老妪却依然不太解气：“当初刘青峰带那娃娃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年纪轻轻就卷到罪城，遭了不知道多少罪。”
    “还不容易出来，一天好日子没有，就被灌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人族是没有人了么？”
    “实在不行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再去那镇妖关一趟，何必抓着他一个人不放。”
    “人老了，就看不得这个，真是脑子抽风了，配合你演了半天。”
    老妪越说越气，颤颤巍巍的，用只剩下的左手拄着拐，来到校长身旁，对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校长揉了揉屁股，脸上写满了委屈：“我也想去镇妖关啊！”
    “但我的觉醒物本身就有缺陷，前些年还留了暗伤。”
    “怎么说的和我怕死一样。”
    “再说，我是学校的校长，职责所在就是为人族尽可能的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年轻人。”
    “是，余生不容易，时光也不容易。”
    “但这些年，咱们过的就容易么？”
    说着，校长眼眶变的有些红润，歪着头坐在椅子上：“站在您的角度，刘青峰干的事儿的确不对，但他真有什么私心么，不还是为了人族？”
    “看看余生，三纹功勋！”
    “您知道这一份三纹功勋，能救多少人的命？”
    “您知道前一阵儿他在妖域带回多少物资么？”
    “如果老刘真有私心，也...也就不会死了。”
    副校长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变的沉重许多：“我自己也知道，我们这些老师，校长，都挺不是人的。”
    “每天做的工作就是不断培养出一名名优秀的年轻人，又亲手送他们去战场，看他们去死。”
    “但我也不想啊！”
    “如果我能替这些孩子死，您信不信，我一句废话不说，现在就走！”
    一时间，这些年憋在校长心里那种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如果只是因为可怜，就可以选择安逸的话，咱们人族...早就没了！”
    “有些时候，一些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只要有天赋，不管怎么样，都要顶上去，因为身后站着的人，太多了。”
    “前辈，您也登过镇妖关，这些事，您比我清楚！”
    校长认真的注视着老妪，声音变的越来越轻。
    老妪显得有些沉默。
    轻叹一声：“是我年纪大了，心也软了。”
    “你说的...对。”
    一时间，老妪神情有些落寞，微微佝偻的脊梁，仿佛又弯下去了些许。
    同样还有着自责。
    其他几名老兵营的人同样如此。
    直到一声略微疑惑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不绑我么？”
    时光听了半天，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众人平静问道。
    回应她的，是其他几人更加茫然的眼神。
    就像是...
    没听懂。

 第348章 汽车小助手

    “绑你干嘛？”
    校长背对着时光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平稳了自己的情绪，擦拭着有些湿润的眼眶，这才看向时光，有些疑惑的问道。
    时光同样陷入沉思之中。
    “但你们不绑我...”
    “我的奖金就没了。”
    “嗯，其实我晕倒了...”
    说话间，时光又一次趴在桌子上，两只手还很配合的并拢在一起。
    众人安静下来。
    周围的气氛愈发古怪。
    这孩子...
    好像的确有些...不太正常。
    ……
    “我简单看了一下地图。”
    “此次筛选需要覆盖整个人族，疆城地处边疆，所以路线要复杂一些。”
    “其中人族整个北方由余老大负责。”
    “墨城周边最近犯罪率极低，更适合我一些。”
    “林小小去南部。”
    “阿泰...你还是和慕宇一起，不是担心你的实力，我怕以你的智慧，不能有效筛选出天才来，你们去西部。”
    “赵子成去东部。”
    “这样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个人族囊括其中。”
    “当然，整合学生数据是一个很繁琐的工作，到时候会有我们金元宝集团的专业人员来负责统计，挑选出真正有价值的去考察。”
    孙闻有条不紊的说道。
    众人下意识的点头。
    一旦涉及到这种专业性比较强的数据理论时，他们就显得有些懵。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身边有了孙闻，的确方便很多。
    不用苦逼的赶火车，不用自己做统计名单。
    只要负责装逼，负责打架就够了。
    智者虽然逼格高，看起来优雅，但哪有莽夫更让人省心。
    分配好一切后，只有余生显得有些惋惜。
    恋恋不舍的看着几人，还是尝试性的问道：“你们...真的不坐我车么？”
    “我觉得一起行动也是很不错的建议。”
    似乎感觉自己这番话不太够分量，余生又在口袋里掏出一张驾驶证：“我拿到证了。”
    空气一滞。
    众人面无表情的互相对视一眼。
    毫不犹豫的上了各自的车。
    “余老大，你的车我搞了一辆超合金定制款。”
    “中控区带智能辅助！”
    “有详细操作指挥！”
    “大概晚点就送过来了，咱们一个月后见！”
    孙闻降下车窗，看着余生喊了一句，随后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踩下，迅速远离。
    他的胆子相对来说还是挺大的。
    剩下那些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敢和余生说，直接就跑了。
    只留下缕缕尘烟。
    余生站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手中这张驾驶证：“我明明有驾驶证了啊...”
    可惜，无人回应。
    直到半小时后，一辆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甚至完全也不算特别美观，但是震撼的钢铁汽车，停在余生面前。
    越野车型。
    车头狰狞，上面还放了三层的防撞击网。
    甚至还巧妙的在车头设计了几个气囊，保证在车撞击到物体上的一瞬间，气囊会弹出，尽可能的保护汽车安全。
    至于汽车内部，是没有气囊的。
    超大的中控屏上，是一个虚拟的人影。
    包括整辆车的轮廓，看起来就是...
    结实，结实，还是结实。
    朴实无华。
    就连发动机都采用的目前最顶尖技术，军用级别，保证了其使用寿命。
    就这么一辆车...
    如果是正常人开，哪怕路上发生些许剐蹭，可能连车漆都不带掉的。
    看着车，余生重新变的喜悦起来。
    摸着方向盘，深吸一口气。
    还没等他念自己的那套口诀，中控屏虚拟人影突然开口：“余老大，欢迎乘车。”
    “请您系好安全带。”
    毫无情感的电子音响起。
    余生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系上安全带。
    “现在起航。”
    “本车为自动挡，请您先踩刹车，挂d档。”
    “真不错，余老大真棒。”
    “本车为电子手刹，不需要您处理呦。”
    “下面，让我们目视前方，确认没有人，或者障碍物后，松开刹车，踩油门，握紧方向盘...”
    中控屏上，虚拟人影还在不断的说着。
    纯粹的傻瓜式教学。
    甚至已经不能说是教学了，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驾校教练就坐在你的副驾驶上。
    余生面容有些僵硬，最终还是沉默着照做。
    “系统检测您的方向盘扭动幅度过大，已自动为您减速。”
    “温馨提示，当车速超过60迈后，不建议大幅度转动方向盘哦~”
    伴随着一声闷响，余生将车停在树旁，一缕缕灰色气体自他的脑海中飘散，最终又融于自身。
    推开车门，下车。
    车内依然不断传来电子音：“余老大，请您先缓缓踩刹车踏板，再停车。”
    “这样能保持本身更久的寿命~”
    余生果断离开一段距离，拿出手机，找到孙闻的电话拨了过去。
    “我需要一辆没有提示的车。”
    “半小时么？”
    “我自己解决吧。”
    挂断电话，重新坐在车上，关闭车门，看着还在不断碎碎念的虚拟人影，余生默默抬起头，一拳落下。
    中控屏碎裂。
    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间车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余生长舒一口气，那不断扩散的灰气终于停止。
    挂倒挡，猛踩油门。
    伴随着声响，转动方向盘，弹射起步。
    余生终于再次开心起来。
    或许，他享受的就是这种未知的快乐，越菜越爱玩。
    当一切都变成了教学般的按部就班，乐趣就会消失。
    只有不断摸索，才会洗涤自己的灵魂。
    余生坚持着这条观念。
    而江北省，则是孙闻计划中，余生的第一站。
    一条条关于江北省各个城市中，暗阁，悬赏厅，警卫司目前颁布的任务清单已经摆在金元宝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里。
    各个专业人员互相讨论着，统计着，分析出最优路线。
    包括各任务的性价比。
    最终筛选出一部分，整理成简单易懂的文件，发送到余生的手机上。
    当然，类似的会议室，还有三间。
    庞大的后勤组织，令人叹为观止。
    也更加凸显出了孙闻的神豪身份。
    （今天四更，其实最近的更新不算是水，就是每段打剧情之前的铺垫，我已经尽量让这铺垫的剧情尽可能好看了，以后如果有我个人感觉比较平淡的内容，就会适当加更，来弥补一下...）

 第349章 送礼

    华北城。
    看着手机中的名单，余生陷入沉思之中。
    “筛选后...”
    “还有这么多么？”
    在所有人的惯性思维中，天才都是少之又少的，十年不出，百年难遇。
    但真当你设身处地的站在某个高度，拿着数据分析去看的时候就会发现...
    天才，好像的确不太值钱。
    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下，每年都会涌现出一批批的人才。
    每一个天赋都不错。
    八纹，九纹的，也不太少。
    觉醒物看起来也都像是有点东西的那种。
    或者说，只有当你在打下了某个基础之后，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和众人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不然...
    你连跑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也只是一张通行证而已，未来能够站在什么样的高度，有什么样的成就，一切都是未知的。
    天才不缺，缺的，是能够站在人族之巅，真能能够背负人族前行，甚至是拽着人族，集体向前迈一步的那种。
    还是那句所有学校不停絮叨的话。
    只有成长起来，并且还活着的天才，才算是人族天骄。
    以人族目前的环境来说，是没有时间给你一个安逸的修炼环境，去花费几十年，闲鱼野鹤一样，悠闲修行，在实力达到巅峰后，再去花费几十年的时间磨练技术的。
    只能每天都处于高压之下，一步踏错，万丈深渊。
    在这种高压下，尽可能的压迫自己潜力，以更快的速度去冲击更高的境界。
    这，才是现实的本质。
    教育署的一名主任笑眯眯站在余生身边，看着余生的眼神中充满了亲切：“这位...余同学。”
    “你看，我们华北城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好苗子的。”
    “我个人觉得，他们都有冲击墨学院的潜力！”
    “咱们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
    “你也是咱们江北省走出来的骄傲，彼此间共同语言能更多一些。”
    “你说呢...”
    说话间，这名主任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四周，并且悄悄向余生身边凑了两步，一只手伸进公文包里，像是要掏些什么。
    余生微微蹙眉，在主任靠近的一瞬间，向后退了两步。
    依然保持着与之前同样的距离。
    双眼更是落在那主任的手上。
    主任怔了一下。
    “余同学，咱们借一步...”
    他还有些没太反应过来余生的举动，再次前进一步。
    余生同步后退。
    两人就像是在上演一场双人舞蹈。
    极其默契。
    只是余生已经默默的抓着一把匕首扣在手腕处，微微蹙眉，看着那主任藏在公文包里的手。
    一缕缕灰色气体自主任头顶溢出，涌入画卷之中。
    似是察觉到了余生的目光，主任突然有了些许明悟：“余同学别误会，就是一点我们本市的土特产，想给你尝尝...”
    说着，主任主动向后退了两步，慢慢将手从公文包里抽了出来。
    几粒牛肉干。
    ...
    余生看着这牛肉干，沉默了。
    为啥这种东西，能搞出黑帮交易的感觉来？
    还用得着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凑到自己身边么...
    这些人的思维，好难理解。
    “谢谢...”
    接过一粒，余生礼貌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将牛肉干放在了口袋里。
    “请问华北城最近有考核之类的活动么？”
    略微思索片刻，余生开口问道。
    “可以有！”
    “不对，立刻，马上就有！”
    “今天下午，不，中午就有考核，全市备战人族大考的学生，集体摸底！”
    那主任几乎没有半秒钟的犹豫，就点了点头，甚至已经同步的在脑海中思索出一系列的考核计划了。
    怎样才能展现出他华北城天骄们的风姿。
    要不要打点特效。
    来点特写之类的。
    “我和你说，我们华北城别看小，但水土好啊，养人！”
    “个顶个的天才！”
    “哪怕是去了墨学院，都能发光发热。”
    “你先休息休息，我这就是准备考...咨询一下，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说话间，主任急匆匆的离去。
    只留下余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略微出神。
    拿出那粒牛肉干，打开包装，轻轻闻了闻，最终还是重新包好，又收了起来。
    没敢吃，怕有毒...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门外远处的走廊里，一名中年在焦急的踱着步。
    看见这主任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凑了过去，一脸焦急，压低声音问道。
    主任看了看四周，声音同样很低：“礼我送完了，但是他没吃。”
    “啊？”
    “吃？”
    “你送的什么东西？”
    这中年懵了一下，猛的看向主任问道。
    主任有些得意：“您不是说，咱们身为公务人员，不能走歪门邪道嘛，要送亲民的，表达我们华北城的真挚与热情！”
    “还要在法律允许的标准下来进行。”
    “所以...”
    “我送了他一粒牛肉干！”
    “这牛肉干可不简单，是纯手工制作的，而且是纯牛肉，不掺假！”
    “味道嘎嘎好！”
    “我昨天晚上去那家老字号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到的！”
    “这钱回头给我报了哈！”
    主任的口吻中充满了炫耀，微微扬起下巴，紧了紧自己的公文包。
    中年听后沉默了。
    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
    他幽幽抬起头，看着自己这得力干将：“呵呵呵...”
    “你特么最少送一袋啊！”
    “我...”
    努力压抑着自己波澜的情绪，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任茫然：“不行，一袋牛肉干是一斤，按照价格标准，已经算是送礼了，我会被查的！”
    说话间还摇了摇头。
    一时间，中年莫名感觉有些凌乱。
    最终心累的摆了摆手：“算了，这不重要。”
    “他怎么说？”
    主任认真的想了想：“他问我，最近有什么考核没有，应该是想看看咱们华北天骄的风采！”
    “我说咱们今天中午就有！”
    “这玩意，每年来的人都很忙的样子，我怕耽误的久了，他时间不够，就溜了！”

 第350章 降维打击

    “有道理！”
    “你这就让宣传部那边起草一个方案出来，打电话通知几位校长，马上组织起来！”
    “哦，对了，还有！”
    “这次考核好好设计一下，一定要全方位的展现出我华北城学生们的优势！”
    “人靠衣服马靠鞍！”
    “让他们穿的帅一点！！！”
    中年不断的提出想法，主任点头，匆匆离去。
    而中年则是依然紧张的在原地不断踱步：“墨学院的人，已经四年没有在华北城逗留过了。”
    “这次竟然还主动要求看考核！”
    “难道...”
    “墨学院终于注意到了我华北天骄们的优秀？”
    “今年...希望进两个吧！”
    中年有些激动的攥紧拳头，最终还是不放心那主任去做这件事，自己也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会议室里。
    余生坐在座位上，看着金元宝集团发过来的任务清单。
    其中被标红，筛选为重点的任务只有一个。
    杀人犯。
    四次觉醒者。
    最近刚刚逃窜到华北城，悬赏厅，墨学院任务大厅，都有这个人的任务。
    奖励不算多。
    如果是墨学院的学生，按照性价比来说，是不会为了这微薄的学分，跑如此远，来干掉他的。
    或许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但如果是在同城，就是一个比较舒服的任务了。
    看着手机中的坐标，余生默默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沿着街道边缘走着，毫不起眼。
    中途还上了一辆公交车，坐了五站地，下车后拐入一个偏僻的胡同里。
    这是一片老旧房区。
    即将拆迁那种，已经没有什么住户。
    金元宝集团也是召集了数十人，分别盯着华北城的每一处监控，抽丝剥茧，最终才在一处偏僻的监控画面里，翻出了这人的身影。
    在余生到来之前，更是撒出上百名金元宝外卖集团的员工，在附近观察。
    最终确定了这人的藏身地。
    巷子里有些潮湿。
    空无一人。
    余生孤零零的走在巷子里，看起来十分突兀。
    最深处，一间民宅紧闭着房门。
    余生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无人回应。
    余生也不急，就这么继续敲着，很有节奏。
    终于。
    民宅内传来了响动。
    一道声音响起：“谁？”
    声音没有电视剧那种故意压低的声音，也没有营造什么紧张，刺激的环境。
    不然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儿有问题了。
    但凡脑子没病的，谁天天压着嗓子说话？
    人家一敲门，你就站在门口，阴恻恻的，半天之后才来上这么一句，哪怕送外卖的，估计都选择打电话报警了。
    “嗯...送温暖的。”
    余生沉吟数秒，认真说道。
    门内。
    一个人影就站在门前，手里还拎着一把短刀，听着余生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变的迷茫起来。
    缕缕灰气通过门缝扩散而出。
    “送什么温暖？”
    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余生沉思。
    “有饭，有床，还有手镯。”
    “嗯...”
    “不确定有没有花生。”
    “也有可能送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余生很认真的解释着。
    门后那人表情微变，身上灰气扩散的更多了些许。
    余生若有所思。
    这人...
    好容易产生灰气啊，是那种情绪波动十分剧烈的人么？
    那逃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你等下，我这就给你开门。”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人却不断向后退去，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你能把门打开再跑么？”
    “我踹坏了，要赔钱...”
    余生站在门外，声音有些纠结。
    但那逃犯听了之后，不再隐藏自己的脚步声，冲到院子另一侧，跳上墙头，翻身就跑。
    余生轻叹一声，最终还是一脚踹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看着对面的一栋矮墙，翻身上去，追在那逃犯身后。
    开启了一段十分...简短的巷口追踪战。
    一个瞬移就过去了。
    很便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余生自己也懵了一下。
    “我可以瞬移进来的啊...”
    “觉醒物还是用着不太适应，总容易忘掉。”
    余生自言自语，深刻的吸取了这个教训，这才将目光落在那逃犯的身上。
    逃犯有些紧张。
    咽了咽口水，向后退了两步，仔细的观察着余生。
    直到发现余生不过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这才轻松了口气：“小子，年纪不大就学人执法了？”
    “如果你是墨学院，或者三大高校的天骄，我也就认栽了。”
    “但在这小小的华北城，你这年纪的...”
    “还真动不了我。”
    “如果你懂事点，就把路让开。”
    “不然...哪怕多些麻烦，我也不介意手上再添一条人命。”
    说话间，缕缕能量自他体内扩散而出。
    攥紧手中的短刀。
    一缕缕杀气弥漫。
    眼神也逐渐变的锐利，凶狠起来。
    “但是你值10万...”
    “还有2学分。”
    余生轻声说着。
    逃犯轻笑一声：“我就是值100万，今天这钱，你也拿..拿...”
    “艹，艹！”
    “松手，快松手！”
    几乎就在一瞬间，余生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拧了一下，同步的一脚踹在他膝盖关节处，顺势用自己的膝盖顶在他的腰间。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全程也就用了一秒。
    十分突兀。
    甚至逃犯连觉醒物都没来得及召唤，人就趴下了。
    倒不是说真的反应不过来。
    他在余生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别庞大的能量波动，完全碾压自己的那种。
    尤其在抓住自己的手后，自身的觉醒物直接就被压制了。
    完全无法召唤。
    就像是...
    降维打击。
    “松...松手啊！”
    逃犯趴在地上，左手还在不断的拍着地板，嘴里喊着。
    一缕缕浓郁且精纯的灰色气体涌入余生体内。
    含量...
    三个胸口碎大石起步！
    余生眼睛亮了。
    甚至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人提供的灰色气体，会如此之多。
    自己的数据库，有机会变的更丰富一些了。
    一时间，余生看向这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第351章 人生自古谁无死

    “老弟...松...松手，疼，疼！”
    “我保证不跑。”
    看着逃犯头顶逐渐稀薄的灰气，余生默默松开手。
    逃犯不停的喘着粗气。
    额头上满是汗水。
    眼神中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余生不仅松开了他的手，甚至都不再按着他，反而站在一旁。
    逃犯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尝试性的向后退了两步。
    余生没动。
    逃犯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转身就跑，逐渐开始狂奔。
    然后...
    “啊，我擦擦擦！”
    “疼疼疼！”
    “大哥，疼！”
    刚刚冲出去不到百米，逃犯再次被撂倒，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右手...
    一缕缕精纯的灰气再次涌出。
    余生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这人的情绪...
    如此坚韧。
    竟然能同套路反复产出灰气。
    这在其他人，或者妖兽身上几乎是很少见的。
    直到灰气再次稀薄，余生又一次松开手。
    站在一旁鼓励的看着他。
    逃犯此时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看起来十分狼狈，看向余生的目光中也充斥着绝望。
    就这么倒在地上，望着蓝天，一动不动。
    “我建议你再跑跑。”
    余生看着已经完全没有斗志的逃犯，诚恳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逃犯依然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歪过脖子幽幽看着余生：“我跑，你会追我么？”
    “会。”
    余生诚实的回应着。
    “呵...”
    逃犯轻笑一声，扭过头，不再搭理余生。
    “你不跑的话，一定会被抓。”
    “跑的话，还有机会活。”
    “我看过你的档案，按照你的罪行，死刑，或者流放罪城的可能性极大。”
    余生沉吟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倒在地上的逃犯依然生无可恋，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余生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原本十分乖巧的逃犯突然一个翻身，转身就跑。
    觉醒物浮现，能量涌入全身。
    速度暴增。
    几乎一瞬间就蹿出去十多米，动作矫健。
    看着这一幕，余生欣慰了。
    然后...
    “我都说了，疼！”
    那逃犯又一次被按住：“你究竟要干嘛，我承认我有罪，请让暗阁来惩罚我！”
    “你也不给暗阁打电话，也不放我走。”
    “你是有病么？”
    逃犯有些崩溃了，趴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灰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余生体内。
    “千万别让老子跑出去，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特么的！”
    “弄死你！”
    逃犯眼中还带着红血丝，面容逐渐狰狞。
    灰气更精纯了。
    余生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如果我放了你，你真的会杀我全家么？”
    “你没骗我？”
    逃犯懵了。
    有些费力的扭过头，幽幽的看着余生。
    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生像是在分析着什么，许久之后才惋惜的摇了摇头：“他应该很强的，我直觉向来很准，你应该...打不过他。”
    说着，余生轻轻摇头。
    逃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我其实也是可以试试的。”
    “万一...万一打过了呢？”
    余生若有所思：“有道理。”
    “你背一个出师表吧，如果背下来，我就放你走。”
    “嗯...”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如今天下三分...”
    余生还十分体贴的替他起了一个头。
    逃犯面容愈发僵硬。
    咽了咽口水。
    “益州...益州疲惫？”
    他脑海中疯狂的回想着，试探性的说上一句。
    余生点头，鼓励的看着他：“对，就是这个！”
    “此即存亡...”
    “存亡...”
    “我不会！”
    他哭了。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知识的重要性。
    特么这世道，不是实力强，就能活么？
    为啥还要自己背这个？
    有毒吧！
    “桃花源记呢？”
    “不会！”
    “那...陋室铭？”
    “不...不会！”
    看着逃犯源源不断升起的灰气，余生陷入沉思之中。
    “我觉得你是一个好汉！”
    “还是送你英勇就义吧！”
    余生默默捡起了逃犯的那把短刀，架在脖子上。
    一时间，灰气弥漫速度再次加剧。
    “不，我想活着！”
    逃犯疯狂摇头，甚至不小心触碰到了短刀，刮出一道血痕。
    “那...”
    “人生自古谁无死的后半句是什么？”
    余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个我会！”
    逃犯激动了！
    用力的嘶喊着！
    “你果然是一个汉子！”
    “有志气。”
    “我成全你！”
    余生赞赏，同步的抬起刀。
    逃犯茫然。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万幸的是，他终于听见了警卫司的鸣笛声。
    原本那最讨厌的声音，此时却宛如天籁之音。
    有些激动的坐在警车上，戴着手铐。
    看着巷子里，依然平静的余生，逃犯现在都还没有从那阴影中走出来。
    变态的，喜欢折磨人的，他也见过。
    狠的，也有。
    但这位的行事风格实在太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了。
    自己永远猜不到他下一秒要干嘛。
    特么哪有人逼着你背诗的！
    艹！
    还是用刀！
    余生就这么隔空与他对视着，甚至还有些恋恋不舍。
    如果能把这人一直带在身边...就好了。
    哪怕警车已经开出去很远很远，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灰色气体向自己涌来。
    收获满满。
    更让他开心的是，那间民宅原本就是即将拆迁的，门...不用赔了。
    ……
    “事情就是...嗯...这样...”
    秃顶校长捂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时光默默的听着，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余生来过么...”
    “他都做了什么？”
    其中一名老人陷入回忆之中，过了许久才不确定的说道：“掏鸟蛋...好像还摸鱼来着...”
    “嗯，刘青峰还偷了我一只鸡，和他烤着吃了。”
    时光轻轻点头，眼神有些明亮。
    “要不要我带你去...掏鸟蛋？”
    “嗯，偷鸡也...这是不道德的，坚决不行！”
    看着那老人森然的目光，校长义正言辞道。
    时光平静的看了校长一眼，默默离去。
    （嗯，明天开始，就是一大段的剧情展开，剧情结束，也就该新生入校了。然后最近感性告诉我，加加更吧。但是理性又在说，继续瘫着！！！）
    （要不...来一波打赏加更怎么样？就定1000礼物值一章！不是我贪，也不是装起来了...是定几十，一百的话，就你们的战斗力，我加不起...1000的话，我还可以继续摆烂。嗯，就是这样...一天一清，今天的债，次日还。就最近一周有效！）

 第352章 是我掏的方式不对？

    “你和女娃娃说这些干嘛！”
    “一只鸡也要念叨念叨！”
    老妪瞪了那老人一眼，嘴里依然不断在骂着，甚至有想抬起拐杖抽他一下的冲动。
    校长看着这一幕只能赔笑，甚至连插嘴都不敢。
    “不过这娃娃的性格...”
    “唉，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老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校长看着时光离去的背影神情同样有些复杂。
    一时间，众人陷入安静当中。
    田野。
    一名少年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的走着。
    “总算...”
    “总算快到漠北城了。”
    “余生，只要我足够了解你，你其实也不会那么的可怕。”
    少年嘴里还在嘟囔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此时的他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极其狼狈。
    “你...你不是认得我的骨骼么？”
    “老子骨骼震碎，重新接骨。”
    “你...”
    “你还能认出我？”
    靠在树边，少年轻笑着，哪怕嘴里还在不断喘着粗气，但眼神却锐利的有些可怕。
    就像是...
    一头在荒野中饿了数天的狼。
    哪怕骨瘦如柴，哪怕看起来不堪一击。
    但...
    只要你与它的双眼对视，却依然会感觉手脚冰凉。
    “现在老子...老子重塑了骨骼，自废了觉醒物的三枚晶石。”
    “老子就不信，凭借我的战斗经验，进...进不去墨学院。”
    呢喃中，少年一只手撑着树，勉强爬了起来。
    目光还在眺望着漠北城的方向。
    余生曾经所在的学校，他也要去。
    只有在这种环境下，他才能彻底了解余生的全部经历，性格，包括一些隐藏的东西。
    那人给他的感觉...威胁太大了。
    甚至远超神女所带来的压迫。
    突兀的。
    时光自远处走来，行走在麦田之中，表情平静。
    远远的与宗仁对视。
    相视无言。
    少年微微蹙眉，目光变的凌厉起来，微微弓着身子，哪怕身体虚弱，却依然保证自己随时可以展开进攻。
    时光依然保持着平静。
    只是看了少年一眼，沉吟数秒，换了一个方向，离去。
    少年怔了一下，看着时光的背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这女人，给他带来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
    就像是...
    余生。
    深吸一口气，少年踉跄着不断远去。
    直到...
    “你踩麦子了！”
    时光突然顿住脚步，看着少年的脚，皱着眉，开口说道：“食物是很神圣的。”
    少年停下。
    转过身看向时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终露出一丝开朗的笑容：“对不起。”
    他支撑着疲倦的身躯，缓缓弯下腰，将自己刚刚踩歪的麦子扶正，神情真挚，像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最终还对着时光善意的笑了笑，这才重新踉跄着脚步，转身离去。
    目光很有礼貌的并未在时光面庞上停留。
    只是在走起路的时候，已经很小心的留意脚下。
    时光看了看那被扶正的麦子，这才继续向远处走去，直到来到一处溪水旁，坐在溪旁的石头上，看着清澈湖水缓缓流逝。
    一时间，有些出神。
    许久，时光才起身，在远处捡起一根木棍，削尖了前端，看着一条游动的鱼，猛的扎了下去。
    伴随着水花，那条鱼已经被穿在木棍上。
    “这么做...”
    “真的有乐趣吗？”
    时光看着鱼，眼底还带着一抹疑惑，像是不解。
    如此简单的捕猎，余生当初又为何会做这样的事，并且听村子里的人说，似乎...
    很开心？
    熟练的架起一堆木棍，点火，烤鱼。
    闻着烤鱼的芳香，时光微微眯起眼睛，蹲在溪边一脸神圣的洗了洗手，这才将鱼抓了起来，认真的吃着。
    虽然少了很多的调味料，但却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在很远的地方。
    那少年就站在树后，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这少女与余生的重叠度也越来越高。
    甚至在偶尔恍惚时，仿佛就是同一个人般。
    “这人...”
    “余生的亲人么？”
    “妹妹？”
    少年若有所思，直到远处的时光突然抬起手，手里还抓着一把弓弩，一边吃着鱼，一边将弓弩对准了自己的方向。
    身体僵了一下，原本对他毫无威胁的弩箭如今却可以轻松带走他的性命。
    “我错啦！”
    “就是累了，歇会儿，顺便好奇看看热闹！”
    “没别的意思！”
    少年扯着嗓子喊着，声音在这麦田里不断回响。
    只不过中气不太足。
    偶尔还会咳嗽两声。
    远处弓弩放下，少年这才缓缓向后退去，彻底消失在这老兵营的附近。
    “明明是和谐社会，为什么我却感觉...”
    “她真会杀了我？”
    彻底远离这村落后，少年坐在路边，陷入沉思之中。
    有些不太理解。
    许久，少年才再次起身，溜到一家民房里，顺了一套刚刚晒干的衣服，换上。
    又将沾染血迹的衣服点燃，烧成灰烬。
    这才回到路边，等到公交车到来，上车，前往漠北城。
    “鸟蛋...”
    “好吃么？”
    刚刚发生那一点点的小插曲显然并没有影响到时光，毕竟跟踪，甚至偷袭，杀人这种事，在罪城屡见不鲜。
    看着树顶的鸟窝，时光一时间有些茫然。
    最终轻轻一跃，踩了一下树干，借力下直接平稳的落在树枝上。
    看着空荡荡的鸟窝，又重新回到地面。
    “没有鸟蛋...”
    “而且掏鸟窝，应该挺容易的吧。”
    “余生...会开心？”
    时光在此表达了自己的不理解。
    显然，这种最基础的捕猎在时光看来只是为了生存的本能而已。
    人又为何会沉浸在这个过程里，并且乐在其中。
    一时间，时光有些茫然。
    “或许...”
    “是我掏的方式不对？”
    换了一棵树，时光挽起袖子，不再动用能量，技巧，就这么笨拙的向上面爬去。
    最终，看着又一个空荡荡的鸟窝，沉思。
    “这...”
    “真的不是在浪费寿命么？”
    最终，时光还是没有领悟余生的乐趣。
    就这么在田野间，独自一人漫无目地的走着。
    直至黄昏。
    孤零零的影子在麦田里轻轻的摇曳着。

 第353章 起跑线

    “看，我们华北城的学子们，朝气蓬勃吧！”
    高台评委席上。
    主任就坐在余生的身旁，一脸骄傲的问道。
    下方，一名名学生按照班级组成方队，踢着正步，不断从主席台路过，腰板挺直。
    最重要的是，这些学生们全部穿着黑色的西服，皮鞋！
    打着领带，带着墨镜。
    正步踢起来啪啪作响。
    甚至还带起了缕缕灰尘，弥漫在整个操场上。
    余生看着这一幕，略微有些沉默。
    许久...
    “请问，您是出身预备役么？”
    余生扭过头，看着那主任，略微有些好奇的问道。
    主任茫然摇了摇头：“不是啊，我没进过预备役。”
    “嗯...”
    “那您是在哪个学校毕业，毕业之后又在什么地方任职？”
    说这番话的时候，余生眼中还流露着求知欲。
    主任咧开嘴笑了笑：“我说出来你可能不太信，我也是三大高校的学生！”
    “曾经在灵武高校进修了两年。”
    “可惜...”
    “最终因为天赋不够，退役了。”
    “之后又在除妖阁任职五年，后来因为伤势才退下来。”
    “但我也有一纹云勋呢！”
    主任有些得意，说着自己这一生最值得炫耀的事情。
    余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脑海中，灵武高校，除妖阁后面被他打上了一个问号。
    属于...
    待考察区。
    如果当某一天这个问号消失，就代表列为和预备役同层次组织，需要远离。
    那羞耻的列队终于走完。
    看着教育署精心设计的考核环节，有些枯燥。
    但余生却依然认真的看着。
    甚至在不断观察每一个学生，努力完成着自己的任务。
    直至天黑，考核结束。
    余生这才起身。
    看着这主任十分礼貌的开口：“我要走了。”
    “啊...啊？”
    “这就走了？”
    “别啊，再坐坐，最起码吃一顿饭。”
    主任顿时急了，拦在余生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最终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看...这些学生里，有比较让你满意的么?”
    余生轻轻摇头：“墨学院有规定，在发放考核通知书前，不允许透露。”
    “好...好吧...”
    主任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最终咬了咬牙，手又一次伸进公文包里，在余生的目光中，拿出大半袋的牛肉粒。
    “你...你拿去路上吃！”
    “不是行贿，我事后会向上面递交书面检讨的。”
    “孩子们的事儿，你...你费心了。”
    说着，主任颤颤巍巍的将牛肉粒递了过来。
    余生看着包装袋，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最终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上午的那颗牛肉粒，打开包装，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主任。
    主任有些茫然。
    下意识的将牛肉粒接过，塞进嘴里，轻轻嚼了嚼，咽了下去。
    余生只是默默看着。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余生这才将剩下的一半放在口中，轻轻的咀嚼着。
    “真的很好吃。”
    “谢谢您的款待。”
    对着主任微微点头，余生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放在背包里，这才转身离去。
    月光挥洒在余生的背影上。
    主任只是看着。
    许久...
    “余同学，我只是想...”
    “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公平的起跑线。”
    “没有走后门的想法。”
    “他们虽然天赋差了点，但...但同样...”
    “是很好的孩子啊...”
    主任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目光看着已经成群结伴，走出校园的学生们，眼底带着一抹柔和。
    “希望...”
    “您能认真对待。”
    “拜托了。”
    深吸一口气，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主任缓缓弯腰。
    已经四十余岁的他，为了这些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孩子们，在这柔和的月光下，对着不过十八岁的孩子...
    弯腰，行礼，甚至用上了敬称。
    彻底丢下了自己的颜面。
    余生脚步一顿。
    转过身，看着这名上了年纪的主任，眼中带着一抹茫然。
    像是不解。
    月光下，主任那张已经有了些许皱纹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一时间余生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
    对着主任的方向微微弯腰，同样鞠躬。
    “我会的。”
    “您是一位好老师。”
    起身，看着主任，余生努力让自己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在月色中逐渐远去。
    那主任依然站在高台之上，注视着余生离去的方向。
    任由已经充斥着凉意的微风拂过。
    一动不动。
    直到校门外，一声闷响。
    紧接着伴随发动机的轰鸣，一辆车疾驰而去。
    “他...”
    “为什么不开前照灯。”
    “这么晚了，不怕看不清么...”
    主任看着那离去的车辆，呢喃自语。
    ……
    疆城。
    “最近在墨学院附近，有发现可疑人员么？”
    一名中年坐在茶馆里，看着窗外，轻声问道。
    “没有动静。”
    “中途就许元清出来过几次，动静闹的挺大的。”
    “是在骂一个叫苏墨的。”
    “再之后就风平浪静了。”
    “门口甚至连摆摊的商贩都没有。”
    下方一名邪教徒汇报着墨学院最近一段时间的行程。
    中年轻轻点头，眉头微蹙。
    “继续盯着。”
    “猎魂为墨学院浪费了如此多的心血，时间，不可能不来。”
    “这场子，迟早是要找回来的。”
    “记住，墨学院内，有神欣赏的东西。”
    “我们作为神的使者，就要为神分忧。”
    “洗涤这世间的一切污垢。”
    “如此...”
    “方得永生。”
    中年脸上充满了神圣感，下方几名邪教徒同样面容一肃。
    “与神同行！”
    “与神同行！”
    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原本还流露出些许疲态的几人，此时又变的充满了激情。
    就这么走出茶馆。
    分散在街道上，消失不见。
    而中年的表情则是重新恢复淡然，悠闲起身，拿起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重新变的卑微起来。
    轻声汇报着这边的情况。

 第354章 万妖林之乱

    “孙老那边的意思是...”
    “一定要小心。”
    “如果事不可为，哪怕放弃实验，也不能伤到楚渝的性命。”
    “月华草虽然价值很大，但没有人命重。”
    “如果没有把握，这实验，宁愿不做。”
    齐长山拎着箱子，递到白衣老人手中，淡淡说道。
    老人苦涩的笑了笑，轻轻点头：“放心吧。”
    “不过我觉得，猎魂应该不会轻易放弃，最近恐怕会有动作。”
    “你先别回去了，替我们站个岗。”
    “如果一切风平浪静最好不过，但如果出了变故...”
    “趁着这次，揪出几个猎魂的家伙来！”
    说话间，白衣老人微微眯起双眼，流露出一缕锋芒。
    虽然已经年迈，但所散发的气息却十分锐利。
    齐长山一时间有些纠结。
    “我还差五个指标点，就能评选业务标兵了...”
    “唉...”
    “行吧。”
    最终，齐长山轻叹一声，依然表现的有些惋惜。
    白衣老人看起来则是忙碌许多，拎着那箱子进入了里面的房间，桌子上还摆着一张张的图纸，记录着种种数据。
    ……
    妖域。
    鹰涧山。
    “本王不懂这么做的意义。”
    蜚轻轻摇动巨大的头颅，声音沉闷，带着一丝不解，看向季鸿的目光中也泛起些许警惕。
    季鸿平静的望向蜚，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但却依然让自己保持着温和。
    “如今的情况下，蛟龙族和我们之间的合作其实是不对等的。”
    “想做到彼此信任是不可能的。”
    “当蛟龙族在天穹涧站稳根基后，对我们之前的隐忍就会全部化作仇怨。”
    “皆是哪怕没有这万妖林，它们依然会培养其他的部族来盯着我们。”
    “哪怕不敢切断和我们的合作，但也会很大程度上限制我们。”
    “既然如此，与其被动，为何不主动出击？”
    “蛟龙族想要一个眼线，那我们就送它一个。”
    “老白猿实力弱，有野心的同时却又贪生怕死，一定会在两方势力之间周旋。”
    “这已经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润滑剂了。”
    “所以...”
    “斩蛊雕，值得。”
    季鸿声音温润，看着蜚认真解释着。
    蜚认真的在听，只是那只独眼中却始终流露出些许茫然。
    最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区区蛊雕而已，本王一人就能斩了它。”
    “不过保险起见，咱们一起动手。”
    “别让它跑了！”
    说着，蜚缓缓起身，整座鹰涧山都变的地动山摇起来。
    季鸿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说干就干的蜚，一时间有些沉默。
    几次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山主，莫急。”
    “灭蛊雕容易，但帮老白猿坐稳万妖林之主的位子，才是最难的。”
    “此事还需要有一定的谋划。”
    “还是先等老白猿的消息吧。”
    蜚晃动着自己那硕大的头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要和季鸿进行一番智者间的对话。
    但却又发现自己无从谈起。
    呆呆的。
    最终只能闷哼一声：“你说的对。”
    在群妖茫然的神情中，鹰涧山再次恢复了安静。
    季鸿轻舒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起身离去。
    而另一边。
    万妖林内。
    老白猿一脸欣喜的站在蛊雕面前：“王，蛟龙族对此既往不咎了！”
    “并且十分看好我们万妖林，并表达了对鹰涧山的愤怒！”
    “不出意外的话，它们之间的合作已经出现了隔阂，只要我们稍作努力，或许就能入住鹰涧山！”
    说话间，老白猿恭恭敬敬的双手托起蛊雕那根毛发，递了过去。
    虽然能量已经耗尽，但这也代表了一个态度问题。
    在这方面，老白猿一向没出过问题。
    蛊雕轻轻点头，哪怕是它眼底都流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喜悦。
    将毛发随手丢在地上，蛊雕双眼看着老白猿，有些复杂：“这件事你做的很不错，但半妖人实验还是要抓紧提上日程，不然...”
    “你一样要死。”
    老白猿浑身颤抖，轻轻点头：“小妖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缓缓起身，转身离去。
    “鹰涧山...”
    老白猿走后，蛊雕看着鹰涧山的方向，眼中带着憧憬之色，呢喃自语，深吸一口气，这才逐渐恢复平静。
    ……
    白猿一族。
    老白猿坐在房间里，神情淡然，拿出几张纸，在上面写下文字，塞进信封里。
    仿佛散步般，走出它们部族的村落，在树林中闲逛着。
    最终找到一颗树洞，将信封丢到里面。
    这才又回到部族之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在未来的几天内，一条消息开始在万妖林不断扩散。
    ‘听说几只幼蛟就是蛊雕一族设计坑杀的，只是活儿没干明白！’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据说蛟龙族震怒，要彻底覆灭万妖林呢！’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要跑路了...’
    ‘我这边有个消息，蛟龙族距离太远，行动不便，所以会派鹰涧山的蜚王来。’
    ‘离谱！这是要害死咱们么？’
    种种猜测，言论，在所有的部族间传播着。
    而且还带有许多证据。
    无法反驳的那种。
    比如很多妖的确亲眼看见在神墟里，蛊雕亲手袭击幼蛟。
    再加上蛊雕一族平日里行事嚣张，原本就已经惹的众妖心底压抑着怒火。
    在这件事爆出来后，传播速度极快。
    最离谱的是...
    竟然还伴随着另一条惊人的证据。
    ‘蛊雕一族，早已串通人类合作，企图葬送妖域？’
    原因是前段时间，蛊雕曾经出了万妖林，到了人族地盘，过了很长时间才折返回来。
    在那次之后，神墟开启，蛊雕一族就开始不对劲了。
    其中还包括...
    蛊雕是怎么在钟玉书手中完好无损回来的。
    哪怕它没有勾结人族，又凭什么不顾众妖的自身安危，对蛟龙族动手！
    如此莽撞！
    当有了一个引爆点后，昔日里的怒火，压抑，甚至是眼红，嫉妒...
    在这一刻，将会彻底爆发。

 第355章 宗仁的谋划（打赏加更）

    不得不说，老白猿很懂人心。
    不止人心，包括妖...
    它总是能够在恰当的时机，抛出一个莫须有的小引子，就能制造出宛如海啸般的场景。
    人族的阿泰事件，万妖林的蛊雕事件，皆是如此。
    短短三日里，蛊雕一族的无上地位一落千丈，最可怕的是，哪怕到了现在，蛊雕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所有妖族在聊这件事的时候，都是有意避开蛊雕一族的。
    也就导致了...
    蛊雕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又是两天过去。
    镇妖关传来一阵龙吟，紧接着钟玉书竟然走出镇妖关，入了妖域。
    只不过没有深入。
    而是围着万妖林的方向绕了一圈，在蛊雕威胁的鸣叫声中，飘然离去。
    实锤了！
    果然，如果两者没有勾结的话，钟玉书为何会来万妖林？
    当然也不是所有妖都是蠢货。
    这其中的蹊跷之处，不难琢磨。
    只要仔细分析一下就会觉得有些太刻意了。
    但...
    谁管它呢！
    万妖林，蛊雕一族掌控的太久了。
    再加上蛊雕素来残暴，喜欢吃人，在没人的时候，就吃妖。
    每个部族都要隔三差五的上供。
    就算没有这些...
    蛊雕死了，万一它们就成了万妖林的新王呢？
    在利益，安危下，一些东西在这一刻已经不太重要了。
    而且，无论蛊雕死或者不死，这消息是真是假，它们又没有损失。
    最多当闲着没事儿，聊天图一乐儿了。
    一群妖冷眼旁观者。
    而老白猿依然稳坐自己的木屋内，几天都没有走出来。
    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
    妖域，也要进行一波洗牌了。
    这也是老白猿隐忍数十年后，第一次展露自己的峥嵘。
    ……
    “时光...”
    “罪城出身，余生也来自罪城。”
    漠北城，二中附近的菜馆里，宗仁陷入思索之中。
    一边吃着素面，一边翻着手机。
    着重观察着疆城的论坛，帖子，看着里面一些莫名其妙，或者毫无意义的留言，许久才嗤笑一声。
    “一群蠢货，真以为改进了联络码，他们就发现不了？”
    “揪出一个ip地址来，还是能全给你团灭了！”
    “墨学院防守森严，就这么几个歪瓜裂枣，还试图动楚渝。”
    冷笑着放下手机。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彻底想清楚了。
    想要接近楚渝，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墨学院屹立于人族140年，至今不倒，谁知道藏了多少底牌。
    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徐徐图之。
    “但现在，万神教貌似已经不是一个很好的靠山了。”
    “按照这种作死的节奏，是奔着覆灭去的...”
    “如果我彻底放弃神教身份，安心当一名墨学院的学生...”
    宗仁不断考虑着自己未来的道路。
    但很快就皱了皱眉。
    “镇妖关...”
    不提墨学院的死亡率，毕业后如果上那镇妖关，这辈子真就是替人族发光发热去了。
    而且在墨学院毕业，绝对会是全人族目光的焦点。
    如果翻出他的历史，或者他如果隐姓埋名，不替人族干活儿的话，天知道会面临什么。
    守护人族，他没这个兴趣。
    一路所求不过是变强而已。
    墨学院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以我对万神教的了解程度，如果引导神教，加剧与墨阁的矛盾...”
    “加快神教覆灭速度，再收拢残部...”
    “或许，我就是他们的...”
    “新神！”
    深吸一口气，宗仁低头吃面的眼神中充满了野心。
    是那种对欲望最纯粹的追求。
    “但神教一直念念不忘的楚渝，一定有着自己的作用。”
    “墨学院还是要去。”
    “可走二中这条路，突然转学...”
    宗仁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太过于突兀了，不够自然。
    但如果...
    回想着自己那一个个干净的身份，在其中不断筛选着。
    “林七，江北省小安村人！”
    “父母双亡。”
    “自幼在村子里长大，身边交际网很少，前段时间刚刚出村。”
    “这个身份...”
    “很适合现在！”
    宗仁眼神逐渐变的明亮起来，回忆着那个在路边凑巧看见自己打散骨骼的少年，宗仁尝试着模仿那少年的表情，神态。
    最终，看起来变的憨厚，朴实了许多。
    身上还带着那种浓厚的乡土气息。
    “余生能看透人的骨骼，时光也出自罪城，脸是不能改了。”
    “万幸我现在的脸，和那家伙还是挺像的。”
    起身，付款，宗仁走在街道上，看着阳光，就像是刚刚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般。
    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很新奇。
    “从现在开始，我...”
    “就是林七了。”
    “我...”
    “林七，林...林七...”
    宗仁不断模仿着那少年的口音，身板也微微弯下去了些许。
    一时间，与那少年更加契合。
    在怀中取出一张身份证，不断的比对着。
    最终轻轻点头。
    “运气不错，相似度有百分之八十了。”
    “就算他们调查资料，查到不对，那时我应该也早就离开墨学院了。”
    微笑着，将证件认真收好。
    又将其他的一些东西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宗仁消失在人群之中。
    坐在偏僻的巷子里，拿出一张黑市买的电话卡，不绑定证件那种，插在手机里，熟练的输入一串号码。
    编辑短信。
    ‘最新情报：宗仁现身漠北城，疑似藏匿在老兵营里。’
    将短信发送。
    拔出手机卡，掰碎，丢进垃圾桶里。
    “无论如何，时光终究还是一个隐患。”
    “能借着机会干掉最好。”
    “干不掉...”
    “就去刷一波好感。”
    “这种刚从罪城出来，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应该...很好骗吧。”
    舒展身肢。
    宗仁依然洋溢着那种乡野间最质朴的笑容，渐行渐远。
    最终离开漠北城，再次向老兵营的方向摸去。
    （礼物值截止12点统计，应该是980左右，四舍五入，加更一章，请签收。第一天结束，还有六天。）
    （由于清晨核酸检测，怕起不来，熬了个夜，起晚耽误更新，就先更了。）

 第356章 尴尬的群聊

    “你会唱rap么？”
    “...”
    “喊麦呢？”
    看着对面疯狂摇头的中年汉子，余生眼底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可惜。
    这个城市里的逃犯技能水准都不算特别高。
    唱歌，相声，胸口碎大石，包括一系列的绝活儿，都不会。
    倒是有一个人咬着牙说自己可以尝试一下吞剑。
    结果刚吞了一寸进去，嘴就开始冒血了。
    余生只能无奈的制止了这场表演。
    而且灰气收获也不大。
    收起背包，看着这座刚刚来了不过一天的城市，最终缓缓离去。
    最近的这段日子里，余生见了太多的学生。
    也见过一名名各式各样的老师，校长。
    包括甚至一位教育署的署长亲自接待。
    这些人或不善言辞，或老奸巨猾，也有那种嬉笑耍贱的，但无论如何，他们对学生的心，都是最真挚的。
    这些，余生能清晰的感受到。
    他有些不太理解。
    甚至在心底也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
    这与他从小所接受的理念完全不同。
    就像是一种叫做无私的东西。
    原来...
    刘青峰，许元清并非个例么？
    “我看见了很多个你...”
    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攥着那枚褐红色的勋章，又看了看这座边陲小城，最终转身离去。
    或许，只有一名名这样的老师，才能培养出数不尽为了人族，心甘情愿前赴后继的学生吧。
    薪火相传，或许并非强者专属。
    这世间，每一名不起眼的小角色，都在默默的为后代做着自己最后的贡献。
    当然，至于为什么是走着离开的城池...
    车还是坏了。
    没顶住。
    再先进的发动机也抵抗不住余生如此粗暴的使用。
    至于新车，还没到。
    在前方，就是漠北城了。
    “时光...”
    “希望赚到23314元，并且还没有因为违反墨阁刑法，进去吧。”
    行走在有些破旧的土路上，不知为何，余生突然想起了时光。
    呢喃自语着。
    有些担心。
    最终在口袋里拿出半张煎饼，撕下一块放在嘴里。
    又将剩下的重新放了回去。
    这是上个城市的校长送的礼，最初送了一张，余生亲眼看着校长吃了一半，才收起来的。
    ……
    140届同学群。
    群名叫...
    ‘做大最强，再创辉煌’
    原本最初的几天，众人还是挺兴奋，挺热闹的。
    彼此之间每天都在不断的交流着。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
    走过一座座学校，他们同样变得有些沉默。
    就像是真正的从山巅走下，只身落于红尘之中，却亲眼看这世间万物，人生百态。
    虽没有高处的白云苍狗，云起云落。
    却多了些许的烟火气。
    很浓。
    但不令人厌恶，反而乐在其中。
    或许，这才是这世间最真实的一面。
    不...
    只是虚假一面中，相对真实的场景。
    或许，只有当他们走在尸山血海，看过一位位更底层的人族，那...
    才是真正的...现实。
    “我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很有意义。”
    赵子成突然开口说道。
    片刻后，孙闻回应：“是啊，或许我们如果没有现在的天赋，家庭，或许...所面临的一切，还不如他们。”
    “而且其中，的确有很多努力，优秀的人啊。”
    “明明只是大了他们一届，却感觉...再看时，已是物是人非。”
    “或许，每日无忧无虑，为了某一个梦想单纯拼搏的感觉，真好。”
    一大串的文字打在屏幕上。
    无人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喂，你们好歹回一句啊！”
    “我这么一大段话，你们不回我，很尴尬的！”
    又是十分钟过去。
    “喂？”
    “人呢？”
    “没网了？”
    十分钟...
    “字打的越来越多，特么也越来越尴尬！”
    “但我还控制不住自己召唤你们的内心。”
    看着依然无人回应的屏幕，孙闻深吸一口气，在群里发了一个红包。
    ‘白衣飘飘仙剑客抢了您的拼手气红包。’
    ‘大白爱洗澡抢了您的拼手气红包。’
    ‘墓抢了您的拼手气红包。’
    ‘强壮的男人抢了您的拼手气红包。’
    直到又是半分钟过去。
    ‘遵纪守法余某抢了您的拼手气红包，为手气王。’
    看着速度惊人的众人，以及仍旧无人回复的群聊消息，孙闻心里一凉。
    这满屏无人回复的文字，就仿佛形成了两个大写的文字。
    尴尬！
    ‘谢谢老板’
    余生的一个表情包突然弹出，就仿佛是一颗救命稻草般。
    将孙闻心底的那块巨石直接送了下来。
    长舒一口气。
    舒服了。
    “客气客气！”
    “余老大进展如何？”
    孙闻急忙打出文字，几乎秒回余生。
    然后...
    聊天群又一次陷入死寂的氛围之中。
    孙闻生无可恋的坐在车上，双目无神。
    ……
    “神女，这有没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一名神侍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微微蹙眉，开口问道。
    邱笑笑娇笑，薄如轻纱的长裙随着自己的动作微微摆动：“陷阱...又如何？”
    “如果宗仁真在这老兵营最好不过。”
    “但不在的话...”
    “制造出点动静，也不错。”
    “就连我也没想到，猎魂竟然如此警惕，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老兵营，墨阁的禁脔。”
    “你说如果猎魂的人动了老兵营...”
    “引来墨阁的目光，汇集到漠北城调查此事，墨学院就会短暂脱离他们的视线，给猎魂动手的机会。”
    “只有螳螂动了，我们黄雀才更方便捕食。”
    “顺便给猎魂丢上一口黑锅。”
    “何乐而不为？”
    说话间，邱笑笑坐起，靠在床榻上，性感妩媚。
    双眸自神侍身上扫过：“而且哪怕是陷阱，这件事和宗仁也脱不开关系。”
    “墨阁真要是查，总能拖宗仁下水。”
    “这次准备些精英级的死侍，做戏就要做全套。”
    “不然弄些歪瓜裂枣过去，就要冒充猎魂的人，就是把墨阁当傻子了。”
    说话间，邱笑笑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第357章 我不理解

    “哦，还有...”
    “猎魂向来不做无利之事，莫名进攻边远城市的老兵营...”
    邱笑笑略微停顿了一下：“嗯，吸引墨阁目光，还是说得通的。”
    “让墨阁猜疑，最好反埋伏一下。”
    “和猎魂彻底打起来。”
    “我神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也只是赔了些死侍，影响不大。”
    邱笑笑脸上带着一抹疲态，轻轻挥了挥手。
    那神侍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神侍走后，邱笑笑用力的咳嗽两声，脸色逐渐变的苍白，手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有些急迫的在床边拿起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放在口中咽下。
    缓缓闭上双眼。
    许久过后，邱笑笑的脸上才重新恢复红润，呼吸也重新平稳。
    再睁开双眼时，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清明。
    无神，呆滞。
    就像是沉浸在某个未知的世界里，不时发出两声痴笑。
    最后更是下床，原地起舞。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邱笑笑才重新坐在床边，重新恢复神智。
    只是她却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所发生的事般，再次分析起目前的局势。
    这一幕，有些荒诞，怪异。
    ……
    行走在土路上，看着远处那熟悉的老兵营，余生脚步放缓，有些出神。
    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麦田，溪水，一棵棵树...
    直到他看见，时光坐在溪边，身旁放着一根木棍，像是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时光？
    竟然没进去？
    漠北城的警卫司渎职了？
    余生怔了一下。
    走到溪边，在时光身旁挑了一块青石坐在。
    看着清澈的溪水中，不时一条鱼儿轻轻游过，没有说话。
    “你当时捕鱼，很快乐？”
    时光没有意外余生为何会来，也没有问来这里干什么。
    就仿佛一切都十分自然。
    她看着余生，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这问题，她已经想了三天。
    “也不是很快乐。”
    “就是...”
    “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内心...还算是喜悦吧。”
    “很新奇。”
    余生微微思索，说道。
    同样，他也没有去问时光为何会在这里。
    彼此间已经习惯了下意识的心照不宣。
    只要还活着，其他一切事，都不值得太过于惊讶。
    平淡如水。
    “我不理解。”
    时光轻轻摇头，恢复沉默。
    余生看了看不远处已经熄灭的火堆，以及旁边那些吃的干干净净的鱼骨。
    “看的出来。”
    轻声说了一句，余生看了看四周，就这么从青石上跳了下去，倒在一旁的草丛里，呼吸着青草的芳香。
    时光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余生，带着不解。
    “为什么...要倒下？”
    她疑惑的问道。
    余生就这么看着清澈的蓝天：“因为，这样真的很舒服。”
    “那如果这时候有人偷袭你呢？”
    时光依然无法理解。
    余生拔下一根草，轻轻擦拭掉上面的泥土，叼在嘴里：“我会瞬移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余生微微侧过脑袋，看着远处的时光，表情有些古怪，突然问了一句：“你最近和预备役的人接触...”
    话才说了一半，余生沉默。
    前面就是老兵营。
    一村子的预备役。
    “你...”
    “尝试远离一下预备役，或许还有救。”
    最终，余生坐了起来，看着时光，语重心长的说道。
    时光怔了怔，轻轻点头，同样起身，来到余生的远处。
    “你几次觉醒了？”
    她看着余生突然问道。
    余生想了想：“四次。”
    “哦。”
    原本距离余生只有三米左右的时光默默向后退了两步，目光还在测算着彼此间的距离。
    然后...
    又退了退。
    直到距离已经到十米左右的时候，时光才学着余生的样子坐在草丛中。
    松开那背包。
    枕在头上。
    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弓弩。
    抬头看天。
    “的确很舒服。”
    “但...”
    “我还是不理解，喜悦在哪。”
    时光微微摇头。
    就像是一颗充斥着黑暗，冰冷的心中，突然要硬生生的塞进去一丝光芒。
    这只会让它抗拒。
    而并非顺从。
    “哦。”
    “那就只做自己开心的事。”
    “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
    余生再次倒下，嘴里还叼着那根草，轻语着。
    时光同样拔下一根，叼住。
    “为什么要做开心的事？”
    “开心...”
    “不是一种很不好的负面情绪么？”
    时光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不断向余生询问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所有疑惑。
    就像是当时的余生，同样如此。
    只不过这些疑惑，曾经只能让余生自己去寻找答案。
    “这种情绪虽然会影响战斗时的心境。”
    “但...”
    “真的很不错，会上瘾。”
    “嗯，就是这样。”
    余生完全没有烦躁的样子，就像是一名耐心的老师，不断讲解，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但...
    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却灌输了大量的理念，最终的结果只能是...
    时光更迷茫了。
    看着时光，余生有些无奈的起身。
    脱下鞋子。
    赤着脚站在溪水里。
    “你过来！”
    他看着时光开口喊道。
    时光起身，学着余生站在溪水里，平静中带着一丝不解。
    “拿着。”
    将尖锐的木棍捡起，丢给时光。
    而余生自己则是随意的捡了一根木枝，抓在手里。
    “比谁先抓到鱼！”
    “不可以使用能量，也不要利用自己学过的那些东西。”
    “用心去感受。”
    “抓鱼，抓的不是结果，而是中间的过程。”
    说着，余生抬起头，对准一条刚刚游过的鱼扎了下去。
    然后...
    鱼被扎透。
    余生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
    “这次是意外。”
    “将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抓鱼是很难的一件事。”
    说着，将鱼拔下，放在青石上。
    再次对准一条鱼扎下。
    溪水晃动。
    鱼轻轻摆动，灵巧躲过，受惊后猛的游走，消失不见。
    “嗯，这回对了。”
    “开始吧！”
    “你能吃几条？”
    余生抬起头，看着时光问道。

 第358章 我感受到了

    “两条。”
    时光想了想，说道。
    余生点头：“那就抓四条！”
    “你的任务是两个！”
    “开始！”
    说着，余生挽起袖子，就如同孩子般，认真的盯着水面，不放过任何一条路过的鱼。
    但...
    除了水被搅的浑了一点之外，毫无反应。
    时光那边，同样如此。
    在阳光下，少年少女于溪水之中，专注的扎着鱼。
    周围的麦田，鸟鸣...
    以及不远处的村落。
    显得如此宁静。
    甚至...
    令人留恋。
    许久，余生看着还在忙碌的时光，略微有些出神。
    回忆着刘青峰曾经的举动，猛的弯腰，双手捧起水，对着时光泼了过去。
    时光头发湿漉漉的。
    就这么默默转过身，看着不远处一脸平静的余生，有些茫然：“有事？”
    “没有。”
    余生摇了摇头，有些不解。
    当时刘青峰扬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生气，更是有一丝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
    印象里从未有过的，长辈与自己的嬉戏。
    电视里演过。
    但时光为什么没反应。
    “刘老师当时...好像是...”
    “笑来着。”
    “嗯，笑的很大声。”
    余生明悟，在时光转过身的时候，再次捧起水，扬去。
    在时光转身时，努力的露出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很僵硬，还有些牵强。
    看着毫无波澜的时光，余生想了想，保持着笑容，认真的发出声音：“哈...哈...哈？”
    余生出声。
    只不过...
    这声音...
    一缕缕灰色气体自时光的头顶扩散，涌入余生的画卷之中。
    看着灰气，余生茫然。
    “你没有感受到喜悦么？”
    余生好奇问道。
    时光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又看了看余生，轻轻摇头：“没有。”
    “奇怪。”
    “不应该的。”
    “我还是带你掏鸟蛋吧！”
    余生扔掉木棍，回到岸边，也不穿鞋，就这么赤着脚，在一棵棵树下观察着。
    “相信我，你看那个窝...”
    “一定有鸟蛋！”
    余生认真的分析着，然后双手抱住树木，努力的向上攀爬着。
    “你也上来。”
    看着站在树上的时光，余生说了一句。
    时光学着余生，默默向上爬着。
    “看谁爬的快！”
    余生再次模仿着刘青峰说过的话，加快速度。
    时光不解。
    依然保持着原本的节奏。
    然后...
    余生爬到树顶，揪下一颗果子，对着时光扔了下去。
    砸在她的头顶。
    “你输了！”
    余生再次僵硬的咧开嘴，露出应该是笑的表情。
    然后...
    熟悉的...
    “哈...哈...哈。”
    就像是那种人工智能机器人，给他打了三个文字，让他念一样。
    大体是雷同的。
    看着树顶的余生，时光沉默。
    缕缕灰色气体再次扩散。
    “还是没有感受到开心的情绪？”
    他看着时光，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时光平静摇头，最终同样爬到树上。
    鸟窝里。
    一只只小鸟已经孵化，正在窝内不断挥舞着翅膀，发出微弱的鸣叫声。
    时光一时间有些出神，就这么看着。
    许久，一动不动。
    直到天边有鸟归来，才和余生从树上跳了下来。
    余生捡起地面上那颗刚刚扔下来的果子，用衣服擦拭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收好。
    又把那条鱼烤熟。
    分给时光一半。
    在吃鱼时，余生的目光一直看着时光。
    分外不解。
    包括哪怕在吃饭的时候，时光头顶都有灰色气体不断溢出。
    时光开不开心他不知道，但他此时的确...挺开心的。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
    余生带着时光逛遍了老兵营的外围。
    包括还顺便又偷了那老人的一只鸡。
    但，依然没有效果。
    “只能动用杀手锏了！”
    回想着最触动自己心灵的那一击，余生自信的带着时光，走到钟玉书的茅草屋外。
    “看，那里埋葬的，是钟老的家人。”
    “而现在，钟老也已迟暮。”
    “这人族...”
    余生努力回忆着刘青峰当晚的台词，大体还原着当时的情景。
    时光怔了一下：“钟老是...”
    “快跑！！！”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努力，认真念完台词的余生突然发出一声呐喊，转身就跑。
    速度很快。
    夕阳下，这少年挽着裤脚，赤脚于这草丛中奔跑着。
    还略显稚嫩的面容上，写满了执着，认真。
    就像是...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在搞笑，或者尴尬。
    而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从始至终，余生对待每件事，都是如此。
    时光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下意识的跟在余生身后，不断跑着。
    夕阳下，照耀着两人的影子，偶尔交织在一起，又偶尔分开。
    直到刘青峰带自己所停留的地点。
    余生猛的顿住脚步，分毫不差。
    “就...”
    “就在这儿！”
    “哈...哈...哈...”
    余生喘着十分不均匀的粗气，看着时光，再次僵硬的笑着。
    直到看见时光那平静的神情时...
    无力的坐在地上。
    刘青峰的所有绝活全用上了，他...没办法了。
    等回去之后，还需要重新在刘青峰原有的基础上再添加一些动力。
    比如这笑声总感觉有些多余。
    扬水的时候，不用手，换盆。
    加量。
    夕阳照耀在余生的面庞上，时光远远的看着。
    看着这少年突然的颓废，但很快又重新变的认真，时光嘴角不易察觉的勾勒出一抹细微的弧度。
    就像是...
    在笑。
    而且这一次，没有灰气扩散。
    “这...原来就是...”
    “开心的情绪么...”
    “似乎，的确不错。”
    时光就这么默默注视着余生，呢喃自语。
    “我感受到了。”
    她看着余生，轻声说道。
    余生怔了一下，有些迷茫：“你是怎么感受到的？”
    （昨日礼物值，500多...不用加更，开开心心）

 第359章 你并不是真正的开心

    “就是突然感受到了。”
    时光认真想了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
    挫败。
    堪比时光抢先自己一步拿到驾驶证的挫败。
    重点是，他没有找到时光开心的原因。
    “不！”
    “你并不是真正的开心！”
    “把这情绪憋回去！”
    余生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说着：“等我想其它办法拯救你！”
    一时间有些沉默。
    微风拂过麦田。
    也拂过两人的面庞。
    时光茫然。
    但...
    余生突然微微皱眉，看了一眼空旷的远方，突然开口：“带弓弩了么？”
    “嗯。”
    时光轻轻点头。
    “几把？”
    余生依然注视着远处，那片空旷的树林。
    “三把。”
    “鱼线呢？”
    “带了...”
    一问一答，默契，熟练。
    甚至时光全程都没有询问过哪怕一句多余的话，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余生后方偏右的位置。
    轻轻一抖。
    背包被她拎在手里，拿出一把弓弩丢给余生。
    紧接着拿出一个很小的铁棍。
    上面缠绕着一根根透明的鱼线。
    抓住鱼线一头，将铁棍抛给余生。
    铁棍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余生抓在手里。
    而那根鱼线也彻底脱落。
    时光轻轻缠绕在袖口，微微弓着身子。
    而余生则是将铁棍上的另一根鱼线取下。
    “四次觉醒者。”
    “人不少。”
    “你...”
    余生看了看时光：“杀的掉？”
    时光微微思索，最终轻轻摇头：“现在的话，有些难。”
    “三个月后应该可以。”
    “你挡的住么？”
    时光反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时光将折叠铲取下，组装，倒拎在手里，没有再和余生沟通，而是转身向村落走去。
    直至此时。
    远处才出现一道道人影，全部戴着面具，一身黑色长袍。
    包括长袍的后方，还印着一个‘魂’字。
    这些人在面具中所露出的目光异常冰冷，麻木，以及隐藏在深处的疯狂。
    远远的看着余生。
    其中两人身后猛然浮现出属于自己的觉醒物，对着余生猛的冲来。
    其他人依然看着那村落。
    没有在余生身上耽误太长时间的想法。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rap。”
    余生自言自语了一句，将弓弩上的那根弩箭拆下，远远的对着其中一人投掷出去。
    以他现在的实力来说，投掷，远比弓弩本身的力道要大。
    伴随着呼啸声，弩箭疾驰。
    但那人却完全没有躲的意思，就这么直面弩箭，任由其穿过自己的身体，只为了再接近余生两步。
    紧接着，长刀觉醒物被其拎在手中，对着余生几乎面对面的劈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人同样近身。
    形成夹击之势。
    余生表情依然平静，身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鱼线的一段，绑在匕首上。
    而匕首，深埋地底。
    转身间出现在两人身后，手中攥着鱼线，围着两人不断的转圈。
    最终鱼线绷紧。
    两人身上出现道道血痕。
    但却在能量的加持下，努力的抵抗着。
    余生微微蹙眉。
    再次看了两人一眼，平静的目光中终于泛起些许意外，长棍凭空浮现，下一秒余生出现在二人头顶，手拎长棍，对着两人猛然砸落。
    轰鸣声响起。
    两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鲜血顺着长棍不断滴落在地面上。
    远处那些还在前进的人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又是四个人自人群中走了出来，向余生靠拢。
    其他人目标仍然只有一个，村落。
    一切以毁灭村落为首要任务。
    “没灰气...”
    余生看着这些人，轻声说道，语气中还流露出一丝不满。
    就像是玩游戏时打那些不爆装备，不给经验的怪时，总会莫名觉得有些乏味。
    ……
    “请问，有推车吗？”
    时光回到村落，看着正围在一起吹嘘过往的老人们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校长，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猛的起身。
    “什么情况？”
    时光沉吟：“埋人，最好是大一些的推车，不然麻烦。”
    “埋谁？”
    “不是，哪儿来的人？”
    “你要干嘛？”
    校长懵了，甚至逐渐变的警惕起来。
    时光不会突然想夜黑风高，地处偏僻的，把他埋了吧！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但也不至于...
    用大点的推车吧！
    他虽然胖，但小推车还是装的下得！
    时光没有回应校长，目光在四周不断搜寻着，最终看见角落里一辆满是灰尘的推车，眼神变的明亮。
    就这么拎着铲子走了过去。
    随手将铲子放在推车上，然后转身，推着推车走出村落。
    老妪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小胖子，出去看看，好像不太对，老娘闻到血腥味儿了。”
    “血腥味？”
    校长猛的一个激灵，毫不犹豫的向外面冲去。
    那有些肥胖的身材此时却异常灵敏。
    站在村口。
    看着远处那不断向村落冲来的人群：“二，四，六...十八个四觉！”
    “漠北城啥时候有这牌面了？”
    “余生...”
    “靠！”
    “这祖宗怎么来了，我就知道！”
    直到校长看见余生那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暗骂一句，转身回到村子里。
    “敌袭！”
    “身份未知，目测全部四次觉醒！”
    “能量波动上来看...”
    “是精英！”
    校长看着众多老人语速极快的说道：“前辈们，你们先走，我...我尽量帮你们多挡一会儿！”
    咬了咬牙，校长目光变的坚定起来。
    “刘青峰走的那一步，今天老子就也走上一遭！”
    “可惜...”
    “来不及塑造悲情的场面了！”
    “关系也还没处到位！”
    “前辈们，如果我侥幸留全尸了，回来记得帮我多煽煽情！”
    “不然白特么死一回了。”
    “下次这种机会不好找！”
    说着，校长深吸一口气，目光坚毅。
    那柄血色长刀猛然出现在他的手中，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站在村口的位置，看着远处不断向这里发起冲锋的人，身上不断弥漫出凌厉的杀气。
    以及...
    鱼死网破的决心。
    人在，老兵营在！
    曾经这些人用自己的血肉来守护他们，现在...没道理让他们继续冲在前方。
    “这小胖子...”
    几名老人看着校长敦厚的背影，又一次面面相觑。

 第360章 老兵营的战斗力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悲壮？”
    那个只剩一颗眼球的老人此时表情十分古怪，喃喃自语。
    老妪轻轻点头：“有点那个意思。”
    “人在决定赴死的时候，都会热血上涌。”
    老人就这么默默注视着校长的背影，声音中充满了感慨：“这种家伙，是怎么当上校长的...”
    “有点离谱啊。”
    “我们只是老了，最多算是残疾。”
    “但又不是死了...”
    “为啥在他的眼里，我们是0战斗力呢？”
    “我上破晓关的时候，这娃娃...还没出生吧。”
    老人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这么拄着拐，一蹦一蹦的，坐在村口的石凳上。
    那只假眼在眼眶里不断晃动着。
    “前辈，你在干嘛！”
    “快走啊！”
    校长看见这一幕，又看见远处逐渐逼近的那些黑袍面具们，眼中充斥着红血丝，发出一道吼声，青筋暴起。
    “滚一边去。”
    “活了四十多岁，还四次觉醒的家伙。”
    “还好意思指挥我们？”
    “就你这小身板，能挡住三秒钟都算对面手下留情了。”
    老妪嗤笑一声，拿拐杖直接抽在校长的屁股上，推开他，自己站在门口。
    其他那些老人，中年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纷纷走了上来。
    不知不觉间，副校长已经被挤到最后方，两只被挤在一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有些呆滞。
    啥情况？
    这些人为啥不走啊？
    “老子唐飞宇，曾担任破晓关第三支队，副支队长！”
    “副统领军衔！”
    “如果这些年你们没骗我的话，在场应该没有比我更高的了吧？”
    老人搓了搓手，有些紧张的看着众人，眼神中包含其他。
    “行啊你这个老阴比！”
    “一直藏着自己的军衔不说，这时候跳出来装逼。”
    “呵呵...”
    老妪冷笑：“但是很不巧，老娘在镇妖关，‘伐’小队，队员。”
    “现在，现场指挥权，由我接管。”
    虽然老妪只是一个队员，但这种超精英级的小队，哪怕是其中的队员，按照级别来说，都是统领级的。
    刚刚好，压那老人一头。
    老人脸瞬间就变的黑了起来，看向老妪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还说老子，你藏的就不深？”
    “‘伐’小队...”
    “我特么！！！”
    老妪有些戏谑的看着老人：“现在进入战时戒备，按照军衔，你应该叫我长官大人，再敢口出不逊，杀你祭旗！”
    ...
    老人的话直接被噎了回去，狠狠的瞪了老妪一眼，一言不发。
    “现在临时分三小队...”
    “算了，应该还不至于。”
    “老唐挑几个，从侧翼夹击，咱们争取一个冲锋全给他们干碎算了。”
    看着对面那些家伙，老妪挥了挥手。
    一群人顿时变的兴奋起来。
    甚至完全不考虑自己还拄着拐。
    如果不看年龄，不看伤势，单看双方的表情来说，这些老人才像是侵略方。
    恶霸级。
    校长看着这一幕人都傻了。
    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眼看着余生那边又干掉了四个，顺势又接过去三人，几个老人顿时急了。
    “搞快点！”
    “再墨迹一会儿，都没了！”
    老唐急忙喊道，随便挑了几个双腿没有问题，跑的快的，转身就走。
    从村子侧方绕了出去。
    而老妪则是兴奋的拄着拐，身姿挺拔，屹立在村庄前。
    完美的临摹了校长的神态，情绪。
    “人员到位！”
    老唐猛的发出一声暴呵。
    老妪深吸一口气，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兴奋，挥了挥手：“第二小组，尖锥战阵！”
    “阵型交替，觉醒物分批开。”
    “觉醒物已经碎了的，看热闹就行！”
    “咱们正面...”
    “堡垒战争，远程打击。”
    随着老妪的声音落下，老唐带着大概七八名双腿还在的老人猛的冲了出去。
    一道道觉醒物浮现。
    虽然大多已经支离破碎，无法长期维持。
    但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是真实的。
    这些人，最少的...都是四觉。
    甚至其中还有两个五觉。
    最让校长目瞪口呆的是，那为首的老唐，一把龙头拐杖，上面镶嵌着六颗晶石。
    虽然其中有三颗已经布满裂纹，光芒黯淡。
    那也是实打实的...
    六觉。
    “我滴天...”
    “漠北城，有这么多高手么？”
    咽了咽口水，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震撼了他的心灵。
    老兵营...
    藏龙卧虎啊。
    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些人的战斗力不持久了。
    这些老人瞬间冲进人群之中。
    彼此间异常默契，也知道自身的缺陷，在几乎同一时间爆发出自己的能量，将这些人凿穿，迫使他们分散。
    而且众人一直聚在一起。
    在凿穿战线后，没有逗留哪怕一秒钟的时间，直接扬长而去。
    前后十秒时间，这些人一死，一重伤。
    也就在他们撤离的下一秒。
    一道道冰霜自地面浮现，周围空气温度都骤然变低。
    老妪还在不断的冷笑着：“非要装一下，就像老娘...不是六觉一样！”
    下一刻，众人头顶猛然出现一根巨大的冰锥，散发着幽冷的气息，猛的砸落。
    冰锥落地，一层冰霜在地面瞬间蔓延，将众人的脚都冻在地上。
    “这才是六觉该有的样子。”
    撇了一眼远处的老唐，老妪站在原地轻微摇晃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觉醒物收回体内。
    强忍着体内的虚弱感，站直身体。
    保持着英姿。
    一道道冰箭，风刃密集打击，席卷过去。
    战场一片狼藉。
    远程攻击停滞的间歇，刚刚休息过的老唐带着那些老人又一次凿了进去。
    伴随着朵朵血花。
    校长孤零零的站在后方，看着这一幕，就像是一个憨批一样。
    直到所有敌人倒下，这才僵硬的抬起手，麻木的鼓了鼓掌。
    “好...”
    “好帅。”
    老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就这么拄着拐，坐在石凳上。
    “几个歪瓜裂枣而已。”
    “真当我们白活这么大的岁...”
    老妪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远处的树林里，又走出十道身影。
    同款黑袍，同款面具。

 第361章 爆破组

    “你还有能量么？”
    老妪突然扭过头，看向一旁的老唐问道。
    老唐微微蹙眉，摇头：“咱们现在的身体状况，能量都是一次性的，上哪儿循环利用去。”
    其他老人们轻轻点头，默认了老唐的话。
    老妪轻叹一声，有些玩味，随后目光落在了远处那看起来憨憨的秃顶校长身上：“来，孩子。”
    “你刚刚是不是说，让我们先走？”
    “有一颗坦然赴死的决心？”
    校长看着老妪，眨巴眨巴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老妪依然笑着：“来，展现你人生价值的时候到了，上吧！”
    “我们跑！”
    说着，老妪起身，拄着拐就向远处跑去。
    “走吧！”
    “你还真特么在这儿守门啊！”
    “咱们和他们绕圈子，等余小子一个个干掉就行了。”
    老唐看着有些懵懵懂懂站在村口的校长，忍不住气笑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带着众人转身就跑。
    “哦...哦...”
    “前辈们等等我！”
    看着一名只剩下一条腿，跑的比较慢的老人，校长直接将他拽到自己的后背上，背着就跑。
    一群人就这么溜进了村子深处。
    只不过其中一名老人又绕了回来，眼神明亮，有些期待的舔了舔嘴唇。
    “那群老东西，总说我闲的没事儿。”
    “这不就用上了...”
    说着，他就这么靠在墙边，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一名黑袍站在村口后。
    老人手中出现一个小型的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
    原本平平无奇的石凳，下一刻猛的炸开。
    爆炸力惊人。
    恐怖的爆炸源直接将那黑袍掀飞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那些碎裂的锋利石片，就像是一柄柄利刃，将那些人身上划出道道血痕。
    还在跑路的校长听见爆炸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头皮发麻。
    这些老兵营的家伙，都是变态吧！
    尼玛闲着没事儿在石凳里面放炸药，天天还在上面坐着。
    就特么不怕走火儿？
    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依然在一栋栋民房中间穿梭。
    “老魏在爆破组没白待啊。”
    “牛逼！”
    “他还在什么地方藏过火药来着？”
    老唐一边跑，一边咧开嘴笑着。
    老妪沉思：“如果没记错，你家炕头下面，他埋了不少。”
    “要不把人引你们家去，或许能全灭。”
    老唐打了一个激灵。
    人都麻了。
    “特么我天天还烧炕！”
    “他在我家炕里埋？”
    “这特么是要弄死我！”
    “走，绕路去我家！”
    老唐骂骂咧咧的，最终掉头，向自己的住宅跑去。
    校长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只是呆滞的听着他们说话，懵懂的跟着。
    一副单纯的样子。
    和这些老油条们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都是在人族四大关退下来的，为何他们如此优秀，而自己...
    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看出了校长内心深处的想法，老唐嗤笑一声，那颗假眼球在眼眶里不断转着，分外阴森：“你小子在镇妖关才待了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就退下来了吧？”
    “我们这些老东西，谁没待个十年八年的。”
    “十五年以上的都有。”
    “活了这么久还没死，总得有点自己的东西吧。”
    “预备役...”
    “不都是傻的！”
    声音中带着些许炫耀，也有些讥讽，老人们十分默契的在角落里穿梭着。
    老魏也已经重新追了上来。
    一脸的兴奋。
    “爽啊，爽啊！”
    “哈哈哈，没想到还真有用上的那天！”
    “我原本还想着等哪天你们谁老死了，我给你们当爆竹用呢，热热闹闹的！”
    老魏一边跑，一边狂笑。
    老唐脸色漆黑：“所以，我如果死在炕上，你是想让我直接上天？”
    老魏表情突然就变的尴尬起来。
    用咳嗽来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又嗔怒的看了老妪一眼。
    像是责怪她卖了自己。
    “话说...”
    “你只在老唐的炕里埋了炸弹？”
    老妪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警惕的看着老魏。
    老魏剧烈咳嗽两声：“当...当然。”
    “放心，我的...我的炸药很安全，埋的地方也精准，绝对不会出...出现意外。”
    老魏拍着胸脯保证着。
    只不过他们逃跑的速度终究还是太慢了点。
    这儿距离老唐家还有些远，那些黑袍已经逐渐逼近过来。
    “擦！”
    “这群家伙！”
    “猎魂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看着远处树林里还在源源不断走出的黑袍，老魏骂骂咧咧的喊着。
    然后拉开外套拉链，露出里面一排的遥控器。
    这些遥控器上还贴着纸条，上面写着文字。
    老魏仔细挑了挑。
    拿出其中一个，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然后...
    老妪的家，炸了...
    比石凳的威力大多了，整个砖瓦房都彻底炸碎，刚刚路过的两名黑袍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爆炸的冲击力掀飞，生死不知。
    那些破碎的砖块跌落在地上，堵住了他们追逐的道路，给了他们更多的逃跑时间。
    老妪沉默了。
    许久才幽幽开口：“原来我家...你也埋了？”
    “恶作剧，恶作剧！”
    “我想着的是，万一谁要是突然就走了，剩个房子，每天看着怪难受的，还不如尘归尘，土归土嘛...”
    “而且村子就这么大，除了房子，我真想不到还能埋在...”
    “艹，又追上来了！”
    老魏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两名黑袍越过砖块，再次追了上来。
    毫不犹豫的再次拿出一个遥控器。
    直接按下。
    一棵树炸开。
    “哈哈哈哈，让你们追。”
    “过瘾，过瘾啊！”
    “这才是我想要的画面！”
    “当年老子在鬼门关的时候，一手炸弹，不知道送走多少妖兽！”
    “真当我魏三炮的外号是白来的？”
    老魏不断的吹嘘着，笑声异常豪迈。
    直到他转过身，看见那一道道漠然的目光，仿佛被人掐住嗓子一般，笑声戛然而止。
    “咳...咳咳...”
    “你们平时，不是好好的，也没炸么...”
    “放...放心。”
    “我很稳的。”
    老魏有些尴尬的笑着。
    （熬夜码字，又通宵了...最近的打赏加更这个，仔细想想的确不太合适，而且太简单了，加不起，太难了，又不好。最近都是在推进剧情，写的慢，等剧情结束，偏日常的时候，我再多给大家加更一点...嗯...）

 第362章 好人设

    “不是说罪城外都是遵纪守法的么？”
    时光站在余生身后不远的位置，表情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不断观察着人数。
    最终拿起自己的铲子，在四周搜寻了一下，找到一片还算空旷，泥土松软的地方。
    熟练的将铲子头拧了下来。
    又在背包里拿出一截比较尖锐，类似洛阳铲的那种东西。
    安装，插进泥土里。
    铲子下的很深。
    许久才拔出来，看着突然的分层，轻轻点头，这才将那正常的挖土铲重新组装上去，不断的挖着坑。
    趁着刚刚干掉两个人的空档，余生下意识看了过去。
    怔了一下。
    “罪城外面...不用埋的。”
    “有人处理...”
    “你埋了，不好换赏金。”
    余生认真科普着。
    时光拿着铲子的手僵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着余生，最终默默的放下铲子，有些失落。
    不用...埋人了么？
    ……
    老兵营的极远处，宗仁站在一棵树顶，手里还拿着望远镜，注视着这面的情形。
    “余生...”
    “他怎么在这儿！”
    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宗仁身体一僵！
    直接将望远镜放下，收回自己的目光，避免余生察觉到有人偷窥，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见鬼！”
    “还好我离的够远。”
    宗仁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有余生在，想要干掉时光就难了。
    搞不好他的几位同学也在，但凡自己脑子转的慢点，一头冲进去，恐怕就可以开席了。
    而且...
    还要借着这机会接近时光更是不可能的事儿。
    “改变气味儿...”
    “要提上日程了！”
    “现在唯一的缺陷就是时光看见过我真实的眼神，和一身的伤...”
    “但如果我全村都被邪教所杀，我重伤逃出来，警惕一些就变得合理了。”
    “但...”
    “时间对不上...”
    “先去屠了那个村子，把事情按住，一周后尸体腐烂再爆出来，模糊时间观念，区区三天的时间差，就很容易被忽略了。”
    “而我也因为这件事，沾染到了诅咒系觉醒物的能量。”
    “身上总是散发古怪的气味儿。”
    宗仁就这么坐在树下，不断的整理着见到时光后的所有经过。
    包括和余生曾经近距离接触时的所有细节。
    确定整体逻辑没有什么问题后，宗仁起身，再次看了一眼老兵营的方向，咬了咬牙：“余生...”
    “老子进墨学院，最大的绊脚石！”
    深吸一口气，宗仁果断放弃了自己的计划，转身离去。
    小安村...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直接杀掉林七，而是存了多一道身份的想法，审问过林七。
    对林七的个人信息还是十分了解的。
    而且，离这里不算特别远。
    时间上还来得及。
    ……
    妖域。
    “给我查！”
    当舆论到达一定程度时，是瞒不住当事人的。
    蛊雕愤怒的吼声在万妖林不断回响。
    似乎想到了什么：“让老白猿过来！”
    大概十分钟后，老白猿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蛊雕。
    “这件事，你觉得是谁做的？”
    蛊雕冰冷的目光直视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身体僵了一下：“什..什么事？”
    “别和我说，你还不知道。”
    “万妖林都已经传开了。”
    蛊雕身上弥漫出一缕缕的杀气，看着老白猿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怀疑。
    它虽然贪婪，暴躁，但不代表真就是个傻子。
    这次的舆论和老白猿设计人族那次，太像了。
    就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老白猿趴在地上，抬起头，一脸无辜：“蛊雕大人，这件事小妖的..的确听过，但这明显就是谣言，小妖是一句话都不会信的。”
    “而且此事涉及到了您，小妖更是不敢去议论。”
    “就当...当是没听过。”
    老白猿咽了咽口水。
    蛊雕冷笑：“本王问你的，是这个么？”
    “还是说，你真拿本王当傻子？”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舆论只会显得苍白，可笑！”
    蛊雕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怒气，缓缓起身，那庞大的身躯下，老白猿显得如此弱小。
    恐怖的能量自万妖林不断激荡，牢牢锁定在老白猿的身上。
    杀意已定。
    人族有言，杀鸡儆猴，今日他蛊雕就要杀猴，镇住这万妖林。
    让它们认清，谁才是这万妖林的王。
    区区舆论，能奈它何？
    “蛊雕大人，您错了。”
    “您还没有绝对的实力。”
    突然，原本还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老白猿声音变的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些冰冷。
    轻轻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就这么站了起来。
    双手背负在身后。
    那张在蛊雕面前怯懦了几十年的脸，在这一刻表现的异常平淡。
    风轻云淡。
    哪怕和蛊雕如同小山般的身躯比起来是如此瘦小，宛如蚂蚁，但在气势上，分毫不让。
    就这么抬着头，微笑的看着它。
    “你找死！”
    不知为何，蛊雕内心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异常愤怒。
    就像是自己手中的一个玩具，突然有一天跳起来，狠狠抽自己的脸。
    还是反复的在抽。
    一下，又一下。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一道道雷霆隐藏在云朵之中，充满了压迫感。
    老白猿闷哼一声，只是单纯的能量气息就已经让它有些顶不住了。
    但哪怕如此，它却依然努力站直着身体。
    那双眼更是死死的盯着蛊雕。
    和之前万妖林人尽皆知的胆小如鼠老白猿大相径庭。
    “吼！”
    突兀的，一道吼声在万妖林上空响起。
    蜚就这么凭空出现在蛊雕上方。
    独眼中能量涌动。
    而远方，一只黄色的猴子，穿着一席儒衫，背负双手，嘴角含笑自远处踏步而来。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瞬移般，前进数十米的距离。
    最终站在老白猿的身旁。
    有些玩味的看着它。
    “坚韧，不屈。”
    “好人设。”
    “和之前截然相反，这种冲突型的人设，会让那些暗中窥视的妖兽们更加震撼吧。”
    季鸿淡淡说道。

 第363章 你再多坚持一会啊

    “过奖了！”
    老白猿看着身边的季鸿，微微弯腰，十分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而后目光再次落在那蛊雕身上。
    “老白猿！”
    “你竟然敢背叛万妖林，勾结外人！”
    蛊雕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白猿，发出愤怒的嘶吼声。
    对此，老白猿表现的就要平淡许多。
    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它：“背叛？”
    “这整座妖域，都在天穹涧的掌握之下！”
    “无论是万妖林，还是鹰涧山，都只是天穹涧的下属势力，又何来背叛一说？”
    “或者说，你早已投靠人族，将万妖林视为人族领地？”
    “过来，你早已沦为人族的走狗！”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猛然开口说道，声音在万妖林内不断回响。
    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的确...
    蛊雕这所谓的背叛一词，用的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当然，如果不过分解读的话，这句话大家听一下也就过去了，但被老白猿单独拎出来之后，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就像是在人域，暗阁的人抓警卫司的犯罪人员，警卫司的人员用上造反这个词汇一样。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部汇集在蛊雕身上。
    蛊雕也怔了一下，有些没太反应过来，很快就暴怒的看着老白猿。
    “找死！”
    “今日本王就是拼着陨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着，天空那乌云中的雷霆不断发出闷响，道道雷龙自云中穿梭，咆哮着，随时都有可能降落，宛如天雷。
    “找死的是你才对！”
    “勾结人族，暗害蛟龙，密谋鹰涧山！”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将万妖林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不是鹰涧山的两位山主不计前嫌，万妖林这不计其数的生灵都会随着你的一己私欲覆灭！”
    “今日，就要将你蛊雕一族，妖域的叛徒全部诛杀，以儆效尤！”
    老白猿一身正气，神情分外坦荡。
    更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拿出一个小型的录音器，扔在地面上。
    里面还清晰的传来蛊雕的声音。
    “鹰涧山？”
    “入主鹰涧山...”
    蛊雕的声音中充满了欲望。
    这一刻，蛊雕的言语显得分外苍白，再加上某种未知的利益，万妖林集体陷入沉默。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蛊雕部族此时只能汇集在族长的身后，惶恐不安。
    “呵...”
    “本王悔不该留你到现在！”
    蛊雕愈发疯狂，眼睛血红，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经历过舆论，经历过这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污水，任凭你百口也难辨的事情后，才会知道...
    作为当事人的心境，究竟如何。
    蛊雕猛的冲天而起。
    那雷霆也已经蓄势到了顶峰，咆哮着向老白猿砸落。
    “勾结人族。”
    “暗害蛟龙族，天穹涧御令，当诛！”
    蜚有些不屑的喊了一句，下一刻独眼中能量涌动，对着蛊雕激荡而去。
    而面对那汹涌的雷霆，老白猿依然维持着淡然之色，只是努力的在压力下控制自己，向后退了一步，站在季鸿身后。
    “如果这时候，我放弃救你...”
    “会如何？”
    季鸿看着即将落下的雷霆，突然有些好奇的扭过头，看向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表情不变：“您会救我的。”
    “不然...”
    “小妖留下的一些东西，最起码能让人族伤些元气。”
    “我的命...不值钱。”
    “为了人族，您也会出手。”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在这涌动的能量中，更是微不可闻。
    季鸿轻笑一声，看了一眼老白猿后不再说话，而是轻轻挥动手掌。
    缕缕妖气扩散，将那雷霆拦在半空。
    强风袭过，吹起季鸿的儒衫。
    而季鸿却依旧负手而立，在这看似狂暴的雷霆中，向前迈了一步。
    尘土自季鸿脚下形成一个圆圈，扩散而出。
    就仿佛季鸿身前三尺，神鬼莫近。
    那些蛊雕们看着这一幕变的绝望起来，争先恐后的向老白猿冲来。
    但...
    在季鸿的守护下，却显得如此可笑。
    “蜚！”
    “你我无怨无仇，为何如此？”
    “老白猿能给你的东西，本王也可能给，甚至双倍！”
    “你难道不缺一个强大的助力么？”
    “好歹本王也是神兽血脉！”
    蛊雕还在努力的挣扎着，只不过在蜚的攻势下越发狼狈不堪。
    从最初的还能勉强还击，到现在已经只剩下狼狈逃窜了。
    “强大？”
    “神兽？”
    “就你身上那点微薄的神兽血脉，又怎么好意思自称神兽的？”
    蜚嗤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讥讽。
    十分不屑。
    “真以为所有的八级，都可称妖王？”
    “就你这种水平，我可以打三个！”
    “不然...”
    “我又凭什么能坐稳鹰涧山山主的位置！”
    蜚的声音如同洪钟般，不断回响。
    一番话完全没有给蛊雕留面子的意思。
    蛊雕面红耳赤。
    只不过一身毛发，看不出来。
    但整个万妖林的所有生灵都能看出来...蛊雕...
    今日大概率会就此覆灭了。
    不过它们对此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其中几头七级妖兽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假如它们吞噬了蛊雕的妖核，妖晶，未必不能突破八觉。
    或许...
    能借此跻身万妖林的新山主。
    ……
    “蛊雕，应该已经被围攻了吧？”
    天穹涧，蛟龙潭。
    黑蛟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自潭水中一跃而起。
    “如果我救下蛊雕，留在这蛟龙潭。”
    “一来蛊雕无依无靠，我已经是它最后的靠山。”
    “二来鹰涧山，老白猿都已经把它得罪死了，但凡心怀不轨，也要提防一位疯狂的妖王，不顾一切的报复。”
    “留着当底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并且...”
    “毕竟是一位妖王，也能稳固我在天穹涧的地位。”
    黑蛟越想越觉得有理，目光远远望着相隔不知多远的万妖林方向：“只是不知道...还来得及么？”
    “蛊雕...如果你没有那么废物的话，希望...”
    “你能多坚持一会儿啊。”

 第364章 老白猿与季鸿的高端谈话

    呢喃声中，黑蛟一飞冲天。
    庞大的身躯在天穹涧上空漂浮，将天穹涧一角都遮的阴暗起来。
    一道道气息自天穹涧复苏，向上空蔓延。
    “本王外出，还要经过你们几个同意？”
    “一日便回！”
    黑蛟声音冰冷，闷哼一声说道，声音在半空中如同炸雷般。
    那几道气息在半空中徘徊片刻，最终又缩了回去。
    黑蛟再次冷哼，这次向万妖林疾驰而去。
    ……
    “你们此举...”
    “天...天穹涧一定会...会详查！”
    不知过了多久，蛊雕身上已经多出了一道道的伤痕。
    看起来血淋淋的，异常狼狈。
    它不断喘着粗气，勉强维持着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色厉内荏。
    但回应它的，只有蜚那一道道冰冷的妖气。
    而蛊雕一族的子民，此时也已经伤亡殆尽。
    万妖林内，都有血气在不断弥漫。
    “本王...本王不甘啊！”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退到很远位置，平静看着自己的老白猿，蛊雕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内心中愤怒的情绪。
    甚至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只想着干掉它。
    最起码也要同归于尽！
    这种背叛自己的蛀虫，必须死！
    但区区数百米的距离，此时对它来说却已经如同天堑一般，难以跨越。
    “此事有漏洞！”
    老白猿的神情突然一变，不顾自身安危，突然走到季鸿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季鸿随手斩掉冲过来的一只蛊雕，目光看向老白猿。
    “黑蛟如果来救蛊雕...”
    老白猿言简意赅，大家都是聪明人，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太过于透彻。
    季鸿微微蹙眉。
    “我不相信这是你刚刚想到的漏洞。”
    “百密一疏，你就不是你了。”
    季鸿看着老白猿淡淡说道。
    但老白猿却一脸茫然：“季山主说什么，小妖听不懂。”
    季鸿轻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时如果任由黑蛟带走蛊雕，对鹰涧山来说后患无穷。”
    “一个没有羁绊，只剩仇恨，隐藏在暗处的蛊雕，哪怕是我鹰涧山，也承受不住如此威胁。”
    “所以无论如何，我鹰涧山都不能放任蛊雕离去。”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当着黑蛟的面，在它阻止下，杀了蛊雕。”
    “如此，我们之间就会心生间隙。”
    “事后你的活动空间也会大上许多。”
    “真是好算计啊。”
    季鸿双眼直视老白猿，虽然还在微笑，但笑容却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老白猿茫然的神情逐渐收敛，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有时候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很麻烦...”
    “我现在有些后悔选择鹰涧山，或者说选择季山主您...当我的盟友了。”
    “真是让小妖我如履薄冰。”
    老白猿耸了耸肩膀，表情平淡：“但如果说季山主没有想过此事，小妖也是不信的。”
    “毕竟这件事，对...您...也是有好处的。”
    “我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只要小妖一日没有入主天穹涧，这勾结人族的罪名，就是小妖一日所无法承受的。”
    “您说...对么？”
    不得不说，在气质转变上，老白猿拿捏的死死的。
    上一秒还在与季鸿争锋，下一秒就又重新变的谦卑起来，姿态放的极低。
    甚至让人完全无法看透，究竟哪个才是它真正的面容。
    “那祝我们...”
    “合作愉快？”
    季鸿笑容中的冰冷之色退去，重新变的温和。
    “合作愉快。”
    老白猿同样微笑。
    就如同两只套着猴子皮的老狐狸般。
    总感觉这俩人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说不准啥时候，谁就被谁坑的万劫不复了。
    至于他们这个结盟般的‘合作’，恐怕也会处处是坑。
    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提醒一下蜚山主加快速度么？”
    老白猿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战斗突然问了一句。
    此时地面上那些蛊雕已经全部沦为尸体。
    季鸿神色淡然：“顺其自然吧。”
    “对了，你觉得...黑蛟能想到这一层么？”
    老白猿沉吟数秒，最终轻轻摇头：“我...也不太确定，但当时我给过它类似的心理暗示，如果反应过来最好不过，但反应不过来，也不能强求，太过于刻意，反而不是好事。”
    季鸿轻轻点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看着老白猿问道：“咱俩的对话，你没留什么录音，录像吧...”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小妖不敢。”
    “哦？”
    “这妖域还真有你不敢做的事么？”
    季鸿微微眯着眼睛，不断打量着老白猿，甚至分散出一缕妖气，弥漫自老白猿的身体周围，仔细的查探了一圈。
    哪怕如此都不放心，最后更是扩散到了四周。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这才将妖气收回。
    面容依旧平淡。
    而老白猿则是平静的看着。
    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来了？”
    “黑蛟...还是有智慧的。”
    “这种有智慧，又不是特别多的...”
    “交流起来，才最舒心。”
    老白猿眉头一挑，开口说道。
    季鸿轻笑。
    下一刻冲天而起，与蜚一起围攻蛊雕。
    一时间，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蛊雕此时局势愈发恶劣。
    “住手！”
    黑蛟的声音还在半空中不断回荡。
    蜚变的有些迟疑起来。
    “你难道想留下一个敌人么？”
    “下手！”
    季鸿的声音随着妖气飘荡而去。
    蜚原本那迟疑的目光瞬间变的坚定起来，甚至攻势都越发凌厉。
    远远的，已经能在天边看见黑蛟的身影。
    下一秒...
    季鸿，蜚同时出手。
    伴随着蛊雕的哀鸣，彻底终结了它的生命。
    半空中下起血雨。
    蛊雕尸体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哪怕是死，它的双眼都是睁着，并且看向老白猿的方向。
    “你们！！！”
    黑蛟的声音有些愤怒，从远处极速飞来，最终漂浮在它们头顶，瞳孔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第365章 万妖林新王—老白猿

    季鸿漂浮在半空之中，有些无辜的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黑蛟，像是不太理解黑蛟发怒的原因。
    深吸一口气，黑蛟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最终那深邃的双眼才落在季鸿身上。
    “斩...斩的好！”
    说这番话的时候，黑蛟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事已至此，再发生争吵，只会让彼此间刚刚建立的盟约破裂！
    一头已经死去的蛊雕，是没有价值的。
    “谢蛟龙王夸奖。”
    季鸿微微躬身，十分礼貌的回应着。
    “不知蛟龙王不远万里自天穹涧赶来，所为何事？”
    季鸿注视着黑蛟，有些疑惑的问道。
    黑蛟此时也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与季鸿对视，轻笑一声：“蛊雕这种背叛妖域之徒，此番伏诛，本王自然要代表天穹涧，前来褒奖你等！”
    “谢过蛟龙王了。”
    季鸿不卑不亢的说道。
    黑蛟不再看季鸿，而是将目光落在地面的老白猿身上，将瞳孔眯成一道缝隙，若有所思。
    许久后...
    “不错。”
    “身为万妖林之妖，在天穹涧的管辖下，发现问题敢于挺身而出。”
    “救万妖林于水火之际。”
    “这等勇气，才是真正的妖王气概。”
    说着，蛟龙王发出一道宛如龙吟之中，在万妖林上空不断盘旋。
    自身所散发出的气息比起蜚来甚至要更胜一筹。
    “今日，本王代表天穹涧，封老白猿为万妖林之主！”
    “尔等可有意见？”
    随着黑蛟的声音落下，万妖林中那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色，下意识的落在老白猿身上。
    当然，一些实力偏弱，没有脑子的，真就带着些许尊敬。
    原来...
    是它救了我们。
    当然，这种只是极少的一部分。
    更多的则是带着危险的目光，不断审视着它。
    甚至弥漫着些许杀意。
    一只区区六级的老白猿，也配执掌万妖林？
    不过此时黑蛟还在半空中肆意的扩散着自身妖气，很明显是在给老白猿站台，一时间万妖林内鸦雀无声。
    老白猿看起来十分激动，还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些许震惊，不可置信。
    就仿佛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
    最终才激动的匍匐在地上。
    “谢蛟龙大人，谢天穹涧！”
    “老白猿愿为妖域，为蛟龙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着，重重磕了一头。
    “嗯。”
    “既然你已执掌万妖林，这等实力自是不够。”
    “吞了蛊雕的妖晶，妖核。”
    “本王亲自为你护法，助你晋升！”
    就算是憋了一肚子气，但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将火气发泄到老白猿身上。
    如果搞的老白猿离心离德，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财两空。
    “谢...蛟龙王。”
    老白猿热泪盈眶，看着黑蛟的眼神充满了激动。
    深深一拜。
    这才起身，挖出蛊雕的妖核，吞了下去。
    妖气弥漫。
    老白猿冷哼一声，盘膝坐在地上。
    不断的承受着能量冲击。
    “切，蛊雕是咱们杀的，结果这家伙跑来装！”
    “天穹涧的这些家伙，一个个真是傲的很。”
    “真以为单挑我怕它一样！”
    蜚远远的看着黑蛟，一脸不爽，歪过头看着季鸿‘小声’说道。
    黑蛟身体一僵，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季鸿无奈摇头：“山主，如今我鹰涧山与蛟龙一族同气连枝，自是它们越强越好，何必动怒。”
    看着蜚还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季鸿急忙拦住。
    再让这家伙说下去，估计马上就要展开新一轮的战况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白猿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血珠，看起来状况有些不对。
    妖气涌动。
    在黑蛟的控制下，蛊雕的妖晶浮现在老白猿的头顶。
    能量不断融入老白猿的体内。
    将原本暴躁的妖气压制下来。
    妖核，本就是暴躁之物。
    只有同根同源的妖晶，才能起到最好的安抚效果。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
    老白猿猛的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以及暴戾，锐利之色。
    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再次恢复了谦卑，第一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黑蛟深鞠一躬，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天穹涧的信任。”
    “万妖林虽小，但也是我妖域领土，不容有失！”
    黑蛟象征性的又说了几句。
    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老白猿，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但七级终究还是难以服众一些。”
    “嗯...”
    说话间，黑蛟目光自万妖林不断巡视着。
    最终看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眼睛亮了起来。
    火狐一族。
    族长，七级。
    据说以智慧出名。
    “你！”
    “从今天开始，就是万妖林的副林主了！”
    “辅佐老白猿共同治理万妖林。”
    “一定要...”
    “尽心...尽力，你明白么？”
    “如果有任何关于‘人族’的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我给你单独进天穹涧，亲自找我禀报的特权！”
    黑蛟看着火狐，颇有深意的说道。
    其中几个词汇更是着重咬了一下。
    火狐若有所思。
    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快眼睛就亮了起来，向前两步：“小妖...一定好好辅佐老白猿，绝对不会让这万妖林出现任何闪失。”
    “嗯。”
    “你们听好了！”
    “但凡有人违背老白猿，火狐的指令...”
    “鹰涧山的两位山主，亲自来诛杀尔等！”
    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又再次看了老白猿，火狐一眼，这才冲天而起。
    “蜚山主，季山主...”
    “辛苦。”
    随着声音落下，黑蛟已经消失在了天边。
    蜚依然生着闷气。
    原本这些台词都是它的，杀掉蛊雕之后，究竟如何发言，它已经在鹰涧山练了三天时间。
    甚至不耻下问，多次请教季鸿。
    结果...
    全特么让这黑蛟给抢了。
    “咳咳...”
    “你们...”
    看着万妖林这些战战兢兢的妖兽们，蜚几次开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十分简短，有力的文字：“最好老实点！”
    说完，转身就走。

 第366章 连预备役都不如

    老白猿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从始至终为了表达敬意，都没有抬头的意思。
    季鸿临走时，看了老白猿一眼。
    又看了看旁边那老神在在，微微眯眼，仿佛魂游天外，事不关己的火狐，嘴角突然泛起一丝微笑。
    这件事...
    有意思了。
    没想到黑蛟竟然还有这种脑子。
    光明正大的在老白猿身边塞了一个眼线。
    而且是零成本。
    它们沆瀣一气，说明老白猿自己本身就不老实，有没有火狐都一个德行。
    但火狐但凡有点野心，这老白猿就难受了。
    总之...
    无本儿的买卖。
    怎么都不亏。
    而且看火狐这样子，恐怕也不是个善茬。
    这次...
    该轮到它头疼了。
    轻笑一声，季鸿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以后的日子里...”
    “我们就要...精诚合作了。”
    众人走后，老白猿轻轻抬起头，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火狐，笑呵呵的说道。
    语气异常真挚。
    看起来十分爽朗，大度。
    完全就是一个合格首领该有的样子。
    当然，也隐隐带着一丝威严。
    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卡了多年瓶颈，刚刚晋级时的那种张扬。
    “哪敢哪敢。”
    “我火狐一族，一定全力辅助。”
    “协助你治理万妖林。”
    火狐笑眯眯的看着老白猿，眼睛几乎眯成一道缝隙，看起来十分憨厚。
    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就像是...
    一名迟暮的老人。
    两妖就这么面对面的注视着，不时聊上几句，交谈甚欢，甚至最后都手搀着手，在老白猿的执意挽留下，去白猿一族小酌一杯。
    而白猿一族此时也陷入欢乐的海洋之中。
    一只只白猿兴奋的跳到树上，不断发出嘶吼，证明着自己的地位。
    直到被老白猿毫不留情的训斥后，才变得老实起来。
    傍晚，更是拎着自己一族精酿的果子酒，一个个部族送去。
    看起来十分谦和。
    完全没有任何身为妖王的架子。
    哪怕那些妖族因为蛟龙王的王令，不敢反抗老白猿，但这么一做...
    心里的怨气自然还是消除了些许。
    就连外界都没想到，万妖林的剧变，竟然只持续了短短几个时辰，就彻底结束。
    “啧啧...”
    “起晚了，没看见热闹...”
    千里妖原。
    矮山上，龙蟒抬起头，注视着万妖林的方向，有些惋惜的开口说道，轻轻摇头。
    睡过头儿了。
    “蛊雕...”
    “还记下这个仇了...”
    “我就知道，太过于张狂，不是好事儿。”
    “死了吧！”
    龙蟒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
    似乎想起什么，看着自己身边那只火雕，突然开口说道：“去，备上一份礼品，就说庆祝万妖林的新王登基！”
    火雕怔了一下，有些不解：“王，区区一个七级妖主，也值得您...”
    “少废话！”
    “你不也是妖主，什么时候口气这么狂了？”
    “还是说，你有把握晋级妖王，夺我这千里妖原了？”
    龙蟒有些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火雕。
    火雕打了一个寒颤。
    猛的摇了摇头。
    “不...不敢！”
    “礼...备什么？”
    火雕脸上写满了惶恐。
    自从前段时间被龙蟒赎回来之后，看自己就越来越不顺眼。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一直弥漫在火雕心底。
    “嗯...”
    “新王登基，自然要送上一份有心意的大礼。”
    “就送...”
    龙蟒看了看四周：“我们千里妖原的特产吧。”
    “一捧土！”
    “包装要精美，说话要客气。”
    “听懂了么？”
    龙蟒淡淡说道。
    火雕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显然不太理解。
    但在最近的高威压下，甚至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卷起一捧千里妖原的普通土壤，向万妖林赶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
    “王...”
    “万妖林回礼了！”
    火雕有些兴奋的说道，轻轻挥动翅膀。
    一株株价值不菲的妖植，妖核，如同小山般堆积在龙蟒脚下。
    这...
    是蛊雕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被老白猿足足拿出八成来。
    下了血本。
    “嗯。”
    龙蟒没有任何惊讶，只是轻笑一声，将东西收了起来。
    “我...我实在不太理解。”
    “还希望王能解惑。”
    火雕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疑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看着龙蟒问道。
    “他万妖林，隶属鹰涧山。”
    “靠蛟龙族护持。”
    “不然就凭一个妖主，也能占据万妖林？”
    “而我们...”
    “是万窟山的。”
    龙蟒淡淡说道，再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闭上双眼。
    火雕若有所思。
    看着不再搭理自己的龙蟒，小心翼翼的挥动翅膀离去。
    只不过脸色有些阴沉。
    果然...
    龙蟒现在对自己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就因为自己那颗蛋...引起警觉了么？
    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临走时，老白猿在自己耳边悄声说出的话语，眼底泛着冷芒。
    最终彻底远去。
    ……
    “警卫司...暗阁那些家伙都是吃屎的么？”
    “为什么还没来！”
    老魏有些暴躁的喊着。
    此时他身上的遥控器已经所剩无几。
    好在树林里，也没有了新的黑袍涌出，大部分已经都化作了尸体。
    但他们却仿佛对死亡完全没有恐惧一样，依然不断的逼近着。
    哪怕余生已经拦下了大部分。
    “谁...谁知道...呢！”
    老唐同样骂骂咧咧的，但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僵硬的抬起头：“你...你们报警了么？”
    “老子哪儿特么有手机！”
    “用不惯那东西！”
    “我也是！”
    一群老人面面相觑，最终纷纷将目光落在秃顶校长身上。
    校长依然有些无辜的眨巴着眼睛。
    茫然的看着这些前辈们。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
    他以为这些经验丰富的前辈肯定报警了...
    “靠！”
    “这特么现在预备役教出来的，都是什么人！”
    一名老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我不是预备役出来的啊。”
    校长懵了，下意识的说道。
    “连特么预备役的都不如！”
    老人再次骂道。

 第367章 她推车好熟练啊

    一时间，校长甚至无法反驳。
    想纠错。
    但感觉说的还特么挺有道理。
    自己为啥会相信这些满脑子都是干架的老人？
    主要是他们一开始的气势，实在是太唬人了。
    总感觉来的都是一群垃圾，他们能秒杀。
    哪怕现在，他都没有危机感。
    这些人现在还互相骂，互相吹牛逼呢，完全不像是在被追杀...
    明明被追上就要被砍死，但就是害怕不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算了算了...”
    “跑不掉了。”
    老魏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那些逐渐逼近的黑袍，测算了一下双方的奔跑速度，开口说道。
    “那...干？”
    老唐有些期待的舔了舔嘴唇。
    脸上那狰狞的刀疤宛如蜈蚣般蔓延。
    “干个屁！”
    “你特么还有能量？”
    “用扫把干？”
    老妪年迈的身躯下，颤颤巍巍的一脚踢在老唐屁股上。
    “我...”
    老唐哑口无言。
    倒是老魏，此时眼中已经不止是兴奋这么简单了，甚至是逐渐疯狂，变态。
    “知道什么是艺术么？”
    “想亲眼见证么？”
    “这艺术...”
    “老子追求了一辈子！”
    说着，老魏拿出最后一个遥控器，比之前的要更加精致。
    显然老魏对这十分用心。
    “只要我轻轻一按...”
    “整个村子...”
    “寸草不生。”
    “包括他们，也会和我们一起上天。”
    “伴随着树木，土壤，砖瓦残片，以及那令人陶醉的火药味儿...”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了。”
    老魏明显有些陶醉其中，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遥控器。
    蠢蠢欲动。
    “艹！”
    “你特么啥时候埋的？”
    众人忍不住骂道。
    老魏嗤笑：“别看你们军衔大，但哪有老子来的早！”
    “这些房子都是我盖出来的！”
    “地基...”
    “我打的！”
    优雅的捋了捋自己那只剩下几根的白发，老魏骄傲的说道。
    众人沉默。
    “行，炸吧炸吧。”
    “不行，我得摆个帅气点的姿势出来。”
    “嗯...有道理。”
    “想想就兴奋啊，漠北城老兵营，鏖战数十名四次觉醒者精锐，团灭对方！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老...”
    “老而不死！”
    “胖子，你快点跑吧，运气好，你能跑出去。”
    奇怪的是，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些老人再次若无其事的聊了起来。
    甚至还如同往常一样，吹着牛逼。
    仿佛下一秒死去的不是他们一样！
    “我...”
    校长下意识的开口。
    “快滚！”
    “人马上就到了！”
    这些老人们不耐烦的说道。
    老唐微微转了转眼睛，挑了一张石桌，直接坐在上面。
    一条腿踩在桌子上。
    手里还拎着勉强召唤出的觉醒物。
    只露出一张侧脸。
    “这姿势，帅不帅？”
    他还不忘了问道。
    “屁！”
    “牙都掉没了！”
    “就是！”
    几人纷纷搜寻着四周一切能用的道具。
    老魏则是死死的盯着远处还在冲来的黑袍们，计算着距离，爆炸强度...
    以及，给那小胖子校长点时间跑路。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一名名风烛残年的老人们，却宛如少年时般，摆出各种帅气的造型。
    明明皮肤已经充满褶皱，但在此刻...
    却像是绝美的画卷。
    “近了...近了...”
    老魏的呼吸声都逐渐变的沉重起来，愈发疯狂。
    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栗。
    “小胖子应该跑远...”
    好在老魏还存在着些许理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校长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完全没有跑的想法。
    “你有病？”
    老魏忍不住骂道。
    校长咽了咽口水，不太敢看老魏的眼睛，而是小心翼翼伸出手，指了指更远处的方向：“魏前辈，您看那...那像不像是...”
    “预备役...”
    此时，远远的，一片片的人影出现，组成人海。
    声势震天。
    每个人都穿着预备役的制服。
    眼睛血红。
    其中几名六次觉醒者的守将更是飞在半空之中，极速冲来！
    由于赶路太快，引发了阵阵风啸！
    “犯我老兵营？”
    “真当我预备役无人了？”
    “惹我预备役先贤者...杀！”
    为首一名黑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猛然发出一声暴呵！
    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杀！”
    “杀！”
    下面那些预备役们同样疯狂的呐喊着。
    甚至他们有很多才刚进预备役一年，还没有四次觉醒...
    但...
    气势无双。
    一往无前！
    完全不知何为畏惧！
    就像是一头头脱离牢笼的野兽般！
    “不是...”
    “不是没报警么？”
    老唐看着这一幕有些咂舌，喃喃自语。
    几人面面相觑。
    “余生报的，他有警卫司的通讯...”
    突兀的，时光声音在众人耳后响起。
    众人下意识回头看去。
    时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旁。
    看着还在不断逼近的黑袍...
    旁边还放着一辆推车。
    嗯...
    大款的。
    “特么的，老子的艺术啊！”
    “这群小崽子，救我们干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可以走了...”
    老魏还在忍不住骂着。
    然后...
    时光上前一步，直接抓起他的衣领，随手扔到推车上。
    “帮忙。”
    看着呆滞的校长，时光轻声开口。
    “哦哦！”
    校长此时也终于从那种憨批的状态中走了出来，懵懂的点了点头。
    学着时光的样子，不由分说的将那些倔强摆着造型的老人们揪起来，扔到推车上。
    不过几秒钟就全放进去了。
    时光平静且熟练的抓起推车把手，转身离去。
    推的速度很快...
    校长还在后方不断的追着。
    只要再拖延那么些许的时间，他们...就能活。
    而按这进度...
    难度不大了。
    “果然，她推车好熟练啊...”
    看着前方推着车，都能跑起来的时光，校长忍不住感叹着。
    “只不过之前推的都是死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
    “推活人吧。”
    校长突然走神，再看向时光的背影时，目光愈发柔和，轻轻叹息。

 第368章 安全了...

    这群预备役出来的家伙们就像是红了眼一样，疯狂的发起着冲锋。
    相比于以往战役中的那种热血，此时他们所表达出的情绪更像是愤怒。
    那种发自内心的怒火。
    村外。
    余生身上已经沾染了许多鲜血，微微弓着身子，轻轻喘息着。
    一具具尸体倒在他的脚下。
    而他体内的能量也已经即将耗空。
    看着远处冲来的预备役们，余生对此难得没有表现出惋惜的情绪。
    明明这些人抢了他的赏金。
    “可惜，他们不会rap...”
    从始至终，这些人都没有给他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灰气。
    就像是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战争机器一样。
    只知道杀戮，再逐渐死去。
    隐约间，余生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在罪城...
    同样有这种人。
    城东的那位，就培养了很多，棘手的很。
    默默收回龙纹棍，余生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对准那些自己刚刚干掉的尸体们，认真的记录着。
    避免一会儿太乱，不好统计。
    “小...小丫头！”
    “放我们下...下来，年...年纪太大，颠不动了...骨头...骨头要散架了。”
    老唐趴在推车上。
    由于当时距离时光最近，此时的他被压在推车的最下方。
    上面还盖着一群老头儿，老太太。
    一颗脑袋孤零零的露在推车外面，痛苦的看着时光，商量道。
    那颗假眼，包括脸上的刀疤，在这种氛围下，莫名变的喜感起来。
    严重缺失了阴森感。
    刚刚装的有多帅气，此时就显得有多狼狈。
    但时光宛如没听见一般，表情认真，且专注，推着车，不断穿梭在废墟之中。
    那些原本可以当做障碍物来用的房子，此时已经被老魏给炸的所剩无几。
    好在，痛苦是短暂的。
    预备役为首的那两名六次觉醒者已经冲到了最前方。
    强横的气息席卷全场，逼停这些黑袍。
    哪怕眼睛血红，络腮胡壮汉却依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留...活口！”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那些预备役将十余名黑袍全部包围。
    杀意冲天。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黑袍只是漠然的注视着四周。
    然后...
    一道道闷哼声响起，全部倒在地上。
    嘴角溢出鲜血。
    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失去了呼吸。
    嘴里...藏毒了。
    “死士？”
    壮汉眉头深蹙，面若寒霜，发出一声冷哼。
    “老大，这个叫猎魂的组织行事太过于张狂了吧？”
    “总觉得有些不对。”
    一名青年扛着巨斧走来，看着四周这些尸体，尤其是后背上所写的猎魂二字，有些疑惑。
    王文轩。
    “哦？”
    “那你仔细分析一下，这里面的阴谋？”
    络腮胡壮汉挑了挑眉，看向王文轩问道。
    王文轩神情凝重，过了许久才轻轻摇头：“我分析不出来。”
    “那你特么说个屁！”
    “老子能猜到，就不在预备役混了。”
    “咱们是负责杀人的，又不是负责分析的！”
    “把这事儿上报，自然就有专业的人来干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
    “安安心心打架不好么？”
    壮汉鄙夷的看着王文轩说道，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他们自杀，也算咱们的战绩！”
    “把人头给清理了，找上面要赏金！”
    “十多个四觉...”
    “最起码几十万啊，发财了！”
    壮汉嘴里还在不断骂骂咧咧的喊着，深吸一口气，那黝黑的脸上，硬生生被他挤出看起来十分‘温和，谦卑’的笑容。
    转过身...
    “各位前辈，我们来晚...”
    很难想象，一个黑熊般的存在，竟然能夹着嗓子说话。
    但才说了一半，就将话咽了回去。
    因为身后...
    没人。
    只是远远的看着，时光还在推着推车，已经上了主路，还在越走越远。
    “孩...孩子...”
    “求求你，放我们下来吧。”
    “你但凡回头看看就知道，我们已经脱险了。”
    “那...那是我们自己人。”
    由于地面颠簸的原因，老唐说话一顿一顿的。
    而且因为被压在最下面的原因，距离地面很近，不断有尘土飘落在脸上，随着说话，更是落在嘴里。
    “如果他是伪装的...会死人的。”
    时光认真的摇了摇头，脚步不停。
    甚至一时间她有些不理解这些老人，竟然如此轻易的就相信其他人么？
    在她固有的印象里，只要实力比你强大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会给你一刀。
    更何况...
    那边的人太多了。
    “放..放心...”
    “那是...是我徒弟...”
    “我带出来的兵。”
    老唐一脸无奈，轻轻摇头。
    时光的神情顿时变的更加严肃了：“那更危险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经典的案例，推车速度更快。
    “这胖子...是真的憨...”
    “我们是在推车上没办法，你还跟着跑干嘛？”
    推车最上面，坐在所有人上方的老妪，此时反而最悠闲，看着风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看着时光身后，还在下意识跟着狂奔的校长，忍不住戏谑的说道。
    校长身体一僵，脚步逐渐变的缓慢...
    对啊...
    我特么跟着跑啥啊。
    自己人都来了...
    时光不懂，自己懂啊...
    他已经安全了。
    呆滞的站在原地，转过身，远远的看着那脸色漆黑的壮汉，校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挥了挥手。
    好在，伴随着时光的电话响起，这些老人们的噩梦...
    总算结束了。
    也不对...
    至少对老妪来说，这不算噩梦，甚至还挺享受的。
    换个正常的情况下，上哪儿坐在这群老东西的身上去。
    这事儿，能吹一年。
    死都值了。
    “停吧...”
    “安全了。”
    听着电话里，余生的声音，时光默默停下。
    将推车放在路边。
    而自己则是依然向远处跑着。
    转眼间已经走进一片树林之中，身影消失不见。

 第369章 时光的事业蓝图

    “老东西，你特么下来！”
    下面那些被叠罗汉的老人们不断挣扎着。
    但老妪却完全没有跳下车的想法，反而有些无辜的开口说道：“我也不想啊...”
    “我腿麻了。”
    但看她脸上的笑容，这番话多少有些虚假。
    足足磨蹭了一分钟左右，老妪才慢条斯理的走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白发,重新拎起拐杖。
    一名名老人走下。
    第一时间纷纷默契的维持自己的风度。
    只有老魏...
    刚下车的一瞬间，就被众人毫不犹豫的一脚给重新踢到了推车上。
    “看你不爽，别惹我们。”
    “不然给你扒光了，丢城里去！”
    看着一群老悍匪们彪悍的目光，老魏十分懂事的选择了沉默。
    一言不发，看起来特别乖巧。
    而那壮汉也带着一群预备役赶了过来。
    “老师！”
    “前辈们，我来晚了！”
    看着一名名完好无损的老人们，壮汉终于松了口气。
    这些老人们虽然已经没有了战斗力，甚至表现的十分低调，连老兵营都很少出...
    但...
    如果今天真的死在这儿几个...
    哪怕只是漠北城这种偏僻小城的老兵营...
    整个人族都会炸的。
    这种事之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但代价...
    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孙英雄自己曾经在一次大会上说过，他被刺杀，人族会愤怒。
    老兵营死哪怕一个人...
    人族会疯狂。
    万幸...这次没死人。
    “呵。”
    “说的你们不来，老子们就会死一样。”
    “不过几个区区的小毛贼。”
    “四觉而已。”
    “我杀过的，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
    老唐整理着衣服，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淡淡开口说道。
    其他几名老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就连老妪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只有老魏还趴在推车上，一脸不爽：“你们不来，老子就能实现自己的艺术了！”
    “你们懂艺术么？”
    “！！！”
    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壮汉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总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
    尤其是老兵营...
    都快沦为废墟了。
    这些前辈们，战斗力如此强悍么？
    哪怕自己和一位六觉搏斗，想要打成这种样子，都很困难吧。
    前辈们...恐怖如斯。
    “老...老大...”
    “还有一个活口！”
    王文轩突然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喊道。
    壮汉眼睛一亮：“哪儿来的？”
    “余...余生，他拔了一个人的...牙。”
    时隔将近一年，再次提起余生的名字，王文轩只剩下了惊叹。
    这家伙...
    当时自己四觉，他刚觉醒。
    现在...
    自己是四觉，他也是四觉。
    而且看周围的那些尸体，战斗力...也太特么强悍了。
    “余生？”
    “是那个余生么？”
    壮汉怔了怔，突然问道。
    王文轩点头：“就是那个！”
    最近一年时间里，壮汉照猫画虎的按照余生留下来的套路，不断领赏金。
    现在江北省的预备役基本脱贫。
    甚至...
    早餐能加肉了。
    就连修炼器材都进购了一批新的。
    “瞅瞅人家！”
    “一个人都能留下活口，再看看你们这群废物！”
    壮汉骂骂咧咧的。
    而王文轩则是表情古怪的看着他。
    “就像是您不在一样...”
    王文轩下意识的嘟囔着说道，直至壮汉眼神越发锐利，才选择闭嘴。
    “前辈，还麻烦您们先换个地方休息几天。”
    “我们负责重新修缮房屋...”
    壮汉再次挤出笑脸，看着这些老爷子们，商量道。
    老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我懂建筑，我来指挥修缮！”
    他毫不犹豫的主动请缨。
    神情激动。
    回应他的，是一张张漠然的脸。
    老妪就这么拎着手中的拐杖，直接怼了过去。
    一群风烛残年的老人们，迈着矫健的步伐，对着老魏进行着狂风骤雨般的输出。
    一时间，哀嚎声在野地不断响起。
    预备役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太理解...
    树林里。
    余生走到时光身边，一起看着远处的场景。
    “他们...在干嘛？”
    时光有些不太理解：“那人明明最强，为何要讨好那些老人？”
    她伸出手，指了指那壮汉。
    余生轻轻摇头：“罪城外的人似乎更注重辈分，功勋。”
    “哦。”
    时光点头。
    “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
    余生突然问道。
    时光思索许久：“大概...10万吧。”
    余生怔了一下。
    有些惊讶的看着时光：“怎么做到的？”
    “兼职做教练啊...”
    “那些学员们，学习能力很强呢。”
    “所以奖金很多。”
    说起这个的时候，时光眼神都明亮了一下。
    显然，她自己都有些没有想到，在罪城外，刀是如此好用。
    只要拿出两把刀，匕首之类的放在副驾驶上，这些学员们学起车来，是如此的努力。
    甚至自己只要教一遍，他们就能自己反复练习。
    效率特别快。
    那驾校的校长甚至已经开始和她商讨关于给她股份，一起做大最强，成为人族连锁驾校的伟大蓝图了。
    听着时光的描述，余生有些沉默。
    缕缕灰气自他头顶扩散，又自我吸收，消化。
    “还钱...”
    余生看着时光，严肃说道。
    时光有些疑惑：“已经转给你的银行卡了，你没收到么？”
    “哦...”
    “卡里余额太多，两万的零头，很难察觉到。”
    余生摇了摇头。
    缕缕灰色气体自时光身上扩散。
    两个宛如面瘫一样的人，就这么站在树林里，互相平静的对视着。
    扎心...
    都是专业的。
    “你是在...墨学院？”
    似是想到了什么，时光问道。
    余生点头。
    “哦，我也会去的。”
    “那驾校的市场蓝图里，疆城附近区域，就是第一板块。”
    时光想了想，说道。

 第370章 距离感

    “但我是这次的考察员。”
    “如果我不给你发通知书的话，你没办法考墨学院。”
    “你们的蓝图，大概率要换个方向了。”
    驾校这两个字不断触碰着余生的神经。
    “好难办...”
    “按照墨阁教育法第三百一十六条规定，任何滥用职权行为，导致人族学生受到不公待遇，进行上诉，查证后，都会处以五年以上刑拘，严重者流放罪城。”
    时光看着余生的眼睛，认真科普着。
    余生摇头：“但按照墨阁最新版颁布的墨阁觉醒者八项规定里，为人族做出巨大功勋者，可在某种程度上，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做出临时决定，只要合情合理，可无视刑法。”
    “比如我认为你有暴力倾向，是待观察的危险分子，不建议加入墨学院。”
    “在庭审时，能说的通。”
    说着，余生打开口袋，拿出一枚晶莹的勋章，挂在胸口上。
    三道云纹，如此耀眼。
    ...
    时光一时间有些沉默。
    看着余生身上的勋章，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但如果我也是人族功勋者的话，你这套理论就不会成立。”
    “功勋者和危险分子，这两个词汇是相悖的。”
    “你依然是滥用职权的范畴。”
    时光继续严谨的探讨着。
    余生摇头：“但可惜，你没有。”
    “不，我有。”
    说着，时光同样在背包里取出一枚勋章，虽然只有一道纹路...
    然后同样挂在衣服上。
    两人继续互相对视着。
    就宛如探讨学问的老学究一样。
    许久...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探讨这个话题...”
    “应该聊些开心的。”
    余生突然说道。
    但时光却有些疑惑：“我聊的很开心啊。”
    ...
    “我去领赏金。”
    余生默默转身，离去。
    这次...输了。
    而时光则是将勋章摘了下来，仔细的看着，若有所思：“功勋...好像的确很有用。”
    “但是漠北城周边，没有邪教徒了...”
    远处。
    王文轩鬼鬼祟祟的来到余生身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许久才眼睛一亮，转身离去。
    果然！
    跟余生聊天，就是能学到赚钱的方法！
    如果按照余生刚刚说的理论，预备役...再次暴富，指日可待啊！
    只是...
    余生最后说的那个打击驾校产业，严查可能存在的黑恶势力，威胁学员人身安全...是什么意思。
    驾校现在这么乱了么？
    不应该啊。
    按照最近的数据统计，漠北城最近的驾考通过率直线提升，效率很高。
    已经被全省当作典型来表扬了。
    不理解。
    这或许就是天才的思维，和大脑吧。
    剩下的交接工作就十分简单了，数人头，记录功勋，三个工作日内转账。
    预备役有条不紊的撤出老兵营。
    三个小时后，一辆辆卡车开了过来。
    里面全部都是各种建材。
    大型施工现场开干。
    老魏哪怕鼻青脸肿，也依然固执的留了下来，兴奋的在现场不断指挥着。
    那些其他老人们，则是被预备役强行带走。
    换个舒服的环境休息。
    这里的情况也被详细上报，那唯一的幸存者更是被壮汉亲自带走。
    一时间，墨阁高层立刻组织人员，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这庞大的机器...
    动了起来。
    甚至现场还来了一名暗阁总部的工作人员，浑身笼罩在红袍之中，看起来气息十分古怪。
    一只犬类觉醒物召唤。
    在附近不断的搜查着什么。
    校长看着坐在田野间的余生，时光二人，走了过去。
    坐在两人身边。
    “我觉得墨阁的统计太过于繁琐，拍照上报就可以了。”
    “尸体就应该原地掩埋。”
    时光有些固执的说道。
    余生摇头：“这样就会存在漏洞，会出现骗赏金情况。”
    “只要埋几个骗赏金的，就好了呀。”
    “不，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会有侥幸心理，这和罪城内的环境不同。”
    两人还在不断的探讨着。
    最开始校长还只是在听着热闹。
    但...
    “刚刚那些老人，似乎和罪城内的人不太一样。”
    时光突然轻声说道。
    余生点头：“嗯，在这里，有很多人和罪城内...都不一样。”
    “我还是不太理解。”
    时光略微有些失神，不停回想着自己在村庄内看见的一幕幕场景。
    包括身旁这位校长，明明实力很弱。
    却独自一人站在村口。
    这在她看来，很不合理。
    “嗯...”
    余生认真的思考着如何和时光解释，最终还是轻轻摇头：“我也不太理解，但有时候，总觉得...这种氛围，很享受。”
    “在罪城，是没有人愿意为了我们...去牺牲自身的一些利益的。”
    “更何况是生命。”
    时光抬起头，看着余生，有些茫然：“真的会有这种人么？”
    余生没有回答时光的话，而是抬起头，看向天空。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一个个名字。
    许久...
    “我不确定。”
    “但...”
    “我的确多了很多想要保护的人。”
    “就像你一样。”
    余生认真的看着时光说道。
    时光怔了一下。
    最终低下头...
    “嗯。”
    “只要你没有想要杀我，我...也会的。”
    他们之间，没有那么信誓旦旦。
    就像是很正常的聊天。
    但内容...
    却如此的令人踏实。
    也或许，正是因为在那黑暗的城市里，两个弱小的身影一路互相扶持，才会像今天这般，还能保持着一颗还算是...
    不坏的心吧。
    校长看着他们，不知为何，内心有些触动。
    “有时候看你们...”
    “真的有些同情...”
    “那些经历...”
    校长下意识的呢喃说道。
    余生，时光同时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校长，又互相对视一眼。
    “他为什么会同情我们？”
    余生不解。
    时光轻轻摇头：“不知道。”
    是啊...
    他们从未感觉过自己的遭遇是痛苦的，是可怜的...
    在他们的印象里，世界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是如此。
    所以...
    他们从不羡慕别人，也从不看轻自己。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
    至少他们走的这条路，并不孤独。
    甚至...
    很幸运。
    校长看着这两道有些瘦弱的身影，不过刚刚成年的稚嫩面庞，一时间心底有些莫名的感悟。
    但很快表情又有些复杂。
    “那你为什么举报自己的父亲？”
    如果没有怨恨的话，那这件事...就不合理了啊。
    “我有直觉，打不过他。”
    “和他住在一起，我的生命有危险。”
    “所以要保持距离感啊。”
    余生十分自然的说道，就好像...应该如此。
    但...
    神特么距离感。
    （临近高考，即将高考的同学们，请不要看书了，开始复习功课！哪怕因为复习，多考0.5分，也是值得的！！！）

 第371章 钱财乃身外之物

    看着眼前表情如出一辙的余生，时光...
    校长一时间陷入到茫然的情绪之中。
    像是理解了什么，又像是没有理解透彻。
    看着远处忙碌开工的预备役，以及上蹿下跳，不时还失踪一会儿的老魏，似乎...
    挺放松的。
    大战后的宁静总是会让人心情格外舒适。
    “别在那儿下钻头！”
    “那特么有炸药，你是不是蠢，老子不是给你画线了么！”
    老魏那暴躁的声音在村落里不断回响。
    总是让人在舒适之余，又冒起一身冷汗。
    “时光，在老兵营，你有没有什么心境上的变化？”
    “比如...”
    “嗯，就是来自灵魂上的洗礼？”
    校长看了看余生，猛的将目光落在时光身上，有些期待的问道。
    时光怔了怔，认真思索着。
    许久...
    “有的。”
    时光轻轻点头。
    校长眼睛格外的明亮，整个人都变的激动起来。
    果然，刘青峰能做到的事情，他也可以。
    “说说，详细说说！”
    他急切的问道。
    “罪城外杀了人，不能埋尸体。”
    “这点的确很让人震惊。”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我的情绪波动很大。”
    时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惋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校长如遭雷击。
    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剧本好像...不太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喂！
    “但我第一次用推车拉活人。”
    “嗯...”
    “而且救他们，我不反感，这种感觉很奇怪。”
    时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脸上还带着思索之色。
    有些疑惑，不解。
    似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校长那刚刚逝去的灵魂再次重燃：“这就是爱！爱，是伟大的，是无私的，是奉献的！”
    “心中有博爱，就会感染他人！”
    “这就是...”
    校长不断回忆着自己在出发前就准备好的足足3000字长篇作文，十分连贯的说道。
    情绪十分饱满。
    但只是刚念了一个开头，就看余生和时光站了起来。
    “回漠北城么？”
    “嗯。”
    “带我一个，我车坏了。”
    “好。”
    一问一答，两道瘦弱的身影已经将目光落在校长身上，仿佛是在问，你走不走。
    校长一时间僵在原地。
    想继续念下去，但感觉又不太合适。
    但不念的话...
    3000字的演讲稿又白写了。
    几乎是有些呆滞的起身，跟着两人离去。
    直到时光熟练的坐在了驾驶位上，还顺手接过了校长的钥匙。
    “我觉得...”
    “其实我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余生就站在车下，看着时光认真的说道。
    “好。”
    时光看着余生，轻声说了一句，从车上走下，又坐在副驾驶上。
    而余生则是果断上车，摸着方向盘，轻舒一口气。
    “没有一个教练，敢坐我的车...”
    余生看着副驾驶，认真说道。
    时光同样认真的看着余生：“没有一个学员，是我教不出来的。”
    两人虽然声音平静，但在这车内却仿佛弥漫起了些许火药味。
    战意十足。
    只有校长茫然的坐在后面，看着两人，有些不太理解。
    他们说的学员，教练...
    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不是自己的车么，按照道理...该是他开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余生开车，他就有了和时光独处的空间，那3000字的演讲稿，又能利用上了！
    一时间，车内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深吸一口气。
    余生打火，挂断。
    时光认真盯着余生的步骤。
    校长则是准备开口。
    然后...
    汽车猛的发动。
    时光眉头微蹙。
    “时光，爱，是伟大的，是无私的，是...”
    ‘砰’
    校长一个没坐稳，身体前倾，猛的撞在前方座椅上，一脸茫然。
    “你的步骤是错的。”
    “这种老式手动挡，要先松手刹。”
    “而且发动机是老款式，听声音，发动机应该是已经磨损。”
    “所以这时候要轻踩油门，不宜启动过猛。”
    “不然会影响发动机的使用寿命！”
    时光认真的科普着。
    甚至已经详细到了汽车品牌，以及汽车结构这种更深层的东西。
    但余生却依然严肃的目视前方。
    再次一脚油门。
    并且低下头，看着挂挡的地方，寻找着档位变化。
    汽车越来越歪。
    甚至已经向前方的沟渠冲去。
    校长脸上从最开始的茫然变成震惊，再到现在的惊恐...
    “余...余生...”
    “前面，前面有...有沟...”
    校长坐在后面，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前方说道。
    余生完全无视，依然在努力的挂五档，这才满意的抬起头，转了一下方向盘，换了个方向开去。
    校长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
    余生方向盘转的有点多...
    另一个方向是树。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他亲眼见证余生不断调整方向盘，躲开一个又一个的障碍物。
    颇有一种生死时速，公路惊魂的畅快感。
    甚至...
    那3000字的演讲稿都吓忘了。
    有些狼狈的给自己系了安全带，但考虑到以余生的技术，这东西真不一定能救命，他又急忙将安全带解开。
    坐在车门旁，一只手搭在开门的把手上。
    随时准备跳车。
    相比起来时光就要稳重很多。
    甚至还拿出一个记事本，不断观察余生开车的每一处细节，并且记录在本子上。
    显然，是想回头给余生做一份详细的科普。
    “余生，发动机冒...冒烟了。”
    校长咽了咽口水。
    “没事。”
    “冒烟后，一般还能开20分钟左右。”
    “能进城。”
    余生十分稳重的说道。
    一切尽在掌握中。
    但校长却彻底陷入麻木之中。
    问题不是能不能进城，而是...车要坏了啊！
    这特么是他的车！
    这么多年了，都没舍得买新的！！！
    “为了...为了和时光搞好关系，钱...钱财乃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
    校长不断自言自语的安慰着自己。
    然后...
    ‘砰’
    又一次撞在前面座椅上。

 第372章 他是我的老师

    “你不是说，按照经验...”
    “能进城么？”
    野外，看着远处的城市，校长几乎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余生行走在道路上，若有所思。
    “不对啊。”
    “之前明明就是这样。”
    “哦...”
    “我之前是开猛虎xxs的，可能发动机...不一样。”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
    一行三人就这么沿着乡村的土路不断前行。
    夜晚的风微微吹过。
    偶尔抬起头，看能看见漫天的星光。
    似乎...
    就这么走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直至深夜。
    看着不远处的城市，一脸倦意的校长喜极而泣。
    回家了...
    终于回家了。
    这一次奇妙的旅行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刘青峰的不容易。
    不过也更燃起了他的斗志。
    早晚有一天，自己的计划会成功的！
    用力攥紧拳头。
    校长眼神坚定。
    然后就当着两人的面，打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只留下余生，时光站在原地。
    “你准备去哪儿？”
    时光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一时间有些出神。
    过了许久...
    “去看一个人。”
    余生轻声说道。
    “哦。”
    时光点头，不再说话，就这么跟在余生的身后，在这座城市内渐行渐远。
    昏暗的路灯下，两道瘦弱的身影贴在墙壁的阴影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
    “他是我的老师。”
    一块偏僻的土地，立着一块墓碑。
    余生站在墓前，轻声说道。
    打开背包，拿出自己之前获得的一纹云勋，二纹云勋摆放在墓前。
    认真的计算了一下自己当前的功勋值。
    余生最终又将那枚三纹云勋取下，同样放在墓碑前方。
    这才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没有鞠躬，没有说什么肉麻的话，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墓碑。
    时光看着墓碑上那张刘青峰的照片有些好奇。
    时间不断流逝。
    “走吧。”
    余生突然说道，又看了一眼那墓碑后，转身离去。
    不再留恋。
    从始至终，余生都没有开口对着墓碑说过什么。
    但那三枚璀璨的勋章，哪怕是在这夜晚，都如此耀眼。
    照片中，刘青峰不苟言笑，身体挺直，目视前方。
    看着余生的背影，时光有些沉默。
    总感觉...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余生变了好多。
    就连刚刚的站姿，都像是在模仿那张照片。
    后背没有弓着。
    当然，在转身离去后，余生又恢复了自己的模样。
    这种奇妙的变化感，时光说不上来。
    但...
    似乎也不错。
    接下来的两天里，余生停留在了这座城市。
    在得知余生就是这次墨学院下派的考察员之后，校长是麻木的。
    又联想起自己之前就这么把考察员丢在街道上，自己打车走了...
    校长恨不得抽上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明明是漠北二中走出去的天骄，明明自己是他的老校长...
    这么巨大的先天优势啊...
    自己特么打车走了？
    之前装的有多高冷，现在表现的就有多深情。
    这两天的时间里，校长甚至已经忘记了时光的存在，一直围绕在余生身边。
    不断的嘘寒问暖。
    带着余生一起回忆在二中走过的岁月。
    包括两人之间的合作。
    以及那满是广告的校服。
    一波完美的回忆杀！
    甚至在第二天的清晨，二中的任何一面墙壁上，都悄然出现了余生的照片。
    照片中，余生穿着他们二中的校服，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
    嗯...
    笑容是p的。
    不然冷着一张脸，晚上看，怪阴森的，容易吓到其他同学。
    时光对着照片表达了自己的惊叹。
    至少她从来没有见余生这样笑过。
    “但是...你笑起来的确很好看。”
    时光认真的点评道。
    对此余生没有回应。
    只是身上散发出一缕缕的灰色气体。
    “校长，可以准备考核了。”
    余生看着校长，认真说道！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整个漠北二中，都在不断散发出磅礴的灰气，源源不断。
    也就是在这一天，他们才真正见识到了余生的威慑力。
    曾经也有学长给他们科普过余生的存在...
    但直到亲眼所见才知道，学长们，说的太委婉了。
    神特么考核内容是胸口碎大石。
    让学霸唱rap！
    还特么让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当场来了一段百米冲刺赛跑。
    就连时光，余生都没有放过。
    足足近千人啊...
    就这么看着表演台上，时光来了一段单口相声。
    但令他们惊奇的是，时光竟然完全没有一丝尴尬，反而认真，且严肃的念着余生给的台词。
    神情格外专注。
    于是...
    节目效果拉满了。
    看着满场涌出的灰色气体，余生终于将照片的事，给忘掉了。
    嗯...
    二十八张。
    每张还都p出了不一样的笑容。
    ……
    漠北城东方。
    一座偏僻的村庄。
    宗仁就这么坐在村口的一处青石上，看着头顶的骄阳，微微眯起双眼。
    而在他的身后，那座不大的村子里。
    一具具的尸体倒在地上。
    死状各异。
    看起来极其残忍。
    鲜血浸染在泥土之中，就连空气都在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墙壁上，那一道道狰狞的血痕，触目惊心。
    此时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变的腥臭。
    一只只苍蝇在半空中飞舞。
    “唉...”
    “在这个世道里，弱小，才是原罪。”
    “一切所谓的法律，条规，不过是强者制定的规则，用来束缚弱小者罢了。”
    “所以，你们要怪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
    “你们甘愿在这么一个村子里，荒度余生，放弃了变强的道路，那...”
    “自然也就将生命的掌控权放弃。”
    “这世界...”
    “属于强者。”
    宗仁起身，站在青石上，转过身，看着这座血染的村庄，双手背负，呢喃自语。
    脸上的表情异常冰冷，漠然。
    微风吹过...
    就像是那些至死还睁着双眼的村民们，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第373章 潜伏者，宗仁

    许久...
    “差不多了...”
    宗仁轻声说道，下一刻在怀中取出一把漆黑的匕首。
    上面还勾勒着一道道复杂的纹路。
    宗仁走到两具尸体旁，将匕首探了进去。
    很快匕首划过的地方，尸体皮肤都变的漆黑起来，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又挑了几具尸体下刀。
    最终宗仁冲洗掉匕首上的血迹，比划着自己的胸膛处，猛然划过。
    他的表情瞬间变的苍白起来。
    闷哼一声靠在墙边。
    伤口处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就已经开始发脓。
    臭味不断弥漫。
    宗仁就这么紧紧的咬着牙，任由冷汗不断滴落。
    然后用匕首硬生生的挖掉了一大块的血肉。
    避免诅咒蔓延。
    但哪怕如此，那片皮肤周围，也已经彻底留下了诅咒的痕迹。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不断散发着淡淡的臭味儿。
    不是特别明显。
    但如果真的近距离接触，就会闻到。
    有些踉跄的起身。
    看着手中那把匕首，宗仁有些虚弱的笑了笑：“神...神女大人，您的这...这匕首，真好用啊...”
    随手将匕首丢在尸堆里。
    但宗仁想了想后，又将匕首捡起。
    扶起一具尸体，让他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将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又控制着这尸体的双手抓住匕首。
    仔细对照了一下姿势。
    确定握姿没有问题之后，又让尸体歪过头，看向身后，村口处的方向。
    那原本愤怒的眼神，经过这么一番改造后，更像是保护自己的村民，让人快跑...
    如此，也能勉强解释的通宗仁，不...林七为何能够逃出这座村子。
    包括其他一位位村民的尸体，都在被宗仁不断变换着死亡的位置。
    一眼看去...
    就像是整座村子的人，都在挡住敌人的路。
    为林七开辟出一条逃生的通道。
    “林七...”
    “一定为大家报仇雪恨！”
    宗仁眼睛有些发红，深吸一口气，模仿着林七的心境，对着这些尸体深深鞠了一躬。
    这才转身离去。
    血色的村庄，看起来背负仇恨的少年。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
    漠北二中...
    进阶墨学院。
    无论是身世，背景，骨骼，气味，这所有的东西，都在宗仁的改造下，天衣无缝。
    ……
    “余生...在二中？”
    “阴魂不散...”
    直到宗仁重新回到这漠北城里，看着校内余生的身影，宗仁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现在见...”
    “要更自然一些。”
    深吸一口气，宗仁脸上出现一抹乡土间那种独有的质朴，但又流露出些许独狼般的疯狂。
    一名被杀了全村的少年，就应该有这种凶狠的劲儿。
    毕竟...
    身上所背负的仇恨，太大了。
    执着于进墨学院的理由，也就说的通了。
    宗仁就这么站在校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直到保安发现了他的身影，有些疑惑的走了出来。
    在短暂的沟通后，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大概十分钟左右，校长出现在学校的门口，看着眼前的宗仁，尤其是那双凶狠的双眼后，微微蹙眉。
    余生同样看见了宗仁。
    有些奇怪。
    这人身上，像是有一种细微的熟悉感，却又像是错觉。
    那双眼中所流露出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显得可怕，但在余生看来就十分自然了。
    因为这样的眼神，在罪城里有很多。
    不算是太过于稀奇。
    “怎么了？”
    时光看着余生的神情，问道。
    余生轻轻摇头。
    “没事...”
    又看了看宗仁的身影后，余生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校长和宗仁聊了许多。
    最终才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血丝，攥紧拳头。
    “该死！”
    “这群畜生，早晚有一天铲除了他们！”
    校长几乎咬着牙说道；“放心，你就留在我二中吧，一会儿我亲自给你办理入学！”
    宗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显得有些沉默。
    “余生，你看看这孩子咋样？”
    “用不用再单独考核一下他！”
    此时的校长还处于那种义愤填膺的状态之中，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怔了一下。
    看着不远处那沉默的宗仁，若有所思。
    “你会胸口碎大石么？”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哪怕是宗仁都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理解过来。
    刚刚听校长的意思，余生应该就是此次墨学院负责考察的人员。
    这让他直呼倒霉。
    刚准备和余生打第一波的交锋战，已经给自己做完了丰富的心理建树后，结果...
    胸口碎大石？
    宗仁下意识的想要抬起头，看向余生。
    但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好险！
    自己一直将余生假设为进入墨学院最大的敌人，没想到险些阴沟里翻船了。
    这家伙...
    一定是想看自己下意识流露出的眼神。
    这种下意识流露出的情绪，是无法伪装的。
    余生一定能看出来。
    深吸一口气，宗仁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余生隔空对视。
    “我...”
    “不去。”
    宗仁带着些许自卑，又缓缓低下头。
    余生思索着，再次问道：“单口相声呢？”
    “也不会...”
    宗仁头埋的更低了。
    余生轻轻点头：“那就百米赛跑吧，跨栏那种。”
    此时的操场上，还有刚刚准备出的跑道。
    以及还没来得及拆卸的跨栏。
    宗仁轻轻点头。
    有些紧张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在不断的洗脑下，彻底代入了那种刚刚从乡村里走出，来到城市里那种孩子的形象。
    站在赛道的起始处，伴随着指令，疯狂的奔跑着。
    一缕缕微弱的能量遍布全身。
    不断提速。
    余生认真的拿出一个本子，观察着宗仁奔跑时的状态，以及对能量的使用。
    最终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些东西。
    “时光...”
    “麻烦你和他打一架...”
    看着终点处，微微喘着粗气的宗仁，余生若有所思，说道。
    ……
    墨城，墨阁。
    顶层会议室。
    “大家讨论一下对于漠北城老兵营这件事的看法吧。”
    孙英雄坐在主位上，有些疲倦的说道。
    （祝大家端午节安康！河山大好，出门走走，别窝在家当懒虫！我要出去玩咯！）

 第374章 理性，感性

    “老兵营...”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袁青山坐在下首位置上，微微蹙眉，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轻声说道。
    齐长山坐在他的身旁，点了点头。
    显然是认同袁青山的话。
    “我们和猎魂也算是打过两次交道了！”
    “无论是那位组长的特殊能力，还是罗宇本身改造后的觉醒属性，甚至...他逃离暗阁的路径规划...”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可以看出来，猎魂是走精英小队模式的。”
    “突然出现一批人，还写着猎魂的名字，大张旗鼓进攻老兵营，未免太蠢了些。”
    “如果猎魂真的只有这种实力，也就不会在咱们眼皮底下存在如此之久了！”
    袁青山顿了顿，继续说道。
    “说的难听一些，按照猎魂目前所表达出的发展趋势来看，这些人还不配加入这个组织。”
    “那位一直没有露过面的组长，野心还是很大的。”
    “所以这件事最大的可能性...”
    “还是栽赃嫁祸。”
    会议室内十分安静，只有袁青山的声音在不断回响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他的身上。
    直到齐长山幽幽开口：“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见...”
    “结果就是把大家都清楚的东西，又来复述一下？”
    “还是你觉得...”
    “在这个会议室里，有人想不到这一点？”
    齐长山看向袁青山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
    袁青山顿了一下。
    目光自会议室巡视了一圈，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几位预备役将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这些憨批还是要点面子的。
    他们知道自己蠢，所以平日里尽量都会把自己表现的精明一些。
    如果拆穿了，恼羞成怒的他们...
    也许会做出一些很变态的事儿来。
    没有上会议桌，而是坐在角落里的禹墨看着众人，面带微笑开口：“其实这件事，是谁主导的并不重要。”
    “总之不会是真的想要屠掉老兵营。”
    “不然也不会只是出动四次觉醒者了。”
    “相信无论是哪个势力，想要凑出几名六觉来，都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所以归根结底，要么是行业竞争，要么是转移注意力。”
    “我的建议是...”
    “这件事冷处理，当没有发生过。”
    “大家该干嘛干嘛。”
    “只要我们无视，对方这辛苦所做的一切，就全浪费掉了。”
    禹墨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任何语气波澜。
    只是在场大多数人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坐在首位上的孙英雄看着这一幕，轻声叹息，终于开口：“禹墨，这件事...很复杂。”
    “老兵营代表的，是人族的信仰。”
    “也是无数预备役们的精神支柱，不仅仅是预备役，包括那些人族四座关隘上，无数浴血奋战的士兵们，皆是如此。”
    “如果老兵营出事，我墨阁选择默不作声，虽然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你这条建议，没有问题。”
    “但...”
    “也要考虑人心。”
    “你没有上过镇妖关，也没有入过预备役，所以对这些事，你可以没有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我当初在镇妖关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就是因为老兵营的那些前辈们，才一腔热血冲上去的，并且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他们。”
    “甚至我一度以他们为信仰支撑，并且坚持下来。”
    孙英雄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是看着会议室上其他那些老人们的。
    说是解释给禹墨听，也可以说是解释给其他的老人们...
    禹墨不是故意为之。
    他只是不懂。
    禹墨略微有些沉默，眼底还泛起一抹讶然，很快就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
    显然，孙英雄所提出的这个理论，他的确没有考虑过。
    或许有，但也被下意识的忽略了。
    一位理性的人，很难会体会到那些感性者的内心。
    哪怕只是脑补，临摹一下。
    许久...
    “受教了。”
    “如果真如孙老所说，这件事就要办，而且是大办特办！”
    “甚至清查全人族老兵营周边问题。”
    禹墨再次开口，思索着说道：“只是在调查之后，人员散去时，各个地区留下一些...”
    禹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念着，很快将这不过刚刚想到的思路完善。
    会议室内，众人听着禹墨的话，眼睛亮了起来。
    尤其是预备役的几位将领，更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最后欣赏的看着禹墨。
    就像是...
    后生可畏！
    此子所思所想，和老夫一模一样！
    原本准备几个小时的会议，最终只用了短短二十分钟就彻底结束。
    预备役的几人转身就走，龙行虎步！
    脸上全部流露着期待。
    这特么的！
    会就应该这么开，有事儿赶紧说，说的通俗易懂点，大家理解了，就各回各家。
    像那个袁青山，念叨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众人走后，会议室恢复了安静。
    禹墨推着轮椅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阳光，有些出神。
    孙英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
    “其实...”
    “第一条计划，更符合利益。”
    “收获也更大。”
    禹墨就这么看着窗外，轻声开口。
    孙英雄点头。
    “但...”
    “有些时候，如果只是单纯的讲理性，墨阁或许...也走不到今天。”
    “就比如二代老祖李默成...”
    “按照理性来讲，他躲到深山老林里，藏个几十年，不去管人族的水深火热，或许...他就踏入十觉那个领域了。”
    “到时候灭妖域，岂不是最简单的事情。”
    “可有些时候，有些事...”
    “不得不做。”
    “如此，方为人族...”
    孙英雄的声音有些沧桑，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禹墨没有转身，依然看着那缕阳光：“嗯，我懂的。”
    “第二道计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
    “我还是没有想清，这件事上，猎魂究竟处于什么位置。”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表现的太过于风轻云淡了。”
    “就像是...”
    “他们真的很佛系。”
    禹墨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解。

 第375章 你不会开了免提吧

    漠北城。
    漠北二中。
    时光平静的收回了匕首，安静站在原地，微微弓着身子，一动不动。
    而宗仁则是倒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
    胸前的衣服已经染满了鲜血。
    显然，在剧烈的打斗中，他之前那刚刚结痂的伤口已经再次崩裂。
    当然...其实战斗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激烈。
    几乎在开战的一瞬间，时光就拎着匕首冲过去了，熟练的一套连击，宗仁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趴下了。
    按照宗仁最开始的想法，是放放水，勉强抗衡一下，最起码过几招，自己再倒。
    这样能凸显出自己的天赋水准来。
    免得太垃圾了，被余生看不起，直接给自己否了。
    但是...
    他没想到，时光竟然如此能打。
    连觉醒物都没特么召唤，就给自己秒了！
    虽然有大意的成分，但他完全不认为，在自己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就能表现的优秀一点。
    好歹他曾经也是四次觉醒者啊！
    还是有生死厮杀经验的四次觉醒者。
    于是...
    宗仁就带着一身的伤势，又一次艰难的爬了起来。
    再战！
    再被秒！
    甚至后来伤口都崩裂了，都没服输。
    这种倔强的性格完美符合了林七的人设，十分形象。
    这也导致了那些围观的学生，老师，包括秃顶校长全部看的热泪盈眶。
    一些学生已经低下了自己的头，十分愧疚。
    和宗仁比起来，他们...
    是不是太过于幸运了一些。
    顽强，拼搏这种精神，在他们身上，真的只是一句口号。
    场面太过于震撼了。
    看着宗仁还在咬牙，踉跄着准备爬起来，众人心底甚至已经下意识的给他加油打气。
    时光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宗仁完全站稳了身体，时光才向余生投来询问的目光。
    直到余生点头后，时光的人影才再次闪过。
    然后...
    宗仁第n次倒地。
    这一次，宗仁终究还是没有再爬起来，但却依然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时光。
    就像是一头不甘的幼狼。
    看余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擂台上，时光转身走下。
    围观众人的心也都落了下来。
    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急忙将宗仁扛了下来，小跑着冲向医务室。
    那些学生们就像是喝了一大碗的鸡汤，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着回到教室。
    别人都已经如此勤奋，努力，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偷懒呢。
    校园的角落里。
    “为什么让我留手？”
    “我可以第一击就直接打晕他的。”
    时光看着余生，有些不太理解。
    在罪城，都是尽量保证自己能够一击必杀，所有的留手，都有可能造成自己的死亡。
    “既然是考核，总要给别人一些机会。”
    “不然看不准潜力。”
    “而且这个人我总感觉有些奇怪，所以想多观察一下。”
    “我的直觉...你知道的。”
    余生看着自己记录的关于宗仁各项数据那份资料，轻声说道。
    最后又将资料收起。
    时光轻轻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要走了？”
    “嗯。”
    余生应了一声，看着手机上金元宝集团给自己发过来的资料：“还有两座城市，这次任务就结束了。”
    “我有考核资格么？”
    时光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余生认真的摇了摇头：“按照程序，考核员不能提前泄露消息，不然是要扣除奖励学分的。”
    “哦。”
    “好吧。”
    “不过昨天我们驾校已经确认，第一布局，就放在疆城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里的驾校水准很低。”
    “甚至出现很多学员连练车都做不到的情况。”
    “应该是一片很好发展的市场吧。”
    说起疆城的时候，就连时光脸上都出现一丝好奇。
    在她看来，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比教学员练车还容易的工作了。
    但为何疆城那边却搞的如此混乱...
    余生表情突然僵硬了一下。
    缕缕灰色气体自头顶扩散...
    “走了。”
    余生起身，轻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而时光依然坐在石凳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一时间有些出神。
    余生的电话突然响起。
    看着上面那串号码，余生又转身走了回来，坐下，接听。
    “喂，余老板。”
    “还记得上次妖域情报，你欠我的那个人情么？”
    法外狂徒那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自电话中响起。
    有些阴森森的。
    时光听着这声音怔了一下，好奇的看向余生。
    余生轻轻点头。
    时光若有所思，不知道在回忆着什么。
    “说。”
    余生说道。
    “大气！”
    “不过是咱们罪城城中心的扛把子！”
    “就是讲信誉。”
    “算日子，前段时间时光应该在罪城出来了，现在充其量只是一次觉醒。”
    “余老板不如帮我干掉她，咋样。”
    “她那次感冒，我卖了情报，这疯女人拎着一把刀，追杀我半座城市。”
    “现在想想还有些犯怵。”
    法外狂徒先是表达了对余生的赞美，随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道。
    电话这边，余生和时光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有些沉默。
    电话那边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那疯...时光不会...就在你身边吧。”
    “你不会...开了免提吧。”
    “不会吧不会吧！”
    “咳咳，时光姐，你好！”
    “我刚刚只是和余老板开一个善意的小玩意，千万别当真。”
    看着依然保持沉默的余生，法外狂徒就仿佛临时表演了一个魔术般，语气瞬间转换。
    甚至还有些许的讨好。
    就像是骨子里的畏惧。
    而这种情绪，他对余生都没有表露过。
    “哦。”
    “我知道了。”
    时光依然有些出神的望着天空，有些敷衍的回了一句。
    只是...
    这如此简短的回应，让法外狂徒变的更加慌了。

 第376章 他竟然还活着

    “我...”
    “我真是开一个善意的小玩笑。”
    “主要是表达对您的思念！”
    “不然，您觉得余老大会因为一个人情，而选择干掉你么？”
    “绝对不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此时的外发狂徒已经完全无法维持自己那沙哑，装逼流的嗓音了。
    还原了自己最真实的面貌。
    嗓音磁性，比较好听。
    整体是偏中性的那种。
    只是现在这声音中充满了急迫感，甚至可以让人自觉脑补出，画面的另一端，有人正在不断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时光默默看向余生。
    余生同样看向时光。
    “你会么？”
    时光突然问道。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许久后才有些严肃的说道：“人要有契约精神！”
    “不！！”
    “别想诈我！”
    “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不要耽误时光姐的午休时间！”
    “我相信她老人家现在也不太喜欢听见我的声音。”
    电话那边，法外狂徒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甚至对余生所表现的契约精神连一个字都不信。
    “不知道你听过猎魂组织没有。”
    “最近一段时间这群家伙好像和我杠上了一样，每天都在地下组织里和我们抢生意。”
    “我好不容易在罪城出来，从良了，做点小买卖，我容易么？”
    “不容易！”
    “结果这群天杀的土匪，恶霸，还搞恶意竞争！”
    “最近墨城附近的一处场子就特别不安稳，余老板，帮我镇镇场子去呗？”
    提起猎魂，法外狂徒那种愤怒的情绪哪怕隔着手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余生看着手机，若有所思。
    “我这边建议你报警。”
    “猎魂是墨阁最近严打的犯罪组织，举报有奖金拿。”
    许久，余生才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过去十秒钟左右，法外狂徒才再次无力的说道：“你觉得...我敢报警么？”
    “都说了，我们是地下势力！”
    “你懂什么是地下么？”
    法外狂徒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暴躁，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那我帮你报警。”
    ...
    “求求你了余老板，别搞我行不行。”
    “你要是真把我给一锅端了...”
    “以后我还怎么给你当情报网啊。”
    “咱们就走一趟...”
    “成不？”
    法外狂徒几乎是乞求般的商量着，语气十分卑微。
    “哦。”
    “我才四觉，镇不住，打不过。”
    “要不我还是考虑考虑你之前说的，干掉时光这个建议吧。”
    “我感觉很不错。”
    余生认真的说着，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甚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开始打量起了时光。
    “喂，你还在听么？”
    “喂？”
    “我当你默认了。”
    余生对着电话又喊了几声，然后猛的起身：“没办法，我也是为了履行契约！”
    “哦。”
    时光敷衍的说道。
    然后...
    余生一拳对着时光打去，时光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就将轻飘飘的一拳躲了过去，还下意识的回了一拳。
    “啊！”
    “我没打过，任务失败了！”
    余生毫无波澜的尖叫了一声，对着手机话筒说道。
    ...
    ...
    “余老板，你是在拿我当傻子玩儿么？”
    “还是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恶趣味！！！”
    听着这毫无诚意的表演，法外狂徒终于无法压制自己内心深处那暴躁的情绪，猛然发出自己的吼声。
    “可惜，如此天衣无缝的表演，竟然被你识破了。”
    余生有些惋惜，甚至还有些惊叹。
    “这次就是一批货被猎魂惦记上了！”
    “都是我通过合法程序，买来的妖晶，妖核！”
    “而且猎魂目前似乎在准备什么，抽不出人手来，大概率是四次觉醒者来动手。”
    “当然，也有可能是五觉。”
    “但五觉充其量只有一位。”
    “不危险！”
    法外狂徒还在不断的争取着，絮絮叨叨的，就像个老太太。
    “不危险，你找我干嘛！”
    “我的人情难道不值钱么？”
    余生再次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同样呛的法外狂徒说不出来。
    “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你就说...”
    “去还不去！”
    “给我一个痛快话！！！”
    电话中传来法外狂徒愤怒的咆哮声。
    “我感觉你在坑我。”
    “我考虑一下。”
    余生认真的思索着，最终开口说道。
    “哦，我要挂断了。”
    说着，余生补充了一句。
    “别别别！”
    “你先别挂，我还要和时光姐再聊两句。”
    “刚刚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我绝对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请时光姐务必不要记在心上。”
    法外狂徒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真挚一些。
    时光听着，表情同样变的认真起来：“我一定会化玉帛为干戈的！”
    “那我就放...”
    “啊？”
    “时光姐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说这成语你用错了，正确用法是化干戈为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余生就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放在一旁。
    “他竟然还活着？”
    时光看着余生，表达了自己的惊叹。
    余生点头：“嗯，藏的很深，还没找到他。”
    “可惜。”
    “可惜。”
    两人同步的默契表达出了惋惜。
    作为罪城里的老对手，彼此间无论聊天如何融洽，真见了面，大概率还是直接拼刺刀的。
    “你为什么会欠他的人情？”
    时光有些不解。
    余生摇了摇头：“因为一件...我觉得很有意义的事。”
    “但要讲契约精神。”
    “除非在达成合作前干掉他。”
    时光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烦恼的样子。
    余生同样如此。
    许久...
    “这人情，我大概是死不掉的。”
    “如果死了...”
    “你记得替我挖一个大些的坑。”
    “之前那些质量有问题的。”
    余生起身，将手机收起，看着时光说道。
    时光认真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走了。”
    余生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而时光只是坐在原地，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继续发呆，出神。
    只是在不经意间，嘴角念着一个名字。
    眼底也流露出一抹漠然的杀意。

 第377章 时光是谁？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聊天群。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震惊了。’
    ‘那家伙...如果来墨学院的话，估计会...很有意思！’
    孙闻的消息跳跃在屏幕上。
    表示着自己的震惊。
    无人回应。
    ‘叮’
    ‘口令红包。’
    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个节奏，孙闻表现的异常淡定，默默发了一个红包出去。
    ‘详细说说？’
    ‘详细说说？’
    一连串的消息弹了出来。
    然后又默默撤回。
    但孙闻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自说自话。
    就像是他们真的在问自己般。
    ‘知道那家伙的名字么？’
    ‘袁中！’
    ‘哈哈哈，这和怨种有什么区别，而且似乎是袁青山的孙子！’
    ‘实力，天赋是真的不错！’
    ‘就是风格上...’
    ‘算了，等新生入学之后，你们就知道了！’
    回想着自己所看见的种种，孙闻哪怕隔着手机，都忍不住勾勒出一抹微笑。
    ‘袁青山的徒弟？’
    ‘怎么弄！’
    下一秒，赵子成的消息弹了出来。
    作为墨学院跳的比孙闻还欢的新生，赵子成眼神格外明亮。
    整个人都变得期待起来！
    在墨学院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这些老生，但凡惹的起，还不至于打死自己的，全部都被拍成照片，存在了自己的网盘里面。
    现在看来...
    又该填充一些可爱的新人们了。
    ‘回去再说。’
    ‘这次一定要给袁老好好上一课！’
    ‘让他知道，欺负墨学院的学生...嘿嘿...’
    聊天到这里停止。
    但是众人却集体陷入期待的情绪里面。
    无论在什么地方，新人都是最好的调戏对象！
    尤其是...
    墨学院的院风。
    哪怕他们这届新人有余生罩着，加上本身混不吝的属性，都吃过不少亏。
    一报还一报。
    也该到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我这里也有一个新人。’
    ‘希望你们重点关照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聊天即将在孙闻手里终结的时候，余生突然说话。
    ‘叫...时光。’
    ‘你们辛苦一下。’
    余生又补充了一下名字。
    众人惊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如同闲云野鹤般的余老大主动找某个人的麻烦。
    还是如此肆无忌惮的那种。
    这人...
    究竟是和余生结下了多大的仇啊！
    简直离谱！
    ‘嘿嘿，敢惹我们血色双煞？’
    ‘我一定会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痛苦。’
    ‘嘎嘎嘎！’
    赵子成率先发言，一副大反派的样子，与自己飘逸，潇洒的群昵称格格不入。
    ‘我会设计出一万种方法，让他每天都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孙闻紧随其后。
    ‘我让大白咬他。’
    ‘俺也一样！’
    一条条的消息不断浮现，整个群似乎戾气都重了起来。
    孙闻看着这一幕，羡慕了。
    为什么...
    自己发红包都没人搭理自己，余生只是一句话，潜水的都出来了！
    凭什么！！！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慕宇一如既往的沉默。
    算是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点颜面。
    看...
    慕宇连你余生都不叼！
    但下一秒...
    一个表情包弹出。
    上面是一个卡通版的少年，正努力拽着墓碑，向远处走去，杀意沸腾。
    墓碑染血。
    并且还跳出了几个字。
    ‘杀时光！’
    孙闻彻底沉默了。
    这人...不是没说话，而是忙着自制表情包去了！！
    心突然塞了。
    ‘哈哈哈，这表情包真不错！’
    ‘怎么做的！’
    ‘还有，余老大，时光是男是女，有没有详细资料！’
    ‘赵子成，你能不发嘎嘎嘎么？’
    ‘太形象了！’
    孙闻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都快敲出残影来了。
    但...
    聊天群很快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孙闻看着手机屏幕中投出的微弱光芒，一时间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人间...不值得。
    ……
    “今天下午，材料就会全部配齐。”
    “明天清晨，实验正式开始！”
    “如果不是你非要回墨阁开个什么会议，今天就可以行动的！”
    白衣老人看向齐长山，眼神中带着一丝幽怨。
    齐长山神情不变：“墨阁会议，不能不去，事关老兵营。”
    听着齐长山的话，白衣老人眼神都变的深邃起来：“但这和一名普通的暗阁小组长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职位，守会议室大门都不配吧。”
    ...
    房间一时间有些沉闷。
    齐长山几次开口，想要反驳，但最终却发现...
    白衣老人的言论...
    无懈可击。
    自己如果反驳了他，就等于反驳了自己先前的观念。
    “快准备材料去吧。”
    “一把年纪了，做起事来还磨磨唧唧的。”
    “老夫亲自镇守，再加上学院里的几个老东西，除非来一尊妖神，不然...”
    “墨学院固若金汤。”
    齐长山声音有些冷淡的说道，语气中包含着自信的情绪。
    说话间，还看了看墨学院门外的方向。
    “就外面藏着的那几个邪教小老鼠，也能折腾我留在这镇守。”
    “全抓了，都没多少业绩。”
    “看来我这个季度的业绩标兵，要危险了...”
    想起自己那豪华的业绩表，以及穷追不舍的第二名，齐长山一时间有些发慌。
    自己的业绩高，靠的是质量。
    全部都是那种棘手的，难处理的逃犯们。
    或者是逃命能力强，一般人抓不住的。
    但第二那家伙...
    完全就是靠走量。
    处理的全部都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甚至很多逃犯，都是那种觉醒十余年，还只是一次觉醒者那种。
    案子也小。
    偷鸡摸狗的，打架斗殴的，甚至碰瓷的...
    但架不住...
    那人就像个劳模一样，每天产量实在太大了，就像是不用休息，简直离谱。
    硬生生靠量，坠在自己身后。
    还特么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艺名。
    叫什么...
    ‘大圣’
    每次看见这名字，齐长山都充满了危机感。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不然...”
    “一定敲晕你几天！”
    齐长山那张万年冰冷的面瘫脸此时都忍不住变的扭曲起来，下意识攥紧拳头。

 第378章 金元宝三中

    “你干嘛！”
    墨城！
    一所中学。
    孙闻看着自己身旁的年轻人，一脸警惕。
    “招生呗！”
    “还能干嘛！”
    “墨城一向都是我灵念学院生源主要来源地！”
    “你们墨学院手伸的也太长了！”
    “难道要我灵念拾人牙慧么？”
    青年看着孙闻，不甘示弱！
    孙闻冷笑：“好苗子去了你们灵念学院，才是对人族的损失吧！”
    “你们能教什么？”
    “演戏？”
    “特效？”
    “还是耍帅？”
    青年，包括他身后的几名灵念学院的学生表情猛变，恶狠狠的盯着孙闻：“你再说一遍？”
    “这是被戳到痛点了？”
    “呵呵...”
    “如果我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假话，你们会如此愤怒么？”
    “恐怕还会嘲笑我吧。”
    “只有自己内心中的软弱，被人赤裸裸不加掩饰的扒出来，才会觉得痛，更会觉得羞耻！”
    孙闻说话语速很慢，甚至有些慵懒。
    就如同出门潇洒的阔少一样，坐在摇椅上，身后还跟着两名金元宝集团的保镖。
    嗯...
    五觉的。
    出门在外，临时雇佣来的。
    毕竟一名天资卓越，年少多金的奇才，总是会被人嫉妒，甚至伤害。
    当然，暗中还藏着一名六觉。
    只是要脸，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当保镖赚钱了，就没露面。
    其实只要不在墨学院...
    这些学生们，随便单拎一个出来，在外面都是叱咤风云，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属于站在人群里，一眼就会被人注意到的那种。
    而在墨学院...
    嗯，这是伙夫，那是园丁。
    至于角落里那个...
    扫地的保洁。
    直接就泯灭于众人了。
    换个通俗易懂点的举例就是...
    一群丑逼里，站着一个帅哥，你会觉得很惊艳。
    一群帅哥里，站着一个帅哥，你会直接忽视。
    除非在他的衬托下，其他帅哥也像丑逼一样了。
    “你是在嘲讽我灵念学院？”
    那青年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火气，怒视孙闻说道。
    孙闻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身旁还摆着果汁，水果，看起来格外潇洒：“嗯...灵念学院我还是很尊敬的。”
    “我只是单纯的嘲讽你...哦，你们，谢谢。”
    孙闻看了看四周，将周围这些学生们也塞了进去。
    一时间，颇有战火蔓延的趋势。
    至于这所中学里的学生们，只能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就像是...在看神仙打架。
    “知道这中学的名字么？”
    “灵念三中！”
    “这尼玛是我们灵念学院开的下属中学！”
    “我们灵念辛辛苦苦培养的人，你要摘桃子？”
    青年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牌匾，几乎咆哮着说道。
    孙闻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
    “这些学生成绩无论是好，是坏，都会进入灵念高校？”
    孙闻嘴角含笑，抬起头，看着青年说道。
    青年一僵，话都被憋了回去。
    看着青年的反应，孙闻有些嘲讽的笑了：“所以，天赋好的，进灵念学院，天赋不好的，辞退，或者送到其他学院...”
    “但如果墨学院发掘了潜力天才，要发放考核通知，就会被认为抢你灵念学院的人。”
    “难道说...”
    “这所学院是你灵念私有投资，而非教育部管理不成？”
    “还是说...”
    “你灵念学院，要造反？”
    孙闻从始至终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所造成的压力却让那年轻人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灵念三中，拿这个名字唬了墨学院几年了？”
    “真当我查不到？”
    “不过是你们灵念买了命名权罢了。”
    “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
    孙闻起身，身上不断散发出汹涌的能量，觉醒物下，金元宝五颗晶石，在这学院的操场上，不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效果瞩目。
    “墨学院，一年级生，孙闻。”
    “区区五次觉醒者。”
    “请问...”
    “你呢？”
    孙闻再次看着对面的青年，淡淡说道。
    青年身体一僵。
    看向孙闻觉醒物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
    一年级...
    五觉？
    就算开挂也没有这么开的吧！
    墨学院，真就变态成了这样？
    “呵...”
    “我的实力，在这届新生里...”
    “是最弱的！”
    直到孙闻再次说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一时间，原本这些还懵懂的学生们，直接咽了咽口水。
    墨学院...
    牛逼！
    相比起来，一直在潜默化和他们说，灵念如何如何的那些家伙...
    似乎直接就显得很low。
    他们之前广告打的越狠，现在就越能衬托出墨学院的不凡来。
    与此同时，校门口突然变的忙碌起来。
    几名穿着教育署服饰的人带着一块牌匾，亲自将灵念三中的牌子换了下来。
    又挂了新的上去。
    ‘金元宝三中’
    做完这些后，直接走人。
    一时间，那青年直接傻眼了。
    啥情况？
    “双倍价钱买了一个冠名权而已。”
    “小意思。”
    “免得你们拿名字做文章。”
    孙闻风轻云淡的说道，越发凸显出了自己的实力，随后转过身，看向操场上的某人说道：“看见了么，这...就是墨学院。”
    “如何选，你应该知道了吧。”
    从始至终在气势上压着青年的孙闻，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刺刀。
    如果不是遇见好苗子了，他才懒得在这扯。
    那人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孙闻，又看了看青年，眼神有些莫名的变化，最终轻轻点头。
    而孙闻则是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这一届墨学院的来势...”
    “太凶猛了。”
    “不行，你们在这看着，我回校去汇报。”
    “再这么下去，墨城这一批天骄...”
    “就要被墨学院一网打尽了！”
    不仅仅是灵念高校，包括灵武，军校得压力突然就变的大了起来。
    往年...
    不这样啊！
    那些考察员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看起来十分忙碌的样子。
    他们只要稍微运作，就很容易把墨城这批优秀的新人藏起来。
    但这次...
    这些人也太细了！

 第379章 为什么不早说？

    对于这件事，灵念高校极度重视。
    原本还在进行着一年一度的觉醒物洗礼之事，都为此特意抽调出一批老师，全程跟着孙闻去走。
    这也是他们灵念学院独有的特色。
    军校对此表现的很低调。
    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准备。
    至于灵武高校，风格则是一如既往的凶悍。
    直接发了一条公告。
    ‘抢老子学生！’
    ‘今年新生大赛干你！’
    最后还亲自署了校长的名字。
    并且附带表情包。
    一名壮汉，一拳砸在地面上，配合爆炸的特效。
    场面高燃。
    引来一群吃瓜群众的热议。
    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但凡有选择的空间，打死不去灵武高校。
    反向宣传，效果拉满。
    ……
    “对，就是宁城！”
    “这批物资，将会路过宁城，最终运到墨城周边散掉。”
    “放心，手续绝对齐全。”
    “保证每一颗妖核来源可查！”
    “如果不是我这‘法外狂徒’专卖店自身有点问题，我真就报警了！”
    电话里，法外狂徒信誓旦旦的说道。
    余生拿着手机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
    “但这批物资，为何会路过罪城。”
    余生突然问道。
    电话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你怎么知道的。”
    法外狂徒语气变的严肃起来，沙哑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警惕，以及淡淡的冰冷。
    没有了之前的讨好。
    “你调查我？”
    余生表现的有些茫然：“我也有情报来源啊...”
    ...
    “罪城附近，也有我的店铺。”
    “负责传递一些情报。”
    “这些与这批货物无关。”
    法外狂徒淡淡说道：“你只要保证这批货能从宁城运到墨城就可以了。”
    “甚至有可能根本不会遇见危险。”
    “猎魂哪怕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
    “我只是以防万一。”
    “这批货，压的资金太多了。”
    “一会儿我会发给你联系方式。”
    他的语气有些急迫，急匆匆的交代了一句后，直接将电话挂断。
    余生看着手机通讯里出现的地址，启动车辆。
    “余生竟然也组建了情报网。”
    “不过...”
    “罪城出身，应该都清楚情报的重要性。”
    “只是他做的也太隐蔽了。”
    “到目前为止...”
    “为什么我这里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他将情报...”
    “运作在了什么地方。”
    一处普通的民房里，一人眉头深蹙，呢喃自语。
    紧接着拿出手机，发了几个消息出去。
    这才起身。
    推开房门出去。
    这是一处很热闹的街区，一名名大妈坐在门口洗菜，闲侃。
    看起来异常八卦。
    这人十分熟络的坐在几名大妈身边。
    “你们听说了么？”
    “昨天晚上，城东的李婶儿...”
    他神秘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子，一群大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纷纷心照不宣的凑了过来。
    挤不进来的，就把耳朵贴过来。
    “哇！”
    “真的假的！”
    “不过也有道理，之前我就看老王头儿总在城东晃悠。”
    “路过好几次。”
    一名大妈言之凿凿的说道。
    另一位认同的点了点头：“嗯，前段时间我还看老王头儿逛了化妆品店，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明明是一个老光棍...”
    “李姐家那口子，最近是不是出差了？”
    “屁！他在安城养了一个小狐狸精，八成是去安城了...”
    一时间，几名大妈你一言我一句。
    法外狂徒只是抛砖引玉了一下，结果直接引出一颗颗重磅炸弹来。
    而法外狂徒很明显陶醉其中。
    并且不断在这些消息里，尽可能的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来。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或许...
    这就是他碎嘴子的原因之一吧。
    ……
    “老板请的那位高手怎么还没来？”
    “按时间来说，应该到了才是。”
    宁城，一家普通的妖核专卖店门口，一名中年微微蹙眉，看了看手表。
    旁边还站着一位伙计，不断的观望着。
    “刚刚已经打过电话了。”
    “说是正在路上。”
    “黑色猎豹，车牌是...”
    中年解释了一句，回忆着电话中的内容。
    “安a76x8b？”
    那伙计突然开口说道。
    中年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那伙计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来...来了。”
    一边说，他一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某个方向。
    中年下意识的看去。
    瞳孔皱缩。
    只见一辆黑色的猎豹轿跑正以一种冲刺的速度猛的冲来，并且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然后在原地猛的一个漂移。
    副驾的位置直接撞击在了树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
    车开始冒烟。
    驾驶位车门打开，余生从车上走下。
    随手拔出钥匙。
    关闭车门。
    抬起头，看着两人头顶上方的牌匾，又拿出手机仔细确认了一下。
    这才走了过来。
    “货在哪？”
    余生看着两人问道。
    但此时两人还处于这神乎其技的车技震惊之中，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余生微微皱眉。
    直接越过两人走进店铺。
    许久...
    回过神的两人面面相觑，又默契的看向那车。
    “果然...是高手。”
    “老板在哪儿请来的神仙。”
    “有这位拉货，恐怕不用被劫，在路上...”
    “货就没了。”
    伙计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仿佛已经自行脑补到了那个画面。
    那中年深吸一口气，神情变的肃穆起来：“你先进去陪着，我要和老板再沟通一下！”
    “或许老板并不知道这位的开车技术。”
    “如果出现问题，我们承担不起！”
    说着，中年拿出手机，向远处走去。
    而那伙计则是急匆匆的跑到店铺里面，看着余生努力挤出微笑。
    “这次任务...”
    “需要我开车？”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余生眼睛突然就变的明亮起来！
    隐隐还有些期待！
    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
    他早就来了。
    （祝所有学子明日高考，不负三年所学，人人如龙。合笔那一刻，如剑士收鞘般的骄傲。）

 第380章 命里克车？

    “不，我们是会配备司机的！”
    伙计看着余生这蠢蠢欲动的神情，面容瞬间变的严肃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开口说道。
    而门外，那中年还在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疯狂的给法外狂徒打着电话。
    但...
    没人接。
    不知道去干嘛了。
    “哦...”
    余生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说道：“我可以和司机换班开，长时间驾驶会产生疲劳感！”
    “如果影响到了这批货，那损失就太大了！”
    余生十分认真的说道，随后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司机在哪儿？”
    “在...”
    伙计身体僵硬在了原地，看起来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出一个司机来。
    但...
    这玩意哪儿找去！
    明知道这趟路有危险，危险还很大，sb才去！
    他那求助的目光落在门外的中年身上。
    中年依然在努力的拨打着自己老板的电话，却迟迟没有回应。
    完全没有注意到伙计的目光。
    “所以说，根本没有司机！”
    “你们只是单纯的对我不信任！”
    “我...”
    “三级功勋获得者！”
    说话间，余生在口袋里掏了掏，但...
    功勋前几天已经放在刘青峰的墓前了。
    没证据。
    “车在哪儿？”
    余生将手默默收了回来，看着伙计问道。
    伙计下意识看了看后院的位置。
    余生就这么转身离去。
    “真...真有司机...”
    “这位高手，您...您先等等。”
    伙计人都麻了，小跑着追了过去。
    后院。
    一辆小型货车此时正安静的停在院落中央处，体型比面包车要大上一些。
    后面的货箱整体材质都是用的高级合金。
    哪怕有四次觉醒者的能量轰击，都能硬扛上一段时间。
    而且货箱上还缠绕着一圈圈的锁链。
    足足四把大锁！
    钥匙只有墨城负责接手的商铺老板才有，保证货物的绝对安全。
    余生不断打量着这辆货车，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货车...
    没开过！
    不知道漂移的话，会不会更酷炫！
    深吸一口气，余生转过身，看向那名懵懂的伙计：“钥匙。”
    “啊？”
    伙计怔了一下，随后疯狂的摇头。
    余生目光打量着伙计，最终落在他那微微鼓起的右侧口袋。
    “钥匙！”
    “我要出发了！”
    “我的时间是很紧的！”
    余生伸出手，脸上神情格外严肃。
    那伙计看着余生平静的目光，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最终颤颤巍巍的在口袋里拿出钥匙，递到余生手里。
    “喂，老板！”
    “你怎么才接电话！”
    房门外，中年还在不断焦急的踱着步子，直到电话终于被接听，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
    隐约间还能听见电话另一端，几名妇女之间嗓门很大的嬉戏声。
    “啊？”
    “你说什么？”
    法外狂徒大声的喊着。
    没太听清。
    “我说...”
    “您请的那位高手，不会开车！！！”
    “不！”
    “是特别不会开车！！”
    中年同样扯着嗓子喊道，目光还忍不住落在树下还在冒烟的猎豹轿跑上面。
    “不会开车？”
    法外狂徒怔在原地，眉头深皱，转身离开了这群妇女身边，换了一个安静些的地方。
    “具体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逐渐变的严肃起来，问道。
    中年简单将自己在门口见到的一幕叙述了一遍，哪怕是法外狂徒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
    “这算是他的一个弱点情报么...”
    他很快回过神来：“这样，先不要让他走，我这边马上派过去两位司机，到时候...”
    “你那边什么声音？”
    法外狂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手机里面一阵剧烈的噪音声响起。
    就像是...
    发动机的轰鸣。
    还有...
    ‘咚’的一声？
    “老板，晚...晚了。”
    “就在三秒钟前，他已经开着车冲出去了。”
    “嗯...”
    “货车车身比较长，他不会操控货车转弯，然后撞树急停了一下，又继续开了...”
    中年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生无可恋，但隐约间还有些惊叹。
    显然是从未见过有人竟然可以用货车玩出这种操作。
    “我的货...”
    “真的有机会见到猎魂的人么...”
    法外狂徒有些失神，最终甚至已经不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了，默默将手机放下，抬起头看着天空。
    余生在罪城的时候...
    好像也没这样过啊。
    哦，对...
    罪城似乎只有那么有限的几辆车，是看守们使用后，淘汰下来的。
    在少数几个人手里。
    余生没有。
    不过余生曾经在自己的观察下，推过一次推车。
    歪歪扭扭的。
    但那特么是推车啊。
    这人...
    命里克车？
    ……
    公路上。
    刚刚出了城市的余生用力的踩在油门上，那空旷的田野中，只有余生的大货车在不断的疾驰着。
    货车内还放着舒缓的音乐。
    这种安逸的氛围，赏心悦目。
    突然，余生的电话响了起来。
    余生看了一眼，接听。
    “余老板，咱们商量商量。”
    “你把车先停下。”
    “我这边有两个司机，正在赶过去。”
    电话里，法外狂徒那讨好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说道。
    “开车时，司机不能接听电话。”
    “避免单手握方向盘时，出现交通事故！”
    “这是科目一里的常识！”
    “砰！”
    “你还有事么？”
    余生认真的科普着交通小知识，随后问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的时间。
    “最后一件事。”
    “刚刚那声...‘砰’，是怎么回事？”
    法外狂徒幽幽问道。
    余生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哦，路上有个坑，没有看见，压了一下。”
    “不过车没事。”
    “我很稳。”
    “我要挂断，去操作了！”
    说完，余生将手机挂断，通过后视镜，隐约可以看见右后方的轮胎，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
    歪歪扭扭。
    不太结实的样子。
    而他刚刚越过去的那个坑，貌似也有一点大。
    但余生却依然目不斜视，双手牢牢抓在方向盘上，看着远方。

 第381章 实验开始

    “实验正式开始！”
    “一天之内，无论外面多大的动静，都不能打扰到这间房子！”
    “这件事，关系深重，你应该明白！”
    白衣老人看着齐长山，认真说道。
    齐长山也逐渐变的严肃起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轻轻一跃，已经站在了房顶。
    负手而立，缓缓闭上双眼。
    一缕微弱的能量自他体内扩散而出，遍布四周。
    而齐长山则是在房顶一动不动。
    周围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保证自己第一时间冲出。
    白衣老人站在门口，轻轻关闭房门。
    转过身，看着角落里安静坐着的楚渝，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嗯。”
    楚渝将书放在椅子上，起身。
    全程没有任何犹豫。
    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老白老人站在房间中央的位置，轻轻踩在一块地砖上，脚尖轻点。
    紧接着，远处几块地砖裂开，露出一条通道。
    “走吧...”
    “这一次，我有把握。”
    白衣老人看着楚渝，安慰着说道。
    但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看楚渝这个状态，似乎也不需要他来安慰。
    或许...
    就当是在安慰自己吧。
    他钻研了一辈子的觉醒物，大大小小也做过无数次的实验，但唯独这次，最紧张。
    “希望猎魂...”
    “不要找死吧！”
    白衣老人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呢喃自语。
    进入地下实验室之中。
    楚渝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一言不发。
    只是怀中抱着的那本书，更紧了些。
    站在地下室入口处的位置，微微转身，看了眼拱门外那假山处的位置，走入地下室。
    ……
    “兄弟们，我这边任务结束！”
    “墨学院等我！”
    “温馨提示：回去前，尽量多吃些当地特色，回去又要馒头配咸菜了！”
    “嗯，我咨询过二年级的学长，任务结束，带回去的零食，也是可以储存的，但有数量要求！”
    “一定一定要配备一些压缩饼干！”
    “这东西抗饿！”
    孙闻的消息在群内跳跃！
    那话痨的密集程度，和在外面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完全没有半分相符的地方。
    “我买了牛肉干！”
    “好吃！”
    林小小回应。
    其他几人同样默默发了照片，都是自己储存的零食。
    显然，他们同样在紧张的储备着。
    “这次回去之后，阿泰应该也可以四次觉醒了吧！”
    “还有小小...”
    孙闻说道。
    “俺...俺感觉差不多了。”
    阿泰回复。
    林小小迟疑了一会儿，才发过来消息：“我...我还不行，总感觉提升好慢啊，估计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我该不会被你们甩开吧！！！”
    “我不想当吊车尾！”
    显然，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赵子成，孙闻，包括慕宇，阿泰的不断推升，让林小小变的有些急了。
    但她的晋级方式与众人不同，更多来源于大白。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东西，自己无法控制。
    “一年三觉，也不算慢了。”
    “而且别忘了，你才15岁！”
    “真算下来，你已经领先我们一大截了！”
    孙闻思索了片刻，才打下这么一段文字，最后更是直接岔开话题：“对了，余老大呢？”
    “今天他好像一直都不在！”
    “我刚刚查了查给他的定位器，似乎是在...”
    “前往墨城的...路上？”
    在刚刚查定位的时候，孙闻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甚至一度怀疑余生是不是把定位器随手丢到某辆车上了。
    不然他千里迢迢的往墨城这边开干嘛？
    想自己了...
    来墨城看看自己，迫不及待？
    不太现实。
    而且他中途给余生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众人有些疑惑，在群里议论纷纷。
    直到十分钟后...
    一个视频突然被发到了群里。
    余生发的。
    点开视频...
    是一片十分空旷的公路上，周围荒无人烟。
    看视频拍摄位置，余生应该是坐在驾驶位上。
    通过视频可以看到，是一辆货车，而且货车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车头处还微微有些冒烟。
    但这些都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
    视频对着后视镜的位置！
    可以清晰的看见，两辆汽车在疯狂的追逐着货车，不断改变着自己的路线。
    并且对货车侧身发起撞击。
    “在忙。”
    “电视剧里演的，竟然是真的。”
    “回聊。”
    在视频的最后，能够听见余生的声音。
    有些期待，兴奋的那种。
    众人看着视频，傻眼了。
    “余老大和人家玩...速度与激情去了？”
    “好...好刺激。”
    “哇，大白都没有他们跑的快！”
    “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开车时敢和余老大接触的这么近...”
    “俺们要不要去帮忙？”
    在视频发出后，群里大概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
    然后...
    炸锅了。
    众人甚至第一时间没有去思考余生为何在开货车，而是...
    震惊后面那两辆车的勇气。
    余生还没撞他们...
    他们竟然敢撞余生？
    这究竟是谁的部下，也太勇猛了。
    屠龙的勇士？
    “先不要急。”
    “我这里会调查一下余老大定位附近的监控。”
    “你们处理好手里最后的工作。”
    “等情报做好后，再决定是否支援。”
    “目前看余老大的语气，状态...”
    “暂时应该是不需要我们的。”
    孙闻很快恢复冷静，在群里说道。
    众人潜水。
    而孙闻则是深吸一口气，找出几个号码打了过去。
    大概几分钟后。
    一份份监控视频文件发送到孙闻的电脑邮箱里。
    并且同步发送到了金元宝集团的信息技术部。
    孙闻打开其中一份视频。
    看着大货车在公路上行驶的画面，不断观察着。
    直到画面中，远处田野里。
    两辆汽车突然冲出，对着货车的车头猛的撞击过来。
    但...
    原本开的好好的货车，不知为何，突然抽风，向右扭了一下，险些撞在树上，也好巧不巧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后整个货车就以一个s形，不断的拐动。
    向远处驶去。

 第382章 这是个高手

    天马行空的操作，打了两辆汽车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只能在后面快速的追逐着。
    画面到这里停止。
    这里的监控，只能拍到这些画面。
    孙闻不断的点开一个个视频，认真的筛选着。
    而此时的另一边。
    余生低下头，将手机放在口袋里。
    随着两只手离开方向盘，车突然就歪了。
    那货箱部分已经斜到了一定程度。
    当余生抬起头时，已经距离路边一棵树越来越近。
    余生猛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头调正。
    那货箱猛的甩了一下。
    就像是猛龙甩尾。
    直接将尾随的一辆车甩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最终砸落在地上。
    关键时刻，一道人影在半空中一脚踢开车门，钻了出来。
    勉强落在地上，眼中还带着些许后怕。
    看着前方那依然不断摇摇晃晃前进的货车，神情异常郑重，拿出对讲机：“小心点，这司机是个高手！”
    “看似天马行空的行驶轨迹，却总能避开我们的冲击。”
    “叫增援，速战速决。”
    “再耽误的久一些，暗阁那边来人，就麻烦了。”
    说完，这人深吸一口气，身后浮现一头火红色的鸟类觉醒物，爪子抓在他的后背上，冲天而起，对着货车再次发起追踪。
    “四觉么...”
    “他真会给我这么简单的任务还人情？”
    余生通过后视镜看见这一幕，喃喃自语。
    剩下那辆车还在不断的尾随着自己，只是变的警惕了许多，不再靠近，只是远远的坠着，更像是起到一个跟踪定位的效果。
    那名四次觉醒者落在汽车上方，稳住身形，手里拿着对讲机，不断的说着什么。
    余生低下头，再次将手机拿起，找到法外狂徒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余老板，你可算联系我了！”
    “什么情况！”
    “车还健在么？”
    在电话拨通的第一时间，法外狂徒就发来了自己最衷心的问候。
    十分真挚！
    “车还在。”
    “有人在追。”
    “嗯...”
    “大概是这个情况。”
    余生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自己目前的遭遇。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法外狂徒才再次开口：“罪城交易，信誉第一。”
    “这趟活儿，你接了。”
    “用人情还的。”
    “契约成立。”
    “所以...无论什么方法，我要在墨城，看见这批货。”
    “这道理你应该懂。”
    法外狂徒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知道啊。”
    “只是这趟活儿不能报警，有点难处理。”
    “你那边有支援么？”
    余生有些茫然，不太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法外狂徒怔了一下：“没支援...”
    语气有些无奈：“如果有支援的话，我也不会请你送货了。”
    “不过毕竟是公共场合，猎魂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车不是还好么？”
    “只要你开...”
    “咚！”
    “砰！”
    法外狂徒的话还没有说完，接连两声轰鸣就在手机里响了起来。
    “什么动静？”
    他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哦，车坏了。”
    “刚刚在打电话，没看前面，撞树上了。”
    “科目一都说了，开车不能打电话！！！”
    “好在我没事。”
    “放心。”
    余生那平静的声音传来。
    法外狂徒呆若木鸡，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特么打电话的时候就不看路了？
    为什么不看啊？？？
    而且你有没有事和我啥关系，车停了，我的货咋办啊？
    “他们好像冲过来了。”
    余生挂断电话。
    大概两秒钟后又打了过来。
    法外狂徒眼睛一亮！
    难道事情有转机了？
    还是说余生要动用自己一直隐藏着的情报网，或者...势力组织？
    他激动的接听电话。
    “忘记说了。”
    余生那边的声音传来，轻咳一声：“我要挂断了！”
    声音认真，肃穆。
    ...
    法外狂徒看着已经传来电子忙音的手机，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随后将手机猛的砸在地上。
    “艹！”
    “有病吧这个人！”
    房间内，只有他愤怒的咆哮声在不断回响。
    过了许久才再次安静下来。
    默默的将电话卡从一堆零件里捡了出来，又找出一个备用的手机安上。
    开机...
    按下一串号码，打了过去。
    “喂。”
    “货出了问题，停在路上。”
    “我知道。”
    “尽可能的拖住暗阁吧，别让他们插手。”
    “虽然货没有问题，但咱们的底子不干净，总归是有麻烦。”
    他的嗓音再次变的沙哑起来。
    挂断电话。
    坐在沙发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声，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最终消息。
    ……
    “你不是说...他是高手么？”
    汽车上，一名中年下来，看着站在货车车顶上，微微弓着身子的余生，蹙眉问道。
    另一人有些茫然。
    对啊，那个神龙摆尾，直接干掉了他的车，这种操作，一看就是高手才能干出来的。
    但是...
    这位高手怎么...
    撞在树上了？
    不合理啊！
    还是说他是有意为之，周围有陷阱！
    想通了这一环，他瞬间变的警惕起来，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
    “这位兄弟，我们无意与你为敌。”
    “货留下，你走。”
    “可以么？”
    那名中年抬起头，看着余生，开口说道。
    余生有些沉默。
    只是站在货车上，平静的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兄弟，都是替人办事。”
    “没必要见生死。”
    “你觉得呢？”
    那中年看余生的神情，微微蹙眉，再次开口。
    余生依然沉默。
    只是打开背包，取出几颗圆球，夹在指缝里，看向远方。
    表情严肃。
    “呵...”
    “法外狂徒专卖店这次来的人，不简单啊。”
    一道轻笑声响起。
    一名青年双手插在口袋里，自远处走来。
    如果袁青山在这，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这张脸。
    罗玉！
    缕缕能量自他的体内扩散...
    分明是...
    五次觉醒者！
    （才知道是明天高考，昨天发早了...重新祝福一下，祝大家高考顺利！全部高分！就不给你展现热血澎湃的词汇了，总之就是...赶紧复习，多考一分是一分！祝大家...考试顺利，前程似锦！）

 第383章 动手前，不打个招呼么？

    按照罗玉之前所说，在进行过觉醒物改造后，终身都无法再次提升实力。
    但此时的五次觉醒又打破了他之前的逻辑！
    “你...”
    “有点眼熟...”
    “我想想。”
    罗玉看着余生的面孔，微微蹙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许久才有些明悟。
    “余生...”
    “漠北二中毕业，江北省去年省冠，出身罪城。”
    “加入墨学院。”
    “新人大赛冠军，觉醒物龙纹棍，技能...藏匿气息，瞬移，坚固，第四技...未知。”
    “大概就是这些。”
    关于余生的个人信息，就这么从罗玉口中被说了出来。
    而此时的他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憨厚，老实，甚至还有点蠢的样子。
    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向余生的目光中有些好奇。
    认真的打量着。
    许久才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你。”
    “嗯。”
    “大概是的。”
    余生轻轻点头，像是在认同罗玉的观点，随后平静的和罗玉对视，有些疑惑的问道：“所以，你不跑么？”
    “跑？”
    罗玉怔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缕缕灰气自他的头顶散发。
    这人...
    自己客气了一句，他就这么诚实的么？
    “但我这边，有人能打过你啊。”
    “我为什么要跑？”
    罗玉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淡笑着说道。
    但余生却认真的摇了摇头：“只要我能打过你，就够了。”
    “这样哪怕我会死，也有把握换掉你。”
    余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神情异常认真。
    身子再次向下稍微弓了一点，四颗夹在指缝里的圆球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又在无声的释放着威慑力。
    罗玉彻底僵在原地，看着余生嘴角微微抽搐。
    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人有毒吧！
    在场一共三个人，为啥这家伙就盯着自己？
    不就是他刚刚开口的时候，放肆了点，装逼了点，看起来更出风头一点么？
    而且他也不是战斗人员啊！
    他下意识的看向身旁两人，但这两人表现的比他还要警惕，甚至主动向后缓缓退去。
    防备着余生随时有可能展开的袭击。
    “我们是预备组员。”
    “还不算猎魂的人。”
    注意到罗玉的目光之后，其中一名中年人十分自然的说道。
    没有任何愧疚。
    另一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加个组织而已，没必要让人家临死给反扑了。
    一时间，罗玉欲哭无泪。
    他刚刚在暗阁逃出来，主要是在里面憋的时间太长，装傻子装的太久，甚至去之前还给自己洗了一个脑。
    完全将自身模拟成傻子的状态。
    导致出来之后，总有一种夸张的表现欲，想在陌生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智慧。
    所以在猎魂战斗人员还没到的情况下，自己就出来了。
    以为不过是一名区区的四觉司机而已。
    但谁特么知道，里面开车的，是墨学院140届新人王。
    这能当正常的四次觉醒者算么？
    艹！
    “咳咳...”
    “不如咱们做一个交易，货，你留下！”
    “你活着，我也活着。”
    “双赢...”
    “如何？”
    罗玉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看着余生真挚的给出自己的建议。
    但余生却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要有契约精神，货不能丢的。”
    “不如我先送过去，你们在终点劫，这样就和我无关了！”
    像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余生眼睛一亮，看着罗玉期待的说道。
    缕缕灰气扩散。
    罗玉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没得谈...”
    他的语气逐渐冰冷，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余生的声音就消失在了原地。
    并且伴随着的，空中一颗圆球，就这么落在地面。
    紧接着，余生出现在罗玉面前。
    两人相隔甚至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看着近在咫尺的，余生那平静的目光，罗玉反应也是极快，下一秒身后凭空浮现一台有些虚拟的电脑，并且没入自己体内。
    一瞬间，他的反应速度，分析能力都在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增长着。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已经全部化作数据。
    但...
    他做完这一套动作，需要三秒钟的时间，但余生一拳打在他脸上，并且拽走他，只需要一秒。
    罗玉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感，就像是被锤子给砸了一样。
    当他下意识看过去时...
    好吧，的确是锤子。
    余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造了一块合金的铁块，就这么随身带着。
    铁块上还打出一块凹槽。
    能够让龙纹棍完美的镶嵌进去。
    直接将棍子变成了锤子，杀伤力翻倍。
    一锤子下来，罗玉感觉眼前都冒金星了，脑子嗡嗡作响。
    而且同样伴随着的，是缕缕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额头不断滴落。
    紧接着，余生直接单手拽住他的脖领，向后拖去。
    那两名四次觉醒者表情微变，下意识的就要上前。
    但丢在两方中间的那颗圆球却在此时突然炸开，剧烈的轰鸣下，泥土掀飞，让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再看去时，余生已经拖拽着罗玉重新站在了货车上方。
    “五觉的头...好硬。”
    “还以为砸死了。”
    余生看着罗玉那只不过被砸出一个小坑的脑袋，忍不住惊叹。
    按照正常的人体骨骼来说，一锤子，绝对活不下人了。
    五次觉醒本身的肉体能量灌溉，以及觉醒物附身后的防御力，的确好强。
    孙闻除外。
    “大...大哥...”
    “动手之前不...不打个招呼的么？”
    罗玉此时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勉强恢复些许清醒，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余生，忍不住问道。
    这玩意不是还在谈判期么？
    有问题你可以谈啊！
    你不谈，怎么合作！
    而且我这边明显表现的十分有诚意，有意向。
    万一就能不打呢？
    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联手致富，多好啊？
    谁特么想到，话还没说完，照着脑袋就给了一下。
    惨无人道！
    这就是一个变态！
    早知道自己当时多关注一些余生的新闻了，多了解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第384章 这次，你必须死了

    “为什么要打招呼？”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罗玉。
    不太理解。
    眼看着罗玉身上的能量即将再次聚集，余生抬起自制的锤子，对着他的脑袋，又轻轻的敲了下去。
    ‘铛’的一声，十分清脆。
    罗玉再次变的头晕目眩起来，摇摇晃晃的。
    尤其是他觉醒物融合自身之后，大脑的数据分析能力极强，包括这疼痛感都在下意识的运算。
    直接占据了大部分的脑内存。
    “我...”
    ‘铛’
    “你...”
    ‘铛’
    接连几次，罗玉不仅仅是头部，就连鼻孔都开始出血了，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友好。
    而两名四次觉醒的预备组员，依然警惕的看着余生。
    没太敢动手。
    毕竟余生刚刚的动作太快了，他们自认如果刚刚余生是对自己下的手，一定反应不过来。
    结局大概率和罗玉是一样的。
    最惨的还是罗玉。
    不断享受着余生传来的大锤套餐，甚至他后面都已经摸索到规律，不再调动能量了，但余生仍旧一锤接着一锤。
    锤锤到肉！
    之前在暗阁，他还算是假怨种，毕竟只是自我洗脑后的演技。
    但现在...
    直到罗玉再也坚持不住，觉醒物散去后，余生才掰开了他的嘴，在里面掏出一颗牙齿，拔掉。
    这才将他扔在货车车厢上。
    而此时的他，已经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哪怕这样，也走不掉的！”
    “放了罗玉，我们之前的条件还作数。”
    中年嘴里喊着。
    但余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在打量着自己脚下的这辆车。
    看起来有些惋惜。
    也不知道这货车内部究竟是什么材质，竟然无法收纳到山河瓶里，不然自己还可以继续赶路的。
    “你们的车...还开么？”
    余生突然将目光落在两人身后那辆完好的小汽车上，开口问道。
    两人茫然，缕缕灰气扩散。
    “他...什么意思？”
    “这个人的精神恐怕有问题，沈组什么时候能到？”
    “再这么下去，罗组恐怕真要出事了。”
    两人神情郑重，紧紧的攥着对讲机，向后退了几步。
    余生有些头疼的站在货车上，四处打量着。
    那汽车，也拖不动货车的车厢啊。
    自己还不能走...
    也不能报警...
    像一个靶子。
    除非...全杀了？
    当余生再抬起头看向两人时，不知为何，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一抹冰冷。
    就像是在深山老林里，被某种野兽盯上了一样。
    但看余生的眼神时，却又显得十分自然。
    只有平静。
    万幸的是，远处终于传来能量的波动，一人戴着面具走来，一头黄色的头发异常瞩目。
    走路间，每一步落下都显得十分沉重，给人带来压力感。
    “沈组！”
    两人终于松了口气，看着面具青年开口说道。
    面具青年没有搭理两人，而是将目光落在货车上正在打电话的余生，以及余生脚下的罗玉身上，微微蹙眉。
    “这位兄弟...”
    “真要把事情做绝，见生死么？”
    他的声音浑厚，有些冰冷的说道。
    “喂...”
    “能再弄一辆车过来么...”
    “嗯，对。”
    “不然开不走了...”
    “一个小时么，好。”
    余生轻轻点头，将手机放下，有些茫然的看了面具青年一眼：“是你们要抢我的货啊？我不想给。”
    “呵...”
    面具青年冷笑一声，不再说话，站直身体。
    一股锐利的气息自他的体内散发而出。
    同样是五次觉醒者。
    并且远处已经隐隐看见，还有两人正在奔袭而来，也是五次觉醒者，气息远远的锁定在余生身上。
    三名五次觉醒者，两名四次觉醒者，直接将余生围在中心。
    其中那名叫‘沈组’的，所散发出的气息甚至还要远强于那些同级。
    战争，一触即发。
    ……
    “情况不太对，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余老大的车翻了。”
    “有风险。”
    “而且刚刚余老大给我发通讯说，这次不能报警。”
    “怎么办？”
    孙闻的消息在群聊中跳跃。
    “在哪儿！”
    “俺去！”
    赵子成，阿泰第一时间回复。
    但孙闻却直接拒绝：“你们的距离太远了，等赶过来早就结束了，我看过坐标，距离墨城并不算特别远，赶路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
    “可问题是我的战斗力太低。”
    “并且我雇佣的保镖按照墨学院规矩，是不能插手任何涉及到学员之间的战斗的。”
    “一经发现，学员立即开除。”
    “就是个摆设！”
    孙闻脸色有些阴沉，过了许久才咬了咬牙：“算了，小爷好歹也是一个五次觉醒者，哪怕站那儿不动，也能吓死他们！”
    说着，孙闻直接将手机放在口袋里，转身就走。
    打开一辆跑车的车门，坐了进去，紧接着一脚油门，跑车向余生的坐标极速冲去。
    群内，其他几人议论纷纷，显然还在讨论着这件事。
    ……
    “罗玉！”
    “为组织献身，也是一种荣誉！”
    “还记得刚刚加入猎魂时许下的誓言么？”
    姓沈的那名组员看着余生脚下的罗玉，开口喊道。
    罗云此时还处于那种迷茫，晕眩的状态之中，迷迷糊糊听见声音后，抬起头，看着面具青年：“艹，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凭什么要我献身？”
    “我挂了，你们就是一群瞎子，傻子！”
    “不到一周，就会被墨学院一网打尽！”
    罗玉忍不住破口大骂！
    完全没有那种英勇无畏的气质。
    “我会和组长申请，回收你的觉醒物，换一个人顶替你的位置！”
    面具青年的语气依然冷淡，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战意。
    “墨学院的天之骄子...”
    “我倒是想看看，强在哪里！”
    说话间，竟然已经完全不去看罗玉的方向。
    “你大爷！”
    “别忘了，这次在墨城的行动，我才是最重要的一环，耽误了组长的计划，你吃罪的起么？”
    罗玉咬牙切齿的喊着。
    面具青年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罗玉身上：“你不怕组长撕烂了你的嘴？”
    “这次...”
    “你必须要死了...”
    说着，面具青年再看向余生时，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了。

 第385章 禹墨...失算了

    面具青年的声音有些冷冽，注视着余生，目光深邃。
    轻轻伸手。
    一杆纯金色的长矛出现在手中，而长矛的顶端，一只金色蛟龙宛如活物一样，盘旋着，蛟龙头更是狰狞的微微晃动。
    露出尖锐的牙齿。
    异常狰狞！
    这种觉醒物看起来十分怪异，与大部分正常觉醒的那种都不太相同，就像是...
    被改造过。
    “灵念...”
    余生若有所思，一只脚还踩在罗玉的身上，拿出手机。
    “罗玉！”
    面具青年猛的喊了一声。
    趴在地上，看起来毫无声响的罗玉面色突然变的涨红，显然也已经知道自己之前话说多了，一口鲜血喷出，强行将能量汇聚。
    余生手机中的信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空。
    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而与此同时，面具青年疾步向前冲去，手中长矛对准余生，气息锁定！
    同步的，另外两名五次觉醒者同时展开围攻。
    包括那两位四次觉醒者，也在场外不断寻找着机会。
    一时间...
    余生陷入围攻之中。
    ……
    墨城。
    灵念学院。
    在学院的深处，两名老人盘膝而坐，额头上布满汗水，看起来有些虚弱。
    面前则是漂浮着一个人形少女的虚影。
    这虚影在虚空中不断摇曳，双目紧闭。
    四周一名名少年，少女围绕在这虚影身边，自身的觉醒物浮现在头顶。
    一缕缕特殊的能量自那虚影中散发而出，融入到他们的觉醒物之中。
    在这过程中，他们的觉醒物也在不断产生细微的变化。
    能量更加纯净，凝实。
    这就是灵念学院赖以生存的底气！
    第一代校长的觉醒物。
    那曾经风华绝代，惊艳世人的女子，在镇妖关一战命陨后，所遗留的觉醒物。
    所有晶石最终融合，只留下一个效果。
    净化觉醒物中的杂质，提升其质量，并且还会赋予觉醒物一个特殊的技能！
    这被赋予的技能，就是她之前所拥有的八个技能之一。
    随意赋予。
    只是效果要打上很多折扣！
    但哪怕如此，效果也依旧逆天了。
    每年只有少数几个名额可以来进行觉醒物进化，无一不是灵念学院的天之骄子。
    而今日，就是灵念学院一年一度的觉醒物进化之日。
    上一届的优秀新生们，被选出有限的三人，围聚在此。
    ……
    “疆城有动静么？”
    墨阁，自实验开始后，禹墨就一直坐在窗前，眉头深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
    禹墨突然开口问道。
    孙英雄看着手机轻轻摇头：“没有。”
    “猎魂...”
    “为何还不动手？”
    禹墨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孙英雄坐在椅子上同样若有所思：“倒是有一些邪教的人，目前在墨学院附近汇集，但都是些杂鱼。”
    “邪教...”
    “整个疆城都没有猎魂的踪影？”
    “那罗玉呢？”
    禹墨沉思，许久后再次问道。
    孙英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罗玉...跑到墨城外，去劫一辆货车了。”
    “黑市的货车。”
    “运载的是一批妖核，妖晶。”
    “但...”
    “是合法的那种。”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押运这批货物的人是余生。”
    孙英雄开口说道。
    这种看似神秘的情报，在他这儿却随口而出。
    哪怕是早已经跑路失踪的罗玉，孙英雄对他的情报却了如指掌。
    而这点，哪怕袁青山都不清楚。
    “墨城外...”
    “货车...”
    “不对，这很不对！”
    “完全不符合猎魂一贯以来的思维逻辑。”
    “究竟是哪里...哪里...”
    禹墨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孙英雄看着禹墨，同样陷入沉默之中，努力让这会议室保持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孙老，这是灵念学院今年的觉醒物洗礼人员名单。”
    “刚刚报上来...”
    中年秘书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将一份名单放在办公桌上。
    窗前双目紧闭的禹墨骤然睁开眼睛。
    眼神在这一刻有些冰冷。
    “灵念学院的觉醒物洗礼...”
    “开始了？”
    他推动轮椅，转过身看向中年秘书，轻声问道。
    语气看似十分平静，但却能感受到这其中所压抑的情绪。
    秘书轻轻点头：“嗯，中午开始的。”
    “我知道了...”
    “谢谢。”
    禹墨靠在轮椅上，脸上泛起一抹倦意。
    那秘书虽然有些不解，但却没有发问，只是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会议室。
    “灵念...”
    “他们是一群猪么？！”
    “都不如灵武学院的人！”
    秘书走后，禹墨冷哼一声，忍不住骂道。
    孙英雄有些茫然的眼神看向他，带着一丝不解。
    “他们故意拖到仪式开始再上报，就是担心咱们会强行分走他们的名额。”
    “毕竟这一届，墨学院的余生，慕宇，赵子成，都是很优秀的天才！”
    “现在...全说的通了...”
    禹墨轻叹一声，心中的怒意逐渐收敛，再次控制着自己的心境恢复平稳：“猎魂早在半年前，就一直围绕着墨学院在做局，让咱们，包括邪教的目光全部放在墨学院的楚渝身上。”
    “认为那才是猎魂的目标。”
    “并且将罗玉故意送到墨阁来，通过他的一些细微言行，更加让我们确定，猎魂就是要针对楚渝。”
    “但因为我们一直对罗玉不信任，所以猎魂又自导自演了罗玉逃亡计划。”
    “目地就是让我们再次将目光关注到罗玉的身上，并且认为他会是这次计划的一环。”
    “罗玉去劫车，就是一个幌子。”
    “包括墨学院，也完全不是猎魂的目标，他们折腾了一圈，最终...”
    “只是灵念学院！”
    “那第一任校长的觉醒物！”
    “但这东西平日里都是封存状态，哪怕猎魂也无法下手，只有在洗礼仪式上，才是唯一的机会。”
    “没想到灵念为了担心名额问题，将这件事给隐瞒了...”
    “导致我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
    “我...”
    “小瞧猎魂了...”
    禹墨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声音中充满了疲倦。

 第386章 猎魂，智多星（加更一章）

    孙英雄神情逐渐变的严肃，没有说话。
    只是眼中带着思索之色，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许久...
    “但洗礼的准确日期连我们都不清楚，猎魂却了如指掌。”
    “这代表...”
    “灵念学院一定有猎魂的人，而且必须是坐在了高层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最起码是六次觉醒者！”
    “可查。”
    孙英雄开口说道，随后在办公桌上找到一个按钮，按下，对着一旁的话筒说道：“整理一份灵念学院所有高层的人员名单。”
    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最近几年内升职，或者加入灵念学院的人，重点标注出来，速度要快。”
    说完后，孙英雄的表情也稍微变的冷淡了一些。
    “灵念学院这一届，风气实在太差！”
    “先是招生时使用噱头，当然，这点也不能说全错，毕竟为了招生，无可厚非。”
    “擂台赛硬生生打成了表演赛。”
    “现在又对洗礼仪式藏着掖着。”
    “墨阁可曾有一次抢占过他们的名额？”
    “灵念...需要整顿了...”
    冷哼一声，孙英雄起身，走到禹墨的身旁，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深邃。
    禹墨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严格来说不怪灵念。”
    “他们事先并不清楚我们的计划，一代校长的觉醒物，更是灵念学院的信仰。”
    “虽然有提防心，但可以理解。”
    “这件事的错误在我。”
    “是我通过罗玉那件事后，对猎魂有了轻视之心。”
    “毕竟罗玉逃离这件事，太小家子气了点。”
    此时的禹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负面情绪，将自己变的极其冷静，认真的分析着这其中的问题。
    “而且也是我本身忽略了灵念学院觉醒物洗礼这件事。”
    “如果我去调查一些资料就会发现，每年大概都是处于这个时间段。”
    “终究是缺少了戒备心。”
    “这件事也给我上了一课，我总是自诩为智计无双，轻视天下人。”
    “但终究...还是我自视甚高，太年轻了些。”
    禹墨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缺点，包括一度有些孤高的心理。
    最终陷入沉思之中。
    看着窗外，属于灵念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
    “这份名单既然能送到墨阁，就说明猎魂已经有恃无恐了，现在做出应对...来不及。”
    “那份高层名单，不等我们去筛查，那人恐怕自己就会离去。”
    “现在如果要补救的话...”
    “我想想...”
    “容我再想想...”
    “罗玉既然被猎魂摆在台面上，并且三番五次用他来当引子，说明猎魂早已经把他当做弃子，不会有什么价值。”
    “灵念那边也会被他们打扫干净。”
    “我唯一意外的，就是法外狂徒专卖店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真的只是一名无辜的受害者？”
    “被猎魂挑选出的幸运用户？”
    “但他又能请的动余生...”
    “对啊，他为什么能请的动余生？”
    “或者说...他为什么要让一位四次觉醒者，来处理这件事！”
    禹墨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孙老，我需要一份法外狂徒专卖店老板的详细资料！
    “还有，灵念这边虽然大概率来不及了。”
    “但终究还是要派些人去善后。”
    “最起码安慰安慰那些老前辈，免得他们情绪过于激动。”
    禹墨思索间，又补充了一句。
    孙英雄轻轻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过了片刻，手里拿着一份档案，递到禹墨手里。
    禹墨打开档案，不断的看着。
    “罪城出身...”
    “余生人情...”
    “为何会用在这个地方，如果硬说这批货很值钱，也合理...”
    “但找一名六次觉醒者押送，岂不是更方便。”
    “除非...”
    “他认为余生比六次觉醒者更值得信任？”
    “再或者...他想让余生死！”
    “但想杀死余生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用如此简单的方式，这里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禹墨将档案缓缓放下，看着窗外。
    那湛蓝色的天空禹墨看来，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
    “猎魂如果真的挑选幸运商家，也不应该挑罪城人开的才对。”
    “这很不合理...”
    “孙老，我建议将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先控制起来，不等了...”
    “这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禹墨看向孙英雄，开口说道：“还有，派一队人支援余生，以防万一。”
    孙英雄全程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安静的给禹墨留出考虑空间。
    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只不过刚刚走出去五秒钟左右，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就疯狂响了起来。
    禹墨推着轮椅过去接听。
    “灵念学院遭遇袭击！”
    “教导主任临时反水，一名七次觉醒者，两名六次觉醒者，在仪式关键时刻，抢夺觉醒物，已经逃遁！”
    “校长，副校长因为主导仪式的原因，被迫打断，负伤，没有追踪能力！”
    “请求支援！”
    电话内的声音有些焦急，言简意赅的汇报着。
    禹墨拿着话筒微微沉思。
    过了许久...
    “按照你的说法，灵念学院现在应该十分嘈杂才对，但你周围却很安静...”
    “你是猎魂的人？”
    禹墨轻声开口，声音平静。
    那边陷入短暂的安静，片刻后才发出一声轻笑：“见笑了，只是现在灵念一团乱麻，我们不忍心，所以帮他们汇报一下。”
    “不仅仅是帮忙这么简单吧？”
    禹墨再次发问。
    “光组禹墨，禹氏后人，果然名不虚传。”
    “认识一下...”
    “猎魂小组，副组长，智多星。”
    “见过禹组长。”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礼貌，隔着电话和禹墨打着招呼。
    “智多星？”
    “你们猎魂小组，是以星辰命名么？”
    “那罗玉，为何没有后缀？”
    禹墨有些好奇的问道。
    “罗玉...”
    “还不算我们真正的组员，不过这些不重要了。”
    “关于抢夺灵念学院觉醒物这件事，我们很抱歉，毕竟很不文雅。”
    “所以为了表示歉意，稍后猎魂会给禹组长送上一份礼物，希望不要嫌弃。”
    “还有...”
    “建议彻底清查法外狂徒专卖店，这种游荡于人族灰色地带的蛀虫，需要肃清！”
    电话那边，声音再次响起。
    （祝大家高考顺利，加更一章，最近几天可能都会加更，因为这段剧情比较大，也算是即将把第四卷推到顶点，尾声，所以为了剧情的连贯性，也算是庆祝大家高考结束，就择情加更了...）
    （再多唠叨一次，大家一定一定看好自己的准考证，不要丢，出门前切记检查，一定切记，昨天我们小区的业主群，就有考生的准考证丢了！！！切记切记切记！一定检查！谁如果丢了准考证，我就不加更了！！！）

 第387章 狂傲

    “我会考虑的。”
    听着电话里，猎魂智多星的话，禹墨轻声回应道。
    “我还是更好奇你说的大礼。”
    “但如果我是你的话，这时候想要缓解来自墨阁的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推出一个替罪羊。”
    “所以...”
    “是邪教么？”
    “而且在墨阁眼中，价值还要大过灵念学院的镇校之物...”
    “邪教高层名单？”
    禹墨仿佛自问自答般，轻声说道。
    “禹组长果然智慧过人。”
    “令人惶恐啊...”
    智多星有些惊叹，似乎在震惊禹墨的思维，顺便恭维了两句。
    禹墨表情依然平静，无喜无悲。
    过了许久...
    “但我觉得，猎魂的威胁远大于邪教。”
    “所以...猎魂的优先级，还是更高。”
    禹墨淡淡说道。
    电话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过了片刻：“但其实归根结底，目前总体来说，猎魂并未真正的谋害人族，不是么？”
    “相反，我们不断配合墨阁，收集着邪教的信息。”
    “甚至完全可以当做墨阁的一个新部门来算。”
    “当然，办事总要有报酬。”
    “收取一些觉醒物，还是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真的很过分么？”
    “如果我们想，今天灵念的校长，副校长...就不会活着了。”
    “所以至少目前看来，我们猎魂的优先级，不如邪教，毕竟他们做的事...很恶心啊。”
    “相信禹组长看过邪教那些罪行后，应该会理智的。”
    “除非...墨阁不如对外所说，以人族为重。”
    “早铲除邪教一日，早救无数人族于水火啊。”
    “我就不打扰禹组长了。”
    智多星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将电话挂断。
    紧接着，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孙英雄的电脑上就弹出一份文件，并且投影仪自动开启，对照着墙壁。
    十分贴心。
    文件上，是一份很长的邪教高层人员名单。
    甚至其中很多人都被标注了详细信息，比如真实姓名，邪教职位，目前所在地。
    一些地址比较笼统，但还有一些...已经详细到了几栋几单元几零几。
    就差把人送上门了。
    只要按照这份名单抓人，邪教这次...离灭亡真的不算太远了。
    就算勉强存活，也是群龙无首，再难对墨阁产生一丝一毫的威胁。
    也不知道猎魂究竟每天都在研究什么。
    竟然在工作之余，顺便还能把邪教的老底也给抄了！
    猎魂...
    深不可测。
    看着这份名单，禹墨陷入沉思之中。
    尤其是猎魂罗列出关于邪教的一条条罪行，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包括一张张图片，让人忍不住心中泛起怒火。
    而在文档的最后，则是一段文字。
    “冒犯老兵营者，邪教神女，邱笑笑。”
    “猎魂作为在墨阁光辉下，茁壮生长的幼苗，致力于为墨阁服务，为人族服务。”
    “已经将这条消息公布出去。”
    “希望能够对墨阁有帮助！”
    “猎魂—智多星，承让。”
    孙英雄此时恰好回到办公室，看着墙壁上投影出来的文件，瞳孔微微收缩，眉头蹙起。
    “猎魂...智多星？”
    “这人...”
    沉思数秒，他的目光落在禹墨身上，二者对视。
    “有些狂。”
    “有些狂。”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对智多星的点评。
    显然，哪怕是智者，每个人的性格也是不同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故意做出的这种人设。”
    “但目前看来，他的行事风格，包括猎魂的几次出手，都十分自信。”
    “或者说，在谦虚的外表下，隐藏着狂傲的心。”
    禹墨轻声说道。
    孙英雄没有再过多的议论智多星，而是坐在椅子上，轻叹一声：“但不管如何，有这份文件，邪教必须是墨阁未来一段时间的绝对打击目标。”
    “不过也好，邪教跳的太久，也该覆灭了！”
    孙英雄微微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锐色，不怒自威。
    禹墨轻轻点头：“但也要考虑到灵念学院那边的情绪，墨阁这边如果冷处理此事的话，他们可能会有想法。”
    “灵念？”
    “也是时候敲打一下了！”
    “最近一段时间，动作太大了一点，这里面虽然有那位教导主任的原因，但同样...”
    “校长也渎职了！”
    “传承了100余年的名校，变成如今这样子，他们难逃其咎！”
    “还敢有情绪？”
    “虽然我没有你的智慧，但我懂...什么是军法！”
    提到灵念学院，孙英雄的语气变的冷冽下来，淡淡说道。
    禹墨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毕竟说到底，他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对于一些人心上的掌控，终究不如孙英雄来的清楚。
    更别提钻研了数十年人心的老白猿。
    对这点，他有很清晰的认知。
    所以每次计划时，都会向孙英雄请教，更会尽量绕开自己的短板。
    “嗯...”
    “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失踪了。”
    “没找到。”
    孙英雄突然开口说道。
    禹墨怔了一下，若有所思：“从目前来看，这人和猎魂似乎并非一个派系，但两者之间隐约又有关联...”
    “先暗中寻找吧。”
    “唯一庆幸的是，之前利用老兵营的事，在人族各城都留下了新的暗桩。”
    “希望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余生那边...”
    “如何了？”
    禹墨有些好奇的问道。
    孙英雄的表情瞬间变的古怪起来。
    “根据信号屏蔽前的最后监控画面显示...”
    “猎魂的人...”
    “局势不太妙，我感觉他们够呛能支撑到暗阁的人到...”
    孙英雄的语气有些担忧。

 第388章 这真的是四觉么

    “不过还好，罗玉还活着。”
    “我原本以为按照余生的性格，动手之前，会先杀掉俘虏呢。”
    “没想到他还懂得留活口...”
    孙英雄的语气中充满了唏嘘，感慨。
    禹墨有那么片刻的失神：“或许，我知道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为何执意让余生来押这批货了。”
    “如果请了一位六觉，猎魂那边为了让疑阵变的更合理些，也要派出相应实力的人。”
    “反而容易守不住这批货。”
    孙英雄点了点头，认同了禹墨的言论：“最离谱的是，老板都跑路了，在墨城门口，还有他的员工在等着接货，这是笃定我们不会盲目找他的麻烦？”
    “一批妖核而已。”
    “给他们又如何。”
    “这位黑市的老板，突然就变的有趣起来了。”
    “未来一段时间，我会持续关注他的。”
    “哦，对了...”
    “漠北城附近有一座小安村，最近突然被屠，这件事我感觉有蹊跷，最好让暗阁详细调查一下。”
    “我最近要处理邪教，没精力过去了。”
    “一定要详查...”
    “我总觉得这里面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说话间，禹墨脸上浮现出一抹倦意，脸色也变的略微有些苍白，在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吃了下去。
    “知道了。”
    “你先休息吧。”
    孙英雄看着禹墨的状态，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这才转身离去。
    这办公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禹墨缓缓闭上双眼，一条条看起来杂乱无章的信息在脑海中不停的排序着。
    包括一个个人名，同样闪烁。
    最终，房间内只剩下他的轻咳声在不断回响。
    这件事其实总体的脉络并不算繁琐。
    不过是猎魂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将主意打在了灵念学院身上，或许他们对楚渝也有计划。
    但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就选择了放弃。
    也就是疆城暴乱那次。
    并且开始全力准备灵念学院的计划，同步将罗玉送到墨阁手里，利用罗玉的能力，将墨阁重心全部放在邪教身上。
    毕竟这玩意，是邪教克星。
    紧接着，灵念学院这边风气开始逐渐转变，变的跳脱起来，再加上那位‘教导主任’在其中的一些操作，成功让灵念风气变乱。
    也就埋下了隐瞒仪式的伏笔。
    而被墨阁所抓的罗玉，几次不经意间的谈话，都将矛头指向墨学院，楚渝。
    不仅仅影响了墨学院的思考，同样误导了邪教。
    有了邪教判断失误下的配合，一切天衣无缝。
    而为了稳妥起见，又安排罗玉逃出暗阁，只是这样做，以禹墨的智慧，一定会第一时间锁定罗玉踪迹。
    只要没抓罗玉，猎魂就会让罗玉这颗明棋乱逛。
    但唯独不去疆城！
    如果罗玉真的去了疆城，禹墨反而会第一时间怀疑，太过于明显。
    所以在外执行其他计划，反而会麻痹禹墨。
    最终...
    一举拿下灵念学院那一代校长留下的觉醒之物。
    在抛出这半年，甚至可能更久时间调查到的所有邪教资料，迫使墨阁调转火力。
    计划一环扣一环。
    甚至主动将猎魂这个原本藏匿于暗中的组织，展现在墨阁面前。
    “猎魂...”
    “是我太过于松懈了。”
    “在我死前，猎魂...要灭啊...”
    分析着猎魂在这将近一年时间里所做过的种种行为，禹墨发出一声轻叹。
    最终重新恢复平静。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他虽然自诩为是智者，但同样...是人就会犯错。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所谓的算无遗策。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失误，出了问题，努力维持冷静，再去补救。
    “只要存在，总归会留下痕迹。”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天衣无缝。”
    “教导主任...”
    “会是突破口么？”
    “他一定也会意识到这点吧，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抢时间了，看是他销毁的更快，还是我查的更快。”
    最终，禹墨猛然睁开双眼，一道亮光自眼底闪过。
    他推着轮椅，走出这会议室的房间。
    渐行渐远。
    ……
    “你...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吧！”
    面具青年沈某，自诩为猎魂小组正式组员的存在，此时喘着粗气，有些凶狠的看着对面的余生，冷笑着说道。
    而他的身旁，那两名四次觉醒者已经成为了尸体。
    就算是另外两位五次觉醒者也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身上血淋淋的，不知死活。
    只有他，还能勉强的保持着站姿。
    饶是如此身上也已经添了许多伤口。
    而余生依然微微弓着身子，平静的看着他。
    他的右手手臂上，同样出现一道明显的伤痕，鲜血不断顺着手臂滑落。
    胸部，背部，也有鲜血在不断流出。
    但哪怕如此，也已经让面具青年震惊了！
    一名四次觉醒者，硬生生的越级干掉了两名五觉，还重伤了自己。
    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
    曾几何时，自己也成为了天才的背景板？
    这在他看来，无法接受。
    发出一声怒吼，面具青年勉强站稳了身体，金色长矛再次浮现在他的手中。
    并且拿出一个小巧的透明瓷瓶，里面一道道气体正在不规则的涌动着。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犹豫之色，咬了咬牙，猛的将瓶子打开。
    那气体就仿佛有磁力一般，涌向他的金色长矛，附着在上面，并且不断钻入其中。
    很快，长矛颜色转换。
    变成血红色。
    就连上面那金色的蛟龙头，都变的狰狞起来，雕刻的瞳孔变的泛红。
    而他的实力，也在这一刻重新回到顶峰。
    伤口不断愈合，居高临下的望着余生。
    “你的能量耗空了，还怎么打？”
    “四觉...”
    “终究只是四觉，哪怕你是天骄...”
    面具青年声音冰冷的说道。
    余生只是默默看着他，有些茫然的呢喃自语：“但...我有十二个技能...”
    “三个觉醒物...”
    “应该打的过吧...”
    这声音微乎其微，只有余生自己能够听见。

 第389章 我爷爷，孙英雄

    距离余生达到四次觉醒，时间已经足足过了...半年了。
    只是卡在某种未知的瓶颈上，始终无法突破五次觉醒。
    但...
    觉醒物，还在解锁着...
    三次四觉的能量灌体，再加上累积的能量，搭配上山河瓶的能量库存...
    此时的余生持久战斗力要远超于常人。
    不然想要打成如今的局面，不太现实。
    看着已经全方位恢复，并且实力更上一层的面具青年，余生微微弓着身子，眉心处一个瓶子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缕缕温和的能量涌遍全身。
    唯一的遗憾就是...伤口无法复原。
    余生默默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有些惋惜。
    终究还是没有动用自己的第三个觉醒物。
    此时面具青年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也已经来到了一个顶点，下一秒那已经彻底化作血红色的长矛被他拎在手中。
    上面镶嵌着的五颗晶石同时亮了起来。
    这一刻，那长矛的杆部仿佛都已经化作了蛟龙的龙躯，在不断的游动着。
    龙头更是张开大口，对着余生撕咬而来。
    尤其是余生身上所散发出鲜血的气味儿，对它来说更像是大补之物一样，令其疯狂。
    余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出现在面具青年的背部，手中龙纹棍浮现，对着他的后背猛的砸落。
    面具青年冷笑一声，松开拎着长矛的手。
    长矛自信漂浮在半空之中，像是彻底化作活物，一口咬在龙纹棍上，疯狂的拉扯着。
    而面具青年猛然转身，蓄势一拳对着余生胸口毫不犹豫的轰击而来。
    “瞬移？”
    “这种东西，一次...就够了！”
    伴随着吼声，他的拳头距离余生越来越近。
    余生有些惋惜的松开龙纹棍，任由那血色蛟龙叼走，向后躲去。
    堪堪躲过这一拳。
    “没有了觉醒物，你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
    看着余生的觉醒物脱手，面具青年冷笑，不断向余生发起冲击，而那血色蛟龙将龙纹棍丢在一旁，同样在另一个方向夹击而来。
    余生眉心处，一道光芒闪烁。
    隐约间...
    像是一杆武器的造型，异常霸道，散发出的气息都格外凌厉。
    仿佛随时都要脱体而出，甚至流露出对战斗的渴望。
    但...
    再次看向那监控，余生体内能量涌动，硬生生将眉心处那能量给压制回去。
    眼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具青年，余生身体微动。
    轻轻侧过身子，身体下蹲。
    手指速度极快的在腰间一抹，伴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吟，与面具青年交错而过。
    余生肩膀上凭空出现一个血洞，伤口呈贯穿状。
    鲜血不断涌出。
    而面具青年则是站在原地，眼神中还流露出兴奋之色。
    墨学院的天之骄子，终究还是败在他的手中。
    猎魂...
    才是真正的无敌之势！
    只不过...
    为什么转不过身体啊。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完全做不出来。
    面具青年的大脑还在运转，却已经发不出身体指令，有些茫然。
    一道细微的伤痕凭空出现在他的脖颈上。
    缕缕鲜血溢出。
    余生依然背对着面具青年，微微弓着身子，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湛蓝色的剑...
    这剑的剑锋极细，而且很薄...
    在没有能量的灌输下，更像是软剑。
    平时被余生缠绕在腰间。
    “虽然没有觉醒物，但我有...”
    “禹永言的剑。”
    余生呢喃着，脸色逐渐变的苍白起来，但却依然勉强保持着站立，踉跄着走到罗玉身旁，顺势捡起龙纹棍，对着头部满是鲜血的罗玉，再次抡了一棍子下去，确定不致死，又能让他保持在昏迷的状态后，这才缓缓坐在货车旁，背靠着货车，微微喘息着。
    说到底...
    哪怕拥有了三个觉醒物，他也只是四觉而已。
    而这面具青年刚刚的状态，已经无限接近五次觉醒的顶峰了。
    更何况还是在他杀了两名五次觉醒者之后的强行一战。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将余生的衣服都彻底染红。
    在出了罪城后，余生已经很久没有再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势了。
    有些吃力的掏出手机，找到时光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坑...不用挖了。”
    余生认真的说道。
    大概数秒钟后...
    “知道了。”
    时光那边回了一句。
    余生将电话挂断，想了想又拨通了暗阁的电话：“您好，猎...猎魂有可能有针对...针对灵念学院的计划。”
    “嗯，我叫余生。”
    “按照墨阁...墨阁觉醒者专属刑法第十二条，提供情报，奖励..5-100万不等。”
    “请尽快估算情报价值。”
    “我...我的银行账号，暗阁应该有...有存档。”
    短短几句话，已经耗光的余生的全部力气，他就这么靠在罗玉的身体上，顺势将一把匕首搭在他的脖颈处，默默恢复着体力。
    尽可能的避免来自于罗玉的突然诈尸爆杀。
    至于留活口...
    单纯是因为，这种墨阁重点关注势力，奖金要更多一些...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一辆高级跑车停在路边。
    孙闻焦急的从车上跑了下来，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直到看见远处还维持着站姿的面具青年，神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金元宝觉醒物浮现在他的身体后方。
    五颗晶石交相辉映。
    缕缕能量扩散！
    “墨学院，孙闻！”
    “五次觉醒者！”
    “我爷爷，墨阁总阁主，孙英雄！”
    孙闻那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着。
    但面具青年就像是没有听见般，一动不动。
    孙闻依然努力的保持着高手的站姿，神情淡然，杀意沸腾，余光扫到角落里的余生，尤其是余生一身的伤势后，瞳孔骤缩，变的更加谨慎了些许。
    那人...
    能重伤余生...
    今天，有危险了...

 第390章 新人王，当之无愧（加更）

    “跳梁小丑而已！”
    “我孙闻，入墨学院一载，已五觉无敌！”
    “现在走，还能留一条命。”
    孙闻双手背负在身后，轻笑一声说道。
    那面具青年依然背对着他，站在原地，手中还拎着那血色长矛。
    鲜血顺着长矛不断滴落，有些血腥。
    一阵微风吹过。
    那人的身体轻轻摇晃，就这么倒在地上。
    此时他的脖颈处，鲜血已经彻底开始蔓延，将胸前的衣服都染的通红。
    看着这一幕，孙闻嘴角微微抽搐。
    一种尴尬的情绪在空气中不断回荡着。
    似乎在五次觉醒之后，自己尴尬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该不会是觉醒物的后遗症吧！
    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孙闻小跑着来到余生身边。
    “余老大，没事儿吧？”
    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忧虑。
    余生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我扶你上去。”
    “这伤势，不去医院的话，伤口容易感染！”
    说着，孙闻的手向余生肩膀处搭来。
    余生身体有那么瞬间的僵硬，压在身体下边那只手中抓着的弓弩都紧了紧。
    但最终余生依然保持了沉默。
    身体在绷紧的状态中，一点点努力的恢复着松弛。
    更像是...
    一种紧张感。
    直到孙闻的手触碰到余生肩膀，拖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种十分奇怪的体验。
    余生那向来平静的目光中此时却泛起些许紧张，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身后那把弓弩依然牢牢的抓着，但弩箭却冲着地面。
    “他...”
    “要带走，能换赏金。”
    余生看向依然处于昏迷中的罗玉，有些虚弱的开口说道。
    孙闻这才注意到那一脸血的家伙。
    有些惊讶。
    这人...
    还活着？
    就他那一脑袋的血，任谁看了不都觉得是个死人。
    “知道了，先上车。”
    孙闻轻声说道。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新货车一会儿就到了，货...还没送完。”
    默默扭过头，看着身后那辆侧翻的货车，余生说道。
    孙闻怔了一下，看着余生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的余生肩部洞穿的伤口显得异常狰狞，鲜血依然不断流下。
    包括背部，手臂，胸口几处伤痕，全部都是很严重的那种。
    看这局势，再不止血，人说不准就没了。
    竟然还要送货？
    “我帮你送！”
    “你去医院。”
    看着余生那异常坚持的目光，孙闻有些无奈，轻叹一声开口。
    但余生依旧摇头。
    “要有契约精神。”
    “他说过...让我把货送到的。”
    “你带酒了么？”
    此时的余生所表现出的状态甚至有些古板，完全不懂权衡的那种。
    但...
    却总是让人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
    “没有...”
    “车上为什么要放酒。”
    孙闻轻轻摇头。
    余生有些茫然：“我看电视里说过，当两车相撞，你全责的时候，酒...或许有奇效。”
    说着，余生有些踉跄的站稳身体，眉心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
    一瓶白酒出现在他的手中。
    费力的打开瓶盖。
    对着肩膀的地方倒了下去。
    任由高度酒精浇灌在自己的伤口上，酒精与血水混合在一起。
    一瞬间，余生的表情就变的苍白起来。
    一滴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
    但哪怕如此，余生却依然维持着平静的神情，只是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没有发出任何喊叫。
    孙闻看着这一幕，怔在原地。
    尤其是余生那双眼神，在这一刻更是让他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东西说不疼，那是假的。
    甚至只是看，都已经感觉到痛疼感了。
    如果说可以忍住不叫，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做到。
    咬咬牙，忍过去就行了。
    但...
    在忍受疼痛时，还要保持着平静的目光，冷静的思维，防止在这种情况下被偷袭...
    “余老大...”
    “罪城...”
    只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又一次刷新了孙闻对罪城的认知。
    而这...
    似乎是罪城里每一位公民都必须具备的素质。
    不具备的，差不多都挂了。
    或者给人家当炮灰，随时有可能挂。
    在酒精的刺激下，伤口有了轻微的好转，最起码不至于感染了。
    余生目光在四周搜寻着。
    最终看着地面趴着的罗玉，蹲下。
    这家伙自从当了一阵儿卧底回归之后，性格异常张扬，穿的是一身白衣。
    撕扯下几根布条，缠绕在伤口上。
    一时间，余生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
    明明已经在墨学院学习了一年的孙闻此时却宛如一个边缘人般，想要帮忙做些什么，却完全无法插手。
    一时间，孙闻显得有些沉默。
    大概二十分钟后。
    一辆拖车疾驰而来，停在货车旁，十分熟练的将绳索捆上，又努力的将车抬正。
    最终拽到拖车上。
    “你先带着他...把赏金换了。”
    “嗯...”
    “分你一成。”
    说话间，余生利用自己那只完好的手臂支撑着，爬到了货车的车厢上方，坐下。
    拖车启动。
    在已经逐渐夕阳的黄昏下，余生坐在货车上，渐行渐远。
    孙闻站在原地，看着几具尸体，以及地面上所沾染的鲜血，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或许...
    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终究还是太过于顺风顺水了吧。
    哪怕是他所认为的磨砺，墨学院的辛苦，在余生眼中，恐怕...也不过如此。
    “新人王...”
    “当之无愧。”
    “或许慕宇今天在这里的话...”
    孙闻突然笑了，轻轻摇了摇头，随手拽起罗玉的头发，拖到车里，还不忘顺手再补上一拳，保证他能继续昏迷。
    这才开着自己的车，逐渐远去。
    而通过汽车前窗，隐约间还能看见，坐在货车上的余生，手中始终抓着两颗圆球，没有松开过。
    （不知道有没有第一个冲出考场的学生，接受采访时喊着要我爆更的？再加更，祝大家考试顺利，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第391章 齐天大圣

    墨学院，后院。
    地下室的通道再次浮现。
    白衣老人看起来更加苍老了许多，拖着疲倦的身躯自地下实验室走出。
    勉强支撑着自己推开门，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坐在门口石阶上，任由那洁白的长袍被灰尘沾染。
    房顶上。
    齐长山悄无声息间睁开双眼，飘然落在地面上。
    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白衣老人。
    “你不是有洁癖么？”
    白衣老人长舒一口气，就这么双手支撑着地面，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夕阳，嘴角不易察觉的泛起一抹微笑：“太累了...”
    “人这一生，总被一些奇奇怪怪的框架束缚，何必呢？”
    “朝碧海而暮苍梧，方此生无憾。”
    此时的白衣老人看起来十分洒脱，仿佛悟道般，感悟自然。
    齐长山表情复杂，打量了老人许久，最终才摇了摇头：“你还是换一个梦想吧，当搞笑男...你此生无望。”
    白衣老人的身体一僵，眼神深邃的看着齐长山。
    “实验成功了？”
    齐长山轻咳一声，果断转移话题。
    说到这里，白衣老人眼睛亮了一下：“没错，这次实验出乎意料的顺利！”
    “只是未来...”
    白衣老人声音突然变的有些低沉，转过身，看向房间内的地下实验室通道，有些心疼：“未来...这女娃，要受苦了。”
    “苦后才有回甘。”
    “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齐长山轻叹一声，拿出手机，打开暗阁的app，日常刷着排行榜，身体陡然僵硬在了原地。
    “大圣！”
    “你特么到底是谁！”
    “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任务你也做，还好意思要积分！”
    “无耻，无耻之徒！”
    看着排名已经跳跃到第一的那个id，齐长山脸色瞬间变的冰冷起来。
    而在‘大圣’的档案中，明确记载着，就在齐长山不在的这一天里，‘大圣’又一口气做了三十二个任务。
    其中还包含了扶老奶奶过马路，帮孩子捡挂在树上的风筝，以及...
    替普通市民找猫。
    其中最大的一个任务，就是在找猫的途中，顺手抓住了一个小偷。
    “哪个暗阁的人会做这种小任务啊！”
    “暗阁的尊严，不要了么！！！！”
    “离谱，离谱！”
    齐长山那张万年冰冷的脸，在这一刻都扭曲的变形了！
    业绩标兵啊！
    能当功勋用，升官的！
    他可是发誓要做暗阁阁主的男人！
    人老心不老！
    “我今天必须知道你是谁！”
    说着，齐长山就当着白衣老人疑惑的眼神下，找到袁青山的电话打了过去。
    “给我调一下‘大圣’的资料！”
    “对，我知道不符合规定！”
    “但我必须要！”
    “我请你吃火锅！”
    “加肉卷！！！”
    齐长山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自己的重磅炸弹。
    一时间，电话那边沉默了。
    过了许久...
    一份文件发到齐长山的手机上，齐长山光速挂断，点开资料，看着上面的名字，一时间呆滞在了原地。
    嘴角微微抽搐。
    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你知道...”
    “大圣是谁么？”
    齐长山有些茫然的坐在白衣老人身边，呢喃着说道。
    看着白衣老人那明显不是特别感兴趣的眼神，自说自话：“我孙子，齐天...”
    “齐天大圣...呵呵呵呵...”
    “我日他...”
    “难怪他只做那些小任务，一个一觉的家伙，也抓不住通缉犯...”
    “不过，他竟然也加入了暗阁...”
    “还特么和我官衔一样！”
    此时已经完全无法分析齐长山内心的情绪究竟如何了。
    过了许久，齐长山才缓缓飞在半空之中。
    茫然的离去。
    而白衣老人则是看着齐长山远去的背影：“嘲讽老夫...报应！老夫早晚...能当搞笑男！”
    说着，老人缓缓起身，回到房间里。
    而此时楚渝还依然处于沉睡之中，只不过唯一的变化就是，那本之前一直被她抱在怀里的书，此时正漂浮在她的头顶上空，轻轻的翻动着。
    原本厚厚的一本书，此时却薄了许多。
    上面原本镶嵌着的四颗晶石，此时也已经...只剩一颗。
    甚至就连其他三个凹槽都已经消失不见。
    一缕缕黑色气体自这本书上散发，看起来凭空多了几分阴森。
    与楚渝那恬静的面容有些格格不入。
    老人就这么注视着，最终发出一声轻叹。
    ……
    “嗯，是这批货。”
    墨城外，两名中年人拿出钥匙，打开货箱上捆绑的锁链，仔细检查着，最终互相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余生将两颗圆球默默收起，自货箱顶部跳下，落在地上，默默向远方走去。
    其中一名中年看着余生的背影突然开口喊道：“这位...高手，我们老板托我给您带句话。”
    余生脚步停顿，没有回头。
    “我们老板说，这次的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啥也没干，结果沾了一屁股屎！”
    “所以他需要跑路一段时间。”
    “不过他那边有一笔赚钱的买卖...”
    中年看着余生的背影喊道。
    “墨阁刚刚发布了他的悬赏，奖金很高。”
    “和墨阁合作，更好一些。”
    余生轻声说道，打断了中年的话，就这么拖着身子渐行渐远。
    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干涸。
    那瘦弱的身影在黄昏下，只留下一道影子。
    而此时。
    墨城内，灵念高校。
    学院内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一群学生们在操场上只是茫然的看着一名名老师面容冰冷，严肃的匆匆而去。
    数不尽的灵念教师在墨阁上空盘旋，搜查着。
    动静闹的很大。
    “所以...你在威胁我？”
    校长办公室内，孙英雄看着对面那老人，语气中带着些许冰冷。
    那老人的脸色此时还有些苍白，不时发出轻微咳嗽声。
    显然还处于受伤的状态。

 第392章 别忘了，你是袁青山

    “不...不敢。”
    “此事终究还是我灵念咎由自取，没有查清内部，更是隐瞒了仪式时间，才最终酿此大祸。”
    “怪不得别人。”
    老人脸上带着一抹羞愧，微微低着头。
    孙英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
    “这毕竟是一代校长所留遗物，更是我灵念学院的魂。”
    “丢在老夫手里，一生有愧。”
    “还请孙老同意我辞去灵念学院校长之职，哪怕终其一生，也要将老校长的觉醒物找回来...”
    说着，老人起身，对着孙英雄的位置深鞠一躬。
    孙英雄表情不变，只是平淡的看着老人。
    许久...
    “我如果不允呢？”
    “你走了，灵念学院又当如何？”
    “按你之前的提议，换一名副校长上去？”
    “灵念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些人都是可信的？”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原本以为你才是最理智的那个，但...”
    “我现在很失望。”
    孙英雄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轻叹一声，微微摇头：“但...这终究是我灵念学院的信仰，此事...”
    “信仰？”
    “究竟什么才是信仰？”
    孙英雄的脸色愈发冰冷，看着老人的面容中充满了失望之色。
    “首先，你要记住，自己是人族。”
    “其次，才是灵念学院的校长。”
    “如果你的眼中只剩下灵念，那才是最可悲的！”
    “我人族之信仰，在于薪火传承，在于这身后的万万人，而不是区区一座学院。”
    “你...太让我失望了！”
    孙英雄的语气极其严厉，声音在办公室内不断回响着。
    老人沉默，但却依然弯腰，鞠躬，没有起身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好！”
    “你心系灵念，我成全你！”
    “从今日起，辞去你灵念学院校长一职，给你三年！”
    “三年内，无论结果如何，登镇妖关！”
    最终，孙英雄轻叹一声，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谢...孙老。”
    老人开口，眼中带着一抹愧疚，但最终还是重新变的坚定起来，缓缓起身，看着这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办公室，眼神复杂，最终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孙英雄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
    “叫袁青山过来。”
    最终，他看着门外的中年秘书，开口说道。
    中年秘书轻轻点头，离去。
    大概三十分钟后，袁青山走入办公室内，有些疑惑的看着孙英雄：“有事？马上就要开始今年的省考了，我这儿忙着呢！”
    “每个省的考核要求都不同，还有那么多的学生清单。”
    “数据，报表！”
    “你是不忙，但你别折腾我啊！”
    刚一进门，袁青山就有些抱怨的说道，眼中还带着一抹疲倦之色，坐在孙英雄的对面。
    “是挺忙哈...”
    “你看，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看你这么辛苦，我也挺心疼的...”
    孙英雄看着袁青山，不断筹措着词汇，搓了搓手。
    袁青山瞬间变的警惕起来，不过刚刚坐在沙发上，就猛的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老东西，别特么给我下套！”
    “当老夫是憨批？”
    “走了！”
    但...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房门突然自己关闭。
    紧接着，袁青山发现自己就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被强行控制在了原地。
    “你果然特么九次觉醒了！”
    “不然老夫也是七觉，你咋可能这么轻松的镇压我！”
    “老梆子，你不要脸！”
    “藏的真深啊！”
    “快放开我，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可能同意！”
    袁青山嘴里不断骂骂咧咧的说着。
    孙英雄则是笑眯眯的起身，站在袁青山的对面，直视着他的双眼：“一把年纪了，脾气这么大，伤身体。”
    “还有，老夫如果九觉，就已经让出阁主之位了。”
    “我只是比正常的八觉要强上那么...一点点。”
    “不过你退步了啊。”
    “墨学院毕业的，吊打三个同级，不是最基本的？”
    “啧啧...”
    “这能量，真驳杂啊。”
    孙英雄不断打量着袁青山，讥讽道。
    “放屁，老子要不是受过伤，现在还在前线呢！”
    “能特么在教育署待着？”
    袁青山一点都没有给这位墨阁阁主面子，依然在骂着。
    但孙英雄却笑容更胜，宛如一只老狐狸。
    “这些都是小问题。”
    “你看，这些年你一直负责教育，专业对口。”
    “恰好最近灵念学院...嗯...”
    “缺个校长。”
    “原本你只是教育署的副署长，现在直接当一把手了，诺大的灵念学院，你自己说了算！”
    “我对你好不好！”
    孙英雄的声音中充斥着蛊惑性，双目直视袁青山，开口说道。
    袁青山直接就惊住了。
    “不是...”
    “我拿你当亲弟，你把我当表哥啊？”
    “我特么是教育总署的副署长啊，那几个老东西都不在，全人族的高校我说了算。”
    “现在...”
    “你让我只管灵念学院，还管这叫升职？”
    “我特么谢谢你呗？”
    “不干！”
    袁青山几乎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直接拒绝。
    灵念学院最近的事儿他又不是不知道，就特么镇院的觉醒物都丢了，里面还出了内鬼！
    整个校风也是一团乱麻！
    说白了...
    就是个烂摊子。
    就连现在的两位副校长，都不清楚咋回事儿呢！
    这时候真接管了灵念学院，比教育署累一万倍！
    就那些学生...
    怎么改回来，就是一个大问题。
    “你觉得，我是在商量你，还是在通知你？”
    “别忘了，你是袁青山！”
    “人族的袁青山！”
    “现在，人族需要你，灵念学院这数不清的学生们，也需要你！”
    “这时候你临阵脱逃？”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族脊梁？”
    “墨学院毕业生？”
    “不羞愧么？”
    “你太让我失望了！！！”
    孙英雄显得十分气愤，不可置信的看着袁青山。
    同样是表达失望...
    但孙英雄硬生生在灵念上一任校长，以及袁青山身上，表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情绪。

 第393章 你想怎么死

    这么一段话，将袁青山憋的面红耳赤。
    死死的瞪着孙英雄，一个字都不说。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你放心，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我想不到还有谁拥有你这般的智慧。”
    “能解决灵念学院危机的，只有你啊！”
    孙英雄话锋一转，突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袁青山的肩膀。
    一副十分理解的模样。
    这种情绪上的转变一时间让袁青山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
    这些夸赞的话，倒是挺好听的。
    虽然夸的内容特别俗套，烂大街了，但...这可是孙英雄亲口说出来的啊。
    就像是...
    你去吃饭，餐馆老板喊你帅哥，和世界首富喊你帅哥...
    两码事儿！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最终，袁青山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当然没有！”
    孙英雄十分流畅的回应了一句。
    一时间，再次陷入沉默。
    “灵念学院我全权做主？”
    “全权做主！”
    “包括那些老师，副校长，我有开除的权利？”
    “随便开，我给他们安排其他岗位！”
    “那我如果想找人来辅佐我呢？”
    “你尽管开口，我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发现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推脱之后，袁青山终于变的冷静下来，不断分析着灵念学院如今的局势。
    发表出自己的看法，以及疑惑。
    孙英雄一路绿灯，拍着胸脯保证，给袁青山最大的权限。
    只要学校的校名还叫灵念学院，其他的...
    一概不管。
    “好，副校长你全部带走。”
    “把齐长山给我拎来！”
    “老子遭罪，他也别想...不，我觉得齐长山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才，特别符合灵念如今的局势！”
    “他那张冷脸，学生们看了就犯怵！”
    袁青山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直接选择拉齐长山下水。
    这个老东西，最近过的潇洒的很。
    天天拎着一根麻绳，到处抓逃犯玩，日子过的不亦乐乎。
    最主要的是还天天和自己吹牛逼！
    这种事儿，不能忍！
    要死一起死！
    “没问题！”
    “他的心理工作都不用做，最迟明早，我保证他来灵念学院报到！”
    孙英雄直接点头。
    袁青山若有所思：“我毕竟是教育署的副署长，总要做交接工作，明早再来灵念学院任职，很合理吧？”
    “...”
    “下手别太狠，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
    “我可以装没看见。”
    “咳咳。”
    孙英雄咳嗽两声，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袁青山点头。
    “我就剩下最后一个要求了！”
    孙英雄眼睛一亮：“你说！”
    “灵念学院目前的学习气氛十分懒散，需要激励！”
    “所以我觉得，把墨学院的几个学生，转到灵念学院来，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余生啊，赵子成啊，孙闻啊...”
    “都不错嘛！”
    “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勉强能接受。”
    铺垫了许久的袁青山，这一刻图穷见匕，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孙英雄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真是墨学院毕业的？”
    “啊！”袁青山点头。
    “然后你替灵念学院，挖墨学院的墙角？”
    孙英雄惊叹。
    看着袁青山一时间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形容词来了。
    “我现在是灵念学院的校长！”
    “记住！”
    “我是人族的袁青山，而不是墨学院的袁青山！”
    袁青山面容严肃，看起来铁面无私，一心为了人族。
    但...
    孙闻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这些老东西...
    “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他疲倦的摆了摆手。
    “那就给我一个！孙闻就行！”
    “余生他们我不要了！”
    “让孙闻来！”
    袁青山再次改口，十分坚定的说着。
    孙英雄瞥了他一眼：“我孙子那点钱，我自己都还没敲诈出来，你就惦记上了？”
    “不可能！”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一会儿我就让齐长山来报到！”
    说完，孙英雄转身就走，步伐极快，生怕自己走的稍微慢上一些，又听见袁青山离谱的要求。
    “你倒是...把我松开啊...”
    袁青山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语气中充满了幽怨。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周围的空气突然轻轻震动，束缚着袁青山的能量终于耗尽。
    紧接着，他就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冰冷，眼含杀气，手中拎着砍刀的齐长山。
    “你想怎么死。”
    熟人见面，没打招呼，没有问好，一切来的如此直白。
    袁青山身体僵了一下，勉强露出笑容：“我饿了，你还欠我一顿加肉卷的火锅！”
    “哦。”
    “肉卷对吧。”
    齐长山打量着袁青山，紧了紧手中的砍刀，开口说道。
    袁青山身体没由来的哆嗦一下。
    “你看，这也是一件好事！”
    “咱们现在就去教育署，我直接给灵念学院今年分配的额度拉满！”
    “平日里暗阁那个副阁主你不是看不上么？”
    “总说他天天和你装逼。”
    “阴着一张脸。”
    “咱们直接把他也调过来当副校长，那老家伙手黑，训起学生来，绝对不会手软。”
    “而且...他副阁主的职位就没了，以后咋和你装逼。”
    “你品，你细品！”
    这一刻，袁青山的思维逻辑异常清晰，不断向齐长山展现着自己所描绘出的蓝图！
    “对不对！”
    “你靠业绩，想要升到暗阁阁主的位置，死那天都够呛。”
    “但是在灵念学院，就可以变通了啊。”
    “我们就把墨学院那套给抄过来，标准降低，然后安排一些校长，副校长也能做的高级任务...”
    “这样我们也可以出去活动活动。”
    “闲下来还能欺负小朋友。”
    “我再利用这最后一天副署长的身份，搞一笔钱，再挖点墨学院想招的高材生！”
    “或许，灵念学院真能镇压墨学院，开创历史先河！”
    “载入史册啊！”
    说到最后，就连袁青山自己都有点信了！
    眼神明亮！
    （昨天意外找到了一个很多年前的老读者，阿瓜先生，没想到也在看镇妖关，刚刚相认，上演热血悲情大戏，那时候他刚成年，现在孩子都七个月了...突然好奇，你们过些年，抱着孩子看我书的画面。）

 第394章 恭送墨阁...楚老！（为章推而加更！）

    “最近就是招生季！”
    “咱俩亲自出去跑，还挖不来点好苗子了？”
    “你想想，你在暗阁抓一辈子的通缉犯，有啥用，仨瓜俩枣的！”
    “但在灵念...”
    “万古留名！”
    不得不说，袁青山勾勒的这张饼实在太大了。
    大到齐长山都动心了。
    “但是...最近暗阁那边有行动...”
    “彻底扫荡邪教...”
    “全是功勋啊！”
    齐长山表现的十分纠结，一方面想载入史册，一方面又想再去体验一下战斗。
    “你是真特么的傻！”
    袁青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想想啊，我们是谁？”
    “灵念学院的校长，副校长！”
    “我们定制校规，做出灵念学院的任务列表！”
    “再添加高级任务！”
    “只有副校长及以上级别才能领取的那种！”
    “然后把邪教任务挂上去...”
    这一刻，齐长山的眼睛亮了。
    格外的亮。
    对啊！
    这样的话就不用特么每天抢那些烂七八糟的小任务了，还不用和自己孙子勾心斗角。
    直接就是人上人了！
    一时间，齐长山激动了。
    “走！”
    “现在就去教育署，赶紧给灵念学院批款！”
    “对，还有，还有...”
    “墨学院最近进账的钱太多了，不合适，今年多扣点！”
    “学院就那么点人，拿这么多资源干嘛！”
    “就应该分给咱们灵念学院一点！”
    “雨露均沾！”
    这一刻，齐长山，袁青山两名墨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研究起怎么针对墨学院这件事，计策一个比一个阴险。
    毫不留情。
    令人惊叹！
    就连还在偷听的孙英雄，听见两人的谈话，身体都有些僵硬。
    真...
    真是墨学院的骄傲啊！
    ……
    灵念学院的事，很快就平复下去。
    也是在这一日，灵念学院的老校长，孤身一人漂浮在墨城上空，俯瞰着这座城市，最终远去，不知去向。
    同样在这一天，墨阁通告。
    袁青山担任灵念学院的新校长，齐长山为副校长。
    包括暗阁副阁主，秦中，同样入职灵念学院。
    一时间，灵念学院大洗牌，引来无数人的争议。
    而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此时也登上了暗阁的通缉榜，高挂榜首！
    赏金...
    1000万！
    要活口！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暗阁都没有发布过如此高价的任务了。
    一时间，所有的穷人们，都疯了。
    尤其是其中还不乏一些六次觉醒的老家伙们。
    想要晋升七觉，其中所需要的妖晶也好，还是其他同样也罢，资源是庞大的。
    而这些...
    都要钱！
    一时间，法外狂徒专卖店，成为了无数穷人们眼中的...
    发财致富之路。
    而余生，赵子成等140届的新生们，也在这种情况下，回到了墨学院。
    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看着余生身上的伤势，赵子成怔了一下。
    “谁弄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子成是在笑的，那种阳光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
    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也没喊着要替余生报仇。
    但...
    那眼神却格外冰冷。
    “已经死了。”
    孙闻看着赵子成回了一句，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对了余老大，那家伙不值钱啊，暗阁说这人叫...叫罗玉，算是他们钓鱼用的饵，知道的东西有限。”
    “就给了10万奖金。”
    “我已经给你转过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孙闻有些无精打采的。
    显然，对他来说，钱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太大的价值。
    “嗯。”
    就连余生此时也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些许倦意，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回到宿舍，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但哪怕是在这种状态下，手中还攥着一颗圆球。
    ……
    “醒了？”
    白衣老人看着面前的楚渝，轻声问道。
    楚渝轻轻点头。
    “做好准备了么？”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办法在做你自己了。”
    “你是楚渝，但...是人族的楚渝。”
    白衣老人的神情有些复杂，看着面前还是少女，一生中最美好，花容正貌的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忍。
    “我觉得...”
    “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替他走下来，他没有走过的路，我替他走。”
    “他没有看过的风景...”
    “我来当他的眼。”
    楚渝站在拱门处，看着不远处的假山，轻声自语。
    醉汉依然醉眼朦胧的靠在墙角，睡梦间看着楚渝，痴痴的笑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依然是在吊车尾死去时，说出的诗句。
    但时隔一年，再说出时，又换了些许味道。
    楚渝转身，看着醉汉，微微弯腰，鞠了一躬：“学长，再会...”
    醉汉看着楚渝怔了一下。
    看起来像是有些手足无措，有些踉跄的扶着墙站起，想要回礼，但看着自己这一身的酒味，染满灰尘的衣服，最终又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坐下。
    拿起一旁的酒瓶，猛灌一口。
    换了一个方向，背对着楚渝。
    “我...准备好了。”
    楚渝没有再去看醉汉，而是对着白衣老人轻声说道。
    “不...再休息几天了？”
    白衣老人犹豫片刻，开口说道。
    楚渝抿了抿嘴唇，微微摇头：“不需要了，这里的风景，他已经看过了...”
    “嗯。”
    白衣老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神情变的郑重起来。
    “墨学院，副校长...”
    “白文光...”
    “在此，恭送墨阁...楚老！”
    “愿山河日月永在，愿...人族繁荣昌盛。”
    “楚老所付出之一切...”
    “人族谨记。”
    “永不敢忘！”
    说话间，白衣老人拱手，如同儒生般，对着楚渝深鞠一躬。
    而几乎与此同时，墨学院内院上空，一名名老人升空而起。
    校长，教导主任，副校长...
    所有人的身上都在散发着磅礴的能量，空气争鸣。
    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看向楚渝的位置。
    “为人族，墨学院无愧于心。”
    “为你，墨学院终生有罪。”
    “恭送墨阁新晋十老...楚渝！”
    几人同步开口。
    声音在墨学院上空不断回荡，引来众多学生们疑惑的观望。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墨学院无关。”
    “十年...”
    “来领略这人世间的风景，已经够了。”
    “太久，他会寂寞。”
    “诸位前辈...”
    “再会。”
    楚渝双手抱着那本书籍，转身，对着半空中的诸多老人弯腰，鞠躬。
    但却被他们侧身躲过。
    楚渝抬头，看着这一幕，温婉的笑着摇了摇头。
    一身洁白的长裙，转身离去。
    不再留恋。
    （强推番茄神作《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前方大夏，神明禁行！虽然估计你们都看过了，但...养书的，行动起来，庞大的世界观，剧情线，不容错过，弃书的，养书的，都捡起来吧！！！为此，我牺牲了一章存稿，默哀...）

 第395章 林小小心态上的改变

    “无论如何，终究是我墨学院为了人族，负了她啊...”
    副校长身处高空，看着楚渝那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神情有些复杂。
    “如这天下太平，谁又愿如此。”
    “她尚有十年，而我们...”
    校长说话难得正经起来，想要找一个站得住的理由，但...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无法逾越自己的本心。
    “罢了罢了，此事终究心中有愧。”
    “当墨学院新秀崛起，传承有序，老夫将亲自登人族四大关，赎罪。”
    校长苍老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落寞：“前路漫漫，老夫...去送楚老一程，助她登镇妖关。”
    话音落下，校长直冲云霄，身形隐匿在云端。
    但却一直关注在楚渝身上。
    “同去！”
    白衣老人紧随其后，与校长一起消失在视野之中。
    副校长独自一人漂浮在半空之中，神情有些落寞：“一个个看起来勤快，说到底...不还是要老子在这儿忙活。”
    “看什么看，训练去！”
    “没见过帅哥？”
    “小心老子扣你们的学分！”
    看着下方那一群不知所以的老师，学生们，副校长眼睛一瞪，骂骂咧咧的说道。
    所有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默默离去，完全不敢触这位墨学院校霸的霉头。
    “孙闻，你发现没有，自从考核任务结束回来之后，小小的情绪就不太对。”
    “话都比之前少了。”
    赵子成手里拿着一块面包，鬼鬼祟祟的凑到孙闻身旁，小声说道。
    孙闻若有所思，有些无奈：“估计是觉醒的事。”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你们全部四觉，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毕竟她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二觉了，算是在场境界最高的人...”
    “结果现在被接二连三反超，有这种心境也正常。”
    说话间，孙闻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去安慰安慰她吧。”
    孙闻起身，揉了揉脸，露出洒脱的笑容，离开自己的宿舍，敲响林小小房门。
    “我最可爱的小小妹妹，在吗？”
    孙闻的语气有些油腻，只听一下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房间内传来大白不安的叫声。
    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随后...
    房门打开。
    此时的林小小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十分疲倦，手中还攥着一颗妖晶，默默的看了一眼孙闻后，就又回到了沙发上，闭上双眼。
    “咳咳...”
    “小小妹妹，修炼要讲究心随意动，意由心止。”
    “这样强行吸收能量，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孙闻就坐在林小小的身边，在大白龇牙咧嘴的状态下，轻轻抚摸着大白的毛发。
    哪怕大白已经咬在了他的腿上。
    但林小小却对孙闻的话不为所动，依然不断汲取着妖晶中的能量。
    “咳咳，你看哈...”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个最主要的事儿，我可是拿你当亲妹妹才说的，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
    “想体验飞一般的修行速度么？”
    “想在修炼之余，还能美容养颜么？”
    “想成为这世界上最靓的仔么？”
    孙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看起来十分神秘。
    林小小终于睁开双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默默的看着孙闻。
    孙闻看着林小小的双眼，心没由来的一颤。
    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那奸诈的样子：“我爷爷是孙英雄，这事儿大家都不知道，这药丸，是我爷爷专门给我的...”
    “其实这才是我升级如此快的原因。”
    “只要你每天晚上吃一粒，保准你的实力健步如飞。”
    “只卖...卖...”
    “1000一粒，谁让你是我妹妹呢！”
    最终，孙闻有些肉疼的说道。
    林小小认真的审视着孙闻，许久才拿出手机，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孙闻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瓶子，数了数。
    倒出十粒。
    “虽然是每天晚上9点吃效果最好，但第一次吃，不分时间。”
    “先体验一下吧。”
    孙闻看着林小小，有些期待的说道。
    林小小迟疑了片刻，拿起一粒药丸吞下，很快眼皮就变的沉重下来，最终晕晕沉沉的倒在床上。
    “你给小小吃的是什么东西？”
    一直躲在门外偷窥的赵子成猛的冲了进来，看着孙闻脸色有些古怪。
    “助眠的，改良版安眠药，无副作用。”
    “她需要休息了。”
    孙闻轻声说道，拿起一个毛毯，盖在林小小的身上，语气温和。
    赵子成怔了一下，幽幽看向孙闻：“所以...”
    “一粒安眠药，你卖1000？”
    “真畜生啊！”
    赵子成惊呆了。
    孙闻咧开嘴笑了笑：“首先，我是一个商人，其次，我才是孙闻。”
    “放心，还没结束呢。”
    “保证让她这1000块，物超所值！”
    说着，孙闻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拿出一个小瓶子，顺着林小小的嘴边倒了进去。
    “沾染灵气的水。”
    “整体上来说...这一瓶也有3000了。”
    “这样她睡醒就会发现，自己的实力的确精进了那么一丢丢。”
    “心态稳了，后续修炼速度自然也会提升。”
    “至于她之后晚上吃了药丸，哪怕不修炼，也会自动消化白天的能量残渣。”
    “我这计划，天衣无缝！”
    孙闻有些得意的说道，最后还不忘了感慨一句：“小赚7000块，我果然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在赵子成惊叹，嫉妒的目光中，孙闻风轻云淡的离去。
    甚至还不忘在门口弯腰，捡了100块钱。
    于是...赵子成更嫉妒了。
    “咦，我钱怎么丢了？”
    直到赵子成离去时，手摸了摸口袋，死活就找不到自己那100块钱，这才恍然惊醒...
    原来，孙闻的快乐，一向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上的。

 第396章 余生的第三觉醒物

    “还是无法突破五觉么？”
    房间里，余生感受着自身的状态，默默睁开双眼，若有所思。
    自从他三次觉醒之后，就卡在了瓶颈处，一直无法突破。
    直到觉醒了山河瓶后，才迈入了四觉的门槛。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洗礼后，他的山河瓶，龙纹棍同时四觉巅峰。
    但却无论如何也跨越不到五觉的领域。
    原本按照之前的节奏，余生认为或许是需要再觉醒新的觉醒物。
    在经历过妖域，考核任务之后，他的第三件觉醒物也终于在灰气的洗礼下，破图而出。
    但...
    龙纹棍，山河瓶依然没有动静。
    或许是因为第三觉醒物没有四觉的问题。
    余生就利用这段时间，消耗自己在妖域所赚的大量资源，硬生生将第三觉醒物也给砸了上去。
    可惜...
    三个觉醒物，同时陷入瓶颈。
    迷茫了。
    现在只能按照另一种公式去计算。
    第一次，解锁一个觉醒物，可以突破。
    第二次，需要解锁两个。
    第三次，四个...
    一时间就连余生都有些茫然了。
    首先就是...上哪儿去找如此多的灰气，其次...能量，妖晶...
    不够用啊。
    为了将第三觉醒物堆到四次觉醒，就消耗了不知多少的资源，往后的日子里...
    余生突然就想和法外狂徒继续交易，并且收回那句...
    我现在不缺钱的话了。
    还是缺的。
    嗯...
    缺很多。
    眉心处一道光芒闪烁，下一刻余生身后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
    一柄造型十分夸张的锤子出现在余生身后。
    霸气的锤柄，上面勾勒着一道道纹路。
    那锤头处，更是显得异常狰狞。
    上面雕刻着两条盘旋的凤凰，像是在争夺着什么。
    整个锤子呈火红色，上面不断散发着缕缕火气。
    整体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这或许就是余生最近一直所追求的...
    大型杀伤性武器吧。
    相比于更像是辅助功能的龙纹棍，山河瓶，这锤子...输出点满。
    龙纹棍：屏蔽感知，瞬移，坚硬，散发妖气。
    山河瓶：收容空间，恢复能量，收容空间扩大，恢复能量翻倍。
    凤凰锤：震，破，碎，力！
    十分简单的功效。
    但每一个技能全部都是加在输出上的，甚至余生怀疑，如果自己拿着这个锤子，去打当时的面具青年，会不会一锤秒杀他。
    如果用游戏的术语来说，就是减少敌人防御，物理穿透，物理穿透，加攻击力。
    很少有觉醒物，能在觉醒技能上，如此顺畅的。
    更何况余生的所有觉醒技，都是源自于灰气，不需要妖核，所以也就避免了技能点加歪的风险。
    如果这锤子到了九觉...
    唯一可惜的就是，人族内部监控数量实在太多了一些。
    不太好发挥。
    有机会...
    去妖域走一走。
    或许，也可以用赵子成的沙袋来试试...
    一时间，余生有些变的期待起来。
    ……
    妖域。
    万妖林。
    “算日子，还有两个月，一年之约就结束了。”
    “不知道这次进攻镇妖关的，是哪两座山。”
    老白猿看着镇妖关方向，喃喃自语。
    随后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至少不会是泽山，鹰涧山了。”
    “运作一下...”
    “或许，混个山主当当...”
    老白猿若有所思，缓缓起身，走入万妖林的深处，在一棵古树旁轻轻的敲击了一下。
    这树凭空向后移出半米，在地面上露出一个洞口。
    老白猿平静的看着这洞口，走了进去。
    而那古树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一切都是如此的悄无声息。
    “两位，最近的伙食如何？”
    “妖域的一些特色美食，可还习惯？”
    这地下是一处类似于监牢的东西。
    在一片人工湖水的中心处，有一座小岛，岛的边缘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复杂纹路，并且竖立着牢笼。
    安心，赵青衣此时正坐在囚笼的中心处。
    整体来看，面色还算好，显然是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听见老白猿的话，安心猛然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它：“你究竟有什么目地？”
    “我只是为二位展现一下我妖域的待客之道啊。”
    “何错之有？”
    “倒是二位不打招呼，就来了我白猿一族的领地，盗取妖植，反倒少了些许风度吧。”
    说话间，老白猿站立在湖水之中，轻飘飘的几步，宛如蜻蜓点水般，就已经来到了湖中心处，近距离的看着二人。
    安心一时间有些沉默，看了赵青衣一眼。
    当时，蛊雕奋起追逐余生的时候，她想着再去捞上一笔，就转到了万妖林的位置。
    结果...
    她口中的那六级妖兽，就是老白猿。
    挺巧的...
    然后就被老白猿轻轻松松的扣押了，一点都没有在乎季鸿那妖主的气息。
    这一困，就是近半年的时间。
    “两位放心。”
    “我还是十分欣赏人族文化的，将二位困在这里，也是无奈之举。”
    “再过上一段时间，自然会放你们出去。”
    “只是别忘记，替我给墨阁传句话就好。”
    老白猿笑眯眯的说道，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身上还在不断散发着友善的气息。
    安心保持着沉默。
    赵青衣起身，哪怕在这牢笼之中，依然仙气飘飘，宛如仙子入凡。
    她那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老白猿：“不...”
    话还没有说话，就被安心一把给拉了回来，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真放我们出去？”
    安心将赵青衣挡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嘴角含笑，轻轻点头。
    “不会给我们下毒，或者施展什么禁术？”
    安心再次问道。
    “当然不会。”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回应。
    “为什么？”
    “你会如此好心？”
    安心眼神微微闪烁，注视着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面容憨厚可掬：“我们妖域，其实也不全是针对人族的，就像是鹰涧山的副山主，还包括我...”
    “我们都是人类的盟友。”
    “将你们困在此处，也是保护你们。”
    老白猿的语气分外真挚。

 第397章 万万英魂

    “我就先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这是今天的饭菜。”
    “哦对了，也不能耽误二位修炼不是，这里有几枚妖晶。”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老白猿又拿出几枚高品质的妖晶摆放在地面上，这才转身离去。
    类似的事情，它已经足足做了半年。
    完全就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两人，甚至免费提供修炼资源。
    永远是那副温和的面容。
    甚至有时候安心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这家伙...
    该不会是人族的卧底吧？
    “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等妖族，虽然看起来温和，但内心绝对异常狡诈！”
    赵青衣冷着一张脸看向安心，问道。
    安心翻了一个白眼：“姑奶奶，收起你那套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么你就霸气点，直接自杀，要是还想活着，就先观望观望。”
    “就算你骂他一顿，又能怎么样？”
    “他跪在地上，诚恳且痛哭流涕的道歉，并且毕恭毕敬的放你出去？”
    “有这个力气不如好好修炼。”
    “真有机会跑路，也能多点力气！”
    说着，安心直接拿起几个果子吃了起来，随意的擦了擦嘴，又抓起一枚妖晶，走到角落里，认真的修炼着。
    赵青衣看着安心，许久才悄悄攥起拳头，背对着安心给自己加油打气，表情再次恢复平淡，拿起一颗果子优雅的吃着。
    ……
    “起阵！”
    此时镇妖关上的士兵相比于半年前，数量少了很多。
    大部分人都利用这一年的和平期换岗，回去进行短暂的休息。
    钟玉书手拎长枪，漂浮在半空之中，猛的发出一声暴呵。
    一名名六次觉醒者围成一圈，脸色有些苍白。
    召唤着自己的觉醒物，在地面上认真的勾勒着什么。
    而钟玉书则是在正中心的位置。
    道道精纯的能量不断汇入到地面那复杂的纹路之中。
    “晚辈钟玉书斗胆，借我镇妖关...”
    “万万英魂！！！”
    “人族意志不朽，日月山河永固！”
    随着一声暴呵，钟玉书手中那杆血色长枪一瞬间颜色更加鲜红了许多。
    十余名六次觉醒者猛的震退两步。
    地面...
    一道庞大的阵法在此刻彻底凝成。
    恍然间，整座镇妖关似乎都震动了一下，那一块块褐红色的砖上，不断有能量激发。
    就仿佛...
    这座城关，于此时彻底活过来了一样。
    钟玉书看起来有些疲倦。
    落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就连手中的觉醒物都无法位置，最终散去。
    一名名士兵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集体对着这座存在了一百余年的城关敬礼。
    场面肃静。
    直到...
    在远方，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怀中抱着一本书，面容恬静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顺着那条薪火传承路，一步，一步的前行。
    她走很慢，很认真的在看着每一个字。
    哪怕曾经，在她入学的时候，已经看过一遍。
    “曾经这条路，是你我同行。”
    “如今再看，却有着另一番心境。”
    楚渝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如此的温婉。
    “楚老！”
    “请留字！”
    “楚老，请留字！”
    镇妖关上，钟玉书，以及一名名的士兵们，看着行走在路上的楚渝，呼喊着。
    声音几乎连成一片。
    久久不觉。
    楚渝轻轻抬起头，看着镇妖关上那一张张或年轻，或年迈的面容，有些沉默。
    “曾经你说...”
    “镇妖关，就是这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如今...”
    “我来了。”
    楚渝站在原地，呢喃自语。
    在四周寻找许久，最终才找到一处空白的地方，取出一柄匕首，有些吃力的在上面刻画着文字。
    完全不像是觉醒者般那样强大。
    就算是一名普通的一次觉醒者，墙壁刻字，都十分轻松。
    但这一切在楚渝身上，又如此艰难。
    但此时的楚渝神情却格外的专注，认真。
    只是写出来的文字不算清秀，甚至由于吃力的原因，写的有些歪歪扭扭。
    ‘此地风景，为君守十载。’
    ‘可无恙。’
    ‘楚渝，致徐文轩。’
    短短十余字，楚渝的额头上就已沾染了许多汗水。
    轻轻擦拭。
    楚渝再次向前走去，最终，站在这镇妖关的顶端。
    “钟老，善待楚渝！”
    “我墨学院有愧！”
    云端，校长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两道人影疾驰而去，最终消失不见。
    钟玉书轻叹一声，看着楚渝。
    “此后...”
    “镇妖关...”
    钟玉书说话有些犹豫，表情复杂。
    “放心，有我。”
    楚渝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看着钟玉书轻轻点头。
    甚至说话依然是如此的温柔。
    但...
    却又如此可信。
    “嗯。”
    “让你登镇妖关，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耻辱。”
    “人族有愧，我等有愧。”
    钟玉书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攥拳，重重的锤击在胸口。
    身后，无数的士兵同样如此。
    神情异常肃穆的看着楚渝。
    楚渝微怔。
    “这或许...就是你想见的风景吧。”
    楚渝喃喃自语。
    “镇妖关...拜托了。”
    钟玉书转过身，看着这座自己守护了大半生的城关，眼底带着一抹留恋，神色沧桑。
    仿佛在这一瞬间又苍老了些许。
    这已经年迈的老人，这一次离开镇妖关没有飞，而是走了那条英雄道。
    他走的速度很慢，认真的看着墙壁上那一道道文字。
    去体会着这文字背后的心境。
    最终...
    彻底站在关下，抬起头，仰望着这道雄关，嘴角勾勒出一抹洒脱的微笑。
    “从现在开始...”
    “我将是没有任何束缚的...钟玉书。”
    “妖域...你会怕么？”
    呢喃声中，钟玉书冲天而起：“我预备役将士何在？”
    “在！”
    一名名士兵有序自镇妖关撤离，只留下三分之一的人，继续各司其职，负责着自己的岗位。

 第398章 与君同行

    “换岗！”
    “鬼门关！”
    在钟玉书的喊声中，士兵组成整齐的列队，离去。
    楚渝站在镇妖关上，看着不远处那道阵法，微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名士兵搬过来一张椅子，是那种覆盖兽皮，完美符合人体工学的。
    就算坐的久了，也不会累。
    “谢谢。”
    楚渝对着士兵轻轻点头，一步迈入阵法之中。
    下一刻，她怀中那本书猛然飞起，漂浮在她的头顶上方，不断自主翻动着，最终又缓缓合并。
    缕缕黑色气体不断向四周扩散，弥漫在整座城关。
    而楚渝的面色则是有些苍白，闷哼一声，最终坐在这椅子上，微微闭着双眼。
    许久呼吸才逐渐恢复平稳。
    “可以...”
    “帮我把画具拿过来么？”
    “就这么我带来的包裹里，辛苦你了。”
    楚渝有些歉意的看着一名士兵说道，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阵法，有些无奈。
    那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士兵急忙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羞涩，手忙脚乱的跑到一旁，拿出楚渝的画具，搬了过来。
    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又逐渐跑远。
    “这里...”
    “就是镇妖关的黄昏吧。”
    “真的好美...”
    楚渝看着关外那逐渐落下的夕阳，一时间有些失神，轻声说道。
    缓缓拿起笔，在这画布上不断勾勒着。
    只是此时，她画的却不是夕阳，而是在那薪火传承路上，一名少年，一名少女，并排走着。
    再看着两侧墙壁上的文字。
    在那肃穆的石阶上，少年，少女相伴而行。
    虽无言，但...
    却令人向往。
    一副画落，楚渝看着这画卷有些失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嘴角始终都在勾勒着一抹恬静的微笑。
    许久...
    才珍重的将这幅画收起，继续在空白的纸张上勾勒。
    镇妖关上。
    无数人坚定的眼神。
    少年，少女，默默站立。
    ...
    夕阳下，镇妖关城墙，少年少女坐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夕阳。
    一路风景。
    与君同行。
    虽只身坐于这镇妖关的城墙上，却从未感觉到过孤独。
    ……
    墨阁。
    “可以开始了。”
    禹墨看着窗外，对着电话轻声说道。
    电话挂断。
    大概一分钟后，整个人族的所有区域，几乎都在同步爆发战乱。
    有些低级邪教徒，都是瞬间就被击溃。
    更多的...
    则是爆发出恐怖能量气息。
    随处可见的战斗。
    就连这墨城都不断传来轰鸣声。
    “可惜...”
    “没找到邱笑笑。”
    “不过...不重要了，一个有些心机的小人物而已。”
    “顶级智者，一向都是邪教最缺失的。”
    “不过，以邪教这种发展模式，也无法招揽到真正的聪明人。”
    “只有傻子才会被洗脑。”
    禹墨轻轻摇头，自言自语。
    一条条消息不断跳跃到他的手机中，汇报着进展。
    大部分的邪教徒全部被抓。
    但也有一小部分嗅觉敏锐，擅长逃遁的，还是脱离了墨阁的包围圈，消失不见。
    不过，这些人的信息终究还是挂在暗阁的通缉清单上。
    哪怕一时的逃遁也会慢慢被挖出来。
    几乎同步的，宣传部开始发力。
    一条条早已准备好的新闻集体发布，遍布人族。
    这一天人族几乎都知道了一件事。
    邪教...
    要凉了。
    困扰了人族许久的蛀虫，被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虽然还有一些隐藏极深的，需要墨阁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去清理。
    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这也是猎魂有意为之。
    如果名单给的特别详细，清扫邪教对墨阁来说，不过几天的功夫而已，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转过身，再去针对猎魂。
    可这种局面，就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这对猎魂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
    “猎魂...一定是猎魂！”
    荒野中，邱笑笑穿着一身很廉价的衣服，将洁白的皮肤都摸的黝黑。
    头上还缠绕着一个头纱，远远看去，就如同一个农村妇女般。
    此时她正坐在树下，面容阴冷之余又带着些许茫然。
    神教...
    自己为止奋斗了数年的信仰，今天...
    没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措不及防。
    “不，只要我没死，神教就还在！”
    “没有了神女邱笑笑...”
    “那我就是...新神！”
    邱笑笑深吸一口气，表情逐渐变的坚定起来，最终缓缓起身。
    “这件事，宗仁应该也清楚了。”
    “或许现在...”
    “联手才能共赢！”
    这一刻邱笑笑仿佛成长了许多，没有了往日里的高傲，反而微微低垂着头，考虑起了主动和自己的仇人合作。
    这在之前，对她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宗仁现在应该在...”
    “在...”
    邱笑笑眉头紧蹙，认真思索着，许久后，双眼微亮：“应该是在疆城吧！那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
    “我就在疆城等他！”
    “疆城偏僻，真有意外，逃跑也会更方便一些。”
    说话间，邱笑笑向远处走去。
    一举一动间宛如真正的农妇，拦下一辆长途客车，坐了上去，挑了角落里的一个座位，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失神。
    ……
    “神教...”
    浏览着手机中的帖子，宗仁冷笑一声：“呵，果然，在这些蠢货的手里，能存活到现在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一直所依仗的，不过是隐秘性罢了。”
    “当这套交流暗语被破，被连根拔除是迟早的事情。”
    “等我进了墨学院，接触到楚渝，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神教会在我的手中，再次发扬光大，变的更好。”
    此时的宗仁完全不知道，楚渝已经离开了墨学院的事实。
    还在这里不断的构思着。
    直到...
    “时光姐！”
    远远的看见时光，宗仁眼睛一亮，凑了上去。
    “我今天看见一把铁锹，特别适合您！”
    “要不要我送给您！”
    宗仁就像是一个跟屁虫般，跟随在时光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399章 换岗，暗阁总阁主，出山

    “时光姐，时光姐！”
    “你会考墨学院么？”
    “人族大考的时候我可以跟着您么？”
    宗仁一路跟随在时光的身后，就像是一个话痨般，不断的开口说着。
    面色憨厚。
    还带着些许腼腆。
    时光脚步微微停顿，有些茫然的看着宗仁：“你跟不上我...”
    “啊？”
    宗仁怔了一下。
    “我跑起来...很快的。”
    “除了余生还有那个家伙，谁也跑不过我...”
    说完，时光转身离去。
    只留下宗仁一个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神特么跑！
    自己的意思不是给你当小弟么？
    你为什么只理解字面上的意义？
    “按照时光和余生的脑回路...”
    “墨学院并非久留之地啊。”
    “还是要尽可能的带走楚渝，远离他们。”
    最终，宗仁有些唏嘘的说道。
    他有点怕了。
    主要是他做事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多考虑几个层面，尽量让自己的一切行事都变的严谨起来。
    尽量做到没有疏忽。
    而这种性格下，余生，时光就像是他的天敌一样。
    他永远无法提前猜透这两人那天马行空般的想法，并且还总愿意去想，去揣测。
    时间长了之后，头痛欲裂。
    整个人的精神都逐渐有崩溃的趋势。
    “还是不要和时光走的太近了。”
    “先进墨学院再说！”
    宗仁恢复了自己那单纯，憨厚的外表，和周围同学热络的打着招呼，看起来完美的融入其中。
    很多学生也都对宗仁带有天生的好感。
    毕竟这种身世，却又能保持质朴品质的人，总是会让人天然升起好感，以及同情心。
    ……
    “这次打击计划总体还是成功的。”
    “只有少部分人逃了出去，毕竟他们扩散的面积实在太大，如果不是你之前借着老兵营一事，在各地埋下许多暗线，逃过了他们的情报网，恐怕还达不到现在这种效果。”
    “毕竟大规模的调兵遣将终究还是太过于引人耳目了些。”
    孙英雄有些疲倦的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说道。
    最近几天的时间里，他奔走数座城市，跨越大半个人族，连抓三神，哪怕是他也有些挺不住了。
    突然，孙英雄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看向远处的禹墨。
    “你当时...不会就已经考虑到这一步了吧！”
    “还是说你之前就准备放弃进攻猎魂，转而对邪教下手？”
    孙英雄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震惊，看向禹墨的目光中有些不可思议。
    禹墨转身：“有备无患，多走一步棋，终归是好的。”
    “如果我猜透了猎魂的计划，那自然就顺势抓了猎魂，这些留下的暗子用来搜寻邪教踪迹也不错。”
    “但如果我没猜到，按照猎魂的风格，自然会把邪教推出来顶雷，这些暗子自然就起到作用了。”
    “说到底，终究还是我棋差一招，败给了猎魂。”
    “甚至我宁愿这些暗子没有启动，不然...就代表我已经输了。”
    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任何得意，只是默默的叙述着，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失望。
    孙英雄怔在原地，就这么看着禹墨。
    许久...
    “我真想知道，你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什么可以算计这么多！”
    “人族有你，是幸事啊！”
    最终，孙英雄有些唏嘘的开口说道。
    禹墨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有可能，谁又愿意坐在这轮椅上，每天考虑这些东西。”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腿，慢慢陷入沉默之中。
    孙英雄哑然。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
    “灵念的事，解决了？”
    禹墨突然问道。
    孙英雄点了点头：“我让袁青山去处理了。”
    “可惜...”
    “他接替你的位置，才是最合适的。”
    “要不...你们换换？”
    禹墨认真的看着孙英雄说道。
    孙英雄...
    有气概，有实力，有风骨，完全符合一名校长的身份！
    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成为众多学生的偶像。
    而袁青山那种奸诈的家伙...
    当阁主...
    很适合。
    孙英雄猛的打了一个寒颤，想象到自己在灵念学院每天忙活一群学生的样子，毛骨悚然。
    “你要相信袁青山！”
    “处理不好一座灵念学院，又怎么能处理好人族！”
    “老夫也是在考察他！”
    “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孙英雄面容一肃，认真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孙英雄果断起身，转身就走，步伐异常矫健。
    禹墨看着孙英雄那有些仓皇逃窜的背影，突然笑了。
    ……
    鬼门关。
    一名全身置于黑袍之中，甚至连面孔都隐藏在黑袍，只露出干瘪手臂的老人，正站在鬼门关的城墙上。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此处关隘对面对的，都是妖族一些黑暗属性的种族。
    所以平时看起来十分阴森。
    犹如地狱。
    故称鬼门关。
    “老鬼！”
    “我来接班了！”
    远远的，钟玉书落在城墙上，看着那老人喊道。
    老鬼幽幽转身，露出自己那冰冷的面容，就宛如地狱阎罗般，漠然，没有一丝人类情感。
    钟玉书像是十分了解这老人一样，没有什么惊讶，只是继续说着：“速去速回，我就替你看...半年嗷！”
    “完事儿我就要找地方摸索前往九觉的道路了！”
    “邪教这批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些高层，你不去，还真难搞的定。”
    说着，钟玉书随手拽来一张椅子，坐在上面。
    看了看远处，有些不爽：“这地方的风景，真差，和镇妖关差远了。”
    老鬼只是淡淡的看着钟玉书。
    最终开口说话。
    只是声带就像是破损了一样，异常沙哑：“两个月，足矣。”
    说完，他身上弥漫道道黑色气体，将自身笼罩。
    最终缓缓消失在城墙上。
    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钟玉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装什么神秘，天天板着一张脸，完全不懂生活的乐趣！”
    说着，钟玉书悠闲的靠在椅子上。
    欣赏着那阴森的风景。

 第400章 山巅，山脚

    “还有一个多月，新生就入学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全员晋升到二年级是没问题的。”
    “当然，历届新生都有保护期，升学没问题。”
    “但想要二晋三，就很难了。”
    “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五次觉醒。”
    许元清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
    孙闻穿着一身骚包的风衣，不过刚刚迈入秋季，天气还不算特别凉爽，导致他的额头上还有些些许汗珠。
    但他却依然倔强着，傲藐的看了一眼许元清，轻微咳嗽一声。
    许元清的话一顿，看着孙闻，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只按境界划分的话...
    这家伙...
    都能成为墨学院首位跳级的学生了。
    “呵呵...”
    “第二个要求，独自入妖域，存活三十天，不死，并且斩杀不下二十只同境界妖兽,或者一只高出自己境界妖兽。”
    “第三个要求，独自红色标签通缉犯，十人。”
    “第四个要求，守镇妖关，一个月！并经历一次大战。”
    “嗯...”
    “如果在一年内完成这些，你就能二进三了。”
    “当然，没完成的话，第二年...刷新，需要重新做。”
    “这是战斗系觉醒者的考核要求，你们没问题吧？”
    许元清说这番话的时候，全程目光都落在孙闻身上，有些贱兮兮的笑着。
    孙闻嘴角微微抽搐。
    “我是辅助系！”
    他义正言辞的看着许元清说道。
    “哦。”
    “那你给我恢复个生命力，或者加个攻击力看看？”
    “嗯，给我加速也行。”
    自从发现孙闻不再给自己掏钱之后，许元清也变得有气节起来，微笑着说道。
    ...
    “要不我穿个黑丝？”
    “能加攻速！”
    孙闻试探着说道。
    许元清怔了一下，很快脸就黑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拿下这届新生入学考核权的，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让这些新生，给我狠狠的搞苏墨！”
    “我可以考虑给你安排辅助系的考核。”
    “好好想想吧。”
    “哦，对了...”
    “我的新公司目前还缺一个投资商...”
    许元清嘴里不断嘟囔着，起身，逐渐走远。
    “行啊，你竟然真拿下来了？”
    “虐新生，听起来就爽！”
    “俺负责输出！”
    许元清走后，一群人嬉笑着说道。
    只有林小小依然在角落里，表现的有些沉默，微微低着头，轻咬嘴唇。
    大白则是趴在她的脚下，仰起头看着她。
    “别急。”
    “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蹴而就的。”
    “修炼这条路很长，很长...”
    “有些人，天生就站在这山峰之巅，被人仰视。”
    “但山有尽头，他们不过是更早一步站在山巅而已。”
    “爬山者，哪怕这一路荆棘丛生，但只要有一颗必胜的心，终有一日...”
    “会与之并列。”
    慕宇不知何时站在了林小小的身边，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轻轻拍了拍林小小的肩膀。
    向来沉默寡言，存在感甚至能与余生媲美的他，却总能第一个发现身边伙伴的内心想法。
    并且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来化解。
    就比如曾经的阿泰，也比如...如今的林小小。
    “爬山...”
    “山巅...”
    林小小一时间有些茫然，喃喃自语，许久才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余生，眼神微微明亮。
    “是啊，山有距离。”
    “无论出发点如何，终究有到山顶的那一天。”
    “我要做的，就是尽量缩短所需要的时间。”
    林小小低语着，语气逐渐变的坚定，攥紧拳头，认真的说着。
    但很快，她又扭过头，看向身旁的慕宇：“但...你就算不是站在山巅的人，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吧。”
    “这种励志类的鸡汤，你是怎么好意思灌给我的。”
    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慕宇身体一僵，嘴角微微抽搐：“能进墨学院的人，有几个距离山巅太远。”
    “包括你，15岁的三次觉醒者，其实...”
    “你才是最妖孽的那个。”
    “我们...”
    慕宇的声音停顿片刻，默默扭过头，同样看向远处的余生：“我们要看的，不是外界的所有人，而是...墨学院的人。”
    “所以...”
    “这墨学院里，我们其实...本身就是山底的人。”
    “终有一日想要站在那山巅之上...”
    “所需要的，更多是不屈的意志吧。”
    慕宇若有所思，眼神中充满了斗志，依然背着自己那日益变大的慕宇，最终转身离去。
    林小小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慕宇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远处的余生。
    “真是好大一碗鸡汤啊。”
    “不过...”
    “终究要比孙闻的安眠药要好些。”
    林小小笑了，没有了往日的抑郁，反而重新焕发出了青春活力，眼中充满斗志，攥紧自己的小拳头，在半空中挥了挥。
    “闷油瓶...”
    “谢谢。”
    最终，林小小看着远去的慕宇，猛地发出一道喊声。
    慕宇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真不知道有一天，墓碑比他人都要高的时候，他要怎么背。”
    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林小小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加入到不远处的人群里，一起商讨着如何暴揍那些新生。
    大白看着林小小心态上的转变，再次变的活跃起来。
    硬生生的挤进人群，不时汪汪两声，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余生依然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看起来有些沉闷。
    “灰气...”
    “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给我提供过了...”
    “不知道那些新生们，能不能让我解锁...第四件觉醒物。”
    一时间，余生的眼中饱含期待，喃喃自语。
    就这么看着远处那些同伴们笑闹着，最终大白疯狂的追逐着孙闻，在这操场上奔袭着，成为最靓丽的风景。

 第401章 暗阁，启动

    这些被捕的邪教高层们格外顽强。
    尤其是六觉以上，包括六觉的，无论面对暗阁怎样的审问，都闭口不言。
    哪怕说话，也只是一句...
    自己是冤枉的。
    甚至其中有一名七次觉醒，首领级的存在，更是登过镇妖关。
    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不停的喊着自己为人族流过血，人族为何如此对他！
    这会令天下人族心寒。
    一时间，暗阁有些束手无措。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之前一次次与邪教的交锋中可以证实，墨阁高层中，一定有一位是邪教的人。
    这些人不开口，这人就抓不出来。
    长此下去，墨阁只会愈发被动。
    “我们会不会...真抓错了？”
    “如此对待人族的英雄...”
    “我已经开始怀疑情报的准确性了。”
    两名暗阁的审问人员站在暗阁门外，抽着烟，小声议论着。
    言语中充满了疑惑。
    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道阴影，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下意识的抬头，看见一名穿着黑袍的老人，不知为何，单单看老人那双眼睛，就会让人从心底忍不住浮现出凉气。
    “嘶...”
    “见过阁主！”
    两人猛的将烟头丢下，恭敬的对老人行礼。
    老人只是漠然的注视他们：“你们，忘了暗阁的规矩？”
    那沙哑的声线令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下意识的摇头：“不敢忘！”
    “墨阁，只负责审讯，不议论，不交谈！”
    老人有些羞愧的说道。
    “我走的这些年...”
    “暗阁...”
    “已经变了么？”
    “区区邪教徒，连嘴都撬不开...”
    老人抬起头，看着面前这栋有些阴森的建筑，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外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
    “阁主...阁主终于回来了！”
    最终，两人变的激动起来，急忙小跑着进去，跟随在老人身后。
    站在审讯室外，看着房间内那一脸委屈，愤怒的中年汉子，老人面无表情。
    许久...
    “右手下意识攥紧，轻搓。”
    “眼神涣散。”
    “总是打量四周。”
    “这...”
    “就是你们说的冤枉？”
    “暗阁，需要清洗了。”
    老人冰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轻轻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走了进去，最终将窗户轻轻遮挡。
    大概一分钟后，审讯室内传来惊恐的喊叫声。
    嘴里还在不断的大喊着‘凭什么？’‘暗阁为何如此对待人族功勋？’之类的话语。
    又过了十分钟，那七次觉醒者的中年汉子声音愈发虚弱。
    已经没有了力气。
    再十分钟后，审讯室内已经彻底没有了声音。
    直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我招！”
    这声音中充满了惊惧，语气更是带着那种发自内心的颤栗。
    但...
    “我不想问。”
    “只是想试验一下，七次觉醒者的五脏六腑坚韧度。”
    老人那如同机械般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漠然，不带有任何情感。
    “在你的腹部打开一道口子，将这只蚂蚁放进去...”
    “会很有趣。”
    虽然在说着这种令人惊悚的话，但老人却依然面无表情。
    “我...我真招。”
    “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求...”
    “求你...”
    “求你问问我，不...不要过来了。”
    很难想象，硬气了多日的汉子，这短短三十分钟内究竟经历了什么。
    声音中只剩下了畏惧，惶恐。
    但...
    房间内，老人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阁主他...他老人家，这么...”
    “有兴致么？”
    一人听着房间中的凄惨声音就有些不寒而栗，身体都在轻微颤抖着。
    另外一人此时已经逐渐恢复了些许冷静。
    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许久才轻轻摇头：“不对，你仔细辨别一下他的声线。”
    “虽然听起来充满恐惧，但在颤抖中又有些沉稳。”
    “显然并未完全的突破心理防御。”
    “此时如果审讯，大概率会得到一个虚假的答案。”
    另一人有些茫然，陷入沉思之中。
    房间内，哀嚎不断。
    “晚点，我再来。”
    审讯室内，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房门打开。
    老人看着两人。
    看向另外一个有些呆蠢的：“明天，换个部门吧。”
    “你不适合暗阁。”
    说完，老人拿出一块布帛，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液。
    最终渐渐远去。
    只留下那人呆滞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另外一人则是有些激动的跟了上去，依然追随在老人身后。
    短短三天内。
    老人行走于一座座审讯室之中。
    一个个硬骨头，死不开口的邪教高层们，纷纷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盘说出。
    而对于这些情报，老人连分析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让下属整理，打包送去了墨阁。
    就如同暗阁最初成立的宗旨一样。
    暗阁...
    只负责抓捕，审讯。
    仅此而已。
    十分单纯。
    禹墨看着桌子上那一纷纷口供，不停的抽丝剥茧，筛选出重复，无用的讯息，并且在其中寻找着任何有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暗阁审的很细。
    禹墨看的更细。
    甚至连他们什么时候吃饭，平时出门逛街，喜欢吃什么都没有忽略。
    “淮城，东新区，临安路，23号！”
    “去寻找一下，是否有一家豆腐店！”
    “其中有两个人总是喜欢在那附近吃饭，如果我是邪教的情报组织，在这里开一个暗点，最合适不过。”
    “而且两人都喜欢吃豆腐。”
    “不要直接抓捕，先观察，或许有惊喜。”
    “还有榆城的皇家酒吧。”
    “吉城的云水广场水果摊。”
    禹墨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最终有些疲倦的靠在轮椅上，轻轻揉动着太阳穴。
    而禹墨的指令则是再次送往暗阁。
    老人看着上面的一份份地址，冰冷的注视着会议桌上的众人。
    “有明确地址的抓捕行动，能跑掉那么多人。”
    “这次...”
    “谁放走一个，就不用留在暗阁了。”
    “这些年...”
    “暗阁被你们掌管的，像个废物。”
    看着几名暗阁的高层，老人眼中充满了讥讽。

 第402章 灵念，再崛起

    众人被说的有些羞愧，默默低下头，一言不发。
    “等着我给你们准备午饭呢？”
    老人看着这一幕，有些阴森的开口。
    众人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纷纷四散着离去。
    只剩下老人独自一人坐在原位，面容隐藏在黑袍之下。
    许久...
    伴随着黑气涌动，老人同样消失不见。
    ……
    接下来足足半个月的时间里，伴随着禹墨的一条条指令，越来越多的邪教隐藏窝点，或者是留下的暗子，死士们被一一揪出。
    包括那些被藏匿极深，不到关键时刻不启用的窝点。
    捷报频传。
    网络上，无数关注此次事件的百姓们几乎每隔一小时，都能刷新到最新通报。
    关于邪教的事情也被议论的沸沸扬扬。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邪教那所谓的神女，到现在仍旧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包括墨学院，也又一次陷入了狂欢之中。
    学分...
    又一次迎来了学分大放送。
    一群穷疯了的学生们，眼睛血红的冲到人族各地，肆意的宣泄着。
    而且...
    这些邪教的人，也算是通缉犯啊！
    对于那些二年级学生们来说，简直就是送到嘴的肥肉。
    包括140届的新生们，在孙闻的指挥下，效率更是异常精准，所有人的钱包都又一次富裕起来。
    导致他们连连感叹...
    邪教...
    是好人啊。
    至于其中不知道为什么，混进去一个姓许的家伙，鬼鬼祟祟，死皮赖脸的跟着这些学生们，天天缠着孙闻，最后也加入到了这个小队里。
    成功的干掉了两名六次觉醒者。
    四名五次觉醒者。
    直接发家致富！
    腰板子都硬了起来。
    各地的暗阁一时间人满为患，邪教这个名字，也算是彻底铲除在人族之外。
    暗阁总阁主之名，更是在人族口口相传。
    据来自墨城的网友说，每天晚上都能在暗阁附近，听见十分凄厉的惨叫声。
    有一次他出门买菜，恰巧看见了暗阁的总阁主出门。
    双手还有血在不断滴出来。
    指甲特别长。
    瞳孔是灰色的。
    尖嘴獠牙，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
    完全给描绘出了一个恶鬼的形象。
    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么离谱的形容，众多网友们竟然第一时间就表达了认同。
    仿佛暗阁的总阁主，就应该长这个样！
    如果不是如此穷凶极恶之人，又怎么能镇得住邪教？
    总之...
    他火了。
    而第二个被大家提及的，就是灵念学院了。
    在这场战役中，随处可见灵念学院的身影。
    虽然墨学院也全员参战，但他们表现的太过于低调了，人数也少，很难会被注意到。
    哪怕被认出来了，也没有什么话题。
    可灵念不一样啊。
    灵念学院，人数众多，而且这次不知为何，灵念学院的校服...换了！
    血红色！
    就仿佛一件洁白的衣服，被血染红的那种色彩。
    后背上更是硕大的‘灵念’二字。
    分外显眼。
    一群学生们在老师的组织下，乌央乌央的冲了出去。
    包括灵念新上任的三大校长。
    更是不断御空飞行。
    能量激荡。
    相隔百米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最主要的是，一向给人一种软弱印象，甚至更像是花架子，老阴货的灵念学生们，在这件事上，所爆发出的血性，才是最让人惊叹的。
    反差太大了。
    在任务开始之前，齐长山就站在高台上发言了。
    “这件事，一定会造成伤亡！”
    “但修行之路，就是如此！”
    “我不管之前的校长究竟如何教导你们，但只要你们走上这条路，消耗了修炼的资源，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想要变强，就要在这条路上，不断的披荆斩棘。”
    “因为你们身后所存在的，是无数普通的百姓，或许他们也有机会修行...”
    “但资源只有这些。”
    “你们拿到了或许本应属于他们的资源，却站在他们的后方，那最终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
    “都说灵念学院，是花架子，是表演系！”
    “影视培训基地！！！”
    “现在...”
    “就是证明你们的时候，我灵念学院，不弱于人！”
    “怕死的，退后一步！”
    灵念学院偌大的操场上，分外沉默。
    最终...
    大概百余名学生，深埋着头，向后退去，最终默默走出灵念学院的大门。
    剩下的...
    在一众老师的带领下，分散到人族各地。
    一战过去...
    战死学生一百三十八人。
    但...
    也让所有人重新看见了...何为灵念学院。
    何为少年风采！
    包括...
    让那些普通人看见，人族未来的希望，不仅仅是靠老一辈的支撑。
    年轻学子...当如是！
    墨学院，灵念，灵武，军校...
    在这场浩浩荡荡的扫荡邪教中，同时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年轻人的声音。
    在这第五代的末期...
    这些人，终究是站了出来。
    不会被人说上一句...
    看，人族自三代过后，一蹶不振。
    再难出现天之骄子，人族脊梁。
    伴随着这场行动的结束，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这些年轻人们，再次回到自己的校园，日复一日的修炼着，低调着，不去看外界的嘈杂，不去看任何对自己的夸赞。
    尤其是灵念学院，更是直接封闭了学校内部的网络。
    避免在立功之余，产生骄傲的情绪，又过于关注网络上的夸赞，导致迷失本心。
    这一点...
    袁青山几个老狐狸，深蕴其道，很懂人心。
    至少从这一刻开始，灵念学院与其他几大高校，又一次重新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只不过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太过于沉重。
    重病，当虚猛药。
    而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人族大考...
    终于开始。
    再次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三大高校纷纷派出招生老师，密切的关注着这次考生的成绩。
    只有墨学院...
    依然如同闲云野鹤般，依旧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仿佛完全不关注一样。

 第403章 人族大考，开

    浩浩荡荡的人族大考，正式开始。
    无数人族，翘首以盼。
    不断观望着最新战果！
    其中尤其以墨城的中学最为引人注目。
    毕竟是人族的最中心处，其中所包含的天骄也会相应对上一下。
    而余生则是将关注点落在了漠北城上面。
    这次的人族大考，已经全面应用了之前余生考核时所采用的那种觉醒物幻境体系。
    之前只是试点应用，发挥出了极不错的效果，这次彻底被采纳。
    而此时的漠北城内。
    时光置身于那幻境之中，只不过此时的地图已经变了，不像是之前的那种原始森林，更是一处处高耸的悬崖峭壁。
    一座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峰。
    “先爬到山顶者，胜！”
    负责主持监考的老师看着这一幕，表情平静的说道。
    声音在空间内不断回响。
    手中还拿着一份学生资料，在不断的观察着。
    随着声音落下，时光微微弓着身子，隐匿于人群之中，毫不显眼。
    而大部分的学生们则是处于茫然之中。
    这座山，实在太过于陡峭了，完全没有那种可以上山的小路，而是类似于那种攀岩式的陡壁，想要攀登，异常困难。
    而这山又奇高无比，天然带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一时间，甚至没有人敢勇于踏出这第一步。
    毕竟...
    如果从这上面掉下来的话，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定会摔死。
    看着这些学生们的反应，监考老师眉头深蹙。
    眼神中有些失望。
    有些时候，怕的不是艰难，而是缺少那份直面艰难的勇气。
    而这...
    才是此次考核的真正核心。
    宗仁一直站在人群的角落里，目光死死的盯着时光。
    发觉时光动了之后，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很快，众人就发现一名身材瘦弱的身影，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还斜放着一把铲子。
    就这么轻轻一跃，落在了峭壁的一块岩石之上。
    刚刚站稳身形，时光就默默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将每一处能够落脚的地方全部记下，又在背包内取出一根麻绳，缠绕在自己的腰上。
    又取出工兵铲，就这么再次向前方攀登而去。
    过程中，有些实在无法落脚的地方，就将工兵铲插在岩石的缝隙之中，再次向上攀登。
    而宗仁则是跟随在时光身后，牢牢的记住时光所走过的每一处位置，算是捡了一个漏。
    看着这一幕，那些学生沉默着，最终还是有一部分人咬了咬牙，冲了出去。
    在山脚处不断向高峰攀登。
    但还是有更多的人止步不前，在犹豫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第一批登山的人已经攀登了三分钟左右，和这批犹豫的人彻底拉开距离，监考老师才慢悠悠的说道：“登山失败，掉落...不会死...”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些学生们的表情瞬间一滞。
    下一刻，狂奔着向那山峰冲去。
    一个个瞬间恢复了勇气。
    只不过这条消息，最初攀登山峰那些人，并不清楚。
    毕竟已经隔了太远的距离。
    或许，也是监考老师的有意为之。
    此时的他在资料面板中，找出第一批爬山的人，在这些人员后面全部打了一个特殊的符号，随后再次恢复平静，继续观察着。
    一时间，这陡峭的悬崖上，已经布满了人群。
    远远望去时，这座山看起来充满了危险，但当人真正意义上的攀岩那一刻，却突然发觉...
    其实还好。
    只是看着比较吓人而已。
    “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人，能够爬到山腰的距离。”
    “漠北城今年...”
    “还会出现奇迹么？”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第一序列的时光身上，有些出神，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说道。
    而此时的时光已经与后面第二梯队的人彻底离开距离。
    攀岩大忌...
    切莫与人并排同行，爬在第一位，才是最安全的。
    随着高度的不断上升，周围可以借力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
    原本有一些小聪明的学生，还想着利用自己的飞行觉醒物，悄悄的向上冲一冲，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觉醒物在这处空间里，甚至连召唤出来，都做不到。
    这彻底打消了他们心底的念头。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们体内的能量还可以正常运转，用来恢复他们自身的体力，提高耐力。
    宗仁悲哀的发现，时光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的话，此时的他甚至连跟随时光的脚步都无法做到。
    但现在已经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时光有铲子...
    他没有。
    有些地方时光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拿铲子当做桥梁，向上继续攀爬。
    而他则是需要绕远，寻找更加安稳的落脚所在。
    至于现在...
    时光连麻绳都开始用上了。
    那麻绳被她缠出一个圈来，轻轻抛动，卡在与自己距离极远的一处凸起上，用力拽了拽，确定安全性后，就开始顺着麻绳向上拽去。
    而自己...
    “看来不能再模仿她走过的路了...”
    “她的路，不一定适合我。”
    深吸一口气，还保持在第一梯队的宗仁重新恢复了冷静，开始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一点一点的寻找着。
    而另一边...
    此时的时光再看向山脚时，已经只剩下模糊的一片。
    周围可借力的地方越来越少。
    再上面百米的位置，更是有一整片的真空期。
    越过那里，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到达山腰。
    也是监考老师所说的一个极限位置。
    时光稍微停顿了数秒，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将自己就这么挂在峭壁上，在背包里取出一把型号偏大的弓弩，又将麻绳缠绕在弓弩上面。
    对着其中一处岩石的缝隙，扣动扳机。
    弩箭落在缝隙里。
    只不过看起来却不是那么特别的牢靠，随时都有掉落的风险。
    时光侧过身，看了看四周的位置，猛的拉动麻绳，在弩箭即将脱落的瞬间，自身向上飞跃出一段距离。
    紧接着，在身体即将下落的瞬间，将工兵铲狠狠的凿在岩石之中。
    自身更是悬挂在这峭壁的半空上。
    周围没有任何的借力点。
    看起来极其危险。

 第404章 你不是注销了么？

    “她...有机会越过这段距离么？”
    “太难了...”
    监考老师的双眼中，泛起一抹光芒，看着半空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他曾经测试过。
    如果不能使用觉醒物的前提下，徒手越过那段真空期，完全不可能。
    哪怕是提前知道地形，并且配合相应的工具，他都是失败两次后，才越过去。
    而时光...
    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能够到达这个位置，已经让人出乎意料。
    但很快...
    半空中那瘦弱的身影轻轻一跃，双脚已经踩在了那工兵铲上方，借着工兵铲的力道，再次向前一段距离。
    整个人完全腾空。
    并且在这瞬间，扔出两把匕首，分别插在岩石的不同位置。
    一只手搭在其中一把匕首上，缓解下落的力道，在这匕首即将不稳，松懈的瞬间，又一次跃到更高的位置。
    抓在另一把匕首上。
    硬生生的用冲了五米的距离。
    最终...
    这瘦弱的身影，越过了那道看起来如同天堑般的所在。
    而此时，已经不断有学生坚持不住，从这峭壁上掉落，又化作一道白点，消失不见。
    “竟然...真的过了...”
    “她的身体，好轻盈...”
    “不过...”
    “后面的路上，更难...”
    监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曾经也有过这方面的尝试，用匕首。
    但他的力道掌控不好，完全无法精准的在匕首松懈之前，借力前冲。
    而无法双脚踩在工兵铲上，还能让工兵铲不掉落。
    一道鸣叫声响起。
    在时光刚刚跃到山腰的瞬间，一只苍鹰就已经自高处俯冲而下。
    前方的一处凸起岩石上，更是有一只巨蟒盘旋。
    宛如真正的绝境。
    时光表情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监考老师则是紧张的看着，用力攥紧拳头。
    掌心已经冒汗。
    ……
    “余哥！”
    “你真不知道法外狂徒专卖店那老板的位置么？”
    “要不你打个电话！”
    “就一个电话！”
    “帮我把他在什么地方套出来，我直接把人按住！”
    “赏金五五分！”
    许元清看着暗阁任务清单上，属于法外狂徒的赏金再次更新，从1000万直接跳到2000万，眼睛都已经红了。
    他已经纠缠余生足足两天了。
    任凭余生怎么解释，自己找不到那个家伙，许元清完全不信。
    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导致这两天内，余生体内都有灰气在不断扩散。
    然后...
    余生就开始在许元清的身上制造灰气。
    互相伤害。
    画面看起来特别感人。
    算是墨学院这周的新景观。
    “别忘了，我这两天请你喝了三杯奶茶，两顿早饭！”
    “你如果不把这个情报给我...”
    “我...”
    “我就亏大了！”
    看着余生那平静的目光，许元清终究还是没有太威胁的下去，看起来十分委屈的撅起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生。
    特别是他还特意换了一身粉粉嫩嫩的兔子睡衣。
    两只兔儿随风摆动。
    搭配上他那张老脸...
    一时间，余生头顶，灰气再次扩散。
    “这是他的电话号...”
    “已经注销了...”
    “他的通讯，也无法定位。”
    “嗯，这是他的几家店铺，目前还在正常营业。”
    余生默默拿出手机，当着许元清的面，拨通了法外狂徒的电话。
    里面传来了显示空号的声音。
    紧接着...
    又翻找通讯，以及几张店铺的照片，视频。
    许元清眼巴巴的看着。
    许久...
    “切！”
    “搞了半天你真不知道啊！”
    “高估你了！”
    “特么的，赔了我五十多块钱！”
    上一秒还楚楚可怜的许元清，瞬间翻了一个白眼，还不忘瞪余生一眼，转身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一边走，一边扯掉自己这身粉色的睡衣。
    露出里面那套正常的...
    “还特么装兔子！”
    “啥情报没有，搞的这么神秘！”
    “这届的新人王，可真不行。”
    说话间，许元清渐行渐远，消失在宿舍楼内。
    而余生依然坐在操场的一处石凳上，依然拿着手机，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手机屏幕上，依然是法外狂徒的电话号码。
    显然...
    余生没有挂断。
    或者说，忘记挂断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
    “对不起...”
    “喂...”
    “你干嘛，我现在在跑路...”
    电话中突然传来法外狂徒鬼鬼祟祟的声音，声音还被压的很低。
    完全没有了昔日里，大佬那种沙哑感。
    余生怔了一下。
    看着手机有些出神，显然...
    就连他都没有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的手机号不是注销了？”
    余生有些疑惑的对着手机问道。
    那边沉默了片刻：“这电话卡尾号是88888，我抢了足足半年才抢到的靓号，注销...舍不得。”
    “所以就改了一个彩铃...”
    “你找我...啥事儿？”
    通过声音，大概可以判断出，他目前的处境似乎也不太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要维持很小那种，而且周围特别安静。
    说不准就躲在某个垃圾桶里。
    余生微微思索，脑补着画面。
    “没事儿啊。”
    最终，余生有些茫然的解释道。
    电话那边再次沉默。
    许久...
    “你特么没事儿给我打什么电话！”
    “一打就是一分钟都不挂！”
    “都特么显示空号了，你还不挂，想啥呢？”
    法外狂徒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对着手机咆哮着喊道。
    这人...
    有病吧！
    明明提示空号，还能坚持一直不挂断！
    最后告诉自己一句...
    没事儿？
    “你那边不是很危险吗？”
    “这么喊...”
    “不怕被发现？”
    余生很快就又关注到了一个不同的地方，好奇的问道。
    沉默...
    继续沉默...

 第405章 余生的赚钱速度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
    “逃亡时的那种气氛，我现在很安全...”
    “你不觉得悄悄说话，更神秘么?”
    “每次那些大妈们要讲重要话题的时候，声音都会小下来，无论环境如何...”
    “这样氛围感更强。”
    法外狂徒解释着说道，当然，说这番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很小很小的声音。
    “哦。”
    “你现在在哪儿？”
    余生再次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
    “再见！”
    “你缺钱，我给你2000万！”
    “你别特么惦记我了！”
    法外狂徒恶狠狠的说道，随后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
    余生看着手机，有些失神。
    找到法外狂徒的电话，再次拨打过去。
    听着电话里提示空号的声音，目视远方，看着蔚蓝的天空。
    又是足足一分钟的时间...
    “还有啥事儿！”
    “大哥我是在跑路呢，你懂跑路的意思吗？”
    “现在全世界都在找我，还找不到！”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神秘感！”
    “我真不想换号！”
    法外狂徒的语气中充满了暴躁的情绪，看起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说给我转2000万...”
    “我还没有给你我的卡号。”
    余生认真的说道。
    能够很清晰的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很沉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
    “给！”
    “我特么也不能现在给你转啊！”
    “墨阁，暗阁，警卫司，包括银行，都在盯着老子账户！”
    “我但凡给你转账，直接就暴露了！”
    “你懂不懂啊！”
    “还是说，你就惦记坑死我！”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现在就把卡注销了，这次是真注销！”
    法外狂徒从最开始的暴躁，逐渐到崩溃，以及现在的生无可恋。
    整个人都处于麻木的状态。
    显然...
    无欲无求了。
    伴随着电话内传来的忙音提示，余生有些惋惜。
    “时光入股驾校，一年也赚不到2000万吧。”
    “他竟然不讲信誉了。”
    “契约精神啊...”
    余生喃喃自语，再次拨通法外狂徒的电话。
    依然是提示空号的忙音。
    也不知道是真注销了，还是铃声。
    一分钟过去，电话自动挂断。
    余生又一次拨通，安静的等待着。
    时间不断过去。
    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余生不断重复着拨打这个号码。
    最终...
    电话接听。
    传来法外狂徒那充满了疲倦的声音：“哥，亲哥...”
    “我承认当年在罪城的时候，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在法制的社会。”
    “这世界如此美好...”
    “你为啥就非要挑着我一个人来折磨。”
    “求求你了...”
    “咱们之间彼此放手，给对方自由，好么？”
    “你放心，等这阵儿的风头过了，我这身脏水洗清，一定第一时间把2000万给你...”
    “请相信一个罪城人的信誉。”
    法外狂徒信誓旦旦的说道。
    声音真挚。
    令人动容。
    就差没哭出来了。
    完全没有那种悬赏2000万的通缉犯气质。
    余生迟疑片刻：“时光说，她也想要...”
    “给！”
    “时光姐要，必须给！”
    “你让她现在就去法外狂徒专卖店，随便一家...”
    “就说我说...说...”
    听到时光的名字，很明显就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紧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说道。
    但不过刚刚说了一半，他就有些懵了。
    “哦...”
    “我...知道...了...”
    余生的语气依然平静，轻声说道。
    “我不太开心。”
    “我要挂断了。”
    说完，余生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口袋里。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法外狂徒疯狂的拨打着余生的电话，就如同半小时前的余生一样。
    而余生则是拿出一份地图，在上面不断的观察着。
    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最终，余生在地图上的几个地方，标准了红圈，这才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余老板，刚刚就是一个误会！”
    “请你务必相信我！”
    “作为罪城内，唯二敢开店做买卖的人，咱们应该互相理解才对！”
    “我纯粹就是口误！”
    “哪怕是时光姐，这个时候也拿不到..”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余生打断。
    余生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道：“你现在...在宁水县么？”
    “那里刚刚被光组肃清，是盲区。”
    电话那边沉默，一言不发。
    “哦，看来猜错了...”
    “那...”
    “小安村？”
    “刚刚被屠的村子，尸体被处理不久，荒废掉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大概率会藏在小安村...”
    余生看着地图，认真的分析着。
    电话那边依然保持着沉默，但余生的耳朵却微微动了动。
    “你的呼吸声突然加重了一点。”
    “哦...”
    “我猜对了。”
    “从现在开始，沿途监控布控，你应该跑不掉...”
    “我去取我的2000万了。”
    “嗯，我要挂断了。”
    余生有些期待的说着，将手机放下，准备挂断电话。
    “余老板！”
    “四千万，现在就去取！”
    “还有时光姐的两千万，你也可以帮忙代取！”
    “就在疆城外，东南方向30里，有一处村庄，村门口有一处杂货铺，你就说...”
    “是我让你去取钱的...”
    “他一定会给你！”
    法外狂徒几乎咬着牙说道。
    余生听见后若有所思：“如果我把这个情报卖给墨阁...”
    “我给你4000万等价的妖晶！”
    “这可是硬通货！”
    “要是你还不满意的话，就去墨阁吧！”
    法外狂徒直接打断余生的话，又提了一下价。
    钱可能会贬值。
    但妖晶不会！
    “谢谢...”
    “我很感动。”
    “你是一个好人，我要挂断了。”
    说完，余生将手机挂断，坐在石凳上有些呆滞。
    “一小时，赚4000万...”
    “时光会羡慕么...”
    “哦，我其实赚了6000万。”
    说着，余生随手将手机收在口袋里，在墨学院的停车位上，随意找出一辆当时交易给的破车，启动，离去。

 第406章 山巅

    漠北城。
    此时的考核空间内，越来越多的学生们从峭壁上跌落，第一时间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只有时光，仿佛与这些人格格不入般，处于一个众人视线都无法看见的位置。
    时间流逝。
    监考老师的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汗水，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幕。
    “她...还能继续么？”
    此时的时光身上已经出现了道道伤口，但眼神却始终保持着平静，那硕大的背包也已经逐渐变的空了下来。
    但...
    她距离山巅，也越来越近。
    临近山巅，妖兽的数量都变的多了起来，几乎每隔一分钟都要遭受妖兽的袭击。
    “她应该会放弃了吧...”
    “竟然躲过去了？”
    “她...”
    监考老师就像是现场解说员一样，看着即将攀越山巅的那道人影，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对于不过刚刚一次觉醒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
    那道瘦小的身影，就宛如孤身行走于汹涌的海浪之中，无论那巨浪滔天，我自巍然不动。
    这种视觉上的强烈冲突，一时间甚至让他有些失神。
    “好顽强的...意志...”
    许久，他的心中有无数想要赞美时光的话语，最终却只浓缩成这短短的六个字。
    如果说一年前的余生，展现出的，是自己的凌厉，霸气。
    那如今的时光，更多凭借的，是自己永不言弃的精神。
    或者说...
    在满是危机的环境中，散发出蓬勃生机，茁壮成长的意志。
    那孤高的山巅上，白云苍狗，云卷云舒...
    仿佛俯视苍生般的高度，只有那瘦弱的身影站立。
    鲜血，还在顺着她的身躯不断滴落。
    “冠军...”
    “我也拿到了...”
    时光站在山巅上，喃喃自语。
    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淡淡光斑，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但哪怕如此，监考老师却依然没有从这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那种画面的冲击感，或许...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了。
    下方，考核还在继续，只是所有人全部都卡在那处空白区，就仿佛一道天堑般，难以逾越。
    那不到十米的空白区，却让人如此绝望。
    宗仁同样卡在此处。
    看着早已经没有时光身影的山巅，宗仁微微蹙眉，眼神中带着些许狠辣。
    下一秒...
    他整个人猛的纵身一跃，身体完全凌空，紧接着，右手呈爪状，狠狠的向墙壁处抓去。
    那里，有时光用匕首开凿出的一道缝隙，虽然这道缝隙很小。
    下一秒，伴随着骨裂声，宗仁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他的手指硬生生卡在那道缝隙之中。
    鲜血还在顺着手指不断滴落。
    那种钻心般的疼痛瞬间弥漫自宗仁全身，但他却死死的咬着牙关，硬生生的稳住身形，下一刻，借力再次跃起。
    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的右手，在此刻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一把工具。
    甚至外层的肌肉都已经被磨烂，露出骨头。
    就这么借助着时光留下的一道道裂痕，不断攀越。
    当他爬过这段空白区时，整条右臂都已经无法行动。
    但...
    却也超过了除时光外的所有人。
    “山巅...”
    “不争一时...”
    宗仁仰起头，看着云端中那模糊的山巅，以及山巅上，正在消散的时光，喃喃自语。
    “终有一日，我也可以站在那山巅上，但不是现在...”
    带着一抹微笑，看着远处飞袭来的苍鹰，宗仁默默松开抓着凸起岩石的手臂，任由自己自由落体。
    坠下峭壁，身影消散。
    无论如何...
    自己这漠北城第二名，稳了。
    剩下的所有学生们，几乎全部看清了宗仁的操作，也有人想过要尝试。
    但要么就是力道不够，没有抓住那片刻的时机，抠在裂痕上。
    要么...
    就是在钻心的疼痛刺激下，下意识的松手，最终坠落。
    那空白区上，只留下斑驳，却又触目惊心的血迹，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
    这一天内，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人族大考的最终排名。
    而三大高校也集体出动，卖力的宣传着。
    ‘吾辈年轻人，但傲立于镇妖关前，退妖，守城！——军校！’
    ‘喜欢强健的肌肉么？——灵武！’
    前两者的招生风格几乎没有过太大的改变。
    唯独灵念，在追杀邪教之后，再一次震惊了众人的眼球。
    上一秒还维持热血风格的灵念，突然就变的...墨学院起来。
    ‘拳打军校，脚踩灵武，挥手间灭掉墨学院。’
    ‘灵念学院，拥有堪比墨学院的高规格教育，却更致力于服务大众。’
    ‘谁说我人族...不能人人如龙？’
    ‘我灵念的理想就是...这数千学子，人人比肩墨学院的毕业生！’
    ‘来就完了！’
    ‘有钱！’
    这种粗俗的装逼手段，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灵武也没高级到哪儿去。
    和灵念以前那种高高在上，逼格拉满的风度完全相反！
    有些...
    过于接地气了。
    这也就导致...很吸引人。
    墨学院的高规格教育，听着就十分诱人。
    尤其是灵念新人的三位校长中，有两位都是墨学院的老毕业生，这就显得更有说服力了。
    那些没有资格报考的天之骄子们，灵念瞬间就成为了第一选择。
    而就在他们内心荡漾的那一刻，网络上，各种小道消息铺天盖地。
    ‘知道袁青山么？之前是教育署的署长，他来灵念...那灵念的资源...你懂的。’
    ‘我也听说了，袁青山去之前，在教育署的办公室里捅咕很长时间。’
    ‘嗯嗯，听说今年墨学院的资源会大缩水，感觉今年报考墨学院，不如报考灵念来的划算。’
    ‘不过这种公私不分的人，真的适合当校长么？’
    ‘管他呢，他下岗是他的事儿，资源是实打实的！’
    一条条的小道消息，宣传之快，力度之广，简直叹为观止。
    虽然袁青山为此遭受了不少骂名，但...
    灵念学院，瞬间就成为了今年最值得期待的地方。

 第407章 大礼包

    伴随着灵念学院在网络上的各种热议，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学院，竟同样挤上热搜。
    普通高校。
    一个没有任何出彩，甚至有些槽点的名字。
    只是看上去就想被吐槽。
    这家学院成立的时间同样不短，大概有30年的光景，只不过一直以来不愠不火。
    算是那种很容易被人忽视，甚至在填写志愿时，也没有人愿意填写的那种。
    这家学院自成立那天开始，就打出一个口号。
    ‘天骄如同烈阳，可谁又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萤火。’
    ‘谁说...’
    ‘无天赋者，不能成才？’
    这建校之际放出来的豪言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甚至一些天赋普通的人，都变的激动起来。
    可惜这些年来，普通高校一直没有任何起色。
    甚至很少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那曾经的豪言壮志，如今看起来也更像是笑谈。
    而这次，他们的一道声明，也唤醒了民众们尘封已久的记忆。
    ‘普通高校，这届新生大赛，摘冠。’
    很简单的一段文字。
    而这个官方账号上次发表声明还是在30年前，刚刚建校之际。
    随着这条声明被不断转载，一群人开始了疯狂的讨论。
    ‘普通高校是什么地方？’
    ‘他们不会是想火想疯了吧？’
    ‘有一说一，志向的确不错，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学院有什么优秀毕业生么？’
    ‘没听过...’
    ‘好像之前也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届新生大赛。’
    ‘恐怕又是那种夺人眼球的噱头。’
    相比于灵念学院的一致好评，这家普通高校就像是小丑一样，赤裸裸的站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
    至今都无人知晓，这学院里究竟毕业过哪些人。
    招过哪些人。
    甚至...
    这学院的地址在哪儿。
    很神秘。
    神秘到被人遗忘的所在。
    面对数不尽的骂声，没有任何一名普通高校的毕业生站出来，替自己的母校说话。
    学院本身也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一时间，普通高校仿佛彻底化身小丑，面对着无数的非议。
    ……
    “余老大，你刚刚去哪儿了？”
    孙闻看着刚刚从校外回来的余生，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取钱。”
    余生回应道，随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停车位上，那一排自己的廉价车辆，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孙闻同样好奇的凑了过来。
    “开着不顺手？”
    他下意识的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嗯，当油门踩到底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震动感很强。”
    “而且刚刚撞了一次树，就无法启动了。”
    “无法做到开出去，开回来...”
    显然，对于自己打车回来这件事，余生并不是特别开心。
    唯一的收获或许就是那家杂货铺的老板，给自己带来很多灰气了。
    而就在这时，余生的电话响起。
    “喂？”
    “他说，你替我取了2000万？”
    时光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余生沉默了大概三秒钟之后，才有些惋惜的说道：“你竟然知道了，我原本能赚6000万的。”
    面对余生如此真诚的发言，时光第一时间所想的，竟然不是余生要私吞自己的钱，而是...
    “他给了你4000万？”
    时光依然保持着平静，但声音却微微低了一丝。
    “嗯。”
    余生点头。
    “我知道了。”
    “你替我取的钱，帮我保管...十八天。”
    “保管费按照罪城的规矩来。”
    说完，时光挂断电话。
    而大概十分钟后，余生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余生看着尾号88888的靓号，有些沉默，没有接。
    这电话不断的打着。
    锲而不舍。
    最终余生默默将手机关机，放在口袋里。
    看着这一幕，孙闻有些疑惑：“我怎么听不太懂。”
    “哦。”
    “就是...赚了点钱...”
    余生仔细想了想，最终简单，直接的解释道。
    孙闻很快将这个话题抛出脑外，而是有些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我们这边，制定了一系列的新生欢迎仪式。”
    “尤其是时光姐的。”
    “我们一定...”
    “好好关照！！”
    关照两个字，孙闻咬的很重。
    余生轻轻点头。
    “还有就是小小的问题，她最近一段时间有些过分的拼了。”
    “抓邪教的那些积分，全部被她用在能源室了。”
    “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好好一个乐观的孩子...”
    说起林小小，孙闻满面愁容。
    余生思索片刻，这才认真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道路，不能去强行规划别人的路，这样不好。”
    孙闻怔了一下，刚想再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我艹，你是变态吧！”
    赵子成那声音是如此的悲惨，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
    “你让老娘哭，老娘就必须让你一起哭！”
    白海棠手中还拎着自己那把异常夸张的砍刀，在操场上疯狂的追逐着赵子成。
    一副必杀的架势。
    “要克制啊！”
    “女人如果气性太大的话，是会生病的！”
    “我不就是在你宿舍扔了一坨嘛...”
    “不至于啊！”
    赵子成身后那沙袋上，光芒在不断闪烁，抵抗着白海棠的砍刀。
    一刀下去，白海棠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然后...
    赵子成再次哀嚎，哀嚎声中还带着哭腔。
    总之...
    这画面，很美。
    周围那些老生们看见这一幕，一个拉架的都没有，反而给白海棠拍手叫好。
    显然这段时间里，都没少遭受赵子成的折磨。
    这家伙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天天缠着他们，又没办法打死，打他自己还想哭，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刺猬。
    主要是这家伙现在越来越抠了。
    最开始打他的时候，他还愿意分给自己一点能量。
    现在...
    半丝都不给。
    活脱脱一个牛皮糖。
    至于白海棠，依然是二年级的学生。
    作为最有望二进三的学员，这一年，失败了。
    倒不是说实力不够。
    而是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外面，疯狂搜寻着邱笑笑的踪迹。
    自己放弃了升学。
    甚至有一次，都已经翻到了邱笑笑的所在。
    但却被她敏锐的逃脱了。
    大概十分钟后，赵子成的沙袋终于因为能量不足，缓缓消散。
    而白海棠则是泪流满面的站在赵子成的身边，缓缓蹲下，脸上带着一抹微笑。
    “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满足一下你这病态的修炼条件？”
    “就送你...”
    “一个大礼包吧！”
    随着声音落下，赵子成直接被白海棠给拎了起来，挂在自己的长刀上，就像是打猎归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墨学院的门外。

 第408章 替新生默哀

    “这是很多老生都体验过的项目。”
    “你不来一次...”
    “可惜了。”
    说着，白海棠纵身一跃，将赵子成挂在墨学院的牌匾上。
    轻轻一个响指。
    在能量的缠绕下，赵子成的衣服自行脱落。
    只留下一个底裤，在牌匾上不断的随风摇晃。
    这画面...
    极美。
    “咦，墨学院又出现犯众怒的学生了？”
    “好像是赵子成。”
    “上一次被挂上去的是谁来着...”
    一群疆城本地的居民们，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意外，反而好奇的驻足观察。
    甚至一些人直接拿出手机，360°无死角的用着高清摄像头对准赵子成拍摄。
    而赵子成甚至连用手遮挡面容都做不到。
    “散了散了。”
    “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挂上来的是谁。”
    “啧啧，等这娃毕业，当了人族高层之后，我一定要发出去。”
    “哈哈哈哈，我还记得当年孙老当上墨阁阁主那天，全网都是他被挂在树上的视频。”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完全没当一回事儿，默默离去。
    直到下一批人路过，拍照，走人。
    周而往复。
    直到天色都逐渐黑了下来，赵子成身上那道束缚的能量才终于消散，整个人从牌匾上掉了下来。
    赵子成就这么穿着一个底裤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若有所思。
    “白学姐现在的力道也不太够了，打起我来提供的能量并不多...”
    “下次要惹谁呢...”
    “许大头？”
    “不行，他的攻击力远超普通六觉，起不到效果。”
    “新来的苏老师...”
    赵子成的眼睛逐渐明亮，就这么穿着底裤，大摇大摆的回到学院。
    没有任何尴尬。
    甚至脸上全程还流露着阳光的微笑。
    偶尔遇见一名学长时，还会礼貌的停下脚步，打招呼。
    一时间，校园内的风景再添一条。
    并且伴随着的，还有余生...
    最初那些老生对余生的印象基本还停留在人狠话不多，不好惹上。
    直到最近几天...
    不知道怎么，余生就像是脑子抽了一样。
    天天围绕在他们身边。
    并且说出各种天马行空的言论。
    甚至还抓来赵子成，给他们表演胸口碎大石。
    表演结束后，还让大白推着赵子成的轮椅...
    一时间，整座墨学院都在不停传播着负面情绪。
    一缕缕的灰气不断向余生聚拢。
    导致他们现在看见余生，下意识的就想绕着走，而且和赵子成还是两码事儿。
    他们...
    没把握打赢余生。
    此时的外界早就已经开始了招生，宣传，但墨学院就仿佛与世无争一样，完全没有管外面的事儿，甚至墨学院连个通告都没有。
    只是校园内...有点热闹。
    “余老大，我真碎不动了...”
    “要不我还是给他们讲相声吧。”
    自从血色双煞再次集合之后，赵子成发现自己挨打的次数日益增多。
    修炼速度不断加快。
    一时间整个人都神采奕奕，手里就拎着一块比较易碎的石板，每天跟在余生身后，到处给人表演。
    但...
    禁不住这么砸啊。
    脸上的青肿就从来没散去过。
    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休息几天吧。”
    看着这些老生们身上所散发的灰气越来越少，余生有些惋惜。
    喃喃自语。
    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新人是不是快入学考试了？”
    “...”
    “你不会让我给新人表演吧！”
    “太丢人了！”
    “而且他们打我，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赵子成惊了。
    看着余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余生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为了展现墨学院友好的学习氛围，作为学长，我有必要亲自接他们去...”
    他的神情异常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赵子成这次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个画面，然后...
    沉默。
    默哀。
    提前为那些新人们表达自己最衷心的祝福。
    而此时孙闻恰巧路过，指挥着一批身穿金元宝工作服的人，搬着一大堆的箱子，不断运到校内。
    “这是...”
    赵子成下意识的问道。
    孙闻脚步一顿：“哦，新生不是快入学了么，他们一定缺少生活用品，作为学长，我有责任和义务，低价卖给他们一些。”
    赵子成麻木的站在原地。
    看着忙碌的孙闻，一脸期待的余生，以及远处鬼鬼祟祟一闪而过的许元清。
    一时间彻底无言，只剩下了对那些新生们的同情。
    “希望他们...”
    “能够愉快的度过这入学考核吧。”
    呢喃声中，赵子成转身离去，同时不断思索着，自己能不能也做些什么，来帮助这些学弟学妹们。
    要不...
    一人免费送一拳？
    嗯，都是学弟学妹，自己就不要能量了，全部灌注给他们。
    至于哭一会儿...
    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谁又能拒绝一次愉快的修炼旅程呢。
    不...
    还是摆摊吧，就在疆城门口，第一次免费，之后一拳....1万。
    之前还在为那些新生默哀的赵子成突然就变的激动起来。
    果断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拎起一把斧子，直接把许元清的宿舍门板给劈开，在上面写下文字之后，又鬼鬼祟祟的离去。
    并且开始期待着。
    而余生则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又去了一次驾校。
    嗯...
    这驾校刚刚新进了一批教练车，校长正在对那些教练们讲话，描绘着自己的蓝图。
    原本很热血的场面。
    直到看见余生，偌大的操场瞬间鸦雀无声。
    磅礴的灰气不断扩散，涌入余生提升。
    等到没有灰气产出后，余生转身离去。
    从头到尾，余生没有任何行动，也没说过一句话。
    但所产生的效果，却是惊人的。
    而就在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下，新生报考...
    终于...
    开始了。

 第409章 新生...入疆城

    “开始了，开始了！”
    相比起来，孙闻最为激动。
    正值秋季，学院内的树叶微黄，孙闻身穿一身黑色风衣，轻咳两声，负手而立，站于墨学院的门前。
    而赵子成，余生则是不见踪迹。
    “阿泰，宣布吧。”
    孙闻仔细想了想，又感觉有些不妥，一路小跑回去，拿出一把太师椅来，坐在上面。
    瞬间感觉威仪了许多。
    而阿泰则是像保镖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孙闻身后，手里还攥着一个手机，点击上面的发送。
    下一秒，沉寂许久的墨学院官方号，再次发布声明。
    “明早八点，墨学院集合。”
    “过时不候。”
    看着上面发出去的信息，阿泰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孙哥，俺有些没太看懂，明早八点才开始考核...”
    “你现在坐在这儿，是不是早了点。”
    孙闻怔了一下，扭过头看向阿泰，有些震惊：“明早八点？”
    “啊...”
    “俺应该没学错，这里写的是明早...”
    阿泰将手机递了过去。
    孙闻懵了。
    “谁动过这手机没有？”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着阿泰问道。
    阿泰陷入回忆之中。
    许久...
    “好像...好像...”
    “赵哥刚刚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
    阿泰开口说道。
    孙闻猛的拍了拍椅子扶手：“靠，小爷明明定的是下午一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嘎嘎绝对是特么赚钱去了！”
    “收摊儿！”
    “咱们也卖货去！”
    说着，孙闻又将那沉重的太师椅给搬了回去。
    看起来身影中还带着些许狼狈。
    紧接着，孙闻又拿出一大箱子的妖晶，就这么递给阿泰：“拿好，这些库存，能忽悠出一枚是一枚。”
    一高一矮两人，就这么小跑着向疆城大门口处赶去。
    ……
    “发泄沙包，第一拳免费...”
    一名不过刚刚十八岁，梳着双马尾的少女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像门板一样的木牌，嘴里嘟囔着。
    紧接着目光落在赵子成的身上。
    “我可以试试嘛？”
    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赵子成嘴角泛起一抹阳光的微笑，那帅气的面容，以及被打出来的一身肌肉，让那少女都变的有些陶醉。
    召唤出自己的沙袋，孙闻鼓励的看着这女孩：“来，用力打，加油。”
    那女孩顿时期待起来，只是有些羞涩的低着头，轻轻一拳打了过去。
    没太好意思在帅哥面前暴露自己野蛮的一幕。
    然后...
    少女怔在原地，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道画面，各种回忆涌上心头，不知为何，泪水就是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滴落。
    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下，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内竟然有能量涌入。
    “哇...”
    少女的哭声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包括两名天赋极佳的少年看到这一幕，顿时对赵子成怒目而视。
    “当街调戏女生！”
    “无耻之徒！”
    下一秒，两人对着赵子成一拳就打了过来。
    紧接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人又多了两个。
    赵子成自己都是迷茫的。
    有些不知所措。
    总感觉事情似乎在向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又说不上来。
    直到城门口的位置出现一名造型十分怪异的少年。
    这少年手中拎着一根金色的长棍。
    棍子上还刻着一排小字，看的不是特别清晰。
    在这还不算特别凉爽的秋季，却穿了一身的金色铠甲，那甲片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断反射着光芒。
    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额头上还戴着一个铁圈。
    一脸的正义感。
    “妖孽！”
    “墨学院脚下，竟有你这种猖狂之人！”
    “吾乃齐天，今日就替墨学院，收了你这种流氓地痞！”
    随着这义正言辞的话语，下一刻，齐天向赵子成的位置发起冲刺，整个人直接跃起，手中长棍对着赵子成猛然劈落。
    而几乎同步的，他身后出现一道十分模糊的虚影。
    像是一只猿猴，看起来异常凶悍，霸气，凌厉。
    这猿猴同样手持金色长棍。
    恍惚间，仿佛与少年融为一体。
    伴随着瑟瑟风声，这长棍猛然砸落在赵子成身前的沙袋上。
    一声闷响。
    齐天眼眶瞬间湿润，但却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止住自己内心之中悲凉的情绪。
    身后那模糊的影子双眼在这一刻悄然亮起。
    眉心处仿佛有一颗晶石闪烁。
    下一秒...
    赵子成的身后突然又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齐天...
    两个齐天一前一后，再次抡起手中的棍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哪怕赵子成都没有想到，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这才躲过身后的偷袭。
    一棍落空，其中一名齐天身影逐渐消散。
    而正面的齐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泪水涌出。
    “吾乃齐天！”
    “齐天大圣的齐天！”
    “区区悲情，又有何用！”
    齐天如同发出一声暴呵，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中二，搭配那一身闪闪发光的金色铠甲，看起来就像是...
    问题少年。
    深吸一口气，他竟然真的止住眼泪，再次对赵子成发起猛烈的攻势。
    这一幕哪怕是赵子成都看傻了。
    “嘶...”
    “这届的新人，有点东西啊。”
    赵子成下意识的说道，随后也变的正经起来，依然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看着这中二之魂燃烧的少年...
    “弟弟，你听过血色双煞的传说么？”
    伴随着声音，赵子成身影消失在原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站在齐天面前，能量涌动。
    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把齐天拎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
    “你爷爷...”
    “是不是叫齐长山啊...”
    赵子成虽然还在笑着，但眼中却散发起危险的光芒。
    （祝大家中考顺利，新一卷比预想的要晚了一点，不过并不影响什么，咱们第五卷，冲起来！）

 第410章 赵子成的火爆生意

    “嗯？”
    “疆城区区一流氓，也听过我爷爷的威名？”
    “但你记好了！”
    “未来几十年里，整个人族，包括妖域，都只会留下我的传说！”
    “我叫齐天，齐天大圣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迎接他的，就是沙包大的拳头，速度如此之快！
    甚至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下一秒，他的眼眶瞬间就肿了起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蹲在地上，捂住眼睛。
    刚刚那股凌厉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逼格...没了。
    “齐天大圣...”
    “倒是在书摊上见过这个名字。”
    “但是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谁么？”
    赵子成洋溢着阳光的笑容，蹲在齐天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齐天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谁？”
    “听好了。”
    “我叫赵子成，血色双煞的赵子成！”
    说完，赵子成就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单手就把齐天给提了起来，拽到自己的摊位上，指着那牌匾。
    “一拳一万，童叟无欺！”
    “打！”
    虽然是在笑着，但齐天就是没由来的心底一寒。
    “我...我...”
    “打！”
    赵子成完全没给齐天反应的余地，甚至直接就把自己的沙袋怼到齐天面前。
    眼神中更是流露着威胁之色。
    齐天咽了咽口水，依然梗着脖子，哪怕眼眶都已经青了一块。
    “未来几十年内，我可是人族的...”
    “你再不打，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吊在墨学院大门口的树上，让你这个新生还没参加考核，就先闻名天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周围的记者...可不少。”
    赵子成的声音不大，但却能清晰的传到齐天耳中。
    就仿佛恶魔的低语般。
    像是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齐天猛的打了一个寒颤，看赵子成的眼神就像是看魔鬼！
    将剩下的话直接咽了回去，齐天小心翼翼的伸出拳头，对着面前的沙袋就是一拳。
    眼睛瞬间红了些许。
    隐隐有泪水流下。
    “一万！”
    赵子成拿出一个二维码，看着齐天有些期待的说道。
    “我爷爷可是齐长山...”
    “灵念学院的校长...”
    齐天还在试图挣扎着。
    但赵子成却轻飘飘的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你要不是齐长山的孙子，我还不敢打你。”
    ...
    看着赵子成这有恃无恐的样子，齐天一时间对这座疆城都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
    还没进城呢，就遇见了这种恶霸...
    果然，墨学院所在之地，名不虚传。
    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墨学院的学生，并且站在这座罪恶之城的顶端！
    成为城市中的执法者！
    无敌于天下！
    不得不说，齐天对自己的心态调节能力很强。
    只是短短数秒钟时间，就恢复了昂扬的斗志，不屈的看着赵子成，扫码，转了一万过去。
    “再来一拳试试，相信我，有惊喜。”
    “仔细感悟。”
    赵子成继续循序善诱着。
    齐天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反而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赵子成一眼，仿佛要记住这张脸一样。
    随后猛的一拳。
    这一次...
    齐天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拳。
    就这样，两只拳头都快挥舞出残影来了，而他身后那觉醒物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实了那么一丝。
    包括残影身上的晶石，第二颗凹槽也逐渐变的明亮。
    就像是...
    要晋级了。
    赵子成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越发旺盛。
    最终，看着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的齐天：“一共一百二十七拳，请问是转账，还是现金，还是准备赖账呢？”
    齐天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早已经泪流满面的他就这么看着赵子成：“我未来可是要成为齐天大圣的男人，赖账？”
    说着，直接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扫了过去。
    大概操作了几分钟后，直接转账过去。
    赵子成这次是真的有些惊叹了。
    认真的审视着齐天，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家...这么有钱么？”
    “还是说你爷爷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了？”
    “我觉得你其实可以举报他一下...”
    一时间，赵子成变的有些期待。
    齐天嗤笑一声：“齐天，暗阁第五组，组长！”
    “常年霸占业绩榜第一名！”
    “抓过的小偷不计其数！”
    “这钱，都是我一点一点抓出来的奖金！”
    “等我歇会儿，再来100拳！”
    “我感觉今天我能二次觉醒！”
    齐天仿佛终于找回了一点场子，就这么骄傲的站了起来，走到城门角落里，盘膝而坐，不断吸收着刚刚沙袋中传递回的能量。
    而周围那群记者们对着这一幕大拍特拍，议论纷纷。
    “齐天刚刚入城，霸气挑战墨学院学长赵子成！”
    “又是一个头条啊！”
    “记得去年进城的时候，赵子成和余生太低调了，都没给咱们机会。”
    “今年...”
    “怎么感觉赵子成...有点不太一样了呢！”
    其中一名记者举起相机，有些感慨的说道，周围其他几人则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赵子成听着周围的声音，面不改色。
    而是看着地面那逐渐停止哭泣的双马尾少女：“这位小妹妹，请问还打么？”
    “我...我没钱。”
    少女有些心虚的看着赵子成说道。
    但赵子成却十分善解人意的摇了摇头：“这不重要！”
    “咱们可以签一个协议！”
    “如果你进了墨学院，赠予我20学分，如果没进...这钱就算是我认栽。”
    “怎么样，很合理吧。”
    “20学分...”
    “扫个地就赚到了！”
    看着赵子成这帅气，阳光，完全不似作伪的面孔，少女脸都变的有些羞红。
    最终抿了抿嘴，轻轻点头。
    “我...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么？”
    她的声音很轻，声如蚊蝇，脸变的更红了。
    赵子成依然维持着帅气学长的人设，看起来更加和善了：“当然没问题啊...求之不得...”
    “我们墨学院的学生，最愿意助人为乐了。”
    “尤其是...帮助新生！”

 第411章 连锁产业

    就在赵子成那一副友善的目光中，少女签订契约，写下自己的名字，顺便还按了一个手印。
    这一刻的赵子成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小心翼翼的将这协议收了起来。
    又看向几名周围围观的少年。
    “相信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看看这个叫齐天的小伙子，一百拳下去，都快二次觉醒了！”
    “我知道你们可能心中有顾虑，怕我坑你们！”
    “但...实力是实打实的，不是么？”
    “机会不等人，人家二次觉醒，你们一次，那你们注定就会被淘汰。”
    “打，公平竞争，不打，必然淘汰，自己选吧！”
    在起了一个头后，接下来的事就变的顺利了很多。
    这些学生们哪怕知道这里面或许有坑，但赵子成说的对啊，那些踩坑的，都提升实力了。
    他们聪明，不踩，就凉了。
    这就像是内卷。
    人家卷了，你不卷，你就会落后。
    大家都卷，工作量增加了，其实自己本身却没有什么更大的收益。
    于是...
    今年的秋天，围拢在城门口的一众记者们，第一次看见如此神奇的景观。
    一条长龙...
    数不尽的学生们，排着队的签合同，画押，按手印，然后打沙袋。
    就好像今年墨学院的招生，风头都被赵子成一个人抢了。
    姗姗来迟的孙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咬了咬牙。
    “艹！”
    “真特么的无耻！”
    “背着老子偷偷赚学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
    嘴里虽然如此骂着，但下一刻，孙闻直接掏出一件件的墨学院校服，又展开折叠衣架，挂在上面。
    “瞧一瞧看一看，疆城土特产，墨学院校服！”
    “更有毕业老生的签名款！”
    他的叫喊声，很快就吸引了一批人的注意。
    随着孙闻的几个眼色，人群中的几人突然小声议论起来。
    ‘听说了么，这是墨学院本次的考核官。’
    ‘如果在他这儿买了校服，或许考核就...’
    ‘真有可能！’
    ‘说不准这就是墨学院今年考核中的一条！’
    这些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密集的人流中却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一些对自己没有什么把握的学生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下一刻纷纷向孙闻聚拢过去。
    “我买一件！”
    “多少钱，我也买！”
    看着门口这络绎不绝的学生们，孙闻脸上笑容绽放，就像是菊花盛开一样。
    “不要钱，免费！”
    “只要你成功入学墨学院，赠予我50学分就可以了。”
    “学分不难赚，前些日子，我一天就赚了几百分，我可以用我觉醒者的荣誉发誓。”
    “哦，对了，签名款100学分！”
    “你们可以看看，都是墨学院老师的亲笔签名，假一赔十！”
    说话间，孙闻展开一件校服，上面赫然写着许元清三个字！
    而且这文字中似乎还封印了些许他独有的能量。
    正在不断的散发着。
    “哦...”
    “还有副校长亲签的，不过有点贵，200学分，估计要赚上个一周才能买的起。”
    “只有十件哈！”
    孙闻从头到尾其实也没太解释过什么，但这分门别类的等级，却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一时间，副校长的校服瞬间被哄抢。
    但孙闻却变的矜持起来。
    在人群中不断的观察着，最终挑出十人售卖。
    而这一幕，更加让这些少年少女们认定是考核中的一条，上一秒匆匆在赵子成那打完拳，下一秒就过来抢校服，忙的不可开交。
    阿泰面容憨厚的站在孙闻身后，那凶狠的面容，更让人确定了孙闻的身份不简单。
    墨学院的学生，身后能跟着保镖，保镖也是墨学院的...
    岂不是说孙闻在墨学院的地位，特别高。
    尤其是孙闻在不经意间，又散发出了五次觉醒者独有的能量气息...
    这些在新闻中见过孙闻的人，对校服有内幕，坚定不移。
    那些抢到副校长签名款的，更是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保持着低调。
    又是十分钟过去。
    慕宇拎着自己的墓碑，坐在更远一些的位置，墓碑上还贴着白纸。
    ‘墨学院考核指南。’
    ‘资深教师许元清亲身总结款。’
    慕宇全程冷着一张脸，身旁还放着一堆小册子。
    一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子。
    但慕宇...
    火啊！
    去年的省冠军，独有的墓碑，更能加深人的记忆。
    一时间，在孙闻那儿买过校服的人，又一次聚集在了慕宇身边。
    然后...
    签合同，买买买！
    人才不过刚到疆城，连墨学院的影都没有看见，就先签了三份合同。
    而且已经形成规模。
    后来的人不买，就卷不动前面的人。
    买了的，还特么是同一起跑线。
    算来算去，毛都没有。
    角落里的齐天终于恢复了体力，再次站在赵子成的面前：“我也可以用学分赊账？”
    看着自己忠实的老顾客，赵子成微笑着点头。
    这个人也是犟，就认准了赵子成的小地摊儿，对其他两位完全不感兴趣。
    打累了就去修炼，修炼好就继续打。
    甚至赵子成都变的感动了。
    这位...
    大概率能进墨学院啊，不像孙闻他们广撒网，价儿要的虽然高，但是...能拿到手多少，谁也不确定。
    赵子成看着齐天露出的笑容甚至远比双马尾少女更真挚许多。
    还给了他一个可以插队的vip会员资格。
    就这样，大家不断的忙碌着。
    乐在其中。
    记者们则是一个地摊一个地摊的拍照，不断写着新闻稿，当场上传，霸占头条。
    三大高校造了半个月的势，在墨学院新生入城当天，就被轻松瓦解，让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龙头产业。
    “咦，那边是什么？”
    很快，一名签了三份合同的少年意外发现角落里的一辆车。
    豪车...
    猛虎xxxsplus，max版！
    市场价，300万起！
    而且是九座商务款！
    属于是限定的那种，如果在猛虎4s店没有点人脉，都买不到！
    而余生，就这么默默的坐在车头处。
    车身上，还贴着彩色海报。
    ‘墨学院接新生专用车。’
    ‘一人十学分。’
    ‘可欠。’

 第412章 袁中？怨种

    “墨学院的车？”
    “应该是，不过墨学院好有钱啊，这种商务车竟然用来接待新生。”
    “不过看起来墨学院的学分似乎的确很好赚，公家车收费都是10学分。”
    “嗯，原本还以为有坑！”
    众多少年少女们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墨学院官方派出来的车。
    尤其是一些行事果断的，已经直接坐了上去，并且异常熟络的签下一份合同。
    人很快就满了。
    但还有一些学生表示自己可以挤一挤。
    原本九座的商务车，硬生生坐了十多个人进去。
    余生平静的从车头跳了下去，坐在驾驶位上，神情专注，且认真。
    这态度又是被很多新生夸赞。
    墨学院的司机，好专业。
    然后...
    车开了...
    这些少年少女们...懵了。
    疆城的人，都是这么开车的？
    尤其是那些路人们对此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更加让他们懵了，甚至来不及惊慌，只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呐喊声。
    而另一边，没来得及上车那些人，看着这一幕毛骨悚然，面面相觑。
    “这不会...也是墨学院的考核之一吧！”
    “有可能，正常人又怎么会把车开成那样，墨学院又不是雇不起司机。”
    “看来墨学院难考，是有道理的！”
    “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一名名初出江湖，不谙世事的少年少女们，斗志昂扬。
    就连远处正在打沙袋的齐天都变的期待起来。
    甚至愈发兴奋。
    就像是一个勇于不停挑战的中二少年，面红耳赤。
    “校服卖完了...”
    阿泰在孙闻耳边小声嘀咕道。
    孙闻表情不变，又拆开一个大箱子：“没关系，我这里还有惊喜，妖晶！”
    “而且全部都是能量十分纯净，最适合新人修炼那种。”
    “我们墨学院都在用这款，刺猬妖的！”
    “所以我们才会修炼的如此之快。”
    “要不是我们的恩师许元清说，一定要让大家用上最好，最有效率的，我是真不舍得卖！”
    孙闻脸上浮现一抹恰到好处的肉痛，随后咬了咬牙：“原价30万一枚的妖晶，今天就...贱卖了！”
    “家人们，今天不要30万，也不要20万，88888，快速修炼秘籍带回家！”
    “当然，如此低价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也要签一份协议，就...20学分的合同吧，毕竟是福利！”
    孙闻还在不断展现着自己的顶级话术。
    一群懵懂单纯的孩子们，就这么看着，然后...
    买，买，买！
    疆城简直太快乐了！
    这里的人长得帅，说话又好听！
    而且还叫自己家人！
    一时间，他们甚至变的感动起来，谁说墨学院很凶残的，太友爱了！
    孙闻看着这些疯抢的家人...不是，学生们，露出了宛如老农见丰收般的开朗笑容。
    隔空与远处的赵子成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有角落里的慕宇，依然冷着脸，微微低着头，都不太好意思抬起来。
    但他那攻略，都快卖光了。
    “可惜，小小还在房间里修炼，不然让大白给这些人表演一个杂技。”
    “或者抢抢余老大的生意，三级妖兽当坐骑，体验十分钟，那岂不是赚翻了！”
    孙闻还不忘了替林小小惋惜一下，微微摇头。
    这时...
    他的目光落在城门口处，瞬间就被吸引了，甚至连自己那源源不断的话术都忘了继续念。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
    “终于来了。”
    一时间，孙闻都不知道要怎么来感慨了。
    这人，一头飘逸的蓝绿色长发，将左边的眼睛都挡住了，手上还带着几枚廉价的铁戒指。
    并且还有标配的耳钉。
    头发上方还微微炸起。
    飘逸...
    宛如灵气复苏前的非主流。
    但这人长得却很帅，哪怕是这身low逼的行头，包括九分裤，豆豆鞋，都无法掩盖他颜值上的优秀。
    而且他全程冷着脸，堪比慕宇的那种。
    站在城门口，微微仰起头，看了看上方的牌匾，吹了一下自己飘逸的刘海，就这么走入城中。
    “这位，就是袁青山的孙子。”
    “袁中。”
    “此人...此人...”
    孙闻一时间都没有想到什么很好的形容词，最终才有些唏嘘的说道：“人如其名，怨种啊...”
    听着孙闻的话，就连不远处的赵子成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最终折服于这身打扮上。
    “深不可测啊...”
    “少年，来一拳不？”
    赵子成一边感慨，一边开口问道。
    角落里正在休息的齐天第一时间睁开双眼，与袁中对视。
    空气仿佛都变的凝重了些许。
    紧张，压抑。
    火药味十足。
    袁中冰冷的转过头，看向赵子成的牌匾，最终又看着赵子成的双眼：“打不起。”
    短短三个字，简洁，有力。
    却又如此冷淡。
    赵子成楞了一下，笑容更加温和：“没关系，第一拳免费，体验体验嘛，如果感觉合适，后面也是可以赊账的。”
    “呵，姓袁的，我劝你还是别打了！”
    “你这种穷货，打不起！”
    “老板，再来五十学分的！”
    齐天大手一挥，又签了一份合同，就这么当着袁中的面打了起来。
    能量不断涌动。
    袁中只是平静的看着，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抹讶然，因为他清晰的在齐天身上感受到了能量的提升。
    许久...
    齐天气喘吁吁的坐在角落里，再次讥讽的看了袁中一眼。
    而且这一次，他控制着自己没有流下眼泪。
    当然，也是打多了，有点免疫。
    “学分...”
    全程观察的袁中微微沉思，最终开口：“给我一份200学分的合同吧。”
    说完，在赵子成震惊的目光中，签下合约。
    一拳落下。
    悲从心起，能量涌动。
    带着震惊，袁中向后退了两步，缓解着自身的情绪变化。
    而这也就导致了...
    原本刚刚回来，准备找棵树急停的余生，看见自己与树之间，多了一个人。
    下一秒...
    ‘砰’
    一声闷响，千钧一发之际，袁中轻轻一跃，站在车头上，又被这冲击树木后的力道甩出去，最终挂在树上。
    依然面无表情，眼中含泪...
    不断滴落。
    “看，我就说吧...”
    “人如其名，怨种一个...”
    孙闻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有感而发。

 第413章 司机师傅，麻烦开快点

    袁中在树上不断随风摇荡，最终默默挣脱开树枝，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全程依然保持着那张冰冷的面容，并且对此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
    仿佛早已适应了这种节奏。
    “呵...”
    齐天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嘴角散发着一抹讥讽的笑容，最终又一次回到角落里，盘膝休息，引导体内那刚刚涌入的能量。
    袁中站在原地，微微扭过头，看向不远处那辆因为有了阻力而完好无损的车，包括驾驶位上一脸平静的余生。
    “我记住你了。”
    他的声音依然很冷淡，看着余生淡淡说道。
    就像是...
    降维打击式的发言。
    一时间，疆城城门处这几个摊位仿佛都变的安静下来。
    吆喝声都没了。
    赵子成，孙闻，阿泰，慕宇...
    全部有些惊叹的看着面前这帅气的非主流小伙子，尤其是在他说完话后，又一次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这热闹的人群里并不显眼。
    “哦。”
    “好的。”
    余生打开车门，下车，看着袁中平静说道，最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车头，发现完好无损后，若有所思的再次将目光落在袁中身上。
    就像是在考虑着什么，最终眼睛亮了一下。
    全程关注余生表情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全部沉默了。
    再去看向袁中时，眼里已经只剩下了同情，怜悯。
    “老板，我可以打了么？”
    袁中只是冰冷着脸看着赵子成，问道。
    依然是那种口吻。
    总感觉...
    就像是带着些许装逼。
    “袁青山的孙子...”
    “当然可以。”
    看着手中已经签订的协议，赵子成先是小心翼翼的将协议收起，这才微笑的看着袁中说道。
    袁中看着这神奇的沙袋，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期待，一拳落下。
    没有能量。
    袁中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解，扭过头看了眼角落里的齐天，尤其是此时齐天身后那觉醒物上的第二个凹槽，几乎要彻底成型后，又回忆着齐天挥拳的速度。
    刹那间，袁中在三秒内打了将近20拳出去。
    “为何没有能量？”
    袁中默默抬起头，看着赵子成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质疑。
    赵子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说过，打沙袋会有能量么？”
    “就是一个解压的小玩具罢了。”
    “给大家缓解缓解即将考核的压力，你管我要能量就过分了吧。”
    说话间，赵子成又一次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袁中猛吹了一下自己额前的秀发，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冰冷的人设：“退钱！”
    “我又没收你钱，你是要打劫么？”
    “信不信我报警！”
    赵子成无辜的看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前一阵儿任务做的有点多，顺便加入了一下疆城的警卫司。”
    他在口袋里不停的翻找着，最终找到一张证件，随手挂在胸口处，面容严肃的看着袁中：“这位同志，我刚刚接到一名无辜群众的举报，说您涉险打劫，请您和我回警卫司聊聊？”
    袁中懵了。
    显然，这种场面他在墨城的时候从未遇见过。
    那里的人都是很斯文的。
    大家都在规则内办事，不在规则内玩儿的，他也不认识，一时间初出校门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咦，你为什么不说你爷爷是袁青山？”
    看着陷入沉默的袁中，赵子成好奇问道。
    就连孙闻都暂时没有再去管地摊前的生意，目光落在这边。
    “嗯...”
    “我爷爷是袁青山。”
    袁中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开口说了一句。
    而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孙闻就一个健步猛的冲了过来，拿着一个手机，几乎怼在他的脸上。
    屏幕中，是一段监控视频。
    孙闻优雅的走在夜晚空荡的街道上，下一秒，两个人老人鬼鬼祟祟的从天而降，手里还拿着一个麻袋，直接套到他的头上。
    然后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
    “你承认他是你爷爷了，对吧？”
    “作为他的孙子，你有义务替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医药费，等等一系列的费用！”
    “如果不还...”
    孙闻顿时狞笑起来。
    赵子成不知何时也已经将袁中围了起来。
    角落里的齐天看着这一幕有些警惕的站了起来，向后稍微靠了靠，发现两人没有看自己后，一个猛子就钻到余生车里。
    有些焦急的喊着：“司机师傅，快开车，我包车了！”
    “快快快！”
    说着，他很主动的拽出一份协议，按照九座的标准，写下学分数量，并且签字，按手印。
    一气呵成。
    听见开快车这三个字后，原本无精打采的余生眼睛亮了起来。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下一刻这辆商务以跑车的速度飙射出去，那不断转弯的飘逸，令人心情愉悦。
    刚刚逃离狼窝，又入虎穴的齐天此时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身体瘫软，牢牢的抓住座椅两侧扶手。
    “我是齐天。”
    “齐天大圣的齐天，这种区区小场面...”
    “我...”
    “呕...”
    墨学院外的墙壁处，不知何时已经贴心的粘了一块蒲团。
    很柔软，很厚那种。
    车停。
    余生下车。
    而墨学院的门口处，此时还有一名名少年少女们，靠在角落里，显然还没有从之前那种紧张刺激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看着车内只有齐天一个人爬出来，这十多人看齐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名壮士。
    惊叹，不可思议。
    这是谁的部下，为何如此勇猛！
    敢于孤身一人...
    来尝试这位司机师傅的...车技？

 第414章 我们是不是...被坑了？

    余生站在车前，看着角落里的一处阴影，怔了一下，默默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到的？”
    时光那有些瘦弱的身体缩在角落里，完美将自身隐匿于阴影之中，并且存在感很低。
    就算有人在她不远处经过，只要不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刚刚。”
    时光平静说道：“钱转给我。”
    “好。”
    “我已经帮你兑换成等价的妖核了，放在一处出租房里。”
    “嗯，房租是我垫付的。”
    说着，余生在背包里翻出一把钥匙，以及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具体的地址。
    “谢谢。”
    “钱晚些给你。”
    时光默默将钥匙收起，再次恢复了沉默。
    余生平静的站在时光面前，两人同时看向不远处齐天那凄惨的身影。
    “你为什么不在城门口体验一下？”
    余生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时光茫然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体验一下。”
    “也对。”
    “嗯。”
    两人再次终结了话题。
    许久...
    “我去赚钱了。”
    余生突然开口说道，转身回到车上，帅气，华丽的调头，还在车上看了时光一眼，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然后...
    车尾撞在树上。
    ‘咚’的一声，下一刻，车猛然冲出。
    而时光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赚钱...”
    “学分...很值钱么？”
    时光若有所思，目光在四周望了望，最终找到一家药店，走了进去。
    片刻出来后，又找了一家打印店。
    直到十多分钟后，才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张走到学院门口。
    “请问，需要晕车药么？”
    “很有效果。”
    “嗯...”
    “对，很有效果。”
    时光思索许久，也没想到更多吹嘘的词汇。
    众人面面相觑。
    看着时光手里的药瓶。
    “怎么看起来，和药店里的...很像。”
    “就是药店里最普通那种，一块钱五粒，我买过。”
    “嘶，奸商。”
    一群人果断失去兴趣，转过身不再去看时光。
    时光停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药，合同，有些出神。
    “我果然不适合做生意...”
    她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随后神情异常专注的看着众人：“但你们不买，我会让他把你们拉回去...”
    “我认识他。”
    这句话语气很平静，声音也不大，但这些人就是集体打了一个寒颤。
    互相对视一眼后，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丝恐惧，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嗯...”
    “他是这个学院的...校霸。”
    “据说很厉害。”
    时光思索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心瞬间凉了半截，原本那来自各个省份最优秀的天骄独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碎了。
    疆城，或者说墨学院的恐惧...
    还没等入校，就已经体验到了。
    其中反馈最大的就是齐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就连滚带爬的来到时光面前，熟练的拽出一张合同，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手印按了下去，顺便签字。
    “给我药！”
    “我吃！”
    看着时光递过来的药丸，齐天毫不犹豫的抓住，一把吞了下去。
    随后有些忧伤的来到角落里，坐下。
    继续走神。
    但眼底还带着一抹庆幸。
    就像是为了可以不用再坐余生的车，而感到欣喜。
    看着一张张被签了字的合同，时光有些好奇。
    他们都在争抢的学分...
    真的...
    很值钱么？
    自己一粒药收别人20学分，不过分吧。
    和余生开车的钱一致。
    应该没问题。
    随着余生一趟趟的运输，墨学院门口学生们越来越多。
    直至最后一班车。
    车里足足挤了将近二十个人。
    最亮眼的还是车顶。
    袁中有些寂寥的坐在车顶，那蓝绿色相间的秀发随风飞扬。
    说不出的忧郁。
    看着这一幕，齐天突然就释怀了。
    仿佛自己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也不过如此。
    至少和袁中比起来，自己说不出的幸运。
    随着人员到齐，孙闻那潇洒的身影才自远处缓缓出现，依然是一身帅气的黑色风衣，嘴角带着放荡不羁的洒脱笑容。
    就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站在墨学院的门前。
    “来个人！”
    “关城门！”
    回忆着当时许元清的语气，孙闻淡淡说道。
    墨学院内，没有任何响动。
    “我孙闻不是许大头那种吝啬鬼。”
    “五学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大门打开一道缝隙，下一刻传来一声凤鸣。
    以及几声惨叫。
    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几名墨学院的二年级生此时正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
    而许元清则是凌空而立，伴随着火焰席卷，下一秒消失在天际。
    众人惊了。
    “六觉...”
    “墨学院竟然还有六次觉醒的...在读生？”
    此时的他们甚至已经短暂忘记了余生开车时的恐惧，面面相觑，眼中所流露出的，满是不可思议，震惊！
    最主要的是...
    五学分，一名六次觉醒者，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卖命？
    看情况，还有几名四次觉醒者的老生，想要争抢，没抢过。
    一瞬间众人心底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们像是...被坑了！
    大概几分钟后，许元清踏火而归，不得不说，他的觉醒技能下，出场特效异常绚丽。
    尤其是因为即将突破的原因，无法稳定控制自身能量。
    那磅礴的气息，分外显眼。
    “孙老板豪气！”
    伴随着一声夸奖，许元清消失在墨学院之中，而大门处开启的那一道缝隙，也缓缓关闭。
    此时的一群考生们还没来得及质疑，孙闻就再次淡淡开口：“明早八点集合，准备考核。”
    “违者，考核失败。”
    说完，孙闻潇洒转身，还运用能量鼓动了一下风衣。
    更帅了。

 第415章 入学捷径

    转身的瞬间，孙闻对着阿泰打了一个眼神。
    换来的却是阿泰那茫然的神情。
    孙闻再次疯狂使眼色，但毫无效果。
    最终，孙闻有些无奈的推动大门，看起来那种潇洒帅气的劲儿瞬间泄了一半。
    “为什么？”
    “对啊，都已经把我们拉到这里了，不是今天考核？”
    “还有学分究竟是什么价值！”
    已经察觉到了不对的学生们看着孙闻的背影不断质问。
    孙闻默默转身。
    看着其中的几人开口说道：“你，还有你，你，对，就是你们三个，淘汰。”
    “明天不用来考核了。”
    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在人群中挑出三人说道。
    这三个人怔了一下，变的愤怒起来，看着孙闻发出怒吼：“凭什么！”
    “就是，凭什么？”
    “这不公平，黑幕！”
    其他人沉默，有些疑惑的看着三人，同样不太理解。
    在城门处时，孙闻表现的还是那种嬉皮笑脸的奸商性格，但这时面容却有些冰冷。
    “你，争抢校服时，不小心撞到一名路人女孩，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还有你，不仅没有扶起女孩，为了第一时间抢到校服，还从女孩身上迈了过去。”
    “我没说错吧。”
    看着这三人，孙闻目光有些漠然。
    原本还在不甘怒吼的三人顿时哑口无言，微微低下头。
    “我们墨学院，收流氓，收地痞，无赖。”
    “甚至包括那两个家伙，买了没有签名的校服，却模仿了副校长的笔迹写了上去，这都无所谓。”
    “就连我都有些欣赏他们。”
    “但...”
    “墨学院无论教出什么样的败类，最终都是服务于人族。”
    “我们更希望，败类这两个字，是妖族喊出来。”
    “而不是人族。”
    “你们...”
    “不配。”
    随着孙闻的声音落下，下一秒阿泰向前两步，走入人群之中，就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将三人拽了进来，那憨厚的面容下，眼底还带着些许不屑，直接将人丢了出去。
    “当时局势紧急！”
    “并且那女孩并未受伤，从理性出发，我先去为自己搏一个前程，有什么错？”
    其中一名少年有些倔强的扬起头，不屈的看着孙闻，说道。
    孙闻平静的注视着他：“局势紧急？什么局势？”
    “抢一件签名的校服么？”
    “还是说...”
    “讨好审考官？”
    孙闻看向他的眼底带着一抹失望，微微摇头：“哪怕是现在，我都没有在你的脸上看见任何对那女孩的羞愧。”
    “淮南省考第三...”
    “呵...”
    有些讥讽的笑了笑，孙闻甚至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了，就这么缓缓走入墨学院内。
    而阿泰则是站在门口处。
    赵子成坐在门外侧面，慕宇的墓碑上，依然笑着。
    只不过笑容流露出些许冷淡。
    至于慕宇...
    则是不见身影。
    大概数分钟后，才自远处走来。
    “一些擦伤。”
    “赔了一笔钱...”
    慕宇看着赵子成淡淡说道，简单，直接。
    随后就看着赵子成屁股下的墓碑。
    眼睛一动不动。
    但赵子成就像没看见慕宇的目光一样，依然看着对面那一位位的学生们。
    许久，在慕宇眼神逐渐变的危险后，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默默走到孙闻之前所站的位置上。
    看着对面那些学生们，露出阳光笑容。
    “自我介绍一下。”
    “墨学院二年级生，赵子成。”
    “看见那个家伙了么？”
    “冷着脸的那个？”
    “打赢他，刚刚那位的话可以收回。”
    “未来有可能存在的学弟，学妹们，要加油。”
    “哦，对了...”
    “其他人也可以尝试一下，打赢了直接晋级。”
    “但如果不小心被重伤，耽误了明天的考核...后果自负。”
    看着这宛如邻家大哥哥般的阳光男孩，甚至说话时都微微眯着眼睛，如此和蔼可亲。
    但众人就是没有办法升起好感。
    那被孙闻指出来的三人看着表情冰冷，如同杀神般的慕宇，以及他身旁的墓碑，最终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这一幕，赵子成有些讥讽，随后便不再留意。
    角落里。
    时光眼睛有些微微明亮，仔细的观察着慕宇，下一秒拎起背包，顺手将工兵铲抄到手里，就要向这边走来。
    “你现在...打不过他。”
    “他其实...很强的。”
    “甚至我有直觉，如果搏命，他...对我有威胁。”
    余生依然坐在角落里，就在时光不远处，看着时光平静的说道。
    时光怔了一下，停了下来，又一次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慕宇，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但...
    “学长，我叫齐天，齐天大圣的齐天。”
    “从现在开始，到未来的数十年内，这个名字将会在人族传荡...”
    齐天拎着手中那根被刷了金漆的合金铁棍，面容肃穆的站在慕宇对面，眼中更是充满了无穷的斗志。
    众人之中，齐天...第一个站了出来。
    慕宇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齐天，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只手搭在了捆绑着墓碑的锁链上。
    下一秒...
    “废话真多。”
    就在齐天身后，袁中吹了吹自己额前五彩斑斓的秀发，下一秒直接冲了出来。
    抬起脚对着慕宇就是一个飞踹。
    锁链轻轻震颤。
    那沉重的墓碑就这么在半空中扫过，向袁中撞去。
    但下一秒，袁中身后一座银色的小钟浮现。
    钟响一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缓缓波动。
    而袁中的身影也如同泡影般，缓缓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慕宇面前。
    那如同街边小混混们常用的大飞脚，对准慕宇的脸用力踹去。
    但...
    锁链再响。
    墓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弹射而归。
    袁中不得不收回攻势，有些狼狈的向右后方滚动一圈，满身尘土的爬了起来，却依然凶狠的盯着慕宇，缓缓拿出一副指虎戴在手上。
    “点子还挺扎手！”
    呢喃着说了一句，袁中再次冲了过来。
    毫无章法可言。
    活脱脱的一个街边流氓。

 第416章 热情款待

    不过顷刻间，那墓碑再次自半空中激射而来，明明体积庞大的墓碑，在此刻却显现的格外灵活。
    仿佛自带追踪系统一样，牢牢的追在袁中身后。
    袁中神情冷冽，在地面毫无形象的不断翻滚着，试图接近慕宇。
    但方圆三米之内，就仿佛形成了禁区一般，令人无法寸近。
    任凭袁中如何努力，最终却只能被不断逼退。
    而慕宇则全程都坐在地上，没有起身。
    “要不...”
    “你也一起上？”
    “二打一，赢了也算你通过。”
    赵子成笑眯眯的看向不远处的齐天，语气温和的说道。
    齐天冷笑，有些高傲的扬起头颅：“我齐天，从不做那蝇营狗苟之事，二打一，胜之不武！我叫齐天，齐...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直接被赵子成踹在屁股上，踉跄着冲进战局里。
    慕宇甚至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铁链动荡间，就将齐天卷了进去。
    “这两位是袁老，齐老的孙子！”
    “一定要好好款待！”
    赵子成看着慕宇，笑眯眯的说道，随后目光不着痕迹的自远处时光身上一扫而过，像是在为时光没上当而觉得惋惜。
    “行了，都散了吧，一会儿挺血腥的。”
    “还没入学，就看见学长们暴躁的一面，影响不太好。”
    赵子成转身看向周围那些观战的学生们，好心的提醒道。
    那些学生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我说...”
    “你们该回去了。”
    赵子成的笑容逐渐收敛，帅气的面容不觉间冷峻许多。
    那些人怔了一下，果断懂事的转身就走。
    “如果贴身，我有机会杀他。”
    时光全程注意着慕宇，轻声说道，眼底还带着思索之色。
    “他的觉醒物，是远程输出，控制。”
    余生依然平静的看着。
    时光怔了一下，微微蹙眉，最终没有说话。
    而余生则是看着慕宇的方向：“如果没有我的话，他才是墨学院去年的...新人王。”
    说话间，余生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走进墨学院的大门。
    时光若有所思，最终转身离去。
    依然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
    “你...你还挺得住么？”
    齐天拎着铁棍的右手都在不断轻微颤抖，警惕看着对面的慕宇，轻声问道。
    袁中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那杀马特的爆炸头型此时已经沾满了尘土，冰冷的看了齐天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嘲讽。
    “靠！”
    “看不起我！”
    “我是齐...”
    他后半段话直接把堵了回去，不断的腾挪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慕宇，下一刻分身启动。
    两个齐天一左一右，向慕宇冲去。
    而另一边，袁中身影同样逐渐模糊。
    赵子成从始至终都在悠闲的看着，直到亲眼看着两人被那墓碑砸趴下，这才理了理衣服，转身走进学院。
    “孙闻，这仇我替你报了。”
    “回头那50万记得转到我卡里。”
    对着全程躲在门缝处偷窥，毫无形象的孙闻说了一句，又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几名二年级老生，蹲在他们身旁，拿出手机，比出剪刀手，开朗的笑着。
    合影。
    在几名老生狰狞的眼神中，晃晃悠悠的向宿舍楼走去。
    而孙闻则是依然在欣赏着这个画面。
    还全程拿着手机录像。
    最终优雅的发给袁青山，齐长山两人。
    ‘两位前辈的孙子，果然勇猛！’
    ‘刚刚入学，就鏖战慕宇，乃我辈楷模。’
    ‘有如此后辈，何愁人族不兴？’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到了两人的通讯，就这么打了一串的文字，发了过去。
    许久...
    ‘咦，老齐的孙子才断了一根肋骨？’
    ‘我出十块，帮我下狠手，多打断两根。’
    而齐长山那边也几乎同时回复。
    ‘给你一千块，我不希望袁青山的孙子明天能站着考试。’
    看着这如出一辙的话语，孙闻怔了一下。
    大概数秒钟后，才嗤笑一声。
    ‘两位前辈，是拿我当憨批么？’
    ‘打的他们明天没有办法考试，你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接到灵念去。’
    ‘为了灵念的发展，你们连亲孙子都坑啊。’
    ‘放心，他们一定会进墨学院的，我保证今年的天骄，还是我们的。’
    孙闻笑呵呵的打字道。
    而那边则是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复。
    数分钟后。
    ‘两位前辈？’
    看着这熟悉的不回复，孙闻眼皮轻跳，又打了一段话发去。
    然后...
    红色的感叹号，是如此醒目。
    对方还不是你的好友，请添加...
    “看来两位前辈的心态，也不是特别好嘛。”
    “但当初踹我的时候，可是用力的很。”
    随手将手机放下，孙闻继续通过门缝，笑眯眯的欣赏着这一幕。
    而阿泰则是憨厚的站在孙闻身后，一言不发。
    “哦，小小还没出来？”
    孙闻突然问道。
    阿泰挠了挠头：“没有，最近不是去能量室，就是练功房，说是快要四觉了。”
    “大白最近也瘦了。”
    想了想，阿泰又补充了一句。
    孙闻轻轻点头，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而另一边，齐天，袁中也已经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五十万。”
    慕宇默默起身，就这么拖着自己那墓碑，走进墨学院内，路过孙闻身边时，淡淡说了一句。
    而孙闻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一身黑色的风衣，手里还拿着一个尿素袋子，就这么走到两人身边。
    在他们茫然的神情中，套在头上。
    阿泰举着手机，站在远处，录像。
    孙闻则是模仿着那两个老家伙的动作，一脚，接着一脚的踹了下去。
    “你们爷爷踹我，我踹你们...”
    “没意见吧？”

 第417章 入门

    袁中，齐天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入疆城的第一天，生活就如此的充实。
    这在墨城，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许久过后，他们才拖着狼狈的身躯起来，靠在墙边，鼻青脸肿。
    看着温和的孙闻，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作为你们未来的学长，我又怎么会太粗俗呢？”
    “放心...”
    “不会耽误你们明天的考核。”
    说话间，孙闻拿出两瓶液体，灌进他们嘴里。
    一缕缕温和的能量在体内不断扩散。
    身上那些竟然在逐渐减轻。
    这一幕还未来得及让他们欣喜，下一刻孙闻的尿素袋子再次套了上来。
    “恢复好了，才更抗揍嘛。”
    “为了锻炼你们的身体，我煞费苦心啊。”
    “没办法，谁让我和你们爷爷关系很好呢？”
    “雇人100万，能量液200万。”
    “学长为了你们，足足花了300万呢，是不是很感动？”
    孙闻累的满头大汗，又给自己喝了点补充体力的药水，这才有力气继续殴打下去。
    活脱脱的霸凌事件，惨不忍睹。
    许久过后，孙闻长舒一口气：“通透，这仇可算报了！”
    “为了这一天，我买考核名额，就花了5000万！”
    “还真怕你们不来！”
    “谁让我...”
    “很记仇！”
    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又给两人灌了一瓶能量液，确保两人能够正常参加明天的考核后，孙闻这才转身，回到墨学院的门口。
    “录下来了？”
    他看着阿泰问道。
    阿泰有些茫然：“俺不知道啊，俺就负责举着。”
    孙闻怔了一下，拿起手机翻了翻，最终目光又一次落在两人身上。
    看着孙闻那魔鬼般的眼神，两人转身就跑。
    速度极快。
    而孙闻则是笑了笑，念头通达的回到了墨学院内，甚至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体内的能量都精进了些许。
    似乎是...
    又突破了一个小瓶颈。
    按照这进度，他六次觉醒，也已经不远了。
    “唉，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感受着自身变化，孙闻唏嘘着说道，看起来有些孤寂，能量鼓动风衣，强行让其变的飘逸，这才缓缓消失在墨学院内。
    当然，他的能量，也就能干点这种事了。
    ……
    次日。
    阿泰早早将那把太师椅再次搬了出来，放在正门口的地方，旁边还加了一个小桌，桌子上摆放着水果，果汁，雪茄，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孙闻坐在太师椅上。
    “五十万！”
    他看着阿泰乞求道。
    阿泰认真的想了想，打开一把伞，站在孙闻身后，把伞举在孙闻头顶，牌面拉满。
    孙闻当着阿泰的面，取出一张阿泰一年前写过的五十万欠条，撕掉。
    交易成立。
    时间不知不觉间来到七点。
    此时已经有一名名学生提前汇聚过来，安静的等待着。
    经历了昨日那一幕幕奇妙的场景，他们已经学会了保持沉默，并且对墨学院的忌惮程度，直接拉满。
    孙闻看着那一名名学生，突然有些好奇的说道：“你说...我将这些来早了的，全部淘汰，老家伙会不会打折我的腿？”
    说话间，孙闻变的期待起来。
    去年他就是因为来的晚了，差点没进墨学院的大门，最终还是用五十万余额的银行卡，才将这事儿摆平。
    现在看着这些勤劳的孩子们，心态莫名有些变化。
    “不会。”
    “但我会打爆你的头。”
    突然，门口的喇叭传来一道苍老的身影。
    孙闻身体一僵。
    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最终才在牌匾后方看见一个小巧精致的音响。
    “这也不是我赞助的啊。”
    孙闻呢喃自语。
    “哦，这是我这个老东西拿私人工资买的，有问题么？”
    听着音响里传来的话，孙闻嘴角微微抽搐，咳嗽一声，突然板起脸来，不再回应。
    而是目光巡视着这一名名少年。
    今年来参加考核的人数明显比去年要更多一些。
    这完全得益于金元宝集团夸张的情报网络，以及孙闻那壕无人性的阔绰。
    “林七...”
    “昨天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被灵念截胡了？”
    看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孙闻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说道。
    但很快，他就将名单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手腕上不过区区上千万的高级定制手表，掐着时间。
    “三，二，一...”
    “报名截止。”
    看着校门口那一位位学生，孙闻分秒不差的说道。
    最终有些惋惜。
    好像...
    全来了。
    除了林七，没有一个迟到的。
    “进去吧。”
    “五分钟后点名。”
    孙闻随意挥了挥手，拿起木桌上的加冰果汁，喝了一口。
    一群新生们，乖巧且懂事的排着队，分成两排，自孙闻两侧涌入墨学院内。
    一句废话都没有。
    就连最大的两个刺头都被打老实了。
    “林七...”
    “终究还是被灵念那边给忽悠走了啊...”
    孙闻慢悠悠的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当着阿泰的面又拿出一张50万的借条，撕掉。
    阿泰十分懂事的将桌椅又一次搬了起来，抬到墨学院内的操场上。
    又举着伞，一路护送孙闻坐下。
    逼格拉满。
    一时间甚至让这些新生们感觉到了疑惑。
    难道进墨学院之后，赚钱...
    很容易么？
    在对墨学院恐惧之余，几人心中又多了一分向往。
    毕竟只要入学，这一切都太诱人了。
    私人保镖，上千万的手表。
    包括齐天，眼中再次充斥着无限的斗志，双手攥拳，紧张的期待着接下来的考核内容。
    只有时光依然站在角落里，没有给出任何反馈。
    让孙闻诧异的看了好几次。
    总觉得时光的站姿，站位，包括表情...太眼熟了。
    自己当初入学的时候，某个人...
    也是这么干的。

 第418章 宗仁，邱笑笑

    墨学院不远处的一处二层楼上。
    宗仁站在窗口的位置，远远的看着墨学院的方向，脸上写满了阴沉。
    向来警惕的他足足提前十天就来到了疆城，打探情报。
    然后...
    就听说在某一天，墨学院内，校长，副校长等人集体飞到半空之中，高呼恭送楚老。
    仅仅分析了一秒钟左右，宗仁就已经猜测到了个大概。
    这时候再去墨学院除了风险之外，已经毫无价值。
    但...
    自己为了近墨学院，自废觉醒物，打散全身骨骼，又在漠北二中潜伏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而如今...
    不知为何，此时宗仁突然觉得，自己比袁中还要怨种。
    “独行，终究是缺少情报...”
    许久，宗仁突然呢喃自语，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的目光看见对面街道不远处，墙壁上刻着的一个奇怪符号。
    这是他们在漠北城执行任务时，上面下发的暗令。
    只针对那次行动，知道的人差不多全死了，除了...邱笑笑。
    “她...也来疆城了？”
    宗仁微微眯起双眼，神情有些冷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神教覆灭，神女逃离，这时找我，不会是要联手吧。”
    “她心胸突然宽广了？”
    “但如今不过一次觉醒者的我，如果与她见面，恐怕...”
    宗仁站在窗口处，不断低语。
    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目光变的坚定起来。
    “总归是要赌一赌的，有了她，或许能很快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
    “就算被她发现...”
    “以现在的局面，她也不敢动我。”
    说话间，宗仁随手披上外套，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没有戴帽子，更没有全程低着头。
    相比起来，那样才会更让人怀疑一点。
    正常人上街，谁这么走路。
    来到那信号处，靠在墙壁上，宗仁没有在墙壁刻画任何东西，只是望着四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街对面一名农妇，远远的看了自己一眼。
    宗仁笑了笑，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走过街道，就这么跟在农妇后方，一前一后走到一处院子里。
    “不杀我了？”
    宗仁坐在房间里，打量着四周，轻声说道：“啧啧，曾经的神女，如今也落魄到了这种境地。”
    “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农妇将手中的菜篮子随手放在一旁，坐在宗仁对面，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妩媚的样子，眼神中也多了些许沧桑。
    “大家面对的局势相差无几，这种嘲讽的话没有意义。”
    “我这里还有几处暗中培养的死士，还没来得及上报那种，只有我一个人知晓。”
    哪怕是面对宗仁，邱笑笑都没有卸下自己的伪装，说话声音也有些沙哑。
    “当然可以。”
    “只是你不怕我坑了你？”
    “你现在的人头可是很值钱啊。”
    宗仁直视邱笑笑的双眼，早已经没有了往昔里的那种尊敬，而是充满了侵略性。
    “你不会的。”
    “哪怕举报了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自然要抱团取暖。”
    “或者说，在未来几年内，你我之间必须互相信任，不然...迎接我们的，就是万丈深渊。”
    面对宗仁的挑衅，邱笑笑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反而依然平静的诉说着。
    宗仁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看着她。
    许久过后...
    “可以，不过你要陪我一夜，传说中性感妖娆的神女大人，终究还是令人垂涎的。”
    他眼中的欲望几乎不加掩饰，扫视着邱笑笑，就像是在看一件货物。
    邱笑笑直视宗仁：“可以，但我相信你来见我前，一定准备了后手，同样，我也有。”
    “未来几年内，你我之间只要一人出事，另外一人同样会万劫不复。”
    “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警惕一些，不要做任何蠢事。”
    宗仁看着邱笑笑怔了一下，眼中的欲望瞬间消退，重新恢复了冷静。
    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急色的样子。
    “你竟然真的能控制怒火了？”
    “如果这样来看，和你联手，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需要二十名底子干净的死士。”
    “关于神教的残留，我也有过搜集，保证安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聚拢一批人。”
    “按照现在的局势来说，他们别无选择。”
    “但未来的发展趋势是一定要换的，神教之前的运营模式更多是信仰，洗脑式，在墨阁的高压下，终究无法形成规模。”
    “对此，我需要绝对的掌控权，你能接受？”
    此时的宗仁才算是真正的考虑起了和邱笑笑联手的事情。
    邱笑笑微微蹙眉，看着宗仁。
    许久过后才轻轻点头：“没问题，但你做的一切事宜，我有权利知晓。”
    “并且我需要保证自身地位不受威胁。”
    “这点你要拿出我能接受的方案。”
    两人在这破旧的民房内，不断的探讨着，完全看不出之前那种生死仇人的样子。
    “还有那家法外狂徒专卖店。”
    “在猎魂的这次事件里，我始终无法猜到那位店主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身份。”
    “需要重点关注。”
    最终，在敲定一切后，宗仁缓缓起身，补充一条。
    邱笑笑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而宗仁则是双手重新插在口袋里，向门外走去。
    “你不留下了？”
    邱笑笑看着宗仁的背影，似笑非笑道。
    宗仁脚步一顿。
    “欲望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而且，希望你在未来的时间里，同样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虽然你的姿色可以迷惑很多人，但...”
    “这同样有可能成为你我覆灭的契机。”
    宗仁的声音平淡，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转身，最终默默推门离去。
    而邱笑笑则是依然坐在椅子上，眼眸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419章 入学第一考

    人群稀少的街道上。
    宗仁坐在路边，看着不远处一名名记者不时走后，嘴里还在不断议论着今年冠军的归属，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抬起头，看向这疆城中心的墨学院时，眼中所流露出的，不知是憧憬，还是自嘲。
    “这世界，终究是没有那么多的天之骄子。”
    “但普通人，也有追逐巅峰的资格啊。”
    呢喃声中，宗仁缓缓起身，拿出手机，打开一家地下赌场的暗网，找到今年墨学院入学的押注，最终利用林七的身份，将自己的全部身家压在了时光身上。
    只不过这些地下赌场的情报组织似乎格外的强大，关于时光的赔率很低。
    也就是赚个辛苦钱左右。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时光人族大考视频应该是已经流传出去了。
    做好这一切后，宗仁这才将手机收了起来，最终缓缓消失在人群之中，不知去向。
    ……
    “查出来了么？”
    墨阁，最近一段时间内，孙英雄看起来十分疲倦，靠在椅子上，看着刚刚进来的禹墨，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禹墨轻轻点头。
    “嗯。”
    “警卫司总署，副署长...”
    禹墨缓缓报出一个名字。
    孙英雄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老于？”
    “他...”
    “不会是查错了吧？”
    “我认识他近20年了，老于一向五大三粗的，在镇妖关也浴血奋战过十余年。”
    “不应该被邪教蛊惑才对？”
    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神情也逐渐变的紧张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禹墨，仿佛是在求证着什么。
    直到看见禹墨那平静的双眼时，才逐渐沉默下来。
    最终，默默低下头。
    后背也渐渐弯下少许，情绪低落。
    “我人族...”
    “可战死，不可投敌啊...”
    “老于...”
    这一刻，孙英雄的语气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悲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最终不再说话，只是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而禹墨看着老态龙钟的孙英雄，神情复杂，最终只是推着轮椅默默离去。
    在外界还在沸沸腾腾关注人族几大高校招生的时候，却不知在墨阁内部，已经发生了一场惊天的动荡。
    伴随着一份名单，一位位在职人员被抓捕，被辞退。
    换上的，则是一些中青年新鲜血液。
    这一切都在雷霆万钧中进行，又以极快的速度落幕。
    只是暗阁监牢内，所关押的犯人，越来越多。
    ……
    “对于大家选择墨学院，我很开心。”
    “因为这代表着我或许会多出许多的学弟学妹！”
    “但同样，知道你们其中大部分人都会被淘汰，我更开心！”
    “毕竟当年我杀出人群，也不太容易。”
    “现在正式开始考核。”
    “第一考，乱战！”
    “一分钟内，能保持站立，并且最起码干掉两位对手的人，晋级下一轮。”
    “考核...开始。”
    孙闻最初的语速很慢，杂七杂八的说着，但很快就直入主题，并且按下秒表，完全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其中以时光，袁中的反应最快。
    时光几乎在孙闻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动了起来，身影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她身旁的两名少年还在消化孙闻的话，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了脖颈处的重击，最终倒在地上。
    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
    做完这一切后，时光就这么退到角落里，微微弓着身子，不再行动。
    仿佛之前那发出凌厉攻势的，不是她一样。
    而正是因为她的举动，让其他人对时光充满了忌惮，哪怕真的打起来，也没有招惹时光的意思。
    袁中那边相对来说就显得更加野蛮粗暴一点。
    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依然冰冷着脸，下一刻直接一个大飞脚踹了出去，并且同步伴随着毫无章法的王八拳。
    直接把身旁一名走神的学生踹翻在地上。
    然后骑在这人身上，拳头不断挥舞。
    大概十余秒后，这人就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袁中这才缓缓站了起来，有些凶狠的盯着周围的其他人，选了另一个目标，大步冲去。
    只不过突然绊倒在了被自己打倒那人的胳膊上，摔倒。
    角落里一名看起来十分憨厚，穿着副校长亲签校服的小胖子看见这一幕眼睛亮了起来，直接扑在袁中身上，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场面十分变态。
    “来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吧！”
    “我齐天，从不趁人之危！”
    “毕竟未来，我可是要成为齐天大圣...”
    “无耻，你偷袭！”
    齐天身上的能量不断涌动，在这短短的一天内，他的第二颗凹槽已经彻底成型。
    并且已经有晶石镶嵌其中，彻底成为了二次觉醒者。
    这种劲敌般的存在，加上那一身金灿灿的铠甲，很快就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最少七八个人在这一刻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哪怕他已经突破二觉，哪怕他的觉醒物很强，但面对这种围攻，也很快被打趴在了地上。
    孙闻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看着这一幕，还在通过吸管不断的喝着果汁。
    许久...
    “哦，对了，谁如果能1v1，或者2v1放倒袁中，齐天，时光，直接晋级下一轮。”
    像是突然想起的规则，孙闻开口淡淡说道。
    声音在这操场内不断回响。
    一众学生楞了一下，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这几人身上。
    很快，混战变成了围殴。
    还在不断和那胖子扭打的袁中停顿片刻，身影逐渐虚幻，消失在了原地。
    围绕着这片操场疯狂的奔跑。
    周围不断有人在对他围追堵截，险象环生。
    而此时孙闻的秒表上，时间早就已经超过了一分钟的时间。
    但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然欣赏着操场中的纷争。

 第420章 原来是镀金？

    “看，学弟学妹们，打的都好着急啊。”
    “全部都是搏命式的打法。”
    “如果给他们太长的时间，或许就温柔起来了。”
    孙闻自顾自的说着。
    将手中的果汁放在桌子上，优雅的擦了擦嘴角：“但这时候，让他们再把节奏慢下来，就不太现实了。”
    “我很好奇，他们的耐力如何？”
    说话间，孙闻起身，踩在桌子上，将头顶树上一个喇叭给扯了下来，按着开关，对场内众人喊道：“大家打的太辛苦了，作为学长，我十分过意不去。”
    “考核延时，增加到...”
    “十五分钟！”
    “要加油哦！”
    听见孙闻的话，场中正在厮杀的学生们明显楞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向孙闻的目光仿佛要杀人一般。
    你特么不早说？
    老子以为一分钟，上来就全力出手，还特么把仅有的能量都给用上了！
    觉醒物都特么干沉睡了！
    就是为了速战速决，按照一分钟的规划打！
    现在腿肚子都有点抽筋儿了，你和我说改成十五分钟。
    你是想让我们爬着，互相撕咬么？
    尤其是正在狂奔的袁中，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他才是最惨的那个。
    自己等于刚刚完成了一个数百米的冲刺啊。
    原本还在算计着，一分钟内，这些人追不上自己，自己也算是合格了！
    看着已经追到自己身边，对着自己扑过来的众人，哪怕一直维持冰冷面孔的他，都变的有些慌了。
    虽然他一向运气不太好，但这种大场面，也没见识过...
    千钧一发之际，他勉强再次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在能量的波动下，自身再次缓缓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数米外的地方，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继续狼狈逃窜。
    但哪怕如此，还不忘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时光...”
    “阿泰，你看时光，是什么感觉！”
    孙闻神情突然变的凝重起来，看着战场的角落，微微蹙眉。
    阿泰有些茫然的看去。
    此时的时光出手动作极小，甚至都没有过多的走动过，一直在周围三米的范围内腾挪。
    但却表现的异常灵活。
    那些少年少女们想要近身都不太可能。
    不时还会有人倒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再爬起来。
    虽然打的不太好看，但效率却极高。
    最主要的是，从始至终，时光都没有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
    “好像...”
    “余老大。”
    阿泰挠了挠头，过了许久才一脸肯定的说道。
    孙闻嘴角微微抽搐。
    “帮我去档案室，把时光的资料取出来。”
    “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他的声音有些急迫。
    阿泰虽然不解，但还是转身离去。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阿泰手里拎着一份文件，递到孙闻手中。
    孙闻拆开，很快找到时光的资料，认真看着。
    最终脸逐渐黑了下来。
    “时光...”
    “罪城出身，今年刚刚出城。”
    “去年出城的...是余老大。”
    “也就是说，余老大说的关照，是真的...关照，而不是‘关照’...”
    “好险，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此时的孙闻眼底带着庆幸之色，呢喃自语。
    再去看向时光的背影时，怎么看怎么像余生。
    包括动作时的一些细节，还有那永远微微弓着的身体。
    再看向校园的角落里，正在远远看戏的余生，孙闻沉默了。
    许久...
    “但这件事，赵嘎嘎，慕宇好像...不知道。”
    孙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再回忆着昨天晚上他们认真设计的一些‘小惊喜’，顿时变的期待起来，幸灾乐祸的坐在原位。
    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样子，笑呵呵的看着热闹。
    此时的战场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冷静期。
    大部分人都已经体力不支，或坐着，或躺着，大口喘息，恢复着体力。
    当然，也有彼此间打出真火的，哪怕都已经趴下了，还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齐天。
    “刚刚围攻...围攻我的人...有你吧！”
    齐天依然穿着那身沉重的金色铠甲，铁棍早就已经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在地上顽强，且努力的爬着。
    最终才缓缓爬到一名少年身边，再挣扎着将人按在身下，一拳对着他锤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拳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力气。
    那少年也懵了。
    不就是围攻你的时候，我掺和进来，踹了你屁股一脚么？
    你这坚韧不拔的品质，也太特么离谱了吧！
    搞什么！
    爬这么远过来打我？
    这少年也怒了，挣扎着同样靠了过去，回了一拳。
    然后...
    齐天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哪怕这少年手臂已经染满了灰尘。
    但齐天却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
    惨叫声顿时在这操场上回响起来，闻着落泪。
    这也是比试开始到现在，第一个发出哀嚎的人。
    “你...你特么属狗的吧？”
    他看着齐天，咆哮着吼道，眼底充斥着红血丝，有些疯狂，同样对着齐天的胳膊咬去。
    用了十成的力。
    伴随着一声脆响，这少年的两颗门牙掉落在地上。
    而齐天的金色铠甲上，也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牙印，露出了里面的铁质钢板。
    “嘶...”
    “这家伙的铠甲，原来只是镀金，不是纯金...”
    “我还以为真遇见一个土豪了呢！”
    孙闻看见这一幕啧啧称奇。
    估计那少年也以为齐天这玩意是纯金的，没有那么硬，一口下去没啥大事儿。
    结果没想到里面是钢...
    “你...”
    “你...”
    这少年嘴角还在不断滴血，瞪大眼睛看着齐天，几次开口都没说出话来，最终索性直接气晕了过去。

 第421章 来自时光的压力

    齐天完全没有管身旁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依然在努力的爬着。
    “你...你也...”
    “打过我一拳。”
    “打...打人不打脸...”
    他的目光盯着前方一人，一边爬一边嘟囔着说道。
    那人目光瞬间变的惊恐起来。
    显然，在看过刚刚齐天的狠劲儿之后，他也有点麻了。
    尤其是那钢制的铠甲，是真特么的厚！
    自己现在这力气，完全打不动，只会吃亏。
    他毫不犹豫的向远方爬着，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以堪比乌龟的速度，在疯狂的追逐着。
    画面...
    逐渐变的荒诞。
    远方，袁中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却依然高傲的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的头发沾染在地面，触碰到灰尘。
    而他的身后，一群少年同样无力的倒着。
    显然，在这场追逐战后，他成功累虚脱了这些家伙。
    此时的场上，唯一还保持站立的，就是时光。
    她的目光依然保持着平静。
    只是没有再动手的想法，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孙闻身上，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恭喜这位同学，成功晋...”
    孙闻脸上洋溢着友善的笑容，甚至眼神都充满了真挚，大声喊着。
    但话还没有说完。
    一个沙袋从天而降，对准时光就砸了过去。
    “附加题，击溃我！”
    伴随着一道装逼的声音，赵子成声音淡然的说道，颇有一种高手韵味。
    更像是作为一名前辈，来指点新人那种。
    谁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看着从天而降的沙袋，以及不远处，双手背负，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的赵子成，时光有些茫然。
    就连远处看热闹的余生都怔了一下。
    下一刻看向赵子成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同情。
    “啧啧...”
    “真是有不怕死的啊，也不怕余老大事后报复。”
    “这位的心眼儿，可不大啊。”
    孙闻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眼神明亮，嘴里叼着吸管，一脸期待的看着。
    “刚刚我已经仁慈的想要救你了。”
    “可能你今天命里，注定有这么一劫了！”
    说话间，时光身影微微闪烁，下一刻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与那沙袋擦肩而过，对着赵子成的方向猛然冲去。
    速度极快，如同一名最专业的刺客。
    而且跑起来的路线十分古怪，并非是一条直线。
    此时的时光眼神异常专注，认真，紧紧的盯着赵子成的双眼，身影不断腾挪，不断利用着每一处阴影，想要去卡赵子成的视野盲区。
    赵子成楞了一下。
    看着时光的神情，以及这前冲的动作，心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道人影。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仔细思考，下一刻时光就已经贴到了他的身前。
    “有点东西。”
    赵子成努力维持着高手风范，风轻云淡的说道，身影向后方慢慢退去。
    远处那沙袋缓缓消散，重新浮现在赵子成的面前。
    时光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翻转出一把匕首，对着沙袋划过。
    沙袋毫发无伤。
    时光神情依然平静，微微侧了侧，身子弓的更明显了些许，彻底隐匿在沙袋后方，隔绝了赵子成的视线。
    赵子成怔了一下。
    有些不太理解。
    这人...
    为什么没有哭？
    而且从始至终的表情始终平静，难道自己的技能失效了？
    赵子成微微蹙眉，这一年来养成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沙袋消散，显露出时光的身影。
    但此时的时光手中已经出现一把弓弩，已经抬起，在沙袋消失的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对准赵子成左肩方向。
    伴随着疾驰的弩箭，赵子成心中那种熟悉感在这一刻愈发明显。
    勉强下腰，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这支弩箭，并且顺势躺在地上，滚动一圈后，才重新站了起来。
    而刚刚赵子成所站的地面，已经有一把匕首插着，轻轻震荡。
    一滴冷汗顺着赵子成的额头滴落。
    时光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能力，但攻势却如此密集，几乎连绵不绝。
    完全处于一种夸张的程度。
    只要稍微松懈哪怕一秒钟，都会被时光干掉。
    这种节奏，赵子成太熟悉了。
    完完全全的余生风格。
    只是随着余生的实力不断变强，已经开始逐渐将攻势从快，慢慢降了下来。
    更追求有效的杀伤力。
    比如...
    一击毙命。
    但当初的余生，也是追求快，和急的。
    赵子成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开口，时光就已经再次向自己冲了过来，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刚刚从地面爬起来的赵子成，就看见时光已经顺手将工兵铲自那大背包里拽了出来，并且熟练组装，如同一把战斧一样，对着自己的胸膛扫过。
    “艹！”
    “真狠！”
    赵子成骂道，下意识的召唤出自己那沙袋，挡在胸前。
    将这一击挡住。
    借着争取到的短暂空档，疯狂和时光拉开距离。
    哪怕在这片刻的功夫里，在沙袋两侧，都有弩箭在不断对着自己射来。
    颇有些狼狈逃窜的样子。
    许久，赵子成才逐渐稳住身形，猛地吸了一口气，调匀了自身的气息。
    那沙袋再次消散，化作能量，涌入他的体内。
    觉醒物...
    入体！
    “我承认，我轻敌了...”
    “但在这一刻开始，你将没有任何机会。”
    此时的赵子成神情异常严肃，盯着时光缓缓说道。
    时光有些惋惜，没有说话。
    只是将那弓弩再次上了几根弩箭，微微弓身，另一只手则是倒拎着工兵铲，对着赵子成冲击而去。
    但这一次，赵子成面对那一支支的弩箭，完全没有了躲避的意思。
    任由弩箭射向自己。
    而他的速度也在这一刻，骤然提升。
    “呵...”
    “我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但我...毕竟是四次觉醒者啊！”
    赵子成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但此时...
    时光身上，也第一次泛起能量，一道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后。
    而这人影的眉心处...
    一颗晶石在微微闪烁着。

 第422章 时光，首位入学

    恍惚间，这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时光身旁，和她站在一起。
    同样的体型，动作，甚至虚影手中，也攥着一把匕首。
    乍一看去，就像是时光的影子一样。
    下一刻，这影子闪烁间，已经出现在了赵子成的身旁，速度要比时光本人更快，动作也更加凌厉。
    时光同步间发起进攻。
    区别于齐天纯粹的数秒钟分身，时光的虚影明显要更加持久，甚至实力更强。
    或者说，强于本体。
    “一心二用...”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种觉醒物，应该是受到本体控制的，不然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但她却能同时发起攻势，而且十分自然...”
    “这女娃娃...不简单啊。”
    “也是一个小怪物。”
    此时的树上，一个喇叭声响起，传来副校长的声音。
    这声音中充满了惊叹。
    其实通俗来说，时光此时所展现出的能力类似于左手画圆，右手画方。
    只不过此时时光所展现的，要远比其复杂无数倍。
    孙闻的表情已经变的麻木，茫然的看了看角落里平静的余生，又看了看异常专注的时光，许久过后，才忍不住喃喃自语。
    “造孽啊...”
    “赵子成这个瓜皮，未来几年里，可怎么活啊。”
    仿佛已经脑补到了赵子成未来在墨学院的惨状，孙闻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那个可爱的阳光大男孩...
    估计再也阳光不起来了。
    如果按照时光性格与余生相仿来推算，又是一个心眼小，报复心强，有仇必报，脑回路清晰的家伙。
    嗯...
    最终的结果就是，赵子成被玩死。
    死的特别惨。
    而赵子成此时的额头上也已经布满了汗水，之前所感受到的压力，此时已经翻倍。
    甚至都不能用翻倍来形容了...
    这不是1+1那么简单。
    两面同时的进攻，就算是赵子成也很难顶的住！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皮糙肉厚，速度更快，而且还有自带悲伤的buff，但时光就像是有免疫光环一样，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嫂子，这是你逼我的！”
    最终，赵子成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又看了看余生的方向：“老大，不怪我！嫂子太猛了！”
    他的吼声极大。
    大到在这操场上不断回响。
    就连老生的宿舍楼里，都有一扇扇窗户打开，好奇的看着。
    余生，嫂子...
    那个魔鬼竟然是有老婆的？
    一时间，整座学院所有不算太忙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余生，时光的身上。
    两人瞬间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余生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着赵子成，又看了看时光，有些不解。
    “他是在说...时光么？”
    “她是我的朋友。”
    余生平静，认真的说道。
    而时光则依然维持着全神贯注，甚至连赵子成刚刚所说的话都没有听清。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
    再次前冲，身影猛然跃到半空中，那虚影在此刻仿佛与时光融为一体，匕首也被换成了工兵铲，对着赵子成猛然砸落。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嫂子...”
    “我要...开反伤了...”
    “就算是耗，你也耗不过我的。”
    下一刻，赵子成的皮肤表面散发出些许微弱的光芒，扬起头，看着半空中落下的时光，身前更是浮现一层薄薄的能量护层。
    但就在时光即将要劈砍到自己的一瞬间，身影在半空中突然有了那么不到一秒钟的停顿。
    这也就导致了那虚影要比时光更早一步落下，砍在护层上。
    伴随着强烈的反伤效果，虚影消散。
    而能量护层也变的极其稀薄，这时...时光的攻势落下，工兵铲砍在了和那虚影一样的点上。
    下一刻...
    护层破碎。
    时光脸色变的苍白，工兵铲则是对着赵子成的胸膛砍去。
    但冲势终究还是慢了许多，给了赵子成反应的机会。
    赵子成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在关键时刻躲开了那锋利的铲子边缘。
    只不过胸口处终究还是出现一道血痕。
    但下一秒，赵子成微微抬起胳膊，一把匕首架在时光的脖子上。
    时光表情依然平静，一只手还搭在背包上，像是要取出什么东西，看着赵子成没有说话。
    而赵子成的表情则是变的复杂起来。
    “嫂子，我也不想这样。”
    “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是余老大让我们重点...”
    赵子成咽了咽口水，回想着之前那些紧张，刺激的场面，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还好自己赢了。
    还好自己没有重伤时光。
    但如果自己最开始就没有轻敌，给了时光一个进攻破绽的话，最终结果应该不会这么艰难。
    时光...
    就是通过最初那个小小的破绽，不断将其撕裂，成为致命的威胁。
    但凡她是二次觉醒者，这一次...
    生死未知。
    这也让赵子成变的警惕起来，原本因为有了一些成绩，内心中些许的骄傲，在这一刻也彻底吹散。
    以后，无论对谁...
    实力如何...
    必须全力以赴。
    “恭喜你，跳过考核，入墨学院！”
    只是赵子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余生突然开口。
    默默的看了赵子成一眼。
    赵子成的身体陡然一僵，果然选择了闭嘴，一言不发。
    那把匕首也默默从时光的脖颈处松开。
    “余老大，虽然时光姐很强，但毕竟有规则在。”
    “赵子成没有输。”
    孙闻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说道。
    只不过很聪明的没有去喊嫂子。
    余生微微摇头。
    “赵子成输了...”
    说话间，时光默默将左手从背包处拿开。
    手中还拎着一块自制的炸药。
    手也已经攥在了引线上。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真是生死搏杀，此时的赵子成最终结果将会是...和时光同归于尽。

 第423章 新手保护期

    全场沉默。
    一滴冷汗顺着赵子成的额头滴落，再看向时光时，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这人...
    狠辣的程度，不比余生差啊。
    还特么有后手的...
    哪个正常人身上天天装炸弹啊。
    而且刚刚完全就是要再掏其他武器的节奏，看起来就像是被自己制止了一样。
    “嫂...嫂子...”
    “没...没必要。”
    “咱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切磋，完全来自于弟弟对嫂子的崇拜。”
    赵子成咧开嘴，勉强笑了笑。
    时光微微蹙眉：“嫂子？”
    “啊...”
    “难道...不是...吗？”
    赵子成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看着余生，时光两张冷漠的脸，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就在此时...
    墨学院的大门突然打开，慕宇拖着墓碑走了进来。
    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这个时间，自己是负责对时光进行二次打击的。
    所以他几乎在进门的第一时间，目光就锁定在时光身上。
    下一秒，墓碑对准时光猛然甩了过来。
    赵子成看着这一幕汗毛都炸了起来，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时光攥着炸弹引线的手，似乎紧了紧。
    “你特么快住手！”
    “这是我们的嫂...时光姐！”
    赵子成扯着嗓子喊道。
    慕宇怔了一下，有些不太理解。
    墓碑依然在对着时光砸去。
    直到他余光瞥见了孙闻疯狂扫视过来的眼色，像是突然明悟了什么，猛的一抖铁链，墓碑倒飞而回，重重的落在自己脚下。
    环视全场，看着这些人古怪的神情，包括余生的。
    慕宇像是明悟了什么。
    “我走错门了，打扰了。”
    冰冷的留下一句话，慕宇拖着自己的墓碑，走出墨学院的大门，消失不见。
    操场分外的安静。
    而时光则是默默收起自己的武器，又将地面上散乱的弩箭，匕首一一捡起，擦拭了一下，收回到背包之中。
    看着赵子成认真思索了片刻，时光又拿出一个瓷瓶，递到懵懂的赵子成手中，没有解释。
    做完这一切后，时光才默默的走到角落里，安静站立，一动不动。
    赵子成拿着瓷瓶，一时间不知所措。
    “时光姐还送...送我礼物...”
    “这多不好意思。”
    赵子成有些羞赧的说道。
    “工兵铲...有毒...”
    余生看着有些傻愣愣的赵子成，许久之后，终究还是轻声开口说道。
    没忍心继续保持沉默。
    赵子成的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麻木，默默打开瓷瓶，将药粉洒在自己胸前那道细微的伤口上，心中已是无喜无悲。
    原来...
    在生死搏杀上面，自己还是如此的弱么。
    原以为经过墨学院一年的训练之后，自己已经远超同龄人了。
    “原来，墨学院的一年级...”
    “真是新手保护期...”
    赵子成喃喃自语，攥着空瓶，眼神再次变的踏实，坚定起来。
    时光不过用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让赵子成彻底认清现实。
    而此时那些其他的考生们，依然躺在地上，偶尔两个距离比较近的，还在一对一的互殴着。
    就没有一个人的衣服还是整洁的。
    包括几名年轻的少女此时也已经打出了血腥，一脚一脚的向隔壁踹着，自己脸上也印上了脚印。
    场面一度之间...
    好吧...
    一直都很变态。
    这些人已经打上头了，根本不分男女，身边有人，能动脚的不动手，能动牙的不动脚。
    包括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都被咬的血淋淋的。
    那人哪怕已经晕了过去，都没有松开嘴。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秒表，孙闻摘掉自己的墨镜，先是对着时光礼貌的笑了笑，又对余生讨好的笑了笑，这才转过身，优雅的看着操场上这些考生。
    “倒计时，一分钟。”
    “按目前的局面来看，一个站着的都没有，你们该不会是想...第一轮就全部淘汰吧？”
    孙闻有些玩味的说道。
    声音中满是期待，仿佛想看见这一幕一样。
    而孙闻的话，就像是在这片已经死寂的池塘里扔了一记炸药。
    下一刻，这些原本已经体力耗尽的考生们，突然就再次恢复了动力，对着身边其他人展开凶猛的攻势。
    就像是突破了自己的体力上限。
    当然，也有没突破的，直接就被打晕了。
    在这过程中，表现越狠的人，也就越滋润一些。
    就比如袁中，抠眼珠子，扣人腮帮子，薅人耳朵，踹人裤裆。
    自己的头发也已经沾满灰尘，再也没时间去管。
    所有和他对上的人，看起来就没有一个还像个人的。
    尤其是那些女生们，更是惊恐的在地上爬着，远离袁中，怕这家伙也如此对待自己。
    尤其是看见袁中薅着一个男生的头发，死不撒手，甚至还拽下来一把后，这些女生对袁中...
    就不仅仅是恐惧这么简单了。
    变态！
    纯变态！
    特么一个觉醒者，打起架来比街头混混还要流氓。
    另一边的齐天也不遑多让。
    和袁中两人加起来，就像是考生群中的两名恶霸。
    明明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就是爬着走。
    拽着一个人，就用自己的铠甲去撞人家，和人家互搏。
    导致这些人现在只要看见齐天的铠甲，就觉得恶心。
    “还有三十秒。”
    看着地面再次激烈起来的战斗，孙闻笑眯眯的报时说道。
    场面愈发血腥。
    “十！”
    “九！”
    “...”
    “一！”
    就在孙闻喊到最后一秒的时候，齐天，袁中，加上一些看起来已经晕倒的人，以及还有体力的人，用尽全部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
    踉跄的保持着站立。
    “咦，老阴货还不少！”
    “啧啧啧...”
    “哦，对了，我刚刚忘记说了一条规则。”
    “能够站立一分钟还不倒下，才算晋级下一轮的考核。”
    孙闻眯起眼睛，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的说道。
    而随着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一名原本就体力不支，全凭一口气支撑的少年，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信念。

 第424章 第一轮考核，结束

    “加油！”
    “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而已，如果连这都坚持不住，又怎么能够爬到这世界的山巅。”
    “你们又与三大高校的人有何区别？”
    “我们墨学院...”
    “要的，是狼。”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能够勉强站起来的人还有些不太服气，但随着孙闻的话声，他们逐渐变的冷静下来，保持沉默。
    没有再次开口。
    显然...
    孙闻的话，有道理。
    “墨学院不是温室，你们也不是花朵。”
    “未来能不能成长为参天古树，就在于一个信念的支撑。”
    “是龙是虫，你们自己说了算...”
    说话间，孙闻吹了一个口哨。
    墨学院外的墙壁上，突兀出现了慕宇的身影，手中还拿着一个高压水枪，对准众人的上空喷去。
    不断有水滴落在他们身上。
    但这不仅没有让他们感觉更加艰难，反而在水滴的影响下，精神了些许。
    “接下来，会有一次水枪的冲击。”
    “嗯，就三秒。”
    “加油！”
    孙闻再次好心的提醒道。
    一名扎着双马尾的少女倔强的站立，直视孙闻双眼：“你说的观念，我认同！”
    “我自诩也不是废物！”
    “但...”
    “他为什么能拿棍子！”
    说着，少女指向不远处的齐天，怒斥道！
    此时的齐天有些虚脱的拄着自己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回来的铁棍，勉强保持着站立。
    听见少女的话后，怔了怔。
    孙闻嘴角含笑：“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大家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
    “相比起来，我更欣赏他这种无耻的...”
    孙闻的话还没有说完，齐天直接将铁棍扔下。
    脸上写满了高傲。
    “呵！”
    “我辈强者，自有无敌之心！”
    “早晚有一天，我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让妖域顶礼膜拜。”
    “这种小便宜，我不占！”
    “因为我叫齐天，齐...”
    孙闻听着齐天这浓浓的中二发言，嘴角微微抽搐。
    而另一边，那憨厚的小胖子眼睛一亮，直接将棍子捡起，牢牢的支撑着自己。
    站在墙壁上的慕宇一脸不耐烦之色。
    根本不给齐天继续说话的机会，高压水枪下压，对着众人喷了过去。
    尤其是关照了一下齐天...
    不过仅仅三秒钟的时间，水枪上移。
    那站立的人群里，又有一个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眼中写满了不甘。
    唯一庆幸的就是，慕宇站的距离很远，所以这冲劲儿不算特别大。
    “恭喜诸位，成功晋级下一轮。”
    “请珍惜这宝贵的休息时间吧。”
    孙闻咧开嘴笑了笑，随后手里拿出一份名单，指着地面中的几个人，一一点出名字。
    “魏笋。”
    “...”
    “苏白。”
    “嗯，对，你们五个，也晋级下一轮。”
    孙闻淡淡说道。
    其他倒在地上的人愤怒的看着孙闻：“凭什么？”
    “凭他们至少展现出了自己的部分亮点。”
    “而不是如你们一般，从始至终，都保持平庸。”
    孙闻重新将墨镜戴上。
    喝光最后一口果汁，平静的注视着众人。
    “那他呢！”
    一名少年指向角落里的时光：“她为何可以直接入学？”
    “嗯...”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签生死契的那种。”
    “打赢她，你入学墨学院，她淘汰，如何？”
    孙闻走到这名学生面前，蹲下，笑呵呵的说道。
    那人猛的僵住。
    想要再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候，还不能站起来，真是体力上的问题么？”
    “不去想办法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强，而是不断拉其他人下水，陪葬。”
    “啧啧啧...”
    孙闻轻蔑的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再次扫视全场：“还有谁有问题？”
    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齐天这个刺头在此时都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墨学院不公，太过于严苛，包括狂傲。”
    “但当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死亡，你们在其他学院里，舒适的修炼时，再回想起如今的这一幕，是否觉得还会不公？”
    “我们做的，只是让墨学院的死亡率，降低一些，再低一些！”
    “真以为墨学院那超高的死亡率，是荣耀么？”
    “晋级者，恢复体力！”
    “淘汰者，退出墨学院！”
    孙闻神情逐渐变的严肃起来，没有了往日里的玩味，语气冰冷。
    一时间，那些被淘汰的人心中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像是在庆幸，又像是在遗憾。
    庆幸自己不用面对如此高的死亡率，又在遗憾，再也无法感受这种热血的青春。
    远处，阿泰拎着两个木桶过来。
    一声闷响，放在地面。
    浓郁的灵气在桶内不断扩散。
    “这时候，喝点灵气液，对修炼有益。”
    阿泰憨厚的挠了挠头，看着众人笑道。
    这些晋级的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着，再看向孙闻远去的背影时，一时间有些无言。
    似乎...
    这家伙，也没有那么的可恨。
    毕竟，灵气液，很值钱。
    那憨厚的小胖子第一时间拿起空碗，大口的灌着，紧接着又跑到孙闻的桌子前，拿起一块冰镇的西瓜，猛咬两口。
    最终才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
    “终于...活过来了。”
    胖子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看着阿泰那古怪的表情，胖子有些羞赧的说道：“刚刚那位考官，也没说...不能吃水果...”
    说话间，还亮了亮自己副校长亲签的校服。
    暗示着自己是花过钱的人。
    只是...
    “你这校服太假了，明显是连夜赶制出来的。”
    “打拳的时候你也没参与。”
    “还真是一毛不拔啊！”
    赵子成自远处走来，诧异的看着这憨厚胖子，忍不住吐槽道。
    校服那廉价的工艺，包括歪歪扭扭缝上的墨学院三个字，在阳光下是如此的瞩目。
    胖子嘿嘿一乐：“学长好，我这不是没有钱嘛。”
    那混不吝，再加上不要脸的样子，瞬间让赵子成感觉到了熟悉感...
    有点...
    想打他。
    因为这人笑起来，不要脸的劲儿，和自己...好像啊。
    唯一的差别就是，自己要比他帅...
    嗯，帅很多。

 第425章 赵子成的战斗分析

    “你当初，是直接入学的么？”
    角落里，时光看着余生，有些好奇的问道。
    余生点了点头：“嗯，我在墨学院埋了一些炸药。”
    “哦，我也埋了。”
    “可惜没用上。”
    时光一脸惋惜，还在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轻轻晃了晃。
    “是啊。”
    “没按下去，会很遗憾。”
    余生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当时，炸了。”
    时光有些艳羡。
    “你还继续看考核么？”
    余生起身，看了看时间问道。
    时光思索片刻，轻轻点头：“嗯，再看看，假如有机会的话，还是想按一下。”
    “好，我刚接了个任务，先走了。”
    在手机上摆弄一会儿，余生走向远处，最终离开了墨学院。
    而时光则是单手拄着下巴，有些呆滞的看着不远处那些正在考核的学生，微微出神。
    ……
    “这批新人，有点东西啊！”
    上一秒还在维持风轻云淡的孙闻，几乎在刚刚走过拐角的下一秒，脸上那种优雅就已经消失不见，鬼鬼祟祟的靠在墙边，还不时悄悄向远处望去。
    “没想到这一轮下来，还剩下这么多。”
    “今年的好苗子，真多啊。”
    孙闻的脸上写满了惊叹，按照他之前的计划来说，这第一考，就会筛选掉百分之八十的考生出去，只留下那种精英中的精英。
    而且无一不是意志坚定，关键时刻能二次爆发，或者异常狡诈的人。
    但看着现在还站在场中的学生，孙闻有些懵了。
    “看来墨学院之前每年的人族巡查，的确不够仔细。”
    “以后要改善一下了。”
    “这种全方位覆盖的模式，很不错。”
    “小孙同学，你觉得墨学院有没有必要在外面弄一些产业，用来做情报。”
    孙闻头顶的喇叭中，同样传来一道思索的苍老声音。
    最后还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觉得有必要，之前人手不够的情况...”
    “老东西，你又偷听！”
    孙闻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随后猛然抬起头，有些愤怒的看着头顶那精致的喇叭，吼道：“当初说好的，我给你买喇叭，但你不能偷窥我！”
    “我没偷窥你啊...”
    “我只是精神力太过于浓郁，遍布全校。”
    副校长语气中充满了无辜。
    一时间，将孙闻直接呛住，说不出话来。
    “但不得不说，今年好苗子真不少。”
    “但还是要保持精益求精的模式，既然这批人都很优秀，那就选其中最优秀的。”
    “不然三大高校就要骂娘了。”
    “刚才袁青山那个老东西还打电话骂我来着，说墨学院办事儿不地道，不给灵念留活路，还说这是在耽误人族的未来。”
    “啧啧啧，这高帽子给老夫扣的，真害怕啊。”
    副校长有些唏嘘的说道，但完全没有在其中听出害怕的语气：“哦，对了，那什么，袁中那孩子我很看好，务必让他通过考核，明白么？”
    “就算在考核期间，也要给我好好‘关照关照’，毕竟袁青山，可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
    “他的孙子，我也很喜欢呢！”
    “那头发...啧啧...”
    “也不知道剃了，会什么样。”
    孙闻在副校长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恶意，悄悄把头从墙边伸了出去，看着不远处正在不断摆弄自己发型的袁中，一时间充满了怜悯。
    有时候，祖坟冒的不一定是青烟，也有可能是烟雾弹。
    还是带臭味那种。
    “这家伙，真是有一个...好爷爷啊...”
    最终，孙闻感慨的说了一句，再次开始更改自己的计划。
    将原本准备用在时光身上的那一套流程，完美的嫁接在袁中身上，如此也不算是浪费他们昨天一夜的脑细胞了。
    “想什么呢？”
    赵子成晃晃悠悠的自远处走了过来，站在孙闻身边，学着他，同样鬼鬼祟祟的靠在墙边，压低声音问道。
    就像是两个黑帮的人在接头一样。
    “我在想昨晚的那些计划。”
    孙闻下意识的说道。
    赵子成怔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孙闻：“你疯了？”
    “还研究那计划？”
    “差点就把老子给坑死了！”
    “快停止你那大胆的想法吧！”
    提起这个，赵子成狠狠的瞪了孙闻一眼，不满的说道。
    孙闻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我想的是将那些小套路，用在袁中身上。”
    “哦，袁中...”
    赵子成警惕的看了那边一眼，若有所思，分析了一下袁中的靠山，实力，最终点头：“没问题，办他！”
    孙闻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严肃的看向赵子成，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但我还是想知道，就算时光和余老大都是罪城出身，但她毕竟只有一次觉醒...”
    “你为何会打成那个局面？”
    “我不懂战斗，但单看数据面板来说，你这次...很差。”
    说起这个，赵子成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散。
    轻叹一声靠在墙边。
    “的确，最初我不知道时光的战斗力，所以很轻敌，将觉醒物召唤的距离自己太远，无法护持自己，给了时光一个绕过我觉醒物的机会。”
    “当时我没想到时光的反应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在我反应过来，取消觉醒物，重新召唤的时候，在这短暂的空档里，时光已经冲到我面前，并且抓住这两秒钟的空隙，掌握了比赛节奏。”
    “这期间甚至完全没有给我重新掌握主动的机会。”
    “直到我觉醒物入体，才算是重新稳住了局势。”
    “但这时，也就产生了第二个问题。”
    “我的第一，第二技能，都与战斗无关，第四技算是我在战斗中发挥效果最大的，但时光完全没有受到情绪的影响。”
    “这也就导致...我一共四个技能，其中有三个，无效。”
    赵子成没有懊恼，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认真的复盘着刚刚发生过那场战斗。

 第426章 季鸿的后手计划

    “但哪怕如此，我毕竟觉醒物入体，身体素质要远超于时光，还是可以轻松接管比赛的。”
    “可这时也就暴露了第三个问题。”
    “时光的觉醒物。”
    “这种一心二用，并且如此灵活控制，仿佛第二分身一样，简直太变态了。”
    “我需要躲闪可能来自任何角度的刁钻攻势。”
    “但到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时光是余生的...嗯...”
    “一直没敢开反伤，毕竟我们之间身体素质差距过大，如果开了反伤，最终可能就会导致时光重伤。”
    “所以我更想的是凭借战斗经验，身体优势，拿下她。”
    “结果...”
    “罪城太可怕了，我的战斗经验被碾压，甚至身体素质上的优势，因为这个差距，都被无限抹平。”
    说到这里，赵子成的脸上泛起一抹惊叹。
    他自诩这一年内，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生死之间徘徊都有了几次。
    比狠，他同样不怕。
    但...
    相比于时光那仿佛融入骨子里，形成肌肉记忆般的战斗经验，就会有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就像是...
    自己在用自己的短板，去触碰时光赖以生存的本能。
    在不使用技能，单拼经验的情况下，他能以身体素质为核心，打成五五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还是时光开了觉醒物，一分为二的前提下。
    当赵子成知道，这么耗下去，最终结果未知的时候，他很快调转了战术，决定开启反伤。
    但为了怕时光重伤，还是喊了一句自己技能的效果。
    就给了时光判断的空间。
    最终，时光以觉醒物为牺牲，破开了自己的反伤能量层，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被赵子成在脖子上架了匕首，终结比赛。
    唯一判断失误的，就是工兵铲上的毒，以及时光背包里的炸药。
    双重保险，保证带你一起死。
    “虽然这其中有无数的理由，但终究还是我自身问题。”
    “这件事，太丢人了。”
    “明天开始，我也要加练了，一个四觉，被一次觉醒者逼到如此境地，无论如何都是耻辱。”
    赵子成长叹一声，这次的比赛，他几乎将一名觉醒者不该犯的错误，全给犯了一遍。
    “说到底，还是战斗系技能太少啊。”
    “希望我五次觉醒时，能给我一个好技能吧。”
    原本还在严肃分析的孙闻，在听见赵子成的话后，怔了一下，拳头下意识的攥紧。
    恶狠狠的盯着赵子成。
    “孙贼，你是在拉踩么？”
    赵子成脸上写满了无辜，茫然的看着孙闻，充满了不解：“我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听懂了。”
    “小赵作为墨学院学生，比赛时却如此愚蠢。”
    “严重有损墨学院墨学院的名声，给予口头警告一次，扣30...50学分吧。”
    “嗯，就这样。”
    沉寂许久的喇叭，再次响了起来。
    赵子成有些僵硬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上方墙壁处的喇叭：“听我说，谢谢你...”
    ……
    “再过一个月，一年之约就结束了。”
    “这一次，不知天穹涧是如何安排的。”
    沉睡数月的蜚难得苏醒过来，看着面前的季鸿，‘轻声’说道。
    季鸿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如果所料不错，这次进攻镇妖关方面的主力，还会是我鹰涧山。”
    “为何？”
    “这对我泽山，明显就是不公的！”
    蜚微微皱眉，声音逐渐变的冰冷下来。
    虽然天穹涧从未给出过规则，但按照以往这么多年来的情形来说，每次都会给进攻的山头一个恢复期，避免损伤过重，后继无力。
    季鸿轻轻摇头：“这件事不难分析，蛟龙族原本就是天穹涧嘴边的肥肉，却因为我们鹰涧山，泽山的原因，导致蛟龙族再次站稳脚跟。”
    “这已经严重触碰到了他们的利益。”
    “为了避免蛟龙族再次崛起，他们一定会在会议上联手打压我等。”
    “所料不错的话，镇妖关，将会是我鹰涧山来打。”
    “而泽山，应该会被派去鬼门关的位置。”
    “这样我们就不会有太多的精力配合蛟龙族，继续在天穹涧内争权，也给了他们更多机会。”
    季鸿声音平静，有条不紊的说道。
    听着季鸿抽丝剥茧般的分析，蜚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疲倦之色，摇了摇头：“你说的对，本王也是这个想法。”
    “没想到你我之间，竟又一次不谋而合。”
    “那你觉得，此事应如何解决？”
    看着蜚这一副嘴硬的样子，季鸿依然微笑着，风轻云淡：“简单，天穹涧远在万里之外，我们局面如何，它们又看不见。”
    “围而不打，打而不攻，攻不尽全力...”
    “保持脸面上过得去，就足够了。”
    “一年之后，它们无论如何也要将鹰涧山调回来，届时，就是我们开始布局的时候。”
    “当然，天穹涧也不是傻子，一定会派遣督军，所以第一战，打的要硬。”
    “但之后，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保持沉默了。”
    “毕竟第一战过后，我们的损失...”
    “十分惨重。”
    季鸿看着蜚，平淡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此时的蜚整个人都是麻的，甚至由于刚刚转动大脑的原因，此时已经陷入死机的状态，只是一副虽然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的神情，下意识点头。
    “对，对，对！”
    “就是如此！”
    “和本王所想，完全一致！”
    “好，就这么办！”
    蜚心中的那些忧虑，在此刻荡然无存，拍手称赞。
    而季鸿看着蜚，脸上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知会万妖林。”
    “第一战的炮灰，总不能我鹰涧山全出吧，万妖林无论如何，也要参与其中的。”
    季鸿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想法。
    蜚那巨大的独眼猛然亮了起来：“对啊，本王怎么就没想...”
    “没想到你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蜚勉强保持着镇定，平静说道，只是语气中终究还是难掩激动。
    身边有一个脑子够用的人，就是舒服啊。
    自己只需要打打杀杀就够了！
    这才是舒适的妖生！

 第427章 棋盘落子，各有星河

    “山主聪慧。”
    “季鸿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季鸿始终维持着儒雅，微微弯腰，把面子给的足足的。
    蜚顿时更加满意了。
    看着季鸿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不争权，不夺利，一门心思为自己排忧解难！
    而且平时将这鹰涧山打理的井井有条，周围更是从未出现过混乱，可以让自己全神贯注的提升实力。
    这简直就是它心目中的理想型。
    最重要的是...
    季鸿特别能照顾自己作为山主的威仪，哪怕自己数个月的时间不露面，但这鹰涧山区域内的所有妖族，看向自己的目光依然充满尊敬。
    听说这家伙哪怕在外面办事，也总是会说...
    这一切都是山主大人的安排。
    导致那些受到恩泽的妖兽们都对自己十分感激。
    “嗯。”
    “万妖林那边，你去沟通吧。”
    蜚满意的对季鸿点了点头，目送季鸿顺着那条蜿蜒的下山小路，渐渐远去。
    “可惜，你终究不是土生土长的妖族。”
    “不然...该多好啊。”
    看着季鸿那离去的背影，蜚的眼神有些复杂，最终缓缓闭上双目。
    ……
    万妖林。
    “小妖白猿，见过季鸿，季山主！”
    远远察觉到了季鸿的气息，老白猿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走出万妖林，远远的拜了下去。
    礼数十足。
    甚至将自身表现的极为谦逊，就像是曾经对待蛊雕一样。
    “呵...”
    “好久不见。”
    “最近的妖气似乎又精进了许多？”
    “打破天赋枷锁后，你这实力的提升，明显快起来了。”
    “蛊雕留下的遗产，也不少吧。”
    季鸿面带微笑，看着老白猿轻声说道，不断的打量着他。
    此时的老白猿白发已经变的更加柔顺。
    一举一动间都有妖气在扩散。
    包括双眼也从当初的浑浊变的更加有神。
    只是一眼看去，不过数月时间，它就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惶恐的弯腰：“小妖不敢！”
    “如果季山主觉得小妖修行进展过快...”
    老白猿头深深埋低，眼底闪过一抹狠色，下一刻，体内的妖气突然变的暴躁起来。
    紧接着，它的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看起来更是虚弱了很多。
    “小妖这伤，一年内无法恢复。”
    “在疗伤期间，实力更是无法寸进。”
    当老白猿再抬起头时，眼神已经重新恢复了谦卑。
    并且直接散去了全身妖气，任由季鸿检查。
    季鸿看着这一幕，突然失笑。
    “我只是觉得，白猿一族天赋果然不行。”
    “哪怕是突破了自身血脉枷锁，但实力进展终究还是太慢了些。”
    “倒是没想到，你如此自信。”
    话虽是如此说着，但老白猿却没有任何懊恼，只是平静的跟在季鸿身后，永远保持着落后季鸿一步的位置。
    就像是季鸿的下属。
    “其实你我都是明白人，没有必要如此交谈。”
    “平白绕上一圈，怪累的。”
    季鸿站在这万妖林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开口说道。
    但老白猿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您是鹰涧山的副山主，小妖只是您的下属，恭敬是必须的。”
    “更何况，这万妖林内，也不是小妖的一言堂。”
    “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被注视着。”
    说这话的时候，老白猿还看着树林的某个深处，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季鸿笑着摇了摇头：“那头狐狸？”
    “我不信它玩的过你。”
    此时季鸿已经能够看见，万妖林内出现了那只火狐的身影，正一脸恭敬的向这边赶来。
    只是速度不快，像是有意控制着自己的节奏，避免因为自己的毛躁而打断季鸿与老白猿的私聊。
    “季山主说笑了，能有火狐辅助，共同执掌万妖林，是小妖的荣幸。”
    “如果小妖没有猜错的话，季山主此番前来，是为了...”
    “镇妖关？”
    老白猿永远是那一副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不知道它究竟在想些什么。
    季鸿轻轻点头：“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万妖林，是妖域的万妖林，更是鹰涧山的！”
    “进攻镇妖关，义不容辞！”
    “此次，我万妖林自愿为先锋，战至最前线！”
    “只是小妖刚刚执掌万妖林不久，很多部族对小妖...”
    老白猿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却远远的看了火狐一眼。
    那火狐脚步越发缓慢，看着老白猿的视线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更是死死的盯着季鸿方向。
    保证在两人结束谈话之后，自己可以第一时间来到季鸿身旁。
    “哦？”
    “你想让哪些部族当参战呢？”
    季鸿有些玩味的看着老白猿，开口说道。
    此时的老白猿脸上就差写上忠诚二字了，毫不犹豫的说道：“火狐一族多智，可担任指挥一职，其中的金豹部族，黑虎一族，青鸟一族，皆可冲锋至第一线。”
    “金豹族速度极快，适合突袭。”
    “黑虎族战斗凶悍，正面冲击最为妥当。”
    “青鸟族适合高空战斗，还可以当斥候来用，如此，攻击镇妖关，万无一失！”
    “其中更有犀牛族，烈马族，等等可辅助进攻。”
    “我万妖林副林主火狐族长亲自指挥，小妖坐镇后方，随时候命！”
    “但还需季山主一直调令，不然哪怕是小妖，恐怕也无法支配它们。”
    老白猿全程几乎就没有犹豫过，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各个部族更是如数家珍般。
    季鸿仔细听着。
    最终失笑：“这些部族，要么就是蛊雕的心腹下属，要么就是和你白猿一族世仇...”
    “你这算盘，打的很好。”
    “这一仗下去，这万妖林，恐怕真就成为你的一言堂了。”
    “但...”
    “我为何要给你调令...”
    “万妖林集体进攻，岂不是更好？”
    季鸿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声音也变的冰冷起来，看着老白猿淡淡说道。
    “还是说...”
    “你觉得本王，是傻子不成？”
    “任由你的差遣？”
    随着一声冷哼，汹涌的妖气自季鸿体内扩散而出，重重的轰击在老白猿身上，将其打的倒飞出去，最终跌落地上。
    脸色也逐渐变的苍白起来。
    原本就自残重伤的他，此刻更是喷出一口血雾。

 第428章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但在倒地的一瞬间，老白猿就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腰弯的更深。
    “小妖不敢！”
    “请季山主赎罪，小妖一心都是为了妖域发展，为了拿下镇妖关，请山主...明察啊！”
    老白猿撕心裂肺的喊着。
    远处的火狐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甚至暗暗期待着季鸿最好一巴掌将老白猿拍死。
    虽然这并不现实。
    “既然你如此大公无私死，这次进攻镇妖关的先锋，你亲自担任，如何？”
    季鸿漠然的看着老白猿，开口说道。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回应：“只要能够为妖域效力，为鹰涧山效力，区区一条贱命，小妖并不在乎！”
    “但万妖林刚刚稳定，此时小妖离去，后方乱作一团，也怕耽误您，耽误黑蛟大人的计划啊。”
    “况且...”
    “小妖前些日子里，还意外发现两名人族的天之骄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只是如今身受重伤，小妖还要留在此处，悉心照料。”
    “未必不能策反到我妖族。”
    说着，老白猿重重跪在地上，抬起头直视季鸿双眼，眼神坦荡。
    “你在威胁我？”
    季鸿眼神冰冷，微微弯腰，俯视着老白猿，声音漠然。
    老白猿惶恐的摇了摇头：“小妖不敢，小妖不敢！”
    “小妖做所一切，都是为了妖域，为了...季山主！”
    听着老白猿的话，季鸿轻笑。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这两个人族，不如就直接杀了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难道你还指望她们反叛人族？”
    “我看你是想暗中勾结人族才对吧！”
    季鸿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杀意，灰气透体而出，直指老白猿。
    老白猿却固执的仰起头，在身上翻了翻，找到一个录音笔，当着季鸿的面打开：“小妖就是勾结人族，小妖就是要为人族做事。”
    说完，录音笔关闭，恭恭敬敬的双手托着，向季鸿递了过来。
    季鸿看着这录音笔，眼神闪烁。
    “从现在这一刻，小妖这条贱命，全在季山主一念之间。”
    “小妖，已经上了您的贼船！”
    老白猿语气真挚。
    季鸿攥着手中那录音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妖这数个月内，积攒了万妖林一年的资源！”
    “任由她们二人带回人族。”
    “只需传一句话。”
    “五年内，我白猿一族，无意与人族为敌！”
    “甚至，为人族盟友！”
    老白猿话说的很重，更是认真盯着季鸿的双眼。
    许久...
    “此次，万妖林参战，务必尽心尽力。”
    季鸿将那录音笔收了起来，没有再说些什么。
    而老白猿则是慌忙起身，看起来有些激动：“小妖一定尽心尽力！”
    随着声音落下，季鸿，老白猿同时看向不远处的火狐。
    火狐看见它们的眼神示意，一路小跑着走了过来。
    “万妖林副林主，见过季山主。”
    同样很有礼数的深鞠一躬，认真说道。
    季鸿微微点头。
    “那小妖，再次恭送季山主！”
    没有再给火狐说话的机会，老白猿开口喊道。
    季鸿就这么在两妖的注视下转身离去，不过几步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火狐怔了一下，眼神有些阴沉。
    显然没想到季鸿对它的态度与老白猿差距如此之大。
    它的心中隐隐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林主，刚刚季山主有什么交代么？”
    它很快就恢复笑容，看着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同样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没有没有，就是季山主路过此地，来看看咱们万妖林最近的发展如何。”
    “哦哦。”
    “季山主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火狐有些唏嘘的说道，只不过眼底却泛起一抹亮光，显然对于老白猿所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哦，对了！”
    “最近镇妖关一年之约即将结束，届时恐怕会再起战火。”
    “我们万妖林也要早做准备。”
    “所以...”
    “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尤其是天穹涧那边，正在安排战时布局，这时贸然前往，惹恼了几位大人，后果...”
    “你我承担不起。”
    老白猿虽然还在笑着，但语气却十分冰冷。
    火狐像是懂了什么，变的沉默下来，只是默默跟随在老白猿的身后。
    许久...
    “我火狐一族，也愿为万妖林的发展添砖加瓦。”
    “更愿意忠心辅佐白猿一族。”
    “绝无二心。”
    火狐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没头没尾。
    老白猿脚步微顿，看起来有些不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为妖域服务！”
    “更何况，黑蛟大人对我等不薄，更应好好报答才对！”
    话虽是这么说，但老白猿却全程盯着火狐的眼睛。
    火狐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
    火狐猛的咬了咬牙：“我火狐族，愿成为白猿族的附庸！”
    “何必呢！”
    白猿笑了：“附庸这种话太难听了，应该是共同进步，一起发展，为妖域，为鹰涧山的几位大人服务！”
    “就是黑蛟大人那边...”
    白猿停顿了一下，不再说话。
    而火狐手中则是出现一枚鳞片，当着老白猿的面，向其中灌注妖气，想要将其摧毁。
    但老白猿的手却轻轻搭在火狐的手上，将那鳞片拿在手中。
    “尊敬，要放在心里。”
    “黑蛟大人对我等有知遇之恩，所以这鳞片，应当供起来才是。”
    “晚些时候，我会单独建造出一间木屋，专门供奉黑蛟大人的鳞片，重病看守，以显示我等的尊敬！”
    “你觉得如何？”
    白猿轻轻抚摸着这沾染了黑蛟妖气的鳞片，轻飘飘的说道。
    火狐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它心里知道，至此之后，自己恐怕就永远上了老白猿的贼船，再也难以下来。
    甚至整个火狐族的命脉都完全的被它抓在手里。
    随时都可以让自己万劫不复。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它棋差一招，没有第一时间想通，今年攻打镇妖关的，还会是鹰涧山。
    有时候棋盘上，输赢，就差这么一点细节。
    缺了一点准备，缺了一点格局，就会露出破绽。
    而对它和老白猿这种人来说，这么一点破绽，就足以让对方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第429章 入学，第二考

    在笑呵呵的送走火狐后，老白猿慢悠悠的来到这万妖林深处，顺着那树洞，再次下了地牢。
    许久后，才再次上来。
    只不过这一次，它并未将树洞关闭。
    而下方，也没有人上来。
    ……
    “大家休息的如何啊？”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后，孙闻再次恢复优雅，自远处走来，重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众人笑道。
    而这些考生在经过了短暂的考核期后，体力已经逐渐恢复。
    那些淘汰的，则是不甘离去。
    “学长好！”
    “您累不累，来，我帮您拿扇子。”
    那憨厚的小胖子看起来十分乖巧，走到孙闻身旁，顺手拿起桌上的扇子，站在一旁轻轻扇着。
    孙闻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阻止。
    而这也让那小胖子扇的更用力了一些。
    “你叫什么来着？”
    孙闻突然好奇问道。
    小胖子看起来特别的自来熟：“王有财！”
    “噗！”
    刚刚喝了一口水的孙闻一下没忍住，水直接全喷了出来，震惊的看着他。
    而小胖子则是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头。
    “我看看...”
    孙闻有些不太敢信，拿起一份资料，仔细的翻阅着，最终还真找到了这个名字，看着后面的个人信息，震惊了。
    这人的名字...
    嘶...
    他爸，墨阁财政部，部长！
    主管人族所有财政。
    老来得子，生了这么一个小胖子。
    所以叫他王有财，似乎...
    特别合理。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和他爸手里掌管的财产比起来，自己这点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唯一能说的，就是自己的钱，随便花。
    他爸的钱，不敢花。
    所以这么算起来的话，自己还是最有钱的那个。
    不过财政部长的儿子给自己扇风，貌似挺享受的。
    “呵，无耻之徒。”
    “羞于与之为伍。”
    看着这一幕，齐天露出嘲讽的笑容，不屑说道，微微扬起下巴，是那样的高傲。
    王有财拿着扇子的怔了一下，随后默默抬起头，看了齐天一眼：“我爸和你爷爷是同辈，同级，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叔叔。”
    “现在的孩子就这么没大没小？”
    面对齐天时，王有财直接换了一副面孔，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来自长辈的威仪。
    齐天面色潮红，就要再次开口。
    但王有财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再次轻飘飘的说道：“你不是自诩齐天大圣，要当大英雄么？”
    “那你知不知道，英雄讲究一个忠孝义？”
    “面对长辈，言语辱骂，也敢说自己是有信仰的人？”
    “难道你的英雄主义，是有着明显分类的？”
    “虚伪。”
    不得不说，王有财似乎特别了解齐天，只是几句话，就将齐天彻底给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那儿憋了半天的时间，最终才声音沉闷的说道：“叔叔，我错了！”
    “这才乖嘛。”
    “以后见到长辈，要弯腰行礼，问安。”
    “说话更是要客气。”
    “这才是人族一向以来的优良传统，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齐天大圣那样的存在！”
    “荡平这世间一切的邪恶。”
    “懂了么？”
    王有财笑眯眯的说着，两只眼睛由于脸部肥胖的原因，更是挤成一道缝隙。
    再转过身时，已经又变的卑微起来，讨好的对孙闻扇着扇子。
    这一幕就连孙闻都变的有些惊叹了，再看王有财时，已经毛骨悚然。
    这家伙...
    太可怕了！
    变脸速度简直比许元清还快。
    而且，真按照辈分来讲，自己似乎...也是他的侄子？
    一时间，孙闻的目光变的危险起来。
    要知道哪怕是天之骄子，彼此间差距最大的也只是刚刚觉醒的那一年而已。
    大部分天才，都能在这一年内三次觉醒，佼佼者四次觉醒。
    完美的与新人拉开距离，实现降维打击。
    但当这些新人一年后，实力很快就会追上来，而老人因为四次觉醒的问题，修行进度开始变的缓慢。
    彼此间的差距，可能就不会特别大了。
    万一一年后这家伙天天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侄子，再加上一看就心狠手辣，能屈能伸的性格...
    孙闻突然就感觉有点慌，坐在太师椅上不断思索。
    许久...
    “齐天，我最近也翻了翻记录齐天大圣的那本古籍。”
    “按照古籍中的记载，齐天大圣更多是凭借胸中的一口气，而非世俗条条框框的约束。”
    “他所做之事，仅仅只是心中所想的。”
    “既然天不公，那就反。”
    “如此方为齐天大圣。”
    “你...明白我的意思没？”
    孙闻的语气中饱含深意，对齐天疯狂暗示。
    齐天听着孙闻的话陷入沉思之中，大概半分钟后，眼中泛起一抹亮色，体内能量涌动，在这一刻又精进了些许。
    一道模糊的影子浮现在他的身后，一闪而逝。
    只不过这虚影更加凝实了一些。
    而齐天再次看向王有财的目光就变的危险起来。
    王有财怔了一下。
    看了看孙闻，又看了看齐天。
    有些紧张。
    “咳咳，开个玩笑嘛。”
    “咱们之间还是以兄弟相称，侄不侄子的，无所谓。”
    “一个虚名而已。”
    “请问学长，我们第二次考核内容，是什么！”
    说话间，他的面容一肃，看向孙闻的位置，认真问道。
    直接将这话题岔开。
    孙闻看着点这善变的王有财，突然就有些头疼。
    141届，估计问题学员，会有点多啊。
    完全没有他们140届这么正经。
    “第二次考核嘛...”
    “我想想...”
    孙闻一只手拖着下巴，陷入思索之中，许久过后，眼睛才骤然亮起。
    拿出手机，找到许元清的通讯，发了一个消息。
    许久后看着手机中的转账记录，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咱们学院里，有一个...学生，嗯，学生，叫苏墨。”
    “你们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把他的扇子全给毁了。”
    “就算考核通过。”
    “可以团队战，可以个人战。”
    “个人毁掉一把扇子，直接入学，团队毁掉，晋级下一轮。”
    “但最多五人组队。”
    “嗯...”
    “不可以用钱贿赂，不然淘汰。”
    “坐标等下给你们。”
    一时间孙闻都变的有些期待起来，眼神明亮。
    去年他们这届...
    也有这个保留项目存在的。

 第430章 憨厚的小胖子

    “苏墨...”
    听着这个名字，众人有些疑惑，互相对视一眼，很快又悄悄看向赵子成的方向。
    一名强大的新生就能逼迫赵子成到如此境地。
    他们这么多人在，搞掉一个苏墨，问题应该也不算特别大。
    而且还不用伤人，毁把扇子就行。
    一些独行侠，或者想要直接入学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拿到定位后转身就走。
    大概十分钟后，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没有一个人愿意组队。
    在经过第一轮考核，并且能站到现在的人，全是今年最顶尖的人才。
    他们可能会表现的谦逊有礼，但骨子里还是高傲的。
    组队，看不上。
    都想着凭借自己的实力，一举杀进墨学院。
    这才是天才们该干的事儿。
    只有王有财这个小胖子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断眨着自己的小眼睛，贼眉鼠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
    “学长，您觉得，那位苏墨学长...”
    “好办么？”
    王有财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孙闻嘴角始终带着优雅的笑容，平静的注视着王有财，一言不发。
    小胖子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轻轻咳嗽两声，随后向前走来，宽厚的背影恰巧挡住远方的监控，紧接着又在怀中取出一张合同。
    已经签字画押那种。
    合同上大体写着，购买人买了一件副校长亲签校服，50学分。
    而售出人正是王有财。
    孙闻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自己穿也就算了，还买假货？”
    “我刚买了一下午，你这儿盗版就出来了？？”
    王有财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也没有解释，在这合同的最后一页，补充条款里，写上自愿将这份合同收益转赠给孙闻。
    签字，画押。
    一气呵成。
    全程都背对着监控的位置，然后一脸讨好笑容的推给孙闻。
    “也不知道苏墨学长的境界如何，唉...”
    看见孙闻将手压在那合同上后，王有财瞬间哭丧着脸，哀声叹气道。
    孙闻看着这小胖子的表演，嘴角微微抽搐。
    拿起果盘里的葡萄，吃了六颗。
    王有财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直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又看着远处那些已经开始扩散开的新生们，一时间眼中充满了怜悯，索性连找都不去找了，就搬了一块石墩，坐在孙闻身旁，蹭伞。
    秋季的中午，太阳还是太热了些。
    “学长，您这水果...”
    王有财又拿出一份十学分的协议，写下名字，悄悄放在桌子上。
    看着上面这签字人，是通过第一轮考核的学员，孙闻将自己的手机压在合同上，没有说话。
    而小胖子则是拿起一块冰镇的西瓜，开心的啃着。
    看着这看似憨厚的王有财，孙闻心情复杂。
    这家伙...
    真离谱。
    不说他那狡诈的商人思维，单从眼光上来说，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至少他给出的合同，都是通过第一轮考核的人。
    而这小胖子之前也没有准备，筛选的时间。
    也就是说...
    这家伙在昨天，就已经开始有目地的筛选有机会晋级的学员了。
    而且...
    几乎全中。
    如此来看的话，这小胖子，不简单。
    “你的觉醒物是什么？”
    孙闻突然开口问道。
    王有财随手将西瓜皮丢在垃圾桶里，用那廉价的盗版校服袖子擦了擦嘴，憨厚的笑着：“眼睛。”
    “眼睛？”
    孙闻有些疑惑，反问。
    王有财点了点头：“我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包括这个世界里的一些...”
    “嗯...”
    “学长，其实这个世界里，是有鬼存在的。”
    他突然就变的神秘起来，神情严肃，认真说道，随后还下意识的看了孙闻身后一眼。
    气氛顿时变的诡异了。
    孙闻幽幽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像是这些签了合同的傻子么？”
    王有财那种神秘的劲儿瞬间消失，憨笑着挠了挠头：“学长这么直接问我觉醒物，我如果说了，不也是个傻子么。”
    一时间，两人分庭抗争。
    谁也没有落在下风。
    只有阿泰依然憨厚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情和王有财如出一辙。
    就这俩人站在大街上，等于明摆着告诉你们。
    快来忽悠我吧。
    我是傻子。
    我好骗。
    “学长，你觉得...”
    “苏墨同学，他的扇子，一般都随身放在身上么？”
    “学长，你觉得他的备用扇子，一般会在哪儿？”
    “谢谢学长。”
    王有财又拿出两份合同，放在桌子上，最终才恭敬起身，对着孙闻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他想知道的信息，已经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孙闻慢条斯理的将桌子上一共四份合同收起，这才看向阿泰问道：“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俺不知道。”
    阿泰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十分坦荡，自然。
    孙闻沉默。
    明明两个人外表看起来都很憨厚，但为啥差距就这么大呢。
    “请问，许老师在么？”
    小胖子礼貌的敲响了许元清的宿舍门。
    看着身穿睡衣的许元清，先是很懂事的鞠躬，这才走了进去。
    “许老师，我需要一把苏墨同学的扇子。”
    “如果是全部的话，更好。”
    王有财开门见山，一点都没墨迹。
    许元清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许久过后才突然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这批人，应该就是第五代的尾巴了吧。”
    “是的。”
    “许老师有什么问题么？”
    王有财表现的彬彬有礼，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小胖子的形象，却一点也不会令人感觉到油腻。
    反而会下意识的心生好感。
    “我只是感叹，现在的年轻人，都好阴啊。”
    “谈谈条件吧。”
    许元清伸了一个懒腰，瘫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说道。
    “这是齐天，袁中的学分协议。”
    “按照目前来说，他们进入墨学院的概率非常大。”
    “而这两份协议的学分加起来，是300。”
    王有财只是平静的拿出两个纸条，甚至上面都没写这俩人是怎么消费的。
    反正借条上，是俩人的签名，还按了手印。
    许元清...
    瞬间就精神了。

 第431章 温可乐，斩苏墨

    “你如何保证这借条的真实性？”
    许元清猛的坐了起来，双眼紧紧盯着王有财，咽了咽口水。
    “我终究是会入学的。”
    “这时候骗了您，我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过的特别惨。”
    “所以，我没有理由骗您。”
    小胖子的条理特别清晰。
    许元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再看向这两张借条的时候，眼神已经格外明亮。
    但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能丢人，勉强维持着作为一名老师的威仪：“这借条...”
    “我收了...”
    “这件事，我...”
    原本按照许元清的意思，300学分，毒打苏墨一顿，抢来所有扇子，血赚。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胖子继续开口。
    “如果许老师愿意将所有扇子全部拿来的话...”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孙学长只说过不能贿赂苏墨同学，但没说...包括您。”
    王有财有条不紊的在背包中拿出一份份协议，看着上面的名字，不时撕毁一张，最终将整整十二份，整齐的摆放在茶几上。
    许元清的眼睛都直了。
    这些，全部都是过了第一轮考核的天才们啊。
    这小胖子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什么？
    按照收获来说，甚至不比孙闻他们小了，但孙闻几人的买卖，他只是入了个股，这边...全拿。
    “王老板，不是，王同学...”
    “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
    “需要把苏墨打死，呸，需要赠送你一个打残苏墨的增值服务么？”
    许元清已经变的语无伦次，手忙脚乱的将茶几上那一张张协议收了起来。
    看向王有财的目光中，更是不断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孙闻最近已经不让他舔了。
    这家伙入学，没准儿能成为自己的新金主。
    而且看看人家，出手太阔绰了。
    “这个就不用了。”
    “苏墨同学未来也是我的学长，如果不是必要，还是不得罪的好。”
    “有劳许老师了。”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王有财起身，再次对着许元清礼貌鞠躬。
    “走什么！”
    “坐！”
    “这种事，我不是去去就回？”
    许元清脸色一板，直接将小胖子重新按回到沙发上，又小跑着到冰箱，拿出一瓶珍藏了一周都没舍得喝的可乐，打开，放下。
    过了片刻，又咬了咬牙，打开空调。
    “这可乐变温之前...”
    “扇子保证放在你面前，全部！”
    “我是整个墨学院，做生意最讲信誉的人，你放心！”
    许元清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咚咚作响。
    言之凿凿的说了一番后，狰狞的推开房门，离去。
    临走时，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老子这辈子，还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
    “艹！”
    “那家伙坑我们！”
    门外，几名学生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还在不断发出哀嚎。
    那苏墨，是特么六次觉醒者。
    觉醒物都没召唤，一人一脚，就给他们干趴下了。
    突然，一道火光闪烁。
    下一秒，许元清的身影出现在苏墨的宿舍门口。
    “姓苏的。”
    “今天，鱼死网破吧！”
    “要么交出扇子，要么打到你交出扇子。”
    许元清就宛如土匪恶霸一样，直接将房门踹开，随后冲了进去。
    苏墨此时正站在客厅里，看见许元清后楞了一下，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这么穷？”
    他忍不住问道。
    许元清嗤笑一声，看向苏墨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老子什么时候富过？”
    话音落下，几乎没有一秒钟的耽误，许元清就冲了上去。
    伴随着一声凤鸣，觉醒物直接入体，上来就开大招。
    第六颗晶石更是在此刻泛起光芒，完全不给苏墨反应的机会，并且伴随着的，是极高的温度，以及汹涌的火焰。
    只是这火焰被控制的很好，完美避过房间内的所有建筑。
    但即将突破七觉的他，在此刻涌动的能量，还是异常可怕的。
    至少在此刻，完全碾压苏墨。
    相比起沉浸在六觉多年的许元清，苏墨就被动了很多。
    没有办法像许元清一样，将能量控制的如此精准，在房间内束手束脚的，而许元清还十分无赖的缠着他，完全不给他冲出去的机会。
    这种贴身肉搏，许元清本身就占了便宜。
    加上打了苏墨一个措不及防，短短三分钟的时间，苏墨就已经被许元清按在地下，对着脸一拳又一拳的打去。
    “配合副校长敲诈我学分？”
    “很爽吧！”
    “弄老子，让你弄老子！”
    看着鼻青脸肿的苏墨，许元清心满意足的拿出手机，给两人拍了一张合影。
    这才把他腰上的扇子给一一拽了出来。
    又在房间里搜了一圈。
    带着足足十二把写了不同文字的折扇，宛如胜利的大将军一样，转身离去。
    地面上，苏墨有些茫然。
    许久都没有再爬起来，像是在思考人生一样。
    “君子动口不动手。”
    “粗鄙的武夫！”
    苏墨突然咬着牙骂了一句，下一刻，一道姗姗来迟的声音自走廊里猛的冲了过来。
    袁中手上拿着一个麻袋，在什么都不清楚的状况下，直接冲到了宿舍里。
    然后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墨，两人面面相觑。
    “小家伙...”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幽默？”
    在袁中冰冷的神情，茫然的目光中，苏墨瞬间起身，一只43码的鞋底就对着他的脸印了过来。
    甚至在能量的封锁下，他连动都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阴影下，那鞋底不断放大，最终...
    踹在了他的身上。
    “不学好！”
    “染头发！”
    “什么年代了，还学非主流！”
    “嗯？”
    这一刻，苏墨将在许元清身上升起的所有怒火，毫无保留的发泄在了袁中身上。
    尤其是...
    当他看见袁中手里的麻袋，绳子，钢针...
    顿时踹的更加用力了。

 第432章 临时拍卖会

    周围那些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考生们，此时分外沉默。
    并且对袁中没有任何的同情心。
    这人...
    该揍啊。
    非要在人家气头上的时候冲过去装逼，不打你打谁。
    这玩意只能怪自己倒霉。
    “谁是苏墨！”
    突兀的，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远处的走廊中，齐天倒拎着自己的长棍，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步伐很慢，很有节奏感。
    甚至还自带出场bgm，热血的战歌在走廊内不断回响。
    最终，齐天站在苏墨宿舍门前。
    就见到了袁中正在被暴揍，甚至头发都掉了好几根的残忍一幕。
    齐天默默将口袋里的音响关闭，又将长棍收起，藏在身后，看起来人畜无害。
    只是那身金色的铠甲实在太过于显眼了一些，导致他就算想藏，也藏不太住。
    一时间...
    苏墨在暴打袁中之余，还抽空抬起头，看了齐天一眼。
    “好！”
    “打得好！”
    齐天突然发出一声呐喊，并且在不断的拍着手，就像是一名吃瓜群众。
    只是那根铁棍却没有了支撑点，最终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时间，齐天沉默了。
    苏墨则是淡淡的看着他。
    下一秒，苏墨起身，走出宿舍门，单手拽住齐天的衣领，拖了进去，然后...
    一打二。
    剩下那些考生们则是悄无声息的转身，果断就走。
    房间内，只剩两人的哀嚎声在不断回响。
    ……
    “王总，你要的扇子。”
    “下次有这种买卖，务必找我。”
    “我许元清办事，突出的就是一个效率！”
    许元清将那十二把扇子放在茶几上，热情的笑着。
    就连王有财都没想到，许元清竟然回来的如此之快。
    大家都是六次觉醒者，难道彼此间的差距，真就这么大？
    “许老师辛苦。”
    王有财起身，将扇子收到书包里，再次鞠躬，转身离去。
    他最终还是没有喝下许元清的那瓶可乐。
    倒不是为了给许元清省钱，而是...过期了。
    许元清珍重的将那瓶可乐又收了起来，这才打开那一张张合同，借条，眉开眼笑。
    “入学吧，都入学吧。”
    “墨学院需要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呀。”
    房间内，许元清看着这些协议，发出一道道呢喃声，以及咽口水的声音。
    ……
    “学长，我应该可以入学了吧。”
    小胖子回到操场，站在孙闻身旁，打开背包，拿出一把折扇，上面还大写一个‘骚’字，恭敬的递给孙闻。
    孙闻看着这把扇子，陷入沉思之中。
    “你...”
    “怎么搞到的？”
    他有些迟疑的问道，按照时间进度来说，此时刚刚过了半小时不到，其中这家伙还在自己身边耽误了半天。
    然后...
    扇子就搞到了？
    “学长，我可以保证，并没有贿赂苏墨同学，也没有和他串通。”
    “我可以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
    王有财的神情郑重，看着孙闻认真说道。
    孙闻再次审视了小胖子许多，甚至反复检查了这把折扇，确认不是盗版后，这才挥了挥手：“你..入学。”
    说完，孙闻打开资料，将王有财的名字圈了出来。
    至此，他成为了时光之后，第二名入学的人。
    就像是...去年的孙闻。
    确定自己的入学名额之后，小胖子轻咳两声，小跑着到远处，搬来一个木凳，一个小桌子。
    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并排的坐在孙闻旁边。
    然后...
    打开书包，拿出一把把的折扇，放在木桌上。
    旁边还挂着一个牌子。
    “500学分一把。”
    只要拥有一把扇子，就有了入墨学院的资格。
    哪怕此时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学分这东西在墨学院的重要性，但谁还不想搏上一次了。
    绝对会被抢售一空。
    小胖子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市场究竟有多好，认真思索片刻后，又改了一下规则。
    “500学分起拍。”
    看着最新的广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孙闻全程都在呆滞的看着。
    许久过后，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身后举伞的阿泰：“我怎么感觉，我的觉醒物给他，他已经是全人族的首富了？”
    阿泰憨憨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不得不说...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王有财将孙闻打击的体无完肤。
    “但我是考官，我可以修改规则。”
    孙闻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再次恢复了从容。
    “学长，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如果真的卖出11把扇子，会扰乱市场。”
    “就算我入了墨学院，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为了这批扇子，我也付出了很多钱。”
    “所以我是一定要赚回本的。”
    “还希望学长能给我一个机会，收益...我可以分给你三成。”
    说完，王有财又抬起头，看着头顶一处监控：“也可以分给前辈两成。”
    这一幕彻底让孙闻惊了。
    尼玛...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副校长在偷窥的。
    现在的年轻人，也太妖孽了吧！
    怎么感觉这家伙比自己还要聪明，嗯...聪明很多。
    相比起来，自己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大款。
    “可。”
    喇叭内，传来副校长的声音。
    孙闻继续保持沉默，关注着王有财的方向，默默学习..不是，默默盯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
    一群鼻青脸肿的考生们回到操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包括袁中，齐天，这俩人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
    异常凄惨。
    看着人已经回来的差不多，小胖子咳嗽两声，站了起来。
    “大家好。”
    “本人有幸，成功入学。”
    “但现在扇子还有剩余，忍痛出售。”
    说着，王有财指着桌面的广告，以及那十一把扇子。
    众人的眼睛，亮了。
    就像是迷茫的人生再次找到了方向。
    然后，他们就亲眼看见...
    这恶毒的小胖子，当着他们面，撕毁了10把扇子，只留下最后一把，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
    “价高者得。”
    淡淡说了一句话，王有财就重新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不再说话。

 第433章 不如守一

    看着王有财毁掉的那10把扇子，众人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代表着10个直接入学墨学院的名额啊！
    但现在...
    这仅剩的一把，价值更高了。
    看着众人逐渐凝重的神情，小胖子目光始终保持平静。
    显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墨学院虽然有着自己的规则存在，自己也利用了某个bug，但如果不加收敛的话，以墨学院之前那种不讲理的风格来说，最有可能产生的结果就是...
    重新制定规则。
    顺便还会搞一下自己。
    这种事，百分百会发生。
    与其贪全部，不如守一。
    只要他的所做所行，在墨学院的底线内，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对此，王有财心里有数。
    嗯...
    最好是将这扇子高价卖给齐天，或者袁中这两个必然会入学的存在，就完美了。
    一时间，他的目光落在齐天身上，眼神中还带着些许鼓励。
    但齐天却高傲的扬起下巴，对着王有财冷哼一声，显得有些不屑。
    对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看不上眼。
    “我出500学分！”
    终于，一位少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冲动，下场喊了起来。
    足足十秒钟的时间过去...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加价。
    整个拍卖会显得有些沉默。
    小胖子第一次懵了。
    因为这些人虽然对扇子表现出了垂涎欲滴的模样，甚至看起来颇为心动，但除了最开始开口说话那人之后，剩下的人全部忍住了自己内心中的欲望。
    其实这件事很好理解。
    天才，无论表现的如何谦虚，低调，有礼，他们的骨子里都是高傲的。
    买校服，打沙袋，这都只是为了和众人站在一个公平的起跑线上。
    算是内卷的一种。
    但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另一码事了。
    如果让他们花钱来买一把扇子入学，而非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这反而是一种耻辱。
    那最先开口的少年看着周围，脸上带着一抹尴尬。
    但却还是咬着牙...
    “没人跟拍，这扇子...”
    “是不是归我了！”
    小胖子陷入沉思之中，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认真分析着自己这次商业策划上失败的地方，总结经验。
    而全程没有说话的孙闻则是在此时轻笑一声。
    “小胖子，作为学长，今天我就教你一件事。”
    “墨学院，学分很重要。”
    “重要到所有人都在努力的去获取。”
    “但同样，学分在墨学院，也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我们更看重的，是在获取学分的过程中，经历的每一件事，收获的每一点成长。”
    “只有在这条路上不断走远，并且一次次侥幸活下来，这才是学分的真正意义。”
    “所以...”
    “墨学院更看重的，依然是品格。”
    “而并非学分的多少。”
    “就比如我们在骗学分，你也在骗学分，这过程中，勾心斗角，斗智斗勇，才是最大的乐趣所在。”
    “但如果你真将积累学分，当做一种执念，那才反而落了下乘。”
    孙闻难得的认真起来，将果汁随手放在一边，淡淡说道。
    “千金散去还复来，才是我辈的真正目标。”
    听着孙闻的话，小胖子怔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孙闻平静的眼神，若有所思，久久没有说话。
    “谢谢学长，受教了。”
    再开口时，王有财的声音都变的有些沙哑起来。
    同样神情肃穆，起身，对着孙闻微微鞠躬。
    孙闻轻轻点头。
    “就像许大头，虽然他的学分全部都被...嗯...”
    “但他的修炼进度，其实从未落后过。”
    “基础反而越来越牢。”
    孙闻呢喃着说道，只是这句话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人听见。
    角落里。
    刚刚收获一笔巨款欠条，1准备去食堂消费一把，享受享受精彩人生的许元清听见孙闻刚刚的话，愣在原地。
    “这小家伙...”
    许元清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但学分，还是很有价值的啊。”
    “至少，老子今天能吃个鸡腿了！”
    “就是不知道，我拿欠条去消费，食堂那老大妈，会不会接受。”
    说着，许元清再次紧张的看了看手中那张欠条，深吸一口气，就像是要准备打上一场重要战役一样，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而另一边，孙闻的目光也落在那唯一一个开口要买扇子的学生身上。
    “其实墨学院并不一定要求学生们，有强者之心，走无敌之路。”
    “甚至相对来说，墨学院更希望每一位在读生，毕业生，都能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更好的活着。”
    “所以你的做法，我很理解。”
    “不如就加一个小条件吧，墨学院的东校区，能量室外，有一只妖。”
    “这妖下巴处有一缕粉色的毛发，是小小...嗯...我们染上去的。”
    “拿到这缕毛发，入学。”
    “如何？”
    “毕竟，我们更希望看见的，还是你的实力，或者在面对危机时，是如何处理的。”
    “因为这关系到你自己的生命。”
    孙闻看着那少年，认真说道。
    “500学分，买一个可以直接入学的特殊考核。”
    “失败后没有损失。”
    “这对你来说，也不算亏。”
    “唯一要小心的，就是那只妖，很凶...”
    “会下狠手，有可能丧命。”
    “如果你觉得不公，可以放弃这把折扇，与身后的考生们，继续其他考核。”
    孙闻缓缓起身，直视着他，严肃说道。
    少年沉默。
    看着这把折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
    “谢谢。”
    “我并不怕死...”
    说完，少年不再犹豫，将那把折扇抓在手中，向着操场的东侧离去。
    而孙闻则是看着这少年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再次对着王有财说道：“看...”
    “这...”
    “才是我们墨学院，真正的风格。”
    “你之前所见，皆是假象。”
    小胖子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深吸一口气，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明晚8点，我会在dy直播，请大家关注番茄作家助手主播间，明晚8点，不见不散~~~）

 第434章《谢邀，人在蛋内，出生既无敌？》

    或许，这一切真如孙闻所说，就墨学院而言，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并不精准。
    “那这些新生们入学的欠款...”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在孙闻身后轻声说道。
    孙闻嘴角依然带着微笑：“还钱，同样是一种修行，可练心，可练己，但如果谁要是赖账...还能锻炼肉身强度。”
    听着孙闻这看似温润如水般的话，王有财沉默了。
    果然...
    学分还是硬通货。
    说了这么大一堆，还是要收钱。
    少一分都不行。
    ……
    余生站在墨学院的门口，随手推开大门。
    看着远处依然在听着孙闻给出新考核条件的众多考生，以及角落里，从始至终都攥着一个遥控器的时光，余生没有停留，只是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将其收好，回到自己的宿舍。
    操场上，不知道孙闻又给他们灌了什么鸡汤，又发布了什么任务，总之，一群还阳光开朗，饱含热血激情的少年郎们，再次四散而去，将这墨学院搅的鸡飞狗跳。
    这也是墨学院一年一次的盛况了。
    平日里，想要在学院里找到这么多人都难。
    食堂就没做过大锅饭。
    余生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后，默默收回目光，看着摆放在床头那颗蛋...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当时许元清信誓旦旦的说，按照其中能量的密集程度来说，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蛋中的妖兽彻底吸收。
    但目前看起来，结果却不尽人意。
    最初几天，的确能感觉到蛋内的能量在不断减少。
    而现在...
    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了。
    甚至余生一度怀疑，里面那只鸟，是不是因为上不来气，已经被闷死了。
    “要不...”
    “烤了吧。”
    “还来得及。”
    余生看着这颗火红色的蛋，若有所思。
    而这蛋就像是听懂了余生的话般，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
    虽然频率不快，动作也不大。
    但却很努力。
    毕竟周围天天有人说话，时间久了，学会两句话，揣摩揣摩其他人的情绪，对这颗蛋来说，也算是正常现象了。
    而不像当时，傻乎乎的。
    一群人在议论着要炖了它，而它却还在沾沾自喜。
    “还活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在余生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有些惋惜。
    默默低下头，呢喃自语。
    而那蛋在感受到余生此时的情绪后，瞬间就吓的不敢动了。
    这种破壳的日子...
    不知道多久才是个头。
    总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生死线上不断徘徊。
    为什么这一幕，要让它这个还未出生的幼鸟经历啊...
    不！
    不对！
    如果不是当初那个可恶的老人，自己现在早就出生，并且会飞了！
    全怪那个可恶的老人！
    一时间，幼鸟昏昏沉沉的趴在蛋内，在能量的滋养下，精神一直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里。
    但那老人苍老，嘶哑，令人厌恶的声音，却被它牢牢印在了脑海之中。
    这仇，早晚要报！
    看着蛋最终趋于平静，余生默默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蛋壳内，一缕缕微弱的灰色气体扩散而出，不断融入到余生的体内。
    虽然量不大，但是...特别持久。
    余生怔住了。
    再次将目光落在那颗蛋上时，眼神已经变的明亮起来。
    这是不是一个...
    行走的修炼器材。
    “预备役那位前辈，都做过什么...”
    余生认真的回忆着。
    很快就在抽屉里翻出一些颜料，对着蛋壳不断涂抹，但那灰气却没有任何扩散的迹象。
    “难道是没有味道的问题...”
    余生隐隐有些明悟，下一刻将蛋抱起，直接离开自己的宿舍。
    在操场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用树枝架起一个火堆。
    然后...
    将蛋放在上面。
    点火...
    并且在火势刚起的一瞬间，就把火堆浇灭，看着那滚滚浓烟不断覆盖在这蛋上，刺鼻的腥味儿，更是异常清晰。
    这蛋再次挣扎起来。
    那灰色气体瞬间变的更加精纯，而且其中还夹杂了很多幽怨的情绪。
    看着这一幕，余生轻轻点头。
    对劲了...
    就是这样。
    如果自己一天烤上三小时，或许最多两个月，就能觉醒第四个觉醒物。
    届时...
    说不准就突破五觉了。
    一时间，余生变的更加期待，继续回忆着老人对这颗蛋施展过的酷刑。
    最终尝试性的向蛋内灌输些许能量。
    果然，灰气再次增强。
    原本已经吸收了大部分的能量，再次增加，让幼鸟变的绝望。
    尤其是蛋内满是这种刺鼻的味道，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而且随着在蛋内待的时间太久，吸收能量太多，其实它的羽翼已经逐渐丰满，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用幼鸟来形容它了。
    等于是...
    出生就能飞。
    并且按照它现在这个身体强度来说，大概...
    等于二级妖兽了吧。
    但原本破壳已经指日可待，如今看起来，却再次遥遥无期。
    自己该不会...
    九级才能出生吧。
    《谢邀，人在蛋内，出生既无敌？》
    不过心智已经逐渐成熟的幼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懵懂，甚至已经明悟了自己目前的环境。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只要自己的实力比不上蛋外那人，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破壳而出！
    所以...
    要努力修炼！
    一时间，幼鸟硬撑着自己那晕眩的身躯，在蛋内站稳，开始不断认真，且疯狂的吸收着其中所包含的能量。
    而察觉到这一幕后，余生眼神明亮。
    果然，有效果。
    灰气增加，能量吸收变快！
    或许...
    俩月之后，自己冲刷出第四个觉醒物，蛋也能孵化。
    双赢！
    而且在能量灌输后，它的肉质也会更肥美！
    吊炉后，一定很好吃！

 第435章 袁中，是好人

    许久过后，余生抱着蛋向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的位置，余生脚步停顿，微微蹙眉。
    最终默默的转身离去，将蛋放在隔壁赵子成宿舍的抽屉里后，这才缓缓推开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只大飞脚对着余生踹了过来。
    看起来气势极足。
    紧接着，就看见了袁中那五颜六色的标志性杀马特发型。
    他的眼神是如此冰冷，甚至泛起些许凌厉。
    平静的对视着余生。
    “这是...孙闻给出的新任务么？”
    看着这一幕，余生古井无波，微微侧了侧身子，将袁中这一脚躲了过去，并且同步间，手掌并拢，对着袁中的胸口打了过去。
    下一刻，袁中身影逐渐模糊。
    空气中还留下一句话...
    “我说过，我记住你了。”
    但余生却对这种场景没有任何意外，身影几乎同步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一米之外的位置。
    又过了半秒钟之后，袁中的身影才缓缓浮现。
    正巧背对着余生。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余生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那把匕首。
    整个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就如同余生从未动过，而是袁中自己把自己凑到了人家面前，然后求人家打自己一样。
    但凡余生匕首稍微歪上那么一点，此时的袁中就已经血溅当场了。
    余生的瞬移，天克他。
    因为...
    比他快。
    袁中的身体有些僵硬，眼中还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之色，自己这瞬移从未失手过，哪怕面对高阶，也能躲过至少一次袭击。
    但这次，却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才是现实。
    “你真的记住我了么？”
    余生看着袁中有些疑惑。
    这人...
    如果真的调查了自己的资料，应该不敢来的才对。
    还是说...
    他有什么底牌？
    看起来不太像。
    袁中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却还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高冷状态：“我败了。”
    他淡淡说道。
    “哦。”
    余生轻轻点头。
    “所以，你能拿开这把匕首了么？”
    袁中再问。
    余生有些茫然：“我为什么要拿开这把匕首？”
    周围变的沉默起来。
    许久...
    袁中猛然向右侧挪了挪身子，结果这匕首就像是自带追踪效果一样，依然牢牢的贴在袁中脖颈处，距离都没变过。
    属于那种能够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但却又伤害不到自己。
    “你要杀我？”
    袁中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杀你。”
    说话间，余生目光还在看着袁中的头顶方向，那一缕缕不断漂浮而出的灰气，正在涌入他的体内。
    质量...
    比那颗蛋稍微弱上一点。
    “那你放我走？”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两者不断的问，答，袁中头顶灰色气体扩散的越来越快，而余生则是紧了紧自己攥着匕首的手。
    果然，新人还是很大方的。
    不像那些老生，已经很难再给他提供灰色气体了。
    而此时的袁中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之前问题的方式不对，思索片刻后开口：“我要怎么做，你能放了我？”
    “考核还在继续，我不能耽搁太久。”
    “学分可以么？”
    “多大的合同我都敢签！”
    袁中现在更像是债多不压身，如果说自己没欠过钱，那借10块都要慎重。
    但现在都特么欠小一千了，被拉进信誉黑名单了，再和你签一万，我都不怕！
    “不要学分。”
    “你帮我烤蛋吧。”
    余生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然后就这么带着袁中，将那颗蛋取了出来，让袁中抱着，再次回到操场那片偏僻的角落。
    熟练的搭起架子。
    生火。
    然后灭掉。
    “你蹲在这里，嗯...这个姿势，我看看哈...”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观察着，发现袁中头顶并未出现灰色气体后，又将他换了一个姿势。
    来回折腾几次。
    袁中的动作顿时就显得羞耻起来。
    而余生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
    两个灰气提供源，效率翻倍。
    看着那不断升起的烟雾，刺鼻的味道，袁中一时间有些呆滞。
    目光不经意看向余生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霸气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怂。
    这人...
    好像有点心理疾病，多少有点变态。
    自己...
    惹不起。
    但自己早晚有一天是会成长的！
    ‘你毁我翅膀，我必毁你整个天堂...’
    袁中就这么惨兮兮的半蹲着，就像是蹲马步一样，手里还抱着蛋，呢喃自语。
    说话间，还吹了吹自己的刘海。
    但是...没吹动。
    被烟熏的有点焦，没有之前那么丝滑了。
    余生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如果我毁了他的翅膀，他会不会给我提供很多很多...灰气。”
    余生顿时变的期待起来，在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最终找到一把剪子，不断向袁中接近。
    袁中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眼神变的惊恐起来。
    “不...”
    “不要...”
    “求你...求你...”
    “放过我！”
    “我的头发，很贵...真贵。”
    此时的怨种已经逐渐变的语无伦次，再也无法维持那种冰冷的面容。
    头顶灰色气体更是源源不断的涌出。
    量大，管饱。
    余生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辛辛苦苦干掉一条幼蛟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个量大。
    袁中...
    是好人！
    能帮自己停车，还能给自己提供灰气。
    一时间，余生看向袁中的目光都变的有些不同了，拿着剪子一点点在袁中头发边缘试探，也不剪，还要袁中维持着扎马步，抱着蛋的姿势。
    这场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只是看着袁中此时的状态，余生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你这...”
    “不是假发么...”
    “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余生看着袁中，有些茫然的问道。

 第436章 换防

    听着余生的呓语，袁中拼命的喊道：“不，这代表着我的尊严！”
    “哪怕这尊严只是一顶假发！”
    “你若折我翅膀，我必毁你天堂！”
    “我要做葬爱...”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了一声脆响。
    一缕缕蓝绿色的发丝随风飘落，覆盖在那蛋上。
    “还葬爱么...”
    余生好奇的问道。
    “不葬爱了...”
    “不葬爱了...”
    袁中呢喃着说道，还不敢把蛋放下，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可怜，尤其是他的脸还被苏墨打的...很惨。
    远远看去，就这造型，几乎就会让人落泪。
    就没有这么可怜的！
    许久...
    余生看着袁中，蛋都已经逐渐不再产生灰气，才将蛋收了回来。
    而袁中则是第一时间将那假发从自己的头上拽下。
    没有了那杀马特的发型后，普通的黑色中短发下，袁中看起来都变的精神了许多，颜值翻倍。
    当然，是在不看他那鼻青脸肿的前提下。
    袁中一直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一样，打开自己的小背包翻了翻，很快又拽出一个白色的杀马特头发，戴上...
    严丝合缝。
    依然顺滑。
    在戴上假发的瞬间，袁中再次变的自信起来，脸上的神情又一次重新恢复了冰冷。
    而且还弥漫着些许凶狠的气息。
    就像是...
    他自身的性格，完全是为了迎合假发而生。
    直到他的目光看见余生，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都向后退了两步，发现余生没有再动手的想法后，这才在保持着高冷人设的前提下，尽可能的脚步加快，渐渐远去。
    苏墨，最多是打自己一顿，完全不带怕的。
    但余生...
    蹲马步，烤蛋，剪头发。
    每一种都宛如酷刑一般，烙印在他的心里，甚至已经产生了阴影。
    “下次...”
    “找什么理由剪呢？”
    回忆起刚刚袁中身上那汹涌的灰气，余生若有所思，再次变的期待起来。
    这届新生...
    好啊！
    带着满足，余生抱着蛋，重新回到自己的宿舍，随手放在床头，又灌输了一些能量进去，这才再次修炼。
    不断压缩着前三个觉醒物的能量，使其变的更加精纯。
    在余生最近这段日子的不断提纯下，他的能量质感相比之前，都有了跨越式的提升。
    ……
    “老鬼，你慢了两天！”
    钟玉书站在鬼门关的城墙上，仿佛将自身都融于阴影之中。
    这常年阴沉，不见阳光的鬼门关，在钟玉书两个月的改造下，已经多了些许生机。
    但...
    估计最多半个月，就会重新恢复原样。
    “肃清暗阁。”
    老鬼的话依然简短，有力。
    在这阴森的环境下，那沙哑的声音仿佛完美融入了一下。
    “啧啧...”
    “不过说实话，暗阁最近的效率真不行。”
    “当年的暗阁，令人闻之色变啊。”
    “行了，你先忙。”
    “再过一个月，妖域那群家伙，估计就又攻上来了！”
    “我也要看看自己的预备役去咯。”
    说话间，不过三两步，钟玉书就漂浮在半空之中，一条血龙围绕自身，不怒自威。
    “你真的...能九觉？”
    老鬼第一次主动提问。
    钟玉书轻笑：“这种事，谁说的准。”
    “重伤一次，重塑一次。”
    “又有神兽妖核。”
    “我这方天地，已经逐渐变的稳定了。”
    “能否走出下一步，试过才知道。”
    伴随着肆意的笑容，钟玉书转身，刹那间消失在半空之中。
    而老鬼则是独自一人站在墙头上，面容隐匿在帽子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周围那些负责镇守鬼门关的将士脸色也普遍有些苍白，看起来阴恻恻的，脸上几乎看不出表情。
    更像是...
    一群孤魂野鬼。
    在这鬼门关各种沼气，阴气的弥漫下，哪怕是正常人，普遍也会身体虚弱。
    时间久了，留下一身疾病，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所以，守过鬼门关的，很少有老人存活。
    哪怕是活着，每日也要饱受各种折磨，痛不欲生。
    “休整。”
    “半个月后，重新登关。”
    “斥候准备。”
    “武器补充。”
    老鬼站在城墙上，发布出一道道的命令，声音在四周不断回响。
    那些士兵们全程保持沉默，缓缓起身，彼此间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却默契的分别展开自己的工作。
    ……
    “孙老，我觉得，可以开始了。”
    禹墨看着孙英雄，轻声说道。
    孙英雄看了一眼手表，笑了笑：“不急这一会儿，况且，这种场面，我出去说话的效果，没那老东西大的。”
    “估计也快到了。”
    说话间，孙英雄怔了一下：“你看，人回来了。”
    “我们出去吧。”
    孙英雄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来到这墨阁的天台上。
    此时天台架着一个摄像机，还有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安静的等待着。
    看见孙英雄后，这才打起精神，凑了过来。
    而天台的角落里，还有着一块块显示器，屏幕中可以看见，一队队的预备役分散在人族各地，列成方阵，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孙老，现在已经开通直播。”
    “您直接讲话就可以了。”
    一名工作人员拿着话筒，以及一份演讲稿递了过来。
    孙英雄只是瞥了一眼，又看了看这名工作人员，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用过这种东西。”
    “前线将士，说话，是用吼的。”
    孙英雄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却都十分清晰，并且能够准确的让所有人听见。
    那些屏幕中列队的士兵们，听见孙英雄的话后，纷纷站直身体。
    神情肃穆。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那些假大空的东西，没有意义，我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你们...尽可能多的活着回来一些。”
    “老钟应该快到了，让他说吧。”
    说话间，孙英雄身体挺直，右手攥拳，锤击胸部，敬礼。
    同步向后退去。
    伴随着一声龙吟，钟玉书的身影出现在了天边。
    下一刻，站在这天台之上。
    此时的钟玉书不像往日那般嘻嘻哈哈，神情异常严肃，眼神冷厉，看着这直播镜头，仿佛能通过镜头，看见那一名名预备役的人员。
    气势，在这一刻，也彻底达到顶点。
    （今晚八点，我会在抖y直播，大家可以搜索番茄作家助手，嗯...会露脸，你们可以看着我的脸骂我，应该能挺爽的。）

 第437章 究竟谁更傻

    “预备役，何在？”
    哪怕钟玉书如今看起来老态龙钟，但眼神却依然锐利，看着这一块块屏幕，微微眯着双眼，发出一道吼声。
    一旁那有些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楞了一下，手里拿着的话筒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放下，还是继续攥着。
    “在！”
    “在！”
    一道道声响，宛如浪潮般，通过那音箱不断自天台上回荡，久久不绝！
    画面里，那无数个方阵里的预备役成员，更是面红耳赤，眼神狂热，就像是看见了自己最尊敬的前辈，将领。
    “我向来不喜欢说那些煽情的话。”
    “也没必要问你们怕还是不怕，还是那句话，怕死的，就不会来预备役！”
    “我只问一句，诸位...”
    “准备好赴死了么？”
    简单，粗暴！
    甚至没有给他们打任何的心灵鸡汤，而是如此的直击人心。
    但...
    屏幕中，那无数的预备役眼中，却只有坚持，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情绪。
    “时刻准备着！”
    呐喊声再次响起。
    “传军令！”
    “江北省，天南省预备役，登镇妖关！”
    “江宁省，墨城，海天省，道藏省，西威省，登破晓关！”
    “.....登鬼门关！”
    “.....登穹顶关！”
    随着一道道的命令下发，预备役众人第一次有了惊讶的情绪。
    因为按照惯例，镇妖关永远都要去最多的人镇守，消耗人族大量精力。
    但如今...
    只派两省之兵，会不会有些儿戏？
    但军令如山。
    无人反驳，一队队人马四散而去，全程保持着沉默。
    只留下那道道并不算厚重的背影。
    “诸位...”
    “安康...”
    刚刚气势十足，声音洪亮的老人，在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却十分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语气有些沧桑，落寞，还透露出浓浓的无奈。
    最终默默转过身，不再去看那屏幕。
    因为他知道...
    在未来，这些身影，能够活下来的，并不会太多。
    屏幕一个个熄灭。
    摄像机关闭。
    工作人员们看着情绪有些不对的钟玉书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离去，只留下孙英雄，钟玉书两人还站在这天台上。
    许久...
    “这种场景，你我早已经经历无数次了。”
    “记得当初我去预备役的时候，还是你亲口和我说...生死不由天，我命不由人。”
    “怎么到了如今，你却还陷入到这种情绪里。”
    孙英雄站在天台的边缘，俯瞰着整座城市，淡淡说道。
    钟玉书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站在孙英雄的身侧，言语有些落寞：“我只是在怪自己...”
    “如果我可以变的更强，就不需要这些年轻人们，前赴后继的用自己生命，来为人族趟出一条路来。”
    “说到底，还是咱们这些老家伙们不中用，没有将这担子抗起来，又要丢到下一代的身上。”
    “无能啊...”
    钟玉书仰起头，看着天空，许久没有说话。
    孙英雄同样变的有些沉默。
    两位老人就这么站于天台之上，寂静无声。
    “九觉，有把握么？”
    许久，孙英雄突然开口问道。
    钟玉书微微摇头：“没有，想要迈出那一步，太难了。”
    “以我目前的心境...远远不够。”
    “你呢？”
    “应该快了吧？”
    钟玉书反问。
    孙英雄轻笑一声：“想入九觉，这其中的难度究竟有多大，你应该清楚。”
    “哪怕是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啊。”
    钟玉书怔了一下。
    原本这天台上寂寥，热血的风格瞬间消失。
    他看向孙英雄的神情异常古怪：“不足十成，是多少...”
    “九成九吧。”
    “还需要一个契机啊。”
    孙英雄轻叹一声，再次看向天空。
    只不过这次装逼的目地要更多一些。
    “哦...”
    “你怕不是个二臂吧。”
    钟玉书突然就感觉自己有点牙疼，看着孙英雄忍不住骂道。
    孙英雄笑了笑，没有说话。
    保持着自己那墨阁总阁主的风范。
    “准备让谁接班？”
    “禹墨？”
    入九觉，不负责人族政务，隐匿于人海之中，悄无声息。
    这是人族自灵气复苏以来的规矩。
    “禹墨...”
    “他适合做一名智者，但不适合做一位领袖。”
    “领袖...”
    “智慧不重要，不蠢就行。”
    “但要有那种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一腔的热血，以及...”
    “令人敬畏的品质。”
    “再看看吧，还不急。”
    “至少一年内，应该还不需要安排新的阁主。”
    孙英雄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和。
    颇有一种忧国忧民的架势。
    但...
    “首先，你是在向我炫耀，一年后，可以突破九觉。”
    “其次，自夸勇气过人，一腔热血，品质更是令人敬畏？”
    “我觉得...”
    “你其实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要脸。”
    “为了当墨阁阁主，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啧啧...”
    “要我说你叫孙小...”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孙英雄表情猛然一边，一把捂住了钟玉书的嘴，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刚刚装逼装的有多威风，现在看起来就有多狼狈。
    钟玉书嗤笑。
    “你敢说，信不信我九觉之后，第一个揍你！”
    孙英雄死死的盯着钟玉书，一字一顿道。
    “你这名字，知道的人不少吧。”
    “难道还想把我们这群老家伙集体灭口？”
    “当初你来预备役的时候虎头虎脑的，再看看现在...”
    “啧啧...”
    “咋就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看着孙英雄现在的模样，钟玉书也有些惊奇。
    还记得这家伙当初刚来预备役的时候，就是一个愣头青，甚至被墨学院一度惊为奇迹。
    唯一一个完美毕业的...傻子。
    这件事...
    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匪夷所思。
    直到孙英雄越走越远，让墨学院逐渐沉默，甚至怀疑那个傻子...
    是不是自己。

 第438章 新赛制

    “你入九觉...”
    “在你死之前，妖域那边是别想消停了。”
    钟玉书撇了撇嘴，有些唏嘘的感慨着。
    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一直都像是个憨憨一样的孙英雄，眼中更是流露出莫名的韵味。
    自己已经研究这个老东西研究几十年了。
    还是没研究透。
    说聪明吧，还没做过什么智计无双的事儿，说傻吧，能从墨学院毕业，入预备役，一路坐上墨阁的阁主之位。
    并且在职期间，更是从未出现过差错，维持着人族的稳定。
    甚至最近，困扰人族多年的邪教，都给打掉了。
    “呵呵...”
    “我哪有这本事。”
    孙英雄谦虚的回了一句，钟玉书一时间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
    墨学院。
    “嗯，恭喜大家，晋级了。”
    看着操场上，稀稀散散站着，总共不到十人的考生们，孙闻笑眯眯的说道。
    而此时剩下的大部分考生已经全部退场。
    留下来这些人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兴奋，期待，反而愈发肃穆。
    显然，随着一轮轮的考核过去，也让他们知道了墨学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又会面临多大的压力。
    这里...
    并非人间天堂，而是披着光鲜亮丽外衣下的...地狱。
    “那我们短暂休息片刻，然后开始下...”
    孙闻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的操场上，一名少年浑身染着鲜血，脚步缓慢的自远处走来。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一道道伤痕，血液不断顺着肌肤流淌在地面上，染出一条鲜红的道路。
    但他的手上，却死死的攥着一缕毛发。
    最终站在了孙闻面前。
    “我...”
    “做到了。”
    他的声音虚弱，在说完这句话后，双眼沉重，最终倒在地上。
    但哪怕晕倒，都依然没有松手。
    粉色的兽毛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在阳光下异常耀眼。
    孙闻看着这少年，沉默了。
    “恭喜你，我未来的...学弟。”
    最终，孙闻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神逐渐变的柔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有财：“我觉得，你有必要带他去看看医生。”
    “医务室在西教学楼的第四层。”
    “毕竟你的学分，不能白赚。”
    听着孙闻的话，王有财果断站了起来，没有像之前一样贱兮兮的，而是直接将那少年抄起，扛在肩膀上，逐渐远去。
    显然，他也在逐渐适应着墨学院的风格。
    你活蹦乱跳的时候，所有学长，同学，都是你潜在的敌人。
    但在你受伤，失去意识之后，墨学院内，你所见的每一个人，都是你最可靠的同伴。
    这种感觉，王有财之前没有体验过，但现在看起来...
    还不错。
    就是...
    这位孙学长，好像惹了点麻烦。
    在上一轮的考核中，但凡被搞过的老生，包括几名生活系的老师，此时全部站在操场上，远远的注视着孙闻。
    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或许，在考核结束，孙闻卸下考核官一职后的瞬间，就会面临恐怖的血雨腥风。
    这和去年的许元清又不一样。
    因为被祸害的人...打不过许元清。
    但孙闻...
    打他，就连角落里那个正在锄草的老头儿，估计都能一拳ko他。
    “嗯...”
    “我突然觉得，大家今天都比较累了。”
    “我也暂时还没想好下面考试...不是，我也要休息休息。”
    “咱们的考试，明天继续。”
    “早上八点，别忘了哈。”
    “哦，我想起一件事，这次墨学院收人，是有指标的。”
    “还剩下...嗯...三个名额。”
    “也就是说，明早八点，能站在墨学院门口的三位同学，正式入学。”
    “我这主意不错吧！”
    “果然是个天才！”
    孙闻原本还在正常的拖延时间，但聊着聊着眼睛就亮了起来。
    脑海中一个思路在不断成型，完善。
    最终装作早有算计的样子，看着这些学生们淡淡说道。
    一时间，空气都变的压抑起来。
    加起来总共剩下的九人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九进三...
    而且还是自由发挥，没有给出任何限制。
    今晚这些人，估计会打的...很激烈。
    “嗯，可以结盟。”
    “可以单打独斗，包括下毒，埋伏，陷阱，都可以。”
    “不能请考核之外的人帮忙。”
    “也不能这么说，那些路人甲，路人乙，没有实力的热血普通市民，可以。”
    “比如你们可以让他们帮忙下个毒，碰个瓷，没问题。”
    “然后就是尽可能的别死人哈。”
    “但如果非杀不可，我替你们报警，进去蹲监狱，提我，能多蹲两年。”
    将这个计划彻底完善后，孙闻期待的看着众人，最后开心的说道。
    还不忘记帮他们考虑出了一条条的计划出来。
    “我突然都想参与了。”
    “啧啧，许大头去年咋就没有这种智慧。”
    孙闻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看向远处那些准备打他的老生们，脸上露出笑容。
    “学长们！”
    “老师们！”
    “明早八点之前，我还是考核官哦！”
    “殴打考核官，可是要扣学分的！”
    在那些人漆黑的面容中，孙闻双手背负在身后，晃晃悠悠的离去。
    阿泰还依然认真，守职的跟在孙闻身后，给他举着伞。
    “希望他过好自己这最后一天的快乐时光吧。”
    “动手的时候，我先来。”
    “挂树上。”
    这些老生们回忆起自己那破旧不堪的宿舍，阴恻恻的说道，最终四散而去。
    至于那些考生们，则是互相警惕的看着彼此，就连走路都隔开很远的距离，互相张望着。
    甚至只要其中一人稍微抬起一下胳膊，其他众人就会给出很大的反应。
    气氛越发微妙。

 第439章 要不，你打我一下？

    “呵，一群垃圾。”
    “胆小如鼠！”
    齐天不屑的看着他们，撇了撇嘴，将铁棍扛在肩膀，扬长而去。
    众人看着齐天的背影无声对视。
    显然...
    已经默默全部将齐天当做了自己的第一针对目标。
    而袁中则依然维持着冰冷的面容，一言不发，吹了吹自己雪白的刘海，转身走人。
    剩下那些则是三三两两的四散开，但背地里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时光，依然坐在那角落里，有些惋惜。
    最终默默将遥控器放回到了背包里。
    “嫂...”
    “时光姐，我带你去宿舍吧。”
    “还剩一间采光，通风都很好的宿舍，先抢了！”
    “我是余老大最好的兄弟，一起拼过命那种，你放心，我们还成立了一个血色双煞组合...”
    赵子成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
    时光看着赵子成有些茫然，最终轻轻点头。
    而赵子成就像是小跟班一样，笑嘻嘻的跟在时光身后，一脸八卦：“时光姐，你是怎么认识余老大的啊。”
    “余老大当年有没有什么黑历史。”
    “就比如哭鼻子...”
    “让人打的鼻青脸肿...”
    “嗯...”
    “尿床也行啊...”
    此时的赵子成在生死边缘不断徘徊着。
    做出了大胆的尝试。
    尽可能的在时光嘴里套话。
    最终更是用学分忍痛在食堂点了一杯果汁，递给时光，认真听着时光的口述。
    眼中不断放出异彩。
    甚至最后更是拿出一个小本本，不断记录着。
    “余老大...”
    “如果我把你这些黑料全部爆出去，你一定会很用力的打我吧...”
    “我感觉，六觉的契机，就在眼前了。”
    赵子成呢喃着说道。
    自从他不给别人分能量之后，谁也不愿意揍他了。
    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拉仇恨...
    现在看来...
    余生这波仇恨，一定能拉稳。
    “对了时光姐。”
    “打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赵子成一脸认真的说道。
    时光怔了一下。
    看着赵子成有些茫然。
    随后默默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
    ‘如果有人让你打他...’
    大概一分钟后，下面清一色的评论。
    “快跑！”
    “这人绝对是碰瓷！”
    “有多远跑多远，你没钱赔的！”
    看着这如海般的评论，时光再看向赵子成时，已经微微眯起双眼，空气中仿佛在蔓延着杀意。
    赵子成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已经站在宿舍内的时光，就这么默默关闭房门，将他拦在外面。
    “我现在，送礼都送不出去了吗？”
    “墨学院哭着喊着要打我的，都排成队了...”
    “或许是嫂子不忍心吧！”
    “毕竟我是余老大的兄弟。”
    赵子成站在门外，喃喃自语，最终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
    疆城。
    “解决了。”
    宗仁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轻声开口：“但这次墨阁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精准了。”
    “残存者所剩无几。”
    “好在剩下这些，都是被墨阁反复筛查后的漏网之鱼。”
    “安全性不用担心。”
    说话间，宗仁的目光看向角落里的邱笑笑身上。
    此时的邱笑笑表现的比上几天要更加内敛一些，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邱笑笑此时的状态，宗仁微微蹙眉。
    “你的心态还是要尽快调整回来。”
    “我不希望是在和一个病态的蠢货合作，如果你连这些打击都承受不住，那我可能就要考虑一个队友了。”
    邱笑笑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宗仁，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闷。
    而宗仁则是认真审视着邱笑笑，过了片刻，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但眉头依然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最终推门离去。
    昏暗的房间内，只剩邱笑笑一人坐在椅子上，仿佛要将自身完全容纳于黑暗之中，看不出表情。
    “但...”
    “墨阁终究是毁了我的一切啊。”
    “包括...我踏上六觉的路。”
    邱笑笑轻声呢喃着，声音有些病态，无声无息间抬起头，眼中已是写满了疯狂的怨恨。
    和刚刚宗仁在时的平静截然相反。
    “你们毁了我的所有。”
    “我...”
    “也要毁了你们...”
    “这一届，全部的天才。”
    “呵呵...”
    房间内，只有邱笑笑那疯狂的笑声在不断回响。
    门外。
    宗仁宛如一名普通路人般，行走在街道上，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这女人不对劲。”
    “尤其是眼神...”
    他仔细回忆着邱笑笑看向自己时的目光，神情有些凝重：“还是要先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没有必要和她死磕到底。”
    “哪怕她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说话间，宗仁深吸一口气，微微低着头，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
    妖域。
    泽山。
    沉寂已久的相柳看着面前的一封书信，陷入沉思。
    许久过后，整座泽山都被沼气所笼罩。
    妖气沸腾。
    方圆十里内的妖兽全部变的惊慌失措起来。
    ……
    “要不要再去一次妖域呢...”
    深夜，余生倒在床上，感受着自己脑海中那幅画卷，陷入沉思之中。
    不解锁下一个觉醒物，自己无法觉醒。
    时间长了，就会驻足不前...
    但现在的局势...
    许久，余生才缓缓闭上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月光下，那颗可怜的蛋，还在轻微的晃动着，努力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第440章 混乱的疆城

    疆城的夜，逐渐深了。
    但也变的格外混乱起来，原本偏远，宁静的城市，这一刻变的鸡飞狗跳起来。
    不时还能听见几声怒吼。
    “无耻，你不是说好和我结盟了么？”
    “该死，你想黑吃黑！”
    “我是齐天，齐...”
    “啰嗦...”
    伴随着各种吵闹，叫骂的声音，同样伴随的，是这些围观的路人们，举起手机拍视频的画面。
    相比于素来安逸的墨城，疆城的民风要更凶悍一些。
    边陲城市，各种场面总归是都见证过的。
    这种几名考生之间的打斗，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
    至于打坏的东西，回头开了票子，找墨学院赔就行。
    丝毫引不起他们内心的波澜。
    就如同去年那次邪教的入侵，他们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待事件结束。
    现在的小场面，更像是枯燥生活中的一剂调味料。
    “我们联手，可以锁定两个名额。”
    此时的袁中看起来中气也有些不足，那白色的杀马特长发也已经打没了，重新换了一头粉的，靠在墙边，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有些忧郁的说道。
    显然，这种粉色的发型，代表了又一种性格。
    “呵...”
    “只有无能者，才会与人合作！”
    “但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杀进去！”
    “这才是属于我的路，也是属于齐天大圣的路！”
    齐天嗤笑一声，看着袁中的眼神有些傲藐。
    袁中轻轻弹了弹烟灰，结果却被烟呛得用力咳嗽两声，这才有些无奈的将烟掐掉。
    那种忧郁的气势在这一刻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齐天大圣上天庭的时候...”
    “还有几个结拜兄弟。”
    “你真的认真看那本书了？”
    他看向齐天的眼神有些古怪，隐约还流露出一丝无奈。
    这人...
    什么都好，天赋强，战斗经验足，有韧性。
    唯一的缺点就是...
    太傻。
    傻到无法交流。
    “呵...”
    “你不懂我，更不懂齐天大圣。”
    “他...终究是孤独的！”
    此时的齐天神情肃穆，眼底还流露出些许寂寥。
    身上的能量在这一刻又精纯了一丝。
    袁中懵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齐天倒拎着铁棍，拖在地面上，甚至还摩擦出了些许火花。
    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齐天微微仰头。
    看着天空中的明月...
    “我是齐天！”
    “要么，别惹我，让我晋级。”
    “要么，现在就来干掉我！”
    “天亮之前，我在这里等你们！”
    齐天的呐喊声在这宁静的夜晚中不断回响。
    黑夜里，一双双眼睛无声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行动。
    直到...
    “有病吧，不知道看看几点了？”
    “这届新人脑子有问题吧！”
    一颗白菜帮子从窗口被扔了出来，砸在齐天头上，耳边伴随着的，是一名中年妇女的咒骂。
    上一秒还有我无敌的齐天，瞬间就蔫儿了下来。
    默默将那白菜从头顶拽下，丢到路边。
    自己则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再重新找回那种状态，眼神凌厉，能量活跃！
    那铁棍更是牢牢被攥在手中。
    “果然...”
    “这人是傻的。”
    街角，袁中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再次给自己点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继续咳嗽。
    就在这时，阴暗的角落里，一人鬼鬼祟祟出现在袁中身后。
    在他咳嗽的一瞬间，手中那板砖对着袁中后脑就拍了过去。
    这一切都无声无息。
    一声闷响。
    袁中有些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神情有些发懵，晃了晃头，多年街头斗殴的经验，甚至已经让他不回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板砖的触感，更加明显。
    来不及处理头部的晕眩感，袁中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并且将手中那根点燃的烟用力向后方弹去，触碰在偷袭者什么。
    火星四溅。
    勉强看清一个人影的轮廓。
    袁中深吸一口气，身影逐渐变的黯淡，消失在了原地。
    “这人的头...”
    “真硬。”
    拿着砖头的那人喃喃自语。
    这时候去袭击全身戒备，二次觉醒者的齐天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相反...
    袁中这个不会抽烟，还硬抽的家伙，就更合理一点。
    并且黑夜中的那点火光，也太明显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就是，一砖头下去，袁中啥事儿没有。
    “可惜了。”
    偷袭者手中还拎着那块砖头，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
    一声闷响。
    同样是砖头，敲击在了同样的地方。
    “呵，闷棍...”
    “一点都不专业。”
    袁中有些忧郁的将砖头扔在地上，轻叹一声，随后将这人捆住，塞到角落里，并且用袜子将他的嘴堵住。
    这才慢悠悠的离去。
    只不过他是不敢再抽烟了。
    “学长，我...”
    “我的宿舍在哪儿？”
    小胖子敲响了孙闻的房门，可惜，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就连灯都是暗的。
    “是我白天表现的过于优秀，引起学长的忌惮了么？”
    “还是说，他讨厌和他同类的人..,”
    王有财站在宿舍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月色，喃喃自语。
    “或许，明天开始，我要适当表现的蠢一点。”
    小胖子这低语声在房间内不断回荡。
    而另一边。
    孙闻，阿泰，赵子成，慕宇，此时正站在疆城最高的建筑，金元宝连锁酒店的顶楼，坐在落地窗前，喝着红酒，俯瞰着这座城市，顺便...
    欣赏着这些人的表演。
    而不远处的墙壁上，更是挂着一块大屏幕。
    屏幕内被分割出一道道画面，显示着其中那些考生们正在做的事情。
    高清版。
    “还是这么看更安逸一些。”
    孙闻轻抿一口红酒，喃喃自语道。
    阿泰只是憨憨的看着，手里还抓着几个包子，脸上充斥着愉悦。
    慕宇依旧冰冷。
    只有赵子成，神态和孙闻几乎一致。
    靠在椅子上。
    “啧啧，你究竟在疆城藏了多少的监控？”

 第441章 我喜欢齐天

    孙闻看起来有些慵懒，嘴角还散发着一抹优雅的笑容：“我向来胆小，再加上去年邪教入侵的事...”
    “我怎么会让这种事再次重演。”
    “疆城内，任何风吹草动，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孙闻轻声说道。
    语气有些低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赵子成也沉默了片刻。
    许久才再次抬起头，看着这屏幕中，不时闪烁而过的考生们：“这些家伙，还是不够阴啊！”
    “就说刚刚偷袭的那个家伙，砖头有用么？”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是我，钢筋我都用，不，直接上砍刀，刀锋上抹麻药。”
    “争取一刀下去，让袁中睡上个三天三夜。”
    “如果能杀人的话，我直接一发炸弹，塞进他的裤裆里！”
    赵子成一脸的感慨，还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嘲讽着这些人的不敬业。
    孙闻认同的点了点头。
    “袁中也不行，报复心太强。”
    “人家用砖头偷袭他，他就一定要用砖头偷袭回来。”
    “这样做完全没意义啊。”
    “而且就捆个双手双脚，人家醒了，这点东西还挣脱不掉。”
    “直接给他灌三斤高度白酒。”
    “再送到医院去。”
    “保证天王老子来了，他明天也无法出现在墨学院的门口。”
    孙闻也在点评着袁中的种种作为。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宿舍门口，还有一个小胖子，在苦苦的等待着他的宿舍。
    或者说...
    他们直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喜欢齐天。”
    突兀的，慕宇开口了，一只手搭在墓碑上，看着画面中那桀骜的齐天，冰冷的说道。
    孙闻，赵子成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这还是慕宇第一次表现出对一个人的欣赏。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包括阿泰，同时将目光落在慕宇身上，然后...
    “这种人，打起来...特别爽。”
    “他永远不会服你，你就可以一直打。”
    “再看着他倔强的脸...”
    说话间，慕宇有些出神，像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冰冷的脸上，嘴角甚至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的众人毛骨悚然。
    慕宇...
    还特么会笑呢？
    简直离谱！
    “不过，慕宇说的的确有道理啊。”
    “以后我也学齐天，表现的桀骜一点，然后让人打我，哪怕没有能量，也会觉得很爽那种。”
    “嗯，就这么办。”
    赵子成看着画面中，来自齐天的表情，若有所思。
    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这一次，换做慕宇有些惊悚了。
    他的墓碑攻击力强，境界也不低，是目前一段时间内，赵子成一个不错的猎物。
    “哦，对了。”
    “那已经入学的小胖子，你怎么看？”
    “我总觉得，他比你会做生意。”
    赵子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闲聊着问道。
    孙闻认真的想了想，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有小聪明，但格局不够。”
    “慧，却急。”
    “还需要磨练。”
    他的语气有些失望，看的出来，他的确对那小胖子很欣赏，那种天马行空的想法，以及敏捷的思维，总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或者可以说，有急智。
    “有时候，将自己的聪明全写在脸上，这本身就是一件不聪明的事。”
    “小胖子虽然能屈能伸，看起来有点许元清的模样。”
    “但却只有皮毛，没有抓住许大头的精髓。”
    “可以说，他其实还是要脸的。”
    “只是觉得这样能让自己显得更聪明，更让人忌惮一点，所以就这么做了。”
    “不像许元清，只要你有钱，哪怕是要饭的，都能当我亲哥哥那种气派。”
    孙闻仔细的回忆着小胖子之前做过的事，以及那些细微上的表情，轻声说道。
    如果真的足够内敛，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尽量让自己隐藏在人群里，不要特别显眼，除非...
    你哪怕再低调，也会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
    就比如...
    有钱，又帅气的自己。
    “找许元清，得罪苏墨。”
    “这步棋虽然看似很妙，但他却忽视了情报上的问题。”
    “苏墨其实，并非学生，而是老师，更是他未来几年内的老师。”
    “连这个情报都没有打探到，就贸然出手，是大忌。”
    “尤其是在不清楚许元清为人，包括许元清和苏墨关系的前提下，就去找了许元清，更是忌讳。”
    “接下来的一年内，他会很惨了。”
    “不提来自苏墨的报复，单单说许大头的吸血能力，赖上这么一个新生，恐怕他很难有翻身之日了。”
    “不过也无所谓，就像是我之前说的，赚学分，赚的只是一个过程，而并非结果。”
    说到这里，孙闻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情报...
    其实王有财也知道情报的作用，所以才会赖着不走，花钱在孙闻这里买消息。
    但却看的又不是太重，没舍得重金买情报。
    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讯息之后，就走人了，将更多的钱用来买许元清出手。
    如果是在战场上，这种错误，会连累很多人因此丧命的。
    这错，孙闻入墨学院后，第一次出任务，也犯过。
    “最后，就是格局...”
    “不得不说，他毁扇子时，想问题想的挺全面的。”
    “但却又一次忽略了墨学院的根本，也猜错了天骄的心。”
    “这也是行商大忌。”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顾客究竟想要什么，又如何将货很好的卖出去。”
    “这个年轻人...”
    “还是要继续练啊。”
    “他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过我还是比较期待的。”
    孙闻站在一个过来人的角度上，认真的点评了许久。
    赵子成若有所思。
    “你们这些人，为啥不好好修炼，偏偏去玩脑子。”
    “哦，我忘了，你打不了架...”
    赵子成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说道。
    “你找...赵哥...”
    “你说的对！”
    孙闻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直到看见赵子成那期待的目光，又果断改口，怂心的坐了回去。
    “我再来问问你。”
    “你对时光，怎么看？”
    像是想到了什么，孙闻看着赵子成，突然笑了起来。
    眼神有些玩味。

 第442章 泽山，休整？

    “挖坑害我？”
    赵子成嗤笑一声，但神情逐渐还是变的严肃起来：“回去之后，我做过多次复盘，如果是生死厮杀，十秒内，我必杀她。”
    “而我自身无恙。”
    “慕宇的话...应该需要五秒。”
    “我深刻反省了一下，知道是嫂子，还是切磋，我下重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所以这次的失败，反而是好事儿，不然就真被你给坑了。”
    说话间，赵子成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笑嘻嘻的说道。
    但慕宇的神情却微微一变。
    “说话不要带上我。”
    “我打不过嫂...时光！她很强，比我强！”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语气肯定，慕宇还在不断轻轻点头。
    赵子成都惊了！
    看着慕宇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你平时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为啥舔起人来，这么不要脸？”
    慕宇漠然的看着他，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只有孙闻一个人受伤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那硕大的金元宝觉醒物。
    “我要这钱财...有何用啊...”
    “希望我六觉，可以飞吧。”
    “应该...可以的...吧？”
    说到最后，就连孙闻自己都变得有些不太自信了。
    正常来说六觉都是可以飞的。
    那自己也应该...可以。
    嗯，就是这样！
    孙闻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落在这大屏幕上，看着这九名考生在疆城里，不断的秀着自己的操作。
    “咦，还有一个老阴货？”
    “啧啧，藏的这个位置，挺隐蔽啊。”
    “但明早出去，学院门前站着四个人，还是要打一架。”
    “不过倒是也能省点力气。”
    说着，孙闻起身，将那黑色的风衣外套披在身上：“哥几个慢慢喝，我先走了。”
    “去哪儿？”
    “这就开始跑路了？”
    赵子成玩味道。
    孙闻轻叹一声：“这两天在学院里天天装逼，现在不跑，等着挨打？”
    “我已经接了一个长线任务，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
    “远离疆城，从我做起。”
    “记得明早八点，替我看一下都哪三个晋级了。”
    “然后交给苏墨老师，办理入学手续。”
    孙闻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戴上帽子，鬼鬼祟祟的离去，通过落地窗可以看见，这身影匆匆走在街道上，最终彻底融于黑暗。
    “他就这么跑路了么？”
    “我还以为他会像个男人一样，最起码支撑到七点五十分。”
    赵子成啧啧称奇。
    慕宇抬起头，淡淡说道：“10分钟，他跑不掉。”
    “也对。”
    赵子成点了点头，随后眼神变的艳羡起来：“可惜，这些人想打的，不是我。”
    “要不...明天我易容成孙闻的样子，替他挨了这顿毒打吧！”
    “我相信，只要这世界上人人给我一拳，我就有把握突破五觉，并且在今年之内，向六觉冲刺！”
    一时间，赵子成充满了期待。
    阿泰，慕宇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这人刚进墨学院的时候，似乎...
    挺单纯，挺阳光的啊。
    墨学院害人不浅...
    ……
    “天穹涧妖神令。”
    “鹰涧山，今年依旧主攻镇妖关。”
    一名不过六级的妖兽漂浮在半空之中，脸上还带着一抹倨傲，淡淡说道。
    而他的身前，则是漂浮着一道令牌。
    这令牌上妖气并不算浓郁，但只是传出的些许气息，就让蜚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妖神令！
    只有妖神才会拥有的令牌。
    也代表了妖域最高决策。
    “遵旨。”
    蜚声音洪亮，匍匐在地上，表示着自己对妖神的尊重。
    哪怕这六级的小妖在它面前如此猖獗，都不敢升起一丝怒火。
    只是因为...
    它是妖神后裔，而它的老祖，还活着。
    在黑蛟妖神死前，黑蛟一族，也是如此的霸道。
    “劳烦多问一句使者。”
    “泽山此次，是何安排？”
    季鸿突然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那头六级妖兽问道。
    “哼！”
    “这是你该打听的事么？”
    那妖兽神情顿时冷冽起来。
    这妖兽形状如牛，全身长着刺猬毛，背后生着双翅，双眼更是漠然的盯着季鸿。
    “使者说笑了。”
    “只是我等毕竟毗邻泽山，关系亲近。”
    “区区礼物，不成敬礼，还望使者笑纳。”
    说着，季鸿伸手，一朵纯白色的花朵自它掌心缓缓漂浮自半空之中，向那妖兽飞去。
    看着此花，妖兽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最终咳嗽一声，不动声色的将其收下：“泽山，修整。”
    说完，这妖兽离去，不再停留。
    季鸿站在原地，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什么：“修整？”
    “你不是说，泽山会攻打鬼门关么？”
    蜚的声音响起。
    没有了妖神的气息后，蜚缓缓起身，独眼盯着季鸿问道。
    季鸿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
    “恐怕，泽山有自己的想法啊。”
    “我现在没有办法保证，泽山与我鹰涧山，是一条心了。”
    “不然此事，完全解释不通。”
    “天穹涧不可能只打压我一山才对，此事不公。”
    季鸿的声音中流露出淡淡的冷意。
    蜚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本王也是如此认为的。”
    “我这就去质问相柳！”
    说着，它那庞大的身躯走动，连山顶都在轻微震颤。
    “不可！”
    “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而且也有可能是天穹涧故意挑拨。”
    “此事不急，再观察观察。”
    季鸿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蜚怔了怔。
    “嗯，我就是起来活动活动，顺便考验你一下。”
    “不错，你也想到了这一层。”
    蜚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硕大的头颅不断观望四周，像是在看风景一样，只是这模样多少有些尴尬。
    季鸿轻叹一声，微微摇头：“无论如何，既然是我鹰涧山主攻，还是要早做决断。”
    “可以备战了。”
    “我会记得给督军留下一个好位置的。”
    说完，季鸿下山而去。
    而蜚则是尴尬的哼哼两声，最终再次缓缓趴下，闭上双眼。
    只是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天穹涧...”
    “泽山...”
    “相柳...”
    一缕缕的妖气自它体表扩散而出，蔓延在这山巅之上。
    （第五卷的主线剧情，即将展开。）

 第443章 考核结束

    次日清晨。
    当墨学院的大门被推开时，齐天，袁中，有些狼狈的站在门外。
    浑身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脸色苍白。
    摇摇欲坠。
    但哪怕如此，却依然努力的挺直腰板，试图维持着最后的倔强。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则是那双马尾少女，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有些羞涩，微微低着头。
    人畜无害。
    赵子成站在门口，好奇的打量着几人。
    最终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齐天的肩膀轻轻戳了戳。
    力道不大。
    但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连手边的铁棍都有些扶不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啧啧...”
    “真惨。”
    赵子成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在了袁中身上，然后...
    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袁中那张冰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起来。
    最离谱的是，他的屁股还在不断滴血。
    很难想象昨天夜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只有那双马尾少女依然脸颊羞红，弱弱的抬起头，看了赵子成一眼，小鹿乱撞，又将头低下。
    但赵子成心里却没由来的一凉。
    这娘们儿...
    不是好人啊。
    作为看完了监控全过程，甚至也就比他们三个早回来十分钟的赵子成，实在太清楚这娘们儿的恐怖了。
    第一天入疆城，还加自己的通讯。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结果...
    硬生生以这种娇羞的样子，杀进总决赛，包括现如今，齐天，袁中都已经惨到这种程度，她依然完好无损。
    包括早上这姑娘，一脸柔弱的干掉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想到那个画面，赵子成都有点麻。
    也是一个狠人。
    “未来的学弟，学妹们！”
    “墨学院...”
    “欢迎你！”
    随着赵子成的声音落下，他身后那扇代表着墨学院的大门，从一道缝隙，彻底敞开！
    清晨的阳光从门内洒落，照耀在三人身上。
    不知为何，这一刻，几人突然觉得有些神圣。
    这几天内的艰难，在此时，也全部化作了回忆，就仿佛一切...都值得。
    就连这狡诈的学长此时看起来都阳光了许多，就像是...
    真正的学长。
    哦，好吧，这人不是孙闻，不狡诈也正常。
    “孙闻呢？”
    “他跑哪儿去了？”
    门内，一名名老生无声的出现在门口，双眼微眯，看着赵子成问道。
    赵子成一脸无辜，耸了耸肩：“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
    几名老生一怔。
    “当然，你们也可以打我。”
    “用力的打！”
    “只要能把我打残，我绝对招供！”
    “嗯，他跑路的时候我在他身上装了一个定位追踪的小东西。”
    “所以请相信我的信誉。”
    “来吧，蹂躏我吧。”
    “我保证...不还手！”
    说话间，赵子成伸开双手，闭上眼睛，一个沙袋凭空出现，最终没入他的体内。
    几名老生看着赵子成的这个德行，纷纷沉默了。
    甚至还有些牙疼。
    “算他走运！”
    “等他回来再说。”
    面对赵子成的挑衅，几人十分默契的保持了视而不见，转身就走，毫不迟疑。
    只留下赵子成一个人站在原地，神情忧郁。
    “我承认我很强。”
    “但你们...”
    “连挑战我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么？”
    他的呢喃声，在门口响起。
    几名老生还没走远，听见赵子成的话后脚步一顿，但却没有动怒，反而走的更快了一些。
    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
    “唉...”
    “无敌，如此寂寞。”
    赵子成背着双手，微微摇头，有些寂寥。
    再抬起头看向这些学弟，学妹时，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阳光的笑容：“几位学弟，学妹，我们...请吧。”
    说着，赵子成侧过身子，将这大门让出。
    与此同时，一声凤鸣响起。
    下一刻，许元清的身影漂浮在墨学院的上空，火焰席卷，覆盖整个墨学院的上方。
    仿佛要将墨学院置于火海中一般。
    而后，许元清直接站在这火海之上，双手背负，穿着自己那身向来不舍得穿的战袍，嘴角含笑。
    那由火焰形成的凤凰，傲立于他的身后。
    气势十足。
    “墨学院，第141届学员！”
    “入学者...”
    “时光，王有财，沈枫，齐天，袁中，李梓！”
    伴随着许元清的呐喊声，火焰翻腾！
    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的文字。
    整个疆城的人都能清晰看见。
    一时间，还蹲在疆城的记者们纷纷手拎相机，狂奔而来，对着这一幕疯狂拍照，最后甚至直接坐在墨学院的门口开始写稿。
    而在火焰的照映下，墨学院门口处那牌匾，此时都变的明亮了些许。
    显得如此神圣。
    站在门口的三人，包括学院内的王有财，沈枫，看着此幕，都惊了。
    就算是大城市出身，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啊。
    几人的目光有些陶醉。
    “这...”
    “就是墨学院么？”
    齐天此时还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喃喃自语。
    袁中神情冰冷，但眼神却逐渐坚定，攥着拳头。
    “入墨学院，或许...”
    “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了。”
    “齐天大圣入灵台方寸山。”
    “我齐天，进疆城墨学院。”
    “果然，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踏上齐天大圣所走过的道路。”
    “打上妖域，一路推到他们的天穹涧去。”
    齐天深吸一口气，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又勉强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却倔强的没有再次倒下。
    “哦...”
    “但那猴子打上天庭后，被压在五指山下了。”
    袁中的话依然简短有力，同样勉强支撑着自己起身，然后...
    就看见齐天毫不犹豫的侧过身子，倒下。
    将他压在自己身子下面。
    “不会说话，你可以少说一点...”
    齐天就这么躺在袁中身上，轻声说道。
    而袁中则是一声不吭。
    倒不是沉默了。
    而是他是趴着倒下的，嘴贴着地，张嘴...
    就吃土了。

 第444章 新生入学的第一个任务

    在赵子成的目光下，双马尾少女依然温婉的低着头，将两人扶了起来。
    依然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羞涩，单纯。
    如果不是恰巧看到了监控画面，就连赵子成恐怕都会认为，这丫头就是运气好，莫名其妙的躲在角落里，然后晋级了。
    “老六...”
    “不是，嗯...”
    “李梓！”
    “对，扶他们进去吧。”
    赵子成一时间甚至都没有想到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李梓轻轻点头，搀扶两人进去。
    而赵子成则是逐渐收起了笑容，恶狠狠的抬起头，瞪着半空中的许元清，大声骂道：“许大头，小爷当初入学的时候，咋不看你整这种大场面出来？”
    “是瞧不起我们？”
    许元清依然傲立虚空，轻轻挥手，那火海收敛，融入凤凰之中，最终彻底消散。
    而许元清则是轻轻飘落在地上。
    如此优雅。
    “孙闻给钱了。”
    “出场费，十学分。”
    “当初的你们，可没给钱。”
    许元清撇了撇嘴，淡淡说着，看起来极其狂傲。
    赵子成看着许元清这状态，一时间有些狐疑：“你发财了？”
    “呵呵，小赚一点吧。”
    “入学六人，我有五个人的学分欠条。”
    “加起来还不到1000学分。”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许元清谦虚的笑着，但那种炫耀的劲儿仿佛已经要溢出来了般。
    尤其是看着赵子成的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奉承。
    就像是...
    小人得志！
    “许老师还真是...变脸变的快啊。”
    赵子成皮笑肉不笑。
    许元清微微仰头，看着朝阳，神情忧郁：“小赵同学，面对老师，说话要尊敬，懂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尊师重道啊！”
    “况且，你不知道我已经要七次觉醒了么？”
    “到了七觉之后，你知道墨阁每个月的工资就多少么？”
    “三万！”
    “你见过这么多的钱么？”
    “每天足足1000块啊，我吃早餐，能加豆浆！”
    “出门，也能打车了！”
    “算了，估计这些你都没有享受过。”
    一时间，许元清看起来有些寂寥，微微摇头：“有钱人的生活，近在咫尺。”
    “唉...”
    “能成为我的学生，真是你的荣幸。”
    “等我七觉，孙闻再找我干活儿，出场费都得翻倍...”
    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的美好人生，许元清长叹一声，就这么背着手，渐行渐远。
    赵子成有些茫然的看着许元清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但你现在身上...”
    “除了几张欠条，身无分文啊。”
    “我不请你，你晚饭都吃不起...”
    赵子成的声音不大。
    但许元清的身影却突然顿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
    对啊！
    就等于一个乞丐，哪怕彩票中了一个亿，但是告诉你...
    一周后兑奖！
    那你这一周内，该要饭，还是得要饭！
    不然...
    没等你兑奖呢，人就饿死了！
    “咳咳...”
    “赵哥，赵老板，血色双煞之一，墨学院正义的化身，嘎嘎乱杀组合，我最崇拜的人！”
    “我刚刚就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感恩的人！”
    “你看...”
    几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许元清就转过身来，看着赵子成露出卑微的笑容。
    春风拂面。
    令人唏嘘。
    变脸速度之快，之自然，绝无仅有！
    是王有财望尘莫及的存在！
    尤其是许元清的双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种真挚情感，说话的肉麻程度，更是王有财终身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哦。”
    这一刻的赵子成仿佛余生附体了一样，只是平静的看着许元清，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而许元清就像是他的跟班，牢牢跟在他的身后，还在不断的说着什么。
    神态卑微，眼中还带着乞求。
    只不过这种新生看来奇葩的场景，在老生们看来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导致这些新生一度猜测，赵子成是不是有一个神秘的背景。
    直到下午。
    所有新生休息完毕，站在操场上，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老师。
    然后...
    苏墨，拿着一把崭新的扇子，身穿白色儒衫，面带微笑，缓缓走来。
    那扇子上，还有着新题的字。
    “？”
    嗯...
    就是一个问号。
    只不过这问号却很好的代表了这些新生们的心声。
    ？？？
    尤其是王有财，此时整个人都是麻的。
    还有袁中，齐天...
    看着苏墨这张微笑的脸庞，用力咽了咽口水。
    “您...”
    “您是...”
    最终，王有财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是你们的老师。”
    “接下来的数年，甚至更多年，可能就要我来陪你们，一起度过了。”
    “开心么？”
    说话间，苏墨轻轻转动折扇，翻了一个面，露出了另一面的东西。
    一张笑脸。
    画的很简陋，那但笑容却仿佛充满了嘲讽。
    一时间，所有人全沉默了。
    “时光，李梓，沈枫。”
    “原地解散。”
    “明早教学楼集合。”
    “宿舍去教务处分配。”
    “至于你们三个...”
    苏墨轻笑着，看着这三个老怨种，笑容愈发浓郁：“作为我最看好的学员，就...加练一下吧。”
    “给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
    “也是每年新生都有的。”
    “去吧！”
    “去挑战老生！”
    “嗯，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他们受伤，就会给学分。”
    “杀掉，学分更多！”
    “快去吧，记得要偷袭！”
    上一秒还温润如玉的苏墨，这一刻突然将能量全部汇集于丹田，这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荡。
    尤其是...
    ‘要偷袭哦。’
    ‘偷袭哦。’
    更是都产生回音了，就没有一个老生是没听见的。
    一时间，所有路过的老生们，目光纷纷落在几人身上。
    包括宿舍楼上，一扇扇窗户打开。
    能够看见的，都是那种漠然，冰冷的表情。

 第445章 偷袭余生？

    “老师，我们...我们其实...可以放弃这个任务。”
    几人哭丧着脸说道。
    但苏墨却严肃的摇了摇头：“据不完全统计，你们在入学之前，都欠了很多很多学分。”
    “在墨学院，是要讲信誉的。”
    “尤其是，欠钱要还。”
    说完，苏墨甚至不给这几个家伙再开口的机会，而是将目光落在另外三人身上。
    “当然，我也不能厚此薄彼。”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赚学分的机会。”
    苏墨沉吟两秒，看向时光说道：“你...去偷袭余生。”
    “如果成功，学分奖励翻三倍。”
    “我知道你和余生认识，不能互相通气刷分。”
    “李梓的话，就去研究赵子成吧。”
    “她现在估计大概已经知道你的真正形象了。”
    “所以大概率会防备着你。”
    “至于沈枫...”
    苏墨看着沈枫这一身的伤势，久久没有说话。
    “要不...”
    “你再去和大白打一架？”
    他试探着问道。
    沈枫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场景，果断摇头：“我觉得，我可以胜任其他学长！”
    “嗯，好。”
    苏墨轻轻点头，再次看着惨兮兮的王有财三人：“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其他选项。”
    “毕竟墨学院还是讲人权的。”
    “要么，去挑战这些老生。”
    “要么，一天内，重伤孙闻。”
    “友情提示：孙闻，没啥战斗力。”
    苏墨看起来十分体贴，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润如玉。
    将手中的折扇收起。
    又在腰间摸出一把新的，缓缓打开。
    一个硕大的‘稳’字，笔走龙蛇，引人注目。
    “我选孙闻学长！”
    “我也选孙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王有财果断开口，袁中附和。
    只有齐天看着两人不屑的冷笑一声：“呵，小人行径！”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走无敌之路。”
    “可以败，但不能怂！”
    说完，齐天就这么站在操场的最中间，看着宿舍楼那一颗颗观望的脑袋，大声吼道：“齐天，稍后登门拜访！”
    声音洪亮！
    如此不屈！
    苏墨看着这一幕人都惊了。
    又仔细的看了半天。
    突然就变的有些理解了，这孩子，拎着棍子去打自己，哪怕被自己爆踹，都宁死不屈。
    原来是有原因的。
    只是不知道，齐长山究竟是怎么教育出来如此优秀的一位孙子。
    包括袁青山，多阴险的一个前辈啊。
    他这孩子...
    嗯，今天头发换成紫色的了。
    “就这样，散会。”
    “哦，对了。”
    “如果天黑之前，不能重伤孙闻，你们两个，就把这学院的地给扫一遍吧，不能有灰。”
    “再拿水刷一遍。”
    说完，苏墨转身离去。
    而时光只是站在操场上待了几秒钟，就转身走人。
    李梓小跑着跟了过去。
    “时光姐姐，你是要行动了么？”
    时光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面前这双马尾少女：“为什么要行动？”
    “啊...啊？”
    “刚刚苏老师不是交代任务了嘛？”
    “所以...”
    李梓怔在原地，声音很小。
    时光更茫然了：“我现在打不过他，偷袭他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为什么还要去。”
    说完，时光渐渐走远。
    只留下李梓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时光...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可以帮你针对余生！”
    “你再帮我打赵子成！”
    李梓咬了咬牙，追了上去，再次开口说道。
    时光脚步停住。
    沉吟数秒，又狐疑的看了看李梓，像是在审视着什么：“我觉得，你针对不到余生。”
    李梓羞涩的笑了笑，微微垂着头，看起来十分柔弱，拘谨的说道：“我...我想试试。”
    “好，我等你。”
    时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找到一处树下的木椅坐下。
    而李梓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向着140届的宿舍楼走去。
    眼底还流露出一抹自信。
    时光则是吹着微风，刷着手机，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李梓才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白皙的脖颈处，一抹血痕。
    包括走路的时候，也一瘸一拐的，膝盖位置的裤子上，还有一个脚印。
    只是单单看这个造型，就知道李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甚至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维持自己那单纯的人设，有些怀疑人生，最终默默坐在时光身边。
    时光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
    只是平静的看着。
    “余生经历过的偷袭太多了。”
    “各种方式都有。”
    “是你完全无法想象的。”
    “包括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人，被削成人棍的尸体，路边的一块石头，全身赤luo的女人...”
    “所以，交易取消。”
    时光起身，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背着那硕大的背包，转身离去。
    而李梓则是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许久眼中才重新恢复了光彩。
    “实力...”
    “或许，再精彩的伪装，最终也比不过实力上的差距吧...”
    回忆着余生那平静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的目光，以及自己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
    冰冷的匕首架在脖子上，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与死神之间的距离。
    许久，李梓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眼眶还有些湿润，看起来楚楚可怜。
    那边，正是食堂的方向。
    赵子成带着许元清，正在吃早饭。
    ……
    “要出门？”
    时光站在余生的宿舍门口，看着余生收拾好的背包，问道。
    “嗯。”
    余生点头，将背包背上：“有事？”
    时光摇头，没有说话。
    “回见。”
    “回见。”
    两人之间的交流永远不多，时光在门口让出一块空隙，看着余生逐渐远去，自己最终也默默回到了宿舍里。
    拿出手机，和驾校的合伙人开了一个短暂的视频会议。
    确定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企业规划后，这才坐在沙发上，手中攥着一颗妖晶，陷入修炼的状态之中。
    直到远处响起嘈杂的声音...
    校园里。
    两位老生扛着一根竹竿，竹竿上还捆着齐天。
    就像是那种标准烤乳猪式的方法。
    架着齐天向墨学院门外走去。
    （莫慌，节奏马上就快起来了，还有评论区里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男主最近镜头少，嗯...的确如此，但这本镇妖关也也是想尝试写的更全面，更细致一点，我觉得一个故事不能单单只围绕主角，这样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不过当一个个人物出场后，就会重新围绕在余生身上了，后面的剧情只会越来越好，我写大纲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兴奋，激动的，大家敬请期待……）

 第446章 墨学院的男人们...

    “就你叫齐天是吧？”
    “齐天大圣哈...”
    “真是吓到我了。”
    “还敢踹我门，知道门坏了，修一下要三学分么？”
    “今天不把这三学分给你打回来，都对不起你的勇气！”
    两位老生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着。
    齐天则是梗着脖子，冷哼一声，哪怕鼻青脸肿，也一脸的傲娇，完全不搭理这俩人，铮铮傲骨，宁死不屈。
    直到他身上那身金色的铠甲被扒下来，人更是被挂在树上。
    享受了赵子成前几天刚刚享受过的待遇。
    微风吹过...
    有点凉。
    两名老生嗤笑着拍照，离去。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批围观路人，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这人...脸生啊。”
    “应该是新生。”
    “刚入学第一天，就被挂起来了，这人是多能作死？”
    “此子...是个大才！”
    “我刚在墨学院官网上搜了一下，这人...叫齐天，齐长山的孙子。”
    “啧啧，拍照留念！”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举起手机，拍着照片。
    齐天头深深埋着，生怕让人看见自己的脸，充满了羞耻感，身体更是在树上不断的摇晃着。
    但终究还是无法反抗...
    一时间，他的眼神逐渐茫然，怀疑人生，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挂在牌匾上才是最高荣誉。”
    “按这家伙的效率来说，没准半年后，就挂牌匾上了。”
    几人还在品头论足，最终四散而去。
    一茬人接着一茬，不断的路过，默默拍照留念，十分默契。
    直到一个小时后，齐天才再次感受到了体内的能量，震碎绳子，平稳的落在地上。
    活动了一下手脚后，他第一时间将那套铠甲重新穿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区区挫折，我齐天何惧！”
    “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们一一超越，折服！”
    说话间，齐天的眼神是那般坚定，拎着自己的棍子，毫不犹豫的就再次冲到了墨学院里。
    ……
    “你...被余生打了？”
    赵子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有些文弱的双马尾少女，怔了一下，好奇问道。
    李梓身体一僵，抬起头，幽幽说道：“学长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后槽牙没了啊。”
    “一说话还滴血呢，你感觉不到么？”
    赵子成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女孩，忍不住伸出手指了指。
    李梓更加沉默了。
    头默默低着。
    “啧啧，你说余生这是个什么习惯呢。”
    “挺好个小姑娘，拔人家后槽牙。”
    “以后一张嘴说话，多丑啊！”
    还在猛吃的许元清抽空抬起头，看了看还在沉默的李梓，同情的说道：“对了，我认识一个老牙医，镶牙的技术特别好，那种仿真陶瓷牙，足以以假乱真。”
    “要不你试试？”
    “只收三学分！”
    “墨学院的很多人都是我介绍过去的，考虑一下。”
    许元清有些期待的看着李梓说道。
    李梓有那么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狐疑，没有接话，只是对着许元清害羞的笑了笑。
    “你不会...”
    “是接了苏墨那个家伙的任务，来搞我的吧。”
    赵子成后知后觉，看着李梓若有所思。
    因为李梓虽然没怎么说话，但却不断磨蹭着脚步，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李梓怔了一下，疯狂摇头，看起来特别单纯。
    还焦急的解释着。
    “学长，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
    “我...”
    “您是我来疆城认识的第一位学长，所以我想...想着...”
    “来感谢一下您对我的...照顾...”
    她的眼神真诚，焦急，就像是被误解之后，很迫切的想要解释，证明自己。
    双手甚至都抬了起来，不停的摇晃着。
    那双马尾更是随风摆动。
    怎么看起来，都是那种十分善良的小姑娘。
    许元清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擦了擦嘴：“小娃娃，你们苏老师，没教你一件事么？”
    李梓楞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许元清。
    下一秒...
    一只大飞脚就踹了过来。
    是她没被踹过的另一条腿...
    她人都懵了。
    在这力道下，她整个人噗通一下都向前摔去，眼看就要扑在赵子成的怀里。
    她眼底泛起一抹喜色，指尖间出现一把小巧的刀片。
    但...
    她想象中的赵子成接住她的画面并没有发生，而是...
    一只43码的鞋底。
    对着她就踹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她勉强抬起胳膊，稍微挡了挡，整个人就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而赵子成依然露出阳光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和善。
    如同善良的学长。
    放在偶像剧里，绝对的男主形象。
    “这墨学院，全是直男...”
    “嗯，他们打人，不分男女。”
    “啧啧啧...”
    此时的许元清才刚刚有机会把后半句话说出来，趁着赵子成动手的瞬间，又把他的一个鸡腿塞在口袋里，不动声色的起来。
    “外面那套，行不通...”
    “连钢铁直男都做不到，不是很容易就被坑死了。”
    路过李梓身边时，许元清脚步停顿了一下，一副高人形象，指点迷津。
    “但不得不说，这些直男，就是不讨女孩子喜欢。”
    “这么下去，咋找女朋友。”
    许元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微微摇头，像是在痛惜着什么，逐渐远去。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李梓扶起来的想法。
    而且...
    他也单身。
    李梓咬着牙，努力支撑自己坐了起来，看着远处那已经重新坐下，寻找自己鸡腿的赵子成，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人...
    有毒！
    “你...”
    “你就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李梓努力调整着自己体内那紊乱的气息，捂着胸口，脸色微微发白，看着赵子成，喘着气说道。

 第447章 都跨省了

    “说什么...”
    赵子成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思索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哦，不用谢，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直男的。”
    赵子成开朗的笑着，十分热情。
    李梓懵了：“不...不用谢？”
    “对呀！”
    “按照规矩，挑衅老生的新生，是会被脱光了挂在树上的。”
    “这次我就不挂你了。”
    “谁让我是你的债主呢，不过欠我的学分还是要还！”
    赵子成突然面色一肃，认真说道。
    李梓彻底麻了。
    这...
    就是墨学院么？
    自己人畜无害这一套，在高中的时候屡试不爽，就没有一次失手的。
    所有男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对，不仅仅是男人，包括女人。
    自己这柔弱的外表，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
    甚至她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学名...傻白甜版...绿茶升级款！
    但不知为何，自从来了这疆城之后，尤其是进了墨学院，接连两次，都失手了，还被打的特别惨。
    “学妹，要加油哦！”
    “不过下次你要是还想偷袭我，我就打你的脸咯！”
    “我打人...很疼的！”
    赵子成在发现鸡腿的确凭空消失后，忍不住嘟囔着骂了许元清两句，这才走到李梓身旁，挥了挥拳头，算是替她加油打气。
    “不过，欠我的钱，一定要早些还哦。”
    “不然...”
    “我会很生气！”
    赵子成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还是在笑，但在此时的李梓眼中，与恶魔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目送着赵子成逐渐远去，李梓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我...”
    “我可以...”
    “如果连赵子成都征服不了，我又怎么站在山巅...”
    一时间，李梓眼中再次燃起斗志。
    只不过这斗志中，又流露出些许别样的东西。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打过她...
    余生不算，余生不能算是打她，更像是要杀她。
    但赵子成...
    赵子成...
    李梓一时间脸颊有些泛起羞红，微微低下头。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又一次陷入表演的状态之中。
    ……
    “找到孙闻了么？”
    “没有...”
    袁中，王有财站在墨学院的门口，眼中充满了迷茫，不知所措。
    直到手机通讯响起。
    赵子成发来的。
    ‘两位学弟，作为你们最好的学长，自然要帮助你们。’
    ‘孙闻的定位，我发给你们手机了哦。’
    伴随着这两条信息，下面还有着一个地图，地图中，一个红点正在不断移动。
    看位置...
    青山城。
    “青山城...距离疆城...”
    “都跨省了...”
    “他一晚上，跑出了...这么远？”
    看着定位上的距离，王有财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懵了。
    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吧！
    这特么上哪儿追去。
    王有财双目无神，过了许久，转身就向墨学院走去。
    “去干嘛？”
    袁中冰冷着脸，盯着那头紫色的长发，忧郁中又透露出一抹嚣张，就像是...霸气外露。
    “去找工具。”
    “早扫地，早休息。”
    王有财远远的喊着：“对了，东区我负责，西区你自己扫！”
    袁中站在墨学院的门口，看了看王有财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定位器，沉默了。
    然后，隐约间，他听见了一阵暴躁的发动机轰鸣声。
    似乎就在身后不远。
    然后...
    他看了看面前的石阶，有些茫然。
    “有人开车，从正门走么...”
    “台阶，应该不会有人走这条路，是错...”
    “艹！”
    下一刻，一辆老爷车猛的从大门冲出，袁中那刚刚愈合的屁股，直接被再次顶住，人飞了出去。
    然后...
    挂在那棵齐天刚刚挂的树上。
    紧接着他就亲眼看见，那车摇摇晃晃的渐行渐远。
    车窗开启，一个脑袋从里面伸了出来，平静的向自己这边望来，还指了指地面。
    余生...
    又是这个魔鬼。
    袁中下意识的转身看去，那墨学院的大门处，隐约间似乎贴着一个贴纸。
    ‘余生...专用开车通道。’
    ‘听见发动机声，请躲避，谢谢。’
    在文字的后面，还有一个笑脸。
    袁中沉默了。
    屁股刚刚愈合的伤疤，还有缕缕鲜血不断溢出，将裤子染红。
    围观的路人们都惊了。
    “咦，这个新生被挂的方式，好特别！”
    “嘶，他的屁股...这里面的故事好像有点多啊。”
    “他不会是没有看门口那标语吧。”
    “啧啧...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道余生啥时候能再开车在疆城逛一圈，我家的两套家具已经有点老化了，还指望余生换新的呢。”
    “是啊，这次他走的太突然了，没赶上。”
    “嗯，上次余生开车，撞到了我家的墙，墙塌了，他直接把车赔给我了，我修了修，血赚...”
    一群人议论纷纷，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完全没有因为余生的车技而愤怒。
    因为余生开车，不知道多少人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说话间，还有些羡慕的看着袁中。
    “这一下，余生应该能赔他不少钱吧...可真好。”
    “为啥撞的不是我...”
    “不过他这屁股，哈哈哈，不行，我实在太好奇了。”
    一群人对着袁中屁股不断拍着特写。
    听着这些百姓们的话，袁中陷入了怀疑人生之中，他下意识的打量着四周。
    墨学院墙壁上...
    ‘余生专用停车位，请勿靠近，谢谢。’
    临近墨学院的这条马路上，每一棵树上都贴着标语。
    ‘余生急停通道，听见发动机声，请躲一下，辛苦了。’
    而听这些百姓们的话里所说...
    余生好像因为开车的问题，这条马路上，两侧所有的商户，住民，余生都按月份给点补助钱。
    怕耽误他们生意，扰民...
    “还真是...”
    “谦逊有礼啊...”
    此时的袁中挂在树上，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了。

 第448章 大家好，我是一个喜欢偷袭的小人

    就在围观百姓们看完热闹，准备散去的时候...
    “吾宁死，也不愿受这屈辱！”
    齐天的叫喊声突兀响起。
    然后就看着白海棠肩膀扛着那柄大刀，刀尖上挂着只剩底裤的齐天，走到墨学院的门口，然后将人挂在牌匾上。
    嗯...
    齐天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吊牌。
    牌子很大，上面写着...
    “大家好，我是一个喜欢偷袭的小人...”
    文字加粗，加大，红色。
    很显眼。
    齐天咬牙，紧紧闭上双眼，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四周的景象。
    “咦，这人一天被挂两次？”
    “第二次就挂牌匾上了？”
    “这好像打破墨学院的记录了吧。”
    “这小伙子，只要不死，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只是他没事儿招惹白海棠干嘛...”
    “难道他不知道，白海棠虽然是二年级学生，但...不能真把她当二年级学生啊。”
    一些生活在墨学院附近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对齐天充满了惊叹！
    敢惹白海棠！
    这娘们儿，在疆城都是挂了号的。
    疯婆子一个！
    这新人...
    太勇了！
    而原本还在忧郁的怨种，在看见齐天那一刻，心里瞬间就平衡了，也没有那么气了。
    轻轻咳嗽两声，控制自己落在地上。
    虽然又撕扯了一下屁股上的伤口，但却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微微抬起头，欣赏着齐天的惨状。
    站在下面思索片刻后，袁中打开背包，找到一顶纯黑色的杀马特假发。
    将这紫色的收起。
    “啧啧，这人是谁啊！”
    “不是墨城大名鼎鼎的齐少么？”
    “咋像个怨种似的。”
    “我要是给你发到墨城那边的群聊里...”
    袁中突然就变的话痨起来，看着齐天充满了讥讽，换了各个角度开始拍照，然后上传...
    一时间，袁中，齐天的手机都响个不停。
    而齐天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幕发生，甚至群里是怎么嘲讽自己的都不知道。
    只能孤独的忍受着煎熬。
    做完一切后，袁中再次将紫色假发戴上，脸色瞬间恢复冰冷，漠然且又霸气的看了齐天一眼，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前后反差之大，匪夷所思。
    但齐天仿佛早已习惯了一样，只是无奈的闭上双眼，独自挂在牌匾上，默默承受着这份痛苦。
    只有秋季的微风相伴。
    有些冰凉。
    ……
    镇妖关。
    夕阳下，楚渝坐在墙头，双手支撑着下巴，恬静的看着。
    嘴角还带着一抹柔和的微笑。
    这一幕已经成为了镇妖关上一道特殊的风景了。
    每天黄昏时，楚渝都会准时坐在这里，看黄昏。
    从未缺席过。
    “楚老，两省预备役快到了。”
    一名六次觉醒者站在楚渝身后，恭敬的说道。
    “哦...”
    “谢谢前辈。”
    楚渝回过神来，看着这人微笑着说道。
    “按照惯例，您需要讲话...”
    这人有些为难。
    随着共处了一段日子，他也大体了解了楚渝的性子。
    恬静，与世无争。
    或者说...
    没有任何好胜心，胜负欲，也很难热血起来。
    所以这个讲话...
    “哦，好的。”
    “麻烦你了。”
    有些留恋的看了看远处的夕阳，楚渝起身，一席洁白的长裙，在这黄昏下，有些泛黄。
    “嗯。”
    这名六次觉醒者匆匆离去，站在另一端，看着镇妖关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声吼道：“诸位，登关！”
    鸦雀无声。
    这些人一言不发，整齐的组成长龙，顺着阶梯攀登而上。
    有些是已经在镇妖关待过数年，放个假期的老人。
    也有一些...
    初次登关，眼中还带着好奇，不断的看着四周。
    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话。
    尤其是看着墙壁两侧的文字，气氛更加肃穆。
    “留字，留名！”
    “记录尔等功勋，永存山河！”
    那六次觉醒者再次吼道。
    长龙骤停。
    那些新人们，默默在两侧的墙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继续前行。
    最终，全部站立于这镇妖关上。
    看着远处那一袭白裙的楚渝，安静等待着。
    “大家一定要加油啊！”
    “好好活下去！”
    “你们的家人，还在家里等着你们呢！”
    夕阳下，楚渝露出温柔的笑容，对着众人轻轻挥手，没有任何气势可言。
    众人有些茫然。
    只是看着面前这完全没有血气的楚渝，微微蹙眉。
    这人...
    真的杀过人么？
    或者...
    杀过妖么？
    这样性格的人主持战局...
    一时间，那些六次觉醒者的将领们纷纷变的忧虑起来。
    包括普通的预备役们，看着楚渝，都有些不太理解。
    而楚渝看着众人的神态，只是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些什么，看着已经落山的夕阳，有些惋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拿着画板，不断在勾勒着什么。
    “各自在城墙上建立营地，休息！”
    “备战！”
    “虽然距离合约结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但也要打起精神了！”
    “如果因为你们的大意，导致镇妖关破，那我们就是人族的千古罪人！”
    那名六次觉醒者看着这一幕有些无奈，只能再补充了两句。
    几乎是用吼的说道。
    对味儿了！
    这才是一个将领应该有的气势。
    一名名预备役松了口气，分散开来，不断的忙碌着，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驻扎完毕。
    并且派出一队队的人在城墙上巡逻。
    更有几名飞行系的斥候冲出镇妖关，消失在了远方。
    一切有条不紊。
    老带新，没有出现任何岔子。
    而楚渝则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画板，微微出神。
    上面...
    一名名预备役士兵们，脸庞模糊不清，但双眼的坚毅，热血却十分清晰...
    而在这些士兵们的对面，是两道背影...
    “山河无恙...”
    “诸君，安康。”
    最终，楚渝在画板的角落里，写下这八个字，将笔放下。
    再抬起头时，已是漫天星辰，闪闪发光。
    这一幕...
    如此的动人，令人迷恋。
    只是空气中的血腥味道，仿佛将这画卷给破坏了许多。
    “砰！”
    突兀间，先是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紧接着...
    一声闷响。
    一辆车稳稳的停在镇妖关脚下的墙壁上。

 第449章 入学后的第一份协议

    “何人！”
    那名因为楚渝性格问题而过于操劳的六次觉醒者猛然飞到半空之中，看着下方那还在冒烟的车，猛然开口喊道。
    一缕缕能量自他体内扩散。
    随后，车门缓缓打开。
    余生背着一个小巧的背包，从驾驶位走了出来，仰起头，看着半空中那人，平静的说道：“出关。”
    说话间，余生在背包里拿出一个刚刚更新的四纹云勋，挂在胸口。
    那名六次觉醒者看着晶莹剔透的勋章，微微蹙眉，神情肃穆。
    “余生？”
    他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
    到了四纹云勋这个层次，在人族都已经没有太多了。
    仅仅有限的百余人而已。
    而且每一位都有着详细的记录，包括每多出一名四纹云勋，都会被人族通报。
    勋章上，更是刻印着拥有者的姓名。
    可以说到了这一步，就已经会是全人族尊敬的对象。
    当云勋到了五纹之后，就是另一个层次。
    或者说，不能按几纹来形容了。
    而是...
    可进人族殿堂。
    可享人族香火。
    例如钟玉书，孙英雄，皆是如此。
    这种勋章，叫...
    薪火功勋。
    勋章出，哪怕九次觉醒者，也会和你平等交谈，八觉之下，躬身行礼。
    哪怕人死了，也可以传承至家族。
    后代子孙，享受祖辈之荣，领墨阁供奉，享人族特权！
    当然...
    一般拥有这种功勋的，很少有子嗣留下。
    大部分都全家战死了。
    “江北省预备役，镇妖关第三营将领，丛云峰，见过余功勋！”
    这名六次觉醒者神情肃穆，自半空落在地面上，右手轻锤胸膛，恭敬行礼！
    前三纹，可以斩杀邪教，通缉犯来积累。
    但从四纹开始，都是要对人族做出重大贡献才行。
    如果余生不是交易了那些妖域神墟中的收获，此时也不能有如此成就。
    所以...
    七次觉醒之下，见四纹云勋，无论对方实力，当敬礼。
    “我要入关...”
    余生再次重复了一句。
    丛云峰眼中闪过一抹为难之色：“余功勋，镇妖关刚刚开始重新布防，事关一年之约尾声，妖域一定在远方集结兵力。”
    “此时入妖域，风险太大。”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意外：“嗯，我知道，谢谢您。”
    他轻轻点头，没有太多的解释。
    看着余生这平静的面容，丛云峰继续说道：“虽然您是四纹云勋，但镇妖关此时已经进入战时戒备，城门...开不得。”
    “任何人族也好，妖族也罢，战时...”
    “可登关。”
    “但不可自此处，入妖域。”
    “请见谅。”
    余生若有所思，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语气中有些惋惜，看了看自己那辆报废的车后，余生又一次看向丛云峰：“请问，你这里...有车么？”
    “我买一辆。”
    ...
    丛云峰看了看余生之前的座驾，一时间有些沉默。
    最终默默在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
    “这个...”
    “嗯...”
    “是我自己买的车...”
    “希望余功勋，能给我一个修车的机会。”
    余生看着车钥匙，眼睛亮了一下：“放心，一定会的，我车技很好！”
    他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大步转身离去。
    而丛云峰则是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只不过他是忧虑余生的安全，还是车的安全，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着这车逐渐远去，只剩下缕缕灰尘。
    “算了，还不一定有没有机会再开了。”
    丛云峰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这才重新回到镇妖关上，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
    “经过了漫长的一天考验，大家的成绩很不理想。”
    “最让我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赚到学分。”
    “这是我所了解到最差的一届新生！”
    苏墨看着众人，淡淡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原本他们还可以安排偷袭之类的行动。
    但被苏墨大喇叭喊一嗓子，全知道了。
    最能打的时光，还被外派出去。
    要是真能偷袭得手，那些老生是得多菜啊。
    往届的学生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他们脑海中全部都是问号。
    “嗯，鉴于你们开学第一个任务就失败，扣每人十学分！”
    “就先欠着吧！”
    “刚入学就负债，真是耻辱！”
    苏墨再次打击着他们，轻轻摇晃着折扇。
    哪怕已经入秋，完全不需要扇子这种东西。
    而且他摇起扇子来，也并没有多儒雅，但苏墨却仿佛乐在其中一样，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只是这微笑在众多新生看来...
    特别欠揍。
    很想将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接下来...”
    “就是墨学院一年一次的入学仪式了。”
    “来，这有一份协议，你们签一下。”
    苏墨总算是将折扇暂时收了起来，拿出一份份合同递给众人。
    这第141届的新人如今对合同这种东西天然就有一种敏感，心都有些发慌起来，颤颤巍巍的看着协议上一条条的内容，最终变的沉默起来。
    墨学院...
    这么劲爆么？
    就连特么的新生入学仪式，都要签死亡协议？
    他们茫然了。
    “嗯，新生入学的死亡率偏高。”
    “不过咱们行动快的话，或许应该大概可能没有什么意外。”
    “怎么样，签不签？”
    “不签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反正你们还不算正式入学。”
    苏墨微笑着说道，微微眯着眼睛，只不过眼底却流露出些许莫名的意味。
    动作最快的是时光。
    她仔细的将协议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陷阱之后，直接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喂...”
    “你...你不多想想的吗？”
    李梓站在时光身旁，低着头，轻声开口说道。

 第450章 时光的车队

    时光有些茫然，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李梓，像是对她的话有些不太理解。
    “命原本就是自己的。”
    “为什么要求别人保护我的性命呢？”
    “就算真的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吧...”
    “这很正常呀。”
    时光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听着时光的话，众人怔了一下，虽然这脑回路比较清奇，但...
    仔细想想好像的确很特么合理啊。
    难道自己要死了，还能怪墨学院吗？
    都是自己自愿的。
    可是如果仔细捋捋的话，好像又不太对。
    就当他们还在试图捋清这里面的逻辑关系时，齐天嗤笑一声，终于看完了手中的协议。
    “呵，区区生死罢了。”
    “这等小事都要犹豫，还不如当一个被服务的人民！”
    他的话中充满了狂傲，中二，热血。
    直接拿起笔，在上面潇洒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感觉不太足够证明自己的意愿，直接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沾染着鲜血，直接按了下去。
    手印都直接按了！
    顺便还挑衅的看着袁中。
    戴着粉色假发的袁中神情有些忧郁，看着齐天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最终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按下。
    “呵，学我，一点新意都没有。”
    齐天嘲讽道。
    说完，直接再一次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又按了一个指印上去。
    顿时，齐天看向袁中的目光更加不屑了。
    袁中足足沉默了十秒钟左右。
    先是重新换上了自己那紫色的假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那种漠然，霸气的气势，只是淡淡的看了齐天一样，宛如俯视众生。
    紧接着...
    他在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掌心划开。
    任由鲜血滴落。
    然后...
    整个手掌都按了下去！
    那出血程度，甚至将整个协议的a4纸都渗透了。
    袁中轻轻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收起，又一次看向齐天。
    “呵...”
    “煞笔。”
    齐天冷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袁中僵硬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完全没有想到齐天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此时鲜血还在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看起来...多少沾着点惨。
    “其实...有印泥的。”
    直到一切结束后，苏墨才默默转身，拿出一盒印泥来，放在石桌上，幽幽说道。
    一时间，袁中看起来更加落寞了。
    最终索性直接换了一个灰色的假发带上，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沉默着，孤独着。
    而此时的李梓，沈枫也终于在协议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给苏墨。
    苏墨看着这一份份的协议，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慢慢开口说道：“嗯，可以，从现在开始，除了袁中，你们都正式成为我墨学院的新生了。”
    “墨学院，欢迎你们。”
    角落里，袁中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苏墨，眼中充满了不解。
    整个人更是显得有些抑郁。
    “血太多，字都染没了。”
    “啥也看不清。”
    苏墨拎起袁中的那份协议，此时整张a4纸，除了红色，鲜血，其他的啥也看不见。
    “噗。”
    “果然是煞笔。”
    齐天一下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猛捶桌子。
    而袁中则是默默低下了头。
    直到苏墨再次取来一份新的协议，袁中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哪怕齐天这次再怎么挑衅，都视而不见。
    苏墨将协议收好。
    看着中二的齐天，怨种的袁中，一时间有些感慨。
    “两位阴险的老前辈...”
    “我真的怀疑，你们从小是不是坑孙子，坑大的。”
    “不然为什么...好蠢啊。”
    微微摇头，苏墨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清脆的展开一把折扇，上面只写了一个笔走龙蛇的...
    ‘走！’
    苏墨也不说话，只是向门外走去。
    而众人则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最终挤上了一辆破面包，晃晃悠悠的向远处开去。
    “啧...”
    “早知道蹭一下余生的车了。”
    苏墨猛踩油门，甚至都快把油门踩到油箱里了，这已经分不清年代的破面包，却依然倔强的以30迈稳定前进。
    “不用急。”
    “我简单算过一下路程，最多三天三夜，我们就到了！”
    苏墨一边开车，一边还和众人加油打气。
    换来的，是众人的沉默。
    “老师，我觉得，生命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地方。”
    “你们有驾照吗？”
    时光看着身后这些学生们问道。
    齐天不屑的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倒是袁中吹了吹自己的刘海，霸气的点了点头。
    “嗯...”
    “稍等一下。”
    时光沉吟两秒，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大概十分钟后。
    三辆印着‘时光驾校’的教练车，停在疆城门口。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时光下车。
    随便挑了一辆坐在驾驶位上：“老师，我，袁中，应该够用了。”
    李梓几乎第一时间小跑着坐进了时光的车里。
    虽然只是教练车，但该说不说...
    这车有空调。
    而且里面是正常的座椅。
    不像苏墨那辆...
    都特么摆了两个木凳子进去。
    就连苏墨眼睛都亮了：“嘶，我都多久没有开过十万以上的车了。”
    只有齐天，万般无奈的坐在了袁中的副驾上。
    看着袁中那漠然的表情。
    甚至...
    手上刚刚缠上的纱布还在渗透鲜血。
    “呃...你真的能握住方向盘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换一辆车。”
    齐天突然就变的有些心虚起来，下意识的就要下车。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车门锁死。
    紧接着，齐天就看见了袁中那张冰冷，漠然的脸上，缓缓勾勒出一抹...微笑。
    这笑容令其毛骨悚然。
    发动机的轰鸣响起。
    “其实，我没证。”
    齐天还没太反应过来袁中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袁中又补充了一句：“科二我挂了四次。”
    发动机的轰鸣响起。
    下一刻...
    这辆车仿佛离弦的箭般，猛然冲刺而出，消失在了荒野上。
    隐约间，只有齐天的惨叫声，在这广袤的荒野里，不断的回响着。

 第451章 此山脚下，护不住了

    ‘砰！’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山巅上，老人耳朵微动，猛的站了起来。
    果然，看着山脚处的余生，老人激动了！
    “小伙子，你终于又来了！”
    “老夫最近一段时间真是日思夜想的盼着你啊。”
    “没有了你，这妖域都平静了许多。”
    “我太无聊了！”
    “你是不知道这种一个人的寂寞！”
    “那真就是钟玉书的错啊！”
    “快快快，和我说说你这次的计划，是不是准备钓个神兽出来？”
    “我替你参谋参谋，其实千里妖原那个龙蟒吧，血统不太纯，不符合我的预期。”
    “但鹰涧山那头蜚，或者泽山的相柳都很不错！”
    “你试着能不能给钓过来！”
    老人的眼中充满了期待，甚至仿佛已经提前脑补到了那个画面，双手微微搓着。
    余生沉默的看着老人。
    老人嬉笑的看着余生。
    一老一少，隔空对视。
    “钟老不在镇妖关了。”
    余生突然说道。
    老人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生：“你...你说啥？”
    “他怎么可能离开镇妖关！”
    “这地方必须他守着啊。”
    老人认真的看着余生，企图在他脸上看见开玩笑的意思。
    但...
    看着余生那认真的神情，老人笑容逐渐收敛：“他...找到顶替者了？”
    “这老东西，该不会缩起来，去九觉了吧。”
    “特么的，把老子坑到这破山沟里坐了几十年，他拍拍屁股走了？”
    “他走了，我的神兽咋办！”
    “我打不过啊！”
    老人哀嚎着，嘴里不断飙着脏话，以及家乡的方言。
    许久后，老人才逐渐变的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小子，这次别惹七觉以上的，老夫打不过，罩不住你了！”
    “但只要是未到八觉，还是那句话...”
    老人用力的拍着胸膛：“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嗯...”
    余生看着老人这标志性的动作，默默转身离去，动作极快。
    果然，他还是说出这句话了。
    一般他不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事儿。
    如果不是镇妖关进入战时戒备期，自己也不会再次走上这条路。
    “加油！”
    “钟玉书那个老东西坑了我几十年！”
    “你快点七觉，勾引个山主过来，咱俩联手做掉，到时候咱俩一起晋级！”
    老人还在冲着余生的背影喊着。
    余生默默加快步伐，转眼间消失在这片妖原之中。
    “啧啧，希望这娃娃，轻点惹祸吧。”
    “老夫的靠山跑路了呀。”
    老人摇了摇头，再次低声骂了钟玉书大概十分钟左右，这才重新坐下。
    而且不知道啥时候，他身边又多了一颗蛋。
    只是这颗蛋看起来就普通了很多，没有过多的能量扩散，而且相对而言也小了点。
    就是一颗青鸟蛋。
    只不过这蛋看起来同样花花绿绿的，而且老人还顺手将一缕能量给送了进去。
    “小青鸟，快快孵化吧！”
    “人生...”
    “总要找点乐趣啊。”
    老人轻轻的拍了拍蛋，而蛋则是微微摇晃了一下。
    ……
    千里妖原。
    余生熟练的钻到一棵树洞里，手中出现一道重金打造的白猿外衣。
    整体看起来特别真实。
    包括尾巴，都可以在能量的控制下，轻轻晃动。
    再之后就是最难处理的脸部。
    更是完美一比一还原了白猿的造型，包括抚摸的触感，都像是皮肤。
    最让余生满意的，就是毛发。
    不掉毛，不怕水。
    纯手工打造，金元宝集团手工大师今年最优秀的作品。
    余生默默将这白猿外套穿上。
    拉链在胸前的位置，隐蔽性特别好，而且在心口处，也是人会下意识防范的位置，轻易不会发生破绽。
    其中最最最精髓的地方就是，这件外套是有厚度的。
    在夹层里，真的掺杂了一些白猿族的血！
    只要将这外套抓破，是会有鲜血溢出的。
    百分百拟真。
    换上这身造型后，随手将背包放到空间里，余生自树洞中钻了出去，自身散发的些许妖气，完美让其融入在这妖原之中。
    只不过...
    在它出现在妖兽眼中的那一刻，情况貌似有些不太对。
    一名名妖兽下意识将目光望向他。
    十分引人注目。
    余生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这身衣服存在问题，但仔细看后，却又没有发现异常。
    但那些妖兽警惕，还有些敌意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猿一族，为何会踏入我千里妖原？”
    “难道万妖林是想入侵我妖原了么？”
    “它们才刚刚当上万妖林之主，就如此迫不及待？”
    “呵，就凭一头七级，没有任何神兽血脉的老白猿？龙蟒妖主翻身可灭。”
    一处参天古树的树顶，两只六级妖兽站立，俯视着妖原中那只白猿，嗤笑一声开口说道，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屑。
    “要不...把这令人厌恶的小家伙干掉？”
    其中一只妖兽有些暴戾的开口说道，眼神凶悍。
    “算了，就算真有战乱，也不要由我等引动。”
    “如果上层之间谈判，你我被推出去当炮灰，那才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听说这一次，万妖林是进攻镇妖关的先锋，说不准这家伙就是一个斥候。”
    另外一头妖兽阻止道。
    最终不再将目光放在那头弱小的白猿身上。
    ...
    余生行走在妖原之中，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瞳孔，最终默默站在原地。
    与一头野马互相对视着。
    最终，余生就这么拎着铁棍，向那野马走去。
    野马瞳孔微缩，向后退了两步，但眼中依然是那浓郁的敌意，以及阵阵低吼。
    余生每向前一步，它就退后一步。
    余生停，它就停。
    但目光却始终都落在余生身上，没有离开过。

 第452章 猴子骑马

    直视这野马许久，余生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妖兽有些多后，这才惋惜的将棍子放下。
    那野马眼中的谨慎之色也逐渐消失了些许。
    然后...
    它就看着眼前这个行为举止十分怪异的老白猿，突然将铁棍举起，对着自己屁股狠狠抽了过来。
    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野马猛然发出一声嘶吼，下意识的狂奔起来。
    围着这草原横冲直撞。
    “史书上说，打马屁股，会跑...”
    “是真的...”
    余生默默欣赏着这一幕，看着一缕缕灰气自野马身上扩散而出，心情愉悦。
    周围那些不过刚刚开启灵智的低级妖兽们，看着这一幕，眼神直接就变了！
    凶悍的将余生围在中间位置，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余生平静的看着，或者说更多的目光还放在远处那狂奔的小野马身上。
    眼看着这些妖兽正在逐渐逼近，余生才默默抬起头，看着远处那棵参天古树，以及树上那两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住手吧。”
    一道冰冷的声音下，那些低级妖兽们的身体一僵，感受着上位者的气息，下意识的表达了臣服，缓缓向后退去。
    “你白猿一族，入我千里妖原，也要提前报备才是。”
    “再有下次，你会死。”
    肉翅展开，一道庞大的身躯自半空中飞过，最终消失在这千里妖原之中。
    而树顶的另一只六级妖兽，依然将目光盯在这白猿身上。
    余生平静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果然...”
    “白猿像是发生了什么，地位不同，他们...不敢杀。”
    虽然它们话说的强硬，但换个更加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他们怂了。
    怂的很彻底。
    又想表达出自己对白猿的不屑之情，但又充满忌惮。
    那种纠结劲儿被表达的淋漓尽致。
    余生沉吟数秒，看着那围着自己绕圈，由于疲倦，已经逐渐停下的野马，又拎起棍子，对着它的屁股抽了一下。
    力气不小。
    发出‘啪’的一声。
    那原本白色的野马，屁股都有点被抽红了，嘶鸣着狂奔。
    野马，包括周围那些低级妖兽身上，一缕缕的灰气不断扩散而出，涌入余生的脑海之中。
    效率不低。
    而余生则是再次抬起头，看着还停留在那棵树上的模糊影子。
    隔空对视。
    恐怖的妖气自那妖兽身上不断散发，气息凌厉的锁定在余生身上，但最终还是将妖气缓缓散去。
    白猿...
    不能杀。
    它才六级，干掉白猿，但凡千里妖原和万妖林没有开战，自己一定是平息万妖林怒火的那个炮灰。
    尤其是在万妖林即将借路妖原，对镇妖关发起冲锋的关键时刻。
    自己动了它...
    大概率会死。
    但特么这货还一直在挑衅自己，就像个疯子一样！
    变态！
    丧心病狂！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小妖王级别的人物，给你面子不杀你，你不感恩戴德的跑路，你还挑衅？
    这家伙的脑子，是傻的么？
    现在局面僵持在这里，大家都很尴尬啊！
    它深吸一口气，突然理解之前飞走的那个家伙，究竟是多么明智了。
    “呵...”
    它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不屑，讥讽，甚至还带着些许今天心情好，懒得杀你这种慵懒的劲儿。
    可以看出，它为了维持自己在这千里妖原，小妖王的逼格，已经拼尽全力了。
    单说笑声都能总结出如此多的情绪来。
    随后...
    果断飞走，毫不留言。
    只留下那些还未开化灵智的低级妖兽们，一脸的茫然。
    它们的老大...
    不要它们了？
    一时间，这些原本灵智就不多的妖兽们，纷纷变的暴虐起来，它们分析不出来这么多的东西，只知道，这家伙欺负了它们，侮辱了它们，那就要死...
    然后它们就看见余生默默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铁棍。
    耳边还有那野马一路的悲鸣。
    这些妖兽原本暴戾的眼神逐渐变的柔和，畏缩，向后退了退。
    没有妖王的庇护，白猿这个四级妖兽，在它们面前...
    能称王称霸。
    “它们究竟在忌惮白猿族什么...”
    “这样都不下杀手，是因为利益相关么？”
    余生就这么站在一群妖兽组成的包围圈里，微微蹙眉，喃喃自语道。
    最终看着远处的天空有些出神。
    妖域的情报...
    还是有些不太够。
    思索间，余生顺手拽住那头野马的毛发，翻身跃了上去。
    那头野马的眼中顿时充满了恐慌，不断的折腾着，试图将余生给掀下去。
    直到余生一拳打在它的头顶...
    老实了。
    余生还是第一次在不被追杀的情况下，肆无忌惮的在这千里妖原上狂奔。
    清新的空气，一览无余的风景，辽阔的草原。
    这种景象，在真的有心情欣赏时，还是会让人心里充满震撼的。
    “将军，你看那边...”
    “是不是...”
    镇妖关上，一名觉醒物技能是提高视力的预备役站在城墙上，指着远处的草原，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他还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不好使。
    “好像，有一只猴子...”
    “在骑马...”
    听着这预备役的话，丛云峰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变的严肃起来。
    “白猿？”
    “按照钟老临走前所说，白猿一族已经彻底占领了万妖林。”
    “现在看来...”
    “难道和千里妖原也展开合作了？”
    “亦或者说...”
    “千里妖原，也被它们拿下了？”
    一时间，各种猜测不断浮现在丛云峰的脑海之中，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来到远处的信号塔下，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轻声汇报着这里的情况。
    许久后才有些呆滞的将手机放下，显得有些怀疑人生。
    显然，电话里，他应该是得到了什么...
    奇怪的情报。
    再看向妖原上那只诡异的白猿时，丛云峰都变得有些沉默了。
    “现在的年轻人...”
    “真会玩...”

 第453章 真的...有特权

    就连坐在城关上的楚渝，看着这一幕，都没有了之前那种恬静。
    毕竟看起来，这一幕还是有些荒诞的。
    月色下。
    楚渝展开画板，一笔笔的在上面勾勒着，最终形成一幅画卷。
    月光下，那白猿骑在野马上。
    微微弓着身子。
    虽然只是一个侧身，但却充满了真实感。
    ……
    “快到了。”
    “下车。”
    苏墨看着远方那模糊的城关，以及前方的关卡，将车停下。
    余生有四纹功勋，可以开车在镇妖关的区域内驰骋，他们...还不行。
    或者说苏墨有这个资格，但其他人没有。
    “墨学院教师，苏墨，带领141届新生，登关！”
    “完成入学仪式。”
    看着远处的两名士兵，苏墨将手中那把折扇收起，神情变的有些肃穆，开口说道。
    “苏长官好！”
    两名预备役显然是认识苏墨的，身体一顿，站直，敬礼。
    算起来，苏墨离开镇妖关也没有太久。
    “我已经下了镇妖关，自然没有任何职位。”
    “开始检查吧。”
    说着，苏墨展开双手，主动站在两人面前，将自身能量收敛。
    身后一名名新生学着苏墨的动作，过着安检门。
    直到时光...
    “嗯，这个学生...”
    苏墨回想着出发前，许元清给自己的善意提醒，开口说道：“我觉得，可以不用检查。”
    两名士兵微微蹙眉：“苏长官，这是规定。”
    “我知道，但是...”
    “嗯...”
    “你可以让她用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然后你再检查吗？”
    苏墨试探性的问道。
    按照许元清给他描绘去年余生过这段路时的场景，苏墨缓缓开口。
    两名士兵楞了一下，有些茫然，向后微微退了两步，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搭在警报上。
    苏长官，今天不太对劲。
    而时光则是表现的有些沉默，微微弓着身子，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最后默默打开口袋，拿出一个卡片。
    “我有通行证。”
    苏墨：？？？
    这东西是特么哪儿搞来的？
    而且你有这种东西，早拿出来啊！
    这不是纯纯有那么大病么！
    他的目光远远自通行证上扫了一眼，看见上面的签名，怔了一下：“余生给你开的？”
    “嗯。”
    时光轻轻点头：“他说，四纹云勋，就可以给别人开通行证了。”
    “不然安检，很麻烦。”
    “老师，您不也是四纹云勋么？”
    说着，时光有些茫然的看向苏墨问道。
    苏墨身体微微僵住，眉头跳了跳，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的四纹云勋，是函授...”
    “只有等级，没有...特权...”
    一时间，苏墨有些羞愧了，当然，脑海中更多的还是问号。
    四纹云勋啊！
    带特权的四纹云勋，余生...余生竟然有真货？
    不是像他这样，函授的？
    他是把妖域一个山头给炸了么？
    太离谱了吧！
    人族现在为止，仅有的那点四纹云勋获得者，一大半都是函授。
    只要是天骄，并且潜力很大，为人族浴血奋战，而且所获功勋超越三纹数倍，就会函授四纹云勋。
    如果要举例的话就是...
    有了四纹的战绩，却缺少四纹所需要的巨大贡献。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或许余生不知道自己没有特权...”
    苏墨站在原地，有些呆滞，不断喃喃自语。
    然后他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两名士兵接过通行证，放在某个机器上扫描了一下，紧接着...
    身体挺直，敬礼。
    “真的...有...特权...”
    “为啥这么大的贡献，墨阁没有进行全方面的宣传...”
    “难道是怕打击我们这群老家伙么。”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苏墨就像是傻了一样，嘴里还不时的嘟囔着什么。
    直到站在了那镇妖关下，才勉强回过神来。
    嗯...
    顺便还看见了一辆报废车。
    余生的。
    “我是老师，他是学生。”
    “哪怕在学院外，我要给他敬礼，但在学院内，他还得喊我老师。”
    “对，就是这样！”
    “嗯，年轻人还是很优秀的嘛。”
    苏墨像是明悟了什么，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心情大好，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取出一把折扇，缓缓展开。
    ‘稳！’
    齐天站在苏墨身边，听着他的低语，突然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但是苏老师，现在...咱们不在学院。”
    苏墨身体一僵。
    幽幽的转过身，看着齐天，那眼神有些深邃。
    齐天没由来的心底一寒，果断闭嘴，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余生进没进妖域...”
    “要不...”
    “先等等吧。”
    苏墨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蹲在镇妖关下，也不说话，就这么做着心理博弈。
    眼看着天都逐渐亮了起来。
    一抹朝阳升起。
    阳光挥洒在这座古老的城关上，那褐红的颜色仿佛都变的明亮许多。
    “靠！”
    “不就是敬个礼么！”
    “子曰：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这点读书人的风骨，我还没有了？”
    “老子可是个儒生！”
    苏墨突然咬着牙骂了一句，猛地起身：“墨学院入学仪式。”
    “登关！”
    “走英雄道！”
    随着一声呐喊，苏墨神情逐渐变的肃穆起来，侧过身子，让出自己身后那条登关的阶梯。
    “子曰：朝闻道...”
    “算了。”
    “英雄道，虽只此一条，但每个人所走出来的路，皆不同。”
    “诸位...”
    “请！”
    看着这突然正经起来的苏墨，众人的心情都下意识的变的严肃起来，看着这条阶梯，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去。
    “这条路，你当初，也走了吧。”
    时光一步踏在阶梯上，看着墙壁上的文字，有些茫然。
    “只是...”
    “当初的你，走这条路时，又在想些什么。”

 第454章 逼宫老白猿

    随着不断深入千里妖原，妖兽的密集程度反而稀疏了很多。
    高阶妖兽的数量，终究还是少的。
    但感受着周围那些全部都是四级妖兽所散发出的气息，野马已经完全没有了行动能力，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生从马背跃下，环顾四周。
    远处，一头四级的火狮，站在一处石山上，冰冷的注视着他，但却没有动手的想法。
    余生只是平静的与其隔空对视，最终换了一个方向离去。
    “早知道，就做黄猴的外套了。”
    余生眼底难得的流露出些许无奈，微微摇头。
    白猿在这千里妖原，貌似太过于显眼了一点，虽然没人敢杀自己，但想要偷袭谁，摸点好处，完全不可能。
    这样下去，自己这次来千里妖原，就没意义了。
    “或者...去万妖林？”
    余生微微摇头，算是自我否定了这个提议。
    看这些妖对白猿族的态度，万妖林内一定发生了自己所不清楚的事，这时候贸然过去，不是求财，是求死。
    最终，余生有些落寞的找到一个树洞，将白猿外套又给脱了下来，重新收好。
    就以这么一个人族的形态再次游荡在妖原之中。
    并且尽可能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息。
    行走的路线也都很隐蔽。
    就如同他第一次来万妖林时那样。
    至少没有白色的毛发后，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最终，看着远处的一座石山，以及石山顶端的一株花朵，余生停下脚步，在附近找了一个可以藏匿的地方，躲了进去，闭目养息，等待夜晚的降临。
    ……
    “这不公平！”
    “我们青鸟一族，不参加此次行动！”
    “我金豹族，同样拒绝！”
    一名名六级的妖兽纷纷开口说道，对老白猿怒目而视，显然，在得知老白猿举荐它们为先锋，攻打镇妖关之后，它们懵了，再之后就是愤怒。
    真要是冲在最前面，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其中，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虎双目中泛着冷冽的光芒，伏在远处，阴冷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在看老白猿时，眼底更是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黑虎族，万妖林顶级部族。
    族长，七级妖王。
    老白猿看着这些家伙们的神情，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只不过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诸位，难道是想违抗天穹涧的神令么？”
    “还是说，你们只愿享受天穹涧的庇佑，却不愿为天穹涧付出？”
    “没有天穹涧，妖域能如此和平？”
    “还是说...”
    “你们，想造反？”
    说到最后，老白猿的笑容逐渐敛去，一缕缕妖气自体内扩散而出，席卷全场。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虎看着这一幕微微眯起双眼。
    更加汹涌，凌厉的妖气猛然激发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虎形，对着老白猿的方向发出一声虎啸。
    整个万妖林的中心区域狂风大作。
    老白猿的脸色在这一刻都变的苍白了一些，原本就处于受伤状态下的它一口鲜血涌出，最终又被它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就凭你，也能给我等扣这么大的帽子？”
    “如果不是黑蛟王的庇佑...”
    “本王一只手，都能灭了你。”
    “终究是一头不入流的猴子罢了。”
    黑虎的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缓缓起身，那种庞大的威压感扑面而来。
    显然，在七级妖王中，黑虎也算是强大的那一批。
    “所以，你要杀我？”
    这一刻，向来表现十分软弱，与人为善的老白猿表情渐渐变的冷冽起来，双手背负在身后，只是平静的看着黑虎。
    甚至...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气势要比黑虎更甚。
    虽然实力上有所差距，但至少气势少，不输，甚至还略胜一筹。
    “杀你，又如何？”
    黑虎冷笑着开口，再次向前一步，那由妖气形成的虎头，几乎要将老白猿吞噬一般。
    老白猿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红光闪烁。
    黑虎的妖气瞬间被击破，火狐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站在老白猿身侧，看着不远处的黑虎，一言不发。
    黑虎神情第一次变的凝重起来。
    “你疯了？”
    “与他合作，有什么好处？”
    它不可置信的问道。
    火狐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处，但是能活。”
    黑虎怔了一下，瞬间就懂了火狐的意思，眼底有些阴沉。
    一对一，它有把握干翻老白猿。
    但再加上火狐...
    这老家伙之前在万妖林的时候低调的很，甚至能让人忘记，火狐族的族长，也是七级。
    谁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战斗力。
    但从刚刚它瞬间击碎自己的黑气来看，实力绝对不弱。
    一对二，它没把握。
    “就算今日本王作罢，也会死在镇妖关前。”
    “还不如...”
    “换掉一个。”
    但很快，黑虎的那股狠劲儿上来，再次凌厉的注视老白猿，火狐，不断的打量着。
    瞳孔也逐渐开始泛红。
    一声虎啸下，一头头的黑虎自丛林中走出，将老白猿，火狐围在中间。
    其他几名六级的族长见到这一幕，有些欣喜，暗中期待着他们打起来。
    “黑虎一族，一向是我们万妖林的核心部族。”
    “身为万妖林之主，我又怎么会将你们当做炮灰，一切都只是为妖域，为天穹涧，为高贵的鹰涧山服务罢了！”
    “但...”
    “我刚刚仔细思索了一下，如果让黑虎族负责在侧翼压阵的话...”
    老白猿话只说了一半，就陷入沉思之中。
    仿佛真的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下一秒，原本已经陷入疯狂的黑虎目光突然变的平静起来，转过身看向其它几个部族。
    “我黑虎一族，愿意接受白猿族的指令！”
    “并且，坚定不移的支持白猿族在万妖林的地位。”
    “今日，我黑虎王以本族荣誉发誓！”
    “终生为白猿族的簇拥！”
    它的声音在这万妖林内不断回响！
    而原本还在沉思的老白猿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微笑。

 第455章 万妖林，风止

    “无耻！”
    “没想到你才是最阴险的那个！”
    其它几个部族的族长对着黑虎不断痛骂着！
    黑虎一言不发，正如最开始逼宫老白猿时的那个状态，伏在地上，微微闭着双目。
    而它们的喊声也逐渐小了下来，已经认清了场上的形势。
    “我青鸟族，愿意成为白猿族的附庸。”
    “我金豹族，愿意...”
    一道道的声音响起。
    但老白猿这次却没有露出笑容，也没有接纳它们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着它们。
    察觉到老白猿的态度，它们沉默了。
    “诸位，万妖林这些年来，一直仰仗于天穹涧的庇佑！”
    “如今天穹涧有令，难道你们就只会畏畏缩缩？”
    “我白猿族一心为妖域发展，为天穹涧复兴，绝无二心，所谓的附庸，又如何？”
    “我们都是天穹涧的附庸！”
    “所以...”
    “计划不变，你们，依然是先锋！”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些族长，神情漠然。
    与先前面对黑虎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如今，老白猿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在黑虎，火狐相继彻底站在老白猿身后的那一刻，整个万妖林，就已经牢牢被他掌握在手中了。
    这时候，这所谓的青鸟，金豹族哪怕效忠，作用也不大。
    悲哀点来说，六级妖兽，还没有稀缺到那种让老白猿重视的程度，关键时刻杀掉几个，反而更有助于它立威。
    所以...
    它们必死。
    作为一族族长，它们也没有什么蠢货，这种最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
    一时间，悲哀的情绪不断散发而出。
    在黑虎投降后，它们甚至连反叛的机会都没有。
    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林主，我只有一事相求...”
    “我族那些幼崽是无辜的，对这一切都并不知情，还望林主悉心栽培，未来有一日，也可成为您的助力。”
    那金豹族的族长深吸一口气，两个前膝直接弯曲，匍匐在地上，声音有些沉闷，开口说道。
    青鸟等其他部族的族长，同样如此。
    场面一时间甚至有些震撼。
    看着这百妖朝拜的景象，老白猿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许久...
    “当然可以。”
    “都是我万妖林之人，照料一二，也是应该的。”
    “我在此保证，白猿族一日不亡，尔等子嗣，一日就会受我白猿族的庇佑。”
    老白猿突然笑了，看着众妖，掷地有声的保证道。
    这些族长们互相对视着，缓缓起身。
    恭敬的对老白猿点了点头，这才沉默着转身离去。
    一着不慎，灭族之危。
    但却已无力挽回。
    或许现在的结果，就已经是对自己部族最好的结局了吧。
    毕竟...
    种族还能延续。
    火狐，黑虎，只是默默的跟在老白猿身后，看着那些远去的族长们，微微闭上双眼。
    同时在心里，对老白猿的忌惮，也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层面。
    全程几乎都没怎么出过手，这混乱的万妖林，仿佛只在挥手间，就已经被它整肃一清。
    “接下来的几天里，还希望二位能够督促它们的进度。”
    “如果耽误了天穹涧，鹰涧山的军令，这后果...”
    “是你我承担不起的。”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后，老白猿平静转身，看着黑虎，火狐，微笑着说道，态度温和，如春风和煦一般。
    两者果断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辛苦了。”
    老白猿含笑点头，这才慢慢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白猿族的那个小寨子里，坐在木屋前，看着已经集合的白猿族人。
    “天穹涧神令，我万妖林当为先锋！”
    “职责所在，不敢疏忽。”
    “如果我白猿族身为万妖林的掌管者，如缩在后方，会成为其它妖族的笑柄。”
    “所以这次，我白猿族，也要出人！”
    “而且...”
    “要冲杀在战场的最前方！”
    “此去，有死，无生！”
    面对自己的族人，老白猿神情有些漠然，看着几名部族里的长老，高层，淡淡说道。
    众妖神情一滞，有些震惊。
    显然不太理解老白猿为何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亲手送族人去死？
    “大长老，您享白猿一族供奉数十年。”
    “又承蒙蛊雕厚爱。”
    “如今也该是为了我白猿族出一份力的时候了，您觉得呢？”
    “还有三长老，五长老...”
    “不如同去。”
    老白猿淡淡点出几个名字来，都是在白猿一族羸弱之时，奉承蛊雕，试图将它从族长之位拉下来的家伙。
    “族长，你难道是要送我们去死么？”
    “还是说如今你当了万妖林的林主，觉得我们白猿族，已经成了你的累赘，想要将我们舍弃？”
    大长老表情猛变，有些阴沉着开口说道。
    但回应它的，是老白猿那古井无波的眼神。
    “大长老，您不希望，您的子嗣，也随您战死吧？”
    随着老白猿的声音落下，不远处，一名身材壮硕的白猿突然向前一步，跪在大长老的面前：“求父亲，赴死！”
    它的眼神麻木，甚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平静的直视着自己的父亲。
    大长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过后，身体才略微摇晃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其它几位被点名的人，所经历的遭遇也都相差无几。
    “诸位，白猿族，会永远牢记你们的功勋！”
    老白猿轻声说道，将这件事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对比于万妖林那些部族，白猿族内部的清洗显然要更加顺利，毕竟...
    在族内，老白猿本身的实力，就已经呈碾压之势了。
    看着那几名沉默离去的长老，老白猿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要怪我...”
    “如果白猿族这次不死上一些，天穹涧那边...”
    “也不好交代。”
    老白猿喃喃自语，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内，将房门缓缓关闭。

 第456章 死亡率99.99%

    “王主...”
    一只形似秃鹫，但双翅却没有羽毛的巨鸟此时正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面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龙蟒盘旋在那石山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它，声音淡漠。
    “本王问你，我千里妖原，可弱那万妖林？”
    秃鹫打了一个颤栗，疯狂摇头：“万妖林之主如今不过七级，我千林妖原远胜于万妖林！”
    “那我千里妖原的背景，可弱那万妖林？”
    龙蟒再问。
    秃鹫此时心中充满了惊慌，眼神不断闪烁，像是已经明悟了什么，一时间愈发恐惧：“不...不弱。”
    “我千里妖原，天穹涧内，同样有神族扶持。”
    “更有莽山关照。”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颤抖的极其厉害，疯狂磕头：“王主恕罪，小..小妖也是想...”
    “哦？”
    “你在想什么？”
    龙蟒身躯缓缓蠕动，那巨大，如同蛟龙般的巨首更是探到秃鹫面前，轻笑着问道。
    “天穹涧刚刚下发神令，今年进攻镇妖关由鹰涧山主导。”
    “万妖林又是此次的先锋...”
    “所以...”
    “所以小妖担心，如果将那只白猿杀死，万妖林借此发作，在这种重要的节点上，恐怕会对我千里妖原不利。”
    “就...”
    “小妖妄自做主，罪该万死。”
    感受着龙蟒身上所散发出的精纯妖气，以及那隐约的神兽血脉压制，这秃鹫感觉浑身都没有了力气，眼中满是绝望。
    “好。”
    “真好，你对我万妖林真是忠心耿耿啊。”
    “还是你觉得，如果真出了问题，本王会拿你平息鹰涧山的怒火？”
    “在你心中，本王如此冷血？”
    “对么？”
    一缕冰冷的杀意弥漫在半空之中，秃鹫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的趴在地上。
    “记住，这里是千里妖原，这里的主人是我，龙蟒。”
    “万妖林那只老白猿，哪怕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
    “凭白折了我千里妖原的脸面！”
    “下去吧...”
    “这次万妖林借路的时候，你...”
    “全程督军。”
    “生死有命。”
    说完，龙蟒已经对此事逐渐失去了兴趣，毕竟说到底，只是一只不入流的白猿路过罢了。
    如果一定说严重，它的面子被丢了点，是挺严重的。
    “小...小妖知道了。”
    秃鹫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难受，就特么路过看了一眼，无视了，就接了这样一个活儿。
    这活就是特么送命的。
    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万妖林攻打镇妖关，一定会借路千里妖原，按照规矩，千里妖原需要派个人跟着。
    正常来说，这活儿谁也不会接。
    龙蟒很难找到妖去处理。
    毕竟随意指派，就是在让妖去死。
    哪怕是一个地域的王，也不能经常这样做。
    但现在，它给了龙蟒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
    “白猿！！！”
    回到自己的领地上，秃鹫神情变的异常阴冷，处于随时都会爆发的愤怒边缘。
    直到远处的平原，一只白猿正在飞快的奔驰，手里还攥着一根铁棍，神情肃穆。
    远远的感受到了秃鹫的敌意，这白猿猛的挥了挥手。
    “还敢挑衅！”
    “之前放你离去，你竟然还在这妖原上！”
    就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点般，当秃鹫看见这只白猿的瞬间，直接就引爆了。
    汹涌的妖气下，秃鹫瞬间出现在了这头白猿身边。
    妖气凌厉，宛如锋利的刀片，在虚空中划过。
    甚至这头白猿身上的肌肉，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腐烂，一时间显得无比狰狞。
    当秃鹫落地时，这只白猿已经彻底失去了呼吸。
    “白猿...”
    “本王死，你也要陪葬...”
    秃鹫阴冷的呢喃着，锋利的尖嘴叼起一块腐肉，吃了下去。
    然后...
    它就看见这白猿的身旁，或者说刚刚挥动的手里，攥着一个信封。
    信封？
    秃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身体有些僵硬。
    控制着妖气，将那信封缓缓打开。
    看着里面的内容，一滴滴的冷汗自它身上不断落下。
    这...
    这是信使。
    大战来临下，负责向千里妖原疏通的信使。
    天穹涧规矩...
    信使，不能杀。
    哪怕两个势力之间有天大的仇怨，关系到进攻人族，也务必精诚合作。
    而现在，杀信使...
    又惹祸了。
    一时间，这秃鹫甚至感觉天都有些塌了。
    如果说自己负责督军，凭借它飞行的速度，死亡率是百分之五十，甚至能有把握压缩到百分之四十。
    而现在，它的死亡率...
    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至于为何不是百分之百，剩下那一丝生机，留给天意。
    如果天穹涧的某位妖神其实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或者路过此处，欣赏自己，认自己当个干儿子，那就有救。
    不然...
    以死谢罪。
    这种事儿，龙蟒都罩不住它。
    但凡万妖林一封书信送到天穹涧，龙蟒也得跟着挨罚。
    “你特么是信使，昨天咋不把信拿出来？？？”
    “你拿着信来我们千里妖原游玩？”
    回想着这只白猿骑着野马在千里妖原狂奔那一幕，秃鹫终于彻底崩溃了。
    哪怕是现在，它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两天的白猿...
    不是一个。
    就像是人族看两只纯黑色的土狗时，也容易分辨不清。
    站在这白猿的尸体前，秃鹫不断环顾四周。
    看着那一只只茫然的低级妖兽，它再也没有了侥幸心理。
    哪怕全杀了灭口，也不现实了。
    下一刻，秃鹫猛的一飞而起，消失在天边，不见了踪影。
    它...
    跑路了。
    不管能不能藏住，至少多活一天是一天。

 第457章 紫荆花

    荒原上。
    这白猿的尸体还在不断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许久...
    在秃鹫那高级妖兽的气息散去后，才有几只妖兽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不断嗅着空气中的鲜血气息，最终蜂拥着凑到这白猿的尸体前，大口的吞噬着。
    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一个信封，默默无声。
    妖兽逐渐散去。
    树洞里，一直闭目养息的余生突然睁开双眼，下一刻无声从树洞中钻了出来，弓着身子，借着杂草不断穿梭，最终来到这信封前，一把抄起，又折了回去。
    回到之前的藏身地，借着微弱的光芒，余生看着手中这封信。
    不得不说，老白猿写得一手飘逸的书法。
    文字造诣极高。
    最主要写的还是人族的文字。
    倒不是它们没有智慧，不创造文明，而是它们复苏至今，其实也不过就百余年而已，而且一直忙于修炼，所以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人族有着成体系的文字，语言，所以直接套过来用就可以了。
    ‘龙蟒王主，您好。’
    ‘此次天穹涧神令，我万妖林自愿作为先锋军，为妖域冲杀，无怨无悔。’
    ‘望借路一用，所过之处，秋毫无犯。’
    ‘如若此战不死，万妖林日后，必有厚报。’
    ‘万妖林老白猿，致谢。’
    文字十分简单，并没有特别复杂的情报，充其量就是老白猿的语气可能礼貌一点。
    余生看着文字若有所思。
    ‘万妖林，先锋...’
    ‘老白猿以万妖林之主的语气写信。’
    恍然间，余生像是猜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为何白猿族在这千里妖原上引人注目的原因。
    将信上的内容用手机拍了下来，又试图发到140届同学群里。
    但信号一直在转圈。
    余生无奈放弃了这个想法，看着这封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自己冒充信使，去给龙蟒送信。
    这层皮，以八级妖主的实力，大概率是藏不住的。
    毕竟到了那个层次，哪怕气息一致，还感知不到这一层皮，那才是笑话。
    况且...
    这事儿不赚钱。
    就算用自己的性命，能替人族引发妖域大战，不值得。
    顺手帮忙，回去领功勋还是可以的。
    想着，余生在山河瓶中取出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份笔纸，不断模仿着老白猿的笔迹。
    他写的很慢，每一处落笔都会斟酌很久。
    甚至天都开始逐渐黑了下来。
    余生微微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才又拿出一份空白纸张，在上面认真的写着什么。
    最终，又将纸折起，重新放回到信封里，借着夜色再次溜回到那堆白骨旁，将信封放回原位，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概一小时后，远处一座石山上，一头五级的妖兽猛然发出一声怒吼，周围的小妖们茫然惊醒，不知所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头妖兽在妖原上狂奔，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但最后却无疾而终，只能怏怏回到自己的领域。
    但哪怕如此，它依然在不断发出嘶吼，引来那些低级妖兽们的颤栗，惶恐。
    一片阴影中，余生默默将一朵色彩鲜艳的花收到山河瓶内。
    神情平静。
    期间还没忘了在这花上浇灌些许的能量液。
    ‘紫荆花，性阴。’
    ‘服之可短时间内使自身能量躁动，攻势翻倍。’
    ‘并且在觉醒物上覆盖一层迷幻属性。’
    ‘但事后会有几分钟的虚弱期。’
    ‘也可搭配万花草，小火慢熬，凝练成膏，服后用铁棍敲击自身三十分钟，可提升身体强度。’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采摘后，为了维持其活性，要浇灌些许能量液，并且避免灰尘侵染。
    资料在妖域妖植图鉴大全第十八页，第三个图片。
    回忆着那本书中的内容，余生逐渐收回自己的思绪。
    吃过的亏，不可能再吃第二次。
    尤其是...
    这东西，和钱有关。
    那头妖兽的嘶吼声引来了一名六级小妖王的不满，自远处疾驰而来，对着它发出一声鸣叫。
    这只五级妖兽顿时变的安静下来，不敢开口。
    而那六级妖兽的目光则是自白猿尸骨上一扫而过，最初还没有在意，但很快就被信封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它的神情微变，控制妖气将那信封卷了起来，打开。
    看着里面的内容，这六级妖兽显然有些发懵。
    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有些手足无措。
    甚至还透露出些许的纠结。
    就像是在犹豫是否将这信送到龙蟒手里一样，眼底更是充满了悔恨。
    自己咋就这么欠！
    大半夜的，吵就吵点，自己来装一下干啥。
    装也就装了，看见一个信封，非要打开看看。
    好奇心...
    深吸一口气，这妖兽再次将自己的怒火宣泄在了这深夜扰民的家伙身上，不再仅仅是威胁，训斥，而是直接落下。
    对着它一顿猛捶。
    一时间，哀嚎声在这千里妖原似乎传播的更广了些。
    那妖兽也打累了，骂骂咧咧的拽着那信封，向龙蟒的所在地疾驰而去。
    只有那可怜的五级妖兽，浑身是伤的趴在自己那石山上，还不敢叫，还心疼自己的紫荆花。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确定信封被带走后，这才换了一个方向，再次消失不见。
    ……
    镇妖关。
    站在城墙上，这141届的新生纷纷变的有些沉默。
    就连平时最善于伪装的李梓，此时眼眶都有些湿润，微微低垂着头，但拳头却还是攥着的。
    时光依然维持着平静的目光，站在最角落的位置，看着这镇妖关外，那广阔的妖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141届学员，登关，报到！”
    “请指示！”
    苏墨身体挺直，看着远处一名将领，大喊着说道。
    那将领审视的目光看了看这边，认真的想了想：“嗯...这也没架打...”
    “他们会做饭么？”
    听着这将领的话，众人更沉默了。
    齐天则是冷哼一声，将头歪了过去！
    （好久没求过打赏了，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让礼物飞的感觉！我还有七天就过生日了，现在骗一波，七天后再骗一波，生日效果翻倍！）

 第458章 故事，结局

    看见齐天的神情，那将领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会？”
    “不会！”
    齐天毫不犹豫，理直气壮的喊道。
    一时间，那将领看着齐天的神情愈发古怪，仔细的看了看他，最后忍不住说道：“小家伙，我突然有点期待，你来我们预备役了。”
    “真是一个好苗子啊！”
    听着将领的话，齐天忍不住嗤笑一声：“呵！”
    “区区预备役，不是我的追求。”
    “记住，我叫齐天！”
    “齐天大圣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镇妖关在此刻都仿佛变的安静下来，一双双死寂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氛围有些压抑。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苏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看向齐天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
    这家伙...
    果然一如既往的勇！
    在这都是预备役的地方，说出区区预备役这种话。
    真是不怕死么？
    就连袁中都微不可查的向远处挪了挪脚步，尽量远离齐天一点。
    而齐天的话也被直接憋在了喉咙里。
    不是怕了，不敢说。
    只是单纯的...
    说不出来。
    话就在喉咙处，但却有一种磅礴的能量在压制着，想要张嘴都很困难。
    “小伙子...”
    “你果然很适合预备役啊。”
    那将领笑眯眯的走到齐天身前，近距离的看着他，虽然在笑，但却总感觉氛围有些冷冽。
    “苏老师，其他的学生们，就帮忙安营扎寨吧。”
    “至于这小家伙，我有别的任务。”
    话音落下，这将领直接拎起齐天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仔一样，直接把人拖走。
    而齐天就像是一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这些年老子总觉得镇妖关的牌匾有些单一，差点意思。”
    “现在可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将领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
    齐天像是猜到了什么，眼底泛起一抹惊恐之色，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却连动都动不了。
    哪怕...
    他是二觉。
    那将领站在墙头上，慢条斯理的将齐天这一身金色的铠甲脱掉，然后是衬衫，裤子...
    最终，只留下一个小裤衩。
    然后又在他的身上捆了一圈绳子，就这么挂在牌匾上。
    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齐天！
    入墨学院不过三日，先被挂在了学院门口的树上，又被挂在了墨学院的牌匾上。
    而第三日，更是直接挂在了镇妖关的城头。
    这种历史性的成就，对齐天来说，用了也不过区区三天而已。
    这是连赵子成都没有达成的成就！
    如果被赵子成知道了，大概率会...很羡慕吧。
    楚渝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只是恬静的笑着，直到苏墨走了过来，站在楚渝身边。
    “记得你当初刚来墨学院的时候，还是个女娃娃。”
    “每天话还是蛮多的。”
    “性子也活泼。”
    “总是跟在我们这些人身后喊学长。”
    “时间...”
    “过的真快啊。”
    苏墨负手而立，看着城关外的风景，语气有些沧桑。
    楚渝依然带着一抹微笑。
    “人...”
    “总是会成长的。”
    “学长的变化也很大，不是么？”
    “当初的您...”
    “性子也很温和呢。”
    微风吹起楚渝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眼。
    苏墨有些诧异：“难道我现在就不温和了么？”
    楚渝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位曾经的学长，最终沉默下来。
    而苏墨仿佛也懂了楚渝想要表达的含义。
    两人一站一坐，看着远处的风景，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求求了，放我下来吧！”
    “太丢人了！”
    “早晚有一天我将会是荡平天穹涧的绝世高手！”
    “不能留污点在身上！”
    “这是奇耻大辱！”
    “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不行，不能杀我，我死了，就没有人能去覆灭天穹涧了。”
    “你们这是在侮辱一位未来的人族领袖！”
    “或者说...”
    “人族的功勋！”
    “你们记住，最多三十年，我将会孤身入天穹涧，一人，一棍，杀的天穹涧血流成河。”
    “届时，天穹涧十大妖神一起围攻我！”
    “而我则是独战群雄！”
    “妖神从此覆灭，天穹涧沦为史书上的名字，而齐天，则是伴随着那场战争，彻底成为过去。”
    “当一万年后，人们只会记得，曾经人族...”
    “出过一位英雄。”
    “他叫齐天，齐天大圣的齐天。”
    “为了人族，与妖域同归于尽！”
    齐天还在牌匾上不断的呐喊着，声音在这空旷的镇妖关上不断回荡着。
    荡气回肠。
    而他口中所叙述的那个故事，更是异常狗血。
    “这小家伙...”
    “还真的很适合预备役。”
    苏墨双肘拄着城关，俯身看去，忍不住笑着说道。
    楚渝轻轻点头。
    “故事不错，就是最后的结局不太好。”
    “有点悲观了。”
    “应该是覆灭妖域，重伤而归，更好一些。”
    楚渝的声音很柔和，说这番话的时候微微出神。
    “太过于理想化了。”
    “有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升华，也能让故事的流传性更广。”
    “齐天还是挺适合写小说的。”
    苏墨显然不认同楚渝的说法。
    楚渝手中拿着画笔，在画板上随意的勾勒着什么，许久才突然轻声说道：“但有些人，有些事...”
    “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结局。”
    “而非人力所能改变的，不是么？”
    “每个故事，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结局，如果故事外的人，用外力来掌控，这故事...”
    “反而失去了韵味。”
    说话间，她的画板上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这人被挂在墙上。
    嘴里还在发出呐喊。
    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少年独有的张狂，自信！
    “是啊...”
    “每个故事在展开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不知道你我的结局...”
    “会是如何。”
    苏墨长舒一口气，轻笑着，微微摇头，颇有一种洒脱之气。
    直到现在，或许才会让人真正相信，他...
    是一位儒生。

 第459章 马赛克

    “无论结局如何，顺其自然即可。”
    “至少...”
    “我们的剧本，相比于一些人，已经长了很多，戏份...也重了很多。”
    楚渝面前的画板上，一幅画彻底成型。
    在镇妖关那苍凉的背景下，气氛被烘托的有些喜感。
    但如果长时间的盯着，又会在这画面中，看到一丝悲凉。
    “你连画画...”
    “都打马赛克的么？”
    苏墨盯着这幅画卷，过了许久，才幽幽开口说道。
    画面上，齐天只有头部是清晰的。
    剩下的位置都很朦胧，模糊，看不太清，算是很好的给齐天上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这也是一种艺术的表达形式。”
    楚渝随手将这幅画取下，放在自己身旁的箱子里。
    苏墨看着箱子里那厚厚的一叠画卷，眉头微微跳了跳：“你这...”
    “对了，按照墨学院每年的惯例来说...”
    “作为镇妖关的领袖。”
    “你要讲一段热血的发言，来激励他们。”
    “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钟老每年都站在城墙上，给大家敬礼。”
    “虽然没有啥新意，看多了还会感觉有点敷衍，但对新人来说，效果拉满。”
    “你的话，准备一会儿做点什么？”
    苏墨一脸担忧的看着楚渝，眼中流露出的，全部都是那种不放心的意思。
    楚渝怔了怔...
    “发言么...”
    “要不...我也敬个礼？”
    她有些心虚的问道，无论是气质也好，语气也罢，完全没有那种人族十老的架势。
    反而更像是一名街边的普通文弱少女。
    苏墨上下打量了一下，最终轻叹一声，有些心累的挥了挥手。
    “算了...”
    “你自由发挥吧。”
    听着苏墨的话，楚渝急忙点头：“好的学长！”
    “在外面，我要叫您楚老。”
    “学长这个称呼...”
    “虽然我很自豪，但是...还是不要让他们听见了。”
    “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让您...”
    “称呼我一声学长。”
    苏墨神情逐渐变的肃穆起来，有些固执的说道。
    老友重逢，诉说回忆，叫上几句学长，是人情。
    但自己要舔着脸，一直受着...
    就叫事故了。
    “一样的。”
    “至少，我还是我，我是楚渝。”
    楚渝微微摇头，看着远处的风景，有些出神。
    而苏墨看着楚渝的状态，则是缓缓向远处退去，消失在这城墙上。
    ……
    “我突然有点羡慕齐天。”
    “至少他...”
    “不用干活。”
    王有财费力的将一个木箱摞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
    看向远处的牌匾位置，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对于他这种脑力劳动者来说，动手干活儿，简直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好的。”
    袁中那冰冷的声音自王有财身边响起。
    王有财还没有太反应过来，下一刻袁中顶着纯绿色的头发，已经一步迈了出去，看着远处的那名将军，开口说道：“报告！”
    “讲！”
    将军淡淡说道。
    “王有财刚刚说，预备役全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
    “预备役只有肌肉，完全不理解他这种智者的想法！”
    “让他这么一个充满智慧的人，来干这种工作，就是对他的侮辱。”
    “他还说预备役...”
    袁中洋洋洒洒的说了将近两千字，甚至期间都没有任何停顿。
    那将领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王有财脸色苍白，整个人都麻了：“那...那明明是你自己想说的吧！”
    他要崩溃了。
    将领看着袁中突然笑了：“我们预备役，的确没有什么脑子。”
    “但...你难道不清楚，一名六次觉醒者，可以清晰的听见百米之外的任何动静么？”
    他只是笑着看向袁中，只是笑容中流露出些许莫名的意味。
    袁中身体一僵。
    毫不犹豫的转身，搬起一个木箱，向远处走去。
    然后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袭来，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漂浮在了半空中，衣服自行脱落。
    然后...
    挂在了齐天身边。
    他懵了。
    王有财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着这将领。
    虽然挂在牌匾上不用干活儿，还能吹吹风，但特么丢人啊。
    苦点累点，和尊严比起来...
    孰轻孰重，就不用说了。
    楚渝回过神来，看着这一幕有些无奈，默默将之前收起的画卷又拿了出来，重新夹在画板上，在空白的地方继续勾勒着。
    最终，画卷里，齐天的身边，又多出一个杀马特造型的马赛克。
    ……
    “金豹族，从现在开始，出万妖林，由东入千里妖原，一路潜行，直袭镇妖关！”
    “不需要强攻，造起声势，维持十分钟的时间，撤退！”
    “千里妖原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知会过了。”
    老白猿看着眼前这位金豹族的族长，开口说道。
    金豹王明显楞了一下。
    “距离合约结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去，岂不是会挑起人族怒火？”
    “到时出了事...”
    它的眉头微皱，虽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醒，但却依然不太了解老白猿如此做的意图。
    老白猿微微摇头：“合约到了现在，与作废没什么区别。”
    “我已经派人看过，镇妖关上，兵力已经集结。”
    “只要人族没有出现重大伤亡，就不会愤怒，这属于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我万妖林作为先锋，先突袭，试探镇妖关，本就是分内之事。”
    “想要做的漂亮，只能另辟蹊径。”
    “放心...”
    说话间，老白猿手中出现一块类似于犀牛角材质的令牌，令牌上还散发着蜚独有的妖气。
    老白猿手握令牌，只是淡淡的看着金豹王。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却不言而喻。
    “遵令。”
    金豹王有些沉默，身影几个闪烁间，消失在这万妖林之中。
    而老白猿则是将令牌收起。
    坐在木桌上，面前还摆着一个小巧的紫砂壶，轻轻把玩着，最终倒出些许茶水，轻抿一口。
    “好茶！”
    “回甘清纯，人族在这种陶冶情操的工艺上，真的令人敬佩。”
    “提前毁约，控制人族怒火情绪，以天穹涧那些家伙们高傲的性子...”
    “这样第一战落败，至少我万妖林...无罪。”
    “我们...最忠心。”
    老白猿将茶杯放下，呢喃着说道。

 第460章 万象果

    “王主，这信...”
    “是小妖，小妖意外发现的。”
    一头浑身长满类似刺猬般尖刺的豪猪，颤抖着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龙蟒看着信封有些意外。
    信？
    随手控制妖气，将信接过。
    信封上...
    ‘千里妖原之主，万妖林永远的朋友，龙蟒王主，亲启。’
    ‘万妖林——老白猿。’
    龙蟒随手拆开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完全没有仔细辨别一下字体有没有区别。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认字，就已经是高级妖兽的表现了。
    除非那种对人族文化钻研极其深刻的那种，类似于老白猿的，才会去看细微的变动。
    ‘您好，一个月后，万妖林将会借路千里妖原，还望王主行个方便。’
    ‘万分感谢。’
    ‘其次，我白猿族有一名后人，正在千里妖原试炼。’
    ‘并无打扰之意。’
    ‘想借贵山万象果一用，事后我万妖林，必将十倍偿还。’
    看着信中的内容，龙蟒眉头深蹙，眼神有些阴冷：“好大的口气，万象果虽然不算贵重，但也是它想借就能借的？”
    “白猿族信使呢？”
    龙蟒冷哼一声，妖气弥漫。
    那豪猪更加惊慌了。
    “死...死了...”
    原本还在愤怒的龙蟒，怒气瞬间就没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不可思议的看着豪猪：“你杀的？”
    “不...不是小妖。”
    “不过小妖在尸体上，感受到了秃鹫王的气息。”
    它疯狂的摇着头，生怕龙蟒真以为这事儿是自己弄的。
    “秃鹫？”
    “它人呢？”
    龙蟒微微眯起双眸，恐怖的妖气瞬间散发而出，扩散在这千里妖原的上空。
    像是在感知着什么。
    一道龙蟒的虚影在云端不断游荡。
    直到...
    “不在妖原。”
    “它...”
    “跑了？”
    一时间，龙蟒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这声音在千里妖原不断回荡，连绵不绝。
    就连万妖林那边，隐约间都听见了龙蟒的怒吼。
    老白猿拿着茶盏的手一顿。
    有些茫然抬头。
    “不过借路而已，还准备厚礼。”
    “这龙蟒...”
    “为何发怒？”
    “日后恐怕是个麻烦。”
    老白猿微微皱眉，陷入思索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镇妖关上的感受相对而言要更明显一些。
    尤其是挂在牌匾上的齐天，袁中，听见那恐怖的嘶吼声，整个人都有那么短暂的失神。
    忍不住互相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
    “这...”
    “最起码是一位七级妖王吧？”
    “如此愤怒，是有人...炸了它老窝，还是弄死了它孩子？”
    齐天忍不住呢喃道。
    袁中默默摇了摇头。
    一阵微风吹过，两人在牌匾上，又晃了晃。
    “万象果！”
    “给了！”
    “信中说它的子嗣就在千里妖原西部一带！”
    “你亲手送去。”
    “至于信使的事...”
    “事后本王亲自和老白猿解释！”
    “从现在开始，追杀秃鹫，无论它逃到妖域哪里，本王都要它死！”
    龙蟒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
    最后控制着妖气，在后山上，摘下一颗有些灰褐色的果实，运到豪猪身旁。
    原本一直感受着龙蟒威压的豪猪，下一刻急忙将这果实叼住，转身就走，速度极快。
    实在不敢待下去了。
    太吓妖了。
    它刚刚真怕龙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这么当场给它干掉。
    哭都没地方哭去。
    “秃鹫...”
    “珍惜你生命中，最后的悠闲时光吧。”
    “本王会亲手一片片割下你的肉，将你泡在我的血池里，就连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豪猪走后，龙蟒甩开巨大的尾巴，在这座石山上疯狂的砸动着。
    石山震荡。
    方圆十里内都发生了小规模的地震。
    ……
    金豹王带领着六只五级的族内长老，四十余只四级的金豹，在丛林中疯狂的穿梭着。
    速度极快。
    整个队伍全程保持着沉默，每只金豹的眼中都只有漠然，麻木。
    显然已经知道了此行的最终结局。
    但...
    又不得不去。
    不过片刻间，它们就已经穿梭在千里妖原之中，向着镇妖关的方向狂奔，收敛着自身的妖气。
    树洞里。
    余生突然睁开双眼，借着缝隙看向外面，一只只金豹自树旁路过，消失在了远方。
    余生沉吟数秒，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这是...”
    “提前袭击镇妖关了么？”
    余生喃喃自语，最终又缓缓将双眼闭上，恢复着自身的精力。
    这种事，他一个四觉管不了。
    通风报信都没人家跑的快。
    真冲出去，不是拿功勋，是给人家送口粮，补充体力去了。
    “什么时候，才能在妖域建一个信号塔啊。”
    余生看着没有任何信号的手机，轻声说道。
    而另一边，豪猪还在这广阔的妖原里，疯狂的寻找着那头白猿，但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白猿族的晚辈，在吗？”
    “晚辈，在吗？”
    “在吗？”
    它的喊声不断自空气中回响，余生眼睛一亮，有些意外：“真给么...”
    “我是不是要少了。”
    万象果...
    记录在妖域妖植图鉴大全的第23页，第一行。
    呈灰褐色，取名有包罗万象之意。
    融于水中，饮用后，可使觉醒物内能量压缩，更加凝实。
    掺能量液服用更佳。
    翻出白猿外套，认真的穿戴好，余生从树洞里钻了出去，手中拎着一根铁棍，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去。
    速度不快。
    尤其是在远远的看见豪猪后，更是躲在暗处，观察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就在豪猪的心态都有点崩盘，怀疑这个白猿是不是也被打死了的时候，才装作偶然路过的样子，出现在豪猪的视线之中。
    “晚辈！”
    “留步！”
    看着那无辜的白猿，豪猪眼睛一亮，开口喊道。

 第461章 袭关

    余生恰到好处的停下脚步，茫然的看着豪猪，眼神中还流出些许不解。
    豪猪几个闪烁间，就已经站在余生面前。
    看着它，努力挤出一抹来自于长辈的和善笑容：“你是万妖林的白猿吧？”
    它看着余生，柔声问道。
    余生茫然点头。
    “那...”
    “万妖林的老白猿，是你长辈？”
    豪猪又问。
    余生再次轻轻点头，只是看向豪猪的目光有些警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攥紧手中的铁棍。
    豪猪看着这一幕，不仅没有不满，反而轻舒一口气。
    在妖域，这种状态是合理的。
    “放心，我和老白猿是故交。”
    “龙蟒大人更是在得知你在千里妖原后，让我送来一颗万象果，来激励晚辈。”
    “收下吧。”
    说话间，豪猪张开嘴，一颗万象果在妖气的控制下，缓缓飘出，落在地面上。
    余生只是看着那果实，没有说话，依然攥着铁棍。
    “这孩子真好，还有警惕心。”
    “不错不错。”
    “真不错。”
    “在妖原一定要玩的开心哈，放心，有我和龙蟒大人护着你，在这千里妖原，没有妖敢动你。”
    豪猪慈眉善目的说着。
    信使的事儿还没有解决，想要老白猿不上诉，最合理的方法，就是善待它的子嗣。
    一时间，豪猪更加努力的挤出笑脸，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一些。
    而白猿则是将信将疑的把那颗万象果捡了起来，放在怀中。
    “哦，还有这个！”
    “这是龙蟒大人亲自送给你的鳞片。”
    “气息大概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保证你在这千里妖原，畅行无阻！”
    “随便玩，随便看！”
    豪猪再次取出一枚鳞片，放在地上，又缓缓向后退去。
    “你放心，我们千里妖原，向来对万妖林都是友好的。”
    “大家都是盟友。”
    “彼此间就是应该多一些关怀才对。”
    “加油！”
    “东行一百里，有一处天山湖，那湖水特别清澈，你可以去散散步。”
    说话间，豪猪越退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而余生则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那鳞片。
    还有...意外收获么？
    将鳞片捡起，绑了一截绳子，挂在脖子上，一时间，余生身上都在不断散发出龙蟒的气息。
    气息还特别浑厚。
    一头低级妖兽路过余生身旁，感受到这夸张的气息，更是直接颤栗的匍匐在地面，连头都不敢抬。
    看着这妖兽，余生若有所思。
    这算不算是...
    打开千里妖原金库的，一枚钥匙。
    余生渐渐走到那低级妖兽的身旁，就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着，那妖兽更加恐惧，头深深埋着。
    这时候哪怕余生一刀砍下去，估计都不会反抗。
    “比万象果...更实用啊。”
    余生喃喃自语，只是他还是没有想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白猿族如今在妖域的地位，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么？
    ……
    “敌袭！”
    “关外三十里，金豹族突袭！”
    天空中，一名斥候飞过，猛然喊道。
    上一秒还维持宁静的镇妖关氛围瞬间变的肃穆起来。
    “特么的，老子就知道，妖域这群小崽子不守规矩。”
    “区区一个小部族，就敢来打镇妖关。”
    “不会是得罪它们的王了吧。”
    丛云峰冷笑着开口说道，抽出长剑，一跃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说道。
    “把这两个小崽子先弄下来。”
    “也算是给他们留下一个荣誉了，平时战事紧的时候，可不敢这么玩！”
    丛云峰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俩拽了下来，丢在城墙上。
    “备战！”
    “金豹族...”
    “肉嫩，好吃，可以烤！”
    没有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话术，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一名名士兵们默契的拿起武器，分散站位。
    近战，站在第一排。
    那些远程攻势的，居中。
    一些辅助系，则是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安静的等待着。
    一时间，整个镇妖关鸦雀无声。
    墨学院的这些新生们顿时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哪怕他们也没有说话，但是在这种氛围里，却很容易被凸显出不同来。
    就算是时光，也显得扎眼。
    “墨学院学子！”
    “自列一队！”
    苏墨自远处赶来，嘴里喊着。
    新生们有些笨拙的站成一排，彼此间完全没有默契存在。
    “战事开启，各自为战！”
    “以你们现在的经验，不要想着可以团队作战！”
    “尤其，不能干扰到任何一名预备役的士兵，违者...按军法，斩！”
    此时的苏墨更像是那种铁血的军人。
    脸上浮现出一抹煞气。
    冰冷的说道。
    尤其是说到那个斩字的时候，眼神漠然，没有任何犹豫。
    在墨学院，他们是学生。
    但在镇妖关，就是军人！
    军人，服从军法！
    但凡影响到了任何士兵的攻势，就是死罪！
    “听懂了么？”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苏老师，就连齐天都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现在，分散！”
    “生死由命，哪怕死，都不能连累其他人！”
    “换个不影响他人进攻的位置再死!”
    苏墨这番话完全没有任何人情味，但却很真实。
    在镇妖关，就算是死，也要努力死的不连累别人，倒下的时候，别影响其他正在进攻的战友。
    楚渝轻轻放下画笔，站了起来。
    依然温和，恬静的看着远方。
    直到...
    一头浑身散发妖气的金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下一刻，这金豹直接飞身而起，向镇妖关发起猛烈冲击。
    并且几乎同步的...
    其他那数百只金豹，同样对镇妖关发起攻势。
    像是爬树一样，在镇妖关高耸的墙壁上狂奔。
    “收阵！”
    “小心有诈！”
    “来了这么点家伙，就敢送死！”
    “尽量不要让他们上墙。”
    “楚老，劳烦您压阵！”
    丛云峰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最终更是直接和那金豹冲撞到了一起。
    其他几名附近的六次觉醒者，则是全神贯注，能量涌动，随时都可以出手。
    警惕的看着远方，防备着其他突如其来的攻势。

 第462章 金豹族...很好吃

    这种例子在镇妖关不是没有过。
    看似只是普通的一波攻势，为了尽可能的减少伤亡，一些高级战力一起出手，效率虽然上去了，但却有善于隐匿的种族，趁机冲了上来。
    伤亡相对而言反而更大了一些。
    “区区小族，也敢撕毁合约，犯我镇妖关？”
    丛云峰漂浮在半空之中，开口喝道。
    金豹王一言不发，只是有些阴沉的看着，眼中还带着一抹焦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杀！”
    伴随着丛云峰的呐喊，一名名士兵站于关前。
    能量涌动。
    伴随着浩荡的剑气，刀气，一头头金豹还未从这城墙上爬起，就已经又一次跌落在下去。
    伴随着呜咽，它们倔强起身，再次对镇妖关发起冲锋。
    “这攻势...”
    苏墨从始至终都站在后方，平静的注视着。
    毕竟不过几头金豹，哪怕一对一，对镇妖关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伤亡，重点是...妖域此举的用意。
    “攻势凌厉，心有死意。”
    “但却没有真正的以死相搏。”
    “为何如此...”
    苏墨眉头深皱，而楚渝则依然稳稳的站在脚下的阵法之中，安静的观察着。
    那本书一直被她抱在怀里。
    “学长，我不懂战争。”
    “您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么？”
    楚渝看向苏墨的位置，轻声开口。
    苏墨摇了摇头。
    “看不透。”
    “而像是来送死的，并且在送死前，还下达了不准拼命的指令。”
    “很奇怪。”
    随着苏墨的声音落下，那金豹王猛然发出一声怒吼，妖气激荡，一爪抓在了丛云峰的胸膛上。
    而丛云峰手中的长枪，也穿透了金豹王的肩部。
    一时间，鲜血自半空中挥洒落下。
    在疼痛的刺激下，金豹王瞳孔有些泛红，那种野兽自带的疯狂劲儿浮现，然后...
    又被它仅存的理智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金豹王的攻势依然主要采取的守势，并且不断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包括那些还处于围观中的高手，一副随时要跑路的样子。
    而这状态，让镇妖关上，其他的六次觉醒者们，心中疑惑更重。
    苏墨一直陷入沉思之中。
    猛然间，苏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不对！”
    “速杀，一个不留！”
    “这就是一批炮灰，来开战的！”
    随着苏墨声音落下，金豹王眼中泛起一抹绝望之色。
    时间，刚刚过了三分钟而已！
    距离老白猿所要求的十分钟，还差很久。
    它们如果此时彻底，就算回了万妖林，按照老白猿的性子，一样是死，而且...
    那些还处于幼崽期的族人们，也活不下去。
    终究还是无法活着么？
    金豹王的神情逐渐变的悲哀起来，眼底更是充满了绝望，那种来源于野兽本能的凶悍之气爆发，自半空中发出一声咆哮！
    那些还在退缩的金豹们怔了一下，再看向镇妖关上的士兵时，眼中已经充满了死志！
    下一刻...
    无数的金豹仿佛疯了一样，对镇妖关发起冲锋。
    不再躲避那些攻击，哪怕在半路上就被击杀，击溃...
    最终...
    一名幸存的五级金豹跃上城墙，体内妖气疯狂涌动，就这么在人群中炸开。
    只不过，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一名人族的六次觉醒者，身后浮现出一朵青莲，上面的数道纹路微微散发光芒，能量将那金豹包裹其中。
    声势虽大，但妖气却无法扩散。
    只剩身躯被炸的粉碎。
    仿佛打响了一个信号般，一头头重伤，冲上镇妖关的金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全部自爆。
    妖气在这镇妖关上不断蔓延。
    哪怕有六级觉醒者的护持，依然出现了伤亡。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
    墨学院的新生们，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一时间有些呆滞，或者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才叫战争。
    没有任何前戏，甚至不给你任何准备的时间，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
    随时赴死。
    无论是妖域，还是人族，皆是如此。
    一时间，无数血雨洒落在镇妖关的墙壁上，在夕阳的映照下，仿佛更加鲜红了许多。
    而这里明明在十分钟前，还如此宁静。
    战斗结束的很快。
    毕竟只是一个妖域的小部族，对镇妖关来说，无伤痛痒。
    甚至能进攻的，也只是镇妖关其中微小的一部分罢了。
    剩下大部分的士兵，依旧牢牢的守护着自己的领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过多观望这边的战况，目视前方，警戒着。
    伴随着嘶吼声，金豹王发出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声怒吼。
    最终不甘陨落。
    这些普通的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妖兽的尸体，分出妖核，妖晶，尸骨。
    当然，大部分的妖核已经随着自爆消失。
    就连血肉都没有剩下太多。
    些许的血雾浇落在众人身上，他们有些失神，茫然，脑海中依然是那些金豹，攻势突然由慢变快，自杀式的袭击。
    这种场面，来的太过于震撼。
    哪怕是齐天，此时都没有再放什么豪言壮志，只是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坚定。
    “时光呢？”
    远处苏墨走来，看着众人问道。
    众人怔了一下，环顾四周。
    远处...
    时光拖着一头不过二级的金豹尸体，拽了回来，丢在地上：“根据资料上说，在镇妖关杀敌，功勋翻倍，对吧...”
    “我应该能升级二纹云勋了。”
    时光轻声说道，随后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哦，这尸体我能带走么？”
    “不能。”
    苏墨沉默了数秒钟，认真的审视了片刻时光后，这才微微摇了摇头。
    “好吧。”
    时光有些惋惜的看了看自己的战利品。
    一个刚刚冲上城墙，还没来得及自爆的家伙。
    “不过...”
    “要个大腿，回去烤着吃还是没问题的。”
    “金豹族的前肢...”
    “很好吃。”
    说到这里，就连苏墨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第463章 因为这里，是人族的根啊

    一时间，众人看向时光的目光中，充满了艳羡。
    “你们要吃嘛？”
    “嗯...”
    “五学分。”
    时光看着众人的神情，开口说道。
    “我打欠条！”
    “我也打！”
    齐天，王有财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道。
    而苏墨则是已经默默拿出手机，冲着信号塔的方向，给时光的账户转账。
    顺便开始了期待。
    这场大战结束，镇妖关整体的氛围还是欢乐的。
    至少相比于其他时候，这次连打仗都算不上，只能是一个小插曲。
    虽然有些许的士兵牺牲，但生命在这里，原本就如同浮萍般。
    不值钱。
    虽然听起来很冷血，但却很真实。
    楚渝只是平静的看着，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名受伤的少年士兵身上：“我觉得，你应该处理一下伤口。”
    这士兵的胸口有着一道抓痕，隐隐有鲜血溢出。
    “没事！”
    “俺娘说了，小病不用看，大病也不用看！”
    “没事！”
    少年露出淳朴的笑容，看着楚渝这恬静的面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
    脸微微发红。
    “还是要处理的。”
    “不然会感染。”
    楚渝有些无奈，弯腰在箱子里找出一卷纱布，没有走出这大阵，只是远远递了过去。
    “谢谢您。”
    少年依然憨厚，将纱布接了过来，胡乱的在胸前缠了两圈。
    眼看着楚渝还要说些什么，急忙开口：“真没事的，俺娘说过，俺的体格好，恢复起来很快的！”
    “而且...”
    “而且俺娘还给俺带了保命符！”
    少年就像是个话痨一样，拽着脖颈处的红绳，露出一块木牌样式的吊坠。
    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个‘豆’字。
    “好看吧！”
    “俺娘亲手给俺刻的。”
    他有些炫耀的说着。
    楚渝看着木牌怔了怔，随后失笑着点了点头：“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挠了挠头：“俺叫小豆子！”
    “俺娘说，贱名好养活！”
    “不过您为什么要待在这个圈圈里啊？”
    他疑惑的看着楚渝脚下那巨大的阵法，充满了不解。
    “因为...”
    “这是人族的根啊。”
    楚渝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开口说道。
    少年还是不解，但没有再继续发问。
    而是匆匆的跑到一旁，帮着其他人忙活起来。
    不时间还会传来些许笑声。
    ……
    “很庆幸，你们在这场战争中，活了下来。”
    “抱歉，是我形容的不太贴切。”
    “因为这还算不上战争。”
    “但...”
    “你们的表现，真是让我...很满意啊。”
    “齐天大圣？”
    “几只豹子而已，你的勇气呢？”
    “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最后方，当根柱子？”
    苏墨有些嘲讽的看向齐天位置。
    齐天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沉默下去。
    结果如此，说再多，都只是在给自己遮羞罢了。
    “这就是墨学院的新生么？”
    “你们究竟给孙闻送了多少礼，才混进来的？”
    “要我看，这届！”
    “除了时光，就应该全部劝退！”
    “在我眼里，你们还配不上墨学院这三个字，就是一团垃圾，废物，甚至这城关上的每一个人，都比你们要更有价值！”
    苏墨神情冰冷，严肃，甚至语气很重。
    这些新生们，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只有时光依然在不断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尤其是前肢处，像是在考虑从什么地方下刀。
    “我不求你们成为墨学院的骄傲。”
    “但...也绝不允许你们成为墨学院的耻辱！”
    “一年后，我要你们再登这镇妖关，如果届时，你们还是这种表现，全部清退，一个不留！”
    “现在，结队，下关！”
    “去看看那条路，瞪大你们的双眼！”
    苏墨冷哼一声，不同于当初许元清那种鼓励洗脑加热血式的教育，他的嘴很毒。
    “他们...还年轻。”
    楚渝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
    最终缓缓站了起来。
    “属于你们的时间很短，短到不能给你们一个安稳修炼的环境。”
    “这是我辈之过错。”
    “但属于你们的时间也很长，长到...可以覆盖你们全部的人生。”
    “这是你辈之坚持。”
    “作为墨阁十老，我会对你们说，未来，我在这座关上，等你们，一起守护这身后的万家灯火。”
    “作为学姐...”
    “我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再踏足这里。”
    “至少...”
    “我还可以为你们，再争取十年。”
    “加油吧...”
    “无论如何，我们这一辈人，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办法再前行一步。”
    “但你们的未来，是未知的。”
    “过好每一天，陪伴身边的每一个人，多看看这世界上，平日里，你未关注到的风景。”
    “要加油哦！”
    说到最后，楚渝攥起自己的拳头，轻轻挥了挥，脸上依然是那温柔的笑容。
    在夕阳的照耀下，如此恬静，没有那俗世中的烟灰气息。
    翩翩出尘。
    这一届的新人们，沉默的看着楚渝，这位墨学院走出的师姐，包括她脚下那复杂的阵法，一时间心中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像是心中堵了什么，很难发泄。
    尤其是...
    哪怕如此，楚渝也是在笑的，笑的很温柔，很善良，眼中不掺杂任何杂质。
    包括这镇妖关上一名名预备役的士兵们，看向他们的目光中...
    更多的，也只是羡慕。
    羡慕他们的天分，羡慕他们的青春。
    或许...
    还有很多。
    齐天深吸一口气，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宛如混世魔王般倔强的他，第一次弯下了腰，对着楚渝，以及那无数士兵的方向...
    “早晚有一天，我会重新站在这里。”
    “那时...”
    “我不会再站在你们的身后。”
    言罢，起身，又看着楚渝，再次弯腰：“谢谢师姐，您...辛苦了。”
    “十年内，我...”
    “接您回家。”
    说完，齐天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那条下关的道路。
    只有一道若有若无的低语声，顺着阶梯回响。
    “我叫齐天...”
    “人族的齐天...”

 第464章 花开群山

    袁中，李梓，沈枫，王有财此时的心境与齐天相差不多。
    在少年的外衣下，他们总是展现着自己的另类。
    或者脑补出一个强大的形象，并乐此不疲的模仿着。
    就像是李梓...
    她从小所看的电视剧里，那种文文弱弱的绿茶姐姐就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所以她就开始不断学习，不断向这个方向靠拢。
    袁中的杀马特...
    王有财的算计，狡诈...
    包括沈枫的凶狠，其实都不过是从小到大，给自己脑补出的形象，最终形成标签。
    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每个人心中，对那种最厉害的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并且会下意识的模仿。
    但直到今天...
    在这镇妖关上，见过了一场不算战争的战争。
    千只金豹，不顾性命的冲上镇妖关，并且在登关那一刻，自爆。
    漫天血雨。
    这种场面，比任何语言都要来的震撼。
    包括楚渝...
    这个不过大他们几届的学姐，却已经孤身一人，坐镇镇妖关，囚禁于那阵法之中，一切...
    只为了给他们...
    多出十年的风景。
    “谢谢...”
    “我们...会来接您...回家！”
    几人整齐的鞠了一躬，神情肃穆，转身离去。
    或许...
    这才是他们这次之行中，最大的洗礼。
    时光一直站在角落里，手中还拎着一条还在淋血的金豹前腿，与楚渝隔空对视。
    楚渝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她。
    而时光的目光则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相比于他们的外衣，或者可以说，时光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不需要再靠外表来强大自己。
    彰显自己的不同。
    甚至...
    要更内敛，更低调。
    恍然间，时光那漠然的脸上，冲着楚渝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
    这笑容很僵硬。
    但...
    却是时光出罪城后，第一次笑。
    而且是为了一个陌生人笑。
    楚渝怔了一下，同样微笑。
    相比于时光，她笑的要更加自然，温和，仿佛永远恬静的性子，以及在这镇妖关上...长久的守望。
    “学妹要加油哦！”
    楚渝隔空挥了挥手，最终在半空握紧拳头，加油打气。
    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时光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脸上笑容缓缓消退，同样抬起手臂，似乎想要和楚渝一样，挥一挥，但最终还是默默放了回去。
    只是冲着楚渝轻轻点了点头。
    最终转身，下了这镇妖关。
    与140届的学员们比起来，这次旅行少了许多热血，没有钟玉书那种令人慷慨激昂的大场面。
    也没有那种骨子里就燃起来的热血。
    但却更加真实一些。
    也更能让他们清楚，何为镇妖关，人族第五代，又该做些什么。
    很生动的一课。
    时间流转...
    夜空下，众人站在镇妖关下，回想着那条路上，墙壁上每一道不甘的文字，那种几乎要迸发出的情绪，沉默的坐在地上，抬起头，仰望星空。
    就如同去年的140届学生。
    “或许，我现在知道，墨学院的意义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挺不理解的。”
    “在我看来，墨学院的存在，并不合理。”
    王有财靠在车头前，声音有些沙哑：“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墨学院是一个很没性价比的存在。”
    “每年聚集人族最优秀的天才，又将这些天才葬送了大半。”
    “明明他们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去一点一点培养，或许现在人族的高端战力，要更多。”
    “为此，我甚至问过我的父亲。”
    “但我父亲却什么都没说。”
    “直到今天...”
    王有财突然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六觉，七觉，哪怕八觉再多，面对妖域，也无法起到决定性的因素。”
    “在这镇妖关上，哪怕六觉，也随时都有死去的风险。”
    “楚老...”
    “或许，人族没有时间给年轻一辈发育。”
    “或许，只有这种近乎残酷的养蛊式教育，才能培养出真正能够扛起人族前行。”
    “或许...”
    “墨学院，代表的是一个希望。”
    “一个人族的希望。”
    “一点黑暗中的光芒。”
    王有财眼神朦胧，仿佛呓语般，回想着自己最初问父亲时，父亲那含笑不语，却又复杂的神情。
    他忽然理解了。
    为何他的父亲，执意让他考入墨学院。
    就连袁中，齐天这两个家伙的爷爷，明明已经做了灵念学院的校长，却没有阻止自己的孙子来加入墨学院的原因。
    “墨学院，成则生，败则死。”
    “或许...”
    “只有这世界上，最无法令人理解的疯子，才能真正的...从这里...”
    “一飞冲天吧。”
    “或许，这个疯子，也能是我。”
    这一刻的王有财眼中那种市侩，狡诈的情绪，正在逐渐收敛。
    换上的，是一抹疯狂。
    他的声音同样在人群之中回响。
    齐天，袁中，沈枫，李梓，眼中几乎同时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没有开口，但呼吸声却变的沉重了些许。
    苏墨站在阴影中的阶梯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容。
    眼中更是泛起一抹回忆，留恋，以及...哀伤。
    曾几何时，自己还是少年，刚刚加入墨学院时，从镇妖关上走下，坐在几乎同样的位置，说着同样的话，抱着同样的理想。
    这一切...
    只可惜，物是人非。
    镇妖关还在，墨学院依旧，只是曾经的那些人，身影却一点一点黯淡，模糊，最终化作泡影。
    只剩他一人，仿佛薪火传承般，带着一批新的少年，再次登临镇妖关。
    再次...
    扬帆，起航。
    月光下，苏墨一袭儒衫，在腰间摸索着，拿出一把折扇，展开，轻轻挥手，上面的文字逐渐暗淡，扇面也重新恢复了白色。
    而他手指则是在扇面上不断勾勒着。
    最终...
    写下了一行文字。
    ‘花开群山’
    ‘不再少年’

 第465章 妖域，真是好地方

    苏墨站在月光下，有些失神的看着扇子上的文字。
    许久后，才缓缓将扇子收拢。
    深吸一口气。
    再次恢复了放荡不羁的笑容，将扇子斜插在脖颈上，像一个流氓般，晃晃悠悠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在给自己灌鸡汤？”
    “还是觉得在这里喊两嗓子，励志一下，就算是成功了？”
    “看看时光，她就没和你们一样...”
    说着，苏墨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角落里，然后...
    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此时的时光，的确没有和他们一样触景生情，甚至心中所泛起的波澜，还不如余生当初来的要大。
    毕竟余生来时，已经被刘青峰撬开了一个小口子。
    但她没有。
    熟练的架起火堆，将那金豹前肢去皮，均匀的烤着，不时还在自己那大背包里拿出点什么，撒在上面。
    看起来更像是来度假的。
    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之前苏墨所藏匿的地方，恰好是一个死角位，看不见时光。
    此时所见，苏墨只感觉...
    有点香。
    表面金黄，一滴滴油落下，香气逐渐扩散。
    那种味道不是平日里吃的肉类能比的。
    “看看时光！”
    “有这时间，不如吃点饭，才有力气修炼！”
    苏墨的反应极快，毫不犹豫的改口道，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大步走到时光对面坐下。
    “这东西，要刷点辣酱才好吃，可惜没...”
    “哦。”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时光在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子，打开，又用不知道在哪儿弄出来的刷子，将辣椒酱均匀的涂抹在金豹腿表面。
    “你出门，为什么会带辣椒酱？”
    苏墨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充满不解。
    这人...
    好像思维不太对。
    “为什么不带辣椒酱？”
    时光有些茫然，看着上面的火候，又取出孜然，盐，黑胡椒，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琳琅满目，令人瞠目结舌。
    并且在时光翻找材料的时候，苏墨还悄悄看见，时光那硕大的背包里，还放了苹果，压缩饼干，水，这种正常的行军装备。
    以及手电筒，鱼线，鱼钩，弓弩，匕首，短刃，工兵铲，麻绳，石灰粉，等等一系列不正常的东西。
    总之...
    就时光拿着这背包，说能去荒岛求生，苏墨都信。
    太全了。
    啥都有。
    生活类，作战类，莫名其妙类。
    这些东西平时出门真的用得到么？
    别的不说，那把工兵铲，能用来干什么，出门的时候，还要挖土？
    石灰又是干嘛的？
    还有鱼线...
    总之，这一刻的苏墨简直有太多的不理解了。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罪城出来的人，好奇怪。
    而且...
    都很孤僻。
    在他失神的时候，时光熟练的将金豹腿分成七份，自己拿起肉最嫩的一段，起身，走到角落里，默默吃着。
    没有什么想要融入进来的想法。
    几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时光的举动，一群人围在火堆旁。
    气氛没有了来时那般热闹。
    苏墨借着火光，打量着远处的时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吼！”
    一头雄狮对着余生发出一声咆哮，不安的向后退去。
    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但却迟迟不敢出手。
    因为...
    这个它眼中可恶的白猿，此时脖子上就挂着一枚龙蟒的鳞片，当着自己的面，拔走了它守护了一年的妖植。
    才刚成熟啊！
    为了这一天，它等了一年啊！
    眼看着再调整两天状态，就可以动嘴了，谁知道这白猿是从哪儿跳出来的。
    就像个土匪恶霸一样。
    当着它的面，直接就拔下来了，连个招呼都特么不打。
    哪怕你对我笑笑，给我个心理准备呢？
    白猿抓着妖植，雄狮摩拳擦掌，就在这平原上默默对视着。
    眼看这雄狮完全没有出手的想法，白猿看起来竟然有些失望，就这么拿着妖植，转身离去，只给雄狮留下一个背影。
    以及...
    漫天的灰气。
    而这一幕，在最近几天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惨案连连。
    这千里妖原上的无数妖兽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们的噩梦，竟然是这么来的。
    嗯...
    它们伟大的王主，亲手送来的。
    随手将妖植收到空间里，余生转身，来到一片低级妖兽遍布的区域，就坐在一群妖兽的正中间位置。
    这些妖兽瞬间就变的恐慌起来，四散着远离余生。
    然后...
    余生起身，又向它们靠近了一些。
    它跑，他追。
    它插翅难飞。
    远远看去，这头白猿，就像是牧羊犬般，不断的调整着‘羊’的阵型。
    无数的灰气笼罩在天空中。
    在余生的视角里，仿佛这天都已经阴了下来。
    最终，灰气滚动。
    涌入他的体内。
    “果然...”
    “提升实力最快的地方，就是妖域了。”
    看着这些筋疲力尽的妖兽，余生停下，呢喃着说道。
    嗯...
    赚钱最快的，也是这儿。
    而且，这钱...
    好像不难赚。
    休息片刻后，看了看自己脑海中这画卷的进度，余生再次起身，如同劳模一样，在口袋里翻出一根画笔。
    上面还沾染着粉色的颜料。
    先是找到一匹头上张角的白马，在它惊恐的目光中，用画笔在它眉心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正好将它的角给圈了起来。
    紧接着，又在一头青狼的身上，涂抹出一个看不出造型的图案。
    整整一个下午。
    余生就像是勤劳的画家，不断完成着自己的艺术。
    整个区域内，都没有妖兽敢于反抗。
    毕竟对于低级妖兽来说，龙蟒的气息，就是绝对的王者。
    看着灰气再次蔓延，源源不断。
    余生心满意足的收起画笔。
    看着自己辛苦后的杰作。
    这样，在自己离开妖原，或者说离开它们距离过远之前，这些可爱的妖兽们，都将会为它不断提供灰气。
    最近他实验过...
    最远距离，十里。
    也就是说，十里内，都有效。

 第466章 你知道，什么是无敌之心么？

    “你被挂在镇妖关的牌匾上了？”
    赵子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齐天，一脸羡慕的问道。
    齐天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
    没好意思说话。
    赵子成瞬间更羡慕了。
    “他们打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用力？”
    赵子成再次期待的问道。
    齐天有些茫然：“没...没打我啊。”
    “垃圾！”
    “连让人打你都做不到。”
    “你还能做什么？”
    赵子成眼中那羡慕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一脸嫌弃。
    看着赵子成这光速变化的状态，齐天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是什么吗？”
    赵子成头微微抬起，呈45°角，仰望天空，尽可能呈现出自己最帅的状态。
    齐天下意识摇了摇头。
    “是那种舍我其谁的无敌之心。”
    赵子成猛然开口，声音都大了几分。
    齐天眼睛一亮！
    对对对！
    就是这样，他就是这么想的，年轻人，就要有这种无敌的信念！
    只是他嘴笨，一直想不到好的形容词。
    学长就是学长！
    三言两句，就道出了他的心声。
    一时间，齐天有些激动的攥紧了拳头。
    赵子成轻笑，笑容中充满了狂放，那种孤高，那种霸气：“但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无敌之心么？”
    齐天疯狂摇头，但眼神却逐渐兴奋起来。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认清了生命的真谛。
    通往成功的道路，就在脚下！
    他抓住了成功的契机。
    此刻的他恨不得找到一个小本本，将赵子成所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
    “无敌之心，就是不断的挑战强者。”
    “比自己强很多，很多的强者。”
    “哪怕是被打，又如何？”
    “站起来，告诉自己，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越你！”
    “直到...”
    “他们看见你，会变得畏惧。”
    “只有如此，才是真正的强者无敌之心。”
    赵子成语重心长的说着，声音中还流露出一丝沧桑之色。
    齐天陷入沉思之中，像是在努力消化着赵子成的话。
    “我给你举个例子...”
    看着齐天的状态，赵子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然后抬起头，看向远处一名路过的老生。
    三年级生...
    五次觉醒者。
    曾经的省冠军，哪怕是现在，在外界也有很大的名头。
    被誉为今年最有希望毕业的学生。
    “那傻子，看啥看，说你呢？”
    “敢来打我吗？”
    赵子成一脸挑衅的看着那老生，眼中充满了讥讽，语气更是那种十分欠揍的样子。
    老生脚步一顿，漠然的看了赵子成一眼，离去。
    甚至都没说一句废话。
    对于这种冲刺毕业的人来说，每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这次返校，也只是交个任务而已。
    和赵子成这种万人敌...
    没必要。
    “看见了么？”
    “这...”
    “就是实力的体现。”
    赵子成有些忧郁，负手而立，这一刻的他，尽显强者之姿。
    齐天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崇拜！
    果然，这才是墨学院隐藏最深的那个强者。
    真正的无敌大神！
    甚至四觉嘲讽五觉，都可以让五觉望风而逃。
    吾辈楷模！
    齐天一时间充满了斗志！
    用力攥紧拳头。
    “呵...”
    “你以为，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了么？”
    “不，还不是。”
    赵子成微微摇头，看向齐天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
    齐天震惊了。
    这...
    这还不算吗？
    赵子成的格局，究竟有多高？？？
    “许元清，知道么？”
    赵子成淡淡说道。
    齐天疯狂点头：“知道知道，墨学院的老师，我们五代的前辈，代表性人物之一！”
    “听说即将进入七觉。”
    齐天飞快的说道。
    对于刚入学，还不知道许元清是什么德性的他来说，这种人，就是自己绝对的偶像！
    “呵...”
    “但在真正的无敌之心面前，哪怕是七觉，也要臣服！”
    赵子成轻笑，逼格拉满。
    深吸一口气后，猛然发出一声暴呵：“许元清，给我买杯奶茶去！”
    随着赵子成的声音落下，一扇窗户打开。
    许元清的脑袋从窗口伸了出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茫然的看着赵子成的方向。
    “我说！”
    “我要喝奶茶！”
    赵子成再次开口，背对着齐天，双手背负，还对着许元清眨了两下眼睛。
    许元清逐渐恢复清醒。
    看着赵子成的目光有些玩味，眼睛眨了三下。
    赵子成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最终微不可查的轻轻点头。
    “好嘞！”
    “小许外卖，使命必达。”
    “这就去！”
    下一刻，随着凤鸣声，许元清的身影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就拎着一杯奶茶，恭恭敬敬的递到赵子成手里。
    “下次...多加珍珠。”
    “这点小事都记不住。”
    赵子成有些不满。
    “没钱加了。”
    许元清笑眯眯的回道。
    赵子成默默打开钱包，找出三张百元大钞，甩给许元清：“留着当小费吧！”
    “谢谢老板！”
    “祝赵哥福如东海，寿比天齐！”
    许元清笑呵呵的将钱接了过来，十分自然的收到口袋里，这才打着哈切，磨磨蹭蹭，一脸慵懒的拖着脚步，向宿舍楼走去。
    就连飞...
    都懒得飞了。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无敌之心了么？”
    赵子成转过身，平静的看着齐天，淡淡说道。
    这一刻在齐天的眼中，赵子成的身影正在无限拔高，宛如巨人一般，顶天立地。
    就是他心中的神。
    就是他心中的...
    齐天大圣啊！
    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
    到时候，让自己爷爷给自己买奶茶去，一定很酷炫吧！
    齐天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栗。
    “所以，欠我的学分...”
    赵子成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看着齐天轻飘飘的说道。
    齐天怔了一下。
    “我没钱...”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赵子成，下意识说道。
    赵子成嘴角含笑：“没关系，没有学分，可以用钱顶嘛，我记得你卡里还有100多万...”
    “哦，你那块表也不错。”
    他搂着齐天的肩膀，渐行渐远。

 第467章 齐天的无敌之路

    当齐天迷迷糊糊回到宿舍的时候，除了一张手机卡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物品。
    但他的心却是充实的，是满足的！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未来前行的路，那条真正的无敌之路！
    这是无论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至高宝典！
    甚至这一刻，他已经将赵子成奉为神明般的存在。
    黑暗中的灯塔，荆棘路上的引路人。
    各种夸张的形容词，放在赵子成的身上，都不过分！
    齐天坐在宿舍内，不断消化着赵子成刚刚所说过的话语，深吸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
    “果然，成为人族的齐天，这条路还很漫长。”
    “但只要我有一颗强者的无敌之心，这种所谓的磨难，对我而言，不过如此！”
    齐天喃喃自语，就这么再次推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这学院的操场上，看着那名已经交完任务，急匆匆准备离去的老生，猛然开口：“站住，你这个垃圾！”
    声音洪亮，在这操场上清晰可闻。
    然后...
    那老生的脚步一顿，就这么平静的与齐天隔空对视。
    紧接着，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不打赵子成，是因为打够了。
    而且总能触发他心底的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但这个刚入学的新人都敢来挑衅自己，那就不太对劲了。
    一缕微风拂面。
    在齐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猛然飞到了半空之中，享受着速度与激情，更有风驰电掣的快感。
    然后...
    垂直降落。
    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再次扬帆起航。
    整体来说，是要比过山车刺激的，毕竟没有安全带。
    当齐天再次回归到地面时，脸色已经变的异常苍白，站在原地不断打转，还在不停干呕。
    “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学弟。”
    这位老生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用力拍了拍齐天的肩膀。
    巨大的力道下，齐天直接趴在地上。
    而老生则是悠闲的离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后，在路人好奇的围观下，齐天才摇摇晃晃又一次站了起来。
    “果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强者之路么？”
    “我终究会站在巅峰，像赵学长一样，让你畏惧的！”
    齐天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恢复坚定，只是不久后，又一次扶墙干呕。
    看起来异常狼狈。
    恍然间，许元清穿着睡衣，拿着餐盒，从齐天身边飘过。
    “许元清！”
    齐天还没有彻底恢复清醒，就急忙下意识的喊了一句。
    许元清楞了一下，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他。
    “给我买奶茶去！”
    齐天再次暴呵。
    许元清神情更加茫然了：“你...有钱么？”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语气也是那种比较温和的。
    “没有！”
    “身无分文！”
    “还欠几百学分！”
    齐天有些自豪的扬起头！
    ...
    许元清大概沉默了三秒钟的时间，就这么在几名围观老生的目光中，拽住齐天的脖领，像是拖着死狗一样，渐行渐远。
    隐约间，还能听见阵阵哀嚎，在学院中不断回响。
    几名老生面面相觑，神情震惊。
    为啥...
    这个新人如此勇猛？
    墨学院入学的时候，的确有傻子，但好像真没有这么傻的啊。
    不科学...
    “小子，我劝你在一周之内，把学分给老子赚够了！”
    “还了老子的债。”
    “不然...”
    “你以后就永远睡在墨学院的牌匾上吧！”
    许元清凶神恶煞的说道，活脱脱的一个恶霸模样，死死的盯着齐天。
    齐天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背部靠墙，但却倔强的仰着头，努力让自己直视许元清。
    “记住，欠钱，是有利息的！”
    “我记得你有一块手表，手机也是最新款的，还有一个玉石吊坠...”
    许元清如数家珍般的报出齐天那些值钱的小零件。
    明显就是垂涎许久了。
    但...
    看着齐天光秃秃的脖子，手腕，空荡荡的口袋，许元清一时间像是猜到了什么。
    他手忙脚乱的翻着，最终...
    “你特么就剩一张手机卡了？”
    许元清的声音都变的尖锐起来，不可置信的喊道。
    齐天点了点头：“没错，如今的我，除了一颗无敌之心，一无所有！”
    “你，终究只是我前行路上的，微不足道的一个目标罢了。”
    “毕竟我是齐天，人族的...”
    ‘啪！’
    他的话没说完，许元清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神情异常狰狞。
    “也就是说，你欠我的钱，还不起...”
    “还和我装逼...”
    此时的许元清微微低头，一半脸颊都处于阴暗之中，语气冷冽。
    “没错！”
    “赵学长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
    “人不能为了钱财而迷失双眼，为了让我懂得这个道理，甚至还勉为其难的替我保管银行卡，墨学院学生账号！”
    “你...”
    “终究还是不懂我们这种锻造无敌之心的人。”
    这一刻，齐天的声音异常沧桑，眼神深邃，模仿着赵子成的样子，四十五度角仰视天空。
    阳光挥洒在他的脸上。
    嗯...
    一点也不帅。
    和赵子成，袁中的颜值并不是一个级别的。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许元清脸上已经看不出这究竟是不是笑容了，反正挺狰狞的。
    “你知道老子最痛恨什么人么？”
    许元清压低声音，淡淡说道。
    齐天倔强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此时，你应该问...什么人？”
    许元清又是一巴掌下去，齐天的后脑勺都拍肿了。
    齐天依旧闭口不言。
    甚至在这段紧张刺激的心里路程中，体内的能量，又一次精进了些许。
    就像是...
    在这条强者之路上，又走出一步。
    毕竟，子成学长说过。
    强者...
    哪怕不敌，哪怕受尽折磨，只要心中无惧，自当勇往向前。
    这句话，是真理！

 第468章 你问不问？

    ‘啪！’
    “你问不问？”
    ‘啪！’
    “你问不问？”
    在这墨学院的角落里，上演了极其黑暗的一幕。
    人间悲剧！
    两个人都像是老倔驴一样。
    一个真敢打，一个真敢不服！
    已经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左右，此时齐天整个人都被打的有点懵了。
    重点是许元清这种级别的高手，打起人来经验十足。
    也不打伤你，但能打疼你。
    时间久了，就会让你浑身难受，痛不欲生。
    关键你就算去了医院，连个轻伤都不一定能鉴定出来。
    “赵子成究竟是咋给你洗脑的！”
    “前几天你还没这么莽！”
    “现在特么都认不清现实了嘛？”
    许元清看着齐天，也有点无奈了，靠在墙壁处，打了一个哈欠。
    面对齐天那挑衅的眼神，一时间充满了无奈。
    也不能真给人家孩子打傻了吧。
    这欠条，够呛能要回来了。
    许元清轻叹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但此时，齐天却支撑着墙壁，硬生生站了起来，看着许元清的背影，吼道：“来，继续打我！”
    “今天你要么打死我，要么给我买奶茶！”
    “不然，我天天墨迹你！”
    此时的齐天看起来异常壮烈，热血，那种不屈的意志，顽强的灵魂。
    甚至让他体内的能量，再次精进一丝。
    许元清停在原地，看着这虎头虎脑的家伙，一时间充满了茫然。
    好像这家伙，比赵子成更虎...
    更作死。
    幽幽叹了口气，许元清回到齐天身边，在他坚定的神情中，扒光了他的衣服，一飞冲天，然后挂在了教学楼的楼顶。
    一时间成为了墨学院内今天最瞩目的风景。
    当然，只局限于今天。
    因为在昨天，齐天还没回来的时候，赵子成孤身一人，冲到了三年级的校区，一个人狂嘲八个老生。
    然后还顺便将二年级的那些留级老生们给骂了个遍。
    那个场面壮观的...
    足足二十个人，就在这正门口的操场上，一起毒打了赵子成足足三个小时。
    据说打完的时候，那些老生们都哭了。
    只有赵子成一个人是笑的。
    一边吐血一边笑，还继续骂那些老生。
    那风景，才是真的靓丽。
    当晚赵子成就在墨学院的校内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
    ‘唉，三个月内，冲击五觉。’
    ‘有这么一群免费的劳动力为我服务，感觉真不错。’
    ‘不过难怪迟迟不能毕业，打起人来都不疼的。’
    ‘呵呵...’
    最后那呵呵二字，道尽了小人得志的猖狂嘴脸，这也导致了这些老生们，再看见赵子成，比吃了屎都难受。
    就是个神经病，疯子。
    “果然，高处不胜寒。”
    “或许这就是强者必须要走的道路吧。”
    “至少现在，许元清已经不敢打我了。”
    齐天挂在教学楼顶，喃喃自语，说到最后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小骄傲。
    果然，学长诚不欺我。
    眼看着一名老生路过，抬起头望向他。
    齐天直接就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不服打我！！！”
    嗓门洪亮，声音有力。
    如果不看他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就显得更有说服力了。
    那老生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微笑。
    这笑容有些冷漠。
    然后...
    老生转身离去，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却已经牢牢记住了齐天的这张脸。
    “呵！”
    “果然，当你有无敌之心后，所有人都会怕你，恐惧你！”
    齐天看着这一幕，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宿舍区。
    赵子成躲在窗口，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人也略微有些震惊。
    作为当事人，他都没想到可以把好好一个孩子给忽悠的如此之惨。
    原本他就是想骗一骗，把欠条的钱收一收。
    按照学院规矩，不能学分换钱，但他只是收了点利息，还是以代为保管的方式拿走，嗯...欠条还保留着。
    有问题么？
    完全没有！
    只是这孩子不过一小时的功夫，就干出了这么多的大事儿，实在是匪夷所思。
    给赵子成的唯一感觉就是...
    这孩子有病。
    嗯，自己是有目地的作死。
    他是真作死。
    “唉，现在的年轻人。”
    最终，赵子成微微摇了摇头，拿出齐天的手机，登录他的校园账号，悠闲的发了一个帖子。
    ‘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我甚至不理解你们为何能进墨学院。’
    ‘各位学长一直毕不了业，难道是在比谁更长寿吗？’
    ‘？？？’
    ‘记住，我叫齐天，齐天大圣的齐天。’
    ‘不服，就来打我。’
    ‘打赵子成也行。’
    想了想，赵子成又补了一句上去，这才将手机锁屏，随手扔在了抽屉里。
    大概十分钟后。
    齐天的手机疯狂响起提示音。
    但赵子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紧接着，一栋栋宿舍楼里，一间间修炼室，甚至墨学院的大门处，都有学生走进来。
    目标，教学楼，楼顶。
    很快，在齐天茫然的目光中，他被人直接薅到了天台上。
    紧接着，一只只鞋印，踹了上来。
    “你们以为如此就能让我屈服？”
    “垃圾，全是垃圾！”
    齐天还在拼命的叫嚣，声音不断回荡。
    赵子成怔了怔。
    又拿出了齐天的手机，找到白海棠的账号，发送私信。
    ‘学姐，谈恋爱么？’
    ‘我是渣男哦。’
    ‘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内心都...’
    ‘你就是黑暗中的灯塔...’
    ‘....夜不能寐。’
    一大串的文字发送，赵子成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学弟，我也是为了让你锻炼强者之心，只有这样，才能强者更强。”
    “而且被打的太惨，学院是会给学分补偿的。”
    “不这样，你咋还钱...”
    赵子成喃喃自语。
    猛然间，宿舍房门被一脚踹开，传来一声闷响。
    “小赵同学，听说...”
    “齐天那点财产，你一分都没给我留？”
    许元清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一张电话卡，轻声说道。

 第469章 尊贵的30天VIP体验卡

    “？？？”
    赵子成有些茫然的看着许元清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最近还没来得及去要账。”
    “难道他的东西...没了？”
    说到这里，赵子成脸上还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震惊，愤怒。
    微妙微翘。
    这也就导致连许元清一时间都难辨真假，不断认真的审视着赵子成，最终有些疑惑的嘀咕道：“难道是孙闻？”
    “但齐天那个脑子，应该也做不出来骗人的事儿啊。”
    说话间，许元清思索着转身离去。
    而就在此同时，赵子成抽屉里，齐天电话铃声响起。
    背对着赵子成的许元清微笑着挥了挥手臂，屏幕上，刚刚给齐天的论坛号，发了一个消息。
    一切的结果不言而喻...
    又一场凄惨的校园霸凌事件，在这个狭小的寝室里，默默展开。
    无独有偶，这两场霸凌，都是由许元清发起的。
    ……
    辽阔的平原上。
    余生默默的看着一处树林，平静的注视着。
    这里...
    是青狼族的领地。
    曾经它偷老鳖的妖植时，听这青狼族的族长说过，自己的林子里，好东西很多。
    只是上次没有机会进去。
    思索了大概数秒钟后，余生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脖颈上的鳞片，拖着铁棍向林子走去。
    伴随着龙蟒那磅礴的气息，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一头青狼幼崽惊恐的站了起来，但很快又趴在地上，头都埋进了草里，身体颤颤发抖。
    附近几只青狼更是在林中疯狂奔窜。
    对于青狼族群来说，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到龙蟒这种级别的存在。
    毕竟它们的族长，也才六级。
    自身天赋更是在妖域中排不上号。
    之所以能有一片领地，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族群有些庞大。
    当炮灰来用，效果很好。
    “吼！”
    青狼族的族长颤颤巍巍从这片树林深处走了出来，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上，看见老白猿的模样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再次低下头，甚至都不敢直视余生胸前的鳞片。
    余生默默从它的身边走过，在树林中不断张望着。
    就像是巡逻。
    大概十分钟后，余生脸色漆黑的走了回来。
    看向青狼的目光流露出些许不满。
    这就是它说的全是好东西？
    青狼草，普陀花...
    全部都是最普通的妖植，树林深处正中心的位置，倒是有一株龙涎草，质量也不高，堪堪和那老鳖湖中心的妖植相媲美。
    如果半年前，余生可能还会感觉，东西还行。
    但现在...
    为了这么一点东西，自己还跑了这么远的路！
    妖兽，也愿意吹牛逼么？
    关键是它吹牛逼，自己上当受骗...
    一时间，余生的眼神都变的深邃起来，幽幽盯着青狼王。
    “使...使者大人莅临...”
    “是有什么吩...吩咐么？”
    青狼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余生，口吐人言。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默默伸出手指，指了指镇妖关的方向。
    “？？”
    “使者大人，今年负责进攻镇妖关的，是鹰涧山啊。”
    “和我们...和我们...”
    “没关系啊。”
    “难道是有变故么？”
    青狼王慌了，不可思议的问道，瞳孔都骤然缩紧。
    每打一次，族群都会损失惨重。
    虽然数量多，但经不住这么造啊！
    而且这玩意打输，打赢对它们都没有啥收获，都是天穹涧的高层受益。
    余生依然认真的摇了摇头，再次伸出手，指了指镇妖关的方向。
    青狼王茫然了。
    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见青狼王的这个状态，余生微微蹙眉，思索间在附近拔起一颗妖植，又指了指。
    青狼王沉默。
    许久后才终于懂了。
    镇妖关那个方向，有个池子，池中心，有一朵冰莲。
    只不过那冰莲，六级之下，无法踏足。
    而且是一位七级妖王的独属物品，等它子孙成年服用，谁也不敢碰。
    这尼玛...
    是让自己去摘？
    要么，惹恼这个使者。
    要么，惹恼那位妖王。
    二选一...
    几乎只是犹豫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青狼王就做出了决定。
    肯定站使者啊。
    再说了，真出事儿，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余生看见青狼王的态度，低下头看了看胸口的鳞片。
    这东西...
    真好用。
    可惜只是三十天的限量体验vip。
    不过这次他来妖域的计划，也就大概30天左右，刚刚好。
    此时那处湖泊，湖面已经彻底结冰。
    周围都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余生只是稍微靠近了一些，就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这地方，它路过了好几次，可惜一直没办法下手。
    直到这次，终于满足了。
    ……
    “再有三天，万妖林的先锋军就到了。”
    “这次...”
    “你督战。”
    看着自己面前那一脸懵逼的豪猪，龙蟒淡淡说道。
    一时间，豪猪脑子里全部都是问号。
    甚至恨不得亲自追杀秃鹫去。
    原本这不是它的活儿啊。
    自己当初的手...为啥就那么欠！
    “王主，小妖...”
    它扑通跪下，嘴里刚刚高呼了一句，就被龙蟒打断：“白猿的子嗣，现在在哪儿？”
    豪猪又懵了。
    它不知道啊，龙蟒当时不是只说了把鳞片给它，也没提定位的事儿啊。
    看着豪猪的神情，龙蟒冷哼一声：“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你去督军，有问题么？”
    这一刻，豪猪悟了。
    原来和自己怎么处理没关系，只要秃鹫不在，这活儿就只能是自己的。
    哪怕秃鹫回来了，这活儿...
    应该也是自己的。
    “小妖明白了。”
    豪猪有些悲伤的回了一句，连反抗都不敢了。
    龙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闭上双眼。
    至于关于那所谓的白猿子嗣，也不再过问。
    毕竟不过一只四级的小家伙，还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不成。

 第470章 圣地名额

    万妖林。
    “金豹族，全部阵亡。”
    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条，老白猿神情平静，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随手将纸条震碎，化为灰烬。
    “有了金豹族的引子，也算是给了人族一个发怒的契机。”
    “以天穹涧的狂傲，必然会提前对镇妖关发起攻势。”
    “同时...”
    “去找黑蛟大人的麻烦吧。”
    “这样，尊敬的黑蛟大人应该就没有过多精力来关注万妖林这边的情况了，只不过愤怒还是会有的。”
    “但当它分出精力来的时候，万妖林...”
    “已经彻底形成一块铁板，并且依附在鹰涧山的所属范畴。”
    “想要迁怒万妖林，至少还需要一年的时间。”
    “毕竟...”
    “我们万妖林，可是在攻打镇妖关的最前线啊。”
    老白猿就这么坐在木椅上，身旁还放着一整套的茶具，给自己稍微泡了些许茶叶，轻抿一口，缓缓闭上双眼。
    “至于一年后，就算换防，那时的黑蛟族能否在天穹涧坐稳神族，还是未知数。”
    “季鸿，总不会让黑蛟王跳的太久。”
    “感谢人族...”
    思索间，老白猿突然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再次端起茶杯，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满脸的享受之色。
    甚至如果不看它这一身的白毛，怪异的脸，单看动作，神态，气质，几乎与人族无异。
    甚至比大部分的人族，要来的更儒雅一些。
    “只是季鸿山主还是要更努力一些。”
    “不要白白浪费了这一年的时间...”
    “说到底，您可是我未来几年内，最大的敌人。”
    随手将茶杯放在茶桌上，老白猿起身，先是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一直没舍得穿的崭新人族长衫，保证其整洁程度。
    为了这长衫，老白猿甚至付出了两名妖人的生命。
    毕竟复古式的服装，在人族，也不常见。
    “通报下去。”
    “让火狐族，黑虎族，青鸟，雷鹰，烈狮诸位族长，到议事厅一叙。”
    老白猿看着门口的护卫，淡淡说道。
    这青年白猿一脸崇敬，甚至狂热的看着自己的族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而它，分明是大长老的儿子。
    它的父亲，也在不久前，亲手被它最尊敬的族长判了死刑。
    看着这青年白猿离去的背影，老白猿眼神逐渐变的深邃。
    一向平静的它，此时内心中却传来了细微的情绪波动。
    “想要入八级妖主境，就要脱离黑蛟族，季鸿的视线。”
    “但想要脱离季鸿的掌控，几乎无解。”
    “或许唯一的破局关键，就是...”
    “白猿一族，在某个关键时刻，为了妖域，全族战死，只剩我一人侥幸重伤脱身吧。”
    “有了这重身份，适当宣传，哪怕是季鸿，也不能轻易动我。”
    此时的老白猿心境不断波动。
    过了许久，眼神才重新恢复漠然。
    “突破不了自身天赋枷锁的后人，留之...何用。”
    “只有我活着，并且不断变强，白猿族，才有可能站在这妖域之巅。”
    “我...问心无愧！”
    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随着不断低语，老白猿的眼神愈发坚定。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道道强大的气息迅速向它的方向靠拢。
    包括那向来低调，沉稳的火狐。
    只不过却被老白猿一直镇压着。
    众多妖王齐聚议事厅，在老白猿的带领下，模仿着人族的习惯，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大部分的妖，没有凳子。
    “诸位，兵贵神速。”
    “如果不出意料，最迟今晚，天穹涧就会下发神令，让我们提前攻镇妖关。”
    “稍后诸位可以回族里，多交代一些后事。”
    “凌晨动身。”
    “奇袭镇妖关！”
    老白猿的声音冰冷，就连交代后事这种话，都没有任何掩饰。
    众妖维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议事厅内的整体氛围显得十分低迷。
    “门就在那里。”
    “如果你们有把握带领族人躲避天穹涧的追杀，我没话说。”
    “毕竟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是最神圣的。”
    “当然，子孙传承，部落延续...”
    老白猿的话没有彻底说完，点到为止。
    众妖依旧沉默，只是空气中多了些许肃杀的气氛。
    “哦，金豹族全员战死，令我心痛。”
    “为此，我已经向鹰涧山，天穹涧上报，过上一段时间，金豹族这些幼崽，将会有一名，有幸进天穹涧，侍奉神族。”
    听着老白猿的话，场中几个小部族的族长身体猛的一僵，震惊的看向老白猿。
    直到老白猿缓缓拿出一张兽皮，上面写着文字，包括其中所蕴含的微弱气息...
    “我青鸟族，愿为妖域死战！”
    “我雷鹰族...”
    一名名族长激动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甚至在这一刻，死亡，都已经不值一提。
    天穹涧代表着什么，它们心知肚明。
    充裕的天地灵气，无数丰厚的资源，甚至随处可见的妖植，可能都比他们镇族之宝更有价值。
    在那里，才算是有了真正通天的资本。
    才能让种族更好的发展。
    而它们现在所做，不过是用自己的性命，买一把通往成功的钥匙。
    这生意...
    血赚！
    一时间，它们就连看向老白猿的目光都变的柔和了许多，带着些许感激。
    或许...
    老白猿的确为了它们的后代，尽力了。
    “诸位，我无法保证，你们都能拿到这种特权。”
    “只能说，我会尽量争取。”
    “但具体能否成功，还要看你们，而不是我。”
    老白猿看着它们认真说道。
    这些族长们急忙点头，没有半分不满。
    包括已经提前预定不用牺牲的黑虎，火狐，此时的眼底也流露出一抹艳羡。
    毕竟...
    那可是天穹涧。
    令妖域这广袤土地上，无数妖族羡慕的...
    圣地！

 第471章 找场子

    “靠！”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来找老夫！”
    “我是要突破九觉！”
    “你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么？”
    “嗯？”
    “就算妖域也不能把一个八级的妖主，当特么快递员使唤吧！”
    一处风景优美的湖中岛，钟玉书坐在躺椅上，面前还摆着一根钓竿，戴着墨镜，对着手机骂骂咧咧的喊着。
    电话那边，则一直保持着沉默。
    许久...
    “你下个月的工资...”
    电话里传来孙英雄那苍老的声音。
    钟玉书猛然自躺椅上坐直了身体：“我去！”
    “你个老东西！”
    “记住，老夫在意的，并不是那点可怜的退休金！”
    “我是为了心中的理想！”
    “也是为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钟玉书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随后猛的将电话挂断，下一刻拎起湖边的木桶，将桶里的鱼卖了98块2，这才急匆匆的消失在了这小岛上。
    大概过了20分钟左右，一个有些瘦弱的老年人，还带着遮阳帽，手指上一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翡翠戒指，来到湖边。
    看着空荡荡的躺椅，老人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破口大骂。
    “钟玉书！”
    “你个老东西，钓鱼又踏马不给钱！”
    老人愤怒的喊着，过了许久才无奈的将鱼竿，鱼料收起、
    ……
    镇妖关外，能量激荡。
    钟玉书手拎长枪，在无数预备役士兵狂热的目光中，再次出现在这镇妖关上。
    只不过并未停留，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妖域之中。
    “人族办事，妖族让行！”
    “不敢开启决战，就给老夫滚！”
    感受到龙蟒，蜚逐渐复苏的气息，钟玉书发出一声暴呵！
    声音传荡千里。
    独属于钟玉书的气息，更是镇压的妖域数不尽的低级妖兽们瑟瑟发抖。
    就连那些六级的小妖王都不敢抬头。
    “钟玉书...”
    “实力提升的...太快了。”
    “同为八级，为何我会感受到一种无力感...”
    龙蟒微微抬头，感受着远方那钟玉书的气息，喃喃自语。
    这种压迫力，完全不似同级能给出来的。
    哪怕是蜚这种血统相对纯净的神兽血脉，也达不到这种压制感。
    但明明半年前，钟玉书还未有如此的实力。
    钟玉书的身影在这妖域内疯狂穿梭，转瞬间便突破了千里妖原的方向，并且还在不断深入。
    所过之处，妖兽绕行，尽显无敌之姿。
    但被他惊扰的八级妖兽越来越多，缕缕杀意已经在这妖域的东部不断升起。
    “呵呵...”
    突兀间，妖域上空响起一声轻笑。
    听声音是一名老妪。
    明明没有任何的能量波动，但那笑声却清晰的传遍每一个妖族的耳中。
    原本还在蠢蠢欲动的几只八级妖兽，眼神瞬间变的惊恐起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四周，在这一刻，它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恐惧。
    来自死亡的恐惧。
    人族...
    九觉？
    这种事怎么连九觉都惊动了？
    就连钟玉书自己都怔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息变的更加凌厉。
    “谢前辈护道！”
    一声暴呵下，钟玉书速度加快，在这妖域内横行无忌。
    甚至一些路上的小妖，更是被他自身散发出的气息震碎。
    形成一条血路。
    直到远远已经能看见天穹涧的轮廓后，钟玉书才猛的顿住脚步。
    “一年合约未到，妖域提前进攻，难道是欺我人族？”
    “还是说，你天穹涧，又有一尊妖神不想活了？”
    钟玉书的喊声在能量的控制下，回荡在这天穹涧的半空。
    一缕缕妖气弥漫。
    天空中，黑蛟率先腾空而起，与钟玉书隔空对视，深邃的瞳孔中，还带着一抹忌惮。
    暗中，更有几双眼睛张开。
    虽然没有露面，但气息却同样蔓延至此。
    “你人族，疯了？”
    此时的黑蛟眼中还流露出一抹不解，处于天穹涧的它此时还不清楚镇妖关究竟发生了什么。
    “疯？”
    “你妖域万妖林，提前一个月撕毁合约，贸然攻击我镇妖关，难道是真觉得我镇妖关无人？”
    “还是觉得我人族没有决一死战的信念？”
    说话间，钟玉书的眼神异常凌厉，气息中更是充满了杀意。
    黑蛟王微微蹙眉，流露出些许对万妖林的不满。
    但很快就逐渐敛去。
    “本王觉得，你人族还真不敢决一死战。”
    “不如...”
    “你动手试试？”
    黑蛟王很快将心中其他情绪压下，直视着钟玉书的双眼，有些讥讽的说道。
    “你，不敢。”
    “人族更不敢。”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钟玉书手攥长枪，傲立虚空，身后那条血龙虚影对着黑蛟王的方向，发出一声龙吟。
    钟玉书眯起双眼，许久后，突然笑了。
    “人族，就没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我很好奇，这是你黑蛟王的意思，还是天穹涧的意思。”
    说话间，钟玉书绕开黑蛟王，看向天穹涧的方向。
    但无任何回应。
    鸦雀无声。
    “哦...”
    “那不如，从今日开始，就直接决战吧。”
    “人族四座关隘，我们不要了。”
    “我人族所有修行者，全部入你妖域。”
    “看看这一战结束后，你们...还能活多少。”
    “至少我保证，你黑蛟一族，必然被屠灭全族。”
    随着话音落下，黑蛟王心中刚刚升起怒火的同时，钟玉书抬起手中长枪，不过凌空跨了一步，就已经出现在了黑蛟王面前。
    毫无征兆的一枪落下。
    动起手来没有任何犹豫，异常干脆！
    打了黑蛟王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钟玉书在这种地方，是真特么的...
    敢动手？
    疯子！
    人族全特么是疯子。
    黑蛟王暗骂一句向后退去，龙尾在虚空中一甩而过，引的空气都发出爆炸声。
    但腰部终究还是被钟玉书枪尖划过，滴落些许鲜血。

 第472章 随机挑选幸运用户

    钟玉书身后血龙微微游动，挡住来自黑蛟龙尾的横扫，借着这短暂空档，钟玉书再次向前一步。
    那枪尖几乎贴着黑蛟王的鳞片擦过，溅起点点火星。
    妖气震荡，钟玉书向后飘去，重新站稳。
    枪尖上，一滴精纯的血液滑落。
    “你疯了？”
    “真要鱼死网破不成？”
    “这里...可是天穹涧！”
    随着黑蛟王那愤怒的声音，两头造型各异，但气息异常强大的妖兽缓缓升空，呈三角之势，将钟玉书围在空中。
    都是多年的老对手，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沟通，战斗直接打响。
    钟玉书以一敌三，落在下风。
    但看这情形，想要落败也不是短时间的事。
    而且这老家伙明显还有后手。
    一时间，它们三个也不敢真的搏命，导致局面更加僵持。
    最主要的是，在四位八级实力的战斗下，单是不经意间的能量气息波动，就让天穹涧内那些低级妖兽有些受不了。
    “气吞山河！”
    黑蛟最先按耐不住，猛然一声暴呵，妖气在空中不断密布，形成宛如黑洞般的旋涡。
    周围地面的碎石，树木，不断卷入其中。
    就连钟玉书的身影也僵持在了半空。
    妖域妖兽，入八级，有神兽血脉，自带天赋觉醒技！
    这也是黑蛟王赖以生存的根本。
    钟玉书神情肃穆，长枪入体，不进反退，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猛然冲进那旋涡之中。
    一声轰鸣！
    黑蛟发出一声闷哼，口中溢出鲜血。
    黑洞炸碎。
    钟玉书依然傲立在虚空之中，只是脸色同样有些苍白。
    “够了...”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整片空间仿佛都形成了沼泽般。
    “就算此事，是妖域违反合约，但...”
    “你区区八觉，也敢来我天穹涧闹事，未免有些张狂。”
    “如若决战，妖域奉陪。”
    这声音中充满了霸气，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苍生。
    随着声音落下，钟玉书周围三米的空气猛然凝固，仿佛要将其碾碎一样。
    “老泥鳅，你刚刚说什么？”
    就在下一秒，钟玉书身前压力骤然一空，另一道笑吟吟的声音响起。
    “老娘休息了几十年，你这么狂了？”
    “反正最近身子骨也不太利索了，要不...我把你带走？”
    “顺便还能带这仨玩意一起，很赚啊。”
    老妪的声音有些玩味，甚至像是真在分析其中的可行性。
    明明没有那妖神的霸气，但说出的话，却更加令人恐惧。
    尤其是黑蛟这三位八级妖主，更是毛骨悚然。
    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九觉！
    人族暗中来了九觉！
    难怪特么钟玉书有恃无恐，真要是打出真火，一年前的惨案说不定会再次上演。
    尤其是那位八级，背生双翅，全身赤红，类似于龙类的家伙。
    此时是最懵的。
    因为这次出面的妖神，是它父亲。
    就算自己侥幸逃了，它父亲被换掉...
    想想黑蛟族这一年的经历，就是它未来的下场。
    “你还活着？”
    那位暗中的妖神有些震惊，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当年不是重伤死了么？”
    “呵呵...”
    老妪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解释：“所以，咱俩玩玩？”
    “万伯那老头子都能带走一个。”
    “我觉得我也行。”
    此时的老妪声音中充满了期待，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暗中的妖神沉默了。
    一声不吭。
    显然，它怕了。
    相比于人族，妖神有着更加漫长的寿命，更加尊贵的权利，地位。
    最主要的...还是部族。
    “别不说话啊。”
    “你欺负我们人族的晚辈，还撕毁条约，一副不要脸的样子。”
    “现在装完了，就想溜？”
    “信不信老娘现在就端了你老窝？”
    “别以为我定位不到你在哪儿。”
    老妪冷笑，骂骂咧咧的说着，活脱脱的女流氓形象。
    “此事...”
    “我妖域道歉！”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那妖神才几乎咬着牙说道。
    “道歉就完了？”
    “这红彤彤的玩意，是你儿子吧？”
    “我把它干掉，给你道个歉，行不？”
    “小钟，咬他！”
    老妪嗤笑一声，喊道。
    钟玉书的脸都黑了，写满了无奈。
    本来剧本好好的，自己装逼，大佬暗中跟着。
    但特么现在咋变成了自己狐假虎威，逼全让大佬给装了？
    不能这么玩啊！
    而且自己一把年纪，还让人喊小钟...
    “让你上你就上，它敢还手，我就杀它爹！”
    “先给它一嘴巴！”
    “把牙敲碎了。”
    “这玩意的牙可是好东西，我当年拔了他爹的一根牙，做了一把枪，还挺顺手的。”
    老妪像是在怀念着曾经的过往，但很快就又不满起来：“熟人来不少啊，啧啧，咋，你们想替这红泥鳅出头？”
    “信不信我不杀它了，杀你们？”
    “随机挑选一位幸运用户？”
    原本逐渐复苏的几道气息，瞬间再次隐匿下去，没有了动静。
    对这种疯子，谁也不想招惹。
    当年就是一个变态，老了更变态了。
    钟玉书看着对面那条妖主级的红龙，那红龙也在愤怒的看着它。
    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但最终还是没敢动。
    钟玉书一步踏出，站在它的面前，抡圆了胳膊，猛的抽了下去。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顺势拽住它的一颗獠牙，用力掰下。
    鲜血流淌。
    一根染血的獠牙被钟玉书抓在手里。
    “前辈，还掰谁？”
    感受着这獠牙的坚韧程度，其中充斥的能量，钟玉书兴奋了。
    忍不住问道。
    这特么是好东西啊！
    “...”
    “难怪能调教出预备役来，再掰，真就得搏命了。”
    老妪的声音有些无奈。
    “行了，老泥鳅，下次长点记性。”
    老妪淡淡说道：“小钟，走了！”
    “你露过面，就藏不住了！”
    就在钟玉书准备离去的瞬间，那妖神再次冰冷开口。
    “呵...”
    “不用藏，我年纪大了。”
    “上次要不是我正忙着缝衣服，就该我来了。”
    “放心，下次死的，一定是我。”
    老妪毫无顾忌，轻笑着开口，气息缓缓消逝。
    而钟玉书就在众多妖族的目光下，手拎染血獠牙，转身离去。
    （总结最近几个问题：因为最近天实在太热，写起自来很烦躁，心完全无法静下来，所以可能质量有一定下滑，但我已经将码字时间调整到了凌晨3点，明天开始的更新，就会恢复正常。还有就是关于余生镜头，因为最近是第五卷整体的铺垫，所以镜头偏少，但从明天的更新开始，含余量，就会重新高起来！）

 第473章 也就是钻石级的

    随着钟玉书等人的离去，天穹涧再次恢复了寂静。
    隐约间，妖神的一缕气息缠绕在黑蛟王身上，而它的耳边也传来一声冷哼。
    黑蛟王瞳孔骤然一缩，体内气血上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
    好在那妖神或许在忌惮天穹涧的某些潜规则，没有直接下杀手，但哪怕如此，也导致了黑蛟王的重伤。
    “万妖林...”
    妖神气息彻底散去后，黑蛟王眉头深皱，眼底充斥着疯狂的杀意。
    但最终还是被其硬生生的给按了下去。
    如今自己惹的妖神不满，未来一段时间内，黑蛟族的形势必然会比以往严峻。
    虽然妖神不能亲自动手杀它，但在规则之内的针对却毫无问题。
    倘若这时自己出手，去搞还在攻打镇妖关的老白猿，最后结果只能是...
    自己陪着老白猿一起死。
    甚至灭族。
    “如果再给本王一次机会，当时就应该一掌将你碾碎在这蛟龙渊里！”
    深吸一口气，黑蛟王勉强恢复镇定，在其它几名神族族长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蛟龙渊中，再没有了动静。
    ……
    “谢前辈！”
    回到镇妖关上空，钟玉书再次对着虚空微微一拜。
    无人回应。
    而钟玉书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看着这熟悉的城关喃喃自语。
    “说好的此去一别，再也不知何时才能登关，搞的还挺煽情，现在...多尴尬。”
    看着镇妖关上，那一双双狂热的眼睛，以及阵法中安静坐着的楚渝，钟玉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轻咳两声，刚准备开口。
    远处的深山中骤然苏醒一道气息。
    “姓钟的，是你么？”
    “你特么当初骗老子来这儿守山，你跑了？”
    “还要脸么？”
    “你****！”
    听着守山老人那凶狠的话语，钟玉书心瞬间虚了起来，转身就跑，速度极快，甚至没来得及在这镇妖关说上两句场面话。
    而深山中，依然有骂声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其谩骂的战斗力，就连镇妖关上这群莽夫都瞠目结舌。
    这人...
    是哪个大佬？
    揪着墨阁十老骂的？
    ……
    “如若所料不错，万妖林明日就会攻城。”
    “而且第一波进攻不会掺杂任何水分，都是不怕死的炮灰。”
    “演戏演全套，鹰涧山方面，应该也会出动一批大部队...”
    “这一仗...”
    墨阁，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面前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巨大白布，轻声说道。
    白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包括万妖林，鹰涧山...
    以及一些八级妖主。
    就连龙蟒的名字都被挂在上面。
    “要让楚老出手么？”
    孙英雄微微皱眉，思索着问道。
    禹墨神情严肃，轻轻摇了摇头：“虽然楚老出手，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但这是战争。”
    “战争更需要的，是从全局考虑。”
    “如果第一次进攻，就探知到了楚老的实力，哪怕有老白猿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在，天穹涧也会很快改变方针。”
    “那时候就不是老白猿能够做主的了。”
    此时的禹墨神情异常冷静，轻声说着：“第一战，要胜，但却是险胜！”
    “只有这样，老白猿才有理由调集更多的兵力，以镇妖关防守空虚为由，大举进攻。”
    “届时...楚老再出手，可保一年之内，镇妖关方圆数千里内，再无可调之兵。”
    看着眼前的禹墨，孙英雄轻叹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忍。
    但最终还是缓缓闭上双眼。
    虽然很残酷，但禹墨是对的。
    这...就是战争。
    “还劳烦孙老您通知楚老。”
    禹墨坐在轮椅上，对着孙英雄微微弯腰。
    孙英雄保持着沉默，没有继续开口，推开房门离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禹墨一人，依然抬着头，看向面前那巨大的白布，有些出神。
    眼神依然是如此的冷漠。
    但那搭在双腿上的手，却在无声无息间攥了起来。
    ……
    “吼！”
    愤怒的嘶吼声在这千里妖原回荡。
    一只浑身燃烧火焰的狮子，正在疯狂的追逐着前方的白猿，眼中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这个无耻的阴险家伙！
    举着龙蟒王主的鳞片当着它的面，趁着它愣神的功夫，将地火引给摘下来了！
    那特么是火狮族赖以生存的根本！
    只有通过那奇株，才能保证火狮族的火焰属性稳定！
    就算是龙蟒王主亲临，也不会干这种事儿啊。
    况且它们族中的老祖刚刚死去不久，尸体都被火雕吞了，此时再摘了他们族的圣物，和灭族又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这位新上任的六级族长彻底失去了理智，疯狂的追逐着白猿。
    大有同归于尽的意思。
    就连余生自己都没想到，龙蟒的鳞片...失灵了。
    还以为是至尊级vip会员卡。
    结果...
    好吧，充其量是钻石级的。
    到了六级后，妖兽都已经可以口吐人言，有了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再狐假虎威，不好用了。
    唯一庆幸的或许就是在人族的这半年里，余生没少研究千里妖原的地图，包括跑路的速度，也快上不少。
    但哪怕如此，此时后背也被灼烧的一片漆黑，空气中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儿。
    只不过通过毛发的破旧处，隐约可以看见一层崭新的皮肤。
    眼看着那深山就在眼前，余生猛的钻了进去，熟门熟路的绕了一圈，钻进了树林里。
    不得不说，妖域能量的确充沛。
    半年前这里已经被烧光了，如今又一次郁郁葱葱。
    “无耻的钟玉书！”
    “让老子看见你，打...骂不死你！”
    守山老人还在不断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一肚子的怨气，尤其是感觉到这颗青鸟蛋再也没有了生机，气性更大了一些。
    然后...
    他就感受到了火狮的气息。
    包括前面正在树林内不断穿梭的余生。

 第474章 我在乎钱么？

    “小家伙...”
    “你好勇啊。”
    “还敢入我人族领域。”
    守山老人阴恻恻的笑道，像极了小说中的大反派。
    那种反派所有最恶毒的表情，此时几乎都能从这老人的脸上展现出来。
    火狮此时正站在深山外，完全没有踏足进来的意思。
    听见守山老人的话，它明显楞了一下。
    眼神充满了茫然。
    没有啊。
    它没敢进来啊。
    “本王并未触犯合约！”
    它的声音沉闷，其中依然能够感受到明显的怒火，看着远处逃窜的白猿，更是仿佛要杀人般。
    “不过那个妖族的确犯了合约，该杀！”
    “我妖域，一向讲规则！”
    火狮看了看白猿逃窜的方向，咬着牙说道。
    “放心，都会死的...”
    “毕竟你们闯了我人族领地。”
    守山老人笑眯眯的说道，看了一眼那白猿，紧接着目光就又一次落在火狮身上。
    而就在此时，白猿身上的气息猛然转换。
    上一秒还是最纯净的妖气，瞬间变幻成了人族修炼的能量。
    如果闭上眼睛，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那是个人！
    火狮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反复盯着。
    没错啊，是白猿啊。
    只是气息为什么...
    而守山老人的表情则是没有变化，下一刻站在了火狮面前，两人中间，就隔着一条线。
    “为何冒犯我人族啊？”
    守山老人笑眯眯的说道。
    火狮表情猛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本王没有冒犯人族领地，龙...”
    它鼓动全身妖气，疯狂的喊着。
    但没等它喊完，剩下的话就直接卡在了脖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只能发出闷哼。
    “哦，那你现在...”
    “闯了。”
    老人身后，那绚丽的权杖浮空而起，绽放着耀眼的光芒，紧接着，火狮身体一紧，直接被蛮力拽了进来。
    越过了那条线。
    “看，老夫这么诚实的人，还能撒谎不成。”
    “说你越界了，你就越界了。”
    说着，守山老人直接拽起火狮头顶的毛发，向深山中拖去。
    火狮身上那燃烧的火焰，就像是活物般，躲避开老人那苍老的手臂。
    地面都被拖出了一道焦痕。
    火狮眼中充满了恐惧，惊慌失措，不断试图发出喊声。
    但六级与七级之间...
    天差地别。
    “乖，别挣扎，很快的。”
    直到将火狮拖到这深山的中心位置，老人才温和的开口说道。
    攥着手中那权杖，不断比划着火狮的脑袋。
    像是在瞄准。
    此时火狮已经彻底绝望了，直到它看见那罪魁祸首般的白猿再次出现在了它眼前，并且当着它的面，将外套脱了下来，换了一身衣服。
    一时间，所有的迷惑全部解开。
    他...
    是人族。
    能模拟气息。
    但为何人族的家伙，能有龙蟒大人亲赐的鳞片？
    难道...
    龙蟒大人，叛变了？
    它是人族的卧底？
    “不要砸头，破坏了兽皮的完整性，卖不上价。”
    余生看着守山老人的举动，微微摇头，平静说道。
    老人嗤笑一声：“娃娃，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要被财富蒙蔽双眼。”
    “你看我，虽然身无分文，但同样很快乐。”
    “火狮的肉...很好吃的。”
    守山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六级火狮完整的兽皮，自带火属性，做成铠甲，可以辟火。”
    “黑市半个月前标注的价格...”
    “3200万。”
    “但千里妖原处的火狮族，只有这一只六级火狮，属于孤品。”
    “除非向更深处探索。”
    “所以卖4000万，我觉得不难。”
    余生只是平静的报出一串数据，老人身体僵硬在了原地，眼睛瞪得老大，举在半空的权杖硬是挥不下去。
    而这深山的核心，回音还比较好...
    他那句‘钱财身外之物...’还在山谷中不断回响着。
    最终，以余生那句‘4000万’的回音落幕。
    “呵...呵呵...”
    “不得不承认，这价格很贵。”
    “但钱财的确是身外之物。”
    “不过火狮皮既然能做成铠甲，那的确是对人族有益，我这种以人族利益为己任的前辈，自然要帮衬人族。”
    守山老人压低声音说道，生怕再引发回音，怪丢人的。
    而火狮眼睛瞪的更大。
    怒视着余生的方向，但凡它能动一下，此时都会直接跳起来，和余生同归于尽。
    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它不知道人族有这么一句话，但道理还是共通的。
    “毕竟是我抓的，我杀的。”
    “我拿八成...”
    老人眼看着余生没有给它一点回应，也不把话往这上面唠，再也坐不住了，鬼鬼祟祟的站在余生身边，悄悄说道。
    余生摇头：“你没有生命危险，我吸引六觉过来，还是有死亡概率的。”
    “如果不是龙蟒气息影响，让它有些许顾忌，并且压制了它的实力，我大概率没办法活着回来。”
    “嗯...”
    “你也不能这么轻松的按住它。”
    说着，余生晃了晃手中的鳞片：“所以，八二分不合理。”
    “我能接受六四，嗯，我四成。”
    余生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这其中的风险性，以及市场的行情，最终给出一个定价。
    “我黑市有熟人，能多卖点。”
    “你不能出山。”
    眼看着老人还要再说话，余生又补充了两句。
    老人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行！”
    “妖核，妖晶呢？”
    “什么价儿？”
    老人再看向这火狮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上午的火气，反而冒着贼光。
    之前在山里待了几十年，还不知道...
    原来这玩意，这么值钱？
    “妖核比较珍贵，毕竟自带火属性，大概率能附着觉醒物一颗火系技能。”
    “但火系妖晶能量太过于霸道，市场价不算高。”
    “加上兽骨...”
    “六千万没问题。”
    余生就像是一名最专业的商人，对这火狮的价值信手拈来。
    一时间，守山老人的呼吸声都变的沉重起来。

 第475章 打死不出山

    “六千万！”
    “这够老夫开多少年的工资...”
    “百分之六十就是...”
    “好多好多钱！”
    “咳咳，不过我还是要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觉得像老夫这种人族高层，堂堂七次觉醒者，会在意这区区几千万吗？”
    “老夫也只是敬佩你守规矩的品性罢了！”
    守山老人尴尬的咳嗽两声，面容再次变的严肃起来，在火狮死寂的目光中，将权杖收了起来。
    紧接着，掏出一把黑漆漆的匕首。
    “知道这是什么吗？”
    “估计你都没见识过！”
    老人得意的晃了晃。
    “黑金石，产地在妖域的黄沙区，特性坚硬，锋利。”
    “但由于产量巨大，市场价一直不高。”
    “由破晓关出，西行五百八十里，即可采掘。”
    “附近妖兽不多。”
    “一把匕首，大概需要5万。”
    余生默默的看着匕首，嘴里更是不断的嘟囔着。
    守山老人攥着这匕首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没有说话。
    因为这匕首...
    钟玉书送的。
    说的神乎其神，价值不菲。
    用钟玉书的话说，这是墨阁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特意重金打造。
    果然...
    很重啊。
    老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毕竟是奖金，哪怕五万，也顶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得不说，守山老人还是很人道主义的。
    在动手之前，先是将火狮敲晕，并且用极其娴熟的手法，尽量保持了兽皮的完整性。
    挖取妖晶，妖核更是异常精准。
    “知道老夫当年为了练这么一手，用了多少年么？”
    守山老人有些唏嘘的说道。
    眼中更是充满了怀念。
    “肉值钱么？”
    紧接着，他又期待的试探道。
    余生微微摇头：“火狮体表常年高温，肉中不含杂质，所以食之无味，其中没有任何能量，对修炼也起不到帮助。”
    老人顿时变的失落起来，看向这堆肉充满了嫌弃。
    余生认真将兽皮，妖核，妖晶收起：“您的银行卡号给我一下，我晚些卖出去，会打给您。”
    “哦，转账是吧。”
    “你稍等一下，有纸和笔么？”
    老人思索片刻，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拿出一个崭新的记事本，递给老人。
    老人像是不停的在回忆着什么。
    很快，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下了足足上百串号码。
    “还好七觉之后记性好。”
    “嘿，不然还真忘了。”
    老人轻舒了口气：“账号，姓名都有。”
    “嗯，转账的时候备注一下，就写...第七师。”
    说到第七师这三个字时，老人略微有些沉闷，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表情也在这一瞬间落寞下来，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笑容。
    “哦。”
    “好的。”
    余生并未多问，而是认真将记事本收了起来。
    “小子，老夫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合眼缘，就总感觉吧...”
    “总感觉我们冥冥之中就很亲近！”
    “不然老夫又咋可能说出‘此山脚下，保你无忧’这种话。”
    老人一脸爽朗的笑容，亲切的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平静的看着老人，略微顿了片刻：“我回去查过资料，前辈您叫辛永风，镇守此山数十年间，最常说的，就是那句话。”
    守山老人神情一时间有些僵硬，嘴角微微抽了抽。
    “什么话！”
    “这是什么话！”
    “老夫岂是如此无聊之人！”
    “不管怎么说，我看你就是合眼缘，很亲切，有一种和你结拜为异姓兄弟的冲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种！”
    “来，磕头！”
    “磕了头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是大哥，你是二弟。”
    说着，老人就准备按着余生跪下去。
    余生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这略微显得有些急迫的守山老人，神情有些复杂，轻声说道：“前辈，钱...我会汇过去的。”
    “不会私吞。”
    老人那苍老的手掌停顿在半空之中，看似嬉笑的眼底，却带着一抹自嘲。
    “老夫咋可能不信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僵硬的笑了笑，又搓了搓手：“我就是...就是...”
    “算了，就是顺手帮你杀个火狮，不给我也是应该的。”
    “不过小子，说真的，我总感觉你这人运道有些怪。”
    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变的严肃起来：“我早些年的时候，遇见过那位大师，他就说，以后我将与青山为伴，百鸟相随。”
    “注定成为站在山巅的男人。”
    “你看，我如今不正是如此。”
    “有些时候，人的运道还是能感觉出来些许的，你这小家伙来妖域折腾几次都没死，注定不是一个短命的人。”
    “说不准你的八字就克这妖域。”
    “以后咱们可以常合作。”
    “只要八级之下，值钱的，你就引来，我杀，咱俩二一添作五，五五分，咋样？”
    老人有些期待的搓了搓手。
    余生想了想，又看了看胸口挂着的鳞片：“功效还有二十天。”
    “你现在就别想了。”
    “妖域快攻城了，等风头缓缓，过几天，你就是拿着这鳞片，也不好用了。”
    “不过我更好奇龙蟒那脑瘫为啥给你这个。”
    守山老人啧啧称奇，对此表示了惊叹。
    妖域的那些家伙，真就是没脑子的吗？
    “您说...要攻城了？”
    余生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想了一下那封信，转身就走。
    “你...你干啥去？”
    老人愣住。
    “学校升三年级，要战时守镇妖关。”
    “做个任务，刷刷功勋。”
    余生依然向远方走着，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啧啧...”
    “比我们那时候帅多了，镇妖关说去就去。”
    老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脚下这属于火狮的尸体：“有了这笔钱，第七师那些老家伙们，日子应该也能过的更滋润点吧。”
    “亏欠的太多咯。”
    老人有些唏嘘，但那种伤感的情绪仅仅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一扫而空，换上的是充满了期待。
    “老子还是第一次发现，守山...这特么赚钱！”
    “以后钟玉书那老东西求老子走，老子都不走了。”
    “发家致富，从这座山开始！”
    “等给第七师的人都发一笔钱，老子再组一个新七师出来！”
    “继续上妖域折腾。”
    守山老人那原本已经死寂的心，在这一刻又重新活了过来，人生也找到了新的目标。
    丹田处常年稳如湖水般的能量在此刻也微微泛起波澜。
    瓶颈仿佛在这一刻都变的松动了些许。

 第476章 余生，登关

    “唯一可惜的，就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把年纪，还要抓着人家娃娃拜把子，担心人家不把钱给转过去。”
    “呵呵...”
    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沧桑。
    一时间，这座深山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特么的！”
    “就不能再给老子找颗蛋。”
    “好无聊啊。”
    但很快，老人就又坐不住了，盘膝在这山巅上，猛的睁开眼睛，烦躁的说着。
    最终默默割开一块火狮肉，架在火堆，不断烤着。
    “这不是挺香么，除了没有能量。”
    “肉质细嫩，还没有过多的肥腻，上菜市场，怎么也能卖50一块钱一斤了吧！”
    “这一大堆...”
    “四万，擦，够我一个月工资的了！”
    “有钱人的世界真离谱，几万块都瞧不上，用不值钱来形容！”
    “果然，有钱人的快乐是我想象不到的。”
    守山老人嘴里不断的嘟囔着，恶狠狠的咬着面前的肉，很快就又想起了钟玉书，再次对其发起了问候。
    那骂声连绵不绝。
    ……
    “何人？”
    镇妖关下，一名士兵眼神变的锐利，看着急停在自己面前的车辆，有些冰冷的问道。
    “登关，报到。”
    余生推了推驾驶位的车门，发现已经变形，卡住，无奈的从车窗处翻了出来，轻声开口说道。
    “姓名，番号，证件。”
    那士兵一丝不苟，体内翻腾起些许能量波动。
    直到看见余生胸口处的四纹云勋，这才猛的站直身体，敬礼。
    “报告长官，两日前，镇妖关发生妖域突袭事件！”
    “金豹族全员战死。”
    “目前正处于紧急备战状态。”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士兵就已经将镇妖关最近的事宜全部说出。
    毕竟到了四纹云勋这个程度，在勋章上已经很难作假。
    无论是专属气息，还是上面四道纹路勾勒出的余字，都代表着眼前这人的身份。
    “嗯...”
    余生轻轻点头，再次走在那条通往镇妖关的阶梯上。
    “您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登关吧？”
    那士兵看着余生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余生脚步一顿，站在阶梯上，在月色下转过身，轻轻点头。
    “按镇妖关令！”
    “登关作战者，可留字！”
    那士兵的声音异常洪亮，目光直视余生说道！
    余生身影微微僵硬，看向这周围的墙壁，目光中更是充满了茫然。
    包括那墙壁上的一道道文字。
    许久...
    余生手中才出现一把小巧的匕首，双指抓着笔锋，在墙壁上微微勾勒着。
    最终只留下了一行空白。
    或者说，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余生。
    在名字前，没有写下任何东西。
    将匕首收起，余生站在这阶梯上仰起头，看着上方的镇妖关，那古井无波的心在此刻都微微跳动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生看着那士兵，轻声解释了一句，这才在月光中，踏着阶梯，缓缓消失在了远方。
    只留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在月色下，微微摇曳。
    ……
    “楚...楚老，俺不能吃的！”
    看着楚渝递给自己的餐盒，小豆子认真摇了摇头：“这是您的菜，我已经吃过了。”
    楚渝笑了笑：“我们都是人，都站在这镇妖关上，那为何我吃的东西，要比你好，或者说，比你们都好。”
    “大家都是来拼命的，人命的价值相同，那一切都应该相同才对。”
    “如果连这镇妖关上都有特权，那所谓的守护万家灯火，才是最大的笑话。”
    “你说呢？”
    楚渝无论什么时候，说话的语气都很温和。
    小豆子一时间有些无法反驳，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停挠头，憋的面红耳赤的，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面对楚渝那固执的目光时，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俺...”
    “那俺把这个送给你！”
    “这是俺娘给俺做的，护身符，很灵的！”
    “有它在，您一定会平安！”
    看着楚渝还在举着自己的餐盒，小豆子无奈接了过来，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将脖子上挂着的木牌拽下，递给楚渝。
    可楚渝并没有接。
    “人命的价值一样，那这护身符，又为何给我。”
    “相比起来，我才是镇妖关上最安全的那个。”
    “所以...”
    “你一定要戴好，努力，平安的活下去哦。”
    楚渝对着小豆子鼓励着说道，攥紧拳头，认真的挥了挥。
    小豆子攥着木牌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默默收了回来。
    “您...您真好。”
    “俺现在知道，为何您能是墨阁十老了。”
    “俺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小豆子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变的坚定起来，就这么端着餐盒走到远处，挑了一个角落蹲下，打开餐盒，看着里面的菜，深吸一口气，眼中充满了垂涎。
    但却还是将菜分给了附近的几个人，只给自己留了一点汤汁。
    “人人平等，才是墨阁一直以来所坚持的！”
    “这是楚老说的！”
    小豆子认真，且固执的给周围的这些人科普着。
    回应他的，是阵阵笑声。
    道理大家都懂，但这么认真说出来，哪怕是预备役，这么单纯的人也不多了。
    “你来了？”
    楚渝转身间，看着不远处那条通道处，余生的身影出现在这镇妖关上，有些惊讶，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身后。
    “一个人？”
    余生看向楚渝，轻轻点头：“嗯，一个人。”
    “我没记错的话，你才刚刚二年级吧。”
    “按照墨学院中流传的毕业攻略来讲，一般最好在二年级沉淀一到二年，积累功勋，实战经验。”
    “这样再登关，做升学任务时，排除运气因素，死亡率会低很多。”
    楚渝有些严肃的向余生科普着。
    余生怔了一下：“运气坏，无论如何都会死。”
    “而且...终究要试试。”
    相对于楚渝的温和，余生则是永远都是那副平静，认真的模样，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就开始打量四周，寻找着这段位置的将领。

 第477章 黄色警戒

    “但你们暂时不用这么急的。”
    “之前的人族时间不够，只能压榨潜力，提升晋级速度。”
    “可现在...”
    “修行的进度可以相对而言放缓一些。”
    “我可以的。”
    楚渝依然不太理解，说话微微顿了一下，最后又轻轻摇头，略微出神：“而且...你是他最期待的那一位呀。”
    “谢谢。”
    余生礼貌的回了楚渝一句，这才走向远处，看着那叫丛云峰的将领，将他震惊的目光中，将车钥匙还了回去。
    “对于墨学院的二年级生，镇妖关向来不做任何安排。”
    “战时自主行动。”
    丛云峰看着余生解释道，但神情却依然肃穆：“或许外界对墨学院有很多的误解，但作为常年和墨学院打交道的镇妖关...”
    “我们永远相信墨学院。”
    说完，丛云峰只是拿出一枚淡红色的徽章递给余生：“这是将领印记，挂在胸口即可，战时，如某一段的将领战死，可拥有临时指挥权。”
    “或许在某些时刻，这些人的命，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丛云峰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带着一抹沧桑，最后只是苦涩的笑了笑便匆匆离去。
    镇妖关上，没有太多的时间叙旧。
    余生认真看着手中这枚宛如染血般的徽章，挂在胸口，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身体靠着墙壁，打开背包，在里面取出一包压缩饼干拆开，就着凉水吃了下去。
    紧接着，是弓弩，匕首...
    一件件轻轻的擦拭。
    正如在罪城所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都是如此。
    只要这些武器发生任何微小的损害没有第一时间察觉，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人情世故，他或许不懂。
    但对如何才能活下去，他是真正的大师。
    将一切检查妥当，余生缓缓闭上双眼，养精蓄锐，不断调节着自己体内的能量波动。
    争取让自己的状态一直保持在巅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远处的天边，一缕朝阳刺破云层，阳光挥洒在这镇妖关上，仿佛将这古老的墙壁都镀上了一层金漆。
    许久过后...
    角落里的余生悄然睁开双眼，一只手搭在了这比往日要大了许多的背包上。
    “敌袭！”
    “黄色警戒！”
    “青鸟，雷鹰，烈狮族主攻！”
    “后面是鹰涧山的！”
    几乎同步的，一道喊声在这镇妖关上响起，连绵不绝，每一个分段处，都有人在喊着同样的话。
    一名名休养生息的预备役们，在这一刻的眼神变的漠然。
    没有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反而充斥着铁血的气息。
    楚渝微微蹙眉，从阵法中那椅子上站了起来，轻轻放下画笔，将那本厚厚的书抱在怀里，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以及无奈。
    战争永远都不会给你太多的准备，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阵前叫骂，彼此先互相安营扎寨，等上个三五天，再喊上一嗓子：“我要打你了哦！”
    几乎就在视野中出现这些妖兽的一瞬间。
    极远处，一只体型极其庞大，浑身长满白色绒毛的滔天巨兽睁开双眼。
    那巨大的瞳孔就仿佛两轮小心的太阳。
    在迷雾中分外显眼。
    它猛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咆哮。
    空气伴随着这咆哮声都变的波动起来，而这巨兽身上白色的毛发，也在此时变的湛蓝。
    “蜃龙！”
    “又是这家伙！”
    丛云峰在看见那巨兽的一瞬间，神情就变的凝重起来，眼底更是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对于他这种镇妖关老将来说，对蜃龙实在是太熟悉了。
    自身没有任何战斗力，但却极其恶心，能够引起空间波折，形成折叠般的效果，然后强行将一批妖族，穿越空间，传到这镇妖关上。
    对镇妖关造成的损伤不计其数。
    是鹰涧山的镇山之宝。
    人族不是没有想过斩杀这家伙，但它一向贼的很，从来不出现在距离镇妖关太近的地方。
    哪怕影响了一些自身的传送能力，但最起码保证了安全。
    并且传完就跑，隐匿踪迹。
    谁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可以说，在镇妖关的必杀名单上，蜃龙高挂榜首，甚至要排在山主之上。
    “防备！”
    丛云峰也好，还是镇妖关的其他分段也罢，一道道喊声响起。
    语速极快的给那些新兵们解释着蜃龙的能力。
    远处的烈狮，雷鹰族逐渐变的模糊，最终缓缓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剩下的妖兽们依然在发起冲锋。
    而与此同时...
    一头头烈狮凭空出现在这镇妖关上，双眼血红，状若疯狂，对着身边最近的士兵发起冲击。
    站在角落里，微微弓着身子的余生瞳孔突然微微收缩，身影向前快速走了几步。
    紧接着，他之前所站的位置，一道电光落下。
    地面都被劈的焦黑。
    随着一声鸣叫，一只浑身闪烁着电光的雷鹰对着余生后背猛然发起冲刺，伴随着空气的呼啸声，攻势异常凌厉。
    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势，哪怕是余生都有些猝不及防。
    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这只雷鹰，不过四级。
    就在它即将冲到余生身边时，一抹红光闪过，这雷鹰的身体被切割两半，在一声哀鸣中跌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一名老兵双眼始终保持着平静，收起手中长剑，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余生所在的方向，再次杀到远方的一个小兽群中。
    但很快，又是一阵雷光闪烁。
    那老兵的身体僵直在了原地，伴随着一只雷鹰的冲刺，头部被雷鹰那锋利的爪子抓爆，倒在地上。
    余生看着这一幕，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龙纹棍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出现在那雷鹰后方，长棍落下。
    那雷鹰扑腾着双翅，勉强想要保持着飞行之势。
    但余生手却在腰间轻轻抹过，一柄柔软，细薄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转瞬间划过雷鹰的脖颈。
    血染城墙。
    整个场景其实不过发生在五秒钟内。
    或者说...
    这就是战争。
    在真正的战争中，危机随处可见。
    “楚老！”
    “不可以！”
    丛云峰看着眼中充满犹豫，抱紧书籍的楚渝，认真的摇了摇头。
    一名名士兵围拢在楚渝身旁，形成一层层的圆圈。
    将楚渝彻底护在这阵法之中。
    （凌晨写的，今天过生日，要出门，就两更了...镇妖关发书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月的时间，第一次双更，之前最少都是三更起，希望大家谅解一下，就当生日，给自己放个假。）
    （最后就是...都过生日了，能不能求个打赏，一年一次的理由，不容易啊...实在不行，点个五星好评也可以啊！）
    （生日万岁！！！）

 第478章 退兵

    看着宛如人墙般的士兵们，楚渝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力感，轻叹一声。
    最终没有说话。
    她倒是想说不需要这些人的保护，但以自己目前的情况来说，不出手时，几乎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因为自己的倔强，导致死去，最终影响的，将会是人族未来十年的布局。
    或许...
    这就是身处高位后，眼中所见更多，更广，而必然会产生的无奈吧。
    楚渝有些落寞的坐回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不再去看眼前的场景。
    随处可见的厮杀，四处挥洒的鲜血，喧嚣的嘶吼声，种种场景，来的是如此震撼。
    甚至在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这里面，是否有对错。
    哪怕是妖族，都展现出了自己的凶悍，勇猛。
    站在任何一方的角度来看，自身所代表的，皆为正义。
    余生呼吸声稍微有些沉重，手中那把细薄的长剑上，血珠不断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而他的左手手臂处，则是出现一道抓痕。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在这种战争下，个人的勇武已经显得微不足道，除非你超过了它们太多太多，形成绝对的碾压。
    不然，哪怕你是六次觉醒者，在一群四级，五级的妖兽冲击下，依然可以轻易将你撕碎。
    唯一庆幸的是，蜃龙由于距离过远，传来两个部族就已经到了极限，这战斗来的话，结束的同样很快。
    但...
    它们所争取到的这短暂时间，却足以让一只只妖兽向镇妖关发起冲锋。
    无数的妖兽从各个角落爬上城墙，对着周围的士兵撕咬着。
    余生微微蹙眉，撕下一块布条，缠绕在手臂上。
    紧接着拿出一颗漆黑色的果实，向城墙边缘处冲去，自身能量灌输在果实中，随后猛的扔了下去。
    大概三秒钟后，镇妖关下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
    那果实直接炸开，将地下都炸出一个大坑。
    ‘雷爆果’
    千里妖原特产，他拿着龙蟒的令牌，折腾了很长时间，也才找到五颗。
    在这果实爆炸的核心处，方圆数十米处的妖兽都被掀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杀伤力惊人。
    甚至就连那青鸟族的族长都第一时间发现了余生的踪影，伴随着一声鸣叫，向余生袭来。
    “哼！”
    “区区青鸟族，自身毫无血脉天赋。”
    “也敢来当这炮灰？”
    突兀间，丛云峰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顺势将青鸟族的族长拦下。
    任凭它如何的冲撞，都无法冲破方向。
    而余生则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几步就消失在了混乱的战场中。
    爆炸声不时传来，轰鸣不断。
    直至五颗雷爆果全部用尽，余生才再次隐匿在人群的最后方，只是在战场上几次穿梭，身上又凭空添了些伤口。
    ……
    远处，两名六级妖兽像是察觉到了镇妖关上这阵法的不同，尤其是中心处所坐的楚渝，嘶吼着向楚渝方向发起冲锋。
    一头头妖兽不断汇集而来，形成巨大的包围圈。
    一时间，这片空间仿佛磨肉盘般，异常血腥。
    不断有尸体，血肉迸溅而出，甚至将地面都叠起一层由尸骨做出的壁垒。
    一滴温热的鲜血迸溅在楚渝脸上。
    楚渝身体轻微颤抖一下，默默睁开眼睛。
    小豆丁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远处，手中还攥着那枚木牌，只不过已经被鲜血浸染，有些暗红。
    他挣扎着扭过头，远远的看着楚渝的方向，勉强咧开嘴傻笑了一下，鲜血不断从嘴里溢出，用尽全部力气抬起手臂，像是要将木牌递到楚渝手里。
    只不过彼此间的距离终究还是太远。
    而他也永远的失去了呼吸。
    看着小豆丁那苍白的脸颊，没有了焦距的瞳孔，楚渝一时间有些茫然。
    脑海中，小豆丁仿佛还在站在自己面前傻笑，说着一口质朴的方言。
    而这一切，不过也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生命在这镇妖关，显得如此廉价。
    “战争...”
    楚渝喃喃自语，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以及妖兽们倒在地上，战争一时间陷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接下来比拼的，就是谁的意志力更坚定，谁更能熬。
    ……
    “镇妖关如今的防守，有些弱。”
    老白猿站在远处的一座山头上，眺望着镇妖关上的场景微微蹙眉。
    它的身旁，是一名鹰涧山的督军，同样是七级妖兽。
    那督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老白猿所说的话：“嗯，往日里，这些兵力在镇妖关上，充其量能坚持二十分钟。”
    “但这次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看起来还是平分秋色。”
    “难道镇妖关上的兵力，衰减了？”
    它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如果这种攻势就能和镇妖关五五开的话，那人族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圈养的食物。
    而并非如今的局面。
    “或许有诈。”
    “收兵吧。”
    “休整一日，明天加大兵力，再战。”
    这督军沉吟片刻，最终语气有些郑重的开口说道。
    老白猿却认真摇了摇头：“大人，再等等。”
    “等什么？”
    这督军怔了一下，看着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没有解释，而是全程看着那城墙上的几只白猿，最终，在那大长老含恨自爆后，这才轻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消化一下大人刚刚所说的话。”
    “大人英明！”
    说着，老白猿微微鞠躬，态度十分尊敬。
    看着同级的老白猿对自己这种态度，督军心情大好，挥了挥手，豪气的喊道：“收兵！”

 第479章 木牌

    伴随着妖原上一道道的嘶吼声，城墙上这些幸存的妖兽们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地尸体。
    整场战争没有什么所谓的旷日持久，也没有什么打的不可开交。
    来的快，去的更快。
    全程三十多分钟，但两边所牺牲的人数，都不少。
    重伤的预备役，但凡还能行动的，全部努力让自己坐在角落里，不妨碍其他人通行。
    轻伤，或者没受伤的，则是去处理地面上的尸体。
    后方的医疗队们则是第一时间冲上来，为这些伤者治疗，全程大家都保持着沉默。
    直到一些根基受损，无力再战的人，被送下镇妖关，走那条孤独的道路。
    楚渝坐在椅子上，身上不知道迸溅了多少的鲜血，但表情却变的有些麻木，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能麻烦你，把那个木牌给我么？”
    看着远处一名过路的士兵抬起了小豆子的尸体，楚渝轻声开口。
    那士兵怔了一下，取下小豆子手中的木牌，递到阵法之中。
    楚渝看着上面那歪歪扭扭的‘豆’字，深吸一口气，攥紧木牌，最终挂在了自己的画板上。
    这一天，楚渝没有作画。
    只是全程看着面前那空白的画板发呆，久久没有声音。
    余生独自坐在角落里，擦拭着明明没有沾染任何鲜血的长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剑柄，确认上面没有任何残留的血渍后，这才将长剑收起，重新缠在腰上。
    随后在背包里取出一卷纱布，又拿出几种草药，碾碎，涂抹在伤口上，缠绕绷带。
    最后靠在墙边，闭幕眼神。
    从始至终，余生的表情都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他才是镇妖关上，守了数年的老兵。
    不然又怎么会养出这种淡然的性子。
    “喂，小子。”
    “刚刚谢了哈。”
    “不是你出手，那一下我就挂了。”
    一名长满络腮胡子的壮汉随意处理了一下胸口处的伤势，走到余生身旁不远坐下，随意打了一个招呼。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现在预备役连娃娃都招了？”
    “真特么的...”
    壮汉看着余生这稚嫩的脸庞，微微蹙眉，眼中带着一抹强烈的不满。
    毕竟参加预备役，和参加死亡培训班没什么区别。
    连孩子都收...
    只不过当他看见余生胸口处挂着的那枚徽章，怔了一下，有些惊讶：“原来是墨学院的天骄，难怪。”
    他若有所思的低语道，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是我想多了。”
    “小子，加油干！”
    “这镇妖关上，想要活着，就要警惕点，多留神。”
    “不能脑门一热，除了上头啥也不想。”
    “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后背露给敌人。”
    壮汉语重心长的说了几句，这才扶着墙壁起身，随手接过一个担架，在前面抬着：“来，帮把手。”
    “无论在外面你是谁，什么地位。”
    “在这镇妖关，都必须扛担架。”
    壮汉又给余生普及了一下知识。
    余生怔了一下，有些茫然，起身走到壮汉身后，抬着那担架离去。
    自从身边有了时光之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处理过尸体了。
    ……
    “镇妖关不可能只有这些兵力，其中绝对有陷阱。”
    “明天继续试探。”
    “本王不信，他们的耐心这么好。”
    “只要他们一日不展现自己的底牌，本王就不可能发起强攻。”
    那名督军轻笑一声，眼中还流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有些玩味的说道。
    老白猿全程沉默的站在它的身后，更加凸显出这名督军的主导地位。
    “明日攻城，依然是你万妖林为先锋。”
    “有问题么？”
    它那深邃的目光突然看向老白猿，淡淡说道。
    老白猿几乎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直接摇了摇头：“没有问题，为鹰涧山，为您冲锋陷阵，是我万妖林的荣誉。”
    看着老白猿这乖巧的态度，督军一时间对老白猿更加满意了。
    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想一些托词。”
    “放心，这次大战，无论结果如何，本王都会如实上报，记你头功！”
    老白猿听了督军的话，楞了一下，随后表情异常严肃的摇了摇头：“大人不可！”
    “这一切都归功于您的领导。”
    “如果没有您，或许我们此时就已经中了人族的奸计。”
    “是您的冷静，谨慎，才救下了无数妖族，您...才是最大的功臣，甚至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明明这番话十分肉麻，但在老白猿的嘴里说出来，却异常严肃，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真挚，就仿佛它的确是这么想的。
    明明它们都是七级妖王，可它却表现的极为谦卑。
    “过奖了过奖了。”
    “本王也只是与镇妖关交过几次手，稍微了解了一些罢了。”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它的脸上却是按耐不住的笑意，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也是愈发满意。
    和这种人聊天，就是开心！
    甚至让它有一种自己才是鹰涧山之主的错觉。
    同级的人，对自己这么尊敬，能有什么原因？
    总不能是讨好自己吧！
    所以一定是自己那强大的领袖能力，老白猿也是真心称赞的！
    “大人谦虚了。”
    老白猿微微低头，依然在称赞着，只是眼底却流露出些许异样的光芒。
    最终只剩下督军一人，匍匐在原地，不断傻乐。
    ……
    “果然，鹰涧山还是很谨慎的。”
    “如果没有猜错，未来它们还会试探三至五次，并且疑心越来越重。”
    “而这时，破晓关方向，突然涌入大批士兵，击溃妖族，将战线推出去数十里，消息传回去，鹰涧山方面就会觉得自己上当了，镇妖关是故布疑阵。”
    “恼羞成怒下，最终号召兵马，发起大规模的入侵...”
    禹墨看着自己面前的白布，轻声说道，眼神平淡，最终拿出笔，在镇妖关上，画了一个血红色的圆圈。

 第480章 新一届，新生大赛

    “三次试探，镇妖关上的伤亡不知道会有多少。”
    孙英雄站在禹墨身后，同样看着那白布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微微摇头。
    禹墨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强行使自己变的冰冷。
    “战争，都会死人。”
    “他们是士兵，如果我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保护他们安全上，那人族，早已经被攻破了。”
    “这，在他们参加预备役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禹墨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语气冷漠。
    孙英雄没有继续说话，办公室内恢复了平静。
    ……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今年的新人大赛。”
    “镇妖关兵力吃紧，我们这些老师都要登关，无法担任领队以及评委工作。”
    “你们有人去么？”
    许元清漂浮在墨学院的上空，鼓动能量，对着墨学院来了一次全体喊话。
    一名名老生出现在操场上，仰起头看着半空中的许元清，大概愣神了一秒钟，随后便全部钻回到了宿舍里。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这些回去的老生们再次出现在操场上，但是每个人手中都拎着武器，以及巨大的背包。
    他们的神情异常激动，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甚至没给许元清第二次说话的机会，就已经全部冲出了墨学院的大门。
    在墨学院，升学是有任务指标的。
    而登镇妖关，是任务指标中极其重要的一项。
    人族，妖域签订休战合约的这一年里，镇妖关无所事事，完全没有办法起到历练的效果，自然不能成为他们升学的依据。
    也就是说，这届的二年级生，几乎都蹲级了。
    甚至有些人已经准备了两年，就等着冲刺三年级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儿。
    可以说他们憋的太久了。
    所以在听说镇妖关战事又起的第一时间，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抓紧登关。
    不然打了一仗之后，天知道下次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万一又签订个什么合约，他们岂不是毕业无望。
    “别特么都走啊！”
    “新人大赛要留个评委出来！”
    “最起码也要领个队啊，孙闻，艹，你特么不是没有战斗力么，你去镇妖关干嘛？”
    “特么慢点跑...”
    墨学院这些老生，就像是一群难民一样，乌央乌央的冲出了墨学院的大门，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有车的开车，没车的打车，打不起车的就跑着走。
    争先恐后。
    “副校长，要不您亲自...”
    许元清有些羞赧的看着墨学院最深处的位置，只不过刚刚开口，在恐怖的能量威压下，嘴就张不开了。
    “老夫不去，镇妖关缺了七觉坐镇，怎么守？”
    “我们这几个老东西...”
    “必须去。”
    副校长的声音略微有些疲倦：“墨学院这边，你看着处理吧，我先走了。”
    随着话音落下，副校长的气息隐匿，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墨学院内，只剩下许元清一个人孤独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哦，不对，还有几个一脸懵逼的新生，在茫然的看着他。
    “如果没人带队的话，其实我觉得...”
    “嗯...”
    “你们应该也不会出问题..吧？”
    “实在不行，你们一边当评委，一边...打比赛？”
    许元清有些心虚的问道。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一时间，许元清的头更疼了：“唉，有时候身份地位太高，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真羡慕那些小学院，出人比赛就行了，其他的东西完全不需要操心。”
    “关键墨学院也没有人...”
    许元清刚刚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在嘴边，看着操场上，大白悠闲的迈着步伐，缓慢的行走着，还顺便傲藐的看了许元清一眼。
    “对！”
    “还有林小小！”
    “这丫头躲在能源室闭关！”
    “还不知道啥情况！”
    许元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下一秒落在地上，站在大白面前，温柔的抚摸着它的额头，尤其是头顶上方那一缕粉色的秀发。
    “最近又染发了？”
    “真漂亮。”
    许元清‘衷心’的夸赞道。
    在大白嫌弃的目光中，许元清大步走到能源室的门口，还没等他敲门，能源室的房门在此刻恰巧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林小小那疲倦的面容。
    “许老师...”
    林小小有气无力的说着：“我...四觉了。”
    随着声音落下的瞬间，她闭上双眼，晕倒过来，正好趴在了大白的身上。
    大白牢牢的守护在林小小身边，警惕的看着众人。
    “嗯...”
    “从现在开始，我任命你为墨学院这次新人大赛的领队！”
    “三秒钟内，如果你不反驳，就当你默认了。”
    许元清特别守规矩，还拿出了手机录像，对着自己的脸：“本人许元清，在这里发誓，绝对没有对当事人进行任何威胁。”
    “三，二，一！”
    “好的！”
    许元清果断关闭手机，转过身，看向几名刚刚赶过来的新生：“你们就在这里帮忙照顾她。”
    “她叫林小小，是你们的师姐。”
    “这次学院领队，就是她了。”
    “等她醒了，记得和她说一下此次行动的细节。”
    许元清急匆匆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人就已经漂浮在了半空之中，扬长而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中只能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黑点。
    “这...这个小妹妹...”
    “是我们...学姐？”
    沈枫看着面前昏睡的林小小，有些茫然的问道。
    王有财默默看了他一眼：“林小小，十五岁，三次觉醒者...哦，这是半年前的情报。”
    听着这份令人震惊的数据，沈枫沉默了。
    一时间甚至还有些许的自卑。
    （生日当天，瓢泼大雨，从清晨下到深夜，就没停过，哪儿也没去上，今天...特么雨过天晴了，擦！）

 第481章 无法落笔

    十五岁，三觉，或者四觉...
    这种数据甚至可以写在人族的史书上了。
    没见过这么夸张的。
    最主要的是...
    为什么这人可以在十八岁之前就觉醒。
    之前只是知道墨学院的人都比较妖孽，但除了几个比较张扬，或者在外面露脸较多的人，大部分还是比较低调的。
    直到今天，随意走出一位学姐，就是这种程度的狠人。
    看着还在昏睡中，明显就是经过长时间修炼的学姐，几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或许，自己所骄傲的天赋，在这墨学院里，的确是最不值一提的存在。
    “我们...去准备新人大赛吧。”
    “听说但凡哪届拿不到新人大赛的冠军，都会成为墨学院的耻辱。”
    “冠军向来都是墨学院的。”
    王有财声音有些沉闷，最先离去。
    紧接着就是齐天，依然带着那副自信，且藐视天下群雄的态度。
    最终，只有李梓留在了林小小的身边，安静的等待着她的苏醒。
    至此整个墨学院内，除了这几名新生和林小小，以及墨学院深处那些浑浑噩噩的家伙们外，已经空无一人。
    全校登关。
    而这，或许也是墨学院最大的魅力所在。
    ……
    疆城。
    邱笑笑此时坐在房间里，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手中的水杯被捏碎都没有察觉。
    “宗仁！”
    “不过刚刚合作月余，就弃我而去。”
    “小人行径！”
    鲜血顺着邱笑笑的指缝不断滴落在桌面上。
    相比于半个月前，此时的她看起来更加疯癫，眼中全部都是红血丝，甚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灵光。
    有些人，在经受巨大的打击后，会很快振作起来，继续努力前行。
    有些人，则是直接颓废，浑浑噩噩，枉度余生。
    还有一些，就像是邱笑笑一样，在短时间内变的励志，努力。
    但往日里的种种却总是不断出现在脑海之中，哪怕在梦里，也全是这般场面。
    曾经至高无上的神女，此时却只能龟缩在这破旧的房间，宛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墨阁，宗仁...”
    “你们全部都不得好死。”
    邱笑笑的脸上写满了狰狞，往日里那绝色般的容颜在这幅神情下，都显得有些丑陋。
    “终究都会付出代价的。”
    “神教...”
    “神教永垂不朽。”
    “我是神女，只要我活着，神教就还在。”
    “就还在！”
    “哈哈哈哈哈！”
    邱笑笑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癫狂的笑着，掌心的鲜血沾染在脸上，狰狞更加凸显了几分。
    许久过后，邱笑笑才重新恢复了冷静，慢条斯理的将手放下，优雅起身。
    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脸上甚至还带着典雅的笑容。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划过。
    这一刻的她...
    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
    疯的彻底。
    她慢慢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着，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涂抹，二十分钟后，变成一个老妪的形象，弯着腰，走出这间民房。
    站在破旧的木门门口，老妪抬起头，望向天空。
    “墨学院...”
    “如今镇妖关的局势，恐怕...”
    “兼顾不到吧。”
    “位于镇妖关旁，是你墨学院的自信，但同样，也是你们最大的短板。”
    冷笑一声，邱笑笑缓缓消失在人群之中，没有了踪迹。
    ……
    “抓紧休息。”
    “最迟明天，妖域一定会发起第二次的袭击。”
    “而且有了第一次的试探后，明天定会有七级妖兽登关，届时战斗的余波恐怕都能将你我震碎。”
    “新兵切记，远离这些特殊的战场。”
    丛云峰漂浮在半空之中，看着靠在墙边休息的士兵们，不断高喝着。
    纵是这番话他已经说过不下三遍，却依然神情肃穆。
    那些新兵也好，老兵也罢，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这种备战期的镇妖关，并没有那种汹涌的压力，反而显得十分平淡。
    平淡到如往常一样。
    老兵们依然嘻嘻哈哈的讲着荤段子，新兵们一副学到了的震惊模样，孜孜不倦的取经。
    再或者，一些刚刚有朋友，亲人牺牲的，则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呆滞的出神。
    楚渝依然坐在那阵法的中心处，看着画板旁的一枚木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
    “这风景...要给你看么？”
    “他是美好的，但同样也是残酷的。”
    “我不知该如何落笔。”
    最终，楚渝还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内心中充满了彷徨，不安。
    但却为了心中的某个目标，在这里强装镇定。
    因为丛云峰说过，现在的她，就是镇妖关的信仰。
    只要她不倒，这镇妖关...
    就永不会灭。
    “你的饭。”
    余生走到阵法外面，身上还背着一个大箱子。
    里面是一盒盒的饭菜。
    他默默拿出一盒，递给楚渝。
    “谢谢。”
    “我吃不下。”
    楚渝脸色有着些许的苍白，看向余生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余生看着楚渝有些茫然：“为什么会吃不下？”
    “食物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看着楚渝，认真的解释道。
    楚渝怔了怔，失神的看着余生，过了许久才轻叹一声：“你们...真的好像。”
    “他曾经也对我说过，不能浪费每一粒粮食。”
    说起徐文轩，楚渝愈发出神，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余生，问出了一个问题。
    “曾经他问过我...”
    “人活着是为了吃饭...”
    “还是吃饭，是为了活着？”
    她紧紧的盯着余生双眼，像是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第482章 第二次攻城

    “当然是为了活着。”
    “生命是很珍贵的，只有活着，才能吃更多的饭。”
    余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同样认真的给出了答案。
    楚渝释然。
    这一刻，她仿佛在余生身后看见了徐文轩的影子，最终苦涩的笑了笑：“是啊，我们...都只是为了活着。”
    “无论是我，还是...他...”
    说着，楚渝再次看向画板旁挂着的木牌。
    余生紧了紧饭箱，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所以，你是在害怕？”
    “嗯。”
    “很怕。”
    “我怕当天再次亮起，这镇妖关上，又会多出无数的尸体。”
    “甚至到现在，他们都还在说笑。”
    “我拼命的想记住他们所有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过的话，但...”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终究还是会离去。”
    “而我明明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楚渝有些期待的看着余生，试图让余生给她一个答案。
    哪怕这答案很敷衍。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不能随便给人建议的，会出事。”
    “你还吃么？”
    余生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谈下去，而是晃了晃手中的盒饭，再次问道。
    楚渝有些失望，最终还是轻轻点头：“吃。”
    “人吃饭，是为了活着嘛。”
    “谢谢你。”
    楚渝起身，走到阵法的边缘，接过饭盒，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饭盒，认真的吃着。
    哪怕菜已经冰凉，却吃的异常认真。
    而余生则是拎着那个箱子，继续前行，不断给众人发着饭菜。
    这活儿，也有功勋。
    虽然数额不高，但聊胜于无。
    吃饭时的氛围总归是愉悦的，这些人一边吃着，一边大声的吹嘘着，自己曾经斩杀过某某妖兽，一拳打爆了某某妖兽的脑袋。
    甚至还有的说，自己当初都已经从这镇妖关上跌落下去，但却没死，又爬着杀了回来。
    总之，话题越往后越离谱。
    而余生则是坐在角落里，认真且神圣的吃掉了自己的晚餐，在月光下，再次一一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包括在包裹中不断寻找着其他可以利用的东西。
    月光高悬。
    一名名负责巡逻的士兵起身，紧盯着关外那密密麻麻的兽群。
    甚至视力好些，还能看见那兽群最深处，有着一间帐篷，以及一只只的高级妖兽。
    但这种场面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负责正常的巡逻。
    余生靠在墙边，感受着体内的那幅画卷，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此时，画卷中的第四件物品上，那模糊的灰气已经被冲刷了大半。
    隐约间似乎能看见，这第四件物品的形状十分复杂，而且...像是会动。
    “是动物么...”
    余生看着这模糊的轮廓低语着说道，最后缓缓闭上双眼。
    手臂处的伤口在草药的作用下，也已经开始逐渐愈合。
    整个夜晚，妖域都没有发起任何突袭。
    就像是一名十分守规矩的君子，必须要堂堂正正一战般。
    但...
    就在朝阳即将升起，这天地间有些雾蒙蒙，同样是人心中警戒最低的瞬间，那熟悉的嘶吼声再次响起。
    空间波动。
    极远处，那双巨大的瞳孔看向镇妖关的方向有些讥讽，但哪怕如此，也没有前进半步的想法，在释放过自己的技能后，直接转身离去。
    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下一刻，众多妖兽凭空出现在这镇妖关之上，向着周围那些还在休息的士兵们疯狂袭去。
    “呵...”
    “都已经交手这么久了，偷袭有用么？”
    丛云峰猛然睁开双眼冷笑一声，发出一声呐喊：“战！”
    下一刻，原本还在休息，仿佛陷入熟睡中的士兵们集体睁眼，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拿出身旁的武器。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杀的妖兽有些措手不及，并且丛云峰最后的吼声里，还蕴含着某种特殊的能量，这也就导致了城墙上这些妖兽们，几乎集体陷入了半秒钟的僵硬期。
    也就是这半秒钟的时间，导致数量众多的妖兽暴毙当场，只留下具具尸体。
    余生依然将自身藏在阴影里，或者说弯着腰，半蹲在一只体型巨大的妖族尸体旁，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一动不动。
    目光从始至终都看向城墙外面。
    直到那蜃龙彻底消失在迷雾之中，余生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这蜃龙，大概率藏匿在这千里妖原。
    看它刚刚所离开的方向...
    西南方向。
    那边...
    余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整个千里妖原的完整地图。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边没有什么高级妖兽，同样，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妖植。
    总体来说，算是余生寻宝都懒得去的地方。
    只是那边有一处风景特别好。
    是一座山，那山间总有云雾弥漫，只是站在半山腰上，都宛如将云端踩在脚下。
    所以...
    余生眼神有些明亮。
    蜃龙不会就藏在这个地方吧？
    还是一个不会战斗的家伙。
    而且以这家伙狡诈的性子，估计不会相信任何妖，所以有保镖的概率不大。
    但有没有可能是虚晃一枪？
    一时间，余生越想越多，思绪也越发明确。
    直到一缕呼啸的风声自耳边响起，余生瞬间收回思绪，眉心出现一道龙纹棍的虚影，自身消失在了原地。
    手指拂过腰间，一把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随手切割掉一头妖兽的脑袋，并且几乎在这瞬间侧了侧身子。
    那妖兽的鲜血喷溅在身后另一只妖兽的眼睛上。
    趁着它眨眼的瞬间，余生贴身。
    轻轻将长剑送在了它的心脏处，又猛的撕裂伤口，这才将剑拔出。
    并且几乎在这一瞬间，手中出现一枚小巧的种子，被他塞在了这妖兽的伤口里。

 第483章 三分钟

    那种子在感受到鲜血的气息后开始疯狂的蔓延。
    一条条红色的枝蔓穿透它的皮肤，依然在疯狂的生长，最后将其撑的直接炸开。
    血肉洒落在地上，而余生却早已经不知所踪，宛如鬼魅。
    用一天的时间熟悉了战场的节奏后，余生此时表现的已经愈发熟练，动作行云流水，总能在第一时间钻到低级妖兽的空子，收割着一条条的生命。
    这里唯一不同于罪城的地方就是，在罪城，你面前站着的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
    需要防备来自各个方向的袭击。
    但在镇妖关...
    你是有伙伴的。
    他们有些时候，会替你处理掉一些危险的攻势，极大缓解自身压力。
    所以总的来说，余生适应的很快。
    但却还是会下意识的选择靠自己来解决。
    面对其他人的帮助，会有那么极其短暂的茫然，但现在这种茫然感也已经逐渐消失。
    “果然是你！”
    直到伴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那青鸟族的族长再次将目光盯在余生身上，挥动翅膀，向余生冲来。
    在它飞行的过程中，一道道风刃汇集在半空之中，向余生席卷。
    一出手就是杀招，没有一点废话。
    “退！”
    远处，被烈狮族族长缠住的丛云峰看见这一幕喊道。
    身后凭空浮现出一把弓。
    他一手抓在弓上，明明没有箭羽，但伴随着他拉动弓弦，一道纯粹由能量组成的箭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青鸟族长袭去。
    青鸟族长微微皱眉，身影停顿了瞬间，堪堪躲过这一箭。
    但有了这短暂的空档后，余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看时，已经在百米开外，并且向着人少，妖族多的地方跑去。
    青鸟族长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再次向余生追去。
    丛云峰也因为救余生的这一下，导致被那烈狮族长一爪拍在胸口，倒飞出去，脸色有些泛白。
    但他却在倒飞的瞬间，又是连发三箭。
    两箭烈狮，一剑青鸟。
    那青鸟又被耽误瞬间，眼看着余生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变的有些烦躁起来，不断挥舞着翅膀，扇飞周围的士兵，眼神从始至终都盯在余生身上。
    并且随着它的发狂，更多的士兵因此受伤。
    就连这段城墙都出现了短暂的缺口。
    说到底，今年镇妖关上的六次觉醒者，太少了。
    少到离谱。
    哪怕是丛云峰这种老兵，都不知道上面究竟是什么打算。
    “余生！”
    “拦住他，三分钟！”
    “能不能？”
    丛云峰抑制住自己内心中那不断沸腾的气血，开口喊道。
    余生脚步一顿，有些茫然的看着远处的丛云峰，最终轻轻点头：“可以。”
    “好！”
    “三分钟内，不能让它造成更大的损害。”
    “哪怕是你死，也要三分钟后再死！”
    丛云峰再次吼了一声，双眼开始有些泛红，手中那把觉醒物弓也在此时微微泛起光芒。
    显然，他开始拼命了。
    而余生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站在城墙上，远远的与青鸟对视着。
    丛云峰的话，它同样也听见了。
    沉吟数秒后，青鸟族长目光突然变的有些玩味，不再去追击余生，反而转身，要对周围的普通士兵出手。
    但下一秒，余生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它的上空，眼神平静，左手拿着一把弓弩，两支弩箭射向它的脖颈。
    在弩箭射空后的瞬间，余生将弓弩丢掉。
    距离青鸟族长只剩下些许距离，手中长剑划过。
    “找死！”
    青鸟族长冷笑，身影在半空中灵活的飞行着，只是轻轻绕了一圈，就躲过了余生的所有袭击，并且直视余生。
    下一刻，一道道风刃向余生刮去。
    哪怕余生不断闪烁，身上也出现了数道血痕。
    恐怖的妖气更是将限制着余生的行动力。
    虽然没有达到七级后，自身所在之地，就是山河那种绝对的掌控力，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余生的行动。
    导致余生的速度都放缓了许多。
    “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人族的某位天骄吧。”
    “骄傲自满的人族...”
    “杀了你，我青鸟族后裔，就能进天穹涧。”
    说话间，青鸟族长眼中带着一抹激动。
    它已经观察余生许久了，这个年纪，实力，绝对不仅仅是那些普通士兵的层次。
    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只是逼迫余生近身。
    “现在...”
    “你的生命，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随着话音落下，青鸟猛然冲向余生，甚至在空中出现一道残影。
    而余生却依然被困在原地。
    空气都变的凝固。
    但就在青鸟近身的瞬间，余生手中突兀出现一枚鳞片，属于龙蟒的王者气息在这城墙上散开。
    青鸟有些惊疑不定，下意识的顿住身影。
    包括方圆数十米内的其他妖族，也都几乎同时出现了呆滞。
    没办法，这枚鳞片里，属于龙蟒的气息太浓郁了。
    三十天的超级加强版。
    周围那些士兵看见这一幕，眼睛瞬间亮起，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几乎在一秒钟内，这方圆数十米内，除了青鸟族长外，所有妖兽全部暴毙。
    而余生则是借着这短暂的空档，在瞬移技能恢复的瞬间，闪身离去。
    出现在数十米外，继续看着青鸟族长。
    哪怕他身上依然有鲜血在不断流出，但他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紧紧盯着青鸟的双眼，宛如一头游荡在雪山上的独狼。
    狠辣，凶残，还有着些许的狰狞，以及独属于狼的骄傲。
    这一刻的余生，身上散发出冲天的煞气。
    就仿佛一头正在悄然复苏的恶魔，即将踏出地狱。
    而如今的余生，或许才是他那压制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或者说...
    这才像是能够从罪城中，走出来的人。

 第484章 还有...四十秒

    “脆弱的人类！”
    被余生戏耍下，这青鸟族的族长变得异常愤怒，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再次向余生发起冲锋。
    只不过却依然对龙蟒的鳞片保留了些许忌惮。
    这是来自血脉，阶级上的本能压制。
    余生在这城墙上不断奔袭，所过之处，那些低级妖兽们的身体纷纷僵持，甚至一时间导致了杀妖效率大涨。
    但在不断的扩散气息下，这枚鳞片中龙蟒的气息，也在不断消散。
    在数十秒后，彻底沦为了普通的装饰品。
    失去了龙蟒鳞片的压制后，青鸟族长飞行速度再次快了起来，几乎转瞬间就突袭到了余生身后，一道道风刃不断席卷。
    甚至半空中都汇聚成了一道微型龙卷风，对着余生猛的砸去。
    余生脚步停顿，身上又一次被风刃切割出一道道微小的伤痕，鲜血流淌，但他却像是没有知觉般，只是微微扭头，漠然的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青鸟。
    下一刻，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龙纹棍所带的瞬移技能，又刷新了。
    那龙卷风落下，地面的砖甚至都有两块被碾成粉末，但看着不远处那依然活蹦乱跳，看着自己的余生，青鸟心中充满了怒火。
    不过是区区一个四次觉醒者而已。
    但却几次三番在它的攻势下逃离，甚至还不算纯粹的追杀，因为这个被追杀的人，还会停下等等自己的。
    “人族天骄...”
    “这种级别的天才，杀了，或许我们青鸟族都会免去灾难。”
    一时间，青鸟族长在愤怒之余，心中同样充满了激动。
    看向余生的目光甚至有些垂涎。
    “还有...一分两三秒。”
    余生远远的看着青鸟，低语着说道，轻轻甩了甩手臂。
    指缝处，几滴血珠流下。
    而余生则是在衣服上随意的擦拭了一下，避免手掌因为鲜血的浸染而变的光滑。
    山河瓶虚影一闪而过。
    他那原本已经接近耗空的体力，能量再次恢复顶峰。
    而另一边，那青鸟也没有浪费时间，再次追杀而来，只不过这一次青鸟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留手。
    汹涌的妖气弥漫在余生周围，禁锢着周围的空间。
    风刃漫天，异常凌厉。
    周围更是凭空出现四个小型的龙卷风，从四个方向分别袭来。
    并且此时的青鸟羽翼都已经微微闪烁起了青色的光芒。
    飞行时，羽翼末端的青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可以说...
    这是必杀之局。
    但余生却依然平静的站在原地，眼中永远是那种冷静，只不过如今的冷静中，却又十分相悖的流露出一抹疯狂。
    “还有...”
    “四十秒。”
    余生轻声呢喃着，下一刻，他不退反进，猛的向前踏出一步。
    道道风刃席卷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血肉炸开！
    溅起点点血花。
    下一秒，龙卷风分别从四个方向，以余生为中心点，不断靠拢。
    唯一可以欣慰的，就是速度并不算特别快。
    而青鸟也在眨眼间，如同青光，出现在他的面前。
    “愚蠢的人类。”
    此时青鸟眼中还流露出一抹喜色。
    杀了余生，此战回去，或许整个青鸟族残存的妖，就都有救...
    还在思索的青鸟突然顿了一下。
    有些茫然。
    余生虽然还在自己面前，但身上的气息却在这一刻仿佛凭空消失了般，并且...
    如果不用肉眼去看的话，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龙蟒山主。
    但龙蟒山主的实力却又没有这么微弱。
    电光火石之间，青鸟下意识的陷入思考之中，耽误了大概一秒左右。
    “风...”
    “不是无敌的。”
    余生此时的神情异常凶狠，浑身上下早已经是数不尽的伤口，将整个衣服都彻底染红。
    但唯一洁净的，却是他的双手。
    突兀间，一道凤鸣声凭空响起，下一刻，两条凤凰的虚影自半空中一晃而过，在火光下形成一把造型夸张的锤子。
    这锤子上，还有火焰微微升腾。
    “破！！！”
    眼看着正前方的龙卷风即将把自己卷起，余生借助风力，猛的跃起，双手握住锤柄，用力砸下。
    锤子上，四颗晶石同时亮起。
    那锤子上的两只凤凰宛如活过来了一般，四颗晶石更像是它们的双眼。
    那由妖气形成的空间领域在这一刻仿佛镜子般，悄然破碎。
    而余生的锤子，也在此刻砸在了那道风上。
    原本还在极速旋转的龙卷风骤然停下，余生借着这短暂的瞬间再次向前，突破了龙卷风的包围。
    但哪怕如此，身上的伤口也又添了几道。
    最主要的是...
    此刻的他，瞬移技能，又一次好了。
    眼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余生竟然还活着，发出愤怒的鸣叫，爪子对准余生的天灵盖猛的抓来。
    余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青鸟下意识的看向远处，却没有发现余生的身影。
    直到它在自己的头顶上空，感受到了一缕微弱的能量波动。
    它下意识的抬起头。
    此时的余生眼中充满了凶狠，那种随时可以和你以命换命的疯狂，就像是...
    一个随时行走在死亡边缘的悍匪。
    眼神中，满是对生命的漠然。
    他...
    没有跑？
    而是选择了...强攻？
    甚至在这一刻，青鸟都有些不太理解。
    只是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瓶子消失在了余生身后，巨大的能量再次灌输余生全身。
    而那把包裹在火焰中的锤子，也在此刻彻底落下！
    猛的敲在青鸟的后背上。
    发出一声闷响。
    隐约间，空气中似乎还传来骨裂声。

 第485章 听天由命

    刺骨的疼痛感席卷青鸟全身，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全部散架。
    自己更是直接被从半空中砸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半空中的余生自由落体，任由那极重的锤子带动自己，向下冲去，落在青鸟身上。
    锤子瞬间消失。
    此时体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能量的余生轻轻抽出腰间那把长剑，趁着青鸟挣扎的瞬间，用力的插了下去。
    只不过在感受到疼痛后，青鸟肌肉绷紧。
    只有一截剑尖插了下去。
    余生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用力将剑拔出，指缝中再次出现两颗小巧的种子，塞进青鸟的伤口里。
    此时青鸟也终于从那疼痛感中恢复过来，疯狂的挣扎着，将余生甩飞出去。
    身体砸落在地上，余生脸色异常苍白，几乎没有了任何血色。
    唯一庆幸的是，因为这是六级妖兽的战场，周围并没有低级妖兽靠近，所以在第一时间内还算安全。
    那青鸟起身，想要再次腾空。
    但后背那伤口上，一条条藤蔓却疯狂的钻了出来，并且在不断蔓延。
    又是刺骨的疼痛感。
    “该死！”
    青鸟族长鼓动身上的妖气，将这藤蔓震断，并且压制住体内那两颗还在不断生长的种子，狰狞的看着远处那令它厌恶的蚂蚁。
    “现在...”
    “你该死了吧...”
    青鸟说话时的声音都有些虚弱，甚至已经再也无法维持着飞行，只靠两只爪子向余生走去。
    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六级妖兽，竟然有一天会在人族的四次觉醒者身上吃如此大的亏。
    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
    但如今，这令人厌恶的蝼蚁终于没有了行动能力，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到此处，余生眼中全部都是即将复仇的畅快。
    但余生却只是倒在地上，头看向青鸟这边，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三分钟...”
    “到了。”
    他突然轻声说道，眉心处，一个瓶子的印记是如此显眼，微微闪烁，不断给他提供刚刚积攒的能量。
    虽然只有一丝，但却足以让他召唤出龙纹棍，攥在手里。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一支完全由能量组成的箭自虚空中极速射来，在青鸟那茫然的目光中，穿透了它的背部。
    紧接着...
    第二支，第三支...
    青鸟族长身上多出几个血洞，尤其是其中一个，直接洞穿了它的心脏处的妖核。
    它费力的扭过头，看着远处半空中摇摇欲坠的丛云峰，甚至就连手中的长弓都因为没有了能量的原因无法维持，最终只能消散在半空中。
    此时的丛云峰胸口上已经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甚至能够看见里面的骨骼。
    鲜血不断滴落。
    但他却远远的看着余生的方向，对着余生勉强露出一抹微笑。
    眼神更是无比的坚毅。
    就仿佛是军人之间的承诺。
    三分钟...
    你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虽然伤势严峻，虽然甚至可能没有了再战之力，但...并未负约。
    余生身上那股凶悍的气息，包括冲天的杀气再次收敛，恢复了之前那安静的模样。
    只不过他没有笑，只是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墙边，大口的呼吸着。
    而青鸟族长也伴随着无尽的怨念，彻底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此次攻城，六级妖兽，三分钟内，死了两只。
    远处那些低级妖兽们看见此时余生的状态，不断向余生冲来，哪怕有那些士兵们的拦截，但却完全不顾性命。
    这种重伤的高手，在战争时，都是必杀的目标。
    在所不惜。
    包括半空中跌落的丛云峰，也面临的这种局面。
    一时间，丛云峰眼中泛起一丝无奈，就这么勉强维持着站立，喃喃自语：“无论如何...杀了两只六级妖兽...”
    “不算亏。”
    “就是余生...”
    说话间，他抬起头，看着远处拄着龙纹棍，同样站起来的余生，有些悲哀。
    “镇妖关...死去的天才...太多了。”
    “不甘啊...”
    他用尽自身最后一丝能量，再次将长弓召唤而出，拉弦，射箭，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后，丛云峰甚至无法保持站立，跌落在了地上。
    胸口处那伤口依然在不断滴血。
    而半空中，那能量组成的箭，划过一道弧线，猛的射在了余生面前的地板上。
    一片片地板炸碎，阻拦着那些妖兽的脚步。
    “能不能活...听天命了。”
    丛云峰再次勉强对着余生远远露出一丝微笑，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颗圆球形炸药，随时准备引爆。
    余生怔了一下，扭过头看向丛云峰的方向，眼中充满了茫然。
    为什么...
    他会把最后一丝求生的机会让给自己？
    他们明明，才刚认识...
    这一刻的余生很不理解，但心脏却有力的跳动了一下。
    “我其实...有机会活下去的。”
    余生低语，手中的龙纹棍上，第一颗晶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只要瞬移到镇妖关内侧的墙壁处，跳下去，并且用禹永言留下来的剑，插在墙壁上，自己或许...
    能活。
    虽然几率不是特别大，但已经是余生能够想到的，唯一的退路了。
    但就在此时...
    一个巨大的沙包从天而降，挡在余生面前。
    紧接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巨人光着膀子，手中还拎着一个墓碑，猛然站在余生身前，那墓碑上捆着铁链，在巨人手中宛如玩具一样。
    两只四级妖兽直接被砸的倒飞出去。
    “呵...”
    “这原来，就是妖族么？”
    一声轻笑，孙闻迈着优雅的步伐，站在余生身旁，双手插在裤兜里，就像是一名贵族。

 第486章 云打架

    “装逼。”
    冰冷的声音响起，慕宇同样站在余生身旁，高喊一声：“阿泰！”
    前方的阿泰头都没回，直接将那墓碑甩向后方，稳稳落在慕宇身旁。
    “镇。”
    慕宇轻声开口，手掌搭在墓碑上。
    伴随着能量涌动，缕缕黑气顺着地面扩散而出，缠在一头头低级妖兽的脚腕上，阻止着他们的行动。
    “裂。”
    又是一字落下，那些黑色顺着妖兽们的脚掌涌入，将这些妖兽们的尸体切割的四分五裂。
    场面看起来极其残忍。
    “果然，我墨学院天骄，是无敌的。”
    孙闻看着慕宇，阿泰，赵子成的表现，一时间有些唏嘘，脸上写满了忧郁，微微仰头。
    说话间，他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余老大，这瓶药可贵了...”
    “卖你五...两千，不过分吧。”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最终轻轻点头，伸出手，接过瓷瓶打开。
    一缕缕温和的能量顺着瓶口四溢而出，飘散在半空中。
    只是闻一闻，就感觉自身的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你说的两千...是学分？”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他问道。
    这东西，用钱买，五百万都不止。
    “当然！”
    “反正你留着学分也没有用，谁赚不是赚呢，对吧。”
    孙闻笑眯眯的说着。
    余生沉吟数秒，最终默默将瓶盖合上，又递给孙闻。
    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表明了态度。
    “哎呀，不就是两千学分么...”
    “我算过你的余额，又不是不够。”
    “一千总行了吧，也让我过过土豪的日子。”
    孙闻那优雅的神态再也维持不住，有些哀怨的说道。
    但余生依然面无表情。
    “好吧，成本价，五百学分。”
    “不能再低了。”
    “最起码让我小赚一点。”
    孙闻轻叹一声，看着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
    在余生这儿，他就没赚到过钱！
    余生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这瓷瓶中奶白色的液体喝了下去。
    温和的能量席卷全身，身上那道道伤口都在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在不断愈合。
    而且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余生就已经再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这东西，还有么？”
    余生感受着自身的伤势，突然问道。
    孙闻翻了一个白眼：“这东西是用冰莲做的，虽然在疗伤的作用上还排不到顶尖，但原材料可是很难获取的，我爷爷也是曾经运气好，在妖域找到了一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余生手中出现了一株完整的冰莲。
    “是这个么？”
    他疑惑的问道。
    孙闻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震惊的看着余生：“你...你在哪儿弄的？”
    “我爷爷说，这东西特别难找。”
    “最新的情报消息里，千里妖原的确有一株，不过有七级妖兽守护...”
    余生微微回忆了一下：“青狼族族长送的...”
    说话间，余生体内已经重新恢复了能量，身上那些比较深的伤口也已经愈合，除了衣服上沾染的鲜血有些吓人之外，已经重新恢复了战斗力。
    他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而是再次冲入到妖兽群中。
    “你走了...”
    “我咋办，我特么就是一个快递员。”
    孙闻茫然，果断转身，弯着腰小跑着到了一处角落，躲好，一动不动。
    完美的伪装了成一具偏僻地方的尸体。
    而此时远处的丛云峰所在方向，两名墨学院的老生也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击退一头头妖兽。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
    全获救了。
    也就在此时，十只六级妖兽再次冲破封锁，站在这镇妖关上，妖气席卷。
    “咦，这家伙的妖核...有点值钱。”
    突兀间，许元清的声音响起，有些垂涎的开口说道，还咽了咽吐沫。
    下一刻伴随着漫天的火焰，许元清出现在其中一头妖兽身边，没给它反应的机会，就一拳打了过去。
    并且顺势利用火焰，又卷了身旁另一只妖兽，组建了一个临时的小型战场。
    “打三只，赚的好像更多...”
    隐约间，似乎能够听见许元清的低语。
    又一只妖兽卷入。
    “靠，许大头为啥装起逼来，永远比我帅啊。”
    角落里那孤零零的尸体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的说着。
    语气中充满了嫉妒，羡慕。
    一名名墨学院的老师们同步出现在镇妖关上，拉走一头头的六级妖兽，尽量分散开，远离人群。
    紧接着，副校长白发苍苍，漂浮在半空之中，双手背负，看着远处城关外的那名督军，轻笑一声：“那畜生，对，说你呢...”
    “来玩玩？”
    “你不来，我可要杀光你们的所有妖兽了？”
    副校长语气有些玩味，并且在说话的同时，自身能量涌动，周围的空间都在不断波荡。
    仿佛自身所在之地，自成一方世界。
    就连虚空都变的有些模糊。
    隐约间，似乎出现了墨学院的虚影。
    这...
    就是七次觉醒者真正强大的所在。
    我所在之地，即是世界。
    属于我的世界。
    一头六级妖兽，包括周围的低级妖兽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震碎，化作血雨，彻底消亡。
    “无耻！”
    那督军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人族永远只能做这种无赖之事。”
    说话间，这妖兽凌空而起，站在城关外：“可敢出关一战？”
    “可...”
    副校长淡笑着，向前一步，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那督军的身旁。
    另一边，校长则是目视老白猿的方向：“咱们？”
    老白猿怔了怔，笑着摇了摇头：“打不过你，不打...”
    “但你出手杀我妖族，我就动手屠你人族。”
    “咱们...就当打起来了。”
    “按照人族的说法，这种方式的学名应该叫...”
    “云打架？”
    老白猿的声音平静，看向墨学院的校长，轻声说道。
    校长怔住。
    审视的目光看着老白猿，过了许久才笑着摇了摇头：“他们都说，万妖林老白猿，是个大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过奖。”
    老白猿不卑不亢，对着校长微微弯腰，十分礼貌的回应着。

 第487章 逃跑...不长久的

    随着墨学院高层的集体到来，也将这次大战彻底推上了高潮。
    随处可见的厮杀，空气中躁动的能量，妖气。
    以及不断从天空中洒落的鲜血。
    这不过清晨的天空，在此时都微微有些泛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雾。
    “收兵！”
    看着这焦灼的战局，老白猿再次礼貌的遥遥对着墨学院校长微微点头，下一刻突然开口说道。
    身后，一名名妖兽集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连绵不绝。
    妖兽们如同潮水般退去。
    “杀！”
    校长同样回以微笑，但笑容却有些冷冽，猛然开口。
    无数原本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士兵们再一次再次爆发出无匹的气势。
    天空中，那名墨学院的白袍老人身后猛的生出洁白的双翼，就这么漂浮着，双翼挥洒，点点斑驳的能量自天空飘落，沾染在一名名士兵们的身上。
    他们干涸的身体里，再次充盈着能量。
    虽然不多，但却足以支持一场追击战。
    不过短短的一截城墙，在这些妖兽退去时，却已经再次永久留下了一批尸体。
    “远程攻势！”
    校长再喊。
    那些近战默默让开，一名名士兵整齐划一的站在城墙边缘，道道由能量组成的箭矢，流光，密集的向城下砸去。
    伴随着的，是朵朵血花，以及痛苦的哀鸣。
    天空中那鹰涧山的督军看见这一幕猛的咬了咬牙，拼着被打了一掌的代价，向后退去。
    最终回到了大本营之中。
    “为何退兵？”
    它几乎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落在了老白猿的身上，深吸一口气，愤怒的说道。
    老白猿依然平静，脸上还带着那抹熟悉的谦卑笑容。
    “大人，你之前说，这一战，也是试探。”
    “再不收兵，损失将会特别惨重。”
    督军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四周，一名名妖兽们有些狼狈的匍匐在地上，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在数量上，相比于昨天，更是锐减了足足三成。
    尤其是六级妖兽这种高端战力，更是折损了七位。
    督军有些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依然保持冷静的老白猿，莫名庆幸起来。
    上头了！
    自己但凡刚刚再打的热闹点，这次来的部族，估计全都得打没。
    到时候单单是季鸿副山主那边就交代不过去。
    一时间，它对老白猿有些感激。
    这是兄弟啊！
    好人！
    “休整三日！”
    “我回鹰涧山禀报，再带些部族过来！”
    “尔等安心养伤。”
    督军威严的看着众多部族淡淡说道，随后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身上，语气十分温和：“我不在的时间里，就劳烦你代为照看了。”
    “你办事，我放心！”
    这句话充满了它对老白猿的信任。
    老白猿诚惶诚恐，礼貌的低下头，连连称呼不敢。
    这也让督军愈发满意，转身离去。
    “休息吧。”
    “后营有治愈类的妖植，自己去领。”
    “养好伤势，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这一次，我希望能够一举拿下镇妖关，完成妖域一直以来的目标。”
    “但我更希望，你们活着。”
    “毕竟你们是我的兄弟，每死一位，我都感觉愧疚。”
    “全是我的无能！”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看着众多部族的妖兽们，声音微颤，脸上写满了愧疚，心疼。
    一时间，鹰涧山那些不知所以的部族们，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全部充斥着感动。
    就像是被别人认可了一样。
    毕竟在这种时刻，能被调到镇妖关来的，大部分都是炮灰角色。
    本身在鹰涧山也是最不被重视，或者得罪领导的那种。
    所以此时老白猿这位高阶妖兽的关怀，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雪中送碳啊。
    看着这些妖兽们尊敬的目光，热血的身影，老白猿有些唏嘘，坐在木椅上，轻声呢喃：“多好的下属啊，几句话就能忠心耿耿。”
    “价值不菲。”
    “可惜...”
    “在这个时间点下，它们的结局只有毁灭。”
    它惋惜的摇了摇头，闭上双眼。
    刚刚那波收买人心有用么？
    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完全没用，多此一举，毕竟按照它，或者妖域的计划，这批妖兽，大概率是全死的。
    但...
    说几句话又没什么成本。
    好听的话，能唠就多唠唠，不管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毕竟未来无法预知。
    万一因为自己的某些‘善意’，就能得到些许因果呢。
    这种不要钱的人情，对老白猿来说，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说送就送。
    ……
    “刚刚为什么不跑？”
    “跑的话，或许你活下去的机会更大。”
    镇妖关在每次大战过后，都会表现的异常宁静。
    余生，丛云峰这两个病号终于不用再承担劳动工作，而是可以悠闲的靠在墙边，吹着微风，看着风景，吹着牛逼。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余生，不解的问道。
    那一刻的余生就像是变身了一样，完全换了一个人，打法凶悍，而且全是那种以命搏命的招数。
    换句话来说，行事太赌了些。
    就比如最后一次瞬移的机会，他没有再用来拉开距离，而是用在了反击上。
    还有冲破那龙卷风形成的绝杀圈。
    但凡他的锤子没有起到效果，余生所面临的，只有被撕成肉块这唯一下场。
    余生有些沉默，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逃跑，不长久。”
    “真正的脱困，是要杀掉那个对你有威胁的人。”
    余生声音平静，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低下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第488章 规则

    “但你杀不掉它的。”
    丛云峰还是不太理解，看着余生再次问道：“如果你没有杀掉它，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你清楚么？”
    余生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丛云峰的眼神中还充斥着一抹疑惑：“我清楚啊，因为我没杀掉它。”
    ...
    余生简短的一句话，反倒是让丛云峰沉默了。
    对啊，余生就是没杀掉...
    “你就不怕三分钟后，没有等到我么？”
    许久后，丛云峰才调整好了心态，换了一个切入点，重新出发。
    “那我只能跑了...”
    “只是逃生的几率，只有三成左右。”
    余生低语。
    丛云峰怔了一下，三成...
    一个四次觉醒者，单挑一个六级的妖兽，都打成那样了，还特么有三成的逃生率？
    而且看他的神情为啥特么还有点惋惜的意思啊。
    你这么想真的没问题么？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在我说出那三分钟的时候，又为何会同意？”
    面对余生这种墨学院走出的天骄，丛云峰还是充满好奇的。
    问题不断。
    一是想看看这些天骄们的心中想法。
    二是太特么无聊了。
    两个病号倒在地上，连动一下都费劲，还不困，这时候不说点什么，身上再绑着令人羞耻的绷带，总归是显得二臂一些。
    “嗯...”
    “这不是镇妖关的规矩么？”
    余生沉吟数秒，才缓缓说道：“在罪城，要守罪城的规矩，杀人，放火，打劫...”
    “在人族，要守人族的规矩，有序，合情，合理。”
    “在镇妖关，就要守镇妖关的规矩。”
    “如果在任何一个地方，无法融入到他们的规则之中，那样的后果，才是最可怕的。”
    “就像是新人大赛，就像是墨学院...”
    余生说话的语速不快，但却很认真，坚定。
    看着余生那张严肃的脸，丛云峰一时间有些沉默。
    规矩...
    虽然听起来余生的话有些天马行空，令人摸不到头脑，但仔细去分析，去想的话，却觉得...
    的确有些道理。
    每件事无论如何发展，最后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守规才能融入，融入才能更好的活下来。
    甚至比大部分人要活的更好。
    “没想过要打破规则？”
    丛云峰再问，只是这次却不像是在闲聊，而是认真的问着。
    余生轻轻摇头：“打破规则，好处不多，死亡率高，不划算。”
    “而且打破规则后，要重新建立规则，到时候结果也是相同的。”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
    丛云峰一直回想着余生刚刚所说的话语，并且不断的消化着。
    而余生又是一个很少主动和人聊天的性子。
    这也就导致了在这病号群里，两个人是最安静的。
    不像隔壁的一个络腮胡壮汉，特么胳膊还淌着血呢，还嚷嚷着吹牛逼，说自己刚刚砍了几只妖兽。
    “粗鄙的家伙。”
    丛云峰翻了一个白眼，心中忍不住吐槽。
    天天就知道吹牛逼，预备役的风气就是这么被败坏的。
    不像他和余生，聊的全是人生哲学，句句都是知识，句句都是道理。
    想着，他一时间更加优越了。
    “嗯，麻烦问一下，您是预备役么？”
    余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丛云峰思索着问道。
    “是啊，咋了？”
    丛云峰下意识的接了一句，有些疑惑。
    余生摇了摇头，再次恢复了安静。
    预备役，原来也是有靠谱的人的。
    这一刻，他脑海中那预备役名字后面，硕大的感叹号下，又加了一个括号，括号里备注的...是小小的问号。
    直到夕阳来临，这镇妖关上短暂的一天，又一次度过。
    只不过镇妖关上剩余的士兵又少了许多。
    相比于昨日的景象，莫名有些空旷。
    而且目前面临最严峻的问题就是...
    妖域可以不断叫来援军，但按照镇妖关目前这架势，以及墨阁最后的指令来看，援军...大概率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下一场的战争，压力会更大。
    而且不知为何，位居墨阁十老的楚渝始终没有出手，甚至为了保护她，反倒牺牲了很多人。
    “余老大，吃饭了。”
    赵子成斜挎着饭箱子，接替了余生昨日的工作，拿出一份盒饭递到余生面前。
    嗯，最后一份。
    将盒饭递给余生后，赵子成有些疲倦的坐在他的身边，轻舒一口气，靠在墙边，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夕阳，迟迟没有说话。
    而丛云峰则是在伤势好了些许，能够独自行动后，就离开了这里，再次接过了指挥权限。
    不断的下达着一条条的指令。
    “孙闻他们呢？”
    余生没有急着吃饭，而是将那早已冰凉的饭菜放在一旁，轻声说道。
    “忙着呢。”
    “慕宇和阿泰在抬病号。”
    “孙闻在分解妖兽。”
    赵子成解释了一句，原本有些话痨的他，此时却表现的有些沉闷，就连嗓音都有些沙哑。
    余生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最终没有说话，而是打开餐盒，默默的吃着。
    许久过后...
    “余老大，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第一次登关作战。”
    “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钱学长死了，柳学姐也死了...”
    “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包括将领，死的没有任何征兆。”
    “我在单独面对五觉的通缉犯时，都没有害怕过，但今天...”
    “我有点恐惧。”
    “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赵子成还是开口了，只不过声音低沉，微微垂着头，有些痛苦。

 第489章 余生的安慰水平

    “我不怕死，真的。”
    “当初来墨学院的时候，虽然知道这里超高的死亡率，但我一点都没害怕。”
    “甚至只是想想，就感觉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我甚至觉得...”
    “入墨学院，当一名英雄，再如同烈士般死去，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
    “或者说，在咱们离开漠北城，坐在那破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去死了。”
    赵子成有些出神，呆滞的看着天空中那绝美的夕阳。
    而余生依然在认真的吃着饭菜，没有回应。
    当然，赵子成也不需要回应。
    或许准确来说，此时的他更需要的，是一位倾听者。
    “所以，在那一路上，打击邪教，我就想着，死容易，但像英雄一样去死，很难。”
    “毕竟我连血都没见过。”
    “然后，我就杀人了，那个邪教的中年。”
    “那时候很害怕，尤其是滚烫的鲜血迸溅在我的脸上，我一直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是邪教，作恶多端的邪教，但双手却依然颤抖。”
    “再之后，是进墨学院。”
    “在我眼中，你就像是那种绝世天骄，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那时候的我最害怕，我怕你进了墨学院，而我却只能灰溜溜的被淘汰，像一条丧家之犬。”
    “当时我的想法很可笑...”
    “我想着，哪怕站不到和你一样的高度，但至少，不能被你甩开...”
    赵子成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其实说这些，有些啰嗦了。”
    “也或者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心理安慰，告诉我自己，这么多的路，我都走过来了，不再需要恐惧这种情绪了。”
    “但...那些往日里熟悉的学长，学姐，包括那些士兵们，就这么倒在我面前。”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
    “我怕，我怕死的人会越来越多，甚至...这些人里，有你。”
    “就像我刚刚登关时，看见你重伤的倒在地上...”
    “战争...生命...”
    赵子成笑容中充满了苦涩。
    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而已，曾经那个喜欢给人画大饼，画蓝图，包括脸上总是洋溢出阳光，单纯傻笑的赵子成，却已经变的如此沧桑，成熟。
    或许他还会用往日里的模样来隐藏自己，但...却早已回不去曾经。
    赵子成真的傻么？
    余生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最终却还是选择经常与赵子成同行，合作。
    他从来不和傻子在一起玩的。
    终于，余生将饭盒中的最后一粒米饭吃掉，认真的合拢餐盒，这才微微低垂着头，轻声说道：“人都是会恐惧的。”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拿刀的手...在颤。”
    “那种情绪，应该是恐惧。”
    “有一次时光重伤，呼吸都停了，那时候我的手也在颤。”
    “也算是恐惧吧。”
    “还有刘老师死的时候，嗯...”
    “应该不是恐惧，是难过。”
    “人总是会死的，其实死亡并不痛苦，在那一刻来临的时候，甚至自己都感觉不到。”
    “但还是要认真的活着。”
    “生命，不重要。”
    “但生命，也很重要。”
    余生脑海中不断组织着那种安慰人的话语，但最终说出来的却有些不伦不类，云里雾里。
    但他的神情却十分认真，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
    赵子成看着余生，怔了怔，最终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认真的活着。”
    “很多人都说，我运气好，抱上了一条大腿。”
    “但那又如何，我抱的腿，在未来，比谁都粗。”
    “血色双煞，嘎嘎乱杀！”
    “无所畏惧！”
    赵子成猛的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着鸡汤。
    毕竟指望余生来安慰自己是不太现实了，如果自己再也不给自己灌点鸡汤的话，那就真遭不住了。
    “不是的。”
    余生认真摇了摇头：“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帮助过你什么。”
    “你走到如今，凭借的，是你自己。”
    “虽然战斗经验还不是很充足，杀人时位置找的不太准，还有一些细节上的把控...”
    “嗯...”
    余生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中，有些痛苦的组织语言，脑海中短短一瞬间过了许多个版本，但都是扎心的那种。
    对于不能提供灰气的话，余生...真不太会。
    许久，余生眼睛一亮。
    严肃的看着赵子成，一字一顿道：“能和你成立血色双煞组合，我很开心。”
    “嗯，真的很开心。”
    像是怕赵子成认为自己在说谎，余生又补充了一句。
    夕阳下，赵子成看着余生那张认真的面庞，突然笑了。
    笑的很洒脱。
    就像是自己这一年里所遭受到的质疑，憋在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是啊...
    一年，四觉！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余生的强大，但又有谁认真分析过，一年四觉，其中的天赋，又是如何惊人。
    为了这一身的实力，他挨过的打不计其数。
    生命边缘走过的钢丝，一根接着一根。
    包括他在墨学院内的每一个学分，每一分钱，都是靠着自己，硬生生诈骗...赚来的。
    “我很感动。”
    “但是余老大，以后如果有人找你求安慰的话，我建议你最好...”
    “还是选择沉默。”
    “尤其是时光姐。”
    赵子成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起身，在这夕阳下伸了一个懒腰，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彷徨。
    “血色双煞，嘎嘎乱杀！”
    他站在城关的边缘，对着下方用力的呐喊着。
    声音在这镇妖关上不断回响。
    一名老兵看着赵子成的背影玩味的笑着：“这么中二的台词，是谁想出来的？”
    “现在的年轻人，玩儿的可真花。”
    赵子成身上那股豪气瞬间被堵了回去，恶狠狠的扭过头，看着那老兵：“你嘲讽我？”
    “来，打我！”
    “今天你不打我，我都看不起你。”
    “打！”
    “一小时起步！”
    说着，赵子成甚至直接把脸凑了过去。
    那老兵看着赵子成的举动，一时间有些懵了。
    这人...
    变态吧。
    果然，现在的年轻人们，玩的可真花...
    都是代沟啊。

 第490章 抢时间

    夜色来临。
    相比于昨日的夜晚，镇妖关上显得更加冰冷了一些。
    余生靠在墙边，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月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忙碌了一天过后，孙闻，慕宇等人有些疲倦的缩在角落里休息。
    整个镇妖关都陷入了夜晚的沉默之中。
    只有墨学院七次觉醒的副校长一个人负手而立，站在墙头上，双眼眨都不眨，看着远处那妖族的大本营，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袭击。
    连续经历了两次大战的士兵们此时也已经没有了闲聊的兴趣，趁着黑夜陷入沉睡之中。
    相比于几日前，楚渝变的更加沉默。
    坐在那阵法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或许...”
    “可能省去它们的第三次试探了。”
    “破晓城那边抢出来三天时间，随时可以直接偷袭！”
    孙英雄神情肃穆的走进办公室内，声音中还带着些许急迫。
    战争，打的就是时间。
    哪怕能抢出一天的时间都是弥足珍贵的，如今那边效率快的惊人，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内，就已经将所有兵力集结，达到了破晓关从未拥有过的战力。
    单单七次觉醒者，就有十人！
    而破晓关平日里所面对的敌人，相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弱小了。
    “这一战，最起码能将战线推进三十里！”
    “一天时间，就可以收拢妖域足足三十里的妖植，这一次，发财了！”
    孙英雄微微喘着粗气，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打！”
    “三小时后，破晓关士兵，出关！”
    “直入妖域！”
    “钟老亲自压阵！”
    “有了这场战争后，最多一天时间，镇妖关上，将会集结鹰涧山，万妖林的大部分兵力！”
    “争取一周之内...”
    “定人族一年平安！”
    一直闭着双眼休养生息的禹墨悄然睁开双眼，轻声说道。
    他的双眼依旧古井无波，只是搭在腿上的双手却微微攥紧！
    出关做战！
    这在人族的历史上，几乎都没有诞生过，一向都是采取守势。
    或者说，人族，妖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大家都无法采取更近一步的行动，算是僵持在了那里。
    但如今...
    有了楚渝这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棋子，却将这平静的湖水，掀起滔天巨浪！
    而禹墨则是趁着这信息差的影响，最大化的获取利益。
    以达到对妖域的打击。
    这一点，是连老白猿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它没有关于楚渝的信息，但也能从季鸿的举动着，有些许猜测。
    但...
    也紧紧局限于此。
    “还有，孙老，有件事还需要您留意一下。”
    “猎魂在取了灵念的觉醒物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这次镇妖关之战，异常重要。”
    “无论是猎魂，还是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以及邪教余孽，都不得不防。”
    “所以最好各地戒严，能封城更好。”
    “在大战结束之前，将人族纳入战时管控之中，如此才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禹墨微微蹙眉，思索着开口说道。
    孙英雄轻轻点头：“没问题，当这不会给妖域走露风声么？”
    他同样有些疑惑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禹墨看着孙英雄，有些无奈，最终才轻叹一口气：“孙老，都已经战时管控，封城了...消息...又能咋走露。”
    “连一只鸽子都飞不出去的。”
    ...
    孙英雄的身影僵硬在了原地，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一声：“哈...哈哈...老夫又怎么能想不到这一点呢？”
    “不过是考验考验你思考计划的全面性而已。”
    “不错不错，老夫...老夫先走了。”
    说着，孙英雄推开房门，步伐极快，转瞬间消失在了那条长廊之中。
    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动用了能量。
    孙英雄走后，禹墨再次恢复平静，不再去看墙上挂着的那条白布，而是推动轮椅，来到落地窗的位置，看着远处的天空。
    “这一局...老白猿看的透么？”
    “如果能将它也诱到这镇妖关上，或许才是最大的收获。”
    “但是...”
    禹墨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
    “林学姐！”
    “许元清老师说，你是我们的领队！”
    “要带我们参加新人大赛的！”
    141届的几名新人堵在墨学院的大门口处，形成一道人墙，一脸无奈的看着远处的林小小。
    此时的林小小全副武装，手中还拎着一把造型夸张的长枪，坐在大白身上。
    “我要登关！”
    “这同样很重要。”
    “新人大赛一周后再出发就来的及，我最起码能在镇妖关上待三天。”
    “这是功勋，很重要的。”
    林小小神情严肃，一脸认真的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林小小一直表现的十分沉闷，有些沉默寡言的样子，与刚进墨学院时那种开朗活泼的性格截然相反。
    “但许老师说...”
    “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拦你留在墨学院...”
    “您...”
    几人有些为难，看着迸发出强横能量的林小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这意志力太坚定了。
    “哦，对了！”
    李梓像是想起了什么：“许老师说你一直在能量室修炼，学分早就扣光了，目前还反欠墨学院400多学分。”
    “但是...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墨学院，带队，这学分，就免了。”
    听着李梓的话，林小小坐在大白身上沉默了。
    眼中还泛起一抹讶然。
    最终灰溜溜的扭过头，带着大白回去，再也没提过去镇妖关的事。

 第491章 破晓关，出城

    墨学院门口，沈枫，李梓互相对视一眼，轻舒了口气，眼中还带着一抹庆幸。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
    这墨学院里就是一群疯子，每天不是在拼命，就是在拼命的路上，简直太疯狂了。
    如果真让林小小去了镇妖关，杀红了眼，还管他们新生干嘛？
    到时候大概率就是...
    没有领队，他们连参赛都费劲。
    “不过好羡慕这位林学姐啊。”
    角落里的齐天突然开口，说出的话更是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几人茫然的目光，齐天再次幽幽开口：“来了墨学院一年，才欠了400学分，还享受到能量室了...”
    此时齐天的眼中满是羡慕的情绪。
    其他几人嗤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想到了自身的情况，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甚至内心中充满了苦涩。
    因为...
    齐天说的，似乎好特么有道理。
    “不，时光只欠了10学分，还有咱们的欠条，估计有几百学分！”
    很快，王有财站了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那10学分，还是开学第一天，被苏墨那个老阴货硬给扣的。
    “你还的起？”
    齐天冷笑着看向王有财，淡淡问道。
    王有财下意识摇了摇头：“还不起。”
    “那你还准备还么？”
    “不准备，除非打死我。”
    两人再次一问一答，最终陷入沉默。
    反正他们是还不起，也不打算还了，大不了就当一名无耻的老赖，只要你弄不死我，我就没钱。
    所以...
    时光的那些借条，包括孙闻，许元清，赵子成他们的...
    和废纸也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只有赵子成还小赚一点，至少把齐天的银行卡之类的骗走了。
    “不过已经几天没有看见时光了，她...总给我带来一种陌生感，就像是和我们格格不入一样。”
    “中间有着一层隔阂。”
    沈枫靠在墙边，突然开口说道，说话时微微蹙眉。
    “的确。”
    “但她很强，比我们都强。”
    几人还在不断的议论着。
    远处的齐天再次嗤笑一声，看向几人的眼中充满了一种嘲讽以及不屑：“一群垃圾，弱者也配议论强者？”
    “在强者的世界里，弱者本就不配与之同行。”
    “远离你们，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你们影响修炼的进度！”
    说这番话的时候，齐天微微扬起下巴，呈45°角看向天空，是那样的高傲。
    “呵...”
    “你不也是弱者中的一员？”
    袁中冷笑，淡淡说道。
    但齐天却更加骄傲了，猛的脱下外套，露出自己的肩膀：“不，昨天，我和时光打了一下，受了点轻伤。”
    “我们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弱者们。”
    一瞬间，齐天的嘲讽值拉满，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愈发不善，齐天再次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那伤？”
    王有财有些疑惑。
    袁中沉默片刻，最终才再次冰冷的开口：“昨天口嗨时光，让时光踹了一脚，叫嚣着继续骂，差点被时光剃光头，然后哭着求饶的...”
    说到剃光头这件事，袁中眼神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
    显然，对这种东西，他才是最怕的那个。
    但他没想到，齐天对自己的头发，也是如此在意。
    甚至超过了他内心中，那种对强者之路的向往。
    还记得昨天夜里，齐天一个人蹲在校园的角落里，抱头痛哭，嘴里还不断的喊着...
    “我不是强者了...”
    “我服软了...”
    “我不配拥有无敌之心了...”
    这种类似的话，齐天喊了足足一夜。
    嗯，顺便被袁中录了一段视频，发到了墨学院校内论坛上，只不过老生们都在忙着打架，导致没有什么人评论。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修炼吧。”
    “时间不多，我感觉自己距离二次觉醒不远了...”
    沈枫冷静的说道。
    一群人就这么四散离去，新生聚会，就此结束。
    ……
    黎明。
    朝阳。
    相比于镇妖关夕阳时的风景，破晓关的清晨反而最为最美。
    破晓关的整体造型就犹如一把巨剑，耸立在悬崖峭壁之上，剑尖直至朝阳，仿佛要将其刺破一般。
    这种与生俱来的天险，是镇妖关那种平原上的城关所无法比拟的。
    所以并不要太多的兵力镇守。
    只需要高端战力人数充足，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出关。”
    破晓关的城墙上，一名一头白发的中年人，国字脸，上面盘旋着如同蜈蚣般的刀疤。
    此时的他眼神有些沧桑，还有着说不出的兴奋，期待，以及激动。
    用力的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用手指掐灭。
    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声音不大。
    但在这全员沉默的破晓关上，却清晰可闻。
    下一刻，城关剑柄位置镶嵌的一颗宝石骤然亮起光芒，紧接着，整座城关似乎都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一条巨大的石阶缓缓从地底钻起。
    越来越高。
    宛如一条通天的天梯。
    一名名士兵无声的冲入石阶之中，向着下方猛的冲去，形成一条人形的长龙，最终涌入到妖域之中。
    一颗古树上，一只造型奇异的鸟看见这一幕，冲天而起，刚要发出鸣叫，就被一支完全由能量组成的长矛穿透身体，垂直掉落在地面上。
    再也没有了呼吸。
    类似的一幕在不断发生，就连这里平时负责斥候的妖族们自己都想象不到，整整一百余年都没有主动出击过的破晓关，今日...
    竟然全员出城了。

 第492章 集结

    这种来自思维里的惯性，导致他们对破晓关并未抱有太大的警惕性。
    直到足足十分钟后，一名六级妖兽才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猛然冲到半空之中，看着那不断涌出的士兵，惊恐着发出一声吼叫。
    但下一刻就被磅礴的能量灌体，炸碎在半空之中。
    可信号，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大这附近区域生活的妖兽们纷纷变的惊恐，仓皇逃窜。
    而十里外的妖营中，嘶吼不断，一头头强大的妖兽冲出妖营，勉强摆开阵型，试图与破晓关的士兵在这片土地上，打上一场阻击战。
    但...
    当它们看见人族的数量后，怔住了。
    这特么是镇妖关才能集结出的兵力吧，太特么离谱了。
    “快去叫增员！”
    一名七级妖王猛然发出一声咆哮。
    紧接着，一名以速度见长的鸟类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没了动静。
    “呵...”
    “老子盯你很久了。”
    那国字脸的中年不知何时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冷笑着冲了上去，第一时间与之交手。
    而地面上，人潮，兽潮，在这一刻也猛然冲击在了一起。
    血染大地。
    没有任何的废话，见面既分生死。
    ……
    “破晓关占据优势。”
    孙英雄的专属秘书此时就站在禹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款特制的手机，看着上面浮现的简短文字，开口说道。
    禹墨没有说话，闭着双眼，手指轻轻敲击在轮椅的扶手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十分钟后。
    “妖族溃败，逃窜，追击中。”
    秘书放下手机，再次开口。
    又是二十分钟。
    “千寻山援军赶到，再次陷入焦灼之中。”
    “援军溃败，斩七级妖王一只！”
    “附近两山增援，局势逐渐稳定，破晓关安营扎寨，妖族不敢妄动，担心有诈，目前双方各自休整，轻点战损。”
    “局面彻底稳定，推进...三十里！”
    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秘书不断的看着手机，汇报着最新消息。
    直到听见局面彻底稳定后，禹墨才猛然睁开双眼。
    “妖族是否围而不打，或者示弱？”
    他开口问道。
    秘书在手机上输入文字，发送。
    两分钟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全程保持严肃的禹墨终于微微松了口气：“果然，他们觉得...镇妖关是软柿子了。”
    “五个小时的反应时间。”
    “妖域的整体信息传播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了两个小时。”
    “它们之间一定也有属于自己的通讯方式。”
    “找机会要了解一下，不然打信息战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问题。”
    看了一眼手表，禹墨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而秘书则一直保持着沉默，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镇妖关方向，增援！”
    “无论如何，凑一个师的兵力过去，声势要大！”
    “表现的越急迫越好。”
    “还有，让孙老去镇妖关！”
    “人族内部，每座城市都开出一条通往外界的口子，派人暗中盯着，看看是否有人溜出去。”
    “不需要跟踪，容易跟丢。”
    “但凡发现直接扣押，无法扣押的...就地斩杀。”
    禹墨有条不紊的发布着一条条的指令，眼神异常冰冷。
    秘书只是认真的记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最终默默点头，转身推开门离去。
    “五小时...”
    “它们之间，究竟是如何通讯的？”
    “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禹墨看着这窗外的风景，眉头紧锁，不断的思索着，房间内恢复安静。
    ……
    “全体备战！”
    “随时防备偷袭！”
    丛云峰胸口上此时还缠着绷带，站在城墙上猛的喊道。
    一名名士兵有序起身，手中拿着武器，整齐划一的列开阵势，看向远处的妖族营地，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气氛也在这一刻变的肃杀起来。
    远处的妖营中。
    督军已经回归，此时看着镇妖关上的举动，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仿佛已经看穿了什么，嗤笑着说道：“果然，如同本王所说，镇妖关的兵力，大部分都已经调到破晓关处。”
    “想要完成偷袭，但没想到我妖域反应会如此迅速。”
    “一时间反倒把自己坑在那里。”
    “现在...他们哪怕想要脱身，回援镇妖关都不太现实。”
    “真不清楚，究竟是人族的哪个蠢货想出来这种主意，真是可笑。”
    这督军说话时，整个人都散发着那种睿智的光芒。
    老白猿低调的站在督军身后，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尤其是听见这督军的全部分析后，眉头皱的更深。
    “你觉得本王计划如何？”
    督军轻笑一声，转过身看向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眉头瞬间舒展，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恭敬弯腰，鞠躬：“大王英明，这其中所蕴含的智慧，简直令我震惊。”
    “不愧是鹰涧山走出来的强者。”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夸赞道，眼神真挚，声音诚恳，更是直视着督军的双眼，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抹惊叹。
    看着老白猿的反应，督军更加得意，轻声哼了一下，勉强保持着谦虚：“倒不是本王聪明，实在是人族这举动，太过于蠢了一些。”
    “这一次，破晓关那边将会不计损伤的拦住那些人族的家伙！”
    “而我们长驱直入，攻入镇妖关，并且...”
    “杀入人族，享受无尽的气血。”
    “届时，人族将会是你我圈养的宠物，待宰的美味...”
    “而你我的名字，也会永远的记载在这妖族历史上。”
    像是已经想象到了那个场景，此时的督军脸上泛起神圣的光辉，分外激动。
    “能与大人同行，是我万妖林之福！”
    老白猿再次开口喊道，深深低头，只不过眼神中充满了冰冷，漠然。
    与那激动的口气大相径庭，截然相反。

 第493章 妖域，兵力汇集

    面对镇妖关所展现出的窘境，妖域这边反应速度极快，一个个部族以最快速度赶往镇妖关的方向。
    整个鹰涧山都被抽调了将近大半的兵力。
    这还不算，天穹涧那边神令下达，千里妖原，参战！
    包括周围距离镇妖关较近的其他几处势力，几乎都在天穹涧的指令下出动。
    甚至鹰涧山的山主蜚，都在天穹涧的强行诏令中，走了出来。
    亲自压阵。
    那些隐藏在天穹涧的妖域高层们，此时心中充满了兴奋！
    镇妖关严防死守一百余年，期间与人族定下了数不清的条约，而如今人族自己犯蠢，这绝对是天赐良机。
    如果不是怕人族那些隐藏起来的老家伙们丧心病狂，估计此时就已经是天穹涧倾巢而出了。
    但哪怕如此...
    在规则允许下，除了鹰涧山的蜚之外，千里妖原的龙蟒也同样参战。
    两名八级的妖兽，符合惯例。
    而也就是在一个小时之内，孙英雄就出现在了镇妖关的城墙上，那能量哪怕隔着数百里远，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孙英雄完全没有收敛自身气息的想法，反而异常霸道的外放着。
    “果然...”
    “一切如本王所料，人族慌了，所以才会让孙英雄出来震慑我们。”
    “希望我们知难而退。”
    “但越是如此，越说明此次人族已经没有了任何底牌可打。”
    “除非他们不顾规则，出动九觉。”
    “那时，将会是人妖两域的大决战，他们...还没这个勇气。”
    督军坐在妖营中，一脸得意的炫耀道，只不过说话的声音被压低，周围还用妖气布置了一层隔音护盾。
    毕竟山主就在这里，它现在已经重新沦落为一名先锋官了。
    但哪怕如此，也没有按捺住自己内心中的表现欲，对着老白猿吹嘘着。
    老白猿恍然大悟，不断点头。
    嘴里更是不吝词汇的对这督军称赞。
    而督军则是享受的微眯着双眼，悠然自得。
    在这妖域待了足足一百余年，终于有人能够理解它的智慧了。
    不知为何，和老白猿聊天，就是会让人心情愉悦。
    “山主，此次攻城，为了防止人族彻底暴走，撕毁合约，我无法出手。”
    “龙蟒毕竟和我鹰涧山属于不同派系。”
    “所以凡事还要小心为上。”
    “而且我总觉得...这场大战，来的有些突然了。”
    季鸿看着镇妖关的方向微微蹙眉，语重心长的说道，语气中更是充满了忧虑。
    蜚看起来倒是战意昂扬，不断调整着自身状态。
    “呵！”
    “以本王的实力，哪怕有陷阱，也可以轻松而退。”
    “而且此次攻破镇妖关，功劳极大！”
    “到时候，或许我就能提前入住天穹涧了。”
    蜚那只独眼中充满了期待，完全处于一种激动，兴奋的状态之中。
    季鸿默默的看着蜚的样子，保持沉默。
    远处，龙蟒直立，看着镇妖关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抹狐疑。
    真论起来，它才是对镇妖关最了解的那位。
    毕竟两者之间足足当了上百年的邻居，哪怕平时不用它来出手，耳濡目染，偶尔看看热闹，也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至少在它的认知中，人族不蠢。
    镇妖关上的人更不蠢。
    所以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脑残的事情来。
    难道真是希望从破晓关打开局面，为人族博取一线生机？
    虽然疑惑，但在这场战争中，哪怕它是八级妖主，地位也就那么回事儿，完全没有话语权。
    只是在暗地里留了一个心眼。
    如果打起来，情况不对，直接就跑。
    至于这些家伙，爱死不死。
    都是鹰涧山的人，都死光了，对它的地位都没有任何影响。
    “破晓关那边战况如何了？”
    季鸿沉吟数秒，看着远处那还不断吹牛逼的督军淡淡问道。
    那督军怔了一下，急忙换上一副谄媚的面容，讨好的对季鸿笑着：“副山主大人，刚刚已经联系过了，人族那边的攻势特别凶猛，而且有回破晓关的意思，应该是要支援镇妖关。”
    “但您放心，天穹涧刚刚下了死命令，无论付出多少损失，都要将那些人拖住。”
    “所以这一战，必胜！”
    感觉像是和老白猿吹的久了，督军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下意识的还替季鸿分析了一下战场局势。
    特别健谈，那各种战术张嘴就来，谈论的话题也充满了格局。
    张嘴就是人族，闭嘴就是妖域。
    天穹涧三个字几乎就没停下来过，聊的全是发展，未来，格局，甚至还有妖域拿下人族后的五年规划，利益划分。
    就仿佛，它已经预见了未来。
    季鸿看着这明显像是被忽悠瘸了的督军，最终忍不住将目光落在远处的老白猿身上。
    老白猿无辜的耸了耸肩，十分低调。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把天穹涧现在的掌权人干掉，你自己坐在那位置上。”
    “妖域一定会在你手中发扬光大，繁荣昌盛的。”
    季鸿看着督军，淡淡说道。
    督军眼睛一亮，就像是找到了知己般，猛的抬起头，看见季鸿那漠然的双眼后，硬生生将自己嘴里剩余的话全给憋了回去。
    不敢说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计划，在它的想法中，拿下人族后，先给各个部族些许利益，保持妖域稳定。
    再逐个吞噬！
    最终做到妖域大一统！
    没有部族的划分！
    全部归于天穹涧的掌控，甚至还可以制造一点信仰出来，比如妖神，神格化，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这等精妙绝伦的点子，老白猿不过提了两句，就被自己想到并且完善了！
    或许...
    未来某一天，自己还真有机会成为天穹涧的掌权人！
    一时间，这督军精神焕发！

 第494章 他不会是...在打欠条吧

    “这一战...”
    “真的能赢么？”
    丛云峰看着远处那不断汇聚而来的妖域部族，神情异常凝重，喃喃自语道。
    数量实在太多了。
    上一次妖域集合这么多人的时候，还是要突袭钟玉书，与邪教里应外合，争取将钟玉书扼杀在这镇妖关上，摧毁人族所有预备役的信仰。
    那一次...
    是赤红色警戒。
    但无论如何，那一次镇妖关上的兵力充沛，虽然打的艰难，但妖族想要攻破镇妖关也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今...
    看着这镇妖关上数量不多的士兵们，哪怕是丛云峰这位老将也没有了底气。
    甚至哪怕到了现在，他都不清楚墨阁高层的想法。
    从始至终，他都只接到了一个命令，不惜任何代价，保护楚渝，没有接到新命令前，不要让楚渝出手。
    楚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远处那安静坐在椅子上，看着画板发呆的少女，终究还是不理解。
    这么一位二十余岁的少女，又如何做到...
    在这种局势下，逆转形势的。
    哪怕加上孙英雄，都不太可能。
    “所有对作战没有帮助的辅助系士兵，退关！”
    最终，丛云峰猛然喊道。
    无一人动。
    “战时，服从军令！”
    “当老子在你们扯犊子呢？”
    看着这一幕，丛云峰没有任何意外，而是再次吼了一声：“记住，这是军令！”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名名士兵默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情落寞，顺着阶梯离去。
    孙闻同样在这些人当中。
    只不过他退关前，头顶上方猛然浮现出金元宝的虚影。
    一缕纯金色的能量自半空中划过，最终落在了余生的体内，消失不见。
    “余老大，干特么的！”
    “墨学院牛...”
    “艹！”
    他那异常羞耻，中二的话还没有喊完，身后一名老兵没太看的下去，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
    “别墨迹，抓紧走！”
    那老兵调笑着说道，周围全部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在这种仿佛绝境般的压力下，这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反而变的轻松起来。
    毕竟...
    最惨的结果，也只是一个死而已。
    当想开了，也就没那么大的压抑了。
    或者说...
    预备役，只是他们登关前的称号，所有的预备役们，在登上镇妖关的那一刻，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名字。
    人族脊梁。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承认，还一直在用预备役这个称号自居。
    余生，赵子成，慕宇，阿泰四人坐在一起，不断整理着自身的装备。
    余生认真想了想，打开背包，拿出几颗红色的果实，递了过去。
    “嗯...”
    “这个，输入能量，能炸。”
    “可以重伤四级妖兽。”
    “这个在能量耗尽的时候可以服用，能够恢复一点能量，大概够放出一个技能。”
    “嗯，这个...”
    余生在背包中掏出一枚枚造型各异的果实，在几人那震惊的目光中摆在地上。
    太多，太杂了。
    乱七八糟的，啥都有。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果实...生长地都很危险。
    “你是抢劫了一位八级妖主的老巢？”
    赵子成看着面前这堆果子，有些怀疑人生。
    余生平静的摇了摇头。
    “都是它们送的。”
    送的？
    他们更懵了，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将这些果实分了下去。
    余生手中还掐着一朵乳白色的花，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许久...
    他还是默默起身，走到了刚刚忙完的丛云峰身边，把这朵花递了过去。
    “能疗伤，或许可以救命。”
    天香花？
    看着余生手中这朵花，丛云峰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东西...
    对六觉以下的人无用，或者说能量太过于充沛，贸然服用甚至会让人爆体而亡。
    但对六次觉醒者来说，这东西...就是第二条命。
    就连墨阁的库房里都没有太多储备。
    更是所有六次觉醒者，都幻想拥有的东西。
    没想到...
    余生就有。
    “这东西很贵重，我不能要。”
    丛云峰几乎第一时间就果断摇头，神情异常严肃：“我的建议是，给许元清，他目前处于突破的边缘，天香花在他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沉吟着。
    许久过后才有些认真的看着丛云峰问道：“你那天救我，为什么？”
    丛云峰怔了一下，猜到了余生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这在镇妖关上，算不得恩情，我救你，你救别人，皆是如此。”
    “就像是你之前说的，这...是镇妖关上的规则。”
    余生轻轻点头：“所以，我把天香花给你，也是我的规则。”
    “这花...我还有一朵。”
    “那棵老树上，开了两朵。”
    在丛云峰震惊的目光下，余生将天香花交到他的手里，向远处走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余生脚步停顿。
    转过身，看向丛云峰：“你救我一条命，我还你一条命，是公平的。”
    说完，余生才彻底走远，来到许元清的方向，又拿出一朵天香花。
    丛云峰隐约间看见许元清嬉皮笑脸的拿出纸笔，在上面熟练的写着什么，最终又交给余生。
    而余生则是认真将那纸条收了起来。
    “他不会...”
    “是在打欠条吧？”
    丛云峰看着这一幕，表情怪异，喃喃自语。
    “哦，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丛云峰回过神来，先是将天香花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这才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第495章 行走的宝库

    “镇妖？”
    孙英雄看着面前这异常严肃的丛云峰怔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还不需要走到这一步。”
    “但...”
    丛云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孙英雄拍了拍肩膀打断：“我永远不会拿人族去赌，这一战...会胜。”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丛云峰沉默下来。
    看着孙英雄那深邃的双眼，最终深吸一口气，微微鞠躬，转身离去，继续不断的忙碌着。
    而孙英雄则是尽情展现着自身的气息，目视远方。
    “希望这一战...”
    “可以为人族，再换来一年的太平吧。”
    ……
    破晓关外。
    “退退退，不要再打了！”
    钟玉书漂浮在半空中，不断发出一声声的怒吼，双眼中布满了血色，神情狰狞。
    听着钟玉书的话，那名负责缠住他的八级妖主眼神明亮，愈发的卖力气了。
    而下方的士兵们则是一言不发，但攻势比起之前，要更加凌厉，更加凶悍。
    不知不觉间，又将战线推进了一里左右。
    但在妖域不惜代价的阻拦下，看起来反倒是想被它们逼的不断前行。
    “该死！”
    “这一战过后，老夫必杀你！”
    钟玉书再次发出不甘的呐喊，看起来打的十分憋屈。
    但按照战况来讲，人族几乎就是在单方面的屠戮，可偏偏妖族表现的，要比他们还兴奋。
    就像是...
    战术成功了！
    他们以弱于对方数倍的兵力，缠住了人族的主要部队。
    尤其是那名八级妖主，看着钟玉书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过后？”
    “这一战后，就没有人域了。”
    “充其量你们人族的那些老家伙们，能保住些许人，藏起来。”
    “呵呵...”
    “当年签订的合约，没想到反而束缚住了你们。”
    “可笑。”
    面对这妖主的讽刺，钟玉书脸色掌控，身后那条血龙虚影更是发出一声龙吟，疯了般的向那妖主杀去。
    一时间，那妖主节节败退。
    但哪怕如此，却依然保持着得意。
    “急迫么？”
    “或许，你可以让人族那些老家伙们尝试着走出来，站在这妖域里，去救镇妖关的人。”
    “我敢保证，届时就是你人族真正的末日。”
    “没有了那些老家伙，你们人族在我等眼中，就是垃圾，食物！”
    不知为何，这妖主的话特别密，一句接着一句，几乎没有任何停歇。
    钟玉书表现的越愤怒，它就越兴奋。
    当然，看见下方无数妖兽被摧枯拉朽般的干掉，它还是有点心疼。
    这都是自己的附庸啊！
    不过只要此战拖住人族主力部队，它就是妖域最大的功臣！
    这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不知不觉间，战线又向妖域的方向推进了...一里。
    ……
    “封城？”
    疆城，一名老妪看着城门口处重兵把守，脸色阴沉，咬了咬牙后才转身离去。
    四座城门彻底封锁。
    不过有一条偏僻的小路也可以出城。
    邱笑笑坐在房间里，不断的思索着，眼中时而疯狂，时而理智。
    像是在纠结些什么，最终目光又看向墨学院所在的方向。
    “既然在这里没有机会...”
    “新生大赛...”
    “结局也是一样的。”
    “终究，我还是神教的神女，神教，也会永远存在于信徒们的心中...”
    邱笑笑轻声低语。
    ……
    “准备的差不多了。”
    “攻城！”
    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蜚猛的漂浮到半空之中，淡淡说道。
    这一次，没有所谓的偷袭。
    就是如此大张旗鼓，甚至当着镇妖关上，所有士兵们的面，告诉你们...
    我们，要进攻了！
    绝对的人数，实力碾压，不存在任何侥幸。
    龙蟒默默飞在蜚的身后，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蜚不屑的看了它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种神兽血脉微弱，还要强行在自己脸上贴金，挂个‘龙’字的垃圾罢了。
    “蜃龙！”
    蜚猛然开口呵道。
    空气中凭空出现淡淡的云雾，遮挡着视线。
    若隐若现间，一双巨大的瞳孔自这云雾中睁开，仿佛遮天蔽地的巨兽。
    这巨兽一声爆吼！
    空气微微泛起波澜。
    “胆小的家伙。”
    “有本王在这，人族还能伤你不成？”
    看着依然保持极远距离的蜃龙，蜚嗤笑一声说道。
    只不过明明都是神兽血脉稀薄，都是名字里带了一个‘龙’字，都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但面对蜃龙，蜚的语气中就充满了宠溺。
    蜃龙完全无视了蜚的话，只是这一次像是用全力了，不再偷懒敷衍。
    天空突然变的阴暗起来。
    乌云密布。
    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一颗星辰自空中亮起。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最终，漫天的星辰就像是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阵法，笼罩在妖营上空。
    星光挥洒在一名名妖族的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妖气。
    “蜃龙...又开始了。”
    “好想干掉它啊。”
    孙英雄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景象微微眯起双眼，轻声开口。
    而余生则是在另一个方向，几乎在蜃龙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城墙边缘，双眼紧紧的盯着它。
    或者说，是它身后的位置。
    “果然不是那座山...”
    “哪怕这巨兽，也不是真的...”
    “是极远处传来的投影。”
    “那片湖...”
    余生不断观察着巨兽周围的情况，仔细的盯着那片空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最终，像是发现了什么。
    余生怔了一下。
    如果仔细去看，那巨兽脚边，隐约间能看见一处湖泊，虽然被投射过来的并不多，但...很眼熟。
    可惜，不给余生过多的观察时间，那巨兽逐渐变的模糊，再次隐匿于云雾之中，被彻底遮挡。
    而余生则是若有所思的退了回来，不断的思索着。
    蜃龙...
    太值钱了。
    全身上下的零件加起来，就像是一座行走的...宝库。

 第496章 杀神

    “孙英雄！”
    蜚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那只硕大的独眼死死盯着镇妖关的方向，有些讥讽的开口。
    “叫你爹干嘛？”
    孙英雄双手背负，轻笑一声，淡淡开口。
    “出来打架...你是谁爹！！！”
    蜚猛然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怒吼。
    孙英雄脸上笑意更浓，像是街边地痞打架之前，总是先要嘴上占两句便宜一样，完全没有人族高手的形象：“我是你爹啊。”
    “找死！”
    蜚体内的能量不断激荡，那只独眼中更是不断散发出微弱的淡灰色光芒。
    龙蟒一声不吭的跟在蜚的身后，对孙英雄的话完全无视。
    如果不是它的体内也在不断散发出八级妖主独有的妖气波动，恐怕都会被人当成一个围观的路人甲。
    “既然你这么真诚的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陪你玩玩。”
    孙英雄一脚踏在城墙上，下一秒冲天而起。
    恐怖的能量弥漫全身，每一步落下，脚底的空气都泛起点点涟漪，宛如湖水般。
    一道道虚影突兀出现在孙英雄的身后，人数众多，宛如一支军队。
    “孙英雄的人潮...”
    “据说这世界特别逆天，具体的功用我也不太了解。”
    “稍后先小心试探一下。”
    就在孙英雄出了镇妖关那一瞬间，蜚就变的冷静下来，盯着孙英雄身后那一道道虚幻的人影，眼中充满了凝重。
    它虽然智商不高，但战斗，是妖族与生俱来的本能。
    不至于打起架来都会受到心态的影响。
    要不然，它也走不到如今这一步。
    在妖域，想要爬到高位上，单单有血脉天赋，是不够的。
    “嗯。”
    龙蟒轻轻点头，依然保持着低调，浑身妖气内敛，周围的空气中泛起点点黑雾，将自己隐匿其中，彻底消失了踪迹。
    “小牛牛，小泥鳅...”
    “啧啧，龙蟒，以老夫来看，你就没必要掺和这件事，和我们人族当一个友善的邻居，不快乐么？”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换一个新邻居，你说呢？”
    “退去吧，不然我镇妖关哪天心情好了，干废你千里妖原，到时候...”
    孙英雄的声音平静，语气中更是流露出些许玩味之色。
    目光看向远处那一团黑气，淡淡开口。
    龙蟒没有回应，而是更加收敛了自身的气息。
    这种时候，无论它说什么，都是错的，并且还会引发妖域的不满，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口不言，打架时卖卖力气，证明自己的忠心。
    “可惜，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冷静，低调，怂，不惹事，不知道我下一个邻居，会是谁...”
    看见龙蟒的举动，孙英雄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下一刻，身后那一道道虚幻的人影，纷纷向前走去，仿佛冲杀的士兵，向着蜚，以及那团黑气冲去。
    “八觉，自成世界。”
    “吾之世界，名曰人潮。”
    “二位，请赐教。”
    说这番话的时候，孙英雄依然平淡，轻松，甚至连觉醒物都没有召唤出来。
    人族，从六次觉醒开始，就需要蕴养自己的世界。
    所以想要从五觉突破六觉，就是一道天堑。
    也是困扰了大部分人一生的所在。
    毕竟五觉是可以用天材地宝硬生生堆上去的，六觉，只能靠自己来感悟。
    当摸索到了自己即将要走的路，并且有了方向，一步踏出后...
    可入六觉。
    体内蕴养这条路，并且逐渐有了更详细的感悟，或者说，可以尝试利用自己创造的路，来影响周围的世界，空气，环境时，可入七觉。
    就比如，墨学院那位副校长。
    他所创造的世界，就是墨学院的投影，所以在那墨学院里，他的战斗力能够发挥到极限。
    也可以将自身精神力完美覆盖其中，通过不断的观察墨学院点点滴滴，来完善自己的世界。
    同时，也可以调动能量，影响外在的世界，直接令许元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就算是利用自己的世界，对冲下，勉强改变了外在真实的世界。
    所以许元清在副校长的手中，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而当可以将这世界，初步展现时，就有了冲击八觉的资格，等真正成为八觉后，所行走之地，即是自己的世界。
    并且可以更加完善体内那世界，最后完完整整的投影而出，参与到战斗之中。
    但如今，孙英雄这所谓的人潮世界，甚至已经趋于完美。
    或者说...
    已经将要打磨到了极致。
    这也是即将迈入九觉的象征。
    “孙英雄要突破九觉了！”
    “拖住！”
    “我就不信他能打咱们两个，只要拖住他，镇妖关破，结局也是一样的！”
    蜚明显有些紧张起来，充满了压力感，发出一道吼声。
    龙蟒虽然没有说话，但黑雾之中，妖气不断涌动，显然是已经交上火了。
    “有时候...老夫就在想...”
    “我突破九级的契机究竟是什么？”
    “或许，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在绝境中向前？”
    “原本还以为，这种好事儿要等一年之后，结果没想到，今天...老夫就如愿了。”
    “乖，千万不要跑哦。”
    孙英雄微笑着，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下一刻...
    他那一头白发猛然在风中飞舞着，能量遍布全身，眼神中全部都是凶悍的气息。
    “墨阁阁主做久了，有时候老夫自己都忘了...”
    “我当年的外号...”
    “叫...杀神！”

 第497章 换个邻居

    孙英雄那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着。
    并且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后，闪烁起耀眼的金色光芒。
    如同太阳般，分外刺眼。
    光芒逐渐收敛，一把纯金色的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孙英雄单手持剑。
    剑上，八颗晶石闪烁着光晕。
    尤其是那第八颗，更是七彩颜色，显示出其独有的价值。
    神兽妖核。
    并且是神兽血脉纯粹到一定程度后，才会有的。
    下一刻，钟玉书就仿佛闲庭散步般，在这虚空中向蜚走去，那种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蜚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又感觉有些耻辱，怒吼着走了回来。
    “本王，鹰涧山之主。”
    “求战！”
    它已经不敢让孙英雄继续积累气势，不退反进，率先出击。
    那只独眼中，一道红光骤然射出。
    以极快的速度向孙英雄冲去。
    孙英雄手中那把金剑上，第三颗晶石泛起光芒，一道纯金色的能量护盾出现在他面前。
    并且人潮中，骤然走出三道虚影，融入其中。
    护盾变的更加坚固。
    “人潮，人族之潮。”
    “我的身后，是万万人族，你...”
    “又能如何？”
    “龙蟒，别缩着了，一起上吧。”
    “今天老夫就让这千里妖原，换个主人。”
    孙英雄再次轻声一声，浑身都彻底弥漫在那金色的光芒之中，宛如烈日骄阳，不败战神，几步间冲入黑雾之中。
    在那金色的光芒下，黑雾就仿佛遇见了天敌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散去，露出隐匿其中的龙蟒。
    一时间，大战四起。
    而另一边...
    “全体士兵，备战！”
    “死战！”
    “退后一步者，人族之罪人！”
    丛云峰站在自己负责的这段城墙上，猛然发出一声暴呵，那把觉醒物长弓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名名士兵神情肃杀，一声不吭。
    但眼中却充满了坚决。
    “不用再保护我了，谢谢。”
    两场战斗里，从始至终坐在那椅子上的楚渝在这一刻终于缓缓起身，看着惯例站在身边的那些士兵们，微笑着说道。
    并且在话音落下后，更是认真的对着他们深鞠一躬。
    “这些日子里...”
    “谢谢你们了。”
    看着楚渝的举动，这些五大三粗的士兵们显得有些茫然，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但军令...”
    其中一名身材壮硕，手臂上带着刀疤的女人犹豫着开口。
    “这一刻开始，我说的话，就是军令。”
    “我是镇妖关总守将...”
    “楚渝。”
    哪怕是说这番话的时候，楚渝的语气依然温柔，完全没有那些将领们霸气外露的样子。
    但眼神却充满了坚定。
    那些士兵沉沉默着四散而去。
    楚渝则是缓缓弯下腰，将旁边放置的那本书抱在怀中，抬起头看向半空，喃喃自语。
    “今日，我亲手为你勾勒出...”
    “一场风景。”
    “可惜，无法画出来了。”
    楚渝有些惋惜，微微叹了口气，最终平静的看向城墙外，安静的等待着。
    伴随着空气的涌动，一头头妖兽出现在这城关之上。
    “战！”
    伴随着各个六次觉醒的将领们呐喊声，厮杀随处可见。
    赵子成一言不发，但神情却异常肃穆，那沙袋被他缩小到了极致，只有如此，才能起到最强的效果。
    阿泰站在他的身侧，如同人形护盾一般，替他抵御着周围冲击而来的妖兽。
    慕宇随着其他那些远程的战士们一起站在后方。
    黑气涌动。
    那墓碑更是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大战来的是如此急促。
    包括那镇妖关下，没有被蜃龙抽调的妖兽们，更是不要命的对这镇妖关发起冲击。
    余生行走于阴暗之中，如同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刺客，收割着妖兽们的生命。
    并且尽量远离那些高级妖兽。
    甚至大部分时间里，都没有动用自己的觉醒物，尽可能保持自己的战斗力。
    “晚辈，不如你我之间...”
    “打一下？”
    从始至终都躲在最后方的老白猿，突然看着远处墨学院的校长开口说道。
    校长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苍老的手臂，雪白的头发，又看了看老白猿：“你喊我晚辈？”
    “鄙人不才，修炼一百三十余年。”
    “称呼你一声晚辈，还说的过去。”
    老白猿声音依然平淡，嘴角还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完全不是像是那种即将打架的人。
    校长失笑：“一百三十多年，才堪堪七级，这天赋...”
    “不过今天怎么不玩你那套云打架了？”
    “之前只听过云养鸡，云养树，还特么第一次听说云打架的。”
    说话间，校长身上能量不断涌动。
    老白猿微微摇头，神情严肃：“今天...要打的。”
    “那你上来吧！”
    校长淡淡开口。
    老白猿再次摇头：“上城打，周围的人族也好，妖族也罢，都会死伤无数，我心不忍。”
    ...
    校长看着远处那老白猿，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特么真是一头妖兽该有的觉悟？
    心...
    真善啊。
    “既然如此，老夫就陪你玩玩。”
    “看看你这位前辈，打起架来，中不中用。”
    校长大笑一声，两步间就已经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老白猿冲去。
    两者不过转瞬间就交手在了一起。
    只不过...
    也就支撑了三分钟的时间，老白猿心口处就被校长踹了一脚，倒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刚入七级？”
    “对不起，是我高估你的天赋了。”
    “这水平你是咋敢和我的打的呢？”
    校长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解，看着老白猿疑惑问道，虽然在说话，但动作却没停，几乎在老白猿倒飞出去的瞬间，就向老白猿再次冲去。

 第498章 接下来，看你了

    老白猿有些狼狈的躲避着，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道伤口。
    鲜血滴落。
    但它的神情却始终保持着平淡。
    只不过为了应付这种高强度的战斗，它已经没有精力再和校长聊天了。
    毕竟...
    它对战斗，并不是特别精通。
    按照目前这进度，它能在校长手中撑半个小时，都算是运气好了。
    而另一边，副校长也和督军再次战至一起。
    所有高级妖兽，全部都由人族接管。
    但低级妖兽们的数量，终究还是太多了一些，和人族相比，几乎碾压。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大部分妖兽还未登关。
    当他们登关的那一刻，就是人族真正的灾难。
    ……
    镇妖关侧方。
    深山。
    守山老人站在山巅上，眺望着镇妖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沧桑。
    而山脚下，一名名士兵汇聚。
    没有去增援，反而在认真的守护着此处，防备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妖族。
    毕竟，按照人族的计划，这里，将会是此战之中，唯一的弱点。
    甚至这里汇集的士兵数量，比起镇妖关来，都不少。
    那调集的一省之力，都在这。
    “唉...”
    “真特么的憋屈。”
    “天天守着这座山，钟玉书那个老混蛋，我日***，你***，****！”
    守山老人站在山巅，嘴里还在不断的骂着。
    咬牙切齿。
    只是眼底深处，却始终流露出些许的忧虑。
    这一次，墨阁玩的太疯狂了。
    他们...
    究竟有什么底牌？
    如果这一战输了，整个人族花费140余年打造出的繁荣安康，将会又一次打回原形，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报！”
    “方圆十里之内，不见异常。”
    “妖域所有兵力都集中在镇妖关前。”
    一名以速度见长的六次觉醒者伴随着青光落在地上，看着山巅的守山老人，恭敬说道。
    “嗯。”
    老人心烦气躁的点了点头，站在山巅上不断踱步。
    显然，他的心并不平静。
    或者说，有些纠结。
    一方面希望有妖域来进攻这里，能够为镇妖关分担一些兵力上的困扰，另一方面又怕真来妖了，自己挡不住，成为人族的罪人。
    “继续去看。”
    “再调两名六觉，小心为上！”
    “千万别大意。”
    “遇见危险，赶紧跑。”
    老人脚步顿了顿，看着山脚下那名六觉，再次吩咐道。
    那六觉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守山者...
    虽然实力只有七觉，但在人族内，所受礼遇，与八觉并不无同。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所享受的待遇，要比八觉更加优厚。
    包括曾经墨阁之前说过，要给他墨阁十老的名号，却被他拒绝了。
    用他的话来说...
    “天天特么守着一片山，让老子当十老？”
    “咋，那些树能给我鞠躬？”
    “还是多给我十块钱工资？”
    “哦，不对。”
    “墨阁十老是没有工资的，也就是说，你特么惦记着把老夫最后这点棺材本都给抹了？”
    “钟玉书****”
    “*****！”
    嗯，这大概就是当时的原话。
    很劲爆。
    骂的钟玉书灰溜溜跑了。
    ……
    “镇妖关已经交上手了，哪怕你们现在回防支援都来不及。”
    “人族...”
    “在今日过后，就会成为历史了。”
    “那群像是老鼠一般藏匿的老家伙们，只能灰溜溜的看着。”
    “看着你们因为亲手签订的契约，而导致的覆灭。”
    “臣服吧！”
    “你现在选择投降，本王可以考虑赐你妖化，成为我的附庸。”
    “杀吧，杀吧！”
    “你们再杀，又能杀我多少子民？”
    “哈哈哈哈哈！”
    那妖兽猖狂的笑着，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伤口，但哪怕如此，却依然斗志高昂。
    “呵...”
    “纵死又如何？”
    “传令，今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光它们，抢光它们！”
    “镇妖关顶不住，我们也要深入这妖域之中。”
    “做一支孤军！”
    “为人族留下火种！”
    钟玉书神情肃杀，猛然喊道。
    一名名士兵们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起来。
    “杀！”
    “杀！”
    他们疯狂的以伤换伤，以超越多方数倍的兵力，不断向前推进着。
    甚至可以说...
    破晓关附近，今年的主兵力，已经死了一半儿了。
    如果镇妖关守住，就凭借这些剩余的兵力，今年之内都对破晓关造不成任何威胁。
    而且按照这个进度来看，搞不好大概率都会团灭。
    并且现在足足推进了五十里的距离。
    妖域方圆五十里，究竟有多少好东西啊！
    “发财了...”
    “这下发财了...”
    钟玉书心中那激动的情绪比起对面那山主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那山主完全的表达了出来。
    钟玉书只能藏在心里。
    但这种暗地里的窃喜，同样...
    也很爽啊。
    ……
    “登关了...”
    “孙老，启动镇妖吧！”
    看着无数涌入城墙上的妖兽们，丛云峰浑身染血，摇摇欲坠，猛然喊道。
    镇妖...
    自建关初，就留下的最后一道底牌。
    动之...
    玉碎！
    “预备役都特么被钟玉书调教成啥样了。”
    “不用！”
    “楚渝，接下来...”
    “看你了！”
    孙英雄忍不住骂了一句，声音在空中不断回响。
    此时镇妖关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妖兽。
    人族面临着空前大的压力。
    包括余生，赵子成等人，也已经浑身是伤，退到角落里。
    面对这数不尽的妖兽...
    连六觉都没到的他们，纵然是天骄，也发挥不出太大的作用。
    能不死，就已经是极其优秀的表现了。
    “终于...”
    “可以了么？”
    阵法中，楚渝低语着开口。
    怀中抱着的那本书，在这一刻缓缓飘到了她的头顶上空，无风自动。
    缓缓展开。
    而她的脚下，那一道道阵法纹路，也同步间...
    亮起光芒。
    （对不起，我有罪，我卡你们文了，真是逼不得已，这是一整段的高潮点，最好一口气更出来，你们骂我吧，我跪着听，明天别养书，积攒了几十万字的爽感，要爆发了，正好庆祝一下我百万字！）
    （百万字的关键节点，卡一下文...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第499章 以我之血，召英魂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很快吸引了镇妖关上，所有人和妖的注意力。
    此时的楚渝显得如此圣洁。
    长发纷飞。
    脸上始终带着恬静，温和之色。
    而此时，她头顶那本书，也缓缓翻开，无风自动。
    很快...
    一页洁白的纸张自那本书上脱落。
    但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就停留在楚渝的脚边，仿佛一道阶梯。
    楚渝抬脚。
    轻轻踏在这纸张上面。
    “以我之血...”
    “召英魂！”
    声音温润，没有任何气势，但此时的她却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是那样的出尘。
    一身白裙，裙摆随风摇曳。
    而那纸张上，更是泛起点点涟漪，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地面，阵法上的纹路中，光芒冲天而起，直上云霄，仿佛已经与天上的星辰连接在了一起。
    并且这纹路还在城墙上不断蔓延。
    “阵一。”
    “起。”
    楚渝站在那洁白的纸张上，看着这满城墙的妖兽，以及满地的尸骨，鲜血，眼神中带着一抹哀叹，轻声低语。
    下一刻，整个镇妖关都仿佛被黑气笼罩了般。
    空气在此时都阴冷起来。
    狂风大作。
    天空中乌云密布，凭空而生，明明是正午，却阴暗的宛如夜晚一般。
    那一名名妖兽们眼中充满了惊恐。
    面对这一幕显得是那样的手足无措。
    一些胆子小的，疯了般想要逃离这座城关，但此刻，这厚重的城墙仿佛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壁，形成牢笼，将它们困在其中。
    任凭他们如何冲击，这城墙边缘的能量护盾，都宛如泰山。
    同样，还有一批凶悍的，对处于发起自杀式的冲锋。
    只不过却也被楚渝脚下那座巨大的阵法格挡在外面。
    这一刻...
    楚渝，彻底成为了这镇妖关绝对的中心。
    万众瞩目。
    随着楚渝的声音落下，缕缕灰气四溢，最终形成一道道有些虚幻的人影，双眼呆滞，没有任何生机，宛如幽灵。
    但这些人的数量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稀稀散散，坐落在这城关的各个角落，而且每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不过一次觉醒者左右。
    “魂起！”
    楚渝再次喃喃自语。
    这一名名魂魄原本那呆滞的目光中，仿佛出现了一抹生机，又仿佛只是错觉。
    下一秒，一道道各式各样的觉醒物出现在他们身后。
    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这场面，原本那些惊慌失措的妖兽们瞬间变的冷静下来，眼中流露出些许讥讽。
    如此大的场面，竟然只是召唤出这么星星散散，不过一次觉醒者，不伦不类的家伙？
    一时间它们再次发出嘶吼，战意沸腾。
    但就在它们还没来得及行动之时，又一张洁白的纸自那本书上脱落，坐落于上页纸的斜上方。
    又一道阶梯成型。
    那沟通星辰的能量更上一层。
    阵法纹路继续在这城墙上蔓延，勾勒出一道道更加复杂的线条。
    “阵二。”
    “起。”
    楚渝再次低语。
    又是一道道魂魄升空，数量比起之前相对而言要多上一些，但同样有限，只不过气息却已经更强了些许。
    这一批...
    都是二次觉醒者的灵魂。
    面对这一幕，那些高级妖兽们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些魂魄的面容栩栩如生。
    除了目光呆滞，没有肉体外，其他与正常人完全无异。
    “她...”
    “她在召唤这镇妖关上，死去的亡魂！”
    “一梯一觉！”
    “必须阻止她！”
    其中一头六级妖兽猛然发出怒吼，咆哮着喊道，并且指挥着一只只妖兽，疯狂的向那阵法冲击而去。
    但楚渝就像是没有看见般，依然在看着天空。
    星光挥洒在她的身上。
    这一页页的纸张所形成的阶梯，就像是一条仙路，接引其去往另一个世界。
    书梯为路，星光为引。
    魂魄相送，鲜血铸关。
    这一幕来的是如此震撼，包括镇妖关上这些士兵们，看着那平日里温和，善良，更像是自家妹子的楚渝，此时眼神中所流露出的，也全部都是不可思议之色。
    甚至，战争在这一刻都开始停止。
    所有人也好，妖也罢，都已经忘记了杀敌，只是傻傻的看着这一幕。
    只有余生，目光只是自远处的阵法上一扫而过，依然穿梭在妖兽之中，收割着一条条的生命。
    ……
    “无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击碎它！”
    镇妖关外，还在与孙英雄鏖战的蜚见到此幕，发出一声怒吼，只不过声音却被隔绝在了关外，完全无法传进去。
    孙英雄神情淡然，只是余光扫到那镇妖关上的奇观时，眼底闪过一抹羞愧，轻叹一声，很快恢复了笑容。
    “怎么样？”
    “老夫今日就请你们看个大场面！”
    “就当为你死前送行了！”
    看着身上已经多出数道伤口的蜚，以及不远处，由于身法灵活，更倾向于辅助，始终没有受伤的龙蟒，孙英雄有些讥讽的说道。
    一时间，蜚怒吼连连。
    而龙蟒表现的则是更加沉默了，完全放弃了进攻，专心防御。
    看起来，已经有了后退之意。
    “龙蟒！”
    “不过区区一道阵法，就要吓退你么？”
    “说不准只是人族为了拖延，使出来的小伎俩！”
    “这一退，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蜚看见龙蟒的举动，怒吼着说道。
    龙蟒有些纠结，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再次冲了上来，与孙英雄缠斗在了一起。

 第500章 阵起

    “原来这就是墨阁的准备么？”
    “难怪...难怪...”
    “这一战，镇妖关好能忍啊...”
    老白猿倒飞之际，看着镇妖关方向的异样，恍然大悟，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洒在半空之中。
    看着依然追击而来的墨学院校长，老白猿强忍着上涌的气血：“晚辈，我觉得，你我之间的战斗，可以到此为止了。”
    “我与季鸿之间还有合作，留我性命，用处更大。”
    “最起码，如果...”
    老白猿将声音凝聚在妖气之中，运送到校长耳中，不断说着什么。
    校长微微蹙眉。
    攻势也逐渐平缓下来，虽然看起来打的热闹，但老白猿却挺了下来，只是看着有些狼狈罢了。
    ……
    “阵三...”
    “阵四。”
    “起。”
    楚渝还在不断开口，更是一步步向半空走去。
    此时那纹路几乎已经蔓延了半个镇妖关的距离，尤其是阵四。
    伴随着雷鸣，这一刻镇妖关上的黑气来到了某个巅峰。
    数不清的魂魄浮现而出。
    而这镇妖关上，更是有数不尽的鲜血，从砖缝中溢出，就像是落泪般。
    那瑟瑟风声，更像是哀嚎。
    此时，如果算上这些魂魄，此时的镇妖关上，兵力已经反超了那些妖族。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这些魂魄只是呆滞的站在原地，召唤觉醒物，没有任何动作。
    楚渝站在第四页纸上，说出阵四的那一刻，脸色就变的苍白起来。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沾染在脚下那洁白的纸张上。
    一缕青丝自额头处缓缓飘落。
    还没等落在地面，就已经随风散去，化作灰尘。
    几乎在同一刻，她那洁白的手臂，都仿佛变的褶皱了些许，气息更是紊乱。
    楚渝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在那纸上，微微转身，看着身后那一名名人族的士兵，满地的鲜血，楚渝轻笑。
    鲜血还在顺着她的嘴角不断滴落。
    “阵五...”
    “起...”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但她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身影在半空中微微摇晃。
    又是一页纸脱落，升空，铺路。
    楚渝一脚迈出。
    那满头的青丝中，悄然出现一缕缕白发，夹杂在黑发中，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甚至嘴唇都已经没有了血色。
    但她却是在笑。
    “今日，终于...能救一些人了...”
    她的笑容中充满了欣慰。
    下方那些士兵们看着半空中的楚渝，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那不过二十岁的少女，走了短短五步，却已经苍老了许多...
    他们...
    竟然要依靠一位少女的庇佑。
    但...
    更可笑的是，他们却连舍身的资格都没有。
    站出来喊一句...‘停下吧！我可以？’
    不，不可以！
    因为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身后那万万人。
    杀气，在这镇妖关上不断弥漫。
    一名名士兵们内心中充满了自责，羞耻。
    但楚渝却只是对着他们，温柔的笑着，正如每日里，对着他们挥动自己那中二的拳头，笑眯眯的说着...
    “要加油哦！”
    这镇妖关上，满是沉重的呼吸声。
    那些妖兽们倒是想要借机动手，只是迫于目前的局势，以及那一道道不知作用的魂魄，只能警惕的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兽群，观望着周围的情况。
    就连余生都逐渐停手，默默的擦拭着手上的血液。
    “阵六！”
    这一刻，楚渝的声音突然高昂了些许，像是努力展现着人族的气概！
    因为在此时，她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
    更是这镇妖关上，数不尽的士兵。
    更是代表...
    身后那万万人族。
    所以，她必须霸气！
    “起！”
    声音落下，楚渝双眼中滴下血泪，那头发于此刻彻底变白！
    而外表看起来，也像是老了十岁。
    宛如中年妇女。
    但...
    这剩下落下后，一道雷鸣，将这镇妖关彻底照亮！
    一名名六次觉醒者的魂魄凭空出现，漂浮在这镇妖关的上空，俯视着脚下的土地。
    就像是...
    一道道守护人族的逆行者。
    人族...真正的神灵。
    楚渝身影晃动，甚至没有站稳，在众多预备役担忧的目光中，险些自高空跌落。
    但最终却险而又险的抓住那纸张边缘，又爬了回去。
    身影是那样的笨拙。
    甚至一名普通的一次觉醒者，动作也要比她更加飘逸，潇洒。
    “楚老！”
    “够了！”
    “这样足矣！”
    依然在独战蜚，龙蟒两者的孙英雄见到这一幕，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沧桑，发出一声暴呵。
    这声音在镇妖关上空不断传荡。
    楚渝怔了一下，此时看起来已经异常虚弱，却勉强的维持着笑容。
    站在这纸上，楚渝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站直了身体，挺直腰板，如同傲立的长枪，气势直冲云霄。
    甚至在那高空中，如果忽略她的脸庞，或许会让人认为...
    这人...
    是徐文轩。
    “血染河山，镇妖关。”
    “我以我血，敬先贤。”
    “晚辈，楚渝。”
    “今日惭愧，以微薄之躯，请我人族列为先贤！”
    “再登关。”
    “镇妖！”
    很难想象，一直以来都十分温柔，没有半分火气的楚渝，在此刻所说出的话语，却是那样的震撼人心。
    随着声音落下，楚渝轻轻展开自己那已经沾染了一片血红的白裙，对着下方深鞠一躬。
    而在这一刻，又是两道皱纹浮现在了她的额头上。
    就连眼中的灵动都散去了些许。
    那一头白发，更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第501章 镇妖

    “敬先贤！”
    “敬...”
    “楚老！”
    城关上，丛云峰看着这一幕，直接跪拜在虚空之中，对着楚渝的方向，一名浴血厮杀了多年的壮汉，此时双眼血红，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
    “敬先贤！”
    “敬楚老！”
    一名名预备役的士兵们，站在这城关上，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吼着。
    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这声音在镇妖关上，久久未歇。
    整齐划一的鞠躬，右手重重锤击胸口，这一幕来的是如此震撼。
    或许...
    这就是预备役肆意挥洒的热血。
    也是他们的青春。
    他们，经受了常人所没有经历的苦难，但同样，他们这一生，也看遍了常人没有见过风景！
    终此一生，见此幕...
    至死无憾！
    至于智慧，对预备役而言，真的重要么？
    或许，这才是他们最大的智慧。
    余生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半空中那明明摇摇欲坠，却依然保持着鞠躬姿势，满头白发的楚渝有些出神。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拳头却在无声无息间微微攥紧。
    “这...”
    “就是镇妖关的规则么？”
    “或者说...”
    “这是人族的规则。”
    余生轻声呢喃着。
    在这场大战中，他虽然表现的十分优秀，甚至在同级觉醒者，甚至更高一级的觉醒者中，战绩都是最华丽的那个。
    但放眼整个镇妖关，却如此微弱。
    而楚渝...
    随着楚渝的声音落下，城墙上，那一道道纹路，终于彻底蔓延，布满整座城关。
    远处的深山中，守山老人身影挺直，冲天而起，漂浮在高空之中，看着镇妖关的方向，微微鞠躬。
    “人族辛永风...”
    “敬楚老。”
    他的声音很轻，眼中充满了自责。
    “人族孙英雄...”
    “敬楚老。”
    还在鏖战中的孙英雄，以一种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着。
    包括破晓关处的钟玉书，身影都有那么片刻的停顿。
    “预备役...”
    “终于又有新的领袖了...”
    他的眼中带着欣慰，攻势骤然凌厉。
    那只八级山主像是同样接收到了什么讯息，疯狂的咆哮着。
    “无耻的人族！”
    “阴险，狡诈！”
    “就应该将你们圈养在牢笼里，成为我妖域的血食！”
    但纵使它如何的暴跳如雷，都难以改变这战争的局势。
    这一切，已成定局。
    “我人族士兵，今日，杀穿这片山！”
    “莫要辜负镇妖关的牺牲！”
    钟玉书冷笑着，彻底卸去伪装，深吸一口气，暴呵道。
    那血龙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游动着。
    发出声声龙吟！
    “杀！”
    “杀！”
    下方的攻势愈发凌厉，厮杀声不断，鲜血甚至将草地染的血红。
    ……
    镇妖关上。
    一名名魂魄身后的觉醒物上，骤然亮起道道光芒。
    一颗颗晶石闪烁！
    并且同步间，他们茫然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看半空中的楚渝，又将目光落在远处的妖兽上。
    虽然目光依旧呆滞，木讷，但却本能的泛起缕缕杀气。
    这座古老的城关上，鲜血依然在不断从城墙上流淌而下，像是在为这大战奏响乐章。
    雷鸣下，一道道魂魄身上涌现恐怖的能量，向妖兽群冲锋而去。
    甚至在有意的避开人族。
    哪怕是死后，都在守护着这一方平安。
    “老林...”
    “你，你也在...”
    丛云峰看见半空中，一名六次觉醒者，突然笑了，笑的很洒脱。
    不仅仅是林风，还有更多曾经的好友，此时宛如与自己并肩作战一般。
    “先贤仍在！”
    “我人族后生，同样不惜一死！”
    “今日，镇妖关上...”
    “镇妖！”
    丛云峰猛然喊道，一名名士兵们擦拭着自己手中那冰冷的剑锋，狰狞，凶悍的目光落在远处那些妖兽们的身上。
    下一刻，猛的冲了上去。
    打法凶悍，悍不畏死！
    甚至完全就是以伤换伤，再加上那数不尽的先贤魂魄，这一刻...
    镇妖关上，人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此战过后，鹰涧山，万妖林，千里妖原，包括周边的其他几处势力，数年内都很难恢复元气。
    或者说，这其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些魂魄已经失去了灵智，实力比起生前要大打折扣。
    但哪怕如此，在如此的数量下，妖兽们也显得不堪一击。
    战局，摧枯拉朽。
    楚渝缓缓起身，看着下方的战场，努力保持着自己挺直的站姿，微微擦拭掉嘴角的鲜血，轻声低语：“愿这风景...”
    “如你所见。”
    就在此时，远处的妖域深处，一道恐怖的气息骤然复苏，就连还在战斗中的孙英雄身影都猛的一僵，脸色苍白，喷出一口血来，倒飞出去。
    “妖神？”
    “难道你妖域今日要撕毁合约？”
    “我人族九觉，可并未出手！”
    “还是说你活够了？”
    “再敢向前一步，老夫必请我人族先贤，斩你！”
    孙英雄勉强在半空中站稳，目光盯着那妖域深处，声音冰冷的喊道。
    “本神倒是好奇，谁来斩我。”
    一道充满威仪的声音响起，就连镇妖关上，那连接天上星辰的阵法，此时都微微摇动。
    这声音的语气充满漠视，甚至还有淡淡的讥讽。
    “终战一起，这个责任，你担得起么？”
    “老夫以墨阁阁主身份起誓，只要这决战挑起，纵人族粉身碎骨，也要将你斩落！”
    孙英雄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面对妖神，反而更加强势。
    “或者，你和我打！”
    “我倒要看看，和你一战下，能不能突破九觉！”
    说话间，孙英雄手中那金色长剑，泛起耀眼的光辉，刺破黑暗。
    而他则是在这金光下，宛如战神。
    “你？”
    “不配。”
    “本神今日，只杀那个娃娃。”
    一缕强悍的气息骤然向镇妖关方向逼去，直指楚渝。
    “老娘还在，你敢？”
    “看来万伯还是没有把你们打痛啊，不知道你妖域，胆子这么大的，还有多少？”
    老妪那讥讽的声音突然凭空响起。
    人没有出现。
    但声音却在虚空中不断回响，与那妖神隔空对峙。
    “你...”
    “还挡不住我。”
    那声音沉默了数秒才再次开口，并且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又是一道恐怖气息浮现。
    第二尊妖神，出山了...
    “两个？”
    这一幕就连老妪都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再次跃跃欲试起来，看起来愈发疯狂：“说不准今天老娘就能带两个大家伙一起走，赚了赚了...”
    “呵...”
    回应她的，只有一道不屑的轻笑声，满是讥讽。
    而就在此时，镇妖关上，那一直沉默着的楚渝突然开口了。
    “我非九觉。”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连一次觉醒者都不算。”
    “但你觉得...”
    “我能踏出九步否？”
    温和的楚渝此时身形挺拔，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那头白发更是随风飘动，在这雷鸣下，更是显得格外强势。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头顶那原本已经恢复安静的书籍再次展开，一张张白纸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再次脱离而出。
    “呵...”
    “本神不信。”
    妖域深处，那声音再次冰冷开口。
    缕缕气息不断扩散：“况且，死去的九觉，对本神，又有何用？”
    “那...”
    “我人族二代老祖，李默成呢？”
    “他的魂，就栖息在这镇妖关城门下！”
    楚渝话音再起，甚至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页白纸骤然自书籍上脱落而出，悬浮在她的脚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楚渝一步踏出。
    脸上皱纹又添几道，看起来已经近四十岁的年龄。
    镇妖关上方，一名名七次觉醒者的灵魂浮现，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眼中，竟然带着一抹灵光。
    虽然很微弱，但却真实存在。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本能的气息，他们第一时间投入到战斗之中。
    而楚渝，依然傲立虚空，与暗处的老妪，一起直视妖域深处。
    震慑全场！
    （自3月1日开书，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半月，一眨眼也到了百万字，鬼差要完本时，有很多人说...别急着完本，鬼差还赚钱，完本后，如果新书不赚钱了，该咋办？但当时总觉得，一本书，就应该在他该完结的地方完结。
    其实开新书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但欣慰的是，幸不辱命。百万字，九十万在读，也算是给新老读者们，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正如我鬼差完本时的那句话...新书，再露峥嵘。
    心中感慨颇多，但最终还是感谢各位的陪伴，感谢各位，陪着镇妖关，陪着二猫，攀登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一百万，对于镇妖关来说，只是起点，让我们...一起冲击那更高的山，看更美的风景。
    求打赏，求五星，让镇妖关在百万字这天，数据炸起来！二猫拜谢。
    一时感慨，啰嗦了许多，耽误大家时间，请见谅。补充一句，这章不算我啰嗦的地方，是2600字，足斤足两，后面的剧情，只会更加精彩，愿我们...一路同行！）

 第502章 退妖神

    李默成...
    回忆起哪怕时隔如此多年的名字，那隐藏在暗中的妖兽都不禁有些沉默。
    那时，它还未入妖神境。
    李默成就仿佛是妖域心中的一个梦魇般，从未散去。
    甚至就连如今，妖域对人族都有着诸多忌惮，禹永言，李默成，功不可没。
    它们也曾经想过下狠心，再和人族正面不管不顾的刚上一波。
    但又怕人族再走出这样一位强者。
    而且...
    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到目前为止，人族暗中究竟还有多少人，这些人又是什么实力，妖域一无所知。
    只能从人族那些细微的消息中，来进行分析。
    说到底，前两次发狠，妖域都败了。
    这才是在它们心中，埋下最重的一颗炸药。
    如今再次听见李默成的名字，哪怕它已入妖神，心却依然忍不住重重的跳了一下。
    包括它身边那位，都没有说话。
    “怕了？”
    “刚刚不是还叫嚣着呢么？”
    “要我说，天穹涧除了你们俩之外，不会没有其它妖神了吧？”
    “还是你俩得罪它们了，派你们来送死？”
    “攻城啊！”
    “大大方方的从那天穹涧里走出来，站在镇妖关下，老娘今天不把你们两个给灭了，名字都倒着写！”
    面对这种景象，隐藏在暗中的老妪嗤笑着开口。
    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更是直观的表达了对这两个家伙的不屑。
    面对这种大佬之间的发言，哪怕是此时的孙英雄都没有资格说话。
    只不过...
    这位的脾气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爆啊。
    “哼！”
    “你是在挑衅本神？”
    冷哼下，空气仿佛都停滞了瞬间，恐怖的压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嗯，对。”
    “老娘就是在挑衅你。”
    “打我？”
    “打不打，不打就滚，再墨迹一会儿，这镇妖关上的妖兽，就死绝了。”
    这些没有灵智的魂魄们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妖神的威压。
    一切的作战都来源于本能。
    反倒是那些妖兽们，在感知到了来自于妖神的气息后，反而有些不安，实力被压制了很多。
    总体来看，这些妖神更像是送来助攻的一样。
    妖神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它的气息却逐渐收敛，最终消失不见。
    显然...
    它退去了。
    只不过为了保留自己最后的颜面，选择了沉默，没有再和这老妪对话。
    不然恐怕会被骂的祖坟都给刨出来。
    一阵微风吹过。
    楚渝身影摇晃，眼皮缓缓下垂，却依然努力的维持着站姿。
    只不过那手臂却在轻微的颤抖着。
    “娃娃...”
    “辛苦了。”
    一缕温和的能量吹拂而过，拖住随时都有可能会掉落的楚渝，只不过这一次，老妪没有了面对妖神的强势，语气中反而充满了慈爱。
    “谢...谢谢前辈。”
    楚渝苍白的嘴唇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容，低语着开口。
    “是我们应该谢谢你。”
    “歇歇吧。”
    “唉...”
    老妪一声长叹，这叹息声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无奈，有心疼，但更多的还是自责。
    楚渝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镇妖关上的战况，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如今，她终于有时间来看这风景了。
    由她亲手创造出的风景。
    或许...
    能将其重新描绘在画纸上，也未可知。
    ……
    “钟玉书，你别逼本王拼命！”
    此时那妖主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钟玉书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儿去，两者半斤八两。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妖主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意。
    功劳拿不到了，反而搭上了自己大量的附属部族。
    这对它来说，简直就是血亏的一件事。
    导致它现在看见自己的每一位臣民死去，心都会滴血。
    “现在知道怕了？”
    “刚刚是怎么和老夫装逼的？”
    “愚蠢的妖族，只配被圈养，当作食物！”
    “嗯？”
    “猖狂啊！”
    “你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儿呢？”
    “咋就不行了？”
    钟玉书不断挥舞长枪，眼中满是汹涌的战意。
    那妖兽只能不断发出怒吼，却连反驳都无法做到。
    刚刚装的有多狠，现在脸就被打的有多疼。
    万幸的是，他们终于退到了自己的天风山附近。
    “停战吧！”
    “记住，老夫会留守在此三日！”
    “三日内你天风山但凡敢走出这片地界一步，哪怕天穹涧震怒，老夫也要屠你满山！”
    “记住了么？”
    钟玉书身影骤然一停，看着对面妖主，淡淡说道。
    忍辱负重了数个时辰，在此时，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那妖主还想再放点场面话，但是在看见钟玉书那漠然的眼神后，还是硬生生把后半截话给憋了回去，闷哼一声，带着剩下那点可怜的妖兽们，回到了天风山中。
    钟玉书冷笑，轻轻落在地面上，身影微微摇晃，但下一刻又重新恢复了笔直。
    “钟老，咱们为何不灭了他们天风山？”
    一名六次觉醒者挥了挥手中的巨斧，看着钟玉书好奇的问道。
    声如洪钟。
    钟玉书身体一僵，默默转过身，看向这人：“要不...你去试试？”
    “好！”
    这汉子眼睛一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反而表现的异常兴奋，拎着斧子就要带人往里面冲。
    钟玉书有些懊恼的捂住脸：“老子咋就培养出这些家伙来...”
    “你打他们，能赚到钱么？”
    钟玉书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一脚踢在那壮汉的屁股上。

 第503章 我喜欢这里的规则

    那壮汉有些懵懂的转过身，看向钟玉书，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求求你，用用你的大脑吧。”
    “怪浪费的！”
    “你把天风山打没了，天穹涧岂不是会换一座山来干破晓关？”
    “为啥不留着它们，这样破晓关今年的压力是不是小很多？”
    “再说，你特么打他们，能赚钱？”
    “咱们推进了上百里，把这周围给搜刮了，地皮都铲了，拿回去，不行？”
    钟玉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试图重新找回预备役的脑子。
    这预备役呆愣愣的听着。
    许久过后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对哦，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发财了！”
    说话间，他一脸崇拜的看着钟玉书。
    不愧是他们预备役的神！
    说起话来就是有道理，随随便便就能搞到一批物资。
    钟玉书黑着脸，默默的看着他。
    “说三天，就三天？”
    “最多两天，妖域那边就会派兵来增援。”
    “所以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收集妖植，懂了么？”
    钟玉书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与这将领讲话。
    这将领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懂。”
    “不懂还特么问？”
    “你只要记住，一天时间，能搜刮多少是多少，听明白了？”
    钟玉书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把人都踹趴下了。
    这汉子急忙从地上爬起，甚至都不顾一身的灰尘，猛的点了点头：“懂了懂了，我们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就跑。
    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嘟囔着：“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绕一圈，多麻烦！”
    听着这壮汉的低语，钟玉书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
    钟玉书不停的给自己灌输着心理安慰，并且还在替这些家伙找着理由。
    毕竟是自己培养出来的。
    毕竟是自己...
    关键自己特么也没教他们丢了脑子啊！
    为啥现在大家说起预备役傻来，都会怪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钟玉书更生气了。
    在那冲天的怒意下，再次漂浮在半空之中，单手拎着长枪，漠视着天风山的方向。
    一时间就连那妖主都有些懵了。
    这老东西咋了？
    特么不是你放我们走的吗？
    而且生气就生气，你动用能量，封锁了整座山，甚至屏蔽了我的感知又是什么鬼？
    人族...
    莫名其妙！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失败，完全就是镇妖关那边，鹰涧山一名督军的情报有误，或者说，鹰涧山也脱不了干系。
    此次事过，自己必须上天穹涧，狠狠奏鹰涧山一本。
    它们在天穹涧有靠山，它天风山也有！
    这件事，没完！
    ……
    此时镇妖关上的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所剩无几的妖兽们伴随着哀嚎，嘶吼，逐渐缩在了角落里，并且还在被层层蚕食着。
    那些魂魄们虽然已经没有了灵智，但却总能下意识的互相配合。
    配合有度。
    直至最后一只妖兽倒地，这些魂魄们重新站在这城墙上，恢复了呆滞的状态。
    恢复了些许体力的楚渝看着这一幕，再次对着这些魂魄盈盈一拜。
    “楚渝，谢过各位先贤。”
    “打扰英魂安息，是楚渝之过。”
    那些魂魄们在此时集体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楚渝，鸦雀无声。
    楚渝头顶那本书缓缓消散。
    她脚下的纸张更是化作飞灰，飘散在半空之中。
    没有了支撑，楚渝再难维持在半空之中，骤然从空中跌落。
    一道温和的能量凭空出现，拖着楚渝的身体，最终缓缓落地。
    “女娃娃，谢谢...”
    那老妪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声音越来越弱，显然人已经走远，最终消失不见。
    “送英魂！”
    楚渝深吸一口气，猛的发出一声呐喊。
    右手攥紧，锤击心口。
    “送英魂！”
    一道道声音在这镇妖关上不断响起，同样的动作，在这镇妖关上整齐划一。
    甚至有些人看着其中的某道魂魄，还在眼含热泪。
    因为这其中，有他们的战友。
    也有...
    他们的亲人。
    赵子成面色潮红，后背上一道夸张的抓痕，都没有去处理，而是身体挺直，敬礼。
    包括慕宇，阿泰，同样如此。
    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所经历的震撼，在某种程度来说，是远超那些士兵的。
    因为...
    这是他们完整经历的，第一次战争。
    余生站在角落里，身体完美的融入在阴影之中，只有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这城墙上数不尽的亡魂。
    最终，余生默默抬起自己的右手，攥拳，轻轻放在心口处。
    不知为何，这一刻余生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些许。
    感觉就像是原本那一颗死寂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活了过来，并且在有力的跳动着。
    “我突然...”
    “喜欢上这里的规则了。”
    余生轻声低语。
    这城墙上的一道道亡魂，伴随着楚渝散去自身能量，逐渐消失。
    只不过并不是散在半空之中，而是不断融于脚下。
    那一块块赤红色的砖里。
    在身影消散的最后一刻，这些没有了神智的亡魂，却几乎同步的扭过头，看向身后。
    那里，是他们这一生，都在拼命守护的地方。
    万家灯火...
    岁岁平安...
    他们虽死，但家仍在。
    家在，则人族不灭。
    他们真的是失败者么？
    那身后耸立的高楼大厦，平静安康，仿佛在这一刻，无声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第504章 蜚，悲凉

    “本王的族人！！！”
    看着镇妖关上这一幕，老白猿双眼仿佛能滴出血来，发出一道凄厉，尖锐的叫声。
    几乎同步的。
    校长手中出现一柄完全由能量组成的长枪，枪尖对着老白猿心口狠狠捅去。
    生死边缘，老白猿勉强挪了挪身子。
    在长枪巨大的力道下倒飞出去，砸落在地上，身上的白色毛发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枪，距离自己的心口，还剩下半寸左右的距离。
    死里逃生。
    但却依旧是重伤。
    校长还要再次追杀，那督军在此刻拼着被副校长一击重伤，猛的赶到老白猿身边，拽起老白猿，向远方逃遁。
    可哪怕如此，老白猿嘴里仍然在不断的喊着。
    “放...放我下来...”
    “本王与镇妖关生死不共戴天，为了攻城，部族尽毁，万妖林死伤过半！”
    “作为万妖林之主...本王...本王岂能独活？”
    “我...我有负天穹涧诸位妖神的信任啊...”
    这声音无比愤怒，凄厉，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自责，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那督军一言不发，只是拽着老白猿远遁。
    导致这声音越传越远。
    妖域深处。
    一双巨大的瞳孔自某个黑暗处缓缓睁开，仿佛将周围都照亮了些许。
    “这只白猿...”
    “不错。”
    这生物轻声低语，声音在山洞内不断回响，最终又缓缓闭合。
    “孙英雄，你人族已经大胜，难道还不够么？”
    “今日一定要分出个死活？”
    蜚那只独眼中充满了疲态，如同牛一般的身体上，更是布满了道道剑痕。
    此时不断的喘着粗气。
    独眼死死的盯着孙英雄的位置，冰冷的说道。
    一旁的龙蟒看起来要比蜚好上许多，但哪怕如此，也已经有些狼狈。
    孙英雄轻轻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两位妖主。
    “今日...”
    “我人族后辈，斩你妖族无数。”
    “作为墨阁阁主，如果不以一只八级妖主的生命作为收尾，岂不是缺了些什么。”
    此时的孙英雄双眼中满是漠然之色。
    身上更是充满了惊人的杀意。
    “狂妄！”
    “本王今日，就与你决出个生死！”
    一瞬间，蜚身上的妖气疯狂涌动，向孙英雄冲了过去，不再讲任何技巧，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显然，已经打出了真火。
    龙蟒眼神不断闪烁，躲在蜚的后方，让已经失去神智的蜚抵挡孙英雄的大部分攻势。
    自己则是看似奋战，实则划水。
    如果不是妖神可能还在关注着此处，自己骤然溜掉，会惹大祸，它早就跑了。
    “吼！”
    “孙英雄，是你逼本王的。”
    “和本王同归于尽吧！”
    蜚的身上又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鲜血自半空中挥洒而落。
    它发出不甘的怒吼声。
    妖气骤然收缩。
    龙蟒躲在后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死吧！
    如果蜚死在这，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逃跑了，哪怕妖神真的在关注，也挑不出自己的毛病。
    下一刻。
    妖气全部灌输进蜚的那只独眼之中，独眼几乎变成了纯黑色。
    紧接着，这独眼中，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将周围都照映的十分明亮，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能看见其中隐约闪现的模糊身影。
    “龙蟒！”
    “你...”
    光芒中，再次传来蜚的吼声，只不过这吼声中充满了震惊，以及焦急。
    下一刻，蜚倒飞而出，落在光芒之外。
    而龙蟒则是发出一声嘶吼。
    光芒渐渐消散。
    孙英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手中却依旧紧紧攥着那把金色的长剑。
    而在他的面前，是龙蟒的尸体。
    此时的龙蟒眉心处出现一个血洞，血流如注。
    孙英雄的剑上，同样染满了鲜血。
    “你为何...”
    “为何要救我！”
    “从这一刻开始，龙蟒就是我蜚的亲弟弟，千里妖原，和我鹰涧山生死与共！”
    “孙英雄，今日你杀龙蟒。”
    “你我之间，血海深仇，总有一日，本王要让你血债血偿。”
    “本王以自身血脉起誓，必杀你！”
    此时的蜚异常悲愤，那独眼血红，死死的盯着孙英雄。
    那种愤怒的情绪，充满了感染力。
    下一刻，蜚转身就走，身影消失在半空之中。
    是如此的悲痛欲绝。
    却又带着自己兄弟的遗愿，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狼狈的活着。
    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
    就连下方那些并未参战的妖族们，看着蜚的状态，心中都充满了感叹。
    鹰涧山主，重情重义！
    “有点意思。”
    孙英雄看着蜚远去的身影，轻笑一声，甩了甩剑尖上的鲜血，咳嗽两声。
    只是轻轻招手。
    地面上，龙蟒那庞大的身躯就再次漂浮而起。
    他单手拎着龙蟒的角，就这么飞向镇妖关，站在那墙头上，长剑更是将龙蟒的尸体，钉在刻有‘镇妖关’三字的牌匾旁。
    “犯我人族者，必诛之！”
    猛然转身，此刻的孙英雄身上散发出滔天的气势，面对妖域方向，发出一声暴呵！
    这声音在妖域上空不断回响，久久不衰。
    “犯我人族者，必诛之！”
    “犯我人族者...”
    一名名预备役的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吼着，眼中满是汹涌的战意。
    此战，人族...
    大捷！
    其中所收获的，更是远不止于此！
    面对战意如此汹涌的镇妖关，以及那神秘莫测的楚渝，就连天穹涧在这一刻都有些沉默。

 第505章 你抽烟？

    尤其是它们的首领此时跑的比谁都快，眼看着都看不见踪影了。
    只剩下那种悲壮的气势，还在周围若隐若现。
    显得分外可笑。
    一处苍天古树上，季鸿负手而立，远远的与孙英雄对视着。
    两人都很沉默，均未开口。
    许久过后，季鸿才突然轻笑一声，转身飘然离去，看位置，显然是回鹰涧山了。
    看着季鸿离去的背影，孙英雄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冷笑着开口：“人族的叛徒，早晚有一天干掉你。”
    说话间，孙英雄再次将目光落在远处那些普通的妖族身上：“你们难道是想把身体捐给我人族？”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些低级妖兽们才终于缓过神来，四散着狼狈离去。
    在这一天，整个千里妖原都陷入到了绝对的混乱之中。
    它们的妖主...
    没了。
    一个没有妖主的领域，上面再没有靠山，所面临的，将会是无尽的灾难。
    任意一个高阶妖兽都可以在这里横行无忌，扫荡周边的一切财富，直到下一位妖主出现，坐镇，才会再次恢复和平。
    “楚老！”
    “楚老怎么了！”
    就在这时，远处依然站在阵法中的楚渝看着这彻底成为定局的战争，再也忍不住自身的疲倦，缓缓闭上双眼，晕倒在了地上。
    一名名预备役的士兵们蜂拥着冲了过来。
    平日里五大三粗，就连生死都不眨眼的糙汉子们，此时竟然表现的束手束脚，小心翼翼的。
    最终还是两名女生轻轻将楚渝从地上搀扶起来，重新安置在椅子上。
    此时楚渝那白色的长裙早已让鲜血浸染成了鲜红色。
    一头白发上，也沾染了点点斑驳的血迹。
    眼角还带着些许皱纹。
    只是睡觉时，却显得如此安详。
    孙英雄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轻叹，微微摇头：“照顾好她吧，她...不容易。”
    “我们这些老家伙，欠她的。”
    孙英雄看着一旁的丛云峰轻声说道。
    丛云峰用力的点了点头。
    “孙老，楚老她究竟是...”
    他的话并未说话，只是脸上写满了纠结。
    孙英雄在口袋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最终默默扭过头，看向丛云峰。
    丛云峰依然痴痴的看向他。
    孙英雄再次摸了摸口袋。
    丛云峰眼神更加疑惑了。
    孙英雄彻底沉默。
    角落里，一支烟递了过来。
    孙英雄怔了下，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余生？”
    “你抽烟？”
    孙英雄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来回忆余生的身份，名字，最终精准的叫了出来。
    他欣慰的将烟接了过来。
    余生又拿出打火机，亲自替孙英雄点燃，又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不抽。”
    “备着点总没坏处。”
    “我的空间很大。”
    余生想了想，认真的开口解释了一句。
    “下次买盒好点的。”
    “这个呛嗓子。”
    一股刺鼻的劲道冲进孙英雄的鼻腔里，让他下意识的咳嗽两声，又补充了一句。
    “哦。”
    “我不懂这个。”
    余生思索片刻，在自己的背包里捅咕了一会儿，又拿出大概五六盒不同牌子的烟：“有喜欢的么？”
    “你该不是在墨学院卖烟吧！”
    “别学我孙子！”
    “干那丢人事！”
    孙英雄一脸狐疑的看着余生，但很快就从这些烟中精准的挑出一盒最贵的，拆开包装，抽出一颗。
    想了想，还是没舍得丢到自己嘴里这根，而是用力的抽了两口，直至烟头见底，才再次看向余生装着火机的口袋。
    “兑一下也可以的。”
    余生默默将剩余的烟收了起来，轻声说道。
    孙英雄失笑的摇了摇头。
    用那烟头将这根新烟点燃，用力的抽了一口，享受的闭上双眼，最终缓缓吐出一缕烟雾。
    “这烟...好久没舍得买过了。”
    “还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心啊，不像某些脖子以上，只有水，没脑子的家伙。”
    “完全看不懂我的想法。”
    “余生，你说这种人...是咋突破六次觉醒的呢？”
    说话的时候，孙英雄还撇了一眼丛云峰的位置。
    句句不提丛云峰，句句都是丛云峰。
    “孙老...”
    “你能分我半根不？”
    但丛云峰仿佛完全没有听懂孙英雄这番话的意思，反而眼馋的看着他手里的烟，有些期待的问道。
    孙英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完全没有和这家伙聊天的意思。
    还是余生，又一次默默将烟拿出，又一次亲自将烟给丛云峰点燃，又郑重其事的将火机收起。
    一时间烟雾缭绕。
    孙英雄趴在墙头上，完全不顾忌上面还有未干涸的鲜血，看向妖域的方向，烟雾中，双眼有些深邃。
    “楚渝这孩子...”
    “从刚进墨学院的时候，觉醒物就与大家不同。”
    “一本书，无字的书。”
    “但这书却总能在特定的场合，产生某种反应，并且...无法升级。”
    说着，孙英雄看了看远处还在昏睡的楚渝，轻叹一声：“那时候墨学院的几个老家伙就看出，这女娃娃的觉醒物不简单。”
    “尤其是那个善于实验的老面瘫，更是直接点出了楚渝这觉醒物，在特定的环境下，能够产生的威力。”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觉醒物的副作用很大。”
    “牺牲的...是寿命。”
    孙英雄的声音略微停顿了片刻，再次用力的抽了一口烟，伴随着烟雾，继续开口。

 第506章 楚渝的觉醒物

    “只不过与现在相比，当时的她副作用要更加明显一些。”
    “寿命流逝的更快，甚至到了完全没有办法使用的程度。”
    “导致一度间，楚渝都是墨学院垫底的存在。”
    “有一天，那老面瘫提出了一个理论，关于楚渝的实验理论。”
    “或许可以通过实验，改变她觉醒物的分组，减少副作用的损耗，并且通过阵法，锁住自身精元，这样，或许就可以发挥出这特殊觉醒物应有的作用了。”
    孙英雄弹了弹烟灰，神情复杂。
    一方面，因为楚渝的存在，解放了最守备最多的镇妖关，彻底改变了人族格局。
    这是滔天之功。
    莫说墨阁十老，就算是自称为五代的扛鼎之人，都不过分。
    但另一方面，这等于他们这些人族的老家伙们，将人族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这位少女的肩膀上。
    并且还要享受着由她所产生的红利。
    这...
    是一份自责。
    无法言表的自责。
    如果他们能够强点，再强点，又何必让楚渝站在这里，用自己的寿命，来守护着人族。
    有时候，孤独的活着，远比死更痛苦。
    “但哪怕如此，她每动用一次觉醒物，所付出的牺牲，也是巨大的。”
    “老面瘫曾经得出过一份数据。”
    “如果每次只走四步...”
    “这觉醒物，她能用七次。”
    “六步，四次。”
    “九步...”
    “一次。”
    一份冰冷的数据，其背后所代表的，是楚渝的生命。
    也就是说，就在刚刚，楚渝起步之下，生命已经向前迈进了一大截。
    “那楚老之前说的十年...”
    丛云峰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烟头烫手，才猛然惊醒，看向楚渝的方向，忍不住开口。
    “有楚渝在，妖域就会忌惮。”
    “轻易不会再展开大规模的进攻，所以保守估计，守关十年，问题不大。”
    “这是墨阁在其中消耗大量补充寿元的妖植后，所能得到的，最理想化的数据。”
    孙英雄默默将烟头丢到地面的血泊之中，声音有些沧桑。
    丛云峰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
    余生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楚渝的方向。
    “妖域，有能够恢复大量寿元的妖植么？”
    余生突然开口。
    孙英雄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真有这种妖植，早就被那些所谓的妖神们第一时间给分掉了。”
    “恢复少量寿元，都已是逆天之举。”
    “而且，就算寿元恢复，至少楚渝的外貌...也不会再逆生长了。”
    看着楚渝那满头的白发，以及眼角的皱纹，孙英雄微微叹息。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家伙们...”
    “有愧啊！”
    “你们照顾好她吧，一定不要让她走出这阵法。”
    “她如今之所以能活着，就是因为有这阵法锁住了她的气血，精元。”
    “当走出去的那一刻，她...”
    孙英雄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只是遥遥的对着楚渝，做出了预备役的最高礼仪。
    攥拳，锤击胸口。
    转身离去。
    没有再继续停留。
    只是城墙上那盒烟已经不见了。
    “楚老...”
    丛云峰看着楚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余生则是已经重新收拾好了背包，转身离去，熟练的用匕首分解着一只只妖兽的妖核。
    “你...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楚老她...她都...”
    丛云峰看着余生的背影，有些不太理解，语气并不像是质问，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毕竟余生现在的表现，实在太过于冷漠了一些。
    余生彻底分解掉一只妖兽后，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将妖核，妖晶分门别类，放在镇妖关发放的专属瓶子里，才默默抬起头。
    看着丛云峰，过了片刻后才轻声开口：“所以，现在表现的如何悲痛，伤心...”
    “能救她么？”
    听着余生的话，丛云峰怔了一下。
    “在我的理解里，镇妖关的规矩，一切以大局为主。”
    “每个人都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牺牲。”
    “力所能及的救身边每一个人。”
    “但...”
    “我们现在，帮不了她。”
    “既然帮不了，就算是一直敬礼，感叹，都只是在浪费时间。”
    说话间，余生已经起身，走向下一个妖兽，声音也略微停顿了一下。
    许久过后，才一边切割着那妖兽的尸体，一边才继续说道：“至少...她还活着。”
    “而且，能活十年。”
    “也就代表着，十年内，她不会有其它危险。”
    “相比于这镇妖关上的大部分人，包括你我，已经很幸运了...”
    余生没有抬头，只是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
    丛云峰陷入沉默之中，看着余生那忙碌的身影，许久后，嘴角才勉强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的确...
    余生的话虽然很直接，甚至不怎么好听，但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至少五年后，八年后，楚老还活坐在这。
    但镇妖关上的其他人呢？
    或许早就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楚渝的经历，虽然不幸，但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安稳。
    包括自己，十年后，还有机会，站在楚渝的身旁，一起御敌么？
    他不确定。
    或者说，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但这不过少女的年纪，却要为了人族，背负如此大的压力，甚至...让自己变的苍老，丑陋，终究是让人心疼。
    或许自己不怕死，但他有勇气，做出和楚渝一样的事么？

 第507章 你赚大了

    丛云峰的心中没有答案。
    只是却不再站在原地，悲春伤秋，而是和余生一起陷入到忙碌之中。
    或许，他们唯一能够帮助楚渝的，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强。
    强到能让她少用几次觉醒物。
    这，才是对楚渝最大的回馈。
    天色逐渐黑了下去，这座古老的城墙上，依然有数不清的妖兽，正倒在血泊之中。
    空气中都在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但是这些预备役的士兵们，此时却已经疲倦的靠在墙边，甚至无心吃饭，三三两两的睡了过去。
    赵子成，慕宇靠在阿泰的后背，沉沉的睡着。
    身上的伤口处还在不断传来疼痛感，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而阿泰则是尽职尽责的眺望远方，防备着有可能面对的妖族突袭。
    这镇妖关再次恢复了宁静。
    月光洒落在城墙上，如果不是那鲜艳的血红色，很难让人相信，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争。
    ……
    镇妖关侧，深山。
    守山老人就这么坐在山巅上，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半轮残月。
    秋季夜晚的风总是微凉。
    吹起他的白发。
    “年年岁岁，城仍在。”
    “岁岁年年，几人还。”
    “镇妖关...”
    “镇的是妖，但...也是人...”
    “呵呵...”
    守山老人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落寞。
    这一刻的他是那般认真。
    没有平日里的洒脱，不羁，而是一名真正垂暮的老人。
    微风拂面。
    孙英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负手而立，同样抬起头，看向那残月。
    “在看什么？”
    他轻声开口。
    守山老人没有回头：“看月亮。”
    “在想什么？”
    孙英雄又问。
    “想苍生。”
    “月如何，苍生如何？”
    “月有圆缺，苍生亦然。”
    两名人族的老人，这一刻在这山巅上，三问三答，如此玄奥，如此高深莫测。
    一旁的预备役将领单单是听着，就已经惊了。
    虽然完全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不过是人族最顶级的前辈们，就这说话的艺术，都是他们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好装逼啊...
    “苍生...”
    孙英雄还要开口，但守山老人此时却突然打断：“别问了，再问编不出来了。”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展现人生价值？”
    “还是要秀一下你那深厚的文化底蕴？”
    守山老人声音有些玩味。
    孙英雄怔了怔，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啊。”
    “那你上来就问如此哲理的问题，搞的老夫一脸慎重！”
    守山老人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顺便用能量屏蔽了周围的声音，神情依然淡雅。
    宛如隐世高人。
    “我就是问问你在看什么...”
    “你特么咋这多戏。”
    孙英雄此时已经无力吐槽，索性直接坐在守山老人的身边，拿出一枚妖核，丢了过去。
    这妖核上已经浮现淡淡的七彩光芒。
    只是并不算特别浓郁，只是有了大体的雏形。
    “垃圾。”
    守山老人接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撇嘴嘟囔道：“看不上，下次换个血统纯的给我，龙蟒自己都弱的很，它的妖核，老夫看不上。”
    看着被丢回自己手里的妖核，孙英雄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在口袋里拿出一盒烟。
    “好久没抽了吧？”
    “尝尝。”
    “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
    孙英雄顿了顿，言之凿凿的说道。
    守山老人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直到看见那牌子后，眼睛都直了，一把抓了过来：“乖乖，这玩意100一盒，一根...5块钱！”
    “你竟然有这好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这烟盒已经被拆开，上面还沾染着些许血迹。
    “卖你烟的那家超市，一定发生命案了吧？”
    “不是，姓孙的，你是不是真以为老夫傻啊，特么钟玉书那个老**忽悠完我，不敢来了，这次换你了？”
    “老子是刨了你们俩的祖坟，还是咋地了？”
    守山老人骂骂咧咧的说着，最后还是抽出一根，放在鼻尖下用力的吸了一下，最后叼在嘴里，不满的说道：“火！”
    “没有。”
    孙英雄一脸淡定的说道。
    “我买烟的时候，忘买火了。”
    “很合理吧。”
    哪怕被拆穿，孙英雄依然面不改色的坚持着自己之前的谎言。
    守山老人看着孙英雄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
    他扭过头，卸去身边的能量：“喂，你，就是你，你是火系觉醒者吧！”
    “我有一个对人族都有极大影响的任务交给你。”
    他目光自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终抓出一个愣头愣脑的青年，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青年顿时就激动了。
    不停点头。
    “首先，召唤出你的觉醒物！”
    守山老人此时是那般的严肃。
    “闭上眼睛！”
    “对，千万别睁开！”
    看着这青年身后的那缕火焰，守山老人侧过头，点燃手中的烟，用力抽了一口。
    “可以...”
    “再闭一会儿！”
    孙英雄突然严肃的打断了守山老人的话，自己也抽出一根，借着这机会点燃。
    “这次可以了。”
    “年轻人，你同时收获了人族两名高手的友谊！”
    “你赚大了！”
    孙英雄煞有其事的说道。
    守山老人认同的点了点头：“没错，你放心，在未来，此山脚下，老夫保你平安。”
    那青年茫然的睁开双眼，看着这两个叼着烟，不停抽着的老头儿，一时间忍不住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我...我有火机的。”
    他默默掏了掏口袋，拿出一个火机。
    下一秒，火机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手中：“感谢这位人族未来的领袖送上的火机。”
    “年轻人，我看好你。”
    “对，去巡逻吧！”
    两名慈祥的老人，就这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能量拖住，送到了远方。

 第508章 行走的打火机

    “现在的年轻人，脑子还是不太会转弯。”
    “笨的很。”
    守山老人嘴里吐出缕缕烟雾，有些忧郁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残月，轻声说道。
    孙英雄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看见孙英雄这个举动，守山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就变的古怪起来：“当年你不也这样，我说孙小...”
    话还没有说完，孙英雄笑眯眯的看向了他。
    双眼眯起，但周围能量却在不断涌动，守山老人想要再次开口都已经做不到了。
    “我叫孙英雄。”
    “嗯，户口本，身份证，都是这个名字。”
    “你说的孙小什么，和我有关么？”
    孙英雄轻声开口。
    守山老人默默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当然，想吭也吭不出来。
    孙英雄拿起手中的香烟，再次抽了一口，周围能量散去，守山老人长舒一口气，看向孙英雄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年纪大了，还要脸了。”
    “当年别人叫你这名字的时候，咋没看你有啥反应。”
    “很丢人么？”
    守山老人嗤笑着说道，不再去看孙英雄，而是靠在身后的一棵古树上，悠闲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空中的残月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不要？”
    孙英雄晃了晃手里那颗属于龙蟒的妖核，疑惑问道。
    守山老人毫不犹豫的摇头：“当年老夫同级别暴打你们，没道理都入八觉了，我反倒不如你们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守山老人一脸骄傲，仿佛已经脑补到了什么画面，嘴角还泛起一抹微笑。
    孙英雄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直接将手中的妖核丢在他的身上。
    “你当老夫愿意给你？”
    “不就是想省着点，不舍得用么？”
    “当年就矫情，老了更矫情，丢不丢人？”
    “这是老子辛辛苦苦赚来的，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在这儿装上深沉了？”
    “还特么想要纯血神兽的，想的可真美！”
    “要不是楚渝守了镇妖关之后，妖域有可能选择这深山作为突破口，你当老子愿意给你？”
    “艹！”
    孙英雄骂骂咧咧的说着，脸上写满了心疼。
    守山老人这次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攥着手中这枚不断散发出强横能量的妖核，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守山老人才有些沙哑的再次开口：“合约中说，妖域不得从此过。”
    “呵，你感觉以现在的情况，妖域还会要脸么？”
    “不从这打，走镇妖关？”
    “没摸清楚渝的能力，它们不敢的。”
    “这群家伙远比我们要更怕死。”
    孙英雄猛的抽了口烟，又剧烈的咳嗽两声，最终掐灭了已经燃烧到棉花的烟头。
    “所以还是要有一位八觉在。”
    “一年内，以妖域如今的水准来说，哪怕想再组织一波兵力，来进攻都难。”
    “除非抽调。”
    “但以各个势力，部族的性子，谁又愿意为鹰涧山擦屁股？”
    “所以有你这么一个八觉，守山足够了。”
    “只要放出点动静去就行。”
    孙英雄又多解释了两句。
    守山老人若有所思，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这枚妖核上面，过了许久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终究，我还是没有逃过这个命运啊。”
    “八觉...”
    “我的晋级之路，不完美了。”
    守山老人神情有些落寞，说话的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沧桑，最终深吸一口气，在这月光下，猛然攥紧了手中的妖核。
    看见这一幕，孙英雄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的晋级之路，不是在一次觉醒后，就已经不完美了么？”
    “一个...拎着法杖去打人的莽夫？”
    “还是，嗯，我想想...”
    “野蛮人？”
    孙英雄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咱们彼此间都这么熟了，没必要给我演一下。”
    “心里怕是早就乐开花了吧？”
    “还想在老夫这儿拿点其他好处，想啥呢？”
    “我要是能被你骗了，墨阁阁主的位置，就是你来做了。”
    孙英雄说话间，慢悠悠起身，随意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守山这么久，换一颗带有神兽血脉的八级妖核，这买卖，你早就赚大了。”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山...两年之后，就不用你守了。”
    孙英雄左右看了看，又将地上那盒烟弯腰捡起，抽出一根叼在嘴中，然后...
    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山地的预备役青年身上。
    在那青年无奈的目光中，孙英雄微笑着招了招手，在能量的拖拽下，这青年又一次站在孙英雄的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他懂事了很多，一言不发的召唤出了自己的觉醒物。
    孙英雄点燃香烟。
    一旁的守山老人见状急忙起身凑了过来，一起蹭了个火。
    孙英雄悠闲的吐出一缕烟雾，随后鄙夷的看着这青年：“有火机还召唤觉醒物，你是不是傻？”
    青年懵了。
    就这么幽幽的看着孙英雄，过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但我的火机刚刚已经被你抢走了啊...”
    孙英雄语塞。
    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挥了挥手，又一次送着青年飘回到了山底。
    “你说人老了也怪哈，记忆力就是不行。”
    “我明明拿了他的火...”
    孙英雄下意识的掏了掏裤子口袋，拿出一个火机。
    然后...
    并不是刚刚那青年的。
    颜色，款式，都不一样。
    顿时气氛变的更加尴尬了。
    “咳咳，我就说嘛，年纪大了，记忆力总是不行。”
    孙英雄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509章 再守两年山

    “你刚刚说的最后两年，是什么意思？”
    守山老人此时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变的有些严肃，看着孙英雄的双眼问道。
    孙英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妖域现在组织不出兵力，两年之后就说不准了，到时候这山上，一名六觉，就守不住了。”
    “得换个更强的。”
    “当然，如果妖域这次行动快，决心大，一年也许就要换。”
    孙英雄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平静。
    守山老人沉默许久，最终才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孙英雄轻声说道：“所以，两年内，你有把握九觉？”
    “嗯。”
    孙英雄轻轻点头。
    守山老人深吸一口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有兴奋，有留恋，还带着一抹失落。
    兴奋的是这山，终于可以不用再守了。
    留恋亦然。
    至于失落...
    转眼间，孙英雄已经要突破九觉，而自己却连守山的资格，都快没有了。
    “没了这山...”
    “我该去哪儿？”
    守山老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再次问道。
    孙英雄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十分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还不确定。”
    “或许...墨阁的新阁主吧。”
    “我感觉你可以。”
    “当然，如果出现了比你更适合的人，就换一个。”
    “至于你...”
    “艹，反正还要两年呢，到时候再说。”
    孙英雄有些烦躁，显然这个问题也困扰了他很久。
    人族九觉不出，八觉扛起所有事物。
    但人族八觉数量也不多...
    空着还浪费，用还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一时间孙英雄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嫌弃。
    守山老人那弱小的心灵，再次感受到了沉重的暴击。
    “行了，没事儿我真走了。”
    “还有这盒烟，市场价100，从你的工资里扣了哈。”
    孙英雄留下最后一句话，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守山老人自己孤独的站在山巅，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特么不是你送我的么？”
    “还抽了好几根！”
    “老子有病，没事儿买这么贵的烟抽？”
    “孙英雄*****，我****！”
    “****!”
    守山老人的咒骂声在这空气中不断回响着，山脚下，一名名预备役就这么抬起头，仰望着这在月光下，山巅上，敢对着人族墨阁最高首领破口大骂的男人，一时间充满了崇拜。
    这人...
    曾经一定是救过全人族吧。
    不然早就被孙英雄给暴捶...
    他们的思绪还没等收回来，下一秒山巅上凭空出现一股磅礴的能量，守山老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但...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能量压制了不起？？”
    “也就能玩这些东西了，别忘了，老子马上也是八觉了！”
    “孙英雄*********！”
    再然后，他连嘴都张不开了。
    山脚下的士兵们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果然，他没拯救过全人类。
    还是被干了。
    当许久过后，能量散去，守山老人没有了再骂下去的兴趣，而是低头看着手中那妖核，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晋升八觉，还要靠人救济。”
    “不服输，不行啊。”
    “但这两年的时间里，还是要多赚点钱，别想骗老子去当那墨阁的阁主。”
    “余生啊，快回来吧。”
    “老夫都想你了。”
    老人重新坐下，轻声低语着。
    而这座深山也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
    “楚老醒了”
    原本热闹的镇妖关伴随着这喊声突然变的安静起来。
    楚渝坐在椅子上，有些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四周一道道关心的目光，勉强笑了笑：“我没事的。”
    不过短短四个字，周围那些士兵们却集体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
    动作整齐划一。
    “我就说，楚老没事。”
    “艹，不是你刚刚一直念叨的时候了。”
    “你没念叨？”
    一名名壮汉骂骂咧咧的开口，互相对骂。
    镇妖关再次恢复了热闹。
    直到楚渝身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微微蹙眉：“楚老需要静养。”
    那些上一秒还在互相嘲讽的士兵们，又一次保持了安静。
    整个镇妖关上，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只有一双双瞪得如铜铃般的目光，这么默默的看向楚渝的方向。
    明明是一群粗人，此时却显得格外可爱。
    “继续干活。”
    “看什么看！”
    丛云峰最先缓过神来，看着这些士兵们，压低了嗓子呵斥道。
    这些士兵们这才重新有序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解剖妖兽。
    分发食物。
    处理烈士遗体。
    还有一些不过一次觉醒者，二次觉醒者的人，从镇妖关下登关而上，洗刷着城墙上的鲜血。
    只不过大部分的鲜血已经凝固。
    哪怕是如何冲刷，也改变不了这暗红色的本质。
    但无论如何，从楚渝登天梯，斩群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成为了这些士兵们的信仰之一。
    前有钟玉书，后有楚渝。
    不谈年龄，不算性别，甚至不求救过他们性命，只求...
    杀遍这满城群妖。
    楚渝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身上还披着一个毛毯。
    就这么看着这些忙碌的士兵们，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微笑。
    “或许，我不应该只为你一人而战。”
    “这风景，也不应只为你一人所画。”
    “他们...”
    “也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啊...”
    楚渝扭过头，看向身侧摆放的，那洁白的画板，轻声低语。

 第510章 新的征途

    画板的侧方，还挂着那枚普通的木牌。
    歪歪扭扭的‘豆’字，在这朝阳中，仿佛在散发着淡淡光芒。
    楚渝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自己坐直了身体，拿起一旁的画笔，沾染颜料，看着自己有些褶皱的手臂，怔了怔。
    低下头，看着自己垂在肩膀上的白发，楚渝有那么一瞬间陷入到沉默当中。
    数秒钟后，楚渝才重新恢复了恬静，淡雅的笑容，在这画板上不断的描绘着什么。
    那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见到这一幕微微蹙眉：“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就是在休息啊。”
    “画画，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而且我怕久了，会忘记...”
    楚渝轻声回应着，画面上，一幅幅场景勾勒而出。
    这雄伟的城关。
    肃杀的气息。
    一名名悍不畏死的士兵，再次为人族而战的亡灵。
    或许画工并不算大师级的水准，但场景却来的如此震撼人心。
    直到半空中，那七张洁白的纸，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只不过，纸上无人。
    “你为何不画自己？”
    那少女医生看着画板中的场景，忍不住问道，眼眶有些红润。
    作为医疗系的医师，在战时是不登关的。
    所以对这镇妖关上发生的一切，也只是听那些士兵们所说。
    七步，七阵。
    妖族全灭。
    那场景，一定很震撼吧。
    至少单单目前从这画板上所见，就已经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内心。
    “我...”
    “我太丑了，不应该出现在这画中。”
    “凭白污了风景。”
    楚渝看着自己那明显苍老了许多的手臂，以及这一头的白发，最终还是没有照镜子的勇气，只是微笑着说道。
    但她全程，却始终是背对着那名少女医师的。
    哪怕这是一件平日里她认为很不礼貌的事情。
    “不！”
    “你不丑！”
    “至少在我的心中，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那少女认真的摇了摇头，主动向前两步，站在楚渝面前。
    楚渝有些惊吓，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将自己的脸遮挡起来，只是看着少女那真挚的目光，楚渝刚刚抬起的手，最终却还是缓缓放下。
    “我没有您的能力，更没有您的勇气。”
    “或许有一天，给我如您一样的选择，我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但正因如此，我尊敬您，崇拜您。”
    “无论是这镇妖关上的士兵们，还是这镇妖关后的万万人族，在我们眼中，您...”
    “就是我们心目中，最美的人。”
    “哪怕是这镇妖关上的夕阳，都不如您。”
    “如果真要说风景，这个形容词...我很抱歉，但我想说，您...就是这镇妖关上，最绝美的景象。”
    “谢谢您。”
    这少女弯腰，深鞠一躬。
    楚渝只是茫然的看着，一时间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将少女扶起。
    但刚刚尝试了一下后就又跌坐下来。
    “您...您不要乱动！”
    “您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替您...”
    “替您...”
    少女剩余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或许，她也没有这个自信。
    也怕给楚渝带来希望后，又换来更大的绝望。
    但至少，这已经是她心中最大的目标。
    “谢谢。”
    楚渝看着少女有些失神，过了片刻后，才露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少女听见楚渝的话，脸瞬间就红了。
    微微低着头：“我...我...”
    “我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话间，少女低着头，一路小跑着离去。
    而楚渝则是看着自己面前那幅画卷，以及画卷中，那七页纸上的空白，最终还是没有在上面填上一笔，而是将这画卷吹干，卷起，珍重的放在了自己的储物箱内。
    直到正午，这镇妖关上的工作才彻底结束。
    余生站在城墙边，眺望着妖域的方向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要去？”
    赵子成走到余生身边，同样看向远方，开口问道。
    “嗯。”
    余生轻轻点头：“要去的，我或许能抓到一个大家伙。”
    “嗯。”
    赵子成看着余生的侧脸，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如果是半年前，他还会吵着说，一起去！
    我四觉了，能阻挡妖气入体！
    但现在...
    见识到真正的战争，何为妖族后，这种稚嫩的想法，已经被他压在心底。
    余生能以四觉之躯，数次入妖域而不死，是有着自己的底牌。
    但他没有。
    哪怕是这千里妖原元气大伤，但不过四次觉醒者的他，就算去，充其量也只是勉强能活下去而已。
    想要跟紧余生的步伐，不太可能。
    更多的结果就是，拖余生的后腿，耽误他的节奏。
    “不知不觉，竟然被你落下这么远了。”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阳光的笑容，正如当年初入墨学院时那般，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但我终究会追上来的。”
    “至少未来的某一天，这妖域内，我不会再让你孤军奋战。”
    赵子成看着那千里妖原，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余生扭过头，看着赵子成，神情同样认真：“一定会的！”
    “没错！”
    “这次回去，我感觉最多三个月，我能进五觉！”
    “一年半，入五觉！”
    “这数据，一定惊掉除了孙闻外，所有人的下巴！”
    赵子成脸上阳光笑容更盛。
    “嗯！”
    “我感觉，或许再过上一段时间，我也能入五觉了。”
    看着充满斗志的赵子成，余生开心的替赵子成加油。
    一时间，赵子成的额头上散发出缕缕灰气，涌入余生体内。
    “两个月内，我入五觉。”
    慕宇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赵子成身后，冰冷的开口说道。
    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但开口就是暴击。
    看着余生的背影，更是充满了战意。
    赵子成身上，灰气再次散发，只不过这次却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余生见到这一幕，瞬间变的惋惜起来。
    只有阿泰还站在远处，挠着头，憨厚的傻笑着。

 第511章 大公无私许元清

    “孙闻昨天说，要去尝试六次觉醒了。”
    “他感觉已经摸索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慕宇突然再次开口，声音平静，说话时还在看向远方。
    就像是在自说自话一样。
    但赵子成头顶的灰色气体扩散却愈发浓郁。
    余生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像是学到了什么。
    “我前些日子，杀了个五次觉醒者。”
    灰气扩散。
    余生眼睛明亮。
    “在镇妖关上，我也杀了几个五级的妖兽。”
    “重伤一头六级妖兽。”
    “我感觉我五次觉醒后，有希望杀六级的。”
    余生认真的说出一些自己的数据。
    赵子成头顶的灰气几乎已经算是源源不断的那种，不断扩散而出。
    让人意外的是，慕宇这个冷脸的家伙，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余生说出来的话，全程目视远方，尽显忧郁。
    但灰气却在无声间浮现。
    显然，也并不是那么完全的不在意。
    只有阿泰笑的更加开心了。
    真诚的为余生实力提升而高兴，甚至没有意识到余生这番话，就是属于装逼的。
    “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只要说出关于自己实力的情况，他们就会产出灰气。”
    余生若有所思。
    丛云峰恰巧从他们这边路过，余生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认真的看着他：“我快五次觉醒了。”
    “哦。”
    “还有事么，我有点忙。”
    丛云峰敷衍的迎合了一下，甚至连恭喜这两个字都懒得说。
    至于灰色气体，更是完全没有。
    “没事了。”
    余生默默松开手。
    丛云峰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转身匆匆离去。
    “一定要和同龄人说么？”
    “对于这种前辈们，我的实力进展，已经完全无法再刺激到他们了。”
    不知不觉间，余生又学到了一些东西，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赵子成，慕宇两人身上。
    或许...
    趁着今天，还能再薅点羊毛。
    但慕宇却直接转身就走，完全不给余生开口的机会，只留下一个后脑勺，渐行渐远。
    而另一边的赵子成则无奈的看着余生。
    “余老大，我是真想来给你送送行，再沟通沟通感情的。”
    “但我拿你当亲哥，你却拿我当表弟。”
    “咱们回聊。”
    说完，赵子成也学着慕宇的样子，转身就跑，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城墙上，只留下阿泰一个人，依然笑呵呵的看着余生。
    余生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惋惜。
    “余哥，你咋不接着说啊。”
    “要俺说你五次觉醒之后，说不定都能偷袭一下七级妖王了。”
    “俺觉得你特别牛！”
    余生沉默之后，阿泰反倒主动凑上来了，一脸的赞叹，甚至还在期待着余生继续讲。
    余生默默看了看阿泰的头顶上方，最终默默离去。
    只留下阿泰一个人站在原地，茫然的挠头。
    ……
    “此战结束！”
    “未来一周内，各营采取一天一休制，轮番休息，养伤！”
    “最后，向墨学院全体师生，致谢！”
    丛云峰等一列六次觉醒者，在镇妖关的高处站成一排，目光看向远处，那独属于墨学院的阵营，认真开口，敬礼。
    这一刻，墨学院成为了这镇妖关上，最引人瞩目的核心。
    “呵呵，孩子们都还小，不要太过于夸赞他们。”
    “会骄傲的。”
    “这不好。”
    为了保持高冷人设，校长几乎从不主动在外社交，早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去。
    留下副校长来照看这些学生们。
    副校长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他身后，一名名老生们神情肃穆，身体挺直。
    “没错！”
    “年轻人们，就应该多受一点打击，不能夸！”
    许元清突然开口说道。
    副校长心底一慌，瞬间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鼓动能量，让许元清闭嘴。
    但这里终究不是墨学院，他的世界还未彻底成型，在这镇妖关上有些发挥不出实力。
    而许元清随着这一战，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八觉。
    这也就导致了...
    他镇压许元清，失败了...
    “这种场面上的夸奖，会让人骄傲自满，不可取！”
    “但实打实的奖励，啥时候发啊！”
    “这次我许元清，嗯，对，我叫许元清，许元清哈！”
    “杀了四头六级妖兽，都录了视频。”
    “还有三十八只五级妖兽。”
    “一百二十六只四级妖兽。”
    “我就不要功勋了，全换成钱吧，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希望走英雄特殊通道，下款快一点！”
    许元清一脸认真的说着，看起来大公无私，极其正经。
    身上更是不断散发出缕缕火焰，在抵抗着来自于副校长的威压，一时间在这镇妖关上，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副校长牵强的笑着。
    在丛云峰迷茫的神情中，猛的向前一步，轻轻挥了挥手臂，搭在许元清的肩膀上。
    像是来自前辈的慰问。
    然后，许元清就这么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呵呵，我们学院的许老师平日里就喜欢开玩笑。”
    “前一阵子都已经主动，主动哈，辞去了学院老师的身份，去创业了，听说有战争，又千里迢迢赶回来，热血未凉，人族楷模。”
    “还是很值得尊敬的。”
    “虽然他嘴里说着奖励，但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悄悄和我说，将这笔钱，无偿捐给镇妖关，来改善镇妖关上的伙食情况了。”
    “看着士兵们吃的饭都是凉的，他心里...不好受啊。”
    副校长的话中充满了感染力，轻叹着开口说道。
    说话间，还微微摇了摇头。
    一时间这些士兵们看着跪在地上的许元清，充满了尊敬。

 第512章 孙闻专卖店

    许元清眼睛瞪的老大，努力想要站起来，但他肩膀上那苍老的手掌却微微用力。
    然后...
    他又被制住了。
    “谢许元清！”
    “不愧为墨学院的老师！”
    丛云峰仔细看了许元清许久，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随后猛然开口呵道。
    算是将这件事，一锤定音！
    许元清无力的闭上双眼，整个人都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许元清毕竟已经辞去了墨学院老师的职位，只挂了一个虚职。”
    “但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的确是我们墨学院一贯发扬的。”
    副校长认真的提出了丛云峰话语中的漏洞。
    “谢墨学院！”
    丛云峰从善如流，再次喊道。
    一时间，感谢声络绎不绝，只是完全没有再提许元清的名字。
    “小许同学，恨我不？”
    “等你到七觉，就能报复回来了。”
    “要加油啊。”
    副校长微微弯腰，在许元清的耳边轻声低语。
    这一刻，许元清突破到七次觉醒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坚定，甚至已经脑补出了暴打副校长的各种画面。
    不知不觉间，那种破产的绝望，仿佛都被冲淡了许多。
    “既然镇妖关上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我们墨学院就先走一步了。”
    副校长完美的展现出了墨学院的优雅，涵养。
    对着众人轻轻点头，嘴角还带着来自于长者般，慈祥的笑容，拎起许元清的衣领，就这么拽着走下城墙。
    一名名墨学院的学生们低着头，不忍直视这个画面，默默跟在副校长的后面，脚步极快。
    “呵呵，这是我们副校长对许老师最深沉的爱。”
    “他们平时在墨学院就这么玩。”
    赵子成尬笑着解释了一句，发现根本没人信之后，同样溜走。
    一时间，众多预备役的士兵们，对墨学院又有了一种更直观的印象。
    这些人玩的...真花。
    “嗯，你的车...”
    只有余生没走，依然站在城墙上，走到丛云峰的身边，开口说道。
    “我的车都那样了，你还不舍得放过他？”
    丛云峰看着余生，不可置信的说道。
    在战争结束后，他特意下了一趟镇妖关，去看了看自己的车。
    好家伙，车头都陷进去了。
    车门都弯了，打不开。
    那惨状，现在想想，都觉得凄惨。
    就这车，余生还能开？
    “发动机还是可以启动的。”
    “我可以赔偿...”
    余生沉吟两秒，看着丛云峰头顶散发出的灰色气体，开口说道。
    “赔就算了。”
    “反正我未来很长时间都用不上。”
    丛云峰一副看淡了模样，拿出自己的车钥匙，丢到余生手里。
    “谢谢。”
    余生接过钥匙，礼貌的回了一句。
    “我多问一句，你是...又准备去妖域？”
    看着余生的背影，丛云峰开口说道。
    余生脚步停顿：“嗯，再去一趟，试试看。”
    余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声说了句，就再次匆匆离去。
    “年轻，真好。”
    “像极了我预备役的那位前辈。”
    回忆着预备役的资料中，某位高举狼牙棒，哦不，法杖的前辈，宛如妖域中的独狼，做出的一系列壮举，丛云峰笑着摇了摇头。
    城墙下。
    “麻烦你们一件事。”
    余生追上墨学院的车队，开口说道。
    在赵子成，慕宇等人不解的眼神中，一只只妖兽的尸体，一株株妖植仿佛下雨般，凭空落在地上。
    “放不下了，能先帮我带回去么？”
    余生问道。
    远处许元清的眼睛都直了！
    完全没有了那股垂头丧气的劲儿，而是一个猛子扑了上来。
    他的眼睛很毒辣，直接绕开了那些低级妖兽的们尸体，而是将目光落在那一株株妖植上，如数家珍般的念着它们的名字。
    甚至连市场价都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啧啧，比上次差远了。”
    统计出最终的钱数后，许元清一脸嫌弃的起身：“就那只火狮最值钱，能卖7000万左右。”
    “剩下那些全部加起来，市场价大概也就区区三个亿。”
    一时间，众人忍不住将古怪的目光落在许元清的身上，连孙闻都没有意外。
    三个亿...
    区区...
    就算孙闻都说不出这种话。
    “许老师，借我三百块。”
    赵子成突然凑过去，认真开口说道。
    许元清理所应当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羞愧：“没有，我就剩23块9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古怪了。
    如果所料不错，这人大概率...
    又创了一次业。
    “我突然理解副校长了。”
    “与其让他创业，把钱败了，不如捐给镇妖关，哪怕一人加个鸡腿也算是善举了。”
    孙闻突然开口说道。
    赵子成认同的点了点头。
    许元清猛的扭过头，瞪着孙闻：“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
    “我许元清早晚有一日，会成为人族首富！”
    “怎么没见你给镇妖关加鸡腿！”
    孙闻表情依旧平静，看着许元清淡淡说道：“您不会是没有发现，镇妖关所有的盒饭底部，都印着一行字吧。”
    “金元宝集团，无偿捐助。”
    “我一天捐的款，都能让你创业一百次。”
    孙闻嗤笑一声，看都不看许元清一眼：“余老大，这批货我等下叫人，来给你收回去。”
    “我建议你直接卖给我，前段时间，我专门开了关于妖兽，妖植，妖核的专卖店。”
    “我愿意用比许老师报价溢出一成来收购。”
    “当然，你去黑市卖的话，价格一定会更高一点，但批量卖，终究还是省心些的。”
    “况且我看了一下，这批货没精品，应该是被你收起来了吧。”
    孙闻微笑着看向余生说道，浑身流露着商人的特性。

 第513章 蛋糕，千里妖原

    “可以。”
    “但那火狮，我要八千万。”
    余生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没问题！”
    孙闻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于一家妖域产物专卖店来说，最难搞定的就是货源。
    之前孙闻就几次想开，但一直没有办法。
    直到上次余生拿回来那些东西，给了他启发。
    绝对的一手货源，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甚至可以给顾客当着面挖妖核，保证货源的真实性！
    有几家专卖店有这实力？
    当这个行业卷起来，他这个新店，很快就能异军突起，打出品牌效应。
    现在的让利，都是为了今后的收益！
    几乎一瞬间孙闻脑海中就浮现了最起码二十多种赚钱的方法。
    再看看不远处像块木头一样的许元清，高下立见。
    这玩意花几十万租个大店面，卖点余生出品的妖核，妖植，不是闭着眼睛赚钱？
    就惦记帮人清点库存，赚十万的辛苦费。
    有时候，人穷...
    不是没道理的。
    “孙爹，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回来吧！”
    许元清突然就哭了，一个猛扑，抱住孙闻的大腿就不撒手，哀嚎声在这空旷的田野中不断回响。
    孙闻一脸嫌弃。
    “那个什么专卖店，拉我入股也行啊！”
    “我还有点私房钱，请务必带我一个！”
    上一秒心已经有点软了的孙闻瞬间就毛骨悚然起来！
    以许元清这一身的霉运来说...
    绝对能用无数种方法让这专卖店破产！
    刚刚拿出来的手机，也瞬间重新放回到了口袋里面。
    余生看着这热闹的一幕，默默向后退了两步，通过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去，点火，发动，离去，一气呵成。
    当许元清反应过来，截胡孙闻货源的时候，余生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只能无奈的留在原地，唉声叹气。
    ……
    妖域。
    鹰涧山。
    蜚拖着疲倦的身体，趴在这山巅上。
    鲜血还在不断流出。
    季鸿默默站在蜚的侧方，没有说话。
    “孙英雄，这个无耻的家伙。”
    蜚还在不断的咒骂着：“如果不是龙蟒也在，本王这次就回不来了。”
    “山主英明。”
    季鸿微微弯腰，衷心的称赞道。
    是的，这次就连季鸿都惊了，原本按照局势来看，这次死的一定是蜚。
    就连他心中都默认了这个结局，并且为此苦恼。
    蜚若死，按照天穹涧那边的情形来看，鹰涧山的山主之位，不可能让他来做，大概率是空调一个。
    到时候事情只会愈发棘手。
    但没想到...
    回来的却是蜚。
    或许，是他一直以来，有些小瞧蜚的智慧了。
    “英明个屁！”
    “我的天赋技就是让人替死。”
    “纯属走大运了，一生只能用一次的玩意，特么的！”
    蜚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完全就是莽夫的形象。
    但此时它身后，那一直低着头的季鸿眼神中却充满了冷静，并且不断对蜚进行着深层次的分析。
    “但千里妖原终究还是有靠山的，这次本王虽然有了替死鬼，但免不了招来麻烦。”
    想到这些，蜚不免有些心烦气躁。
    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在以蜚是一个阴险，睿智，藏拙这种形象来出发后，再听起蜚的话，就又多了些许深意。
    将话题引到千里妖原上，突出矛盾点。
    让自己主动说出解决方法。
    这样它本身就可以继续藏拙，真有事，也可以推到自己身上。
    季鸿双眼微微眯起。
    当然，也不排除蜚的确是天赋技的问题，本身还是蠢的。
    但无论如何，季鸿却不能真这么想了。
    “山主，我认为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沉默片刻后，季鸿突然开口：“您在离去前，曾经喊过，从今往后，千里妖原与鹰涧山共进退。”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再抛出其实您早已与龙蟒结拜为异族兄弟！”
    “亲如手足！”
    “如今龙蟒虽死，但无论如何，您都不能看龙蟒的势力，再次陷入混乱之中，尤其是龙蟒族人还在。”
    “所以，您为了保护龙蟒的后人，无奈让鹰涧山守护千里妖原，直到龙蟒部族里，有后辈踏入八级，再完璧归赵。”
    “这不仅不会犯忌，还会为您留下一桩美谈，彰显您的重情重义！”
    季鸿淡淡开口说道，条理分明。
    蜚匍匐在山巅，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有些兴奋的说道：“妙啊，和本王想法一致，不愧是本王的副山主！”
    “就这么办，明日，不！现在，就去接管千里妖原。”
    “不能让千里妖原陷入混乱之中。”
    蜚有些焦急的开口，显然已经将千里妖原当成了自己的势力，每损失一点，都让它心疼。
    毕竟这一战里，鹰涧山的损失才是最大的。
    “山主英明。”
    “我觉得可以先派兵保护起龙蟒部族，毕竟自带神兽血脉，还是很容易被针对的。”
    “同时向天穹涧汇报，做到礼数不失。”
    “虽然我们与黑蛟之间有了间隙，但这种局面下，我们已经是黑蛟王唯一的靠山，它必须站在我们这边。”
    “这样无论在哪儿，也说不出毛病。”
    季鸿还在不断补充着这个计划。
    蜚不断点头。
    看向季鸿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为了表示我鹰涧山的诚意，作为副山主，季鸿愿意亲自坐镇千里妖原，助千里妖原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当山主有了更适合的选择后，我再将这千里妖原交付到它手中。”
    季鸿突然抬起头，看着蜚认真说道，眼中充满了真诚。
    蜚的笑声一断。
    有些沉默。
    只是直视着季鸿的双眼，过了片刻后才用力点头：“好，不愧为本王的副山主，就是贴心！”

 第514章 证明你忠心的时刻到了

    季鸿对蜚同意此时并不意外。
    如果蜚是蠢的，自然不会想太多，反而会觉得季鸿很贴心。
    哪怕蜚的蠢都是装出来的，为了维持这个人设，也一定会让他去，但凡表达出半点的犹豫，之前那些表演，都会成为一纸空谈。
    当然，也不排除蜚不想演了，或者觉得再演下去，也没有太大必要。
    但真到了那一步，大家面子上过不去，还不能真杀，不如装装迷糊。
    有时候，装傻也是一门学问。
    “都是山主栽培的好。”
    “能为山主效忠，是季鸿之福分。”
    季鸿微微弯腰，轻笑着开口，对蜚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蜚只是赞赏的看着，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季鸿问道：“对了，你觉得万妖林的那只老白猿...兼职这千里妖原主，如何？”
    “七级妖王，好掌控。”
    “而且那个家伙平日里看起来，似乎...很忠心啊。”
    蜚若有所思，不断回忆着老白猿的种种举动，显然对它十分满意，并且表达了高度赞扬。
    听到老白猿的名字，季鸿微微怔了一下。
    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分析着老白猿。
    过了许久，季鸿才轻声开口：“老白猿...智慧超群，为妖隐忍，善于钻营，对下属的掌控力很强。”
    “但它...我摸不透。”
    “总感觉我们彼此间交流时，看似真诚，但中间却始终有着一团迷雾。”
    “可用，但慎用。”
    “就算用，也要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实力压制。”
    季鸿并没有说老白猿的坏话，反而在认真的分析着，算是将自己对老白猿最真实，最直观的感受给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藏私。
    蜚不会轻易问出这种问题，但凡问，都有着自己的目地。
    “哦，这样么？”
    “那如此说来，老白猿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千里妖原的事，你就多费心了。”
    大战过后，蜚看起来有些疲倦，甚至连那只独眼都有些无力睁开，自身的妖气更是不断逸散，看起来甚至已经有了生命危险。
    在和季鸿说完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蜚就已经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精神，缓缓闭上双眼。
    不过数秒，就响起了鼾声。
    季鸿就这么站在蜚的面前，平静的注视着。
    最终对着蜚的方向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哪怕是在蜚沉睡的情况下，也做足了礼数，尊敬有加。
    顺着这条偏僻的小路，季鸿最终消失在这有些空荡的鹰涧山中。
    大概十余分钟后。
    熟睡中的蜚悄然睁开双眼，眼神平静，只是默默注视着季鸿离去的方向，没有说话。
    身上那原本因为虚弱而不断逸散的妖气，在此刻也重新变的凝实。
    那些看起来凄厉无比的伤口都愈合了大半。
    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充其量就是轻伤。
    “蜚族的天赋，出了名的耐揍啊。”
    蜚仰起头，望向虚空，突然轻声唏嘘着说道，最终更是说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出来吧。”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远处两块巨石的缝隙中，属于蜚的妖气缓缓散去。
    紧接着，重伤的老白猿有些虚弱的从这石缝中爬出来，由于伤势原因，走路都变的有些不稳，摇摇晃晃来到蜚的面前，神情异常恭敬，甚至直接跪了下来。
    “万妖林老白猿，见过山主大人。”
    说话间老白猿还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却因此撕扯到了胸前的伤势，鲜血再次滴落在地上。
    但哪怕如此，老白猿却哼都没哼一声。
    “起来吧，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妖域真正的高层面前，行不通的。”
    “我说的对吧，一头...嗯...”
    蜚微微思索了片刻，才再次开口：“用人族那面的谐音梗来说就是...一头小演猿？”
    它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玩味，讥讽。
    语气更是没有了和季鸿交谈时那种莽夫气势，反而略微低沉，显得颇有些睿智。
    老白猿身体颤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口中更是不断的喊着：“小妖见到山主，必须要拜！”
    “至于山主说的演员之词，老白猿更是万分不敢在您面前演戏。”
    “我发誓，我对您是发自内心的忠臣。”
    “甚至随时可以为您去死。”
    说话间，老白猿猛的抬起身子，用力的锤击胸口，鲜血顺着伤口处不断流淌，将毛发彻底染红。
    蜚只是平静的看着。
    异常沉默。
    但在这种沉默下，却给老白猿无尽的压力。
    一滴滴汗水都浮现在了它的额头上，导致它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哦？”
    “那你为我去死吧。”
    蜚终于开口了，但声音中却充满了杀意，眼神漠然，妖气涌动下，一截锋利的犀牛角凭空摆放在老白猿的面前。
    “无论如何，本王今日也算是重伤了。”
    “正巧用你的妖核，恢复伤势。”
    “证明你忠心的时刻到了。”
    一缕微风吹过，老白猿的毛发随风摆动。
    蜚的身上，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口中，鲜血依然在断断续续流下。
    老白猿却只是盯着面前那截犀牛角。
    从始至终，老白猿仅仅犹豫了一秒钟不到，就直接将那犀牛角拿起，攥在手中，对着自己心口的妖核处插去。
    并且同步间抬起头，神情肃穆的看着蜚。
    甚至都没有给自己说上两句感人肺腑的好听话。
    看见老白猿的这个举动，蜚明显也怔了一下。
    显然，老白猿这么决绝，是它都没有想到的。
    眼看犀牛角都已经触碰到了老白猿的皮肤，一缕妖气拂过，将老白猿定在原地。

 第515章 老白猿的选择

    “你为什么不提前说上一些，愿意为我赴死，今日纵死无悔这种感人的话？”
    蜚有些玩味的看着老白猿，轻声开口。
    妖气激荡，老白猿手中的犀牛角掉落在地面上，而老白猿本身也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为您赴死，是小妖的荣幸。”
    “无需多言。”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声音坚定。
    看着老白猿的举动，蜚轻笑一声没有说话，这山巅再次恢复了宁静。
    老白猿始终保持着跪立的姿势，甚至在跪着时，腰板都挺的笔直，完全不顾忌自身的伤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老白猿的脸色已经愈发苍白。
    而蜚却宛如睡着了般，闭着眼睛。
    直到正午，烈阳高照。
    老白猿所在之地的岩石都已经被它的鲜血彻底染红，蜚才突然开口：“季鸿刚刚对你的评价，你怎么看？”
    “季副山主说的都对！”
    “小妖的确有些心机，但一切只是为了活着。”
    “或者说找到一个适合小妖追随的王！”
    “蛊雕残暴，龙蟒有小慧而无大智。”
    “但山主您，有大智慧，却甘愿隐忍，蛰伏，不过挥手间就掌控了千里妖原，顺水推舟收了万妖林。”
    “如今回想起来您的种种布局，都令小妖惊叹！”
    “这就是小妖一直所寻找的明主，士为知己者死，只要小妖还在一天，都愿意为山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时的老白猿声音已经变的沙哑，但却依然努力的直视着蜚的独眼。
    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再搭配上那苍白的脸庞，凄惨的伤势，以及刚刚毫不犹豫自尽的举动，就连蜚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分不清老白猿这番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那你觉得，季鸿...”
    “忠于妖域么？”
    蜚略微思索片刻，再次问道。
    这一次老白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想了半分钟左右，最终才缓缓摇头：“小妖不确定。”
    “季鸿副山主种种行为，的确为我妖域考虑。”
    “甚至之前投我妖域时，更是屠戮人族数百人，种种行为都在表明，季鸿的确是叛离了人族。”
    “但这些事加在一起，还是让小妖疑惑，季鸿...真的没有私心么？”
    “它入我妖域，单纯只是为了覆灭人族？”
    “还是明哲保身？”
    “哪怕到了现在，小妖都没有看出季鸿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
    “况且用人族的话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放在我们妖域，也是通用的。”
    “所以小妖还是觉得，季鸿不可信！”
    老白猿的这番分析十分中肯，就像是季鸿分析它时一样，没有夹杂个人情绪在里面。
    而是站在公立的角度，去点评，剖析。
    甚至都没有给蜚提供最终意见，一切只是参考。
    蜚轻轻点头。
    再看向老白猿时，眼底那抹漠然已经消失不见。
    “那你觉得，季鸿，该杀，还是该留？”
    蜚身上最后那点伤势也在此刻缓缓痊愈，身上的妖气都在此时彻底凝实，完全没有受伤过的样子。
    甚至让人怀疑，它和孙英雄一对一，究竟会不会输。
    老白猿诚惶诚恐的弯腰，将头都抵在地上。
    只不过微微蹙着眉头。
    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等再起身时，已经只剩下了尊敬，甚至有些狂热：“山主如此实力，更让小妖震撼，能为山主效忠，是小妖一生之福。”
    “甚至小妖觉得，终有一天，山主能带小妖，一起进那天穹涧。”
    老白猿毫不吝啬的拍着马屁，顺便还提了一嘴天穹涧，显然是在向蜚解释，自己这么果断的效忠，其中也是包含一部分利益的。
    不然莫名其妙的忠诚，信仰，终究是太假了些。
    但如果想进天穹涧，就很合理了。
    “至于山主刚刚所问，小妖觉得，季鸿...不该杀！”
    “无论它是心向人族也好，真心投诚我妖族也罢，甚至哪怕它还有自己其他的心思，想法...”
    “这些都不重要。”
    “至少它现在，只能为我鹰涧山全心全意服务。”
    “而且必须是毫无保留的那种。”
    “所以在我鹰涧山彻底做大，做强之前，都不需要顾及季鸿的身份。”
    “当它没有了利用价值后，再斩，不过像是捏死一只蝼蚁。”
    老白猿这番话表现的十分小人。
    但却完完全全的站在了蜚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蜚默默看了一眼老白猿，轻轻点头。
    “有道理。”
    “万妖林之主，鹰涧山副山主，千里妖原之主...”
    “如果让你挑，你挑哪个？”
    蜚直接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算是表明了自己真正意义上认可了老白猿。
    但面对这种福利式的选择，老白猿却选择了沉思。
    过了许久才缓缓摇头。
    “小妖觉得，我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季鸿副山主的想法。”
    “它如果最终回了鹰涧山，小妖会毫不犹豫选择要一个副山主之位，哪怕实力不足，也可以盯死它。”
    “但现在的局势来看...季鸿副山主的选择空间很大，如果我直接要了某个位置，反而不妥。”
    “不如山主派遣我为季鸿副山主的副将，协助它处理千里妖原的事物。”
    “这样无论它最后去哪儿，小妖都可以成为山主您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它！”
    老白猿思索着开口，最终语气逐渐变的坚定起来，忠心耿耿。
    看着老白猿的样子，蜚笑了。
    笑的很开心。
    “好！”

 第516章 妖域，一条最坚固的船

    “本王就任命你为我鹰涧山十二妖王之一！”
    “全权跟随季鸿副山主，处理千里妖原之事。”
    “同时保留你万妖林之主的位置！”
    明显能够听出蜚语气中的喜悦，给老白猿开除的条件也异常优越。
    毕竟有实力的下属好找。
    有脑子，又有实力的下属，就难求了。
    虽然有些难以驾驭，但有着强大的实力基础在，蜚觉得，一头老白猿，还是没有问题的。
    况且目前为止，老白猿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很尊敬的。
    “你的伤...”
    没等老白猿磕头，蜚就用妖气拖住了它，沉吟数秒，轻轻甩动自己的蛇尾。
    蛇尾仿佛活过来了般，蛇口中更是吐出一滴鲜红的液体，在妖气的包裹中，来到老白猿的伤口处，缓缓融了进去。
    温和的能量席卷全身。
    下一刻，它那狰狞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愈合。
    做完这一切后，蜚显得有些虚弱。
    “退去吧。”
    “按时间来说，季鸿应该才刚刚出发。”
    “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顺便...”
    “帮本王好好分析一下，它在这妖域，究竟有没有其它想法。”
    说完，蜚缓缓闭上眼睛。
    而老白猿看向蜚的目光更尊敬了几分，像是感慨自己跟对了领导，认真磕了两个头，这才缓缓退去。
    哪怕退的时候都没有起身，而是用膝盖磨蹭着地面，倒退着走。
    直至蜚消失在它视野中，这才深吸一口气，又冲着蜚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去。
    其中所表达出的尊敬之情，无法言表，但极为震撼。
    蜚只是趴在山巅，那蛇尾不断甩动，也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
    ……
    季鸿坐在鹰涧山东三十里的一处石山上，看着天空，有些出神。
    直到身后出现一道阴影，遮挡住了它头顶上方的阳光。
    “还活着？”
    季鸿没有回头，只是轻笑着问道。
    那身影坐在了离季鸿稍远点的位置，同样看着蔚蓝的天空：“运气不错。”
    在阳光下，那身白色的毛发上还沾染着干涸的鲜血。
    正是老白猿。
    “这次怎么不装的恭敬些了？”
    看着老白猿这洒脱的举动，季鸿有些意外，多问了一句。
    老白猿摇了摇头：“这次，我们彻底站在一条船上了，你不能杀我，我也不能杀你，再装，意义不大。”
    它这番话说的很坦诚，甚至说话时都表现的十分自然。
    季鸿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会向蜚透露我的身份，带着它来干掉我。”
    季鸿看了老白猿一眼，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认真说道。
    老白猿仔细想了想：“当时有想过，但性价比不高，你死了，我的存在，对于蜚来说，价值同样不大。”
    “只有你活着，并且让它忌惮，我才能得到重用。”
    季鸿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样有些感慨：“是啊，我们这位山主大人，还是很多疑的。”
    “虽然我之前也怀疑过它是在装傻，但直到今天，在那镇妖关前，亲眼看到它坑死了龙蟒，才真正发现，它...好能忍啊。”
    回想着之前的那一幕，季鸿到现在都有些惊叹，但又思索了数秒，补充了句：“当然，没你能忍。”
    “我忍，只是想活着。”
    “它忍，是想更好的活着。”
    “总体来说，我不如它。”
    “不过这个不重要了。”
    老白猿表现的十分谦虚，说的话也很质朴。
    一白猿，一黄猴，就这么靠在石山上，藏在这巨石堆里，抬头望着天空，久久无言。
    天空中，一头头妖兽不断展着双翅飞过，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下方还有这么两只大妖在感慨妖生。
    “你觉得蜚，受伤了么？”
    季鸿看着天空，轻声问道。
    老白猿沉吟数秒，微微蹙眉：“应该是，而且是重伤。”
    “如果说在你面前装重伤，是为了试探你。”
    “但又当着我的面恢复伤势，这没有意义，也不符合它的性格。”
    “而且伤口愈合，前后一共两次。”
    “赐我精血的时候，更是表现的有些虚弱。”
    “所以...”
    “它也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强大。”
    老白猿不断分析，甚至期间还说了几个蜚的微表情，以及开口，断句明显不合理的地方。
    季鸿默默听着，不时还提出两句自己的分析。
    人族，妖域两位智者，就在这片不起眼的石林中，对蜚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剖析。
    包括性格，习惯，甚至天赋技能，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甚至有时候对蜚的分析，仅仅是它说过的某句话，说某个字时的眼神微妙变化。
    如果一个普通人站在这儿，单单是听，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人，或者妖，在他们面前，真的还会有秘密么？
    最终，一人，一妖，话题结束。
    季鸿看着远处的老白猿，突然问道：“你说，你我之间的生死战，会什么时候开始？”
    “妖域，没有妖能杀了我的时候。”
    老白猿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看着季鸿，认真说道。
    季鸿略微思索，最后摇了摇头：“但我不会让你成长到那个地步。”
    “那就看我自己的命了。”
    “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想要走捷径，快速提升，自然要多些风险。”
    “合理的。”
    老白猿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说着。
    季鸿闭口不言。
    “至少目前为止，你我是这妖域中，最牢固的盟友！”
    “这千里妖原，任你我驰骋！”
    “无数的天材地宝，无数的兵力，包括我那万妖林。”
    “一年后，鹰涧山山主是谁...”
    “还不一定呢！”
    这一刻，隐忍了上百年的老白猿突然起身，看着远处那一览无余的广阔妖原，身上竟然难得的散发出冲天豪气。
    就仿佛...
    这才是它，那个妖域里，唯唯诺诺，令妖不齿的...
    白猿。

 第517章 油水真大

    季鸿侧过头，看向远处那负手而立的老白猿，忍不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是啊...”
    “既然来了这妖域，不站在那天穹涧上空，俯视整个妖域，岂不是...白来了！”
    这一刻的季鸿也卸下了自己平日里的伪装，眼中充满了强势，野心。
    两只不同毛发的猴子并排站在一起，俯视着远处的千里妖原。
    “还不能太装。”
    “的确。”
    “那...山主大人，请你。”
    老白猿突然开口。
    季鸿点了点头。
    紧接着，老白猿那强势瞬间内敛，再次恢复了低调，微微弯腰，向后一步，站在季鸿身后。
    而季鸿则是轻笑声中，向千里妖原走去，准备接管自己在妖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地盘。
    如果算上老白猿的万妖林，他们两个其实在这妖域中，也有了一定的根基。
    哪怕现在就脱离蜚的掌控，凭借季鸿本身的八级实力，鹰涧山想动它们，也要好好想想。
    也就是说，当它们这一步走出之后，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自立山头罢了。
    当然，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比如...
    那座鹰涧山。
    ……
    墨学院。
    这一日，在副校长的带领下，所有老生们集体回归。
    向来很少露面的墨学院其他几位领导，此时整齐的站在教学楼上空的天台上。
    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神情肃穆。
    在这些老生们进来的一瞬间，墨学院内，钟声响起。
    足足九声。
    声音在这墨学院内久久不息。
    那些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的老生们，包括孙闻，赵子成等人，笑容逐渐敛去，有些沉默。
    最后整齐划一的弯腰。
    手搭在胸口处。
    墨学院的钟，轻易不响。
    每响一次，都代表着有一名学员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世界上。
    今日，九声。
    “战争，就没有不死人的。”
    “不单单是他们，相信包括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在内，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老夫在这墨学院待了三十年，这种场面，我见过太多。”
    “所以我不想说太多煽情，励志的话。”
    “到了你们的程度，这种话对你们也没有意义。”
    “你们要做的，就是吸取一切错误的经验。”
    “老夫希望，这钟，不会再为你们敲响。”
    校长神情肃穆，看着下方众人淡淡说道。
    那些新生们有些茫然的站在操场上，看着这些老生们还带着些许不解。
    显然，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那钟声的意义。
    “今日之后，墨学院由你全权掌管。”
    “我感觉...”
    “要入八觉了。”
    校长突然将目光落在了下方的副校长身上，淡淡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仪感。
    但其中又像是夹杂着些许装逼。
    只不过没有证据。
    副校长楞了一下，拳头攥紧，下意识问道：“也就是说，我终于要当校长了？”
    “还是副校长。”
    “在老夫顶替孙英雄的位置，当上墨阁阁主前，校长这个职务，是不会退的。”
    “毕竟...”
    校长双手背负，微微仰起头，有些忧郁的看向天空，下巴上的一缕胡须随风摇曳，逼格极高。
    “一个月不少工资呢。”
    只不过，当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之前所营造出的一切氛围瞬间落空。
    副校长失望的低下头，嘴里还在不断的嘀咕着：“特么的，臭不要脸，老夫天天干着校长的活，拿着副校长的工资。”
    “要不老子还兼任疆城教育署署长，警卫司副司长，文化部主任，除妖阁一分队队员的职位，早就饿死了！”
    副校长身后，赵子成几人一脸懵逼的抬起头，看着他那苍老的背影，久久无言。
    教育署署长的职位，他们知道。
    但这家伙，特么暗地里还隐藏了这么多的身份？
    神特么一分队队员！
    一把年纪，都七觉了，跑除妖阁吃空饷，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除妖阁队员，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区区六千...
    一年七万二。
    好吧，这一刻，除了孙闻之外，剩下这些人也心动了。
    简单换算副校长的工资。
    副校长，月薪一万八，教育署长，月薪一万五，警卫司副司长，一万二，文化部主任，一万，队员七千。
    月薪六万二。
    年薪七十四万，免税。
    这还不算节假日的福利政策，包括那些大米，豆油之类的。
    最主要的是，这老家伙在疆城，耕耘了三十年。
    “我觉得，我们去反贪署举报他一下，应该能拿点奖金。”
    “嗯，我突然就嫉妒了。”
    “没错，他十年的工资，都有我一个月的血汗钱那么多了！”孙闻义愤填膺。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
    就连前面偷听的副校长一时间都陷入到了某种自卑的情绪之中。
    下一刻，孙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是长跪不起那种。
    在‘想当搞笑男’羡慕的目光中，校长干咳两声：“老夫闭关半年，去突破八觉了！”
    “嗯，八觉！”
    “八觉！”
    虽然这里不是山谷，但在校长能量的控制下，依然制造出了回声。
    在这墨学院内分外刺耳。
    下一刻，校长身影消散不见。
    众多老生们对此见怪不怪，在缅怀了那些死去的同学们后，四散着离去。
    只有新生们还在不断打听着这钟响的意义。
    “特么的！”
    “你倒是放我起来了！”
    空荡的广场上，只有孙闻孤独的跪在地上，享受着路人们欣赏的眼神。
    直到天都逐渐黑了起来。
    “我愿意再赞助咱们墨学院一千万！”
    已经有些饿了的孙闻，最终还是无奈开口说道。

 第518章 余生，再入深山

    几乎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周围的能量凭空散去。
    紧接着，周围的花朵都在此时绽放。
    花香传遍操场。
    一个个摄像头集体转身，对准孙闻的方向拍照，录音。
    并且在能量的扩散下，将孙闻的声音无限放大，传遍墨学院。
    “谢孙闻老板对墨学院的大力支持与奉献！”
    副校长苍老的声音响起。
    声音中满是玩味。
    而孙闻则是一脸心痛的转身，踉跄离去。
    装了个逼，花了一千万。
    真的值么？
    值！
    下次还要装！
    他突然间就发现了自己觉醒物的新用法。
    孙闻没有第一时间回卧室，而是搬了把椅子，就这么坐在宿舍楼的门口，清了清嗓子。
    “神说，要有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淡淡说道。
    无人回应。
    “这卡里有五百万，也花不出去，我这人爱心还泛滥，就是想捐出去。”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许元清房间中猛的传来一声响动。
    “嗯，要副校长亲手做的。”
    孙闻怔了一下，急忙补充了一句。
    “艹！”
    伴随着一声咒骂，许元清的房间恢复安静。
    而周围也没有副校长的声音传来。
    从始至终，都像是孙闻在自说自话。
    但大概三十分钟后，副校长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身上还穿着厨师服，端着一个硕大的盘子，从远处大步走来。
    走路带风的那种。
    孙闻悠闲的拿出手机，录下这一幕，顺手上传。
    就这么看着副校长将一份份菜肴摆在自己面前，又拿着卡离去。
    “啧啧，钱多起来，真的好苦恼啊...”
    孙闻一时间有些唏嘘。
    下一刻，许元清的窗户打开，他黑着脸跳了下来，一巴掌打在孙闻后脑勺上。
    “不知道老子在修炼？”
    “不知道老子马上就七觉了？”
    “特么在我楼下，还专门用钱来乱我道心！”
    “无耻！”
    “我咋就养出你这么一个学生？”
    “嗯？”
    “告诉我！！！”
    许元清每一句话落下，都会抽出一巴掌，几乎差点把孙闻的脑袋都给按进菜盘子里。
    之前那优雅如同富家公子的孙闻，这一刻又变的狼狈起来。
    “许大头，信不信我花五百万买副校长出手干你！”
    孙闻挣扎着喊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能量涌动，许元清跪在地上，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成交。”
    副校长苍老的声音传来。
    在孙闻那错愕，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眼神中，副校长玩味的说道：“你不会准备赖一位七次觉醒者的账吧？”
    话语中满是威胁。
    孙闻生无可恋的再次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它飞到半空，钻进内院，最终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心痛。
    “许大头！”
    “你赔我五百万！”
    孙闻暴跳如雷的看着许元清喊道。
    许元清虽然跪在地上，但嘴却没事儿，冷笑着说道：“呵，我都不值五百万！”
    “有人花五百万买凶打我！”
    “下次我开公司的时候，就可以说...老板身价五百万了！”
    “这么想，还挺赚。”
    看着许元清那无耻的嘴脸，孙闻一时间连话都不想说了。
    刚刚花五百万买的晚餐都吃不进去。
    拖着自己那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
    而许元清则是慢悠悠的将这晚餐收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挨顿打，赚个晚饭。
    也不知道这种福利，下次什么时候还会再有。
    “啧啧，也不知道林小小到哪儿了。”
    “病号不用带队出差。”
    “安逸。”
    许元清伸了一个懒腰，悠闲的靠在床边，手中攥着一颗妖晶，再次陷入修炼之中。
    ……
    深山。
    守山老人猛的郑凯双眼，在众多预备役的目光中直接站了起来，盯着远方。
    “余老弟，你可算来了！”
    伴随着他那爽朗的笑声，下一秒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余生面前。
    刚刚一只脚迈进深山的余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守山老人，怔了一下。
    “老弟，快进来！”
    老人亲切的抓向余生手腕。
    余生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想要躲掉，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就这么被老人不由分说的拽了进去。
    “老弟，你咋耽误了这么久！”
    “我真怕你凉在镇妖关了。”
    老人脸上写满了喜悦，并且还在不断的打量着余生，许久过后才轻舒了口气：“还好，没受伤。”
    “这次，是又要去妖域？”
    老人有些期待的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
    “去妖域好啊，去妖域好。”
    “只是龙蟒这次已经挂掉了，这千里妖原，没有啥值钱的大家伙啊。”
    “这件事...”
    “不好办。”
    老人一脸惋惜的样子，口气更是极大，直接将目标定在了龙蟒这一水平线上，完全没有把余生当成一个四次觉醒者来看。
    “要我说，你也别在千里妖原混了，不如往鹰涧山走走。”
    “蜚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蛮力很大，特别适合我。”
    “如果你真有把握把蜚引过来，老夫哪怕舍了这张老脸，也叫几个朋友过去，干死它！”
    守山老人显然还是对自己的八次觉醒不太死心，想要追求更高质量的妖核。
    如果余生今天还没来，他恐怕真就要吸收龙蟒的那枚妖核了。
    但现在...
    随着余生的到来，守山老人那颗已经坚决的心，突然就又松动了。
    余生微微摇头：“还是要在千里妖原的，其它地区，我还不熟悉。”

 第519章 蜃龙的线索

    老人眼中带着一抹失望，但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行吧，反正还是尽量搞两个大家伙回来，值钱点的。”
    “再告诉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消息。”
    老人清了清嗓子，有些孤寂的望向天空，许久过后才轻声说道：“老夫要八觉了！”
    许久过后，没有任何回应。
    老人茫然的看向余生，却发现余生也在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你此时，不是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么？”
    他忍不住问道。
    余生依然平静，对着老人点了点头：“哦。”
    ...
    空气变的安静。
    看着这几乎没有任何情商展露的余生，老人最终还是放弃了在余生面前装逼的想法，而是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次去妖原，有目标么？”
    “嗯。”
    “有的。”
    余生轻轻点头，说完后，再次恢复沉默。
    看着余生这永远问啥答啥的样子，老人有些头痛，这要是以前在自己手底下当兵，他绝对二话不说，上去就一脚。
    但现在...
    还要仰仗余生发财。
    老人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那...目标是什么呢？”
    “蜃龙。”
    余生再次回应。
    “哦，蜃...蜃龙？”
    老人刚想让自己表现的平淡点，展现出自己见过大世面的样子，但再听到这名字，还是没有忍住。
    幸好没有喝水，不然怕是这一口都会直接呛在嗓子眼里。
    “嗯。”
    余生点头。
    老人狐疑的看着余生：“你找到它的位置了？”
    “嗯。”
    余生再次点头，微微思索了一下：“不是特别确定，但应该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老人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眼睛在余生身上不断上下扫视着，许久之后才感慨着开口：“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贼，竟然能被你抓到尾巴。”
    “能摸索到蜃龙踪迹的，都是这世界上最天才，最敏锐，最有眼光的人啊。”
    “不一般啊，不一般。”
    说话间，老人再次有些孤高的扬起下巴，还在用眼神示意，鼓励余生问点什么其他东西。
    但看着余生始终平淡的神情，老人放弃了。
    为了让自己在众多预备役面前继续维持着高逼格，老人倔强的自问自答：“就像老夫，曾经就摸到过一次蜃龙的老巢，但还是一招不慎，让它给跑了。”
    “不过对于蜃龙，我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整个人族，除了我...谁都没有距离它如此近过，估计哪怕是妖域，都没有！”
    “年轻的勇士哦，想知道更多关于蜃龙的情报么？”
    “能够大大提升你抓住它的成功率哦。”
    老人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性，而且还表现出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对此事毫不在意。
    只是那紧攥的拳头才显示出他此时的紧张感。
    余生陷入沉思当中。
    老人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您要什么？”
    余生沉吟数秒后，开口问道。
    老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来缓解自己内心中的紧张感，然后才又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就...蜃龙的妖核吧。”
    余生再次沉思。
    而老人此时甚至已经无法维持那种伪装的状态了，额头上满是虚汗，手也在不断的颤抖。
    蜃龙...
    他曾经钻研过，蜃龙妖核，就是最适合他晋级八觉的！
    虽然蜃龙本身没有品级存在，但那种特殊性，却印证了太多东西。
    神兽血脉，蜃龙同样有！
    而且蜃龙本身的能力就像是空间，迷幻类，与自己构建的世界相同。
    有了这枚妖核，自己能够在入八觉后，以极快的速度到达顶端。
    如果自己挥舞法杖时，自带迷幻，以及空间震荡，甚至传送的能力，实力将会数倍提升，效果远超龙蟒。
    为此他甚至组建过一支队伍，在妖域内四处寻找。
    但在距离蜃龙最近的一次，却失败了。
    代价就是...
    蜃龙召唤来了无数妖域妖兽，围攻他们。
    最终只剩下自己狼狈逃窜。
    心灰意冷下，接了这个守山的任务，孤独终老。
    但没想到就在他决心晋级八觉之时，蜃龙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以！”
    终于，余生轻轻点头：“但这交易不算特别公平，以后我们之间的份额，要五五分。”
    听着余生的话，守山老人全身仿佛都已经失去了力气，险些跌坐在地上。
    “行！”
    老人毫不犹豫的点头，仿佛生怕余生反悔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一盒烟，在余生怪异的目光中掏出一根，点燃，用力的抽了一口，眼神朦胧，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声音都逐渐变的沧桑起来。
    “蜃龙...”
    “攻击力很弱，弱到只有大概...二级，到三级妖兽左右。”
    “移动速度不快，和四级妖兽差不多。”
    “防御力更差，也就一级妖兽的水平。”
    “但它却拥有很强的迷惑性，也是我见过最警惕的妖兽。”
    “当初的它在自身住所外，布置了三个假的老巢。”
    “并且都设置了警戒。”
    “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都躲了过去。”
    “但终究...”
    “还是太年轻。”
    守山老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不断吐出烟雾，弥漫在自身周围。
    最后更是自嘲的笑了笑。
    “这种失败的故事我就不提了。”
    “还是来给你分析一下我所了解到的，关于蜃龙的资料吧，避免你因为我的主观情绪，带偏思维。”
    老人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看着余生激动说道。

 第520章 冰莲呢？

    “蜃龙总是会习惯性的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周边布下几处假的巢穴。”
    “当然，不局限于周边，甚至会在更远的地方，主动露出破绽。”
    “并且设有提示。”
    “当有假巢穴被翻出来时，它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且为此警惕。”
    “我不确定你所找到的位置，是否为真实的。”
    “不过按照你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做这种概率很低的事情。”
    守山老人此时神情异常肃穆，完全没有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微微蹙眉，不断的分析着关于蜃龙的各种详细数据。
    这一刻的他，才像是带领第七师，在妖域叱咤风云的将领。
    “还有一点就是，蜃龙是可以模拟其它妖兽气息的，虽然本身没有任何等级，但哪怕九级妖神的气息，它都能模仿。”
    “这也是它能从弱小时期活到现在，赖以成名的手段。”
    “并且他可以改变周围的空气，湿度，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做出一份十分逼真的幻境，明明上一秒还是参天巨兽，下一秒可能就会变成蚊子般大小。”
    “我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亏。”
    “但如果你遭遇到了这种情况，一定要记住，无论它如何改变，本体都是原来大小，只是改变了你的视线而已。”
    “唯一庆幸的，就是它本身的嗅觉，听觉并不算特别发达，只是正常人类的水准。”
    “不过我守山的这数十年里，也在不断的剖析它。”
    “它的智慧不低。”
    “切记！”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大意，都会让它溜走，务必做到一击必杀！”
    “而且它的报复心极强，只要跑路，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模拟其它妖王的气息，指挥妖兽干掉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守山老人微微眯起双眼，眼底泛着淡淡寒光。
    当年就是如此。
    在蜃龙逃离后，并没有再次隐匿，而是第一时间模拟了一位八级妖主的气息，指挥附近区域内的所有妖兽，对他们第七师进行追杀。
    如果不是那名真正的八级妖主发现此事，并且第一时间贪婪的去追击蜃龙，恐怕就连他都无法活着回来。
    那种被无数妖兽追击，看着一位位兄弟倒在自己面前这种痛苦，哪怕是现在，他都不愿再次回忆。
    “关于蜃龙的一些特性，我还专门记录了些。”
    “你可以先看看，这样最起码能提升...”
    “两成把握。”
    老人倒是想装个逼，但是考虑到蜃龙的特性后，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两成...
    已经是他在这深山中，苦心钻研数十年后，能做到的极限了。
    说话间，老人身影漂浮到半空之中，落在山巅上，打开角落里一个已经有些发霉的木箱，轻轻扫去上面的灰尘，打开。
    里面是一叠叠泛黄的纸张。
    上面写满了文字。
    老人看着这些纸张，眼中带着一抹感慨，也有些自嘲，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抱着这木箱又重回到了余生面前。
    “看看吧。”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活着回来。”
    “老夫还是那句话，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老人认真的注视着余生双眼，轻声开口。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去锤击自己的胸膛，说话也没有以往那种信誓旦旦的样子。
    余生看着老人一时间有些沉默，最后默默将箱子接过。
    “晋级八觉，事关人族。”
    “老夫最迟，只能再拖延一周。”
    “一周后，无论结果如何，老夫...都将踏入八觉的领域。”
    守山老人平静的说完了最后一段话，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余生，而是微微弓着腰，手中还攥着龙蟒的那枚妖核，沿着蜿蜒的小路，一步步走向山巅，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双眼。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借着月光，在这山底看着那厚厚的纸张中的一个个文字。
    这其中，包含了守山老人对蜃龙一生的心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至天空中，朝阳升起，余生才重新将那箱子关闭，起身，抬起头，看了一眼山巅上，那调整自身状态的老人，最终转身离去。
    顺着小路，踏入千里妖原之中，并且第一时间改变了自身气息，模拟着最普通，多见的青狼，转瞬间消失在了这草原之中，不见踪影。
    而守山老人则是在此时睁开双眼，看着余生离去的方向。
    “蜃龙与否，不如...”
    “活着归来。”
    “年轻，真好...”
    老人呢喃着说道，有些失神，再次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
    ……
    “冰莲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我之前所调查的情报，这里是有两株冰莲的。”
    “如果不是冰莲的数据与龙蟒自身不合，再加上为了笼络下属，早就已经沦为龙蟒的囊中之物了。”
    老白猿站在一处湖泊前，微微蹙眉。
    这里曾经是一处冰湖。
    但现在看来...
    冰都特么化了！
    它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季鸿。
    季鸿同样皱眉：“没错，我曾经路过千里妖原数次，这冰莲，还是很显眼的...”
    “难道是龙蟒战前，取走了？”
    两名顶级的智者，此时面对这普通的湖泊，陷入沉思之中，不得其解。
    这事儿，太诡异了。
    “算了，去下一处看看吧。”
    最终，季鸿微微摇头，重新燃起斗志，将目光看向远方。
    火狮族...
    也是有一件重宝的。
    老白猿显然同样想到了此处，变的期待起来，两妖一前一后，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521章 地火引...也没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
    他们两个站在火狮族曾经的领域，再次风中凌乱。
    “地火引...也没了？”
    任白猿平日里表现的再如何风轻云淡，此时都免不得震惊。
    冰湖的冰莲，火狮族的地火引！
    这两样东西，哪怕是在这千里妖原，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就算龙蟒平日里都很垂涎。
    只不过地火引是火狮族赖以生存的根本，如今的它还需要靠火狮族巩固地位。
    再加上冰莲无用。
    所以才暂时没有行动。
    但哪怕如此，这东西也早已打上了龙蟒的标签。
    而且老白猿还得知了一种秘法。
    如果将两者搭配起来，再添加几味引子进去，或许...有奇效。
    但现在别说奇效了...
    连特么种子都没留。
    “山主稍等。”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的锐利，对着季鸿微微弯腰，下一刻闪身而去。
    而季鸿则是依然站在原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千里妖原本就元气大伤，没有个二三十年的时间，是很难恢复到巅峰了。
    这些天材地宝，才是季鸿最看重的。
    但如今凭白少了许多，就算是他，也很难接受。
    大概二十分钟后，老白猿回来，手中还拎着一头看起来病恹恹的火狮。
    此时这火狮身上散发出的火焰都微弱了许多。
    “地火引呢？”
    老白猿很懂事的没有在半路提前审讯，而是将火狮带到季鸿面前后，才开始发问。
    那火狮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两只散发汹涌妖气的高级妖兽，颤颤巍巍的呜咽了几声。
    大概翻译成人类语言就是...
    “一只白猿，拿着龙蟒的信物，取走了...”
    “它们新任族长去追，至今未归。”
    重点是...
    白猿。
    季鸿默默将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身上。
    老白猿自己都傻了。
    “白猿...”
    它猛地看向季鸿：“我白猿族都战死了啊，除了我之外，就剩下几头母猿被我藏起来，负责留着传宗接代。”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看着季鸿那平静的目光，老白猿微微蹙眉，开口说道。
    很快，它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深皱。
    “我大概知道...是谁做的了。”
    “季山主，还记得去年那场神墟么？”
    老白猿看着季鸿，突然问道。
    季鸿微微点头：“记得，你们族里的一只白猿，可是异常勇猛啊。”
    季鸿此时也想到了那只异常威武的白猿，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老白猿调笑的说道。
    老白猿苦笑着摇了摇头：“白猿族但凡出现这么一位天才，我也不至于凡事都亲力亲为，有时候甚至我自己都在想，如果这白猿真是我部族的，该多好。”
    “但可惜...”
    显然，关于那只奇怪的白猿，老白猿和季鸿都做过相应的功课。
    甚至连真实身份都清楚。
    这玩意毕竟不难猜。
    “不过不得不说，余...余生，应该是这个名字。”
    “这位墨学院的学生，胆子真大。”
    “季山主，如果您有机会见到他，能不能打个招呼，下次别用我们白猿族的身份招摇撞骗了，我真怕啥时候被妖神找上门来干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老白猿也突然开始头疼起来。
    面对这么一位小祖宗...
    它杀吧，还不敢。
    毕竟是人族，而它目前还在和季鸿合作。
    但不杀...
    去年这家伙还只是在神墟里搞掉了几只幼蛟，蛊雕。
    今年就开始扫荡地火引，冰莲了。
    谁知道明年这位，会不会就穿着一身白毛的外套，掏到妖神的老巢去。
    那时候任它有天大的智慧，面对妖神，也没有解释的机会啊。
    就连季鸿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都多出了些许怜悯。
    最终轻笑着开口：“这小家伙刚刚收割了一圈千里妖原，现在给他再多的胆子，也不敢再来了。”
    “恐怕一时半会，我是见不到他了。”
    “下次如果有机会...”
    季鸿的话还没有说完，表情就变的古怪起来。
    大概三秒钟后，老白猿嘴角也开始微微抽搐。
    显然，在它们的精神力感知范围内，一只健硕的白猿正在这千里妖原上，不断的奔袭。
    距离他们，不过百里左右。
    “这家伙...”
    “真就不怕出意外的么？”
    季鸿幽幽开口说道。
    老白猿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尤其是感受到余生又一次模拟了白猿族的气息，头疼欲裂。
    “要不，你自己亲口和他说吧。”
    季鸿目光玩味的看着老白猿，调笑着说道。
    此时的老白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看了看季鸿，又将视线落到那处气息的所在之地。
    “唉...”
    “我白猿族，好像也没惹过他啊。”
    “甚至还合作过一次，挺愉快的。”
    “什么仇啊这是。”
    老白猿轻叹一声，下一刻又变的茫然起来。
    因为远处那属于白猿的气息，在经过一个青狼族群时，消失了。
    之所以它们能够直接锁定余生的位置，就是因为白猿族已经没有活口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在这千里妖原，异常瞩目。
    但现在...
    青狼就太多了。
    哪怕是它们，现在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
    “你说...”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他发现我们了？”
    季鸿眺望远方，突然问道。
    老白猿认真思索片刻，微微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无论是哪种，他...都太过于警惕了。”
    “我突然理解，他为何能几次入妖域，又活着回去了。”

 第522章 如果你是他，你会藏在哪？

    哪怕余生在这一年里，不断给它们白猿族惹事，老白猿此时都不得不称赞一句。
    “还找么？”
    季鸿再次问道。
    老白猿略微思索：“找还是要找找看的，不然真顶着白猿族的名头干点大事儿，哭都没地方哭。”
    “而且现在你我在一条船上，我出事，你也跑不掉。”
    “总不能咱们两个各种谋划，最后意外栽在他手里吧。”
    “不过...”
    “当有一天，我们的盟约解散，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杀掉他。”
    老白猿十分认真的说着。
    季鸿笑而不语。
    而另一边。
    余生坐在一处巨石后方，紧闭双眼，身上不断散发出青狼的气息。
    许久之后，余生才缓缓睁开双眼。
    “心悸的感觉不见了。”
    “果然是被盯上了么...”
    从一分钟前，余生就一直处于心神不宁之中，就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了般。
    直到他改变了自身的气息之后，这种感觉才逐渐散去。
    此时的余生双眼异常平静，心跳速度都逐渐放缓了些许，神情专注，将腰间那把长剑取出。
    手指掐在剑刃上，小心翼翼的在巨石上切割着，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最终，巨石被他掏出一个正好能容纳他大小的洞。
    余生轻声钻了进去，紧接着又切割住一片扇面，挡在洞口处，将多余的废料收起。
    至少在外观上来看，这巨石没有任何问题。
    但哪怕如此，余生都没有停手的想法，依然在这巨石里，不断的向更深处挖掘着。
    直至将洞掏到地底，贯穿了极远处的另外一个巨石。
    两者彻底打通，这才停手。
    而他本人则是躲在这条通道的中间位置，保证无论哪边被发现，他都可以从另一个方向逃离。
    并且，他目前所藏匿的位置，头顶上方恰巧有一处鹿群。
    将自身的气息模拟成鹿之后，哪怕那未知的存在如何搜查，都绝对发现不了异常。
    可以说这是余生在短时间内，能够制造出最安全的场所了。
    ……
    “你找到了么？”
    季鸿漂浮在千里妖原上空，身影停顿，语气有些怪异的问道。
    老白猿同样有些茫然，微微摇头：“没有。”
    “你觉得，如果是你...”
    “在这种情况下，你会藏在哪里？”
    季鸿若有所思，许久后才问道。
    老白猿沉思数秒：“模拟气息，最安全的方法，就是隐藏在兽群之中，但无论气息怎么改变，外貌是无法变换的。”
    “不像是我白猿族，体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天然就和人族相仿。”
    “所以...”
    “兽群之下，地底，最为妥当。”
    “并且起码要做出两条逃跑通道，这样安全性更佳。”
    “而目前这妖原中，白天活动的兽群很多。”
    “不过在刚刚那气息消散的区域内，只有六处。”
    “鹿群，青狼群...”
    老白猿不断剖析分析着，甚至还念出了一个个兽群的名字。
    季鸿则是目光落在这妖原下方。
    看着一处处的兽群。
    许久...
    “所以，找到这小家伙，就变的容易了...”
    季鸿轻笑声中，自身妖气猛然爆发，在这片区域内不断扩散。
    一个个兽群感受到了来自于季鸿的气息，仓皇逃窜。
    一时间，下方空荡。
    “果然，这小家伙...”
    季鸿微微摇头，感受到来自地底的一处鹿妖气息，下一刻落在地面上。
    轻轻跺脚。
    地面坍塌。
    露出一截坍塌的通道出来，泥土中还伴随着些许血液。
    季鸿怔了一下，挥了挥袖子。
    周围的泥土猛的散去。
    露出一只小鹿的尸体。
    “不在...”
    “你猜错了。”
    季鸿看着这小鹿的尸体，表情依旧淡然。
    但老白猿却依然平静。
    “不，这是唯一藏匿的方法。”
    “他没有时间逃离。”
    “所以...”
    “这通道，应该是有第二层的。”
    老白猿淡淡说道，同样跺脚。
    只不过力道要比季鸿更大几分。
    地面依旧在不断坍塌之中，季鸿饶有兴趣的看着。
    大概数秒钟后，又是一截通道露出。
    其中一道人影在通道坍塌的瞬间猛然动了起来，在地底向远处逃离。
    “有趣的小家伙。”
    “用一头鹿的尸体，来遮盖住自身的气息。”
    “对付百分之九十的妖族，都够用了。”
    “人族，终于又出现天才了。”
    季鸿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复杂，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其他。
    当再抬起头看向老白猿背影的时候，眼神再次恢复平静：“只不过，老白猿...在我面前，已经彻底不隐藏自己的才智了么？”
    “没有必活的把握，它又怎么敢...”
    “它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季鸿低语。
    大概半分钟后，老白猿重新回到季鸿身边。
    而它身旁，则是被妖气裹挟，完全无法行动的余生。
    此时的余生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老白猿，季鸿，嘴紧闭着。
    直到妖气散去，余生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余生却没有动，而是依然站在原地，只不过目光已经落在了季鸿身上。
    显然，他清楚这里季鸿才是话事人。
    “你叫...余生？”
    “墨学院的？”
    季鸿看着余生，微笑着问道。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而仔细的看了看季鸿后，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从始至终，余生都没有张嘴。
    “来妖域做什么？”
    季鸿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千里妖原，除了龙蟒那点遗产，好东西都快被你搜刮的差不多了吧。”
    “你没道理再来涉险才对。”
    “除非...”
    季鸿微微蹙眉，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只是眼神已经变的凝重：“你发现蜃龙的位置了？”

 第523章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族

    听见季鸿的话，余生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已经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收了回来。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族。”
    “山主，要不...”
    “我们杀了他算了。”
    老白猿嘴角露出一抹狞笑，看起来十分凶残，妖气在自身周围不断弥漫，向余生渐渐靠拢。
    季鸿表情冰冷，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你是季鸿？”
    余生终于开口，看着季鸿突然问道。
    “是，你待如何？”
    季鸿怔了一下，看着余生轻笑着问道，眼神玩味。
    “没事。”
    “就是问问。”
    余生默默摇了摇头，只是嘴却已经不是那种紧闭的状态。
    紧接着，余生将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身上：“你的眼神里没有杀气的。”
    老白猿脚步一顿。
    和季鸿在此刻几乎同时带着一丝迷茫，互相对视了一眼。
    “在你眼中，杀气是什么样的？”
    季鸿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愈发感兴趣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余生认真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说不上来。”
    “但不是它那种。”
    余生抬起手，指了指老白猿。
    季鸿突然笑了，看向老白猿，目光有些嘲讽：“一位优秀的演猿，今天竟然被人说演技不好，啧啧...”
    老白猿也有些失笑。
    但下一秒，它的神情突然变的阴森起来，一张脸几乎贴在余生脸上，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
    锋利的指甲搭在余生的脖颈上。
    身上所有的妖气在此时内敛。
    它的嘴角勾勒出些许弧度，像是在笑：“那...现在呢？”
    “我说你会死，你...信么？”
    余生默默的看着，摇了摇头：“不信。”
    老白猿眼中的杀意迅速敛去，向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在季鸿身后，有些无奈：“我没办法了，这家伙，吓唬不到。”
    “我在他眼中感受不到恐惧。”
    季鸿看着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你咋不再问问他，为啥不信？”
    他扭过头，看着老白猿笑道。
    老白猿微微摇头：“没有意义了，从一开始就给了他一种，我们不会杀他的信息，接下来无论表现的再逼真，都很难让人相信。”
    季鸿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余生，久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余生微微弓着身子，站在原地，也没有逃跑的意思。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发现了蜃龙的位置？”
    许久过后，季鸿再次开口。
    余生轻轻点头。
    “竟然真发现了，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啊。”
    “在哪儿？”
    季鸿有些讶然的看着余生，下意识问道。
    余生目光瞬间变的古怪起来，看着季鸿，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人真坦诚...
    有问题是真问。
    “人族资料中，您...不是预备役出身啊...”
    余生像是在问季鸿，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在自己的心中求证。
    老白猿站在季鸿身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猛的笑了一下。
    显然，对于精研人族上百年的老白猿来说，预备役在某些时刻代表了什么，它还是很清楚的。
    季鸿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回头瞪了老白猿一眼。
    老白猿止住笑意，但依然将头埋低。
    曾几何时，在妖域叱咤风云，靠着脑子走天下的季鸿，竟然有一天，被人嘲讽...
    智商低。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单单是听闻的话，绝对不信。
    “你刚刚称呼我...您？”
    但季鸿显然关注的重心并不在这上面，而是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您字。
    余生轻轻点头。
    季鸿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在这一刻轻微颤抖了一下，但表情却依然十分平淡：“我这个人族的叛徒，你不恨我？”
    “现在人族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尸骨都挂在那镇妖关的城墙上呢。”
    季鸿说这番话的时候，表现的十分轻松，嘴角也带着一抹冷笑。
    但声音却比之前要稍微低沉了些许。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它，眼神愈发古怪：“您...真的没去过预备役么？”
    说话间，余生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老白猿。
    一时间，余生像是说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但却已经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全部表现了出去。
    季鸿轻舒一口气，眼底不知是欣慰，还是其他：“孙英雄告诉你的？”
    “没有。”
    “能分析出来的。”
    余生摇了摇头，语气认真。
    季鸿怔怔的看着余生的面容，有些失神，许久过后才有些畅快的笑了起来：“不错，人族未来有你，哪怕有一天那些老家伙们都挂了，也不用担心了。”
    老白猿默默站在季鸿身后，眼神始终落在余生身上，不断的观察着。
    像是想要通过这短暂的接触，来分析一些关于余生的性格，以及其他。
    “不用看了！”
    “老白猿，今日，我季鸿话放在这。”
    “到了那一天，他...”
    “你杀不掉。”
    季鸿转身，看着老白猿，十分坚决的说道。
    老白猿眉眼低垂，看不出反应，只是过了片刻后，才露出一抹苦笑，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凑到余生身旁，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余生，眼底还带着一抹希冀：“那个...”
    “咱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就是你下次准备干点啥买卖，比如搞蜃龙的时候...”
    “别模拟白猿的气息了，成不？”
    “蜃龙死在白猿族手里，这锅...我真接不住。”
    老白猿欲哭无泪。

 第524章 求求你，换个部族霍霍吧

    “但我想不到比白猿族更弱，更不会引起蜃龙警惕，并且我能完美伪装的种族了。”
    余生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回复着说道。
    老白猿风中凌乱，求助的目光落在季鸿身上。
    季鸿直接无视了老白猿投来的视线，而是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你伪装白猿族的时候，外观是如何解决的？”
    余生默默打开背包，从里面拽出一个极其精致的外套。
    就这么放在它们两个面前。
    老白猿看着这外套眼睛都直了，直接拿起来，不断的观察，感受着。
    最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一模一样，如果我不仔细观察的话，都有可能走眼。”
    “这玩意制作的时候，用心了...”
    “如果真是被这玩意坑死的，我说不出话。”
    显然，面对余生这精良的制作，老白猿一时间都有些认命了。
    倒是季鸿开口说话：“我建议你别用，目前鹰涧山势力范围内的所有部族都知道，白猿族已经全部战死，只剩它一个孤家寡人。”
    “这时候你伪装白猿族，不外乎两种结果。”
    “要么，它们怀疑老白猿藏拙，暗中调查它。”
    “要么，感觉你有问题，先干掉再说。”
    “所以这招牌太显眼了。”
    “下次换一身吧。”
    “可惜你体型和黑猩猩不一样，不过黄猴也不错，就像我一样，不是也挺好的么？”
    说话间，季鸿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外表。
    余生看着季鸿若有所思，认真的分析着季鸿给出的建议。
    “哦，还有，冰莲，地火引，是不是你拿走的？”
    提起这个，季鸿语气都有些无奈。
    余生点头。
    “还给我们！”
    老白猿一脸凶狠的瞪着余生，他们为了千里妖原的这点财产，费尽周折，容易么？
    一步走错，命都容易没了！
    但现在凭白损失了这么多珍贵妖植，等于此次收获锐减三成！
    “送到墨学院了。”
    “要不...”
    “我带你去拿？”
    余生平静的看着老白猿，十分善良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老白猿那股凶狠的气势瞬间就没了。
    向后缩了两步，躲在季鸿身后，一个字都不提了。
    只是目光一直幽怨的看着余生。
    “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拿走的那些东西。”
    “毕竟都是有高级妖兽守护的。”
    季鸿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就没有敛去过，看着余生抑制不住的欣赏。
    余生微微思索，简单将事情的经过提了一下。
    老白猿一时间变的更加忧郁了。
    “所以说，我的传令官...也死了？”
    “这是我白猿族唯一一个还算是有天赋的后辈，我实在舍不得它也死了。”
    “就想着让它去送信，路上故意耽误点时间，这样就可以避开大战。”
    “我还以为它按照我的命令，送我信之后就藏起来了。”
    老白猿的眼中带着一抹失望。
    显然，那个年轻的白猿，它应该的确挺喜欢的。
    “你以后换个部族霍霍吧。”
    “我白猿族真没人了。”
    “你在千里妖原溜达一圈，我们部族都能死上个后辈。”
    “再折腾下去，我这个族长指不定哪天都突然暴毙了。”
    老白猿再看向余生时，已经充满了无助。
    这家伙...
    简直不是人。
    四觉的时候，能祸害掉同为四级妖兽的白猿。
    等他七觉...
    自己的末日也就差不多到了。
    季鸿轻咳两声，缓解了局面的尴尬：“那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毕竟你那白猿族，对你来说反而是束缚。”
    “都死了也好。”
    “这样你就光脚不怕穿鞋的了。”
    “作为妖域里，唯一一个和本王一样，穿衣服的妖兽，心胸也自然要和本王一样宽广。”
    “对吧。”
    季鸿主动接过了调解员的位置，语重心长的安慰着老白猿。
    最后才不轻不重的说了余生一句：“下次不能这样了，多危险。”
    “白猿族现在也不是啥好身份。”
    “换个其它部族霍霍。”
    他的语气中，几乎没有任何遮掩的展示了自己对余生的喜爱。
    老白猿幽幽的看着季鸿。
    最终缓缓说了三个字。
    “预备役...”
    下一刻，心胸宽广的季鸿脸上笑容瞬间收敛，再看向老白猿时，眼神都有些冰冷的寒芒在闪烁：“你是在挑衅我？”
    看着季鸿这变脸速度，又看了看明明提了两次，却一点事都没有的余生。
    一时间老白猿突然觉得...
    自己和季鸿的这个盟友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牢靠。
    还不如人族的一个晚辈。
    偏见也太明显了吧。
    你倒是一碗水端平啊。
    “蜃龙在哪，我就不过问了。”
    “但据我所了解的...”
    “蜃龙，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弱。”
    “如果你真信了那些情报，恐怕会被坑的特别惨。”
    再次提起蜃龙，季鸿的神情都逐渐变的严肃起来，看着余生认真说道。
    余生一时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季鸿。
    “蜃龙的攻击性的确很弱。”
    “但它制造幻境的能力，本身就等于一种攻击手段，如果心性不够，是会逼得你自杀的。”
    “还有就是...它的速度。”
    季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略微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说道：“毕竟蜃龙和我同属鹰涧山，对它我了解的还是比较多的。”
    “它的速度，应该不慢。”
    “最起码...”
    “六觉的水平。”
    “只不过这家伙一向表现的很谨慎，很低调，所以外界对它有很大的误解。”
    “但它的防御力应该特别差。”
    “所以如果你能抑制住它的速度，不给它逃离机会，再想猎杀它，就会容易许多了。”
    季鸿声音平静，不断的分析着。

 第525章 斩蜃计划

    “抑制速度？”
    “或许可以制造出一个密闭的环境。”
    “或者有高级妖兽的威压。”
    “威压就不要想了，百里之外蜃龙就感知到，提前跑路了。”
    “但密闭的环境...”
    老白猿同样参与到了讨论之中。
    微微蹙眉，许久之后眼睛猛的一亮：“都说蜃龙狡诈，住所外皆是陷阱。”
    “既然如此，为何一定要执着于堵上门？”
    “引蛇出洞岂不是更好。”
    老白猿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路，各种阴险毒辣的计划简直张口就来，每一种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绝对坑人坑到骨头渣子都不剩那种。
    甚至连蜃龙警惕的心性都给利用上了。
    完全给人一种...
    只有老六，才最了解老六的感慨。
    “我之前也了解过关于蜃龙的一些记载，资料。”
    “通过天鹰族的族记，第十二页有过一笔关于蜃龙的记载。”
    “它们在悬崖峭壁处发现一处秘宝，但却被鹰涧山的上一任山主金鹏给夺走了。”
    “但同样，在鹰涧山彩鸾部族的记载里，那一天，它们族长有幸被金鹏召见，畅谈一夜。”
    “也就是说...”
    “当时夺了天鹰族重宝的，不是金鹏。只不过天鹰族势弱，不敢对峙。”
    “而在鹰涧山的范围内，只有蜃龙，才能做到这种模仿程度。”
    “还有火狐族族长前些日子和我闲聊中口述...”
    老白猿不断搬出一条条在妖域里看起来杂乱无章，毫无逻辑可言的小八卦，在其中抽丝剥茧，不断分析。
    最终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理论。
    蜃龙...
    很贪婪！
    极其贪婪！
    但凡有重宝出世，它都是有可能参与进来的。
    并且，老白猿根据这些重宝的方位，大概锁定出了一个方向。
    千里妖原西南角。
    方圆五百里内！
    和余生所观察到的位置，几乎相差无几！
    这一刻，余生双眼死死的盯着老白猿，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忌惮的情绪。
    显然，它露出的这一手，实在太夸张了。
    强大的记忆力，分析力，情报能力...
    这也就导致他再看向季鸿时，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丝询问。
    和它合作...
    你真驾驭的住？
    看着来自于晚辈的怀疑，季鸿脸都黑了。
    “根据老白猿的分析，蜃龙性格贪婪，喜欢敛财。”
    “但同时又保持警惕。”
    “无论是天鹰族，还是火狐族，都有一个前提。”
    “绝对安全。”
    “但在金鼠族那次，严格意义上来说，安全性还是有待商榷的，但它还是出手了。”
    “所以...”
    “在宝物达到一定价值的情况下，蜃龙还是愿意出手赌上一下的！”
    “借此，这个局就变的简单了。”
    “余生潜入千里妖原，偷走冰莲，地火引，包括龙蟒的全部遗物。”
    “被刚刚来负责接手的鹰涧山副山主，千里妖原新任妖主，季鸿！”
    “季鸿助理！老白猿！发现！”
    念到山主的时候，季鸿特别用力。
    到助力老白猿时，更是瞥了一眼老白猿的方向。
    向来淡薄的他，此时都没忍住，在余生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地位。
    “千里追杀。”
    “余生重伤逃窜到千里妖原的西南方向，下落不明。”
    “季鸿震怒，将消息传遍千里妖原。”
    “谁能杀得余生...”
    “冰莲，地火引，无偿赠送。”
    “你觉得...如何？”
    季鸿声音再次平淡下来，但在其中却总是流露出些许淡淡装逼的意味。
    像是想要在智商上，再次镇压老白猿。
    告诉余生，自己...
    还是能镇压老白猿的。
    毕竟，这是这十余年来，唯一一个能和自己说说话，并且还不带有仇恨情绪的...人族。
    并且这人族还如此的优秀。
    所以季鸿情绪难免有了些许波荡，想要多聊些什么。
    “我觉得不妥。”
    “这样的话，风险很大。”
    “千里妖原能够杀掉他的妖族还是很多的，万一没引来蜃龙，反而引来了其他的高级妖兽...”
    “就弄巧成拙了。”
    “而且这样的话，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们两个也都处于这场风暴中。”
    “太过于显眼，与我们的低调策略格格不入。”
    没等余生说话，老白猿就率先开口，微微蹙眉，最终摇了摇头。
    季鸿身影僵硬在了原地。
    看向老白猿的目光充满了漠然。
    沉寂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想装一次逼，可能因为有些急迫的原因，计划考虑的并不周全。
    但你就不能换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说出来么？
    你不是情商很高么？
    这次咋就这么直？
    不过此时季鸿也已经再次变的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抛除了自己脑海中那些复杂的情绪，重新理智的分析了一下。
    的确...
    刚刚他说的那个计划，有失水准。
    “果然...”
    “我的内心还做不到绝对理智。”
    季鸿自嘲的笑了笑，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
    倒是老白猿，只是幽幽的看着他：“你确定不是想主动卖个破绽给我，等未来利用这破绽搞死我？”
    “你这番话说的就很有情商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季鸿看向老白猿，面带微笑的说道！
    而老白猿则是狐疑的看着季鸿，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
    季鸿这次如此不正常，或者说完全有悖于自身智慧的举动...
    究竟存不存在问题。

 第526章 老六的自我修养

    “还是聊正事吧。”
    “关于蜃龙，我觉得可以引，但不能引的太明显。”
    “毕竟它也不是傻子。”
    “而且更要将你我从这件事中彻底摘出去，哪怕蜃龙真的被他搞死，事后也不会关联到我们身上，如此才最为妥当。”
    老白猿微微蹙眉，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显然，对一名职业老六来说，在计划某件事前，先想办法脱身已经成为了本能习惯。
    甚至凡事在开启前，就先做好最坏的结果。
    当自己可以接受这结果时，才会动手。
    面对蜃龙，同样如此。
    虽然蜃龙没有任何等级，甚至因为自身原因，在妖域无法享受到应得的地位，但也是这特殊性，导致它在妖域，还是很受重视的。
    “天穹涧真就是一群傻子。”
    “我如果是天穹涧之主，第一时间就立天地誓言，用整个天穹涧死保蜃龙，并且许诺它任何想要的好处。”
    “给它身份地位无限拔高，不用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当它享受过这纸醉金迷，权倾天下的欲望后，有些事情，就已经不是它自己能做主的了。”
    想及此处，老白猿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显然，目前天穹涧的做法，在它看来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但也同样理解。
    毕竟天穹涧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占据主导地位的妖。
    十二个部族之间本身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除了在面对人族这件事上齐心协力外，其他任何事，都是搞小动作的。
    这也是妖域最大的悲哀。
    “我觉得可以这样。”
    “余生前往千里妖原的西南区域，在蜃龙藏身的附近区域内，引一只五级妖兽追杀。”
    “重伤逃离。”
    “背包破碎一角，恰巧散发出微弱的一丝冰莲气息，如此最为妥当。”
    “毕竟在五级妖兽的追杀下，不死还是说的通的。”
    “至于怎么嘲讽妖兽...你应该有经验。”
    “按照蜃龙一向以来的作风来说，它生活的区域周围，会有强大的妖兽，但却又不能强大的特别过分，感知到它的存在。”
    “所以充其量附近还有一头六级妖兽，这就是你必须要承担的风险了。”
    老白猿思索片刻后，才再次开口说道。
    季鸿只是平静的看着它，没有说话。
    而余生表现的则是更加平静。
    “你们...”
    “没有人问我为什么，还挺不习惯的。”
    老白猿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又回忆起了和那鹰涧山督军鬼混的日子。
    它这条计划看起来甚至比季鸿的还要更不靠谱。
    但还是那句话，只有老六才最懂老六。
    一位重伤的人族四觉。
    竞争者是一只在不断寻找余生的五级妖兽。
    宝物是冰莲这种珍贵妖植。
    其中虽然有疑点，蜃龙可能也会多观察，但留给它的时间却不多，毕竟余生也在被追杀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五级妖兽抢先。
    按照这计划，老白猿最起码有三成把握，蜃龙是会出手试试看的。
    而且这计划的好处就是...
    完全不会连累到它和季鸿。
    至于余生如果在行动中死去，对它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但正常情况下，按照这个节奏，以往身边总是会有傻子迷迷糊糊的问上一句，为什么？
    这不是季鸿说的差不多么？
    但这次没人问...
    很难受。
    “计划不错，看似简陋，但这种随意性，并且伴随的紧迫感，是最能影响心智的。”
    “因为留给它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但还是不够完善。”
    “按照你口中蜃龙的性格来说，试探几次是一定的。”
    “现在需要猜测的，是它究竟会以什么方法来试探，来观察，又要怎么去弥补这些破绽。”
    “咱们还结着盟呢，就先别想着告诉他了。”
    季鸿语气带着些许冰冷，淡淡说道。
    老白猿一脸无辜：“我就是个想计划的，执行计划的时候如果出现意外，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种老阴货试探方式不外乎就几种。”
    “先观察他的微表情，包括眼神，分析是否是真的紧张，还是有底气。”
    “二是判断伤势的严重性。”
    “三，借助自身的速度优势，提前观察方圆十里...嗯，按照它的速度来说，十里内没有包围就够了。”
    “最后就是这冰莲来源是否有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杀我白猿族后背的秃鹫，可以利用一下。”
    “如今龙蟒死了，这秃鹫必回千里妖原，来争夺地盘。”
    “你我抓了它，敲打一下，说是为了帮助龙蟒清理叛徒，收买民心，合情合理。”
    “在闲聊时说上关于冰莲的些许情况，并且还说盗走冰莲的妖族，同时还偷了地心火。”
    “最后找个机会，让秃鹫逃了。”
    “逼到西南区域。”
    “到时候消息不就散出去了，还不是你我直接口述，真出了问题，咱们想甩干净这点屎，就是一两句话的事。”
    “毕竟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是真正想做的。”
    “一个杀了我白猿族后辈的家伙，我没有当场杀，都算是冷静了。”
    老白猿眯着双眼，微微笑着说道。
    只不过语气却有些阴冷，令人心凉。
    这家伙在帮余生制定计划的同时，都不忘了利用上那可怜的秃鹫，顺便给自己出出气。
    或许...
    这就是一名老阴比的自我修养。

 第527章 计划完善

    “不对...”
    “我想想，或许这件事，我自己出面就可以了。”
    “你隐居幕后。”
    “作为你的助理，我得知白猿族的后辈被杀，私下寻仇，并且暗中扣押，企图虐杀它。”
    “只不过这件事被你知道了。”
    “以妖原之主的身份命令我放了它，并且当众说，秃鹫无论如何，也是妖原的一分子，往事既往不咎。”
    “毕竟你我不合，这件事也能为你收买民心。”
    “而我实力不足，只能忍气吞声，当面被你羞辱一顿。”
    “不过我毕竟是蜚派过来的副将，你也不方便把我彻底得罪死，所以将秃鹫发配到西南区域，十年内不得踏出一步。”
    “我则是借着此事，回万妖林，带着那二位去鹰涧山...”
    老白猿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异常明亮，说话的语气都变快起来，有些话也仅仅只说一半，模棱两可之间。
    但季鸿却微微沉思着。
    不断分析老白猿这计划的可能性。
    许久过后，季鸿才微微点头：“论阴人的本事，我不如你。”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既列出了引诱蜃龙的计划，卖了季鸿人情，又报复了秃鹫，还顺势帮季鸿在千里妖原收买民心，再给蜚表功，证明它是办实事的。
    最后还能完善它们后续的长远计划。
    如果是自己来制定的话，可能就要多几分堂堂正正，而缺了些许阴险了。
    最终所产生的效果，也终究是不如老白猿的。
    这一点，季鸿承认。
    毕竟它们所擅长的东西不同。
    当一切计划完善后，他们的目光集体落在余生身上，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所以，你可以回去取冰莲了。”
    老白猿开口说道。
    余生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点头，转身向远处走去。
    他们就这么目送着余生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说，冰莲真的在墨学院么？”
    老白猿突然问道，一脸的好奇。
    季鸿笑而不语。
    “也对，我之前分析过这个小家伙，它是一定有空间系能力的。”
    “但又与他觉醒物使用过的技能犯冲。”
    “毕竟他才四觉。”
    “你人族，真是出现一个了不得的人才了。”
    “羡慕。”
    老白猿有些唏嘘，感慨着说道。
    季鸿默默扭过头，目光落在老白猿身上，神情也逐渐变的严肃起来：“这件事，我不希望再听见你说出来。”
    “不然，我拼着同盟结束，也要换掉你。”
    老白猿满脸无辜：“你们人族，动不动就把同归于尽挂在嘴边，我感觉比我们妖族凶残多了。”
    季鸿平静的看着老白猿，许久过后脸上才重新恢复了笑容。
    “不，妖域，分妖族，和你。”
    “我不认为你和妖族有什么关系。”
    季鸿轻声开口。
    老白猿怔了怔，失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之间恢复了沉默。
    又是半分钟过去，季鸿才又一次问道：“你觉得...他知道我们知道么？”
    这番话有些拗口。
    但老白猿却认真的思索了数秒：“应该知道，但这重要么？”
    “总不能当着咱们的面，直接掏出来，只为了看一眼我们的笑话吧。”
    “刚刚陪着你和这小家伙演了半天的戏，已经够给你撑场子了。”
    老白猿有些无奈的吐槽了一句。
    很显然，许久没有和人族打过交道的季鸿当时内心中还是很欣喜的，话也多了点，心态也年轻了些。
    就连表情，行为都比平日里更浮夸。
    如果自己不陪着一起耍耍，可能回头就会被季鸿穿小鞋。
    这点他还是看得清的。
    总得来说，这是唯一一个对季鸿没有恶意的人族，老白猿就负责陪着季鸿，给余生心中塑造出一个...
    风趣，幽默，和善，还带着点憨厚。
    这种能够增加好感的人设出来。
    “既然这妖原也没有啥好东西了，咱们就散了吧。”
    “你去找那几个七级的妖王接洽一下。”
    “我去附近逛逛。”
    “不逛，没有证据，我也没办法抓秃鹫啊。”
    “总不能说，是一个人族小子告诉我的吧。”
    说话间，老白猿伸了一个懒腰，看起来有些疲倦，懒洋洋的向远处走去。
    而季鸿则是依然维持着风轻云淡的样子。
    目光看了看余生离去的方向。
    “他一定是墨学院这一届最优秀的人才吧。”
    “而我...”
    “却已经成为了墨学院的耻辱。”
    自嘲的笑着，季鸿摇了摇头，脸上再次恢复了鹰涧山副山主该有的霸气，风度，飘然离去。
    周围的妖气缓缓散去。
    直到此时，那些低级妖兽们才敢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回到自己的领地。
    很快，这里一切恢复了正常。
    而余生则是在千里妖原奔袭着，向那深山冲去。
    大概半天的时间，余生站在那深山脚下。
    “这么快？”
    “失败了么...失败也好，至少活着回来了。”
    在感受到余生气息的第一时间，守山老人就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着余生，老人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拳头也不自觉的攥紧。
    但却抬起头，长舒一口气。
    “我辛永风！”
    “今日...”
    “当入八觉！”
    这一刻，守山老人眼神变的凌厉起来，缓缓起身，孤傲的站在山巅上，背负双手。
    气势十足。
    山脚下，无数的预备役士兵们仰起头，看着山巅的老人，集体敬礼。
    整个场景可以说是...
    热血，豪迈！
    守山老人仰天长笑，眼角滴下一抹浑浊的泪水。
    龙蟒的妖核被他攥在手中。

 第528章 许元清，入七觉

    “前辈...”
    “还没失败。”
    看着守山老人不到数秒钟的时间，就将全场气氛给烘到了顶点，余生轻声开口说道。
    声音不大。
    甚至大部分的士兵都没听清。
    但守山老人身影却怔在原地，宛如机械般，有些僵硬的扭过脖子，幽幽的看向余生：“没...失败？”
    “嗯。”
    余生点了点头。
    听见这肯定的回答，守山老人深吸一口气：“没失败你回来干啥？”
    “整的老夫这热血澎湃的！”
    “你话再晚点...”
    “我这妖核都怼上去了。”
    老人有些后怕的看着因为自己装逼，才刚刚召唤出的觉醒物，心跳极快。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就是直接召唤觉醒物，按上去。
    不给自己留念想。
    洒脱，淡然。
    但又想再借这个机会装一下。
    万幸，自己选择了装逼。
    “嗯...”
    “能不能缓一周。”
    “我这边有点变动。”
    “妖域那边，有妖族配合我行动。”
    余生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说道。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季鸿的名字。
    毕竟这是人族想要隐藏的，就算他通过某些渠道有了猜测，但终究还是无法说出来。
    “妖族...配合你...行动？”
    “谁？”
    老人听着余生的话，有些懵了。
    余生再次想了想：“鹰涧山。”
    “啥职位？”
    老人追问。
    余生这次犹豫的时间比较长，过了许久才又一次开口：“嗯...挺高的。”
    “八级？”
    守山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深蹙，眼底还带着一抹冰冷，淡淡问道。
    “七级。”
    余生回想着老白猿的样子，说道。
    这么说...
    应该也不算撒谎了，毕竟的确是老白猿出的主意。
    他还是不擅长撒谎。
    老人紧蹙的眉头逐渐松缓，眼神古怪的打量着余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入赘它们部族了？”
    “还是说...你救了它们部族的所有妖？”
    “再不你就是它爹投胎了，正好投胎到人族。”
    “不然我想不通啊。”
    “它凭啥配合你？”
    守山老人百思不得其解，在原地不断走动着。
    嘴里还一直嘟嘟囔囔的，不时看余生一眼。
    余生保持着低调，站在原地，没有解释。
    当然，老人也没有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或许就是余生能够在妖域赖以生存的根本。
    只要不危害人族，他可以无视。
    “计划准么？”
    老人脚步一顿，有些期待的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想了想...
    “它说...三成把握。”
    三成？
    老人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掌，过了片刻后才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个决心。
    “行！”
    “再等等！”
    “但最晚十天，再拖下去，孙英雄那个老东西，不要脸起来，是真敢在一群娃娃面前扒我裤子的。”
    “哪怕机会是十成，我也只能拖十天。”
    守山老人定下了一个最终日期。
    余生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挑了一块草坪，倒在上面，闭上双眼。
    “你...不出发么？”
    老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催促道。
    “要等它布局。”
    余生没有睁眼，只是又解释了一句，一只手垫在头下，一只手搭在腰间。
    呼吸均匀，已是睡了过去。
    “布局...”
    “这词用的，真高级。”
    “听着就比我那堆破资料管用。”
    老人忍不住笑了笑，只是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再休养生息的心情，站在这山巅上，不断的来回走动着。
    一手拎着法杖，一手攥着妖核。
    目光更是每两分钟就看一眼妖域的方向。
    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龙蟒那枚妖核怼上去。
    ……
    墨学院。
    宿舍楼的方向猛然爆发出汹涌的能量波动。
    下一刻，许元清的宿舍窗户打开。
    许元清直接从窗口跳出，漂浮在半空中，最终落于宿舍楼的天台上，面色涨红。
    就在落地的瞬间。
    火凤凰猛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展翅飞舞。
    只不过此时的火凤凰相比于之前，要更加凝实。
    甚至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
    火焰弥漫。
    这凤凰翱翔于天际，将整个墨学院的上方都染成了火海。
    最终，这火海里，隐约间出现一道道由火焰组成的虚影，像是一头头妖兽，最终又被火凤凰吞入口中。
    伴随着清脆的风吟，下一刻，火凤凰涌入许元清的体内。
    许元清的身上都开始不断有火焰扩散。
    他紧闭的双眼在这一刻猛的睁开。
    血红一片。
    眉心处，一点朱红。
    一枚火红色，散发着高温的晶石突兀出现在他的手中，下一刻，他再次冲天而起，与那火海融为一体。
    手中的晶石更是缓缓融化。
    “今日...”
    “我许元清，入七觉！”
    “墨学院校领导群，该拉老子回去了！”
    许元清的喊声在这墨学院内不断回荡，久久不停。
    “我之世界。”
    “火海！”
    这一刻，许元清的心中迸发出无尽的气势，眼神凌厉，直视墨学院的内院。
    “副校长！”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许元清，讨教！”
    “还老子钱！”
    许元清猛的冲了下去，身影消失在墨学院的内院之中。
    天空那片火海还在不断翻涌。
    气势十足。
    但...
    伴随着一道苍老的轻笑声，火海逐渐衰退。
    紧接着就是许元清的惨叫声。
    “老夫入七觉...几十年了。”
    “你是怎么认为，你刚入七觉，就打的过老夫？”
    “你是天才，我不是？”
    “你墨学院毕业。”
    “我也墨学院毕业。”
    “啧啧...”
    “哦，对了，老夫快八觉了。”
    副校长那玩味的声音同样在这墨学院回回荡，搭配上许元清凄惨的叫喊声，引来许多学生们的瞩目。
    尤其是许元清为了装逼，强行制造回音。
    那装逼的话语还未彻底散去。
    一时间，所有学生纷纷默哀。

 第529章 回头钱

    整个惨案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
    当许元清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时，已经是衣衫褴褛，鼻青脸肿了。
    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我见犹怜。
    但他却是在笑的。
    因为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张银行卡，被他死死的攥着。
    卡里钱不多，只有一万。
    但却是他飞跃式的进步！
    至少...
    终于看见回头钱了。
    “这老东西...”
    “好强！”
    “早晚有一天，按着他的头打！”
    他原本还做着七觉报仇的美梦，却伴随着副校长一个又一个的大逼斗，给再次抽回到了现实。
    原来七觉与七觉之间...
    差距...
    这么大！
    ……
    墨城。
    一处普通的酒店里。
    林小小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众多新生们老老实实的跟在林小小后面。
    “可惜，孙闻没来。”
    林小小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墨学院给的出差经费，少到离谱。
    但也正是因为带了一次队，才让林小小知道，原来墨学院出行...是有茶旅费的！
    上次全程孙闻买单，许大头跟着蹭吃蹭喝...
    也就是说，这家伙私吞公款！
    一时间，林小小的手中又多了条关于许元清的罪行。
    私吞茶旅费，还蹭他们饭吃！
    “明早报名！”
    “记住，出场方式一定要帅！”
    “这是赵子成特意嘱咐的！”
    “去年他的轮椅战神，震惊了全体新生，我相信你们也可以！”
    林小小回忆着昨晚手机通讯里，赵子成发来的消息，认真给这些新生们科普着。
    几名新生轻轻点头。
    看着他们的状态，林小小微微蹙眉。
    “你们...”
    “这届新生，都这个德性？”
    林小小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过这届的新生入学考核，所以对这些新生的了解并不是特别多。
    但看着眼前这些乖巧，懂事，放在其他学院里，都是标准尖子生的新生们，林小小本能的皱起眉头。
    这...
    不像是墨学院的风格。
    其中就连齐天，袁中，都表现的很沉默。
    当然，时光是向来表现的安静。
    这太不墨学院了。
    几名新生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入学，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出头的时间，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里，苏墨都忙着在镇妖关上御敌，都是自由行动。
    这也就导致他们看见了墨学院内的一位又一位妖孽学长们。
    包括眼前的林小小，十五岁的四觉。
    这各种各样的冲击对他们而言，都是震撼的。
    就连齐天，都被时光给抹平了棱角。
    随意在这种高压下，他们集体变的有些沉默寡言。
    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时光。
    苏墨不在，墨学院只剩新生，时光就是最有天赋的那个，再加上时光本身话就很少，人很低调。
    他们总是会下意识的模仿一下。
    “明天的出场方式...”
    “改一下吧。”
    看着这些新生们的状态，林小小沉吟数秒，最终轻声开口：“去了就骂，无论是骂同届的那些新生也好，还是骂那些领导也行。”
    “谁最拉仇恨，奖励三学分。”
    几名在入学仪式上，被花式打击，碾压，甚至已经逐渐失去斗志的新生们，此时眼睛略微有些明亮。
    “还有就是...”
    “新生大赛，个人赛前六名，我不希望有墨学院之外的名字。”
    “不然我会向校领导汇报，将不合格者开除。”
    此时的林小小表现的有些不近人情，说完话后，直接起身离去。
    相比于一年前，此时的她也成熟了许多。
    至少，她能一眼看出，这批新生们的心态出现了问题。
    “怎么说？”
    空荡的房间内，齐天突然深吸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袁中问道。
    袁中表情依然带着些许冰冷。
    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刘海：“干！”
    文字简短，有力。
    听到袁中的话，齐天突然笑了。
    笑的很开心。
    “特奶奶的，压抑了半个月，浑身都难受。”
    “我就说你小说看多了！”
    “非让我们装绿茶，还说什么这样来的更震撼。”
    齐天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李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按我说的，去了就骂，不服就打，多爽。”
    说话间，齐天攥紧拳头，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
    “要我说，这届新生除我了，全是垃圾。”
    “还值得我装弱么？”
    “呵！”
    这一声冷笑中，充满了讥讽。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神。
    ……
    “小余兄弟，热不热啊。”
    “小余兄弟，冷不冷啊。”
    “小余兄弟...”
    守山老人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对余生嘘寒问暖几句，那苍老的双眼中，满是关切。
    直到新的一天到来，余生第一时间背上背包，转身就走。
    甚至没给老人再嘱托几句的机会，人就已经消失在这深山之中。
    “这孩子，咋这么着急。”
    “我都不急，他急啥。”
    “还想给他带点果子，路上吃呢！”
    老人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有些嗔怪着喃喃自语。
    那些负责守山的预备役们此时再抬起头看向老人时，眼神已经充满了复杂。
    这...
    真是人族的功勋...么？
    为啥看起来，一点都不威武，霸气。
    走路也不带风。
    话痨的像个村委会大妈！
    最主要的是...
    腱子肉还没有他们多。

 第530章 计划开始

    再次站在与老白猿，季鸿分开的地点。
    余生模拟着白猿族的气息。
    大概二十分钟后，老白猿又一次出现在余生面前。
    “冰莲拿来了？”
    老白猿目光看向余生身后的背包，有些玩味的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
    “行。”
    “我们这边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
    “你赶路别太急。”
    “争取明天上午到就可以了。”
    “我们这边会三天之后再开始。”
    “那什么...”
    “你看我给你准备了一身新外套，你试试？”
    老白猿突然就变的鬼鬼祟祟起来，身后同样背着一个大包裹，看了看四周，有些神秘的将包裹摘下来，递到余生手里。
    余生有些疑惑的打开。
    里面是一套黄色毛发的外套。
    黄猴的。
    “我对比过尺寸，你穿大小刚刚好。”
    “虽然透气性比不过你那身，但多个皮肤总归是好的。”
    “你想想，黄猴比白猿还弱，隐蔽性更好。”
    “对不对。”
    老白猿循循善诱，不断讲述着这皮肤的好处，顺便恶狠狠的贬低了白猿族。
    在它的话里，白猿族就是个垃圾。
    余生默默将这外套收起，没有说话。
    而老白猿则是长舒一口气，解决掉自身最关注的问题后，这才又将计划的细节给余生讲了讲。
    “你看，我向来是和人族交好的。”
    “你说要杀蜃龙，我二话不说，就配合你干了！”
    “以后等你回人族了，务必好好宣传一下这件事，再顺便替我和季鸿美言几句！”
    “我永远都是你们人类的好朋友！”
    “记住哈...”
    “我叫老白猿，万妖林的老白猿！”
    “这话，尤其是在孙英雄面前，多提几次。”
    “而且你们人族应该是还藏着一位智者的，有机会也多聊聊。”
    这一刻的老白猿脸上写满了谦卑，不断搓着手掌，对余生讨好的笑着。
    明明实力超过余生这么多，但表现的却异常卑微。
    “嗯，我回去之后，花钱在电视台帮你宣传。”
    “全人族都会感激你。”
    余生认真的看着老白猿说了一句，就这么背着行囊，向远处走去，身影不断行走于阴暗处，并且永远靠近那些树木类的掩体，最终消失不见。
    老白猿怔在原地。
    在余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脸上的谦卑逐渐敛去，双手背负，眼神深邃。
    注视着余生离去的方向，老白猿若有所思。
    “这小家伙，是在威胁我么...”
    “全人族通报，通知妖域，我是卧底么？”
    “但有季鸿在，你不敢。”
    “不过能短时间内考虑到这一层...”
    “呵呵...”
    老白猿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惜那只黄猴了，特意找的，留着日后栽赃季鸿的。”
    想到自己给余生制作的那身黄猴外套，老白猿一时间有些心痛。
    黄猴...
    这种实力极弱的部族，在妖域里太难存活了。
    虽说七级后，可以打破自身的血脉束缚。
    但黄猴...
    想到四级都难，早就沦为濒危动物了。
    季鸿化身黄猴之后，也没有庇佑这个部族的想法，这就导致了这个种族的数量越来越少。
    自己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实力稍强，体型与季鸿相仿的...
    但...
    “就当破财免灾了。”
    “还有一场戏，等着我演呢。”
    “演员，演猿...”
    “有趣的称呼。”
    老白猿清了清嗓子，猛然冲入半空之中，眼神变的异常凌厉，双眼中更是布满了血丝。
    在半空中停顿了足足半分钟后，老白猿才将视线落到了某处。
    下一刻，已经消失不见。
    ……
    “秃鹫！”
    “给本王死！”
    刚刚见到秃鹫王的瞬间，老白猿再也无法抑制自身的杀意，对着它发出一声暴呵。
    下一刻更是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老白猿，秃鹫王心中猛的一惊，回忆起自己之前犯下的罪行，转身就跑。
    原本以为龙蟒死后，这千里妖原，没人会追究此事了。
    老白猿更是在那万妖林里，手伸不到这么远！
    但谁知道...
    这家伙竟然杀过来了！
    想及此处，秃鹫王转身就跑，速度极快。
    但毕竟实力差距过大，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被老白猿单手攥住脖子，拎在半空中。
    “我白猿族的子孙...”
    “你杀的？”
    老白猿的眼中是几乎不加掩饰的杀意，看着秃鹫，声音平静。
    但正是因为这种平静感，反倒显得极其压抑。
    秃鹫王惊恐的看着老白猿，说不出话。
    “你可知，我白猿族此次攻城，全族尽灭？”
    “你杀的，是我白猿族最后的后辈？”
    老白猿再次发问。
    秃鹫王更加惊恐了，不断的在半空中挣扎着，但在妖气的束缚下，动都动不了。
    只能不断发出呜咽声。
    “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老白猿从始至终都紧紧攥着秃鹫的脖子，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它。
    最后更是用妖气，一寸一寸的震散了它的骨头。
    那种剧烈的疼痛感席卷着秃鹫王的神经。
    它迫切的想要用呐喊声来缓解疼痛，但想张嘴都已经成为了奢望，最终直接痛晕了过去。
    但老白猿却依然维持着狰狞的面容，冷笑着缓缓弯腰，在怀中取出一株妖植，喂到了秃鹫的嘴里。
    温和的能量灌输下，秃鹫王再次醒了过来。
    浑身发痒。
    那错位的骨骼自动复原。
    但它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面前这恶魔就再次震散了它的骨骼。
    周而复始，不断的折磨着。

 第531章 季鸿立威

    直到那妖植的能量彻底用尽，看着面前外表如常，但实则已经惨不忍睹的秃鹫，老白猿缓缓蹲下。
    “疼么？”
    老白猿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温和。
    但秃鹫王在于老白猿对视的瞬间，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哪怕浑身剧痛，也下意识的挣扎着向后退去。
    “你杀我族后辈时...”
    “也不知它当时的内心深处，又作何感想。”
    老白猿有些唏嘘，轻轻拍了拍秃鹫王的头，再次起身，脚踩在秃鹫王的爪子上，不断加深力道。
    鲜血四溢。
    染红了草叶。
    “未来的十年里，你每天都会享受到这种乐趣的。”
    “相信我...”
    老白猿依然在笑着。
    但在此时的秃鹫王眼中，老白猿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在一众低级妖兽惊恐的目光中，老白猿就这么拖着秃鹫王，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这平原之中。
    直到一天后。
    龙蟒曾经栖息的住所。
    季鸿站在那石山之巅，身后是一名名尚且年幼的龙蟒。
    只不过这些龙蟒们眼中没有仇恨，看向季鸿的背影中充满了感激。
    整个千里妖原的六级，七级妖兽们全部汇集在了一起。
    远远的目视着季鸿。
    等待着它们的新山主发言，讲话。
    但终究还是抱着警惕，敌意的。
    毕竟这种空降的新山主，很难得到民心。
    当然，龙蟒部族除外。
    毕竟如果没有季鸿的庇佑，它们的下场可能会格外惨烈。
    “诸位放心。”
    “本王来此，只是走个过场。”
    “毕竟龙蟒妖主，与我鹰涧山山主，是过命的交情。”
    “我鹰涧山不可能对千里妖原如今的景象置之不理。”
    “但千里妖原终究还是要自治。”
    “本王承诺，这妖原中，第一个突破八级的妖兽，将会成为新的山主。”
    “只要保证终生不侵犯龙蟒部族即可。”
    “但本王把话放这儿，招惹龙蟒部族，与招惹鹰涧山无异！”
    季鸿一棒子，一个甜枣。
    话里话外都绕不开龙蟒部族。
    一时间，整个龙蟒族剩下这些年幼的小家伙们，在看向季鸿时，已经几乎将它奉为神明。
    远处那几只七级的妖兽们此时瞳孔骤然一缩，呼吸声都变的沉重起来。
    如果季鸿所说为真...
    它们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这几个竞争对手。
    最终目光放在了火雕身上。
    这...
    是最大的劲敌。
    七级妖兽中，以它的实力最强。
    “还有，老白猿。”
    “秃鹫王何在？”
    季鸿转身，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老白猿。
    老白猿怔了一下，微微蹙眉：“副山主，秃鹫王杀了我白猿族负责传令的子孙。”
    “这仇，我必报。”
    季鸿神情逐渐变的冰冷起来：“本王不想再重复第三遍，秃鹫王，在哪？”
    老白猿遥遥与季鸿对视。
    两妖针锋相对。
    气氛都变的压抑起来。
    “副山主，我，也是蜚山主派来，与您共同执掌千里妖原的。”
    老白猿再次开口。
    拳头紧攥。
    “共同执掌？”
    “你也配？”
    “不过区区七级妖兽罢了，当初如果不是本王心存善念，你早已经死了！”
    “如今莫不是以为抱上了蜚山主的大腿，就可以翻身？”
    “一个只知道逢迎讨好的废物罢了！”
    “秃鹫王纵使犯过再多的错误，它也是千里妖原的人，蜚山主难道会不念及旧情？”
    “龙蟒妖主才刚刚牺牲，你就急不可耐的动手抓秃鹫王！”
    “真认为，这千里妖原，你说了算？”
    季鸿的声音异常洪亮，在这虚空中不断回荡。
    一只只妖兽们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身上，没有说话。
    “副山主说的是。”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微微鞠躬：“秃鹫王在火狮部族之前的旧地。”
    说话时，老白猿的情绪不断起伏，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
    季鸿见老白猿服软，冷笑一声：“放了。”
    “但毕竟犯了错。”
    “流放到妖原西南之地，十年内不得踏出一步。”
    “以儆效尤。”
    季鸿淡淡说道。
    这触发，在妖域来说，已经算是很轻了。
    毕竟对它们这漫长的寿命来讲，十年，无关痛痒。
    而且西南之地风景秀丽，与外出旅游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这些千里妖原本土的妖兽们，再看向老白猿时，眼中已经充满了不屑。
    一只善于钻营的白猿罢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还是要老老实实的缩着。
    “还有，豪猪王呢？”
    季鸿目光又落在了远处的豪猪身上：“当时，是你亲手将龙蟒的鳞片，交到一只白猿身上的吧。”
    一只低调躲在角落里的豪猪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显然没想到这事儿还能牵扯到自己身上。
    它连忙几步上前：“回妖主，的确如此。”
    “当初秃鹫王误杀白猿族信使，恰巧老白猿的信件中表明，自己有一晚辈在妖原历练，希望能照拂一二。”
    “龙蟒妖主亲赐鳞片。”
    豪猪将全部过程事无巨细，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你确定...”
    “那是只白猿？”
    季鸿看着豪猪这愚蠢的样子，气的笑了出来：“白猿族哪有那么多的白猿？”
    “冰莲，地火引！”
    “那家伙拿着龙蟒的鳞片，几乎将这妖原都搜刮干净了！”
    “你看不出来的？”
    季鸿怒喝着说道，而豪猪则是呆滞的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算了，今日该聊的，差不多都聊过了。”
    “豪猪王，你跟着老白猿。”
    “务必亲眼看见它放了秃鹫王，明白了么？”
    季鸿眼中带着一抹倦意，挥了挥手。
    那豪猪一个激灵，急忙向后退去。
    众多妖兽四散。
    老白猿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季鸿后，这才一脸愤慨的转身离去。
    （这一段真不是水，没有什么正常的过渡，剧情就太虚了，明天开始就是围绕着杀蜃龙了...勿怪，天太热，我已经很努力了！）

 第532章 礼品

    短短一小时的时间，这位新任妖主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就已经在这千里妖原传开。
    例如...
    如何为妖原的土著民庇佑。
    善待龙蟒一族。
    保证有八级诞生后，就撒手不管。
    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让整个妖原对它的敌意都少了很多。
    当然，哪怕他不这么做，也没事。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都只是笑话而已。
    所以这位新任妖主能如此善待它们，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只不过同样来自于鹰涧山的老白猿口碑一落千丈，被所有部族嫌弃，甚至有意的疏远它。
    对此老白猿表现的极为愤慨。
    在释放了秃鹫王后，当天就离开这千里妖原，不知所踪。
    秃鹫王在发配前，还特意在豪猪的带领下，来到季鸿面前，感恩戴德的匍匐在地上，发誓一定会誓死效忠季鸿，从今往后，就是季鸿的附庸。
    而季鸿也表现的极为宽厚，解释此次将它发配并非本意，毕竟还有老白猿在。
    但保证最多半年，一定将它调回千里妖原。
    并且许诺了更高的待遇，权利。
    这也让秃鹫王更加感激涕零，恨不得抱住季鸿的大腿。
    毕竟上一秒还在地狱，对拉它出来，甚至带它上天堂的人，自然是充满了无尽的好感。
    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秃鹫王事无巨细的，将这千里妖原中，它待了数十年所得知的一切秘密，一五一十的告知季鸿。
    比如哪个部族和哪个部族不合。
    哪个部族其实是谁的人。
    以及这个部族的族长夫人，其实和另一个部族的将领...
    总之，季鸿在刚刚坐在这妖原之主位子后的第二天，对这千里妖原就已经了如指掌，还多了一个忠心的下属。
    效率之高，令人咂舌。
    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忠诚后，秃鹫王这才匆匆赶往西南区。
    严格执行季鸿的命令。
    而老白猿则是回到了自己的万妖林，一脸不忿之色，当天晚上，就从地牢中揪出两个人族少女，嘴里骂骂咧咧的前往鹰涧山。
    一路上，吸引了无数妖族的注意。
    毕竟在这妖域，人族的气息向来都是最敏感的。
    如此大摇大摆，不加遮掩，自然会多看两眼。
    “山主大人！”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我觉得季鸿想要这千里妖原，就是为了脱离您的统治地位！”
    “不然之前它还表现的谦逊有礼，为何突然如此张狂！”
    “甚至当着无数部族首领的面来训斥我。”
    “我可是您派过去的人！”
    老白猿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委屈，甚至还夹杂了许多个人情绪在里面。
    蜚只是平静的看着。
    老白猿表现的越不满，和季鸿的矛盾越深，对它越有利。
    “但季鸿刚刚给我送来的信件中，为何说明...”
    “你以公谋私，不顾鹰涧山的利益？”
    蜚轻笑一声，在妖气的控制下，一张白纸飘落在地面上。
    老白猿身体一僵，看着面前这白纸，愤怒情绪瞬间达到了顶点：“一派胡言，白猿族如今已经全灭，小妖唯一的依仗就是山主您。”
    “我真以公谋私，谋来的私，又有何用！”
    “只有坚定不移的站在您身后，我才能活，并且活的滋润！”
    “这个道理，小妖岂能不懂！”
    老白猿情绪激动，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颤音，最后更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蜚淡淡的看着它，过了许久才笑着摇了摇头：“连累你受委屈了。”
    “放心，无论何时，本王都会站在你身后，为你撑腰。”
    “只是目前，季鸿还有用处。”
    “你身后这两个人族是？”
    蜚好言安慰着说道，最后目光看向它身后站着的安心，赵青衣，有些疑惑的问道。
    说起这个，老白猿瞬间来了精神。
    “山主大人，您不是一直怀疑，季鸿有可能还是心向人族么？”
    “这两个人族，就是最好的试验手段。”
    “小妖在半年前意外抓住两名人族天骄，迟迟未杀，一直关押在地牢里，想着日后或许有用。”
    “没想到如今果然来了用途！”
    “如果季鸿是人族那边派来的，以人族那种虚伪的性格，一定会救。”
    “到时自然就露了破绽。”
    “哪怕季鸿的确叛逃人族，她们两位，也可以放在这鹰涧山养着。”
    “真到了某一日，与人族有间隙，或者遇见什么危机，这两位也可以成为山主您的底牌。”
    “人族既然虚伪，总不可能牺牲同胞的性命，来换您身亡吧。”
    老白猿极其贴心的为蜚分析道。
    蜚听着老白猿的话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那硕大的独眼不断上下打量着赵青衣，安心。
    此时的赵青衣面色苍白，表情依然冰冷，狠狠的瞪了蜚一眼。
    而安心则是已经吓破了胆子，半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着，眼眶中满是泪水，整个人都处于那种绝望的状态中。
    “五觉？”
    蜚感受着两人的实力，微微蹙眉。
    老白猿点头：“没错，小妖刚抓住她们的时候，还是四觉。为了培养她们的实力，小妖为此花费了不少妖植。”
    “毕竟她们的实力越强，筹码越高。”
    “一个四次觉醒的小娃娃，人族那边一咬牙，也就当没看见了。”
    “当两位五觉，甚至六觉也是这种待遇，宣传出去...”
    “是会让整个人族的高手心寒的。”
    “所以小妖建议，尽可能的培养她们，增强她们的实力，这样到时候的分量才算重。”
    老白猿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开口说道。

 第533章 余生，行动

    蜚若有所思，最终轻轻点头。
    “这等智慧，不凡。”
    “不愧是人族都有名的万妖林老白猿。”
    蜚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显然对它这个举动分外满意。
    老白猿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
    “都是山主栽培的好。”
    蜚顿时更加满意了。
    季鸿平日里虽然同样对它表现的很尊重，但却还是没有到这个程度。
    对比起来，还是和老白猿聊天更让人心情愉悦。
    “退下吧。”
    “这两个人族娃娃，我会好好养着的。”
    随着蜚的话声，老白猿膝盖蹭地，缓缓退去，最终消失在它的视野之中。
    蜚的目光落在这两名人族少女身上。
    许久过后才淡淡开口：“后山有一处山洞，自己过去吧。”
    “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本王保证，会将你们一口，一口吃掉。”
    “本王已经忘记...多久没有尝过人族的鲜血了。”
    蜚的语气中充满了怀念。
    而安心则是吓的一个哆嗦，眼中泪水更胜，嘴里不停的喊着：“求...求求你，别吃我，我...我不逃，不逃。”
    赵青衣面容依旧冰冷，但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乖乖的走到后山，走进那山洞里。
    盘膝而坐。
    只不过在遮挡住山洞之后，安心眼中的恐惧之色瞬间消退，目光看向赵青衣，两人无声对视一眼，开始整理起了山洞中的环境。
    “季鸿，老白猿本王留着还有用，勿与它见怪。”
    “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你才是本王永远的智囊，鹰涧山军师！”
    “哈哈哈哈哈，最近尽量少和它吵。”
    一切恢复平静后，蜚歪歪扭扭的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这段文字，随手召唤来一只彩鸾，让其叼着这信封，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而在山脚下，老白猿同样驻足。
    转过身望向远处那座巨山，微微蹙眉：“蜚在人族，一定有自己的情报组织。”
    “不然为何知道我在人族的情况。”
    “包括上次，它在说人族文化的时候，信手拈来。”
    “它的底牌，同样不少啊...”
    “这位低调的蜚山主，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希望那两个人族的小娃娃，在关键时刻，能发挥些作用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人族，真的不怕死。”
    老白猿轻声低语着，最终轻笑一声，大步离去。
    它与季鸿设计的第一步棋，没想到就这么走出去了，而且如此之快。
    只是不知道，一年之后，它们这盘棋，究竟会下到什么程度。
    ……
    妖原西南区。
    余生穿梭在平原之间，身上依旧是穿着那身白猿的服饰，而并非老白猿给的新皮肤。
    毕竟...
    按照情报中最准确的记录，是一头白猿，用龙蟒的鳞片骗走了冰莲，地火引。
    余生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的思维的。
    盲目使用别人制定的计划，这种事，余生做不出来。
    甚至他能按照约定，改变自己之前的计划，就已经是一步大胆的尝试了。
    至于是否会连累到老白猿...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掉，那之前它做出的各种数据分析，展现出的智商，就有待商榷了。
    余生紧了紧自己的背包，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一跃落在树上，将自身隐藏在树叶之中，靠在树干上缓缓闭上双眼，调整着自身状态，期间没有任何想要行动的意思。
    只不过在这棵树上，遥遥的可以看见，远处一个风景秀丽的湖泊。
    就在半个月前，那豪猪就给他推荐过，这处湖的风景很美。
    他也好奇的来过一次，没有珍贵妖植。
    所以余生毫不犹豫的就走了。
    当然，这也和老白猿的分析对上了。
    蜃龙会将自己藏匿于所有人的视线下，但又不会引起过分的关注。
    这湖泊，正合适。
    如果有珍贵的妖植就代表了危险。
    而风景这种东西，对妖域来说，就显得一文不值了。
    但却可以让它的生活舒适很多。
    那湖泊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处于一座山的山腰处。
    那山像是曾经被人给过一刀。
    有半截都被斩断。
    断面整齐。
    随着日积月累，这山腰上就多出了一处湖。
    偶尔还能看见一条金色的小鱼跃出水面，很快又掉回到湖水之中，泛起点点涟漪。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残月高悬。
    余生悄然睁开双眼，将背包挂在树上，自己则是从树上一跃而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并且在落地的瞬间，转身向那湖泊的反方向摸去。
    大概前行了五里左右的距离，余生猛的顿住脚步。
    这是他在不暴露全部实力的前提下，能够跑出的最远距离。
    伴随着一头妖兽的低吼声，余生闪身，躲在一棵树后。
    数秒钟后，一头青狼自远处走过，停留在余生刚刚所站的位置，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四周，轻轻抽动鼻子，最终再次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这才向远处奔袭而去，继续去寻找着自己新的猎物。
    在青狼走远后，余生才缓缓从树后走出，看着青狼来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后警惕的摸了过去。
    在走了五分钟的时间后，一处在杂草的遮挡下，有些隐蔽的洞穴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洞穴十分巧妙。
    是一块巨石经过时间的摧残后，自身有些腐化。
    并且似乎曾经受到过什么撞击，这才出现了一个洞的形状。
    但却由于洞前随着时间流逝，再次长出的杂草，而完美的遮挡起来，如果不是仔细观察，很难被发现。

 第534章 万事俱备

    更完美的是，这杂草中，有一味叫蛇腥草的，此种妖植没有什么价值，但味道却特别大。
    能够完美掩盖洞穴内的气味。
    不得不说，那只不过四级的青狼，能够找到这种休息地，也算是福分了。
    只可惜，最近一段时间内，这洞穴...
    姓余了。
    余生自身贴在洞穴外的石壁上，手中出现一颗紫色的圆球，对着墙壁敲击了一下，随手扔到洞口里，自己则是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数秒钟后，洞穴内猛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强光。
    光线穿透洞口，但又被杂草挡住。
    洞穴内，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余生这才弓着身子钻入到洞穴之中。
    在刚进去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传来，地面全部都是骸骨。
    甚至有一些看起来还没有彻底风干，上面有着鲜血残留。
    显然，这是那只青狼之前的猎物。
    余生警惕的巡视了一圈四周，确定洞穴内除了自己外，没有任何活物后，这才将手自腰间拿开，将自身隐藏在阴暗处，安静的等待着。
    又是两个小时过后。
    一阵厚重的喘息声，脚步声在洞口外响起。
    洞穴内的余生悄然睁开双眼，身体紧贴墙壁，呼吸都逐渐停下。
    直到那青狼嘴里叼着一头还在滴血的麋鹿走进这洞穴内，不断的啃食着。
    而余生则是在这一刻向前一步，手掌自腰间划过。
    伴随着一道极轻的声响，还在进食的青狼身体僵了一下，骨子里的战斗本能让它猛的扭过头，想要向那袭击者咬去。
    但它的面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而侧位，阴暗中又是一剑落下，青狼的脖颈处凭空裂开一道口子，切割开了它的气管。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下，而它甚至连发出一声嘶吼都做不到。
    至死，它都不敢相信。
    一头远比自己强大的妖兽，杀自己，竟然...还用偷袭。
    这么做的意义...究竟在哪。
    它在生命的最后一秒努力的想要控制着头去看一眼，究竟是谁杀了自己。
    但却已经无法做到，最终沉沉的倒向地面。
    可哪怕如此，余生都用手托着它的尸体，缓缓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随着青狼的死去，以及远处一片狼藉的麋鹿尸体，整个洞穴内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许多。
    以现在的情况，哪怕余生恢复人族的气息，外面有妖兽路过，都难以察觉。
    毕竟蛇腥草加上这满洞穴的尸骨，简直就是天然的庇护场所。
    但余生却并未在此过多停留，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洞穴内的所有地形后，又拿出几个小巧的东西，藏在石缝之中，又闭上双眼，认真的模拟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疏忽之后，转身离去。
    站在洞口外，借着蛇腥草的味道，余生任由自身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尽，又随意的涂抹了一些草汁，重新回到那棵树上，将背包挂在肩膀，再次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
    朝阳再次升起。
    一头头弱小的低级妖兽们再次出现在这妖原上，进行着觅食。
    包括那座山的山腰，同样有一些妖兽攀爬而上，围绕在湖泊旁饮水。
    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危险。
    并且从这些妖兽的反应上来看，它们应该是经常来此处喝水。
    对这湖水异常放心。
    “蜃龙，也要吃饭吧...”
    “它捕猎的手段，究竟是什么？”
    余生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看着远处的湖泊，喃喃低语。
    如果它捕猎的对象并非是这些妖兽的话，那进食的渠道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它其实并未藏匿在这湖泊周围。
    但...
    按照蜃龙的性格来说，这湖泊必然是它一处重要的据点，或者说...
    陷阱！
    所以，即使它不在此处，也一定会在某处能够随时观察清楚这湖泊位置的地方。
    如果有人真的通过蛛丝马迹，来到这湖泊处搜寻它，它也能保证自己随时都可以逃亡。
    如果按照这个出发点来分析的话，周围可以利用的环境，就并不算太多了。
    余生身体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但却微微侧着头，看向远方。
    类似于余生这般的树顶，就是不错的观察点。
    但对于蜃龙来说，休息性很难维持。
    并不在它的首选。
    湖泊处于半山腰，那就不能住在太低的地方，还要方便捕猎。
    并且捕猎要显得十分自然，不能引起过多怀疑。
    万幸这里的低级妖兽数量众多...
    但...
    余生微微蹙眉，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湖泊上方的山巅上。
    没有任何一处位置，要比那山巅，更能方便观察局面了。
    只要稍微低头就可以！
    而且还处于一个灯下黑的位置。
    当来搜寻的人，或者妖兽，没有第一时间在湖泊处搜到蜃龙后，大概率会有些焦躁，散开继续搜寻。
    而蜃龙就可以从容不迫的伪装成不起眼的妖兽，借着他们布置包围圈的空档，顺着小路下山，再次来到它们刚刚搜过的湖泊处。
    这样至少短时间内，都不会引起注意。
    如果来人数量众多，它也可以在山巅处飞走。
    或者换一条道路下山。
    毕竟在他们搜寻山腰的时候，有太多的时间让它从容不迫的离去了。
    甚至在这山巅，想要形成有效的包围，都很难。
    而且也想不到蜃龙...会飞。
    因为外界的传闻里，蜃龙的速度并不快。
    但如果速度媲美六级的话，就要考虑一个前提了。
    那就是...
    代表它...也会飞。

 第535章 白猿的气息

    有了一个大概的明确目标后，余生视线不时落在那山巅上。
    整个山巅隐隐没入云端，若隐若现，很难看清。
    而余生也没有继续行动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又是足足一天的时间过去。
    一道气息骤然自高空中一闪而过。
    秃鹫王，到了。
    它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围隐隐有两道气息锁定在它的身上。
    “本王发配至此，无意争夺地盘。”
    “各位莫慌。”
    “最多一年，本王就将会离开此地。”
    秃鹫王略显得意的说道，此时的它已经彻底将自己看作了季鸿的心腹，就连说话都高人一等。
    再看向这几名同级的妖兽们时，都不太看的上了。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季鸿的大腿，终究是比龙蟒要粗些的。
    而且季鸿在这千里妖原也需要自己的下属，培养两个七级妖王，不是理所应当之事。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跻身七级，去看看那不一样的风采。
    树上的余生睁开双眼，看着半空中那一脸得意的秃鹫王，眼神平静，只是身影又向茂密的树叶中缩了缩，避免被看见。
    而自身所散发的气息也从白猿化作了青鸟。
    更加的大众化。
    毕竟白猿族目前的情况，秃鹫王是清楚的。
    周围几道气息逐渐散去，而秃鹫王则是目光在四周不断巡视，最终看向那处风景秀丽的湖泊，眼神明亮。
    下一刻，它直直落在那湖泊边缘，就这么匍匐在湖边，闭目养神。
    这一举动，又一次与老白猿的猜测无二。
    如果长期居住，这湖泊明显不太合适，毕竟不够隐蔽，甚至太过于直白，很容易被其他妖兽看清自己的一举一动。
    属于装逼还行，实用性为零。
    所以那些本土的妖兽们，都不会选择，充其量当做一个景观。
    但对秃鹫王来说，却再适合不过了。
    首先，季鸿发配，算是在妖主眼里挂号了的存在，在发配期间，大概率不会发生危险。
    其次，居住时间短，按照季鸿的话说，过段时间就给弄回去了。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湖泊，就很不错。
    当然也不排除秃鹫王异常谨慎，哪怕只是居住一年半载，也要选个隐蔽的住处。
    但它如果真这么谨慎，当初也就不会误杀它白猿族的子弟了。
    可以说，事情发展到了此时，依旧与老白猿所计划的没有任何出入。
    唯一不同的，就是余生还顶着白猿族的外套罢了。
    秃鹫王表现的很老实，来此之后甚至没有过多的走动，安心的住在这湖边，足足一天的时间都在闭目养息。
    甚至在夜晚来临后，更是和其它妖族一样，吸收着月光中的能量。
    看起来特别老实。
    这也让那些本土的六级妖兽们，放下了对它的警戒。
    当然，它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谁会真闲着没事儿，到处找人打架，给自己多拉上几个仇人。
    等刑满释放，自己跟在季鸿身边，那才是大好前途的开始。
    但此时，余生却动了起来。
    他翻身跳到树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顺着一个方向摸去，最终找到一头还在沉睡的野马，身上散发出微弱的妖气。
    随后这妖气渐渐附着在野马的身上。
    整个行动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缓缓退去，回到自己之前那棵树上，在树上留下些许淡淡的青鸟气息，又拎着背包下来，换了一个树，重新模拟了草蛇的气息，再次陷入死寂之中。
    一只青鸟，长期间逗留在一棵树上，没有任何动作，如果秃鹫王心细的话，是很容易发现问题的。
    所以只有表现的自然一些，才不会发生破绽。
    次日清晨。
    这些低级妖兽们如同往常般，再次出现在平原上，只不过这次它们再看向那山腰处的湖泊时，眼中却带着惊恐。
    高级妖兽的气息震慑下，迫使它们不敢靠近。
    但这又是附近区域的唯一水源。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有些焦躁的在平原上发出阵阵低吼。
    湖边已经苏醒的秃鹫王同样发现了这一幕，有些得意的轻笑一声，敛去了自身妖气。
    妖族，虽然讲究物竞天择。
    但同样也懂另一个道理。
    如果低级妖兽们都死没了，只剩下它们这些高级妖兽，最终结果也不会太好。
    随着自身的气场散去，那些低级妖兽们最终还是试探着，小心翼翼的爬向山腰，尝试着饮着湖水。
    发现秃鹫王在远处，完全没有搭理它们的想法后，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一头野马路过。
    秃鹫王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异常凌厉，暴躁的妖气自体内扩散而出！
    白猿族的气息！
    而且...
    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一个！
    豪猪在释放它时，曾经顺口提过一嘴，有一头白猿拿着龙蟒的鳞片，骗走了冰莲，地火引...
    但白猿族全员战死。
    这时候出现的白猿族气息...
    是谁不言而喻！
    一时间，秃鹫王眼中充满了愤怒，怨恨！
    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白猿，自己何必被吓的逃离千里妖原，回归后又被发配！
    可以说，它如今的惨状，与那该死的白猿逃不了干系！
    尤其是自己被老白猿折磨的那一天一夜。
    每一丝痛苦都刻在它的骨子里！
    终身难忘！

 第536章 白猿，出现了

    一时间，秃鹫王身边，妖气暴涨！
    在一众低级妖兽惊恐的目光中，秃鹫王冲天而起，落在那头可怜的野马身边。
    锋利的爪子按在它的身上，仔细感受着它身上那微弱的气息。
    没错，就是白猿族！
    只不过根据气息的强弱来看，它应该是近距离接触过白猿，所以沾染了些许气息。
    但这野马甚至连神智都没有开。
    此时哪怕审问，都问不出东西。
    思索间，秃鹫王最终还是松开了自己的爪子，冷哼一声飞到半空之中，将自身隐在云端。
    只是几乎同样的。
    暗中一双眼睛，同样饱含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只不过秃鹫王看的是野马。
    暗中那双眼睛，看的是它。
    那野马死里逃生，四肢发软，过了足足数分钟才缓过神来，疯了一样向远处狂奔。
    作为还没有太多灵智的低级妖兽来说，住所就是唯一能给它带来安全感的地方。
    半空中，秃鹫王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
    直至野马缩在自己的地界上，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那只白猿，就藏匿在这个区域么？”
    秃鹫王喃喃自语。
    声音中充满了冷冽的杀气。
    只不过它并未第一时间行动，而是重新回到了湖边。
    但目光却居高临下的，一直锁定在那个区域内。
    但凡那白猿再次经过，它能保证，自己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将其擒拿。
    到时候，不单单是报了自己的仇，有了冰莲后，在季鸿的赞赏下，它说不准能够提前结束发配，甚至在季鸿的欣赏下，有了迈入七级的契机。
    “冰莲...”
    “地火引...”
    “或许，有了这两样东西，哪怕不依靠季鸿，本王也能跻身妖王，甚至...妖主！”
    这一刻，秃鹫王甚至有了一种错觉。
    苦尽甘来！
    或许，自己的春天，到了！
    果然，妖神是不会让谁一直经历苦难的！
    只是它没有看见的是...
    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一双眼睛一直落在秃鹫王的身上。
    若有所思。
    “冰莲，地火引？”
    “这两样东西，被摘了么？”
    “落在此处？”
    蜃龙不傻，甚至要比大部分的妖兽更加精明，只是经过秃鹫王细微的反应，就能猜到大概。
    尤其是听见秃鹫王口中说出的两个名字。
    一时间，双眼都变的有些明亮。
    眼底更是带着一抹贪婪。
    只不过它最终却硬生生的将这贪婪抑制住，重新恢复了平静。
    像是完全不再关心这件事。
    但视线却一直留在秃鹫王的身上。
    最终，一条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灰蛇，蠕动着身躯，缓缓向山巅爬去。
    而作为这一切的当事人，正常计划的核心，余生只是趁着短暂的空隙时间换了棵树，又模仿了另外一种生物的气息。
    再次隐匿。
    完全没有急着展开自己的计划。
    当一切都来的太过于巧合的话，整件事本身就会显得很可疑。
    尤其是对于蜃龙这种天性多疑的来说，任何一点疑惑，都会在它的心中无限放大！
    最终放弃出手。
    所以一切都要尽可能的自然。
    老白猿给的计划，终究也只是计划，真正落实下来，还要看余生根据情况，临场发挥。
    足足三天的时间，余生都没有任何动作。
    不断的变换着自身的气息。
    并且尽可能的自然。
    时间更不固定，无迹可寻。
    他不敢保证，蜃龙是否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但余生耐性足，不代表秃鹫王同样耐心很好。
    连续三天没有再出现那头白猿的痕迹，导致秃鹫王甚至在想，这家伙是不是已经逃离出这片千里妖原，踏入更深处的沼泽池了。
    如果来描述镇妖关附近的地图的话。
    镇妖关外，千里妖原。
    千里妖原的东部，地处鹰涧山范围，毗邻万妖林，荒山，包括两座妖族的巨型城池，以及其他几个大大小小的势力。
    这些都是在鹰涧山的管辖范围内。
    而西南区域，毗邻沼泽池，雾海，毒潮，同样一座巨型城池，这是泽山的管辖范围。
    万妖林，属于二者中间的缓冲区。
    更是因为直面镇妖关的原因，这才保持了中立。
    只不过如今，也被纳入了鹰涧山的麾下。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秃鹫王才会认为，那头白猿是不是溜到了沼泽池。
    为此它甚至也想过，直接不管不顾，地皮式的展开搜索。
    最终还是被仅存的理智压住。
    或许...
    再等等。
    万一那白猿，还没有离开呢？
    又是一天过去，就在秃鹫王终于心态即将爆炸的那一刻，一直躲在树上的余生借着月色，终于行动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上了黄猴的皮肤，模拟着黄猴的气息，十分不显眼，走起路来也不快。
    在这夜色中，缓缓远去。
    最终来到他提前找好的那处洞穴，停下脚步。
    钻进山洞里，余生换回白猿外套，此时已经四天没喝水，没进食的他，嘴唇已经是很自然的那种干裂状。
    脸上也带着一抹疲倦。
    这一切恰到好处。
    出了洞穴，余生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那座山，深吸一口气，气息逐渐发生变化，最终...
    白猿，出山了。
    他仿佛完全不知道暗中有人在注视那边区域，一直游荡于平原之上，不断在一颗颗树上摘着果子，往嘴里囫囵的塞着。
    但这种东西，对正在进化的妖族来说，终究还是不够。
    在感受到了一点点营养，汁液后，他的目光最终还是贪婪的落在远处的一头妖兽身上。
    微微张嘴，露出獠牙。
    在这月光下，显得如此狰狞。
    这一刻，他不再是余生，而是一头真正饿了数日，最终实在无法忍受，外出捕猎的...
    白猿！

 第537章 追杀

    湖边。
    秃鹫王猛的站了起来，双眼异常明亮。
    看着那片丛林中，一头白猿正在不断穿梭，身上散发着微弱的气息。
    四级！
    白猿！
    而且看外形...
    很像当初那头！
    一时间，秃鹫王激动了，下意识的就要冲天而去，去捕猎。
    但最终还是硬生生的按捺下来。
    毕竟这附近同样有两只六级妖兽存在，如果动静闹得太大，引的那两个家伙出来，最后自己能不能摘到桃子，还未可知。
    “冰莲，地火引...”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属于我！”
    “一个地火引，就培养出了一个火狮族啊...”
    秃鹫王喃喃自语，在原地不断的走动着。
    山巅。
    一双眼睛睁开，带着思索之色。
    没有翻出任何响动。
    眼看着那白猿已经扑到一头麋鹿身上，不断的撕扯着，甚至去用獠牙去咬，秃鹫王终于展开了行动。
    在这夜色中，它收敛了自身的全部气息，悄然远去。
    山巅，那双眼依然望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
    “秃鹫王，的确是发配过来的。”
    “过程没有问题。”
    “但带着冰莲，地火引的白猿...出现的，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些。”
    “五天...”
    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山巅响起。
    声音不大。
    自言自语。
    无论如何，五天时间，终究还是硬伤。
    如果是秃鹫王发配了半年，甚至一年，余生才出现，那才是最完美的。
    但守山老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余生同样没有。
    为了一条蜃龙，耽误自己一年的修行。
    这种事，很亏。
    最终，这双眼再次落在远处那片丛林之中，虽然它的视力不够，但有空间折叠的能力在，这些东西，还是能看清的。
    空间折叠下，等于自带八倍镜，甚至十六倍镜。
    这也是它的另一个优势。
    远处正在不断用外套自带獠牙撕扯麋鹿的余生骤然心悸，仿佛是被什么怪物盯上了一般，但却又要装作对此一无所知。
    依然在不断对着那麋鹿下手。
    不过三级的麋鹿在它手中很快就变的奄奄一息起来。
    但也就是在此刻。
    秃鹫王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白猿上方，将月光都遮挡住了许多。
    警惕的白猿像是察觉到的什么，猛然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秃鹫，瞳孔骤缩，下一刻果断放弃手中的猎物，在这丛林之中疯狂的逃窜着。
    显然，它已经认出了秃鹫王的身份。
    万幸的是，它捕猎的这片环境，周围的树木很多，很密集。
    这也就在无形中，限制了秃鹫王的行动。
    而且秃鹫王还怕引起其他两位六级妖兽的察觉，所以不敢太过于张扬。
    不然的话，早就将周围这些树木摧毁了。
    所以目前所形成的窘境就是，它一时间无法落地，只能在半空中锁定那头该死的白猿的身影。
    但六级妖兽，终究还是六级。
    妖气震荡下，白猿周围的空气都变的凝实了许多，导致白猿逃窜的速度都变的慢了下来。
    每一步迈出去，都宛如在水中行走一般。
    人族六觉，有世界雏形。
    妖族六级，虽然没有世界，但也有类似的东西，或者它们更喜欢称呼为领域。
    但效果却是相差不多的。
    “呵，区区一头四级小妖。”
    “还挣扎什么？”
    秃鹫王见到此幕，忍不住冷笑一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点地形优势，又能改变什么？”
    但就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白猿猛然打开自己身后的兽皮包裹，将手探了进去，再拿出来时，已经掐着一瓣黑色的花瓣，被它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
    周围那种滞涩感顿时一空。
    而它也几乎在同步间，将这包裹关闭，重新背在后背上，抬起头有些恐惧的看了秃鹫一眼，再次向远处狂奔。
    “黑青花？”
    “你究竟都拿着龙蟒的鳞片干了些什么？”
    秃鹫王狂怒！
    但咆哮的声音却被压的很低，更像是在低吼。
    白猿逃窜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秃鹫王控制着自己的妖气，尽量屏蔽着周围的响动传出，自身的妖气扩散而出，在半空中凝实，宛如一柄锐利的小箭，遥遥对着白猿心口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白猿微微闪躲。
    小箭穿透白猿肩膀，带着一抹血花。
    白猿身影一顿，在这妖气入体下，被直接掀翻，撞在一棵树上，又倒在地上。
    溅起尘土。
    但很快，白猿就脸色苍白的伸出手，再次颤颤巍巍打开包裹，拿出一颗果子塞进嘴里，面色重新红润起来，伤口也在不断愈合。
    拉近兽皮包裹，白猿翻身而起，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逃遁。
    秃鹫王看着此幕，忍不住想要发出怒吼。
    甚至有一种，直接摧毁这片树林算了的念头。
    但却硬生生的忍住。
    只是在半空中，一道又一道的妖气化箭，向白猿刺去。
    但在那颗果实的能量下，白猿的伤口总能在第一时间复原，活蹦乱跳，刺激着秃鹫王的神经。
    山巅上。
    那双眼全程注视着。
    “冰莲，地火引的气息！”
    “原来是被一张高级妖兽的兽皮包裹，隐藏起来了么？”
    “黑青花，生机果。”
    “水月根。”
    “碧青莲。”
    在白猿打开包裹的一瞬间，所散发出的气息下，山巅上那双眼的主人，几乎第一时间念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出来。
    眼中的贪婪之色越发明显。
    但哪怕如此，它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不断的思索着。

 第538章 仇人

    这白猿的实力并不强，甚至在捕猎时，也只会最简单的撕咬。
    但智慧比起同境界的其它妖兽，却要强上许多。
    不过之前一直就有传闻，白猿族的智慧偏高，尤其是它们的族长，更是整个鹰涧山周边区域内，最聪明的妖族之一。
    如此换算下来，也还算比较合理。
    至于它能在秃鹫王的追杀下活到现在，全部依赖于那包裹中的一株株珍贵妖植。
    “不过白猿族的天赋果然很差。”
    “拿了如此多的妖植，换其它种族，早就突破五级了吧。”
    山巅上，那双眼的主人忍不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再次聚精会神的看着。
    就像是在看一场热闹般。
    此时的秃鹫王表现的异常愤怒，在它眼中，白猿早就被它视为囊中之物了！
    所以，那包裹中的物品自然也是它的！
    但现在却被这该死的白猿一口一口的吃掉！
    吃着自己的妖植，扛着自己的伤害！
    这白猿每一口，仿佛都不是在咬妖植，而是在吃它的肉！
    “住口啊！”
    秃鹫王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语气中充满了暴躁。
    甚至为了担心重伤白猿，导致它又吃个什么珍贵的大家伙，秃鹫王都已经开始有意的放缓了攻势。
    来采取一个困字！
    争取逐渐将它逼到一个死角，自己再雷霆出击！
    一击必杀！
    不给这白猿继续霍霍妖植的机会！
    那么多珍贵的东西，也是一头白猿配吃的？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白猿逃窜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而且它像是知道这片丛林的好处一样，迟迟没有离去，始终在这丛林中乱窜，并且专门挑树木茂密的地方，不给秃鹫王落脚的机会。
    在秃鹫王的双翅挥舞下，一片片树叶落下。
    丛林中的其它妖兽们惊恐的逃窜着。
    这场景也终于引来了其它六级妖王的注意，从修炼状态中惊醒，不满的发出一声嘶吼，飞到半空，将目光投了过来。
    “本王遇见一个仇家！”
    “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本王才被发配此地！”
    “今日必须亲手杀了它！”
    “如果因为谁，导致这个家伙跑了，本王绝对和它拼命！”
    眼看着已经不能偷偷摸摸的解决这只白猿，秃鹫王冷哼一声，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意，语气也分外坚决！
    这种强硬的态度也导致那头围观的六级妖兽没了兴趣。
    没必要掺和进去。
    抓个仇家。
    而且没好处拿，凭白得罪秃鹫王这个待两年就走的家伙，意义不大。
    就在它转身，即将离去的时候...
    那只白猿在妖气的震荡下，再次倒飞出去，撞碎一棵古树。
    闷哼一声，默默在包裹中取出一个果子，塞进嘴里。
    那短瞬间的气息散发，让原本准备离去的那头六级妖兽停下了脚步。
    妖植！
    好多妖植的气息！
    就在那个包裹里！
    一时间，它全都懂了。
    这哪是什么仇家啊，这就是个快递员！
    送货上门那种！
    如果这也算是仇家的话，那它希望自己的仇家，遍布妖域！
    秃鹫王也懵了！
    它就怕这个！
    所以在这六级妖兽来的时候，它甚至已经完全放弃了攻击。
    看起来妖气涌动，但雷声大，雨点小。
    完全不可能让白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只要白猿不受伤，就不会吃妖植。
    不吃妖植，就不会暴露。
    但没想到...
    看着面前那在丛林中继续穿梭，狂奔的白猿，秃鹫王眼中充满了怒火。
    这家伙，是在给自己找敌人啊！
    “秃鹫王，本王突然想起来，它也是我的仇人！”
    “今日我们之间，必须有个了断！”
    “你的仇，本王替你一起报了！”
    “你回去歇着吧！”
    那六级妖兽冷笑一声，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荡，下一刻直接掺和进来。
    妖气涌动，第一时间将秃鹫王的气息隔绝出这片林子，自己来占据主导权！
    “本王自己来就可以！”
    “大不了抓住之后，将这白猿亲手送到你的住所！”
    秃鹫王咬牙切齿。
    “不用不用，我喜欢运动。”
    “你退吧。”
    “我不退，你难道想和我一战？”
    “来啊，谁怕谁？”
    “一个外来的家伙罢了！”
    “乡巴佬！”
    两只高阶妖兽，先是用妖气封锁住这片丛林，避免白猿趁着它们争吵的功夫，逃窜出去。
    紧接着就开始了对骂。
    一时间，双方的眼中全部都是那种凶悍的气息。
    “五五分！”
    “行！”
    秃鹫王深吸一口气，最终有些无奈的开口。
    那妖兽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十分果断！
    哪怕拿一成，都算是白捡来的，更何况分一半，这个结果，它已经很满意了。
    达成联盟后，两只妖兽低下头，兴奋的寻找着那头令人垂涎的白猿。
    但很快，就怔在原地。
    白猿...
    不见了！
    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明明已经用妖气封锁了这片丛林，却始终没有见到那白猿的影子。
    被人截胡了？
    还是说那白猿会瞬移？
    两只大妖互相对视一眼，都带着一抹怀疑之色。
    心里想的东西也相差无几。
    会不会是它...
    刚刚在和我拖时间，把白猿给弄走了？
    一时间，杀气再起。
    “先找！”
    “本王绝对没动什么手脚！”
    “它肯定还在这林子里！”
    眼看着随时都有可能再打起来，秃鹫王微微蹙眉，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
    如果不是这家伙横插一手，那白猿又岂会脱离他们的视线？

 第539章 隔空博弈

    妖气覆盖在整片树林之中，一寸寸的扫过，去感受那白猿的气息，却一无所获。
    一时间，秃鹫王愈发暴躁。
    偶然间抬起头，看向另外一只本土的六级妖兽时，眼底流露出阴冷的杀意，又被它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朝阳升起。
    众多妖兽们已经结束了一夜的修炼，再次出现在这片平原上，如果再守着这丛林，只会闹的越来越大。
    “从现在开始，你我轮流守着这林子。”
    “盯紧每一个进出的妖兽。”
    “晚上再来查。”
    “我刚刚回忆了一下，你我争吵时，目光脱离白猿身上，也就三十秒的时间，它不会藏的太远。”
    “今天夜里，实在不行...”
    “毁林！”
    秃鹫王声音冰冷的说道：“但如果你连这林子都盯不住的，本王必与你死战！”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秃鹫王转身就走。
    那六级妖兽虽然有些愤怒，但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冷哼一下，落在远处的一棵古树上，看似休息，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那林中搜寻着什么。
    包括秃鹫王，也匍匐在湖边，居高临下的望着。
    “这白猿...有趣。”
    “难怪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这蠢货发现。”
    山巅上，见证了全部过程的蜃龙忍不住轻笑一声。
    那两个蠢货争吵时没有留意，但它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放在白猿身上，没离开过。
    甚至白猿怎么失踪的，它都亲眼见证了全部过程。
    杂草，巨石，半埋土里的洞穴。
    洞穴外的蛇腥草。
    这些全部结合在一起，哪怕秃鹫王都不可能感受到它的气息。
    除非毁了这片林子。
    杂草尽除。
    才能将那洞穴给露出来。
    不过按照这个进度来看的话，今晚...这白猿终究还是逃不掉。
    但白天...
    却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自己模拟一些小妖兽的气息，混进林子里，未必不能浑水摸鱼，拿到那包裹后，轻松离去。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打过那白猿。
    认真分析了一下昨晚那白猿的战斗力后，蜃龙觉得...应该是不难的。
    自己先模拟气息，威慑！
    再有幻境加持！
    杀一头白猿，有把握。
    但...
    真的要出手么？
    不知为何，蜃龙总觉得，这机会来的太过于巧合了一点。
    一头自己刚刚好能打过的白猿，却又带着一身重宝。
    恰巧被秃鹫王追杀，被自己发现！
    又恰巧丢失在秃鹫王的视野外，却又被自己锁定了位置！
    还留给了自己一天的机会！
    当巧合太过于多些之后，在蜃龙这种天生警惕的妖兽眼中，却又显得如此的突兀！
    “但...如果真是妖神眷顾的话...”
    “如此多的妖植...”
    一时间，蜃龙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变的冷静下来。
    心态也逐渐变的复杂，古怪！
    或者更应该称呼为患得患失。
    一方面的确想要，怕自己想多了。
    一方面又因为骨子里的本能，有些抗拒。
    导致在这整整一天的时间内，蜃龙都处于一种十分烦躁的状态之中。
    并且这种烦躁，在黄昏时，彻底达到了顶点。
    但最终...
    蜃龙还是一动没动。
    而另一边。
    洞内内。
    余生依然保持着平静，没有靠近洞口的方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铁锹，在洞相反的位置不断挖掘着，连通地底。
    又一次做起了挖掘工的工作。
    甚至在这一刻，余生莫名怀念起了时光。
    如果时光在这儿...
    效率最起码比自己快一倍。
    看着已经逐步完善，通往远方的通道，余生没有继续挖掘下去。
    此时这通道距离两百米外的地面，只差不到一米的高度。
    也就是说，他随时可以在三锹之内，就彻底打通。
    甚至不用铁锹，猛的冲一下，也能干出去。
    算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
    毕竟...
    如果蜃龙比他想象的更冷静，更阴险，将他藏身的位置，无偿赠送给秃鹫王的话，没有一个逃生通道，那自己真就成了瓮中之鳖。
    这种将生死放在别人一念之间的事，余生不会做。
    哪怕蜃龙大概率不会如此。
    自己只是做了无用功。
    在秃鹫王紧张的期盼中，天逐渐黑了下来。
    从始至终，蜃龙都没有来到这个洞穴。
    甚至余生自己都不确定，蜃龙究竟有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情况，自己布下的陷阱，是否钓到了鱼。
    等于说...
    两边都在隔空博弈。
    赌的，就是一个心态。
    但戏台已经搭了，蜃龙是否登台，看天意。
    前半个夜晚，秃鹫王都没有任何行动，哪怕内心如何的焦急，都硬生生忍了下来。
    直到凌晨。
    月光最充足，也是妖兽们修炼的最佳时期，它的双眼才猛的睁开，自那湖边悄然飞起，降临到这树林的上空。
    “封林！”
    它的声音冰冷，淡淡说道。
    一缕缕妖气扩散，另外一头高级妖兽几乎同步赶到，将这林子彻底封锁。
    尽量让这林中的响动不传出去。
    “昨天那白猿最后出现的方位，就在那！”
    “三十秒的时间，它又能跑多远！”
    “直接摧毁附近的所有障碍！”
    一整个白天，秃鹫王看似在休息，其实也没有闲着，期间一直在思考那白猿究竟能藏在哪里。
    并且做出了好几套计划！
    其中最直接的，就是无差别打击，毁灭！
    虽然动静有点大。
    但效率最快！

 第540章 失踪了？

    只要能够在其他六级妖兽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将白猿拿下，那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另外那名六级妖兽显然同样想通了此点，没有反驳。
    而是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两只大妖身上猛然爆发出磅礴的妖气，自身更是不顾周围的树木，骤然向下方落去。
    伴随着一声轰鸣，两妖落脚之处，方圆百米内，满是尘埃。
    一棵棵树轰然倒塌，在妖气的侵蚀下，直接碾成粉末。
    包括一块块巨石，也都纷纷炸裂。
    整个周围百米的距离，一片狼藉。
    两妖站在中心区域，完全没有受到灰尘影响，目光锐利的观察着四周。
    但直至灰尘散尽，也没有显露出那白猿的身影。
    看着散落满地的巨石，两妖眉头深蹙。
    “不在？”
    “不可能！”
    “除非白天，它又更换了位置？”
    “但白天你我一直在盯着这片林子，它又是如何做到的？”
    两妖心中充满了不解。
    而这番动静很大，无数低级妖兽在这林中狂奔着，嘶鸣着。
    引来了另外一只六级妖兽的关注。
    “心情不好，发泄一下！”
    “你有事？”
    秃鹫王的语气很不好，冷冰冰的，直接怼了过去。
    那妖王看着秃鹫王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后才轻笑一声离去。
    都被发配了，还这么狂。
    不过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事儿摊在谁身上，都不舒服。
    至于秃鹫王身边那位自己的老朋友，则被它下意识的当成了也是来看热闹的。
    “搜！”
    待那妖兽走后，秃鹫王声音低沉的说道。
    眼神阴沉的可怕。
    那妖兽心情同样不好，一言不发的向远处走去，妖气自体表不断扩散。
    而此时另一边。
    原本余生所藏匿的那个洞穴，在妖气席卷下，巨石直接碎裂。
    一块块碎掉的石块，恰巧堵住了洞口。
    从外表来看，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显然，在余生选择这处空间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听着外界的响动，他挖自土地下方的通道都在剧烈的震荡着，灰尘不断落下，沾染在余生的身上。
    但余生却仿佛雕塑般，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一言不发。
    一手拎着包裹，微微弓着身子，目光死死的盯着上方洞口的位置。
    直到两块巨石堵住洞口，余生身上的肌肉才逐渐变的放松。
    大概数分钟后。
    头顶上方，明显能感受到有震动声。
    显然，秃鹫王庞大的身躯正好走过余生的上方。
    但万幸的是并未察觉。
    隐约间，还能听见秃鹫王愤怒的鸣叫声。
    远处山巅。
    从秃鹫王离去后，蜃龙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这处空间。
    发现巨石坍塌后，秃鹫王并未找到那白猿后，蜃龙的眼神变的更加复杂。
    说不出究竟是喜是悲。
    白猿没有被抓，证明它还有机会。
    但同样，风险也依然存在。
    一时间蜃龙变的更加纠结，在原地不断走动。
    “白猿！”
    “白猿！”
    蜃龙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最终原本灰蛇的形象逐渐变幻，化作一只青鸟，轻轻煽动着翅膀，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渐行渐远。
    看方向，正是千里妖原的核心区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整个树林都已经变的一片狼藉。
    附近区域最后一只无辜的六级妖兽数次被打扰的无法修炼，几次三番赶来，但都被秃鹫王怼了回去。
    让它诧异的是，自己的老邻居也在帮腔。
    导致它对秃鹫王的心中充满了怨念。
    也不知道这位大半夜的，究竟在发什么疯！
    好好一片树林，在这个夜晚，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随处可见的碎石。
    满地歪倒的树木。
    周围一只妖兽都没有，纷纷逃离。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活物都会显得十分扎眼。
    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它难道还会瞬移不成！”
    “你确定没做什么手脚？”
    秃鹫王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身上，眼神深邃，显得极其狂躁。
    那妖兽看向秃鹫王的目光同样冰冷。
    显然，它们内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
    “从现在开始，你我吃住，都在一起！”
    “今晚，再来！”
    最终还是秃鹫王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维持冷静，开口说道。
    一只白猿，险些在这妖原上，逼疯两只六级妖兽。
    巨石堆中，随着微风吹过，几株断裂的蛇腥草，还在风中不断摇曳，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
    “继续查！”
    “让本王知道，是谁冒充我白猿族，本王一定将它抽筋扒皮！”
    此时的老白猿同样显得有些疯狂。
    在季鸿那里吃的亏，全部发泄到了其他部族身上。
    这些部族眼中，老白猿就像是无恶不作的匪徒，说话蛮横，不讲道理，喜怒随心。
    在它的凸显下，季鸿是如此的温润儒雅。
    一时间，季鸿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刷了一大波的好感。
    一只青鸟自半空飞过，看起来平平无奇。
    在听见老白猿的话后，再次煽动着翅膀远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停留。
    而老白猿则是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发泄般的将手中茶具砸了出去。
    “季鸿！”
    “早晚有一天，这仇，本王必报！”
    老白猿的眼中还带着红血丝，异常狰狞。
    周围几名妖兽颤颤巍巍的看着这一幕，不敢开口。
    ……
    墨城！
    “新生大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淘汰赛！”
    没有了袁青山后，教育署换了一名中年男子，漂浮在半空之中，淡淡开口说道。
    下方，一群新生们眼中闪烁着雀跃的光芒，带着不服输的朝气，猛的向一处深山冲去。

 第541章 智慧进化

    “你们发现了么？”
    这群新生走后，那中年眉头微蹙，看着远处的深山，眼中带着思索之色：“这批新生中，普通高校的人...都不简单。”
    “呵...”
    “还用你说？”
    “之前不就放出豪言了么？我倒是有些期待，我们人族能不能再多出一所名校来。”
    “话说今年我们灵念的学生有点多，资源要翻倍！”
    “唉，依稀记得，当年你刚来教育署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屁孩，是老夫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出来的。”
    “这么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是的，袁青山虽然无法作为这届的总负责人，但他还是来了。
    以灵念校长的身份。
    别家最多来个主任，甚至墨学院派来的是林小小这个新生。
    但灵念...
    校长亲至。
    好吧，副校长也来了，齐长山此时正站在远处的某个角落里，幽幽的看着这边，阴冷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中年身上。
    虽然一言不发，但其中威胁的成分不言而喻。
    “我...”
    那中年看见这阵仗，脑袋都大了，一时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见过不要脸的，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把年纪，为了点修炼资源，跑自己这儿硬抢。
    “哦，对了！”
    “墨学院那个袁中，是我孙子，我突然身子骨不舒服，需要让他请个病假，回来照顾我这个亲爷爷，没问题吧。”
    “齐天也是！”
    袁青山轻笑着，目光落在林小小的身上。
    一旁的齐长山几乎同步的开口。
    一时间压力给到了林小小这边。
    为了一个冠军，他们也算是在场外表现的十分努力了，将墨学院这股不要脸的劲儿给完完整整的发扬光大。
    但林小小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蹲在地上，不停的抚摸着大白的头。
    “总感觉墨学院的新生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不如这次回去，教他们如何亲手干掉自己的爷爷吧。”
    “只有无牵无挂，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你说对吧。”
    林小小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大白轻声呢喃着说道。
    周围这些老师们，默默的看着这一幕，集体扭过头，陷入沉默之中。
    显然，对于墨学院这种日常交流的方式，他们还是不太适应。
    “咦，这小娃娃。”
    “普通高校的确值得重点观察一下。”
    袁青山看着林小小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表情严肃的看向齐长山。
    齐长山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两个年纪加起来差不多200岁的老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将话题又引了回来，并且没有半分害羞！
    ……
    “新生大赛...”
    同样是在墨城，邱笑笑不知何时同样来到此处。
    看着熟悉的城市，却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邱笑笑已经彻底陷入癫狂之中。
    嘴里不断的低语着，以一名老妪的身份行走在街道上。
    看起来十分落魄。
    只是她的目光却一直放在教育署的位置，眼中充满了仇恨，最终消失在了街角里。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准备了些什么。
    ……
    千里妖原。
    西南区。
    此时已到正午。
    两只大妖离去后，一些低级妖兽们已经开始尝试着回到这片废墟，在地面不断的翻找着那些因为反应过慢，来不及逃窜，就被妖气震碎的其它妖兽尸体。
    宛如在享受一场盛宴，不断的啃食着。
    甚至面对这些尸体，不过是低级妖兽的它们，完全没有任何悲哀的情绪。
    也不懂什么大妖一怒，血流成河。
    只是骨子里的本能在告诉它们，要不断吞噬其它妖兽们的血肉，摄取其中的能量，不断修炼，变的更强。
    包括那些冲击镇妖关的妖兽们，大半也是如此。
    一半迫于天穹涧的命令，一半也是...
    人族的气血，对它们的诱惑实在是太过于大了一些，只要参加几次战役，还没有死去，努力多吞噬些人族，早晚能够快速变强！
    血腥的气味不断在这片废墟上蔓延，彻底遮挡住了一切气息。
    此时的余生哪怕不躲在地底，而是行走在地面，只要没有被它们的目光注视到，都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
    湖边。
    一直在不断思索的秃鹫王猛然惊醒，突然站直了身体，语气阴森：“你说这家伙，会不会...躲在地底？”
    “有可能！”
    另一只六级妖兽在听见秃鹫王的话后，也反应过来，果断点头。
    两妖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懊恼。
    “两天两夜...”
    “这时间，足够它将通道挖到林子之外了吧？”
    那妖兽此时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秃鹫王深吸一口气，最终摇了摇头。
    “还不够！”
    “它挖通道的话，动静不能太大，而且林子周边，也在我们的观察之中，它想要逃离，只能挖的很远。”
    “两天时间，绝对不够。”
    “况且有些妖兽本身就是生存在地底的，它还要绕开它们。”
    “今晚，只要我们震碎地面，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秃鹫王语气冰冷，面容有些狰狞。
    虽然它平时的智慧一般，但还是想到了这唯一的可能性。
    “要不现在就去吧！”
    “每耽误一秒，都有风险。”
    它旁边那只妖兽此时忍不住开口说道。
    显然，它同样有些焦急。
    秃鹫王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它的身上：“现在去，等着和这些家伙们一起平分么？”
    “昨晚闹出的动静已经够大了，现在一定引起了怀疑。”
    “如果白天还不低调一些...”
    “不...”
    “不能低调！”
    秃鹫王看着极远处，那因为被打扰了修行，一直瞪着自己的最后一只六级妖兽，突然开口说道。

 第542章 反客为主

    “从现在开始，你要和我吵架！”
    “最后直接在半空打起来，让它们觉得，你我不合！”
    “夜晚的时候我们再次打起来，战斗余波冲毁地面，第一时间秒杀白猿，将东西拿走！”
    “这样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有问题。”
    自从想到白猿有可能藏在地底之后，秃鹫王的大脑就在不断开发。
    思路愈发清晰！
    显然，它的智慧，在活了近百年后，终于开始进化了！
    并且速度还不慢！
    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的基础太低，对比下，此时的秃鹫王显得分外睿智！
    那六级妖兽看着秃鹫王，都震惊了。
    还来不及夸赞。
    下一刻，秃鹫王就变的愤怒起来，身上还有妖气在不断扩散：“本王已经忍你很久了！”
    “我说过，一年之后，本王就会离去。”
    “现在你连我的巢穴都要争夺？”
    秃鹫王一声暴呵，猛然起身，妖气冲着它席卷而去。
    它虽然有些发懵，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回神嘲讽，两者在这山腰上，不断的咒骂起来。
    大概十分钟后，两只大妖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大战起来。
    引来无数妖族的注视。
    尤其是一些五级妖兽，充满了期待。
    期盼着其中一只大妖死去，如果自己运气好，捡到了它的尸体，或许自己也有晋升六级的可能性。
    远处那原本还很愤怒的小妖王看见这一幕也愣了一下。
    太突然了！
    说打就打？
    脾气这么暴躁，打的还特别真实。
    一时间，它心中不满的情绪都给硬生生憋了回去，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山洞之中。
    而此时山腰处，那晶莹剔透的湖水中。
    一只金黄色的小鱼猛然跃起，呆滞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的两只大妖，又重新跌回湖水之中，向远处游去。
    数分钟后。
    一条灰色的小蛇从湖水中爬出，逐渐向山巅处爬去，找到一棵干枯的老树，爬至树顶，将自身都隐藏在云雾之中。
    那阴冷的瞳孔中，此时充满了思索之色。
    “白猿的藏身地，今晚一定会被发现。”
    “届时...”
    “最后的机会也将彻底离去。”
    “还真是...头痛啊。”
    云雾中隐隐有呢喃声传出，声音充满了痛苦。
    老树上。
    那灰蛇扬起蛇头，目视远方，久久没有任何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切...
    都太像是陷阱了。
    甚至蜃龙可以肯定，陷阱的可能性高达五成！
    但...
    诱饵实在太大。
    大到它明知有可能是陷阱，但却依然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下去。
    就像是那些被钓的鱼般。
    在没有中钩前，总会认为，自己会是那个幸运儿。
    “但就算是陷阱，我未必不能利用这陷阱...”
    “反客为主，成为猎人。”
    许久过后，蜃龙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
    灰蛇骤然幻化成了青鸟，展开双翅，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此时天空中的两只大妖已经陷入僵持之中，谁也奈何不了谁，互相说着场面话，最终落在山腰处，但却依然在针锋相对，互相对视着。
    但又都保证自己的余光能够看到那片废墟。
    演技不能说多真实。
    但...
    骗骗那些妖兽们，还是够用了。
    下方期待开席的五级妖兽们此时看着已经没有了抢蛋糕的机会，纷纷四散着离去。
    到了它们这个实力，已经初步都有了自己的智慧。
    比起普通的低级妖兽们要强上太多。
    像那些还未开化的小妖们，此时还傻傻的缩在地上，震慑于大妖的妖气之下，动都不敢动。
    而就在此时...
    大概三里之外的位置，骤然出现了一道白猿的气息，并且还在向远处狂奔。
    速度极快。
    山腰上，秃鹫王和另外一只六级妖兽猛然起来，惊喜的互相对视一眼。
    “它还是忍不住了？”
    “没错！”
    “就是它的气息！”
    “竟然选择在了白天！”
    两妖语速极快，互相沟通着。
    秃鹫王忍不住冷笑一声，下一刻冲天而起。
    另外那只妖兽也不敢耽误，生怕秃鹫王独吞，紧紧的跟在它的身后，向白猿的气息所在处疾驰而去。
    明明上一秒还在打生打死，下一秒却又如此默契。
    这一幕被众多的妖兽看着，眼中露出怀疑之色。
    显然...
    它们之前那番打斗，除了挥霍了自己不少体力之外，完全没有再起到作用了。
    也可以说...
    秃鹫王的智慧虽然进化了，但进化的不多。
    三里的距离，对于它们而言，不过是两分钟左右。
    眼看着自己距离白猿的气息越来越近，秃鹫王逐渐变的兴奋起来，甚至心中已经做好了决断！
    这一次，务必雷霆一击！
    不给白猿再次逃跑的机会！
    哪怕为此被发现，也在所不惜。
    山巅上。
    青鸟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落回在了那棵老树上，瞳孔收缩，异常深邃，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看着两只大妖逐渐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幽幽开口：“它们...究竟在忌惮什么？”
    “这附近，六级妖兽，算上秃鹫，也才三个。”
    “两位联合，哪怕大张旗鼓...”
    “落单的那个，也得忍气吞声啊。”
    “一定要搞的鬼鬼祟祟...”
    “妖域，什么时候才能抓抓教育，普遍提高一下它们的智商...”
    “不过也对，它们不蠢，天穹涧又怎么掌控它们。”
    “呵...”
    蜃龙忍不住发出一声嘲讽的微笑。
    下一刻，它眼中所散发出的光芒愈发明亮！
    而远方那白猿的气息所在，也骤然提速，向沼泽池的方向迅速逃窜。

 第543章 沼泽池

    “它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
    “比本王都不遑多让？”
    感受到那气息突然暴涨的速度，秃鹫王怔在原地。
    “一定是有什么可以短时间增加速度的妖植！”
    “该死！”
    “它难道将整个妖原都搜刮干净了？”
    秃鹫王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之色，随后忍不住咬了咬牙，表现的愈发愤怒。
    “无论如何，今天也必须追上它。”
    “如果让它逃到沼泽池...”
    “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秃鹫王深吸一口气，双眼都逐渐变的血红起来，身上的妖气不断融于双翅，更是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这一刻，速度达到了巅峰。
    旁边那头六级妖兽的举动与秃鹫王相差无几。
    但哪怕它们与那气息越来越近，却依然需要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下，白猿冲入沼泽池，毫无问题。
    一时间，它们绝望了。
    就在这种无力的情绪下，它们眼睁睁的感受着那白猿的气息跃入沼泽池的实力范围内，最终消失不见。
    彻底脱离它们的掌控。
    在千里妖原的西南边界处，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生机。
    可以肉眼所见的，远方有些阴暗。
    地面上，一片片枯黄的草丛下，隐隐有液体蠕动。
    不时间还有一条满身泥泞的蟒蛇自地底钻出，又很快消失不见。
    这...
    就是沼泽池！
    大部分的妖族，在这里都无法生存。
    这里...
    是毒物的天堂。
    那一片片的毒气障，几乎彻底将沼泽池笼罩，遮挡着它们的感知。
    这也是它们无法锁定白猿的原因。
    在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一步踏空，被沼泽淹没。
    哪怕在半空中飞行，也会被毒气感染。
    可以说沼泽池因为本身的特殊性，是一处相当中立的所在。
    这里的妖兽们从来没有攻打过镇妖关。
    也不掺和人族，天穹涧之间的事。
    它们整日里只泡在自己那带毒的沼泽之中，研究着自己的东西。
    也没有人，或者妖愿意来接近它们。
    “该死！”
    秃鹫王站在沼泽池的边缘，完全没有踏足其中的勇气。
    看着远处不断弥漫的毒雾，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数秒钟后。
    一处泥潭中，一颗巨大的蛇头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半空中的秃鹫王，吐出蛇信，口吐人言：“沼泽池所在之地，闲人免进。”
    “滚！”
    没有什么客套，看向秃鹫王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不屑。
    面对着如此羞辱，秃鹫王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自己内心中的愤怒，看向那巨蟒：“本王无意踏入沼泽池，但我的死仇，就在数分钟前溜进这沼泽池内，还望行个方便，把它交给我。”
    “是一只白猿。”
    秃鹫王语气略显卑微，面对沼泽池的强势，不敢摆任何架子。
    这群疯子向来抱团，惹一个，就是惹一群。
    “白猿？”
    巨蟒微微眯起双瞳，目光不断的审视着秃鹫王，最终淡淡说道：“这里没有什么白猿，沼泽池也不欢迎其它势力的妖族。”
    “我最后再说一次...”
    “滚！”
    这一声滚字中，还掺杂着妖气，异常洪亮。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在那毒雾之中，一双双眼睛睁开，阴冷的注视着天空中的秃鹫王。
    包括下方的沼泽同样翻涌起来。
    虽然它们的实力不如秃鹫王，但却没有丝毫畏惧。
    只有凶狠，以及疯狂。
    看见此幕，秃鹫王有心说上两句场面话，但却还是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最终只能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目送着秃鹫王走远之后，那巨蟒有些沉默。
    “是鹰涧山又起了心思，还是只是巧合。”
    “区区白猿，也敢踏入我沼泽池的范围？可笑的借口。”
    巨蟒低语，最终冷笑一声，缓缓没入沼泽之中，没有了动静。
    毒雾中的那一双双眼睛也再次闭合。
    包括沼泽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任谁一眼看去，也无法发现，如此平静的所在，其中究竟蕴含着多少杀机，危险。
    “一定是沼泽池发现了那白猿身上的珍贵妖植！”
    “给私吞了！”
    “吗的！”
    另外一只六级妖兽嘴里还在不断的咒骂着，脸上充满了不忿之色，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杀回去，找个场子一样。
    半空中，秃鹫王的脚步一顿。
    “刚刚你为什么不说这话？”
    “要不你回去和它对峙？”
    秃鹫王冷笑一声，有些讥讽的说道。
    那妖兽顿时愣在原地。
    脸憋的通红。
    “围着沼泽池的周围，继续搜！”
    “我就不信那白猿有胆子，真进了那沼泽池！”
    “如果真的找不到...”
    “也只能认命了。”
    秃鹫王此时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长叹一声，渐渐远去。
    那妖兽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跟在秃鹫王的身后，不断在这周围搜索着。
    而另一边，那山巅上。
    青鸟缓缓闭上双眼，周围的空气中，波纹逐渐消散。
    再睁开眼时，眼中的光晕已经消散。
    一切恢复如初。
    “还是妖族的这些家伙，更好骗些啊。”
    “现在我倒是要看看...”
    “你我之间，究竟谁的耐心，更足一点。”
    “真是好奇，没有了秃鹫的威胁之后，下一步...你会怎么做？”
    这一刻的蜃龙宛如最出色的猎手，眼中带着玩味之色，看向远方那处废墟，喃喃自语，下一刻冲天而起，在这妖原的西南区域天空中不断翱翔。
    目光更是不断看向四周，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第544章 入局

    期间，蜃龙不断变幻自己的外貌。
    从青鸟，到山鹰，再到彩鸾。
    围绕着整个千里妖原的西南区域足足绕了五圈，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的威胁后，才又一次落在山巅上。
    哪怕事情已经发生到了如此情形，蜃龙依然没有选择出手，而是站在山巅上，安静的等待着。
    显然，它已经成功从猎物的身份，逆袭到了猎人！
    至少目前从形势上来看，它才是最优势的一方。
    进可攻，退可守。
    至于那头可怜的秃鹫王，在这场棋局上，无论哪方占优，它都是不折不扣的牺牲品，徒做嫁衣。
    或者说，这场游戏中，它原本就只是一个npc的角色。
    当棋盘启动后，它的本身就无关紧要了。
    虽然依稀还能听见秃鹫王的怒吼声，以及偶尔能见到它在这片区域附近上空不时飞过，但蜃龙的目光却再也没有在它身上停留过。
    而此时的地底。
    余生依然坐在通道内，靠着墙壁，头顶上方被他掏出了一个手指粗的洞口，用来流通新鲜空气，而且还便于观察周围的环境。
    只不过与蜃龙想象中的不同，此时的余生脸色依然平静，没有半分急躁的样子。
    甚至就连包裹都不知何时被他收了起来。
    昏暗的地底，只有余生偶尔发出的微弱呼吸声响起。
    蜃龙是一名优秀的猎人，但余生，同样不弱。
    现在需要比拼的，就是看谁，更有耐心一些。
    直至黑夜。
    秃鹫王依然脸色阴沉的在百里外，沼泽池附近周边不断搜寻着，显然并未死心。
    身边那位盟友倒是死心了，毕竟它只是单纯的贪财，没有什么其他的仇恨，见没有了机会，就想撤。
    但却被秃鹫王强行留在身边。
    用秃鹫王的话说...
    到现在为止，它都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这位‘盟友’在其中动了手脚！
    所以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它们必须捆绑在一起。
    这位‘盟友’只能有气无力的跟在秃鹫王的身后，应付了事。
    甚至心中已经逐渐有了悔意。
    早知道啥也捞不着，它一开始就不应该掺和进来，现在反倒搞了一屁股的屎，说都说不清。
    而山巅上的蜃龙，此时神情也逐渐变的凝重了些许。
    显然就连它都没有想到，这白猿，竟然如此能忍。
    就连它的心底都变的有些怀疑，这白猿会不会，早就逃走了？
    这一切并非陷阱，只是自己多疑，隔空莫名其妙的和空气下了几步棋。
    算算时间，如果白猿真在地底挖通道的话，现在应该也忙活的差不多了。
    想到此处，蜃龙有些坐不住了。
    在原地不断徘徊，脑海中更是不断的思索着。
    方圆三十里内，没有埋伏。
    白猿包裹的妖植，它也确认是真的。
    剩下其它的...
    唯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就是...
    白猿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有可能是某位妖主，也有模拟气息的能力，来骗自己。
    一时间，蜃龙想了无数种可能，最终身影缓缓消失在云雾之中。
    地底通道。
    余生看了看夜色，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最终他的手自腰间抹过，一柄极薄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在这黑夜中很不显眼。
    下一刻，这剑锋在余生的胸膛上划过。
    并且一连数次。
    很快，鲜血就自伤口中流出。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在包裹中拿出一颗果实吞了下去，在能量的滋养下，伤口逐渐愈合。
    但愈合的速度很慢。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虽然伤口止血，但却依然显得有些狰狞。
    余生又拿出一颗果实含在嘴里，只是这次却并未咬碎吞咽，而是在地上滚动两圈。
    灰尘沾染在他白色的毛发上，就连伤口处都沾染上了些许。
    他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但却始终维持着平静。
    秃鹫王今夜未来，说明蜃龙的确就在周围观察，自己并未自导自演。
    是真的有观众存在。
    蜃龙解决了秃鹫王的麻烦后，一定会来...
    算时间...
    今晚的概率，百分之五十！
    余生有些虚弱的缓缓闭上双眼，那包裹也被他彻底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株株妖植。
    虽然五花八门，每一种都是重宝。
    却再也没有了用来恢复伤势的。
    地底通道内异常安静。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
    隐约间，此时的通道上方传来一道微弱的脚步声。
    空间都变的有些波动！
    余生微微蹙眉，但却依然闭着双眼。
    一只三级的地鼠突兀出现在这地底通道之中，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而这地鼠的眼中更是充满了灵动，第一时间目光就落在了那只白猿身上。
    发现白猿还在，地鼠甚至有些人性化的松了口气。
    但很快，它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包裹上。
    眼中顿时充满了贪婪。
    显然，这里面的每一株妖植，都价值不菲！
    甚至总价值比起自己的宝库，都不遑多让！
    而就在地鼠出现的一瞬间，那白猿猛的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哪怕发现自己的目标是一只普通的地鼠，都没有任何松懈，反而第一时间扑了上来，嘴里还呢喃着开口：“终于...来了么？”
    这一刻，白猿的气息骤然消失不见，随即而来的，是正统的人族气血。
    一柄长剑出现在白猿手中，毫不犹豫的对着地鼠身上刺去。
    四次觉醒者的气息，毫无掩藏。
    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是一位优秀的猎人。
    伴随着一声闷响，长剑入体。
    地鼠瞳孔骤缩，倒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出。

 第545章 一对一的机会

    看着倒地的地鼠，白猿表情变的异常凝重，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拎起一旁的包裹，背在后背上，并且咬碎了嘴里的果实。
    原本看起来凄惨的伤口瞬间愈合。
    他的气息也在一瞬间回到顶峰，向通道深处走去。
    地鼠在弥留之际，还在轻轻的眨动着双眼，看着白猿离去的背影，视线愈发模糊，最终彻底闭上双眼，没有了呼吸。
    远处，一棵树顶，一只青鸟晃了晃身子，看起来有些疲倦。
    “人族...”
    “四次觉醒者...”
    “不过倒是谨慎，应该是人族的天骄。”
    “但这么一个小娃娃，就想来捕猎我，有些天真。”
    青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笑容中充满了讥讽。
    显然，在这一刻，它已经彻底摸清了余生的底牌。
    但如果认真来讲，自己没有那么警惕的话，在这家伙偷袭之下，以自己的防御力，还真有可能会上当。
    所以人族这家伙也并不算是狂妄自大。
    只是智商稍逊自己一筹罢了。
    “可惜，你终究还是太急了。”
    “如今已经彻底没有底牌的你，还想着全身而退吗？”
    “感谢人族，为我送来的妖植。”
    “只是此时，千里妖原高层，必定有着人族的同盟，不然计划不可能做到如此完美。”
    “听说如今的妖原之主...”
    “是季鸿。”
    一瞬间，蜃龙联想到了很多，但却完全没有第一时间将这情报汇报上去的想法，而是展开双翅，在这夜色间冲天而起，最终低空飞行。
    身影紧紧的贴在地面。
    就在它下方的地底，一头白猿同样在不断的奔跑着。
    但...
    终究还是晚了。
    周围的空间再次波动，青鸟忍不住闷哼一声：“这能力，太耗费体力了。”
    一声呢喃，青鸟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地底，拦在那白猿面前，阴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对面那白猿，淡淡开口：“听说...你找我？”
    它的声音平静，语气中更是带着些许优越。
    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青鸟，但看起来却异常优雅，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猿。
    “曾经也有一支人类的部队搜寻过我，甚至带头的，是七次觉醒者。”
    “恰逢本王无聊，就陪他们玩了玩，估计卖了个破绽。”
    “呵呵...”
    “他们傻乎乎的，自以为找到了本王的巢穴。”
    “结果呢？”
    “血流千里。”
    “真是一场盛宴啊，如此多的人族强者气血，让本王的空间能力，都又上了一个台阶。”
    “没想到这教训，你们人族还不警醒，派你这么一个区区...四觉？”
    “来妖域送死？”
    “可笑。”
    青鸟声音中充满了讥讽，双眼更是不断的审视着面前这白猿：“模仿气息的能力，给你...倒是浪费了。”
    “今日本王心情好，包裹留下，饶你不死。”
    此时的蜃龙就仿佛是一个话痨般，不断引导着话题的节奏。
    但看见余生那始终平静的目光后微微蹙眉。
    这人类的心境...
    好奇怪。
    按照正常来说，总归是要有些波动才对。
    甚至自己叙述当年他同族的惨案，他不应该愤怒才对么？
    情绪没有波动，自己就无法引导幻境...
    它最大的杀器，就废掉了。
    “你会唱歌么？”
    那白猿缓缓停下脚步，随手将包裹扔在一边，活动了一下四肢，认真想了想后，又脱下这身白猿的外套，整齐的叠起，放在包裹上方，这才扭过头，看向青鸟问道。
    青鸟怔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族的脑回路。
    余生看青鸟没有反应有些失望。
    “那你...会说单口相声吧？”
    “胸口碎大石一定会了！”
    “这个不需要你会，我会就行!”
    余生尝试性的一个个问道，最终自问自答，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此时的青鸟终于反应过来，锐利的目光看向余生。
    但心底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这个人族...
    太平静了。
    它向来警惕的理智告诉它，这里面有问题，要走！
    存活如此之久的蜃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心中刚刚有了一丝不安，就直接逃离。
    甚至没有去仔细分析这其中的问题。
    包括自己刚刚才装过的逼，逃跑会不会打脸。
    周围的空间再次波荡...
    但...
    余生身后，龙纹棍的虚影浮现。
    上面的第二颗晶石悄然亮起光芒。
    瞬移。
    龙纹棍周边空间同样开始了不规则的波动。
    两者对冲下，导致这青鸟，依然停留在了原地。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么？”
    “两种空间系的能力，在狭小的空间下，是会出现错乱，最终失效的。”
    余生看见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
    而青鸟的眼神中则是充满了震惊！
    这人...
    该不会是吸收了一枚蜃龙的妖核吧？
    都会模拟气息，都会瞬移！
    简直特么离谱！
    一时间，心底那种不安的情绪不断放大，但它却强行迫使自己变的冷静起来，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目光盯着余生。
    “所以说，你知道那地鼠不是我？”
    它声音冰冷的问道，余生不停看向四周。
    余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直接就出手？还暴露气息，你疯了？”
    蜃龙看着面前这还很稚嫩的人类，有些不可思议。
    余生却认真的抬起头，与青鸟对视：“无论它是或者不是，你都会来。”
    “其实我做的这一切...”
    “只是为了有一个，和你真正公平...”
    “一对一的机会。”
    “我觉得...”
    “我能赢。”
    余生轻声说道，手掌自腰间抹过，一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缓缓向青鸟逼近。

 第546章 主场

    青鸟此时眼中充满了凝重，不断向后退去，最终猛然冲天而起，向头顶的泥土撞去。
    但...
    伴随着一声闷响，它瞬间跌落，回到了地面上。
    “嗯...我加固过。”
    “但瞬移可以出去。”
    余生好心的解释了一句，看着青鸟头顶不断扩散而出的灰气，余生眼睛一亮。
    蹲了一周...
    终于有灰色气体了。
    “对了，这是研究所最新研制的材料，很隔音。”
    余生再次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确定没有了逃生的路后，蜃龙微微蹙眉，终于不再后退，而是有些凶狠的盯着余生：“不得不承认，你的计划很完善。”
    “甚至连我都被你困在此处。”
    “但...”
    “这计划还是有漏洞的。”
    “那就是你。”
    “你毕竟只是四觉，而本王...单纯用肉体的蛮力，都可以打爆你。”
    “相信你应该见过本王的真身。”
    青鸟声音冰冷，语气中还带有淡淡的威压。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你不可能那么大的，这洞穴高两米，刚刚你还跳了一下，说明你的真实身高，不到一米六。”
    “幻境再真实，终究还是改变不了本质。”
    “在这里，你连飞都做不到。”
    余生声音平静，眼看着蜃龙身上已经没有了灰气外泄，终于没有了说话的兴趣，骤然加速，向青鸟冲去。
    长剑在这有些昏暗的通道中，没有发出任何光亮。
    青鸟面容严肃，深吸一口气：“但你觉得，外界所传，我的实力，就是真实的么？”
    下一秒，青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余生身后，身影也直接幻化成了一头猎豹，伸出爪子，对着余生的后背抓去。
    这种恐怖的速度，绝对有六级妖兽的水准了。
    哪怕攻击力不行，单纯速度上来说，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千钧一发之际，余生向前加速走了一步，腰微微弯下。
    虽然它的速度很快，但出爪的速度却慢了些许，给了余生些许的反应时间。
    但余生明明已经躲过了这攻击，却硬生生止住了自己这下意识的行为，而是重新站直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任由那锋利的爪子，抓在自己的后背上。
    一道狰狞的伤口浮现。
    衣衫破碎。
    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淌。
    余生这才猛的转身，一剑向后扫去。
    但蜃龙却轻笑一声，身影再次隐匿在黑暗之中，那猎豹也消失不见。
    显然，蜃龙又一次变幻了身形。
    并且是适合隐藏在黑暗下的那种。
    “这地底通道，虽然限制了我很多。”
    “但其实对于我来讲...”
    “任何地形，我都可以利用，反而变化为自己的主场。”
    蜃龙那嘲讽的声音还在通道内不断回响。
    但三句话的功夫，却已经变幻了三次位置，让余生无法找到它的方向，完美隐藏。
    余生手中凭空出现一颗果实，被他吞下。
    伤口缓缓愈合。
    “攻击性...四级妖兽水准。”
    “伤口并非爪痕，而是一整道的伤口，是尾巴么...”
    “至少非爪类生物...”
    “出手速度并不快，同样四级左右。”
    不过短短一瞬间，关于蜃龙的信息在余生脑海中又多了几条。
    至于蜃龙那些攻心的话，自动被余生排除在了脑海之外，而是不断的通过那伤口的形状，来判断蜃龙的本体。
    看见余生保持沉默，蜃龙冷哼一声。
    “我承认，你很优秀。”
    “但...”
    “到此为止了。”
    声音再次在这空旷的通道内不断回响。
    下一刻，一只漆黑的蝙蝠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余生头顶上方，向余生的头顶抓去。
    而此时它的声音才刚刚传到余生耳朵里。
    通过声音辩位的话...
    应该是在正后方。
    并且这洪亮的声音还遮挡住了蜃龙出手时，那微弱的空气摩擦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它蜃龙，虽然实力不强，但战斗经验，却很丰富。
    如果谁忽略了这一点，把它当做一个只要面对面，就会沦为待宰的羔羊，那才是踩下了最大的陷阱。
    黑暗中，余生的双眼紧闭。
    下一秒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剑向上方扫去。
    蜃龙猛然停住自己的攻势，倒飞出去，贴在墙壁上，化作一条漆黑的幼蛇，完美与泥土融为一体，果断放弃了这次出手。
    “这就是你的觉醒物？”
    “一把最普通的剑？”
    “连妖核都没有镶嵌，如果你不是人族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同类了。”
    “也不知道你的气血，会不会更加美味。”
    “每次镇妖关前，我传送无数的妖族过去，看着你们人族不断流淌的鲜血，还真是有些垂涎...”
    蜃龙依然在不断的攻心。
    但却迟迟不再出手，消磨着余生的耐心，警惕性。
    现在的余生，还处于警惕性最重的时候。
    可又能维持多久。
    一小时？
    只要余生有那么短瞬间的松懈，自己都有一击必杀的信心。
    可就在此时。
    余生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能量波动。
    下一刻，手中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
    长相奇怪。
    蜃龙并不认识。
    就在蜃龙的注视下，余生的手搭在那物品上，像是在打开什么开关。
    下一刻...
    这原本漆黑的通道内，突然发出耀眼的强光。
    照映的宛如白日。
    手电筒...
    大型号，大功率...
    夜晚拉货司机必备，光源可照至百米外...
    这样的手电筒，余生出门前，带了三个。
    嗯，一次也打开了三个。
    明亮的通道内，墙壁上那条清晰可见的黑蛇，以及地面微微弓着身子的余生，就这么隔空对视...
    眼睛一眨一眨的。
    气氛一时间都变的有些尴尬。
    （兄弟们，真不是我水，我要是想水，多水水日常多好，没必要在剧情这么明显的地方下手。而是蜃龙本身就不是一个见光死的龙套，明明是一个十分警惕，理智的妖兽，两章就被发现，四章就死，那才是最大的不合理。）
    （所以一切的准备工作，包括行动，以及这种隔空博弈，都是十分重要的，这也才是这段剧情中最大的乐趣，而并非是那个最终结果，希望理解！）
    （另外加个说明...下个月开始，其中有几天的时间可能双更...准备和三九，油子吟，煞费苦心他们出去玩，放松一下心情，等玩完之后，回来再补。我可以单方面帮你们实现线下单杀三九的梦想，就当是弥补我双更的过失了，嗯，不用谢，我一如既往的善良，体贴，温文儒雅。）

 第547章 幻境，触发

    显然，这样尴尬的局面是蜃龙所没有计算到的。
    人族那边的文化，它原本就没有去做过太多的了解，就算了解了，也想不通眼前这个少年为啥会随身带着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起到作用的样子啊。
    几乎在锁定了蜃龙位置的瞬间，余生就再次动了起来，趁着蜃龙这短暂失神的功夫，贴身过去，长剑更是被他当成远程武器，对着蜃龙丢去。
    只不过他所瞄准的地方，并非灰蛇的七寸，而是在灰蛇上方五厘米左右的空气处。
    就像是扔歪了一样。
    但刚刚回过神来的蜃龙瞳孔却微微收缩，极速向远方蹿去。
    “你还能追上我不成？”
    “唯一近我身的方法就是瞬移，要不...你试试？”
    在发现余生的速度远不如自己后，蜃龙已经变的有恃无恐，总是习惯站在远方不断对余生发出嘲讽，各种语言攻势几乎就没有停过。
    试图通过这些来扰乱余生的心神，想办法在他心底撬开一道口子。
    但余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然低着头，宛如傻子般，不停追逐着蜃龙的脚步。
    “觉醒物都被你丢出去了。”
    “就算让你追上...又能如何？”
    “果然，人族的废物罢了。”
    “脑子虽然有，但是不多。”
    话虽然如此说着，但蜃龙却依然保持着与余生之间的距离，甚至逃窜的路线都很讲究。
    总是围绕着余生的四周来环绕。
    避免余生将自己逼到死角。
    时间不断流逝。
    看着依然如同莽夫般头铁，依然在横冲直撞的余生，蜃龙终于有些烦躁了。
    “天马上亮了！”
    “秃鹫王迟早会察觉不对，最起码会不死心的再来这儿看看。”
    “只要我拖到那个时候，你依然要死。”
    “命运早已注定。”
    “只是可惜，没有机会亲手尝尝你的气血。”
    “但你放心，往后的日子里，我会继续不断向人族输送更多的妖兽，屠戮更多的人族！”
    “甚至本王会故意卖出自己的几个位置，诱骗你们人族的天骄过来，并且杀死...”
    “包括你的亲人，朋友...”
    “我保证，他们会死的，比你更惨。”
    蜃龙语气中充满了玩味。
    而在此刻，余生那古井无波的内心中，终于出现了一道缝隙，情绪有了那么短短一瞬间的波动。
    还在逃窜的蜃龙眼睛骤然一亮，脚步一顿！
    下一刻，它周围的空气瞬间波动起来！
    余生微微蹙眉，几乎同步的施展自身瞬移技能。
    但蜃龙却阴森的笑了。
    “你算错技能了。”
    “欢迎来到本王的世界，祝你...旅途愉快。”
    余生的视线逐渐变的有些模糊，隐约间只能看见蜃龙那张阴恻恻的面容。
    周围场景不断变幻。
    而在这通道内，余生，蜃龙的身影此时却如同两个泥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波纹，在不断波荡。
    一座古老的城池凭空出现在余生面前。
    对于这座城池，余生再熟悉不过，甚至他能清楚的记得，这城池内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条大街小巷。
    罪城...
    以这种方式，又一次出现在了余生面前。
    模糊的景象愈发真实。
    下一刻，余生猛的出现在了这城池之中，体型也小了很多，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衣服，手中还攥着半张沾染着灰尘的饼。
    周围的街道上，一名名少年，中年，甚至老人，无声的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眼神深邃。
    余生只是沉默的看着。
    下一刻，这些人集体向余生冲了过来，几乎瞬间就将余生包围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天空不知为何，凭空下起雨来。
    阴暗的环境，细密的雨水，都在不断渲染着周围的气氛。
    一柄柄匕首被他们牢牢攥着，疯了般的向余生杀来。
    氛围变的愈发压抑。
    “这...”
    “是九年前发生的事么？”
    “还有些印象。”
    余生喃喃自语，认真的将饼放在胸口处，才猛的冲了出去。
    刀光伴随着雨水，血水...
    很快，地面上鲜血不断流淌，汇聚在了一起。
    周围站在的人越来越少。
    余生略微喘着粗气，靠在墙边，反拎着匕首：“就连身体素质都恢复到了九年前的水平...”
    “这...真的是幻境？”
    这一刻，余生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臂，看着周围那些表情凶狠的面孔，低语着。
    余生心中的裂痕在不断扩大。
    人群中一名样貌普通的中年微微低着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了余生心境的变化。
    “幻境...”
    “也是能死人的。”
    “在我绝对的主场里，你的下场...”
    “只有死。”
    人群再次对着余生发起冲锋。
    而那中年就隐藏在人群之中，不动声色的向余生靠近。
    但显然，超出他意料的是，余生有些过分的强，强到他模拟，还原出的场景中，这些人对余生甚至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与它之前所了解到的人族是完全相悖的。
    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彼此间的差距也这么大么？
    随着人一位位的倒下，那中年咬了咬牙，放下了手中的匕首，最终选择放弃了这次搏杀。
    他眼中的灵动骤然消失，下一刻恢复了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凶悍。
    最终死在了余生的脚下。

 第548章 时光，危机

    雨依然在下。
    街道上，血水掺杂在雨水中，缓缓流逝。
    而余生则是靠在墙边，依旧警惕的看着周围，匕首没有一刻松开过。
    最终确认安全后，余生才轻舒一口气，默默将口袋里的半张饼拿出来。
    此时这饼已经被彻底淋湿。
    上面还沾染着血液。
    但余生却变的轻松起来，身上散发着一种类似于...喜悦的情绪。
    收起饼，余生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不断向前走着。
    如果这幻境模拟的是当年的场景...
    应该还有另一场战斗在等待着他。
    ……
    一间破旧，矮小的砖瓦房。
    房门打开。
    一名名中年围绕在房门口的位置，安静的等待着。
    直至余生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这些壮汉们才猛然起身，警惕的看着他，眼神中甚至还带有紧张的情绪。
    纷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很快，一名穿着白色大褂，头发被梳理整齐的男人，微笑着走出，站在门口的位置。
    一名小弟搬出一张椅子，放在正门口的位置。
    男人缓缓坐下。
    远远的看着余生。
    “我承认，你很强。”
    “强的有些超出了认知，不过10岁，就有资格在这城市的中心区有一栋自己的房子。”
    “但...”
    “罪城讲规矩。”
    “他抢你食物，你杀他，是你的规矩。”
    “但你杀他...”
    “我替他报仇，是我的规矩。”
    “要么跪下，自裁，要么...给时光收尸。”
    “自己选。”
    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有些阴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余生身上。
    显然，对于这个最近在罪城名气越来越大的孩子，他也有些忌惮。
    但同样...
    如果这个场子他要是不找回来，恐怕最多一周时间，他的那些小弟们，就要造反了。
    “哦。”
    余生平静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男人的身后。
    此时时光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的伤痕，脸色苍白，被绑在椅子上，同样平静的看着余生。
    “为什么会被抓？”
    他微微蹙眉，问道。
    时光与其隔空对视，微微沉吟数秒：“没打过，房间太小，没有可以利用的空间。”
    “嗯。”
    “你的铲子还在么？”
    余生又一次问道。
    时光看了看房间的角落：“在。”
    “好的，我会用那铲子埋你。”
    余生平静说道。
    时光对余生的话没有表现的如何愤怒，为何不争取救她一下之类的，而是有些疑惑的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推车呢？”
    “推车脏...”
    “我背着你。”
    余生摇了摇头。
    时光点头：“谢谢。”
    “不客气。”
    两人一问一答，对话十分简短。
    但...
    那男人都有些懵了。
    显然，这种高质量的人类对话，哪怕是罪城有头有脸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啥玩意，就又埋，又背的。
    这要是秀恩爱，也没有这么秀的啊。
    但下一刻，余生动了。
    他微微弓着身子，保持前冲之势，向人群冲去。
    一把弓弩被他拎在手里，对着远处那男人猛然射去，并且自身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男人微微蹙眉，眼底冷意越发明显。
    “杀了吧。”
    “可惜了，这种家伙，给他几年成长的机会，说不准真的有机会离开罪城。”
    “但...没有那一天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一名名壮汉疯狂向前阻拦。
    战斗再次开启。
    远处的街角。
    一名戴着面具，同样是孩子模样的家伙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时光...余生...”
    “白脸子...”
    “大新闻啊，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白脸子都会损失惨重。”
    “这情报卖出去...”
    “够吃三天饭了。”
    这孩子喃喃自语，躲在了一个更安全的位置，避免被人发现，也在等待着最终的战局。
    那坐在椅子上，看起来稳如泰山，从始至终都保持淡然的男人，身体突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眼底带着一抹阴冷，瞳孔也有些收缩，看起来如同动物一样。
    “这家伙的童年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不过如果杀了她...”
    “应该能让他的内心，彻底崩溃吧。”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缓缓起身，走到房间之中，看着依然被束缚的时光，轻轻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转过身看向余生。
    “余生...”
    “你真的不停手么？”
    他转身，看向余生喊道。
    余生身影没有任何的停顿，只是余光看了一眼这个方向。
    “我会替你报仇。”
    匕首自一名壮汉的喉咙处一闪而过，带起一抹血花。
    余生声音变的有些低沉。
    并且灵活的穿梭过人群，绕到一名壮汉的背部，手中那把小巧的弩箭射向他的腰间。
    “谢谢。”
    “一定要用我的那把铲子。”
    “把他葬在我隔壁。”
    时光像是有什么执念一样，说话间还看了看身旁那男人，异常认真。
    余生点头，没有说话。
    而男人的眼神却已经变的愈发阴沉。
    转身捡起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对着时光的小腿落下。
    时光脸色骤然变的苍白，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依旧平静的看着他。
    余生怔了一下。
    “我的记忆中，没有发生过这一幕。”
    “幻境改写了结局。”
    “所以...”
    “蜃龙是那个男人么？”
    多年过去，余生早已经忘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但目光却不着痕迹的自他身上一扫而过。
    “余生...”
    “记住，杀她的是你，而不是我。”
    男人轻笑着，匕首拔出，换了一个位置，再次落下。

 第549章 破局

    余生眼底带着些许的红血丝，气息也变的不太稳定。
    情绪波动更是变的大了起来。
    而且似乎由于失去了理智的原因，导致走位失误，身上多出了几道伤痕。
    但很快就被余生重新调整回来，攻势愈发凌厉。
    “这就是你的朋友么？”
    “罪城内的友谊，真是廉价啊。”
    男人在时光耳边不断低语，轻声说道，目光还看向远处的余生。
    此时围攻余生的人数正在急剧缩减。
    但男人却依然表现平静。
    匕首最终缓缓对准了时光的背部心口，安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雨停了。
    余生晃了晃身体，微微弓着身子，转过身，平静的看向男人。
    他的周围，已经是一地的尸体。
    鲜血顺着余生的伤口不断滴落，但他却踉跄着，努力向男人的方向走来，并且用衣服轻轻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
    “果然...”
    “本...你的确很强大。”
    “但...一切都结束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就在余生距离自己只剩下五米的距离时，那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在了时光的心口上。
    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流淌。
    时光的瞳孔也逐渐失去了光彩，呼吸沉重。
    余生身体僵了一下。
    下一刻猛的向男人冲了过来，眼中所流露出的，是血一样的疯狂。
    这一刻的余生...
    就如一头出闸的洪水猛兽，将所有的气息全部锁定在了男人身上。
    速度甚至也超越了自身极限。
    男人的喉咙处多出一抹血痕，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生，最终缓缓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但...
    幻境依在。
    余生就这么走过男人的尸体，来到时光身旁，默默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吃饼...”
    他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伸进口袋里，拿出那半张被血液泡烂的饼，递到时光面前。
    此时的时光已经气若游丝，勉强睁开眼看着余生。
    嘴唇泛白。
    “记...记得...”
    时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费力的扭过头，看向房间内的某处角落。
    那把工兵铲，正安静的摆放在角落。
    余生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而是认真的将饼重新收了起来，但情绪却在不断剧烈的波动着，双眼也逐渐失神。
    “其实，这一切...”
    “都只是我脑补出的画面。”
    “或者说，这一幕发生过，但是是在十五岁的时候。”
    “我十岁...还没有这么强。”
    余生突然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那剧烈波动的内心也在这一刻骤然平静！
    心如止水。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从未放下过的匕首，猛的划过时光的喉咙。
    “所以...”
    “现在的你，应该是隐藏在...时光体内。”
    鲜血自时光的喉咙处不断涌出，时光睁大双眼，捂住喉咙，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生。
    “幻境，可以自己制造场景。”
    “偷听别人内心...”
    “还是太过于不合理了些，所以能够探知到的，一定很少。”
    “只能是我内心中最恐惧的一幕。”
    “而你也要不断观察...”
    “或者说，具体的场景，你了解的并不多。”
    “只要在自己的内心中，塑造出一个假向的恐惧，能够随时提醒自己，这是幻境。”
    “那你的能力，其实...也没有这么可怕。”
    “幻境，是你的主场。”
    “但..也是我的。”
    “至少在这里，你的速度，发挥不出来了...”
    余生依然平静的注视着时光的双眼，任由鲜血顺着喉咙不断涌出。
    周围的场景逐渐变的模糊。
    隐约间又出现了山洞的轮廓。
    时光眼神突然变的狰狞，对着余生的方向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声。
    “但这可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
    “你动起手来为何毫不犹豫！！！”
    “你们人类不是自诩善良，团结嘛？”
    这是蜃龙最为费解的所在！
    太果断了！
    甚至给它一种感觉，余生...比它还要冷血。
    “因为...是假的啊。”
    “为什么要犹豫...”
    这是在幻境消失的最后一刻，留下来的声音。
    声音中还带着淡淡的疑惑。
    就在回归现实的瞬间，蜃龙就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但还没等它来得及反应，身后墙壁的缝隙中，一颗果实骤然炸开！
    几乎就贴着它的身体。
    这股爆炸的劲道，直接将它掀飞出去。
    原本因为幻境被破导致重伤的它，伤势又严重了几分。
    内伤加外伤！
    而在它飞出去的那一刻，头顶上方的缝隙里，第二颗果实炸开！
    路线就仿佛经过完美的计算一样。
    冲势下，蜃龙向下坠去。
    而余生则是仰起头，看向半空落下的蜃龙，目光依旧平静。
    但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锤子。
    上面的四颗晶石，在这一刻全部点亮。
    “其实...”
    “那剑不是我的觉醒物。”
    呢喃声中，余生抡圆了手中的锤子，重重的敲击在了蜃龙上方的空气上，但却像是击打到了某个实物。
    伴随着骨裂声，蜃龙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上，跌落在地面上。
    鲜血不断顺着伤口流淌。
    甚至已经没有了起来的力气。
    但它却不甘的抬起头，看向余生：“所以，你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布局。”
    “而真正杀我的关键，就是幻境！”
    “并且还是由我自己发起的幻境，对么？”
    它几乎咬着牙，强忍着伤势，不甘的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你太谨慎了，不是你自己布的局，你都会觉得有问题。”
    “所以，在我到了爆炸源的瞬间，你情绪恰巧出现波动，给了我可乘之机？”
    蜃龙咳嗽两声，再次涌出大量鲜血。
    余生默默点头。
    “所以...”
    “可以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余生深吸一口气，终于变的期待起来，攥紧了手中的锤子。

 第550章 蜃龙战，落幕

    “本王不甘！！！”
    “死在你这蝼蚁的手中，是本王最大的耻辱！”
    此时的蜃龙状若疯狂。
    那黑豹的外形都已经逐渐变的虚幻起来，显然，以它现在的伤势，就连模拟外形，都已经无法做到。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
    并且目光在四周不断的观望，像是在搜寻些什么。
    最终变的有些惋惜。
    显然，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大石。
    这次出门也没带。
    无法表演了。
    嗯，主要是没有观众的话，收获的灰色气体也不会太多。
    蜃龙依然狰狞的盯着它，几次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以它的防御力来讲，接连三次重创，能活着，就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嗯...”
    余生像是在思索些什么，过了片刻后，来到蜃龙面前，手中依然拎着那燃烧着火焰的锤子。
    “我会把你借给镇妖关一段时间。”
    “挂在城墙上。”
    “能换功勋。”
    余生极其简短的为蜃龙安排了后事。
    蜃龙冷笑。
    “本王这一生的气息都...都是模拟出来的...”
    “我的尸体，谁能认出来！”
    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蜃龙看向余生的目光中依然充满了嘲讽，努力的试图让他情绪真正波动上那么一次。
    但...
    它还是失败了。
    余生沉吟数秒，认真的看着它：“但我也会气息模拟啊，我可以把你的尸体，模拟出蜃龙的气息。”
    “这样，你就是蜃龙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变的明亮。
    显然是在为自己这优秀的想法而感到开心。
    蜃龙猛地睁大双眼，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死死的盯着余生。
    一缕缕灰气不断扩散而出，源源不断，最终涌入余生的体内。
    伴随着一声闷响，蜃龙沉沉的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呼吸。
    它可能永远无法想到，终有一天，自己真正致死的死因，竟然是被一个人类...给活活气死的。
    而它...
    还是一个十分擅长调动其他人心理情绪的...大师。
    就在蜃龙倒下的一瞬间，那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终于消失，一只看起来不过一米大小的淡白色蜥蜴安静的倒在地面上。
    这，也正是蜃龙存活了上百年来，无人发现的...本体。
    看起来人畜无害，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感。
    与镇妖关外那滔天巨兽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
    但事实，有时候就是如此的令人难以接受。
    下一刻，磅礴的灰色气体自蜃龙体内不断扩散而出，数量惊人。
    甚至远超于一头普通的六级妖兽。
    在这灰色气体的冲刷下，余生身体略微摇晃了一下，微微蹙眉，大脑就仿佛被针扎过一样，使他的脸色都变的苍白了些许。
    而画卷中，那若隐若现的第四个物品，也终于变的清晰起来。
    余生轻舒一口气，强行按耐住自己身体上的不适，拿起远处的包裹打开，将这蜃龙的尸体直接丢进包裹中。
    再次换上黄猴的皮肤，将包裹收入空间之中，余生看了看自己这待了数日的通道，将自己布置的其他几处没有用上的小陷阱拆除，这才向远处走去。
    伴随着空间的波动，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夜晚即将过去。
    天空中，朝阳若隐若现，照亮了这片土地，只是谁也没有关注那一只普通至极的黄猴，渐行渐远。
    大概又是两个时辰后。
    在沼泽池周围搜寻无果的秃鹫王一脸阴沉的回归。
    站在这废墟上方，猛然落下。
    伴随着恐怖的妖气，地面震荡。
    另外一只六级妖兽同样落地，两只大妖合力之下，附近的土地都硬生生的下陷了半米，露出一条通道。
    在通道出现的第一时间，秃鹫王的目光就望了过去。
    可惜，除了些许白猿的气味儿之外，一无所获。
    “果然，这白猿一定是被沼泽池藏匿了！”
    “沼泽池！！！”
    秃鹫王发出阵阵愤怒的鸣叫。
    从始至终，它都始终坚信着，是沼泽池抢走了白猿，以及原本可以属于它的财产。
    至于什么蜃龙，什么棋局，棋子...
    一概不知。
    包括身旁那位高级妖兽，知道的消息甚至比秃鹫王还少。
    只知道那包裹，很值钱。
    这也是大部分环境下的现状，在没有一定高度的情况下，所了解到的信息，就是要比其他人少。
    当你的信息，情报不如别人，那你成功的机会，也就落后于他人。
    只有不断努力的提高自己的眼界，高度，才会走的更远。
    尽可能的保证自己，少当几次棋子。
    “既然本王得不到...”
    “沼泽池也别想好过！”
    秃鹫王最终咬牙发狠，最终目光落在一旁的高级妖兽身上：“你，替我去妖原核心区域一趟！”
    “面见季鸿妖主，就说它最忠心的下属，秃鹫，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禀报！”
    “跑一趟腿，你不吃亏。”
    “季鸿妖主刚刚入主妖原，也是需要下属的。”
    “你难道想永远蜗居于此？”
    秃鹫王声音冰冷的说道。
    那只高级妖兽眼神流转，若有所思，最终猛然点了点头，冲天而起，向这妖原的核心区域赶去。
    甚至路上，它还看见了一只黄猴。
    让它感觉有些新奇。
    这年头...
    在妖原竟然还有黄猴能活下来...
    这玩意又不是兔子，能生的很。
    而且，看背影的整体轮廓，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区区一只小妖，在它眼中宛如蝼蚁，不过思索了一秒钟左右，就摒除在脑海之外。
    毕竟...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它也有可能是季鸿的左膀右臂。
    要有格局！
    此事，或许真是因祸得福了！

 第551章 十天之约

    “第十天了...”
    不过短短十天时间，守山老人就变的苍老了许多。
    站在山巅不断走动着。
    手中更是一直攥着那枚妖核。
    但与他那焦急的情绪不同的是，他的双眼从始至终都十分凌厉，一直注视着远方，保持着高强度的警惕。
    眼看烈日升起。
    守山老人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远方轻叹一声，微微摇头：“那小家伙...不会出事了吧。”
    “如果他真因为杀蜃龙死了，那老夫...”
    “就是罪人了。”
    说话间，守山老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口袋，拿出那盒珍贵的烟。
    但烟盒已经空荡荡的。
    “艹，姓孙的不抽我两根，我还能来两口的。”
    “那个...”
    “那个移动打火机，人族未来的领袖，八百年不出世的绝代天骄。”
    “你有烟么？”
    孙英雄歪过头，看向山底那憨憨的青年，勉强露出笑容问道。
    青年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你特么...”
    “出门带火，不带烟？”
    老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青年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前辈，我刚刚觉醒的时候，能量掌控不是特别熟练，需要用火机引个火。”
    “虽然现在用不上了，但也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
    ...
    老人看着青年，风中凌乱。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那乌央乌央的预备役身上：“你们谁带烟了？”
    “我不相信，咱们这些未来的人族领袖们，身上是不带烟的。”
    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但回应他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众人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擦，你们这么抠？”
    “老夫花钱买！”
    老人崩溃了。
    随着日子到了最后一天，紧张，期待，等等一系列的情绪全部弥漫在他的心里，他继续抽根烟来让自己平静一下。
    “前辈...”
    “预备役是不允许抽烟的。”
    “钟老曾经说过，战场上，抽烟误事，不可取。”
    还是那移动打火机顶着巨大的压力站了出来，看着守山老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人风中凌乱。
    显然，在这山上待了几十年，预备役的新规定，他也不清楚。
    “钟玉书，我****！”
    “你**的***！”
    守山老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愈发焦躁。
    “我有烟，你要抽么？”
    直到一道平静的声音，很突兀的自远方响起。
    深山与妖域的边界处。
    一只看起来很普通，弱小的黄猴，正站在一棵树上，遥遥的看着守山老人问道。
    而它的肩膀处，还背着一个兽皮包裹，显得不伦不类。
    守山老人怔了一下，眼神猛然明亮起来，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扭过头，顺着这道熟悉的声音望去：“你...你是余生？”
    “嗯。”
    余生轻轻点头，默默拉开了衣服上的拉链，脱下这套皮肤，收起。
    就这么一步迈入深山之中。
    人族的气血气息，骤然自他体内散发而出。
    在那些预备役们的眼中，看见此幕会下意识的认为，能改变气息的，是那外套，而并非余生。
    “好...”
    “活着回来就好...”
    老人仿佛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长松了口气，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这一刻，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蜃龙的事情。
    自己这么一个老家伙，与其追求一个完美的八次觉醒，还不如让人族未来多出一个优秀的天骄。
    这是在余生前往妖域的第三天，他才想通的道理。
    只不过之前，终究还是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八觉再弱，也是八觉。
    更何况龙蟒的妖核，原本也不弱。
    余生看着老人眼中那满是关切的眼神，怔了一下。
    这种眼神...
    在妖域，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
    罪城...
    也没有。
    但在这人族内，却似乎...很常见。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在老人的目光中，默默打开包裹，拿出蜃龙的尸体，放在地面上，想了想，又在包裹里掏了掏，伴随着微弱的能量，又取出一盒烟，放在尸体上方。
    做完这一切后，在众多预备役的视线下，默默退到角落里，轻轻一跃，落在树上，就这么靠在树枝处，一只手搭在腰间，睡了过去。
    这一次的妖域之行，虽然看起来余生处处占优。
    甚至在这棋盘上都处于绝对的高点。
    但同样也是在赌。
    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只要有任何的失误，那通道内，就会永远的多出一具尸体了。
    甚至...
    这十天的时间里，他连觉都没有睡过。
    期间还经历了两场大战。
    一场幻境。
    看着那树顶熟睡的少年，守山老人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但看向余生的眼神却愈发温和，嘴角还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如果我婆娘没死的话...”
    “现在老夫的孙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呵呵...”
    “你们都小点声，别打扰到他休息！”
    守山老人小声的看着周围嘱托着，目光最终落在蜃龙的尸体上。
    微微眯眼，感受着蜃龙妖核内散发出的熟悉气息，守山老人一时间陷入呆滞当中。
    “这小家伙...真的杀了蜃龙？”
    “会不会显得老夫当年...很废物。”
    “只不过...这蜃龙本体，也太丑了吧。”
    老人嘴里虽然是在吐槽着，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拎起了蜃龙的尸体，只是没有走远，而是来到那棵树上，盘膝而坐，将蜃龙的尸体放在面前，等待着余生苏醒。
    当然，烟抽了。
    一根接着一根，就没断过。

 第552章 入八觉

    足足一整天的时间，余生都陷入沉睡之中，而老人也一直守护在树下，留下了满地烟头。
    直至月光高悬。
    在这第十日的最后一个时辰内，余生...终于醒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余生就先摸了摸腰间的剑，确认还在后，没有太大的动作，而是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音，这才缓缓起身。
    “醒了？”
    树下，老人嘴里缓缓吐出一缕烟雾，扔掉了刚刚抽空的烟盒，声音沧桑，沙哑的问道。
    “嗯。”
    余生看着此时显得异常苍老的老人，轻轻点头，眼神有些疑惑。
    之前的老人...
    说话声音不是这个动静啊。
    难道一夜之间，又苍老了很多？
    就连说话的声音中都掺杂着几分沙哑。
    “抽烟，嗓子抽哑了...”
    似乎是看出了余生的疑惑，老人幽幽开口，解释着说道。
    一时间，氛围感全无。
    “能讲讲杀蜃龙的细节么？”
    “老夫想知道，自己当年，差了多少。”
    守山老人靠在树边，抬起头望向半空中的残月，眼神深邃，带着一抹怀念之色，轻声说道。
    余生就坐在老人身旁不断出的位置，默默的将整体剧情大概讲述了一遍。
    老人沉默了...
    这一刻的老人后背隐隐又弯下些许，脸上浮现出自嘲之色，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夫一直认为，自己当年距离成功，其实很近，近到只有一步之遥。”
    “但如今看来...”
    “坐井观天。”
    在听了全部过程后，老人再回想起自己当年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怎么推演，最后所得到的结果都是失败。
    正如蜃龙所说，他们，是自己的猎物。
    这不过是一场盛宴罢了。
    “果然，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我们这老一辈，所需要做的，就是守护，守护你们成长到我们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老人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下了某个决定一般，眼神也变的锐利了些许。
    “纵观你与蜃龙的博弈，看似是你在全盘布局。”
    “但真正的所有棋子，全是蜃龙所落。”
    “你在其中所扮演的，不过是端出一个棋盘。”
    “只有如此，才能让警惕的蜃龙放心大胆的入局其中，并且自认为占据了所有的优势。”
    “甚至包括最后对于幻境的理解，就连老夫都自愧不如。”
    “呵呵...”
    “这蜃龙妖核，还是留下吧。”
    “老夫今日，当入八觉，此后，守山，守人族未来...”
    老人猛的起身，身后骤然出现那法杖的虚影，在这黑夜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以及磅礴的能量。
    龙蟒的妖核出现在老人手中，缓缓向法杖靠近。
    但老人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纠结，不舍。
    甚至连地面那蜃龙的尸体都不再看上一眼。
    哪怕...
    那是最适合他的妖核。
    “前辈，八觉...”
    “守不住...”
    “你想多了。”
    面对这一幕，余生只是默默抬起头，看向老人，平静的说了一句。
    老人刚刚才营造出的大公无私，热血奉献，勇于牺牲的氛围，就这么...没了。
    好好的一个老年热血番，瞬间就变成了...
    搞笑傻雕动漫。
    一时间，老人那颗攥在手中的龙蟒妖核，都不知道该不该怼进去。
    不怼，自己气氛都给烘上去了。
    怼...
    仔细想想，余生说的，还真尼玛有道理。
    一个正常的八次觉醒者，实力够不够守护这些人族的未来，为他们遮起一片天...
    回忆人族目前的情况...
    够呛...
    扎心了。
    还是很疼的那种。
    但现在收手，老老实实的拿蜃龙妖核晋级，会不会显得很没面子？
    守山老人眼神复杂的看向余生。
    久久无言。
    “我们是有交易的。”
    “交易已经生效了。”
    余生仔细沉吟了数秒后，又补充了一句。
    算是给守山老人找了一个不算台阶的台阶。
    当然，余生本身可能并没有这个想法。
    听着余生这铺垫，守山老人轻轻松了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风轻云淡的收回了手掌。
    “唉...”
    “拿起龙蟒，负了你。”
    “拿起蜃龙，负了天下。”
    “没想到终有一日，老夫也要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
    “余生，你真是给老夫出了一个难题啊。”
    老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沧桑，长叹一声。
    众多预备役看向他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仰慕！
    又是一句他们听不懂的台词！
    太厉害了！
    太高深莫测了！
    开口之间皆是天下，这种气概，如此格局，不愧是他们预备役曾经叱咤风云的前辈。
    更不愧是在妖域兴风作浪，扰的妖域民不聊生的英雄！
    当然，他们为啥会知道这些...
    这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守山老人已经不着痕迹的讲述了十多遍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他们都背下来了。
    “但说实话，一成收益...”
    “换蜃龙妖核。”
    “你很吃亏。”
    守山老人表情变的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余生说道：“你现在完全可以后悔，拿着这妖核，去墨阁，卖出一个好价钱。”
    “比起给我这个老头子，要好多了！”
    余生摇了摇头：“不可以的，要守规矩。”
    ...
    听着余生的话，守山老人沉默在了原地。
    许久之后，脸上才露出一抹微笑：“今日，老夫负了天下又如何！”
    “世间安得两全法，负了天下，不负卿！”
    “我这该死的才华！”
    “从今天开始，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老人发出一声长啸，下一刻身影猛的冲天而起，在那法杖的光辉下，宛如神明。
    “今日，我辛永风...”
    “入八觉！”
    声音传荡百里，久久不息！

 第553章 多晒太阳

    地面，那蜃龙的尸体猛然升空，安静的漂浮在守山老人面前。
    尸体眉心处还在不断散发着点点光斑。
    下一刻，一颗没有任何色彩，甚至看起来，比起一级妖兽都不如，平平无奇的妖核自动脱离了蜃龙的躯体。
    “蜃龙...”
    “就连死去之后，妖核都会自主的隐藏自己么？”
    “这谨慎的天性还真是刻在骨子里了。”
    守山老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冷笑一声，伸出右手。
    那法杖被他直接拎在手中，对着蜃龙的妖核敲击而落。
    围绕在妖核的方圆半米距离内，空间不断波动，泛起点点涟漪。
    伴随着一声脆响，仿佛镜子破碎般。
    原本那平淡的妖核下一刻骤然发出猛烈刺眼的强光。
    而模糊的外表也变的晶莹剔透起来，美轮美奂。
    老人神情异常肃穆，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这妖核接过，轻轻放置在法杖的第八个凹槽之中。
    在放置的那一瞬间可以感受到一股明显的抗拒力。
    空气间隐约还传来一声低吼。
    但守山老人却依旧神色如常，完全没有意外之色，只是轻笑一声：“果然，留有一丝残魂么？”
    只不过随着话音的落下，能量拂过妖核。
    那嘶吼声愈发狰狞，不甘。
    但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妖核对法杖也不再抗拒，而是完美的融入其中，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色彩。
    与神兽血脉的妖核完全不同。
    整体呈现乳白色。
    没有任何戾气。
    甚至此刻的守山老人都已经被这乳白色的光晕彻底笼罩。
    哪怕现在说自己是一名治疗法师，都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穿一身白衣。
    “难道...”
    “辛老他...洗点转职了？”
    那移动打火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说道。
    周围那些预备役集体点头。
    蜃龙是个什么属性，谁也不知道。
    在人族的历史上，也完全没有类似的先例。
    所以出现了洗点，转职，也不会让人意外。
    虽然人族从此缺少了一个强攻系的八次觉醒者，但换来一个大法师，还是治疗系的，似乎更赚。
    毕竟治疗系，想要晋升到八觉，难如登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温和的能量蔓延整座深山。
    已经深夜，但在能量的滋养下，那些预备役们却完全感受不到疲劳，反而精神焕发，目光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守山老人。
    甚至...
    有些原本就卡在瓶颈处的人，在这能量下，竟然有了晋级的冲动。
    就连余生都盘膝坐在树顶，不断吸收着周围的能量。
    眉心处...
    龙纹棍，山河瓶，凤凰锤，以及一道展开双翼，仿佛随时都会冲天而起的兽类虚影，在他的眉心处不断的转换。
    一时间他的周围都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吸力。
    仿佛要将能量形成一道风暴般。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明月高悬。
    半空中，守山老人背后的法杖虚影不断波动，在某一刻，突然由能量汇集成一颗乳白色的宝石，镶嵌其中。
    法杖的最上方，更是多出了两道纯白色的小翅膀，异常可爱。
    任谁见了，都会不禁感叹...
    这位治疗系的前辈，画风实在太赞了！
    这绝对是治疗系的最佳模板！
    能量骤停！
    守山老人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余生身上，微微一笑，挥动手中的法杖。
    周围那些还未散尽的能量，如同疯了般向余生的头顶涌去。
    “呵呵...”
    “老夫还是一如既往的愿意栽培晚...”
    “艹，能量好像有点多了。”
    眼看见余生的脸色愈发苍白，眉头深蹙，嘴角甚至都流出一缕鲜血，而那些能量还在顺着余生皮肤上的毛孔不断钻着，守山老人吓的一个激灵，急忙再次挥动法杖。
    让那能量均匀的布满整座深山。
    “人族...”
    “踏八觉，异像频生。”
    “视为神迹！”
    “今日也是尔等缘分，老夫的神迹竟然是一场能量风暴！”
    “你们未来的路，都宽敞了些许啊。”
    “哈...哈哈...哈哈哈...”
    守山老人强壮镇定，勉强尴尬的笑着。
    只不过当目光看向有些惨的余生时，又有些笑不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样。
    “看什么看！”
    “吸收完能量，不赶紧巡逻去？”
    “从今天开始，没有任何一只妖兽，敢踏入老夫所在之地的方圆十里！”
    “这...”
    “就是八次觉醒者的底气！”
    刚刚突破八觉，老人的心情显然很好，有些傲娇的和这些士兵们吹着牛逼。
    那些士兵们认真点头。
    大为震撼。
    神迹...
    十里...
    好强，好牛逼。
    虽然听不懂，但是鼓掌就对了！
    在预备役，将领以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不鼓掌，是会被罚三十公里负重越野的。
    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看起来，钟玉书把这预备役调教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至于余生...
    虽然还没有在昏迷中醒过来，但看着应该，大概，或许是没受什么严重，致死的伤。
    休息个两天，大概率就没事了。
    在确定这一点后，老人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单手拎着余生回到了山巅上。
    盘膝而坐。
    “老夫记得，某部医书上说...”
    “多晒太阳，对身体好。”
    老人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下一刻，他随手调整了一下余生的位置，放在了这山顶，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第554章 我的新技能，猛不猛

    “也不对...”
    “这么晒，作用会不会太小。”
    “而且显得我不懂得感恩...”
    守山老人仔细观察着余生，再次呢喃自语。
    仿佛找到了什么新的乐趣。
    就像是...
    曾经的那颗蛋。
    下一刻，老人体内能量散发，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大型的凹凸镜，焦点对准余生。
    “我看重的少年，阳光都得晒的比别人多。”
    “不然说出去，岂不是丢老夫的面子。”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坐在距离余生挺远的地方，感受着自己多出来的能力。
    以及身体素质，包括对于世界运用上面的变化。
    至于为什么远点...
    废话。
    周围热的和火炉一样，他又不傻，还不知道躲远点了。
    医书果然有用！
    余生很快就起了反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嘴唇也有细微的干裂。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余生在努力的睁眼。
    老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含笑点头：“这世界上，就没有老夫不会的东西，唉，我为何如此优秀？”
    虽然没有观众，也无人回应，但至少这一刻的余生，心中成就感满满。
    在时间来到正午的时候，余生的反应也最大。
    手指都在轻微的动着。
    嘴里似乎还在嘟囔些什么，但由于太过于虚弱的原因，完全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老人一脸胸有成竹之色。
    山下的预备役们看老人的目光中则是充满了崇拜！
    直至黑夜。
    明月高悬。
    看着还处于昏迷中的余生，老人眼中流露出一抹惋惜之色，微微摇头：“可惜，白天还是太短了。”
    “按照这进度，再晒个一天，差不多就醒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余生努力的睁开双眼。
    并且在一瞬间强行坐了起来，无声的向后靠了靠，目光虽然虚弱，但却依然保持着平静，看向老人。
    “醒了？”
    “老夫懂了！”
    “阴阳调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医术！”
    “在阳光，月光的刺激下。”
    “调理好了你体内杂乱的能量。”
    “我果然聪慧！”
    老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解释，心情极其愉悦。
    而余生则是依然平静的看着他。
    许久过后...
    “前辈...”
    “您真的进过妖域么？”
    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看着自己被晒的漆黑的胳膊，手掌，一缕缕淡淡的灰气自他的头顶扩散而出，又消失在半空之中。
    “嗯。”
    “有什么不对么？”
    “啧啧，黑点多好，看着就健康！”
    “我和你说，在预备役，如果你不黑，出去都丢人！”
    “古铜色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
    “你这都黑铁色了！”
    “唉，羡慕啊。”
    老人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
    余生在注视了老人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后，终于放弃了和老人的二次对话，默默起身，拿出一瓶水，一饮而尽，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前辈再见。”
    长舒一口气，将瓶子收起，余生对着老人微微弯腰，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步伐很快。
    “哎！”
    “你这孩子！”
    “你就不好奇老夫觉醒了什么新技能么？”
    “对于老夫这个级别来说，这消息在整个人族都是绝密！”
    “你就问问呗。”
    守山老人看着余生的背景急忙喊道。
    余生脚步不停，反而更快了几分。
    “不好奇。”
    “不打扰前辈休息了。”
    老人急的在原地直跺脚：“就当老夫求你，你问问吧，没人分享，急死了。”
    “哦。”
    说话间，余生几乎快到山腰处了。
    走的都不是小路。
    而是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保证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下山。
    “不行！”
    “你必须问，不问老夫还把人扔山头上晒两天。”
    “晒成纯黑色！”
    老人一脸倔强。
    余生脚步猛的一顿，默默转身，仰望着山巅的老人：“哦，什么能力？”
    “你这算是问着了！”
    老人眼睛一亮，笑容绽放，下一刻凭空出现在了余生面前。
    还十分有仪式感的，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
    “一般人我都不说。”
    “我这第八技，有好几种！”
    “瞬移，模拟气息！”
    “猛不猛？”
    “是不是听都没听说过？”
    老人骄傲的扬起下巴，显然对自己的这两个新技能十分满意。
    从此之后，自己敲起闷棍来，那一定是无比顺手！
    想想...
    一个白衣飘飘，蓄着胡子，手拿法杖，人畜无害的法师，下一刻悄无声息的瞬移到了你的身后。
    并且隐匿了自身的气息。
    并且狞笑着举起法杖。
    上面长出尖刺！
    对着你就是一榔头！
    简直无敌！
    完美搭配。
    余生默默的与老人隔空对视，余生沉默，老人在笑。
    但看着余生这平静的模样，老人也逐渐有些笑不出来了。
    “你...”
    “不感觉很牛么？”
    老人试探着问道。
    余生敷衍的点了点头：“真厉害。”
    “前辈没别的事，我真走了。”
    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看见自己黝黑的手臂，仿佛是在提醒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唉...”
    “算了，你还年轻，完全不懂这两个技能组合后的魅力。”
    “从今往后，这妖域任我驰骋。”
    “等你以后就会羡慕了。”
    老人对着余生翻了一个白眼，一脸无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山头上。
    而余生则是站在原地，看着老人的身影，若有所思。
    最终默默顺着山间小路离去。

 第555章 你是谁？

    “你是谁！”
    “站住！”
    镇妖关下。
    一名预备役脸色猛然一变，开口呵斥着喊道！
    觉醒物骤然浮现！
    气息牢牢的锁定在余生身上。
    杀意弥漫。
    余生看着这名士兵，在他警惕的目光中，缓缓翻出那枚勋章，挂在胸口。
    “余功勋？”
    那士兵的瞳孔骤缩，下一刻布满了红血丝。
    再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已是充满了怨恨。
    “杀我人族功勋者...”
    “必杀之！”
    随着他一声凄厉的呐喊，远处一名名预备役冲了过来，并且在路上就召唤出了自己的觉醒物。
    “怎么了？”
    一名六次觉醒者的将领也自半空中落下，微微蹙眉问道。
    “他杀了余功勋，还抢了余功勋的勋章！”
    那预备役的声音都变的有些颤抖。
    指着余生胸口处的勋章喊道。
    一时间，整个镇妖关下，都陷入到冷冽的气氛之中。
    那将领有些漠然的转过身，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你考虑过自己的下场么？”
    “或许，你连发配罪城，都是一种奢望了。”
    将领的声音异常冰冷。
    能量锁定了余生周围的空间。
    “嗯...”
    “我就是余生。”
    余生看着这一幕，努力的解释着。
    那将领笑了。
    笑的依然冰冷：“虽然我没见过余功勋本人，但也曾看过内网通报的照片。”
    “那是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我人族天骄！”
    “你这黑炭，也配提余生的名字？”
    “杀我人族四纹云勋，冒名顶替！”
    “按律，当场斩杀！”
    “我人族天骄，竟然死在你这种畜生手里，不甘啊！！！！”
    看的出来，这将领是真的心痛。
    怒吼声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余生看着这一幕，沉默了。
    一时竟分不清这人究竟是在骂自己，还是夸自己。
    直到他看见远方的丛云峰身影。
    “丛将军！”
    他有些无奈的开口喊道。
    丛云峰也是被这动静吸引过来的，怔了一下：“余生？发生什么了？”
    “我去，你是谁？”
    听着熟悉的声音，甚至还没看脸，丛云峰就轻笑着开口。
    但在他走近，看见余生的面容时，直接吓的一个激灵，向后退了两步。
    “我是余生...”
    余生再次努力的解释着。
    好在丛云峰是近距离和余生接触过的，仔细观察了许久，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的很豪迈，颇有预备役独有的豪爽。
    “你...你是去挖矿了？”
    “黄金矿工？”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老子必须和你合张影。”
    “我们人族的天骄，四纹云勋的英雄，不和你合个影，简直太遗憾了。”
    丛云峰几乎没有给余生反应的机会，在开口的一瞬间，就转身，背对余生，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相机，拍照。
    只是由于余生习惯性的站在阴影里，导致照片中都很难发现他。
    仔细找的话，能看见两个眼珠子。
    挺灵异的。
    像是惊悚片。
    “你车坏了。”
    余生看见这一幕，默默开口说道。
    丛云峰拿着手机的手一抖。
    深吸一口气...
    “没事儿，坏就坏！”
    “换你这一身黑，值了！哈哈哈哈！！”
    确认了这的确就是余生之后，周围那些士兵们一脸羞愧的退去。
    只不过却依然躲在角落里，远远的望着。
    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物种。
    去动物园看猴儿，也不过如此了。
    从未同时经过如此多目光关注的余生有些不太适应，努力的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
    这种原地消失术一时间更让那些士兵好奇了。
    不断寻找着余生的踪迹。
    直到一道漆黑的身影一晃而过，消失在通往镇妖关的阶梯上，他们才四散着离去，重新镇守自己的岗位。
    但从这天开始...
    余生是黑的，这条谣言，就开始在人族不断传播。
    并且说的煞有其事。
    尤其是丛云峰，还特意花功勋值，租了一分钟的信号塔使用权，把这张照片发到了论坛上。
    并且十分认真的说...
    那双眼睛，就是余生。
    嗯...
    只能看见眼睛。
    只不过如今余生的四纹云勋，是内网通报，虽然墨学院学生的身份，有点知名度，但帖子很快还是沉了下去。
    当然，多年后倒是被挖了出来...
    并且广为流传。
    “找到你说的那个大家伙了么？”
    丛云峰强忍着自己的笑意，看着余生故作严肃的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
    “杀了？”
    “嗯。”
    余生又一次点头。
    “收获咋样？”
    丛云峰靠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好奇的问道。
    “几十个亿..应该有了。”
    “如果有妖核，会更多。”
    余生解释。
    “哦，几十个亿，还不...不...你特么把蜚干了？”
    丛云峰依然故作优雅，余光不断的打量余生，但却突然顿住，站直身体，不可思议的看向余生。
    “打不过...”
    余生有些惋惜的开口说道。
    丛云峰身体僵硬，许久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余生这表情...
    如果能打过，他是不是就去鹰涧山了？
    “那你就是吹牛逼。”
    “这千里妖原，除了蜚，还有啥能值几十个亿，还是在不算妖核的前提下。”
    “就算季鸿那个叛徒也不行啊。”
    “虽然妖化，但价值不大。”
    提起季鸿，丛云峰忍不住嗤笑一声：“我想不到其他的了，总不能是蜃...蜃...”
    他刚刚到嘴边的话，看着余生平静的目光，怔在原地。
    “你...”
    “不会真把蜃龙给搞了吧？？？”

 第556章 杀鸡儆猴

    “嗯。”
    余生再次轻轻点了点头，没有那种应有的炫耀，骄傲，甚至表现的过于平静了一些。
    就仿佛他杀的并非蜃龙，而只是一只很普通的麋鹿一样。
    “我滴妈呀...”
    丛云峰惊呼一声，那厚重的嗓门在附近区域内都在不断回响：“那可是蜃龙啊，你竟然真把它给搞了！”
    “以后这镇妖关上能少死多少人啊！”
    “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单凭这一项，你未来就很有希望突破五纹云勋了！”
    丛云峰一脸激动之色，猛的拍了拍余生肩膀。
    只是力气似乎有些过于的大了一点，导致余生轻微的晃了晃。
    “快告诉我，蜃龙的本体长什么样！”
    “我赌它是一条墨鱼！”
    “临死前喷了你一脸的墨水，对不对！”
    “这玩意还能洗掉么？”
    “不会是终身的了吧！”
    丛云峰看着余生那黝黑的面容，脸上充满了古怪，但却又夹杂了些许的期待。
    “也挺好的。”
    “至少黑色健康，帅的很！”
    “在我们预备役，不晒个三五年，绝对晒不出这肤色！”
    丛云峰像是在安慰着余生。
    只不过一缕缕灰色气体终究还是自余生的体内漂浮而出，弥漫在半空之中。
    “来，说说详细细节。”
    “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能量很不稳定，想必是受了重伤。”
    “但能用重伤来换蜃龙，血赚。”
    丛云峰依然在期待的问着，脸上写满了八卦。
    余生以一种十分精简的方式，简单叙述了一下大概的经过。
    丛云峰听完，都惊呆了。
    “也就是说...”
    “你打蜃龙，都没出事儿。”
    “回人族之后，让辛老给顺手重伤了...”
    “还送了你一身皮肤？”
    他的眼睛瞪的很大，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
    毕竟...
    在他们预备役的口口相传中，辛老那就是预备役的英雄级人物。
    穿梭在妖域，人族之间的顶级将领。
    有句歌儿怎么唱来着...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驰骋妖域的模样！’
    对！
    当时预备役的人特意翻出了这么一首很古老的曲子，并且加以改编，算是为辛老量身定做。
    但现在听起来...
    为啥比杀了蜃龙还更令人惊讶一点。
    直到余生拿出蜃龙的尸体。
    丛云峰才真正变的严肃起来，不再继续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分析着，最终带着余生来到楚渝面前。
    “所以说...”
    “现在无法证明，它是蜃龙。”
    “对么？”
    楚渝沉吟数秒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丛云峰点了点头：“没错，以现在的局势来讲，如果将蜃龙的尸体挂在镇妖关上，哪怕一天时间，都可以对妖域进行一次心灵上的震撼。”
    “也算是武力威慑，杀鸡儆猴。”
    “再加上之前那场大战，妖域一年之内，甚至都不会有再战的勇气了。”
    “但目前的难题就是...”
    “我们无法改变蜃龙的外观，而这么一只蜥蜴，也很难有说服力。”
    “毕竟蜃龙一直在外面所展现的样貌，都是滔天巨兽。”
    “单纯有气息模拟...不够！”
    丛云峰以一种十分专业的角度在一旁开口说道。
    随后目光又落在蜃龙的尸体上，充满了惋惜：“其实它的肉体能量还是很充足的，如果近距离观察，会被相信。”
    “但...”
    “我们也不可能让妖域组团来参观吧。”
    “可惜了一次宣传机会。”
    丛云峰最终得出结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彻底将这件事定性。
    但无论如何，杀死蜃龙，对镇妖关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鼓舞人心的事。
    在这无数的岁月里，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因为蜃龙的能力，而葬送在这座城关上。
    一时间，那些听闻这个消息的预备役士兵们，对余生的好感到达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甚至...
    与楚渝同级！
    至于钟玉书，好吧，依然是他们心中那最无法撼动的神！
    或许在时间的流逝下，楚渝可以逐渐替代那个位置，但至少不是现在。
    “无论如何，先通报人族！”
    “妖域爱信不信。”
    “咱们人族是一定都相信的。”
    “这次，你立大功了。”
    “我替镇妖关全体士兵，谢谢你。”
    说话间，丛云峰深吸一口气，脸色愈发郑重，对着余生握拳敬礼。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蜃龙的尸体上小心的切割着。
    最终，属于蜃龙的妖晶出现在他的手里。
    “妖晶里...”
    “应该还储存了蜃龙的很多能量。”
    “如果释放的话，应该可以再勉强启动一下幻境。”
    “这样就可以让妖域接受了。”
    余生将那还沾染着血液的妖晶拿在手里，轻声说道。
    丛云峰的身体一僵，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拍了拍余生的肩膀：“我知道，这样做的确可以。”
    “但是...”
    “这最起码会消耗掉妖晶三分之一的能量。”
    “妖晶的价值也会损失很多。”
    “最起码几个亿...”
    “还是算了吧。”
    余生抬起头，平静的注视着丛云峰的双眼：“能涨功勋么？”
    “能...”
    丛云峰怔了一下，轻轻点头。
    “好的。”
    余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但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立场。
    或许...
    自从他来到墨学院之后，在满足了自身的修炼条件后...
    一直真正在努力积累的，就是这看似乎没有任何价值的...功勋吧。

 第557章 两个老阴货

    就在当天正午。
    视野最好的时候。
    镇妖关外，突然出现一头滔天巨兽，只不过此时这巨兽看起来异常凄惨，身上充满了伤势，甚至鲜血还在顺着伤口不断流淌而出。
    最主要的是...
    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这场景几乎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千里妖原所有妖兽的注意。
    它们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奔走相告。
    蜃龙这造型...
    它们这些年实在太眼熟了。
    季鸿站在石山上，缓缓转身，看着镇妖关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但很快就又一次陷入忙碌之中。
    刚刚接手千里妖原，它的工作量还是很大。
    而某处偏僻的角落里，老白猿看着此幕，却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转身回到房间里，取出一个酒瓶打开。
    最终将酒默默倒在地上。
    任由酒味在空气中不断弥漫，扩散。
    老白猿就仿佛一个雕塑般，始终站在原地，直至很长时间之后，才将酒瓶收起。
    也是在这一天。
    镇妖关附近的所有地域，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
    蜃龙死了。
    死因未知，甚至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尸体莫名其妙的挂在了镇妖关的城墙上。
    鹰涧山内隐约传出一道愤怒的嘶吼声，声传百里。
    甚至就在次日，天穹涧内，都临时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用足足一天的时间来讨论此事。
    当然，开会时间很长，但效率却很慢。
    最终的结果就是...
    没啥结果。
    黑蛟王的想法大体上是想让鹰涧山借此机会退出此次战争，换防，不去守着那一年之约。
    而红龙的意思则是，一定要把蜃龙的尸体抢回来，尤其是妖核，妖晶，绝对不能落入人族手中。
    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意见。
    但终究都是和自己本身的利益有关。
    最终这场会议不欢而散，到结束也没有商讨出一个结果。
    鹰涧山依然负责今年针对镇妖关。
    蜃龙的尸体还是无人去取。
    天穹涧除了口头上说了两句狠话之后，没有任何的行动。
    一切归于平静。
    仿佛这早已成为了天穹涧的日常行为。
    只有千里妖原，鹰涧山的妖兽们，对此感受到了些许恐慌，对镇妖关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季鸿趁机站出来，公开发表讲话。
    称只要自己还在，就会守住这千里妖原的平安。
    并且顺势又收拢了很多民心。
    老白猿喝的酩酊大醉，私下里不断咒骂季鸿虚伪，并且列举出季鸿的数十条恶行。
    并且号称，自己其实才是蜚的心腹。
    早晚有一天，自己会顶替季鸿的位置。
    一个被妖化过的人族罢了，蜚又怎么可能会真正信任它。
    不过是苦力而已。
    而这番举动，也吸引到了很多因为某种情况对季鸿不满的妖兽们的称赞。
    以及一些投机取巧者。
    总之，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老白猿竟然也在这千里妖原中，积累出了一些势力。
    虽然不算太大，但也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而且这势力，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季鸿！
    包括两个部族的族长，因为对季鸿的利益划分不满，也站在了老白猿这边。
    现在已经在老白猿的带领下，准备向季鸿下第一次黑手了。
    而季鸿这边还表现的一无所知，正常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
    墨城。
    新生大赛。
    “第二轮比赛，个人赛！”
    “十六进八，正式开始！”
    袁青山不知道在哪儿搞了一身红色的西服，看起来都显得年轻了很多，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容，微笑着对台下挥手致意。
    “首先，让我们感谢一下本次大赛的赞助商，金元宝集团为我们做出的大力支持。”
    “其次，感谢灵念学院在此次比赛中，为了搭建舞台，搬运器材而付出的勤劳和汗水！”
    “这都是我们人族最优秀的天骄们，却又如此不骄不躁，默默为同学们奉献。”
    “这种牺牲精神，在我的眼里，远超过金钱的价值。”
    “呵呵...”
    “似乎一不小心聊的有点多，让我们将目光投到比赛上面。”
    “第一场，墨学院时光，对阵军校苏列！”
    不知为何，此时的袁青山再也不像那风烛残年的老人，反而更像是一名精致的绿茶。
    短短几句话里，将茶艺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退场的最后一刻却又微微弓腰，身体都轻轻摇晃了一下，就像是在带病主持一下。
    全程他的衣服上都没有写下任何有关灵念的文字。
    但所产生的广告效果，却无与伦比。
    “这一波，能省多少广告费。”
    “啧啧，墨学院如果来的是许元清那批小狐狸，可能还要头疼点。”
    “但林小小...还要再历练历练啊。”
    袁青山回到后台，站在齐长山的身旁，有些唏嘘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得意，目光还看了一眼远处的林小小。
    但此时的林小小却脸色冰冷，显然最近一段时间里，没少在袁青山身上吃亏。
    “但欺负一个女娃娃，终究还是太不要脸了。”
    齐长山突然冷冰冰的开口，表情漠然。
    “但...”
    “的确很爽。”
    “我们也是作为毕业的老学长们，为我们的学弟学妹，上一堂生动的人生课。”
    还没等袁青山说话，齐长山自己就又补充了一句。
    冰冷的脸上勉强浮现出一抹微笑。
    有些狰狞。

 第558章 普通高校，新生大赛初露峥嵘

    “我通过心理学的方式，在几场主持中，已经悄无声息的留下了灵念学院的种子。”
    “等下场比赛，我再引爆一下。”
    “明年的灵念学院，报考人数绝对翻倍。”
    “到时候我们的审核力度就可以加大一些了，尽量筛选更优质的人才。”
    “招生总数不变，但质量却不断提升。”
    “如此下去，最多十年，我灵念，就会超脱军校，灵武，自成一个等级，并且积极搏杀墨学院！”
    “努力将它踩在脚下！”
    显然，袁青山的心里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发展计划，并且是特别完善的那种。
    说话间语气中都充满了肯定之色。
    “但这计划有漏洞。”
    “如果这时候插播广告，并且是重磅的，冲散了你之前的铺垫，就没有效果了。”
    齐长山认真的分析着，毕竟曾经也是宣传部的部长。
    对于这些东西，掌握的炉火纯青。
    袁青山嗤笑一声：“大哥，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前线又没有战争，邪教也差不多没了，还能出什么轰动性的新闻。”
    “而且这新闻还要和学院挂钩...”
    “如果有，老夫分分钟自裁！”
    袁青山言之凿凿，随手搬来一把椅子，悠闲的看着擂台上的战斗：“啧啧，这个叫时光的娃娃，有点猛啊。”
    “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去年的余生...”
    袁青山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擂台上，时光平静的收起了自己的工兵铲，忍不住夸赞道。
    下一刻...
    一名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手中拿着一张清单，十分激动的向擂台方向跑来。
    齐长山瞬间察觉到了不对，猛然起身。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宣传员激动的看着密密麻麻的摄像机，激动的喊道：“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墨学院学子，入妖域，斩蜃龙！”
    同样是预备役退伍的他，对蜃龙同样有十分清晰的概念。
    这消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在网上彻底炸裂。
    一些虽然实力不足，但喜欢研究军事的网友们，早在很久之前就分析过局势。
    人族想要真正意义上的发起反攻，而不是只能被动防守，第一步，就是杀死蜃龙。
    只不过这一步，却卡了太久太久。
    这历史性的一刻，完全属于那些军事迷们的狂欢。
    普通的百姓们也在发自内心的喜悦。
    甚至...
    墨学院的神秘英雄究竟是谁？
    墨学院，无敌学府！
    这就是墨学院的魅力么？
    等等一系列的词条，在一小时内，开始霸占全网所有热搜。
    只要有蜃龙的地方，就会带上墨学院的名字。
    至于新人大赛，灵念学院...
    彻底被他们屏除在脑海之外。
    和蜃龙比起来，不重要了。
    “蜃龙被杀，我很开心！”
    “但就不能晚杀一会儿？”
    “我明明马上就可以再次登台了！”
    “只要老夫再带带节奏，这事儿就成了啊！”
    袁青山脸上写满了痛苦。
    皱纹扭曲在一起。
    而林小小脸上的寒霜也在这瞬间消失，笑眯眯的带着大白走了过来，站在两个老头儿不远的地方蹲下。
    “你说，如果你辛辛苦苦摘的桃子，被人捡走了，咋办？”
    “哦，差点忘了，你不吃桃子。”
    “有时候想想，都要替别人可怜。”
    “明明都一把年纪了，还来和孩子们抢果树，唉...”
    林小小笑嘻嘻的说道，最后像是怕自己的话别人听不懂一样，还细心的补充了两句：“这果园...袁...”
    “听说某本小说里，当年某位姓‘齐’的大圣，就是去了果‘袁’偷桃子。”
    “你说巧不巧。”
    “我说的对么，齐天，袁中？”
    “有这段剧情吧？”
    林小小终究还是城府不够，看了一眼袁青山这两个老人后，才对着远处的新生们喊道。
    齐天傻笑着点头：“对对对，我看过这段。”
    “当时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最终大圣还大闹...”
    齐天语气中充满了兴奋，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杀意，以及冰冷的目光。
    然后...
    就是他爷爷那张漆黑的老脸。
    “咦，我爷爷是身体不舒服么？”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袁中默默的看着他，最终又悄悄将头埋低，抬都不敢抬。
    “你孙子...”
    “真优秀！”
    这一刻，就连袁青山都忍不住笑了，对着齐长山竖起了大拇指。
    齐长山的呼吸声瞬间变的沉重起来。
    来自盟友的暴击显然让他的情绪波动更大了。
    “可惜，你孙子今天如果戴的是粉毛，应该也会聊上两句。”
    齐长山一脸的惋惜。
    袁青山笑容顿时就没了。
    摊上这么两个孙子，任谁都受不了。
    “但是无所谓。”
    “咱们这届的新生，都是认真培训过的。”
    “最起码老夫有把握，前八里，有三个咱们的一席之地。”
    “团队战更是有希望第一。”
    “干碎墨学院，比什么广告都有效果。”
    “至于军校，灵武，早就已经不是我们的假想敌了。”
    袁青山长舒一口气，安慰着自己说道。
    然后...
    他就亲眼看见在擂台上，一名自己看好的种子选手，被一名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学生给踹下擂台了。
    这学生...
    来自普通高校。
    成为了最近十年来，第一个跻身个人赛八强的非三大高校学生。
    一时间，普通高校这个名字，引起了争议。
    甚至在热度榜上，还要高于灵念。
    毕竟...
    打破记录，远比守住记录，更吸引眼球。
    最可气的是，灵念学院还成为了此次意外的背景板。
    袁青山都懵了。

 第559章 咖啡店内的谈话

    再之后...
    灵武高校，一名种子选手，被普通高校击溃。
    至此，八强中，普通高校已经占据了两个名额！
    并且还有一人未曾出手。
    一战惊天下。
    之前看似像疯了一般的言论，却在此时无声的打脸。
    他们...
    真是奔着冠军去的。
    再之后...
    墨学院，墨学院，墨学院...
    整个八强名单看起来都十分单调，只有墨学院，普通高校的名字。
    一时间三大高校的负责人脸都变的黑了起来。
    今年的情况...
    太不对劲了。
    往常虽然墨学院也经常霸榜，但今年霸的有点严重啊。
    时光，齐天，袁中，李梓...
    八强已经占了四个名额了。
    好在王有财，沈枫落败，算是为他们挽回了一丝颜面。
    最终结果...
    墨学院四人，普通高校两人。
    灵念一人，军校一人。
    但军校那人因为打法太过于凶悍的原因，已经处于重伤的状态，八进四是稳稳淘汰了。
    总体来说，三大高校，颜面无存。
    普通高校一炮而红。
    在众多网友的议论中，余生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墨学院。
    只不过没有什么欢迎仪式。
    甚至墨学院都空荡荡的。
    赵子成，孙闻，他们，全部出去接任务，刷功勋去了。
    许元清刚刚突破，据说是向墨阁报备，争取升官，领更多的工资。
    老生们则是日常不见踪影。
    听说白海棠依然在不断追寻邱笑笑的踪迹，今年还是没有升学的打算。
    显然，干掉邱笑笑已经成为了她的某种执念。
    余生默默来到内院。
    大概半天的时间过去，足足十余名六觉的高手簇拥着禹墨，再次来到墨学院。
    每个人的神情都格外肃穆。
    两个小时后，众人拎着一个个大箱子，转身离去，十分警惕。
    余生回到自己的宿舍，再次进入枯燥的修炼当中。
    没有半分的不适，就仿佛习以为常。
    ……
    “你找了我这么长时间，现在我来了。”
    “有什么事，说吧。”
    一个长相十分普通的中年，就这么悠闲的坐在咖啡厅里，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微笑着说道。
    宗仁坐在他的对面，目光审视着他的面容。
    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我觉得，我们沟通前，最重要的就是彼此间要坦诚。”
    “哦？”
    “那你先卸去伪装？”
    中年挑了挑眉毛，顺手将咖啡放下，嘴角含笑，淡淡开口。
    “您说笑了，我就是我，从未变过。”
    宗仁此时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些羞涩，还带着一副眼镜，微微低下头，看起来充满了少年的羞涩感。
    中年失笑，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说话。
    一时间，这咖啡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有极远处，咖啡店的老板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像是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你还有五分钟。”
    中年看了一眼手腕上精致的手表，突然说道。
    宗仁轻轻点头，依然没有说话。
    像是费尽心思约眼前这中年出来，真的只是为了喝上一杯咖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距离中年定下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的时候，宗仁才抬起头，斯文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就称呼您前辈吧。”
    “其实您针对神教做出的一系列针对性布局，我心中是没有仇恨的。”
    “毕竟在这之前，我在神教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人物。”
    “如今在神教破碎后，我得到的，反倒远超于之前。”
    “但如果神教彻底覆灭，那猎魂就再也没有了挡箭牌，所以...我们还有用，对么？”
    宗仁语速不快，说话有条不紊。
    声音很好的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不让远处吧台中的老板听见。
    中年没有说话，而是随手拿起了架子上的一份报纸，认真的看着，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宗仁的话。
    宗仁对此不急不躁，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你高估自己的价值了。”
    “没有了邪教，我们随时可以再找出一个魔教，恶教之类的。”
    “就算没有这些，我们猎魂...”
    “就真的畏惧墨阁么？”
    中年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随口说道，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昂贵的西服，起身。
    “我原本以为，你会很聪明。”
    “是我高估你了。”
    说完，中年向远处走去。
    宗仁微微蹙眉，掩藏在眼镜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冰冷，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
    他没有起身，而是依然在喝着桌子上的咖啡。
    “但是前辈，如果真如同您所说那般...”
    “那我们早就已经彻底消失在历史当中了吧。”
    “我不相信，您真的漏掉了几处基地没有发觉。”
    这次宗仁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声音在咖啡厅内不断回响。
    只不过那老板依然处于云游的状态中，双眼失神的盯着窗外的风景，思考人生。
    “但只拿这些来谈判，还是太过于幼稚了一些。”
    “如果是一年后，我可能还有些兴趣。”
    “你太急了。”
    中年脚步一顿，扭过头看向咖啡桌前的宗仁，轻笑一声说道：“还有别的事么，我的时间，真的很宝贵。”
    “在我对你没有起杀心之前，希望你最好不要再消磨我的耐性。”
    中年说话时，一直给人一种绅士感，语气更是温润如水。
    但其中所说的内容，却让人莫名有些发冷。

 第560章 八字不合

    “谢前辈提醒。”
    “但棋子，晚辈还是有一些的。”
    “毕竟还未落子，前辈结论下的有些过于早了。”
    宗仁维持着风轻云淡之色。
    只不过手却微微攥起。
    显然他的内心也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但中年却显然已经没有了和宗仁聊下去的兴趣，脚步未停，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位置。
    “今天下午，邱笑笑会针对这届的新生大赛动手。”
    宗仁眼中带着一抹无力之色，最终只能率先开口。
    有些时候，在某些谈判上，谁先露出自己的底牌，谁就会吃亏。
    但在现在这种局势下，想要和猎魂博弈，并且占优，简直是不可能的。
    中年停下脚步。
    原本已经搭在门把上的手缓缓落下：“你看，我们是不是浪费了五分钟的时间。”
    “继续吧。”
    “我先杀了这个老板。”
    说话间，中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向吧台处走去。
    那老板终于从魂游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看着逐渐逼近的中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宗仁身上。
    “特么的，这是哪儿来的煞笔。”
    “你们愿意密谋，你们倒是悄悄聊啊。”
    “非要喊那么大声。”
    “信不信一会儿老子弄死你！”
    咖啡店老板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摘掉自己身上的围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宗仁后，这才将目光放在中年身上。
    “你就是猎魂的老大？”
    他十分好奇的打量着中年问道。
    面对老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年身体略微顿了一下，眉头深蹙，审视着他，身上更是泛起淡淡的能量波动，但言语却依然保持着优雅：“不，我只是一名组员。”
    “哦。”
    “我就说嘛，老板应该不会这么蠢。”
    “帮我给你们老大带句话，别再惹我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老板的脸上写满了无奈，甚至看都不看那中年一眼，依然瘫坐在椅子上：“我就怀疑特么和你们猎魂犯冲，艹！”
    “还未请教...”
    中年能量逐渐收敛，有些迟疑的看着这怎么看都十分普通的咖啡店老板，试探着问道。
    “我？”
    “我开了一家专卖店。”
    老板随口说道。
    此时的宗仁也已经站了起来，老板越看越气：“你特么还有脸看？”
    “密谋不会找个深山老林？”
    “来咖啡店谈尼玛！”
    “老子好不容易找的新窝点，为了开这咖啡店，学了一个月做咖啡的手法。”
    “开业第二天你们就特么来了！”
    “我不搭理你们，你们还非要装，特么...”
    “不行，你是...你是邪教的漏网之鱼吧，你等着，今天我就给你送渔船上去！”
    老板一边骂，一边拿起吧台上的对讲机，换了一个频道，就要说话。
    那中年也终于猜到了眼前这老板的身份。
    “法外狂徒？”
    他声音冰冷的说道。
    老板毫不客气的回瞪了一眼：“对，就是老子，咋的，你灭我口？”
    “上次你们搞个什么计划的时候，就把老子剐蹭到了。”
    “特么你们真有啥高级点的计划，你们就悄悄玩，非要捎上两个无辜，可爱，遵纪守法的路人。”
    “我真是和你们八字不合。”
    很难想象，法外狂徒为了这个新窝点，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
    这心血的背后又夹杂了多少隐藏的计划。
    毕竟以他的性格来说，绝对不会只开一个咖啡店这么简单。
    但...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有趣。
    这特么两名顾客，聊着聊着，突然就不压低声音了。
    然后就要灭了自己的口。
    纯纯有那个大病。
    “你还看我？”
    “再瞅我一眼试试？”
    “mlgb的！”
    眼看那中年依然冰冷的瞪着自己，法外狂徒直接对着对讲机喊道：“随时准备撤，这地方不要了。”
    “走之前，给我调两个六觉过来。”
    “老子要杀人！”
    “对，要善于分尸的那种！”
    说完，法外狂徒直接将对讲机摔在吧台上。
    宗仁微微低着头，眼中泛起一抹光芒，再抬起头时，已经写满了笑容：“我为我自己的不成熟道歉，毕竟接头经验少了一些，打扰了您做生意。”
    “如果您信我，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提起这个咖啡厅。”
    “如果不信我，我可以原价赔偿您这咖啡厅的所有损失。”
    此时的宗仁显得彬彬有礼，尤其是那种少年的青涩感，很难让人对他有厌恶的情绪。
    法外狂徒嗤笑一声：“老子差你这点钱？”
    “你，还特么瞅老子？”
    说着，他骂骂咧咧的抓起对讲机，砸在那中年的胸口处。
    中年眼中泛起凌厉的杀意，冰冷的注视着法外狂徒。
    但此时的咖啡店外，已经有两道强大的气息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
    甚至他都无法反追踪这气息的源头在什么地方。
    种种美妙的误会下，三方地下势力。
    就这么意外的碰头了。
    甚至还有可能交火。
    很明显，宗仁在这个场子里，无论是实力，还是身份，地位，都处于垫底的存在。
    勉强算是一个添头。
    在紧张，凝重的压力下，宗仁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汗水。
    有时候，哪怕你有天大的智慧，做出了一系列完美的计划，但在运气面前，都会显得可笑。
    就比如他选这咖啡厅的想法...
    新开业，没生意，位置比较偏僻，但周围还是有人流量。
    这种地方，无论如何，那中年总不至于光明正大的杀了他，暴露位置。
    而且周围还适合藏人。
    藏上点死士，问题不大。
    但现在，他连召唤死士都不太敢。

 第561章 处理方式

    “玛德，开个咖啡店，就当为墨阁打工了。”
    “还真特么遵纪守法一回。”
    法外狂徒气消了些许：“你俩还有啥遗言没有，有赶紧说，我心情好还能帮你们传传话！”
    “之前看你俩接头的时候那种装逼劲儿就不爽。”
    “都密谋了，还磨磨唧唧的。”
    “算了，直接去死吧。”
    “动手。”
    法外狂徒气消了，但同样也没有了再骂下去的兴趣，随意的挥了挥手。
    下一刻，远处那两道气息变的凌厉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
    远处的街道上，一名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看起来不过五岁左右，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向咖啡店走来。
    明明这咖啡店内已经剑拔弩张，甚至街道上都有能量在不断肆溢。
    但却像是完全影响不到她一样。
    伴随着悦耳的铃铛声，女孩走进咖啡店内。
    “叔叔，可以做一杯咖啡么？”
    小女孩仰起头，看着吧台内的法外狂徒，甜甜的笑着。
    两只眼睛眯在一起，显得特别可爱。
    只不过法外狂徒的神色却逐渐变的凝重起来，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女孩，许久过后才淡淡开口：“卖没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呢。”
    女孩一脸惋惜之色，随后有些笨拙的爬到一旁的椅子上，打开书包，拿出书本：“那我可以在这里写作业么？”
    “写不完的话，回去会被骂的。”
    女孩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明明只是一个孩子，但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成熟。
    “我更好奇，你在猎魂的职位。”
    法外狂徒轻轻挥手，门外原本锁定在中年身上的气息渐渐退去。
    而他则是玩味的看着眼前这女娃，轻笑着说道。
    “我是猎魂小队，三组的组长。”
    “他是我的组员。”
    “我为他刚刚的莽撞替你道歉，希望叔叔不要再怪他了。”
    “他脑子不够用的。”
    女娃笑容依然很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那中年此时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微微低着头，走到女娃身后，一言不发，但眼中却带着一抹畏惧。
    “道歉有用的话，我就不至于偷偷摸摸的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开咖啡店了。”
    “你在猎魂，说话有用么？”
    法外狂徒嗤笑一声，淡淡说道。
    女娃认真的想了想：“应该，还是有用的吧。”
    “好。”
    “那咱们今天就聊聊。”
    “第一，你们针对灵念的时候，带上我的专卖店，是什么意思。”
    “第二，今天来这咖啡店，真的只是巧合？”
    “第三，我很愤怒。”
    法外狂徒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椅子上，随手给自己泡了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抿一口，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刚才说过，咖啡卖没了这种话。
    “嗯...”
    女童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
    “第一个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我们老大当初执意要做的。”
    “这个咖啡店的确是巧合，地点也是那个家伙选的。”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
    女童看起来有些头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认真的在书包里翻找着，最终拿出一把匕首，随手插在了身后那中年的腿上。
    中年闷哼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鲜血顺着腿部不断涌出。
    但却连一个字都没敢说。
    “叔叔，这样处理，可以嘛？”
    女童歪着脑袋，看向吧台的方向，有些期待的问道。
    法外狂徒表情不变，而是扭过头看向宗仁。
    宗仁依然保持着微笑之色。
    只是出门的时候没有带匕首。
    他目光看了看四周，默默走向远处，拿起一把水果刀，插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
    又拿了一把，插在肩膀处。
    伤口，两道...
    “哇，你好卷啊！”
    女童有些惊讶的看着宗仁，显得有些震惊：“我感觉你在挑衅我！”
    “他都可以，你一定也可以吧。”
    女童看向自己身后的中年，问道。
    中年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要加油哦！”
    女童攥紧拳头，鼓励了他一下，又取出一把匕首，按照宗仁肩膀的位置，原封不动的刺在中年身上。
    “他都没有发出闷哼声！”
    “你这样显得我们猎魂很丢人哎。”
    眼见这中年发出一声闷哼，女童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法外狂徒突然笑了起来，春风和煦：“哎呀哎呀，几位这是干嘛。”
    “俗话说来的都是客！”
    “这闹的大家多不愉快！”
    “一会儿记得把自己流下的血液都给打扫一下，不然怪脏的。”
    “咱们坐下聊。”
    说话间，法外狂徒随手拿起三个杯子，倒了三杯普通的速溶咖啡，冲泡，放在盘子里，端到不远处的咖啡桌上。
    “我可是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学会的怎么冲泡咖啡！”
    “尝尝我的手艺。”
    虚伪两个字几乎就差印在他的脸上了。
    但他却毫不在意，率先坐下。
    那女童看了看自己的作业，有些纠结：“写不完作业，妈妈会骂我的。”
    “而且我妈妈说，不能在外面喝其他叔叔给的饮料。”
    “算啦算啦，反正我妈妈也不知道。”
    女童试图努力的说服自己，最终开心的将作业收了起来，并且把书包交到中年手里：“记得帮我把作业写完。”
    中年急忙擦了擦自己还沾有鲜血的双手，这才将书包接过，点了点头，拖着受伤的身躯，坐在远处其他的桌子上，认真代写作业。
    期间还要避免鲜血蹭在书本上。
    女童则是享受的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眯着眼睛，显得十分满足。
    宗仁表现最为低调，坐在边缘处一言不发。
    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法外狂徒的身上，等待他的发言。
    （最近都是凌晨码字，总感觉状态有点不太对，我需要调整一下时差了...可能会双更两天，恢复精神，整理下一段的大纲，也可能还是三更...）

 第562章 作业

    “首先，我们专卖店，对你们的计划完全不感兴趣。”
    “只求你们不要再波及到我。”
    “不然下次...”
    “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显然，对于法外狂徒来说，今天已经是自己发了善心。
    都没闹出人命来。
    可见他的心胸之宽广。
    女童无辜的眨动着眼睛。
    而宗仁依旧保持着沉默，顺便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尽量保证自己的鲜血不蹭在桌子上，甚至流在地上，也全聚集在那一小滩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这位可是说过，走的时候，要给他打扫干净。
    “既然你们不说，我就当做是默认了。”
    “现在，你们继续聊下去吧。”
    “作为场地提供者，我听个热闹，很合理吧。”
    “毕竟这场地，我搭建了足足一个月。”
    说着，法外狂徒换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坐姿，扭过头看向远处那中年：“喂，你，把对讲机给我捡回来。”
    中年用力的攥紧手中的笔。
    深吸一口气。
    最终才默默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将对讲机捡起，交到法外狂徒手中，又继续去替女童写作业。
    和之前喝着咖啡，优雅的状态格格不入。
    “呵，之前听说你们猎魂走的是精英模式。”
    “还以为组员都多屌。”
    “啧啧，真失望啊。”
    “喂，那傻子，我要是你，早就想办法跑了，像个炮灰一样。”
    整个咖啡厅内，只有法外狂徒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虽然他刚刚才说过，自己不插手，只听个热闹。
    如今却像个话痨一样。
    对于他的话，女童没有任何反应。
    中年同样连头都没抬，默默写着作业。
    法外狂徒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最终轻笑一声，把弄着对讲机，终于安静下来。
    “你们刚刚，聊到哪儿了？”
    女童有些好奇的看向宗仁，眨着眼睛问道。
    宗仁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身的气息，保证不会因为说话而牵扯到伤口后，才轻声说道：“今天下午，邱笑笑会对这届新生发起自杀式攻击。”
    “邱笑笑？”
    “在我们的资料里，可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呢。”
    “而且据最新的性格统计，她在邪教覆灭后，已经重新将心态调整回来，做出重新发展邪教的决定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女童似乎有些苦恼，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看起来十分可爱。
    大概数秒钟后，女童惊呼一声，看向宗仁：“你对她进行心理暗示了？”
    “我想想...”
    “嗯，拿走她的资源，再利用隐晦的心理暗示，在她心神恍惚时，埋下种子。”
    “最终让她疯狂，等她死后，你就可以独占邪教剩存的全部资源。”
    “好厉害！”
    “妈妈说男人都很阴险，果然如此！”
    女童说到最后，还用力点了点头，表达着自己的认同，顺便瞪了一眼宗仁。
    宗仁依然平静：“她的心思太多，如果不死，神教哪怕重新崛起，也会再次覆灭在她的手里。”
    “我也是为了神教。”
    说这番话时，宗仁古井无波，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哪怕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无论邱笑笑今天的行动如何，死亡都是无法避免的。”
    “届时神教将会再次出现在墨阁的视线中。”
    “这样猎魂就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变的安全。”
    “面对墨阁的扫荡，有资源扶持下，我有把握...”
    宗仁目光看向女童的双眼，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在墨阁的手中，三年内，不会覆灭。”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依赖猎魂的补给。”
    “一个听话的神教，是猎魂目前所需要的。”
    “相信猎魂也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活儿要干，我们神教，义不容辞。”
    事情到了这一步，宗仁已经没有了多少谈判空间。
    坦诚的将目前情况完整说出。
    女童晃动着双腿，喝了一口咖啡，顿时对法外狂徒抱以嫌弃的目光。
    法外狂徒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摆弄着对讲机。
    “但你这样做，本身的利益在哪？”
    女童无奈，收回自己的视线，不解的看着宗仁问道。
    “活着，变强！”
    “神教覆灭与否，我不在乎。”
    “但修炼需要资源，尤其是我这种没有天赋的人，需要的资源更多。”
    “当神教没有了可以利用的价值后，我可以再开创一个善教，功德教，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加入猎魂。”
    “只要能保证我个人的修炼物资，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宗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回答着说道。
    “果然，男人都很无耻！”
    女童十分感慨的说了一句，像是又想起了妈妈说过的某句话，最后看向那中年：“作业写完了么？”
    “就快了！”
    “作业实在是有点...有点多。”
    那中年急忙回应。
    完全没有面对法外狂徒时的凶狠，冰冷。
    “可恶的班主任！”
    女童咬牙切齿的攥紧拳头，嘟着嘴嘟囔着。
    “合作的事情，可以考虑。”
    “但还是要证明你的价值，邱笑笑死后，面对墨阁的压力，在没有资源帮助下，两个月后，如果你还活着，我会去找你的。”
    “不过大哥哥，你该止血了！”
    女童好心的提醒道，又看向法外狂徒：“叔叔，你的咖啡，很难喝。”
    “一块钱一袋的速溶咖啡，你还省了半袋...”
    “是不会有生意的。”
    对于法外狂徒，女童都变的有些无奈。
    而此时那中年也终于手忙脚乱的写完了作业，装了起来。

 第563章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这是诽谤，我要见我的律师！”
    法外狂徒拍案而起，控诉着不公！
    女童翻了一个白眼，不再争辩，准备离去。
    “抱歉，请买一下单。”
    法外狂徒再次幽幽开口，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门外那两道气息再次浮现。
    “叔叔，你觉得两位六次觉醒者，能留下我嘛？”
    女童缓缓转身，看向法外狂徒，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法外狂徒端起咖啡，遥遥敬了一下：“你不会觉得，我能调动的，只有两位六觉吧？”
    一时间，咖啡厅陷入绝对的沉默。
    “多少钱？”
    女童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带了些许低沉。
    看着女童的反应，法外狂徒笑了：“这就对了嘛，总装什么呆萌，真报出年龄来，说不定都大我两轮。”
    “我们这是在妖域进口的顶级妖植，生长在妖神身边。”
    “经过妖神气息洗涤了足足百年！”
    “更是吸收了日月之精华。”
    “为了采摘，更是付出了数十名九次觉醒者的性命！”
    “但你我有缘，看见你，我就像是看见了家人！”
    “今天，不要十个亿！”
    “不要三个亿，甚至不要三千万！”
    “只要999999，上车！”
    法外狂徒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吐沫星子直飞。
    女童脸都黑了。
    “半袋咖啡，你卖我100万？”
    “对面超市进的货吧？”
    女童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看向身旁的中年。
    中年一声不吭的在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甩在桌子上。
    “现在，我可以走了？”
    她冷声说道。
    “不能。”
    法外狂徒拿起银行卡，满意的看了看：“密码还没给我。”
    “6个8。”
    中年有些虚弱的开口。
    法外狂徒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给银行打了个电话，查询了一下余额，这才收了起来。
    “血擦干净，就可以走了。”
    “我很讨厌鲜血。”
    在他的监视下，中年拖着疲倦的身躯，默默擦拭掉自己沾染上的所有血迹后，才跟在女童身后默默离去。
    直至彻底离开咖啡店的距离。
    女童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谁让你私自行动的？”
    明明只有五岁的身体，但女童的眼神却极为漠然。
    冰冷的注视着中年。
    中年不顾身上的伤势，惊慌的跪在地上。
    “我只是感觉这咖啡店有...有问题。”
    “而且就在我们临时住所不远，想要...想要借机试探一下。”
    “没想到...”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没想到对面的实力这么硬？”
    “下次实验，你当实验体吧。”
    女童淡淡说道，背着书包走入人流之中，缓缓消失不见。
    而中年则是双目呆滞，彻底绝望。
    哪怕伤口处还传来阵阵疼痛，都没有察觉。
    “这卡里有231万，密码是324453。”
    “您收好。”
    在女童走后，宗仁十分礼貌的起身，拿出一张卡，尊敬的摆放在桌子上。
    “你要500万。”
    法外狂徒却看都没看一眼，淡淡说道。
    宗仁身体一僵。
    “好的。”
    “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现金，不过有几块妖核。”
    “应该也够价值了。”
    宗仁依然带着微笑，将一个小兽皮袋放下，甚至都没有问上一句凭什么，表现的十分乖巧。
    不等法外狂徒说话，就缓缓起身，将自己脚下那一滩鲜血清理干净。
    “我可以走了么？”
    他看向法外狂徒问道。
    “可以。”
    “只是和猎魂合作，你不怕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法外狂徒有些好奇的问道。
    宗仁笑着摇了摇头：“机遇永远伴随着风险。”
    “啧啧，不错。”
    “是个狠角色，哪怕在罪城，估计也不会死太快。”
    “两个月之后还没死的话，或许我们也可以聊聊。”
    “论资源，猎魂还真不一定有我多。”
    “滚吧。”
    他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宗仁微微鞠躬，端起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才拖着受伤的身体离去。
    看着空荡荡的咖啡杯，宗仁陷入沉思之中。
    “猎魂，邪教...”
    “有点意思。”
    “700万，还是特么亏死了。”
    “最近运气真特么的差，一定是余生克了老子运气。”
    法外狂徒骂骂咧咧的嘟囔着，回到吧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认真的擦拭掉了店铺内的所有指纹，认真清扫现场，这才转身离去。
    这不过刚刚开业第二天的商铺，就这么停业了。
    ……
    疆城，墨学院。
    余生手机响起。
    看着手机上的文字，余生默默起身，就这么推开门离去。
    而与此同时，墨城。
    “个人赛...”
    “结束！”
    “冠军，墨学院，时光！”
    “亚军，普通高校，卢森！”
    “季军，墨学院，李梓！”
    个人赛榜单，最终出炉。
    普通高校的另外一人运气不好，被时光干掉。
    但却拿了亚军。
    至于李梓...
    就连墨学院的其他新生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的女孩，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实力。
    她的对手是袁中。
    最开始袁中还感觉有些占便宜了，想表现的绅士一点。
    结果人都被打懵了。
    这娘们儿真是一边羞赧的微笑，一边抡圆了胳膊抽他啊。
    一边抽还一边惊呼着，喊着对不起。
    那种惨状，深深的烙印在袁中的脑海当中。
    那一脸的青肿，就是最好的见证。

 第564章 了结

    也就是说...
    如果没有时光的存在，这届的新人王，应该是这么一位小姑娘才对。
    唯一可惜的就是，在没有了孙闻之后，这届的颁奖仪式，总感觉差了点意思。
    特效不够，奖杯太小，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而就在比赛场地远处的一间酒店里。
    邱笑笑脸色冰冷的站在落地窗前，安静的等待着。
    “就让你们...”
    “为神教陪葬吧。”
    伴随着一声低语，邱笑笑眼中爆发出凌厉的杀气，转身离去。
    热闹的街道上，一名名商贩们还在卖力的叫喊着。
    这些结束了个人赛的新生们，在回去休息的路上，还在不断的讨论着普通高校这匹最大的黑马。
    墨阁的会议室里。
    “你在教育署的时候，有普通高校的资料么？”
    齐长山微微蹙眉，问道。
    袁青山此时的神色同样有些肃穆，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有，但不多，有成立高校的资格，但只是刚过那个门槛，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也没太关注。”
    “但这出现的时机，包括他们这些新生的打法，总感觉有些熟悉。”
    他思索着开口。
    齐长山点头：“我也感觉到了。”
    “还是要做一下详细的背调，如果真的有问题，也不至于临场准备。”
    两人不断的商讨着。
    其他人则是默默的听着。
    许久过后。
    负责此次大赛的那名教育署中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位前辈，这是我们官方的会议，您二位作为参赛学院的校长，是不是应该...避避嫌。”
    “哦，我们没事儿，你们聊你们的。”
    袁青山随口说了一句，一副十分体贴的样子，但却完全没有起身的想法。
    至于齐长山，更是连话都没说一句。
    一时间，那中年更加无奈了，叹了口气：“先散会吧，下场比赛的具体细节...咱们开线上会议。”
    “啊？你们还建群了？”
    “拉我一个呗！”
    “这种重要的场合，没有我这个老前辈怎么行！”
    袁青山急忙开口说道。
    但众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果断起身，走人。
    步伐极快。
    一时间会议室内，只剩下这两位老人面面相觑。
    “我就说你蹭会议的事儿不靠谱，就该偷听！”
    “这么光明正大的，他们又不是傻子！”
    袁青山瞪了一眼齐长山，嘟囔着说道。
    齐长山只是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不过...第三场考核，我大概也猜到了。”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要开始了吧。”
    袁青山起身，看向窗外，那些新生们还在回去的路上。
    “同样的亏，吃一次...就够了。”
    他的声音有些沧桑，眼神深邃。
    齐长山依然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
    新生们走到正大街处时...
    一道强悍的气息骤然出现在街道上，两名负责保护的老师表情一变，向那气息的源头追踪而去。
    只剩下这些新生们停留在原地。
    就在老师们走远后的一瞬间，周围那些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商贩们眼睛却突然红了起来。
    向这批新生们冲去。
    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
    ‘永远追随神的脚步...’
    ‘为神正名！’
    这种类似的言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三分钟内，能杀多少是多少！”
    一名五次觉醒的中年明显是领队的身份，发出一声爆吼：“三分钟后，集体自爆！”
    显然，在他们行凶的那一刻，就没准备再活下去。
    只求在警卫司，包括人族高层到场之前，能杀一个是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大部分新生变的惊慌失措。
    但同样，一批有过战斗经验的新生们，则是第一时间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顶了上去。
    时光穿梭在人群之中，轻轻抖了抖手臂，背包被他拎在手中，扫开一名邪教徒，顺势抽出工兵铲，划破他的喉咙，并且在第一时间又退回至人群里。
    “神临！”
    邪教徒的攻势第一时间被几名四次觉醒的老师拦下。
    攻势陷入了僵局。
    按照这进度，三分钟的时间，想要杀死一大批的新生，简直不可能。
    也就在这时...
    远处的街角处，邱笑笑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裙，嘴角还抹着艳丽的口红，扭动腰肢，缓缓出现。
    绝美的面庞，却显得异常冰冷。
    “神教，神女...”
    “邱笑笑，今日，为我神教正名！”
    随着冰冷的声音，邱笑笑骤然加速，向人群冲来。
    而她的身后，同样出现几名五次觉醒的死士。
    这突如其来的生力军，将会是压垮这批新生的最后稻草。
    “邱笑笑！”
    “老娘终于抓到你了！”
    伴随着一道喊声，一把偃月刀猛然劈落，带着强悍的劲力！
    邱笑笑微微蹙眉，脚步停顿，向后倒退数步。
    偃月刀砸在地板上，碎石四起，拦住了邱笑笑前进的路。
    白海棠单手拎刀，就这么直视着邱笑笑。
    “今天，也该有个说法了。”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白海棠再次前冲，眼中只有邱笑笑一人。
    “这个疯子！”
    “别管我，杀那些新生！”
    看见白海棠，邱笑笑眼中充满了怒火。
    这女人...
    足足追杀自己一年多的时间，但两人除了交过一次手之外，完全不认识！
    那四名五次觉醒的死士一言不发，直接绕过白海棠，向人群冲去。
    而白海棠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与邱笑笑厮杀在了一起。

 第565章 墨阁反制

    远处的街区中，几名其他高校五次觉醒的老师，也是负责本校带队的人，第一时间冲了出来，将这几人拦下。
    还在战斗中的邱笑笑表情一变。
    “不是说已经拖住了么？”
    她发出愤怒的喊声，险而又险的躲过偃月刀凌厉的攻势。
    只不过墨阁这边给的压力大了些，几名死士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暴躁的能量律动将周围的摊铺掀飞。
    只剩下那些参加比赛的新生们手足无措的被包围在中心区域。
    猛然间，远处一栋大厦上悬挂的大屏幕亮起。
    照映出袁青山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脸上还带着笑容。
    “咳咳...”
    “能听见吧。”
    “咦，为什么没人回我？”
    “老齐你帮我研究研究，这高科技的东西还第一次用。”
    说话间，袁青山已经消失在了屏幕当中。
    隐约间还能听见一道冰冷的羞辱声。
    “他们说话，你又听不见，念台词就行了！”
    “蠢货！”
    大概十秒钟后，袁青山再次出现。
    “刚刚和大家做一个愉悦心情的小互动哈。”
    “小问题。”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临时多加出来一场考核，每杀一名同级别的邪教徒，在这新生大赛里，为本校积累0.1积分。”
    “越级挑战，0.5学分。”
    “当然，我们也会尽可能的保证你们的安全。”
    “只不过，人总是会有失误的。”
    “死亡率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如果担心出现问题，可以选择退出，没关系，只要躲进你们身后那家书店就行，保证安全。”
    “只不过也就无法代表本校参加后面的团队赛了。”
    “就是这样，要加油哦！”
    “尤其是墨学院，普通学院，你们的积分足够，完全没有必要冒险。”
    “所以我觉得...”
    “你别怼我啊，哎，别拔电...”
    在袁青山的惊呼声中，简短的视频通话到此为止。
    只留下一众新生面面相觑。
    这次墨阁人数控制的很巧妙，五觉挡五觉，四觉挡四觉，一切都维持的刚刚好。
    只放进来一定数量的二次觉醒者，以及极少数的三次觉醒者。
    只要这些新生胆子大点，完全可以在稍微负伤的情况下，团灭对手。
    对此表现最好的依然是军校。
    虽然他们的人数不多，但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第一时间并拢在一起，彼此之间配合十分协调。
    甚至还考虑到了召唤物之间是否搭配，属性之类的。
    短短十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联手干掉了一名二次觉醒的邪教徒，并且像是一个磨肉盘般，向邪教徒数量多的地方靠拢。
    至于剩下的几家学院相比起来就相差无几了。
    灵武凭借的就是一个莽字。
    灵念，普通高校，甚至墨学院，也在突出着个人战。
    凭借自己的战斗经验，以及高人一等的天赋去战斗。
    哪怕有时光这个在某种程度上相对来说算是bug的存在，但真正算起效率，整体来说，也远低于军校。
    “唉...”
    “天才都是高傲的。”
    “他们很难会放下自己的身段，去和其他人合作。”
    “或者说，现在的他们，还完全没有合作这个意识，毕竟大家才入学两个月左右，彼此间都还有竞争意识。”
    “不像去年的墨学院，在新人大赛前，就已经共同经历过一次生死了。”
    袁青山看着自己眼前的监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军校或许很少会有极为突出的个人主义英雄，但他们输送的学员，却永远都是用着最舒心的。
    严格服从命令，团体意识极强。
    这才新生期，就能看出端倪。
    “不过按道理来说，邱笑笑完全没有意义来找死啊。”
    “太不合理了。”
    “除非她真是一门心思的为邪教服务，但如果真是这样，当初就不会跑路了。”
    “而且这次的情报来源也很古怪。”
    “我想不通，送匿名信的人，究竟是什么心理，内讧么？”
    “当然，如果没有这匿名信，搞不好真会让邱笑笑干掉几名新生。”
    袁青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带着一抹不解之色。
    齐长山依然维持着冰冷，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说话啊！”
    “天天装那个高冷的劲儿，图啥？”
    “看看你孙子，跟个话痨似的，多好！”
    “我总感觉我孙子天天冷着个脸，就是跟你学的。”
    面对齐长山，袁青山总会升起一股无力感，有些头疼，叹了口气，最终微微摇头。
    许久过后...
    “对了，最近有禹墨的消息么？”
    “好久没看见他了。”
    袁青山有些疑惑的问道。
    齐长山摇了摇头：“没有。”
    聊天中止，屏幕中，厮杀还在继续。
    “你不过四次觉醒，也来拦我？”
    “杀不掉这届新生，杀个墨学院的老生，更赚！”
    那名五次觉醒的邪教徒冷笑着开口，仓鼠觉醒物躲在他的脚下，阴冷的注视着林小小。
    大白警惕的拦在林小小面前，看着对面的邪教徒，表情平静。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弱？”
    她的声音中有些疑惑：“在墨学院的时候，孙闻他们总是会下意识的把最安全的工作交给我。”
    “最开始，我感觉他们可能是觉得我年纪小，还是女生，在照顾我。”
    “但认识久了，我发现...”
    “他们眼里，是不存在性别与否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觉得，我是这届...最弱的那个。”
    林小小缓缓抽出背后的长枪，组装，拎在手里。

 第566章 林小小的四觉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弱，我的确很弱。”
    “所以我拼了命的修炼。”
    “但直到这次出发前，我找子成哥打了一架，你知道结果么？”
    林小小擦拭了一下枪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双眼眯起，看起来人畜无害。
    “嗯，你不知道。”
    “结果是...”
    “他被我暴打。”
    “那一刻我，以及他们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强！”
    林小小挽出一朵枪花，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随着她声音落下的瞬间，大白猛然冲着那邪教徒冲了过去。
    “或许，我没有慕哥，子成哥那样强大的觉醒物。”
    “我也没有余哥的战斗天赋。”
    “就连觉醒后，我连技能都没有。”
    “甚至我都想不出，我有什么越级挑战的资格。”
    “但前几天，我想明白了...”
    “我比你...人多呀。”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林小小眉心处，猛然闪过大白的虚影，但诡异的是，大白依然在前方战斗，完全没有被林小小收入体内的意思。
    “这是我四觉之后才发现的。”
    “恭喜你，第一个来体验！”
    这一刻，林小小体内散发出磅礴的能量。
    但这明明是觉醒物入体后，宿主才会有的特质。
    可现在的问题是...
    大白还在。
    也就是说，林小小的对手，永远都会面临两个对手。
    而且还是配合默契，心灵相通，彼此间没有任何隔阂，亲如一个人的那种。
    而这...
    还不是极限。
    仓鼠已经涌出那邪教徒的体内。
    就在他手中的利刃即将划破大白皮肤的瞬间，林小小眉心一亮。
    下一刻大白变的虚幻起来，凭空出现在林小小的身边。
    而林小小则是趁着这短暂的空档，一跃而起，长枪对着邪教徒的眉心猛然捅去，大白在地面一闪而过，利爪抓向邪教徒的胸口。
    “我的第一个技能...”
    “帅吧。”
    林小小开朗的露出洁白的牙齿。
    一抹鲜血迸溅在她的脸上，被她随手擦拭。
    千钧一发之际，邪教徒勉强退后一步，但枪尖依然扎在他的胸口上，带起一抹血花。
    大白依然在地面不断的追逐着那邪教徒，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压力，明明高出林小小一个级别，但他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这种配合很精妙，但终究还是有漏洞的。”
    “只要杀了你，那条狗，自然也就消失了。”
    邪教徒声音低沉的说道，并且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强忍着伤势，向林小小冲来。
    林小小眼神中泛起一抹慌乱之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大白同样向林小小这个方向奔袭而来，试图来救她。
    最终更是一跃而起，獠牙向邪教徒的背部咬去。
    但...
    来不及。
    显然，这邪教徒为了发起这一次攻势，做了很多准备，时机找的刚刚好。
    就在他的长刀即将划过林小小脖颈的瞬间，这不过十五岁的孩子，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这名邪教徒所看不见的是，他身后的大白，眉心处同样泛起一抹光芒。
    就像是...
    林小小的模样。
    下一刻，林小小凭空消失，出现在大白身旁。
    而大白则是站在邪教徒的身后。
    长枪抬起，猛的刺入这邪教徒的后心。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而且他这五次觉醒，原本也只是用能量硬生生给灌上去的。
    战斗经验更是少的可怜。
    看着地面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林小小收起长枪，默默擦拭着枪尖上的血液：“唉，我是四次觉醒者，四觉之前，没技能，说的过去。”
    “但我都四觉了，前三个技能，总要还我吧。”
    “打架要动动脑子啊。”
    “如果是余哥，都得把大白带上，最起码按我有八个技能来算。”
    不用提余生。
    回想起自己碾压了赵子成之后，林小小兴奋的去找余生solo。
    可惜当时余生还在妖域，她只能勉为其难的找了慕宇。
    然后...
    结果挺惨的。
    当时记得慕宇技能都没怎么用，就轮着那大墓碑，追着她拍。
    地板都砸碎了不少。
    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尊老爱幼的意思。
    也让她了解到了一个现实。
    现在的她，也就能欺负欺负赵子成这个连肉盾都算不上的辅助了。
    “喂，老袁头儿，我知道你能听见。”
    “我也越级斩杀了！”
    “能不能给我们墨学院加0.5分！”
    “按照年纪来说，我也是新人，甚至比他们还小三岁呢！”
    默默收起长枪，林小小完全没有帮忙的想法，就这么靠着大白，看向远处大厦上漆黑的屏幕喊道。
    屏幕电火花一闪而过，显然是有人在插电源。
    但许久过后，屏幕没亮。
    更显然，他刚插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不行，你别拦我。”
    “这女娃太装逼了，我得装回来！”
    “我必须好好制止一下墨学院的风气，让她到咱们灵念学院来改造一下！”
    袁青山气呼呼的说道！
    齐长山手里还拎着电源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觉得，这众目睽睽的，你能挖走她么？”
    “晚上回酒店，咱俩偷偷溜进她房间。”
    “一起喝点酒....”
    齐长山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只不过由于面容冰冷，这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袁青山看着他，人都呆了。
    “我充其量只是一个挖墙脚的无良校长...”
    “你这是按发配罪城走的啊...”

 第567章 墨阁实验

    “咳咳，我就是开个玩笑。”
    眼看齐长山脸色漆黑，袁青山干咳一声，缓解气氛：“猥亵少女，直接死刑了，不会发配罪城的。”
    ...
    会议室内一时有些沉默。
    “你看，这些新生们，也是很不错的嘛。”
    “看，你孙子，让人一脚就撂倒了，在地上滚这两圈滚的漂亮啊，完美躲过！”
    “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
    “真不错！”
    “喂，我都夸你孙子了，你还薅我头发！”
    “别逼我抠你眼珠子！”
    “艹！”
    街道上，一场大战正在爆发。
    这普通的会议室内，两位人族的七觉高手，也在进行着大战。
    但打的还没有外面好看。
    “白海棠！”
    “你有病吧！”
    邱笑笑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头发散乱，左手手臂上也被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白海棠，忍不住发出愤怒的喊声。
    在袁青山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天的行动已经失败了。
    情报泄露，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宗仁。
    在经过几分钟的冷静期后，此时的她智商已经稍微回来了些许。
    尤其是身上伤口的疼痛还在不停的刺激着她。
    也让她终于想通了前因后果。
    是药...
    是神教控制下属，专门制作的精神类药物。
    她对这药物已经有了依赖性。
    所以身边都是常备的。
    一定是宗仁趁她不注意，悄悄更换，再加上一些心理暗示，导致她几乎都没怎么想，就做出了如此可笑，荒唐的报复计划。
    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今日，大概率会死。
    只是她心中唯二的两个执念，一直堵在心口，散之不去。
    第一，宗仁！
    没想到她终究还是被宗仁坑了！
    不杀了宗仁，死不瞑目。
    第二，白海棠！
    她太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哪儿招惹了这个娘们儿了！
    有毒吧！
    “让我死个明白！”
    看着此时同样带着伤势的白海棠，邱笑笑忍不住问道。
    “刘玉！”
    白海棠喘着粗气，说出这么一个名字后，再次拖动偃月刀冲了上去。
    “刘玉特么是谁啊！”
    “我...”
    邱笑笑还想再问，但面对邱笑笑凌厉的攻势已经没了机会，只能狼狈的防守。
    显然，虽然都是同级别。
    但白海棠，墨学院，当年的新人王，新生大赛绝对的冠军。
    这三个恐怖的词条...
    如果不是自己身为神女，自身天赋也很不错，吸收的妖核也是最适合的，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但哪怕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活下去的机会也不大。
    “记住宗仁这个名字！”
    “宗仁！！！”
    邱笑笑忍不住发出一声呐喊，在这街道不断回响。
    新生们已经彻底从彷徨的阶段走了出来，杀敌效率越来越快，邪教这次的败局已成必然。
    袁青山平静的注视着。
    “宗仁...”
    “这个名字，好好关注一下。”
    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胡子，结果光秃秃的一片，脸也肿着。
    齐长山也没好到哪儿去。
    门牙掉一颗。
    说话都漏风。
    好在他平时就愿意冷着一张脸，不喜欢笑，也不爱说话，看起来倒不是特别明显。
    “打掉别人门牙，算伤残！”
    “按照墨阁律法，行政拘役，我要起诉你！”
    他冰冷的看着袁青山，淡淡说道。
    只不过由于漏风的原因，原本那冰冷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有些好玩。
    “切！”
    “装什么！”
    “你牙都是假的，大不了我陪你一副。”
    袁青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目光依然关注着远方。
    只不过被薅掉的胡子位置，隐隐有些血珠。
    ……
    “成了！”
    墨城，一处隐秘的实验室里。
    伴随着欢呼声，一名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兴奋的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
    禹墨坐在轮椅上，微笑看着这一幕。
    只见为首的那名中年手中拎着一把枪走出。
    嗯...
    是枪械。
    看款式，还是冲锋枪。
    “目前已经初步解决了能量源的问题。”
    “枪管在经历了上千次的实验后，也终于找到了能短暂稳定的材质。”
    “但使用寿命还是太短了一些。”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
    “一梭子下去，这枪就报废了。”
    “不过也算是阶段性的进展了！”
    中年兴奋的看着禹墨说道。
    禹墨轻轻点头：“威力大概能达到什么程度？”
    “子弹大概能够有效杀伤四级以下妖兽了。”
    “主要还是能量源的问题。”
    “将能量源与枪支结合在一起，目前还是不太稳定，需要再适配更加强大的。”
    “还要考虑枪管本身...”
    中年说出一系列极其专业的数据。
    禹墨表情不变。
    “如果想要对四级妖兽进行有效杀伤，还需要多久？”
    中年表情严肃，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这里面需要计算的东西太多了。”
    “当妖兽达到四级后，无论是坚韧程度，以及移动速度都会飞跃式的进步。”
    “我们迟迟无法动用热武器的原因就在于，枪械杀伤力对它们很弱。”
    “而且发动慢，以它们的速度，完全可以在你启动前，干掉你。”
    “所以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我们只能争取尽可能的快上一些。”
    “可惜，当年那场灾难过后，毁了人类太多文明。”
    “很多历史上的大型武器资料都已经彻底消逝了。”
    “不然还可以提供很多建议。”
    “我们只用了一百余年，就发展到如今的科技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
    中年一脸愁容，长叹一声开口说道。
    显然，对此他同样无奈。
    “嗯，加油。”
    “辛苦了。”
    禹墨坐在轮椅上，对着眼前这中年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番茄刚刚推出人气王活动，大家帮忙点点我的作者主页，关注一下我的番茄账号呗，谢谢~！）

 第568章 身价暴涨

    禹墨走后，实验室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一群人不断记录着枪械的数据，集中讨论，最后急匆匆的四散离去。
    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见，会议室内，全部都是废弃的枪支。
    这也是人族目前最大的科研项目。
    热武器！
    原有的数据资料本身就存在很严重的丢失，而普通枪械在镇妖关能起到的作用也几乎为零。
    目前也就是警戒司还常备一些。
    用来针对一些小偷小摸的普通人，但用处也不大。
    一般都是直接上觉醒物了，谁还掏枪。
    但如果有了足够的科研效果，能够让热武器再次出现在战场上，那所带来的收获一定是巨大的。
    所以墨阁对此很上心，投入了大量的金钱，资源。
    可惜效果还不是特别理想。
    “宗仁...”
    实验室外，禹墨看着手机上刚刚发来的短信，自言自语。
    “匿名信，是你送来的么？”
    “送信的目地又是什么？”
    “帮你铲除一个敌人，或者说有了新的盟友，这是合作的第一步？”
    “人族内部，还是有些乱啊。”
    “还要再杀上一批。”
    禹墨缓缓放下手机，轻笑一声。
    一辆商务车停在他的面前，两位助理下车，小心翼翼的将他抬进车内，车辆再次启动，消失在街道上。
    ……
    海城。
    一家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茶馆。
    老板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前，摆弄着面前的茶叶。
    直到店铺门被推开。
    看着走进来的少年，老板眼睛一亮，猛然坐直了身体：“先生你好，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少年坐在椅子上，沉吟数秒，像是在回忆什么。
    过了片刻...
    “要明年头春头采，墨城西云山，山巅那颗...嗯...那棵母树产的大红袍。”
    “三两....哦，30克，我口重。”
    少年说话踉踉跄跄，过了许久才勉强说完了全部过程。
    老板露出为难之色：“先生，明年头春的茶，现在怎么会有。”
    “而且30克的话，未免苦了一些。”
    少年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文字，一本正经的朗诵着：“明年，今朝，有些事，谁说的好呢？”
    “30克，可以理解为一颗淡雅的心，三分情调，五分赤诚，剩下的二十三，全部都是爱你不变的决心！”
    这僵硬的朗诵声，在完全没有生意的茶馆内不断回响。
    老板激动的放下手中的单子，看向少年：“余生，咱们都快三年没见过了，我想死你了！”
    说着，老板更是直接展开双臂，冲着余生抱去。
    下一秒，锐利的剑锋顶在老板的脖颈上。
    “小南？”
    余生认真问道。
    老板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
    “虽然我易容了，还垫了增高鞋垫，但你也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我来才对！”
    “毕竟我们可是发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太让我伤心了！”
    老板流下两滴恰到好处的泪水，眼巴巴的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看着老板的双眼认真想了想，原本已经放下的剑再次拎了起来，目光更是在他的脖颈处不断扫视：“你现在值五千万...”
    “又涨了？”
    老板惊讶。
    余生轻轻点头：“嗯，前天涨的。”
    “嘶...”
    “我都有点心动了。”
    “要不你把我绑了吧，交活的，多拿点，我再想办法跑路，赏金我们九一开，如何？”
    老板坐在余生对面，认真说道。
    余生沉吟：“我九？”
    “怎么可能！”
    “你这个人心是黑的吧，卖命的可是我，我分你一成都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关系上了！”
    老板不可置信的拍着桌子，瞪向余生。
    “可惜。”
    余生有些惋惜，但很快就振奋起来：“我还是想试试拿全部。”
    “我能叫你来，你就带不走我。”
    “而且我现在对你还有价值，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你还能真干掉我....”
    “你特么把剑收回去。”
    “我艹，出血了出血了！”
    老板身上泛起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将余生的剑震开，脖子上已经多出一抹血痕。
    余生认真的感受着他那一瞬间激发出的能量。
    “五觉巅峰？”
    老板得意的笑了：“怎么样，我的天赋是不是极其夸张，不瞒你说，最多一年，我就六觉了！”
    “好慢...”
    “都是用妖植堆的，不凝实。”
    “我觉得我能拿全部了。”
    余生平静的分析着他的数据，算是彻底摸清了他的底细，缓缓起身。
    再之后...
    两道六次觉醒者的气息遥遥锁定在余生身上。
    余生微微蹙眉。
    最后又平静的坐了回去。
    顺便将剑重新收回腰间。
    “你不再试试了？”
    老板有些玩味的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摇头：“没机会了，下次一定。”
    “切。”
    “果然，你还是你。”
    “就连怂起来，都显得这么有骨气。”
    “还记得当初在罪城，有一次你得罪了老黑，被追的全城跑。”
    “如果不是老黑在忙着出城，没有功夫搭理你，估计那时候你就已经凉透了吧。”
    “对了，你想知道老黑现在混哪儿么？”
    老板一脸八卦的样子，不断给余生打着眼神，就差明说...
    我知道，快问我了。
    但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第569章 你穷疯了吧？

    “哎，你这脾气啊，真应该改一改，会没朋友的。”
    “也就是我吧，对你体贴！”
    “我和你说，老黑不是比我们提前出来几年嘛，我出来就调查过，你猜怎么着？”
    “咱们罪城出来的人，大部分都神神秘秘的，连踪影都找不到，我怀疑他们要么就被墨阁秘密干掉了，要么就是躲起来研究什么大买卖。”
    “然后我就去调查，顺便藏着点，躲墨阁。”
    “还真让我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们还活着，而且还凑在一起，只不过那些家伙太警惕了，我没办法详细调查。”
    老板一脸惋惜之色，攥拳捶了捶桌子。
    余生平静的抬起头看向他：“哦，他们开黑市。”
    “嗯？”
    “黑市里，除了我的法外狂徒专卖店，也没听说什么大买卖啊？”
    老板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
    余生没有回应。
    大概数秒钟后，老板猛的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余生：“你的意思是...黑市是他们开的？”
    “整个...整个人族的黑市？”
    余生轻轻点头。
    老板有些呆滞的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这得多少钱啊，赚麻了...为啥不带我...”
    但很快，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余生：“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加盟了啊。”
    余生下意识的回复道。
    “不可能，他们既然邀请你，就一定也会邀请我才对，你在骗我！”
    老板像是抓住了什么破绽般，想要打破这虚拟的假象。
    余生沉吟数秒：“他们的确想过找你，问我的意见时，被我拒绝了。”
    “嗯，我是今年的理事，有一票否决权。”
    老板整个人都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男人：“不是，我除了十年前卖过一次你重伤的情报，九年前公开招标，拍卖过一次你的实时定位，八年前...七年前...”
    “六年前挑衅你，重伤了你一次，当然，那次你也干掉了我女朋友！”
    “...”
    “两年前出城时留下点产业，阻止你出城外...”
    “也没怎么得罪过你吧？”
    “至于么？”
    “最起码也得给个理由啊，罪城讲究的是，出城之后，一切过往，既往不咎！”
    “你这就没深沉了奥！”
    老板语速极快，不断扒拉着手指，细数这些年的经历，嘴就没停过。
    余生看了老板许久，才默默说出一句话。
    “我拒绝的理由是，你话太密了，开会时会很吵。”
    声音平静，认真分析，直击重点。
    老板听了之后都气笑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全票同意。”
    “支持拒绝你加盟，包括老黑。”
    “老黑是明年理事...”
    余生再次开口。
    听着这噩耗，老板瘫痪在椅子上，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从余生进这茶馆以来，周围的灰色气体就没断过，此时更是源源不断的自他头顶浮现。
    但很快。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精神：“这都是小问题，我就不信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还加入不了组织了！”
    “咱们先说正事。”
    说话间，老板清了清嗓子，表情再次变的神秘起来。
    甚至还顺手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仪器，抵在喉咙处，说话的声音顿时就变的阴沉，沙哑起来。
    “口令...”
    余生平静的看着他，许久之后才开口：“为什么要对口令，包括刚刚...”
    “别闹！”
    “村口大妈们都说了，口令是很重要的。”
    “村长因为没和他的情儿对口令，就直接推门进去，都被她老婆埋伏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咳咳，口令！”
    老板瞪了余生一眼，煞有其事。
    余生轻轻点头，认真在手机备忘录里面翻着，许久之后才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你没有给过我第二份暗号。”
    “口令正确！”
    老板突然开口，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
    “我和你说，最近应该是有一个大买卖。”
    “猎魂，熟悉吧。”
    “我运气也是差，总被墨阁抓，我就想着，搞个新窝点，弄个咖啡厅吧...”
    “结果正好猎魂的人，和邪教的人跑我咖啡厅密谋来了。”
    “还特么要杀我灭口。”
    “好在我戒备森严，给他们反杀了。”
    “不过他们聊的东西我大体上也听了一耳朵，觉得这里面有商机。”
    “但我现在的身份吧，还不是特别阳光，需要一个伟光正的形象来办。”
    “如果这买卖成了，咱们五五分，如何？”
    谈起正事后，老板的脸色瞬间变的严肃起来，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眼神也逐渐变的锐利，死死的盯着余生。
    余生与其对视。
    过了数秒钟后才摇了摇头：“你能主动给五成的买卖，危险度不低。九一分成，我就接了。”
    “你穷疯了吧？”
    “抢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充其量六四！”
    “我告诉你，这是我的独家消息，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余生的请求。
    余生轻轻点头。
    “邪教，还活着的有邱笑笑，宗仁。”
    “但我得到消息，邱笑笑刚刚在墨城发起自杀式攻击，所以只剩下宗仁。”
    “我恰巧认识。”
    “稍等，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密谋的内容。”
    说着，余生竟然真的翻起了通讯录，认真的寻找着。

 第570章 你就说我嗅觉敏不敏锐

    在这一刻，甚至他都怀疑起来，余生才是那个搞情报的吧。
    为啥他啥都知道。
    相比起来，自己这个极其专业的情报工作者，突然就显得没有那么专业了。
    “咳咳，七三，不能再低了。”
    “我也要配合你。”
    “给出相应的资源，对不对！”
    “而且我可是一位脑力工作者，这是我的核心价值，对不对。”
    “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你知道出了罪城的这几年，我过的有多不容易么？”
    “我...我都不敢回忆啊...”
    说着，老板竟然直接哭了起来，眼眶红润，看起来特别可怜。
    只是当他看见余生那该死的平静面容时，哭声还是默默收了回去。
    在这个畜生面前，没用。
    “八二。”
    “成交！”
    在余生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点头同意了。
    并且兴高采烈的站起来，走向吧台。
    拿出一个十分廉价的透明塑料袋，抓出一把茶叶，胡乱的塞进精致的小罐子里，满脸笑容的走了回来。
    “哥，尝尝！”
    “头春头采的古树茶！”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东西，平时都不舍得呵！”
    说着，他亲自烧水，看样子是准备大干一通。
    余生沉默了。
    过了片刻才扭过头，指向店对面的一家茶叶铺：“你今天上午九点三十八分出门买的，散茶叶一斤，老板要价30，你讲价到18，还要了俩杯子。”
    “哇，原来你早上就到了！”
    “还暗中偷窥我！”
    “好害羞啊。”
    难得的是，他脸上没有任何羞愧之色，反而依然悠闲自在的泡着茶：“我们喝的不是茶，是人生，是感悟，是生存的意义。”
    “如果你过于关注茶叶本身，反而落了下乘！”
    “这样是不对的！”
    “来，尝尝。”
    “只要你内心中觉得他贵，那他自然就是独一无二的。”
    听着这不要脸的话，余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我们聊正事儿！”
    “他们实在是太低估我这样一名优秀的情报工作者，究竟有多么敏锐的嗅觉了。”
    “虽然对话很简短，但里面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首先，猎魂最近一段时间一定会有大的动作。”
    “其次，邪教目前的底子寥寥无几，而且还会在未来两个月内活跃。”
    “当然，两个月这数字，是猎魂说出来的。”
    “也就是说，猎魂的动作周期，是两个月。”
    眼看着余生没有喝茶的意思，他自己轻抿了一口，又一脸享受的闭上眼睛。
    “苦么？”
    余生沉吟数秒后问道。
    老板下意识点了点头：“苦。”
    “关注一下重点好嘛？”
    “我们来发散思维，认真想一想，两个月的时间，猎魂能做出什么事来？”
    “最近人族四大关还算太平！”
    “新生大赛也结束了。”
    “所以这时候猎魂出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现在属于墨阁最空闲的阶段，稍有不慎，就会损失惨重。”
    “这也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关键。”
    老板微微蹙眉，将茶杯放下。
    显然，这件事他已经思考了足足数天的时间，都没有一个答案。
    余生同样没有说话。
    茶馆一时间变的有些安静。
    大概一分钟后。
    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大概清楚他们要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
    老板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就看见余生那略带询问的眼神。
    “这就是你价值两成的情报么？”
    老板有些脸红，尴尬的咳嗽两声：“我这不是也在思考么？”
    “至少你说我嗅觉敏不敏锐就完了！”
    “快告诉我，他们想要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这一刻，他甚至已经不好意思再提及自己那专业，且广阔的情报来源了。
    总觉得余生知道的东西，远比他要多。
    “再见。”
    看着这家伙不要脸的样子，余生默默起身：“报销一下我来时的车费吧，有机会再合作。”
    “车费能有几个钱，小问题。”
    “求求你，告诉我，不然我会疯的。”
    老板死皮赖脸的挡在门口位置，却主动避免触碰到余生的皮肤：“除非杀...”
    “车费132万。”
    “新买的。”
    “我们目前唯一合作的可能，就是送你去墨阁，分赏金了。”
    余生就这么单手拎着长剑，平静的诉说着。
    “？？？”
    “你指的车费，是这个？？？”
    “行，我可以给！”
    “但我不能容忍这世界上有我不清楚的情报！”
    “我欠你一个人情，咱们继续！”
    老板咬了咬牙，最终一脸肉痛的说道。
    余生沉吟数秒，最终回到座位上。
    在这夕阳下，两个人再次开始新一番的沟通，只不过这次法外狂徒明显严肃了许多，并且占据了主导位置，期间频频开口。
    而余生则是平静的听着。
    直至天黑，余生才走出这家还挂着试营业牌子的茶馆，消失在街道上。
    而法外狂徒则是依然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接触到的高端情报...真多。”
    “看来我也要向这方面发展一下了，没想到我罪城第一情报贩子，竟然会在情报上吃亏...”
    法外狂徒自嘲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关闭卷帘门，同样在这昏暗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ps：求关注作者账号啊，三风追的太紧了，压迫感十足！！！我还想干掉三九，怎么办！如果线上干不掉他，我就线下干！再冲一冲，嗷嗷嗷嗷嗷！）

 第571章 邱笑笑，陨落

    墨城。
    街面上的战争已经停止。
    一名名邪教徒的尸体倒在地上，永远的失去了呼吸。
    只有邱笑笑依然满身伤痕，有些狼狈的站在原地，凶狠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白海棠。
    “如果不是宗仁害我...”
    “我不会死！”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愤怒，却又流露出一抹绝望。
    “如果...”
    “这世界上哪有如果。”
    “时间，是不会倒退的，永远不会...”
    白海棠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许久过后才苦涩的笑了笑。
    下一刻，她的身影一闪而逝。
    手中的偃月刀刀锋上，一抹鲜血顺着刀尖流淌。
    而邱笑笑的瞳孔则是在这一刻缓缓扩散，脖颈处多出一抹血痕。
    空有绝色容颜，最终在死去时，也与常人没有区别。
    看着邱笑笑的尸体，白海棠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看向墨城的某个方向，微微弯腰：“刘玉的仇，我报了。”
    隐约间，似乎能听见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最终归于平静。
    那些老师们清点着学生人群，检查伤势。
    “咳咳，很不错。”
    “竟然达成了完美的0死亡！”
    大屏幕再次亮起，袁青山捂住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不过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整个人族，在这一年里，最优秀的新人了吧？”
    “天赋一流，觉醒物一流，觉醒技也很强大。”
    “然后打上几个同级别，用能量堆积出来的邪教废物，你们还会受伤？”
    “那学院养活你们的意义在哪？”
    “还不如养点邪教徒，说不定比你们效果更好！”
    “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么？”
    “他们不怕死，你们怕死！”
    “眼中只有自己，逞个人主义英雄！”
    袁青山神情逐渐变的严肃起来，下意识的敲了敲桌子，然后就露出了自己光秃秃，还带着血渍的下巴。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把又重新捂住，身体移出镜头外面。
    “老齐，咱们灵念这次的学分...”
    “哦，垫底是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取消这次考核的成绩，这些新生们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不能给他们留下这种思维，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你瞪我干嘛？”
    “我是一心为了下一代考虑的！”
    “艹，别拔电线了。”
    街道上，隐约还能听见袁青山的嘀咕声。
    一众新生脸瞬间就黑了起来。
    原本开头那几句话说的还挺好的，令人深醒！
    但话题聊着聊着就特么歪了！
    “咳咳，你们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吧？”
    袁青山再次回到屏幕中，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无人回应。
    “那就好办了！”
    “无论如何，这次大家辛苦了，也算是临危不乱，展现了自身价值，从这一点上来看，我还是很欣慰的。”
    “大家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加油！”
    袁青山挪开捂着下巴的手，对着屏幕亲切的挥了挥。
    然后...
    “艹，又忘了！”
    “快拔电线！”
    只不过这一次，齐长山的反应突然慢了许多，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将手搭在电源线上，又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拔掉。
    大屏幕中，尽显袁青山的狼狈之姿。
    “你爷爷？”
    李梓温和的笑着，指了指大屏幕问道。
    齐天几乎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犹豫，果断摇头：“我不认识他。”
    “哦。”
    李梓轻轻点头，只是眼神有些古怪。
    一行人回到酒店。
    林小小难得的没有修炼，而是和这些新生们坐在一起，目光始终落在时光身上。
    “你也是在罪城出来的么？”
    她看着时光问道。
    时光轻轻点头。
    “和余哥认识多久了？”
    林小小脸上带着一抹好奇，八卦，没人不爱。
    时光沉吟数秒：“十四年。”
    “哇。”
    “青梅竹马，不是，两小无猜，也不是，天造...余嫂...”
    这一刻，林小小的眼神中充满了光芒。
    手中就差拿着一包薯条了。
    许久过后，林小小才逐渐恢复冷静，看着时光，有些为难，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是想说团队赛么？”
    倒是时光，就这么默默看着林小小的表情，突然开口问道。
    林小小急忙用力点头。
    “是的是的，其实在余哥的口中，我大概了解这些年，你们都经历过什么。”
    “但这里终究还是和罪城不同的。”
    “你其实可以尝试着相信身边的同伴，他们也是很优秀的人呢。”
    “就像余哥，就接纳了我！”
    “不信你看！”
    林小小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缺失的后槽牙：“余哥亲手拔的！”
    ...
    时光看着林小小，一时间有些沉默。
    而齐天，袁中他们同样有些沉闷，看着时光的方向。
    有些时候，他们彼此之间，的确几乎没有任何沟通，或者说，他们与时光，格格不入。
    “要不你给他们的牙也都拔了吧！”
    “这样你们也是好朋友了！”
    “余哥当年也是这样！”
    林小小回忆着自己和余生认识，到关系越来越好的一些细节，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时光沉吟，默默摇头：“我不是负责拔牙的，这是余生的工作。”
    “那你就展现出自己的专业性啊！”
    “来一次，关系能飞跃一大步！”
    “你平时都负责什么活儿啊？”
    林小小毫不在意，直接替这些新生们做主了，并且好奇的问道。
    时光指了指自己后背的工兵铲，默默开口：“挖坑，埋尸体。”
    “埋！...”
    “我觉得其实你们也能找到其他途径来沟通感情。”
    “不然下次你们见面，就要靠招魂了。”
    林小小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尴尬的咳嗽两声，踢了一脚大白。
    大白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心有灵犀般的站了起来，呜咽两声。
    “呀，大白饿了！”
    “我先带它出去吃饭，你们多聊聊天！”
    “相信我，慢慢你会发现，有些时候，有些任务，你是需要队友的！”
    “他们，和罪城里的人，不一样。”
    “不行等回去之后，让余哥教你！”
    林小小站在门口的位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轻声说道。
    最终微笑着和房间内的学生们挥了挥手，这才转身离去。

 第572章 安安

    “队友...”
    林小小走后，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时光身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毕竟其实真正不合群的，只有时光一个人。
    “我去修炼！”
    “我去陪你修炼。”
    “我出门买点东西...”
    一群人找着笨拙的借口，逃离这尴尬的氛围，只有时光依然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队友，朋友...”
    “就像是余生那样的...朋友么？”
    “人为什么需要朋友...”
    时光看着窗外热闹的街道，有些出神，喃喃自语。
    显然，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始终还没有答案。
    ……
    “已经死了么？”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在死前一定喊了我的名字吧。”
    “宗仁，也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看着手机中的一条新闻，宗仁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目光落在远处一名负责巡逻的邪教徒身上。
    这是他最近一手提拔出的小组长。
    并且代表神，赐予了他新的名字，宗仁。
    “大人，您叫我？”
    在宗仁的眼神示意下，他一路小跑，来到宗仁面前，恭敬的弯腰，鞠躬。
    “嗯。”
    “你觉得，神明是什么？”
    宗仁嘴角含笑问道。
    这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挺直了身体，面带神圣之色，眼中充满了狂热：“神明，是照亮黑夜的光，是航海中的灯塔，是我们毕生所追求的信仰！”
    “神，不是某个个体，而是一种理念。”
    “只要我们的内心坚定，我们人人，皆可是神！”
    “终有一日，我们将会打破这黑暗，腐朽的世界，让光明重新照耀在土地上，让种子重新生根，发芽！”
    “这是我们的使命。”
    “为了这一切，我们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显然，类似的话宗仁不知道说过多少遍。
    而且他还将神教最开始的理念进行了改变，并非是信仰某个神明，而是灌输神明就是自己这种想法。
    依靠人人成神，来激发他们心中的野心，欲望。
    并且赋予一个神圣的目标，还洗刷他们自身的负罪感，相比起来要更加高级，洗脑也更加方便。
    “没错！”
    “不愧是我最看重的人。”
    “未来的神坛上，有你一席之地！”
    “你愿意为了这份理念献身么？”
    宗仁起身，神情肃穆，看着他问道。
    “李主教，我愿意！”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宗仁，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神教的新主教！”
    “将这一切交给你，我很放心！”
    “带领他们不断前进吧，哪怕有再多的苦难，波折，也要牢记自己的内心！”
    “心不变，你就是神！”
    宗仁认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人神情瞬间变的激动起来，不断点头：“宗仁明白，就算有一天，面临这黑暗的折磨，我也一定会牢记使命，一切都是为了神临！”
    “这黑暗的世界，需要鲜血的冲刷，需要神辉的灌溉！”
    宗仁认真的看着这人的双眼，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加油！”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显得十分有力量。
    说话间更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这世界毁灭，建立新的秩序时，所有为神牺牲的人，都会被神铭记，并且再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神永远不会遗忘你们！”
    随着这段玄而又玄的话说完，宗仁转身离去。
    只有这人，依然站在原地，消化着宗仁刚刚说出来的话语，眼神中充满了尊敬。
    宗仁行走在街道上。
    路过一家蛋糕店。
    “您好，我是李阳，来取我的蛋糕。”
    “这是我的证件，谢谢您。”
    宗仁对着服务员露出礼貌的微笑，拿出一张身份证递了过去。
    “好的。”
    服务员对照证件查询订单，片刻后在一旁拿起一份蛋糕递了过来，并送上祝福。
    “生日快乐。”
    宗仁接过蛋糕，笑着摇了摇头：“过生日的是我女儿。”
    说完，宗仁收回证件，拎着蛋糕离去。
    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温和的笑容，宛如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的中年老好人。
    甚至在一路上，还在不断和邻居们打着招呼。
    “小安过生日了？”
    “是的刘婶儿。”
    “这红包你拿着，平时你家过的也不容易，安安这孩子还...”
    “不用不用，平日里已经很麻烦您们了。”
    “让你收就收着，我这是给安安的，多好一个孩子！”
    “谢谢刘婶儿。”
    宗仁感激的收下钱，对着刘婶儿微微鞠躬，在巷子里不断走着，最终推开一扇有些破旧的房门。
    “爸爸回来了？”
    一名不过六七岁的女孩，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紧闭着双眼喊道。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多危险啊。”
    “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宗仁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脚步快了几分，走到女孩面前，搀扶起她，走回到房间中。
    房间不大，甚至有些破旧，却被打理的异常整洁。
    空气中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快许愿吧。”
    有些昏暗的房间中，蛋糕上插着蜡烛，宗仁坐在女孩的对面，看着这永远闭着双眼的女孩，声音温和的说道。
    “谢谢爸爸。”
    女孩深吸一口气，两只小手攥紧，奶声奶气的嘟囔着：“希望爸爸永远健康，希望...希望...”
    “希望有一天，我能看见这世界，看见爸爸的脸。”
    只是说这段话的时候，女孩表现的十分不自信，语气都弱了许多。
    但最终还是重新变的坚定起来，吹灭了蜡烛。
    “真棒！”
    “我们家安安今年就六岁了！”
    “爸爸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都怪爸爸不争气...”
    宗仁的眼眶有些红润，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痛苦的捂住额头。
    哪怕是面对一个看不见的女孩，宗仁都依然维持着自己的表演，没有任何松懈。
    “只要和爸爸在一起，对于安安来说就是最幸福的啦~”
    但女孩儿此时却笑了，笑的十分阳光，开朗！
    并且还在主动安慰着宗仁。
    微弱的光芒下，看着女孩这洋溢的笑容，宗仁有那么片刻的出神，眼神也有了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最近要去江苏参加一个活动，嗯，三九也去，活动结束正好就一起出去玩几天，所以要攒点存稿，不能断更，两更一段时间，我会尽可能的加快节奏，多点内容！希望大家理解，我从鬼差到镇妖关，一年半的时间，就没休息过，永远在更新的路上，放松放松...）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恬不知耻的求关注，我要保三争二，如果真爆了三九的菊，等我游玩归来，给你们连续五更一周！如果第一，我连续五更半个月！！）

 第573章 我们搬家吧

    深夜。
    看着已经熟睡的安安，宗仁脸上的笑容终于敛去，最终恢复冰冷。
    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宗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更是几次落在床上的安安身上。
    按照计划，自己这身份...
    也要换了。
    而安安，也是需要清除的。
    毕竟朝夕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哪怕伪装的再像，总归是有可能被暗阁抓住点蛛丝马迹的。
    普通市民李阳，为治疗女儿疾病，被邪教洗脑，在一场暴乱中，为保护宗仁牺牲。
    而宗仁最终也拼死反抗，彻底死亡。
    这样他就可以用其他的身份，带领那些最近拉拢的真正精锐，死士，再次隐匿于黑暗之中。
    重新消失在墨阁的视野里。
    但...
    不知为何，宗仁感觉今天有些格外的凉。
    “爸...爸爸...”
    “安安不怕...不怕黑...”
    睡梦中，安安翻了个身，嘴里还在轻声呢喃着，嘴角更是带着一抹坚强的笑容。
    宗仁面容依旧冰冷，只是平静的注视着。
    直到安安打了两个寒颤，蜷缩在床上。
    月光照映在宗仁脸上，他面无表情的起身，捡起被安安踢到一旁的被子，重新盖在她的身上。
    一整个夜晚，宗仁都坐在床边，没有发出动静。
    天亮。
    “爸爸做的粥好好喝啊！”
    “比之前好喝多了！”
    安安端着碗，一脸享受，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就仿佛她永远都是如此开朗。
    宗仁罕见的没有去伪装自己，只是默默的喝着粥。
    直到许久后，他才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女孩：“我们搬家吧。”
    “嗯？”
    “为什么呀，我舍不得刘奶奶她们。”
    安安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很快就变的失落起来。
    “因为想要给你治病，就需要去大城市啊。”
    “只有大城市才能赚更多的钱，有更好的医疗条件。”
    宗仁脸上重新挂起微笑，伸出手揉了揉安安的脑袋，声音温和的说道。
    “我...我可以不治的。”
    “只要爸爸在，黑暗也没什么...”
    安安声音有些低沉。
    “听我的。”
    宗仁再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抹不容抗拒的意思：“下午我会回来收拾行李，在家等我，不要出门。”
    说完，宗仁起身，穿上外套，推开门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安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明明不过六岁的年纪，但她却表现的异常乖巧，扶着桌子下地，轻车熟路的端着碗筷走到厨房位置，将碗洗干净后，又摸索着放到架子里。
    又开始打扫着房间。
    ……
    “我教神女邱笑笑，昨夜在恢复神教荣光时，被阴险狡诈的墨阁埋伏，已经牺牲！”
    “这是对我们，对神的挑衅！”
    “对此，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今晚八点，这座偏僻小城，也该闹点动静出来了！”
    “记住，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全部撤离，我不希望你们出事。”
    “毕竟你们才是神教的希望，在你们身上，我已经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宗仁看着面前的‘宗仁’，语重心长的说道。
    ‘宗仁’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激动：“为神明做事，是我的荣幸。”
    “不！”
    宗仁一脸严肃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在为神明做事，因为...你就是神！”
    “与神同行，是我之幸。”
    “但如果真的出现意外，你...”
    宗仁有些为难，后半段没有说出口。
    ‘宗仁’此时眼中已经全部都是感动，兴奋，狂热，或者说没有脑子：“谁也别想危害我们神教的利益，毋宁死！”
    “就算终究有这一日，但请你相信，当光明洗涤这人间的罪恶后，众神降临。”
    “一切为神教所牺牲的英雄们，都将重新复生！”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不会被遗忘。”
    “届时，你将会是新的神明，行走在这土地上，入目所见，皆是你的信徒。”
    宗仁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低沉。
    但‘宗仁’却更加激动，呼吸声都变的沉重起来，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一般，重重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承诺什么，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宗仁在他崇敬的目光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街道上。
    这一日，宗仁连续在这边缘小城里忙碌着。
    有些是为了交代任务。
    有些是忙着清理自身痕迹。
    巷子里。
    看着刘婶儿那苍白的脸色，睁大的瞳孔，宗仁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手帕。
    “你是一个好人。”
    “但可惜，你是一个好人。”
    宗仁声音平静的说着，目光在房间中观察着，最终轻轻擦拭掉门把手上的指纹，又缓缓抚平刘婶儿的眼皮。
    “唉，这么多年的心脏病，我就说让她买点药，少干点针线活！可她就是不听！”
    “谁说不是呢？”
    “这无儿无女的，死了都没人管。”
    “我之前洗衣服的时候听她念叨过，说什么要攒钱，给一个小女娃治病来着。”
    “女娃？安安？”
    “对对对，你知道她？”
    “嗯，我们巷子里的，从小双目失明，只有他父亲一个人带着，怪可怜的。”
    “唉...好人不长命啊。”
    一声声叹息响起。
    就这么看着救护车拉走刘婶儿的尸体。
    “爸爸，是有什么事嘛？”
    街道上，安安有些茫然的说话，耳朵轻轻动了动。
    “没事。”
    “隔壁两家店铺打架呢。”
    宗仁拍了拍安安的头，微笑着说道。
    “哦。”
    “我们真的不和刘奶奶道个别么？”
    “我会想她的。”
    安安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舍。
    “如果见了她，她也会舍不得你的。”
    “分别，会让人痛苦。”
    “我们走吧。”
    宗仁压低了帽子，此时已经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拉着安安的手，渐行渐远。
    而此时的安安也早已经不是自己原本的样子。
    只不过因为她双目失明的原因，并未察觉到什么。
    只是感觉爸爸帮她化过妆后，脸有些痒痒的。
    就在当天夜里...
    ‘宗仁’带领着邪教徒，在这城中突然发起暴乱。
    率先动手的，就是这条巷子。

 第574章“宗仁”身亡

    原本属于安安的房间里，隐约间还能听见哭喊声，但声音很快逐渐停止。
    许久过后，在烈焰散尽时，房间中只剩下两具烧焦的尸体。
    至于明明晚上可以动手，白天宗仁又多此一举的原因...
    刘婶儿是接了一个夜班工作的。
    有一定的可能性，她晚上会不在家中。
    对于宗仁来说，他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漏洞。
    不过三分钟的时间，就有大量警卫司的人员赶到，与宗仁之前提出的五分钟完全不同。
    倒也不是宗仁的问题，而是今天夜里，这队警卫司的人，恰巧在附近调查一个案子，不然速度也不会如此之快。
    而这显然也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甚至他们才只刚刚完成烧巷子这个起点，就已经彻底泯灭了。
    “今日，我宗仁与诸位，共同赴死！”
    “与神同行，洗涤这世间的黑暗！”
    他的吼声在这街道上不断回响。
    四次觉醒的实力，更是一度间占据了上风，直到暗阁人马赶到，才将局面重新整顿。
    而‘宗仁’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叫宗仁？”
    本地暗阁一名中年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呵...”
    “没想到宗某的名声，都已经传到暗阁了么？”
    “我知道很多情报，但...”
    “就让一切到此结束吧。”
    “终有一日，神将重新降临到这片土地，而我等也将会从土壤中，再次复生！”
    “而届时，你们这些污染源，将不复存在！”
    ‘宗仁’冷笑着开口说道。
    体内能量猛然炸开，自身更是被炸的粉身碎骨。
    鲜血化作血雾，在半空中不断滴落。
    “禀报上层，就说宗仁疑似伏法。”
    “刑法记录仪开了么？”
    中年皱眉，声音有些冰冷的问道。
    身后一名组员轻轻点头。
    “一并上交。”
    “走！”
    说完，中年率先转身离去。
    而随着他们的离去，一名名警卫司的人开始层层布控，灭火，救援，有条不紊的展开。
    与此同时。
    城外。
    宗仁看着城内的火光，面容平静。
    许久过后才轻笑着摇了摇头。
    “从今天开始，一切都恢复到了原点。”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活下去啊。”
    “神教...”
    “将会在我的手中再次复兴。”
    宗仁轻声低语着。
    已经趴在他后背上睡过去的安安迷迷糊糊的嘟囔着：“爸爸，你刚刚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继续睡吧。”
    “等你睡醒，我们就到新家了。”
    宗仁声音温和，摸了摸安安的头，这才借着月色，向远处走去。
    ……
    “宗仁伏法？”
    禹墨坐在落地窗前，在月光的照耀下看着手中的视频。
    许久过后才笑着摇了摇头。
    “宗仁...”
    “有他在，人族未来，又多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了。”
    一旁负责汇报的暗阁成员有些疑惑：“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能翻手间坑死邱笑笑，并且在你们暗阁追杀下，依然活着的人，真的会脑子一热，去做坏事，然后死掉？”
    “虽然看起来是运气不佳，但整件事的利益在哪，我没见到。”
    “而且宗仁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只不过是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从今天开始，宗仁死了，他也永远不会再用。”
    “一切都重新归于原点，他既然这么做，就有把握邪教剩下的人，都是绝对不在我们的视线之中的。”
    “今天只是筛选一些不稳定的因素罢了。”
    “或许...”
    “还有第二层含义。”
    禹墨若有所思，随手将手机放下，看着窗外的月色，仿佛在自言自语：“他在说，从今天开始，邪教将会进入一个发育期，在这期间内，不会再做其他的事情。”
    “断臂求生。”
    “而且在这个时间点断臂，也许...”
    “是在告诉我，猎魂要有大动作，祸水东引？”
    “最先起火的是什么地方？”
    禹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那名暗阁成员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后说道：“是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
    “这一切和咖啡厅又有什么关联？”
    “你先下去吧。”
    禹墨缓缓闭上双眼。
    那名暗阁成员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大概一分钟后。
    一名留着长发，长相妖娆的男人，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禹墨身后。
    “如果没记错，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就开了一家咖啡店吧？”
    那男人就这么靠在办公桌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甩了甩自己飘逸的长发，说话有些懒洋洋的：“对，只不过就开了两天。”
    “有人进去过么？”
    禹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中带着一抹疲倦。
    “不清楚。”
    “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咱们的人在哪，他都有什么后手，彼此心知肚明的。”
    “有些东西，他如果有心隐藏，咱们也没办法。”
    “能一直确定他的位置，就已经是他那边的底线了。”
    “除非直接抓了他。”
    “我建议抓掉算了。”
    显然，对于法外狂徒，他也有些头痛。
    明显是和他接触过一段时间。
    “意义不大。”
    “明明知道我们的人在附近却不跑。”
    “还总是有意的向我们泄露一些信息，我现在倒是有些相信，他和猎魂的人，没什么关系了。”
    “况且这么一位小人物，抓了他，没意义。”
    “还不如一直钓着，或许罪城出来的某位大佬，会和咱们聊聊呢。”
    “只不过咖啡店...”
    禹墨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宗仁既然向他传递信息，那每一个细节都会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咖啡店这个起火点，应该就是对应的法外狂徒。
    唯一的疑惑就是，宗仁是如何确认他了解法外狂徒行踪的。
    或者说...
    咖啡店并非是他想要做的事情，这只不过是个巧合。
    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办公室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当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禹墨手指不断敲击着轮椅扶手。
    许久...
    禹墨睁开双眼。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
    “你说...”
    “他为什么执意烧这条巷子？”
    “仔细查查，明天早上我要看见这巷子的所有居民信息，彼此间的关系网，以及这巷子内半年内发生过的所有有蹊跷的事情。”
    那男人依然带着笑容，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第575章 升学新指标

    长发男人的效率很高。
    天还未亮，他就再次回到了这办公室内，手里空荡荡的。
    “巷子里居民不多，都是老住户。”
    “这次都死在火灾里。”
    “邻里之间平时很和睦，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
    “唯一的意外就是今天上午，巷子里一位姓刘的大妈心脏病突发，死在家里。”
    “我已经通知了边城的警卫司，保护尸体，大概今天晚上就会送到墨城，我会亲自检查。”
    “具体的一些详细资料我刚刚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男人嘴里嚼着口香糖，打着哈欠，慵懒的靠在桌子上，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禹墨轻轻点头。
    “心脏病突发，你相信巧合么？”
    他转过身，看着一旁的男人问道。
    男人嗤笑一声：“不信。”
    “我也不信。”
    “所以如果有问题的话，或许这就是突破口。”
    “详细调查一下这位姓刘的大妈身边所有交际网，我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禹墨拿出手机，打开邮箱，淡淡说道。
    “已经一起发给你了。”
    “你知道的，我很讨厌一件事做两次。”
    “包括其中我觉得有问题的住户，都做了详细的背调。”
    “都在档案里。”
    “没事的话我回去睡觉了，困死。”
    男人嘴里嘟囔着，伸了一个懒腰，嘴里还在不断打着哈欠，懒洋洋的拖着身子，走出办公室。
    禹墨不断翻动着邮箱内的文档，看着里面一份份个人档案，包括详细的介绍，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
    “安安？”
    “李阳...”
    “他们的尸体...”
    他的手指滑动屏幕，在这两份文档的最下方，还标注着一行小字。
    ‘二人尸体已经在运往墨城的路上。’
    禹墨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在一旁。
    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只不过还未得到证实罢了。
    “宗仁为何会做出如此不严谨的事情。”
    “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
    “还是说，这是他留下的第二道陷阱...”
    禹墨看着手机中密密麻麻的资料，陷入沉思之中，眉头微蹙，许久没有说话。
    ……
    “我可爱的学生们，想你们伟大，帅气，年少多金，富有才华的老师了嘛？”
    清晨。
    墨学院的操场上。
    许元清戴着一副墨镜，神采奕奕的站在众人面前，英姿勃发。
    自从他突破七觉之后，再也没有了之前慵懒，仿佛永远都睡不醒的样子，甚至连他买的各种款式的睡衣，都已经被他丢弃。
    还换了很多帅气的西服。
    用他的话说...
    成功人士都是穿西服的。
    只不过他的气息，加上一身廉价的西服，还拎着个包，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干中介的。
    如果非要昧着良心夸的话就是...
    中介精英？
    反正看起来不像是能当上销冠的样子。
    下方，余生等人一如既往的沉默。
    尤其是赵子成，还不断凑到林小小的身旁，挤眉弄眼的。
    “小小，再打一架呗？”
    “就当哥求你，请尽情的蹂躏我，千万不要客气！”
    “我发现你打我，一个顶两个！”
    “效率特别高！”
    “哥五觉的希望就放在你身上了！”
    “来吧...”
    “你难道不想用你的拳头，狠狠砸在我这油腻的脸上么？”
    赵子成就仿佛是一个更年期大妈般，不断围着林小小唠叨着。
    林小小脸色漆黑，一言不发。
    随着赵子成最近挑衅，折磨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甚至逐渐觉得...
    当初自己碾压赵子成，真的是因为实力差距么？
    “咳咳！”
    “看来同学们还是很想念我的嘛！”
    “我就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作为你们的父亲，我很欣慰呀！”
    “啧啧，阿泰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孙闻买单！”
    “慕宇的墓碑又大了？”
    “呀，大白最近是脱毛了？”
    好在许元清早已经知道自己这些学生们的尿性，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主动继续开口。
    只不过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道冰冷的目光注视在他的身上。
    就连大白都龇牙咧嘴的绕到许元清身后。
    “呵呵，今时不同往日。”
    “我！许元清！”
    “七觉了！”
    “没点水平，还能当你们这些小妖孽的老师？”
    “你们就庆幸去吧！”
    “我可是墨学院唯一一个都七觉了，还带学生的了！”
    “当时副校长苦苦哀求我，当校领导，都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知道为什么嘛？”
    “还不是舍不得你们！”
    “你们...”
    “都是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感情深厚！”
    许元清推了推自己的墨镜，不知道在哪儿掏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
    “真不是因为兼职带队，多一份工资才回来的么？”
    “听说他当时都跪在地上抱副校长的大腿，求他涨点工资了，还说...校领导的工资比老师低，太不合理。”
    “嗯，后来被副校长踢出来了。”
    孙闻率先开口。
    林小小，赵子成果断附和。
    顺便玩味的看向许元清。
    “唉...”
    “这届队伍，真难带啊！”
    “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许元清脸不红，气不喘，直接转移了话题，表情都变的严肃起来，仿佛要从侧面证明，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
    “你们也知道，墨学院往年的升学条件，都与镇妖关挂钩！”
    “但目前镇妖关的情况，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
    “如果还维持之前的标准，恐怕最近两年，谁也别想升学，毕业了。”
    “所以，科学在进步，时代在发展，墨学院也是很响应潮流，号召的。”
    “前些日子的镇妖关之战，大家都去了。”
    “虽然没有积累到足够升学的功勋，但也算是向前迈了一步。”
    “所以接下来的升学考核安排就会相应变的简单一点。”
    “毕竟我们墨学院向来讲究的是人性化，人性化，还特么是人性化！”
    许元清面带微笑，注视着自己这些可爱的学生们，仿佛一只循序善诱的老狐狸，等待着他们自己踩到陷阱里。

 第576章 队伍分配

    “你们就不好奇是什么考核么？”
    “我和你们说，这次的制度，我自己掌控！”
    “有些比较轻松的，我完全也可以按情况分配嘛！”
    “就是手比较紧啊，真难受...”
    “你说怎么卡住的呢？”
    许元清看着自己的手掌，唉声叹气。
    结果回应他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一个智商疾病患者。
    “你们说，我要是给副校长再捐个千八百万的，这次考核官，会不会从许元清变成我？”
    孙闻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上方的监控突然就开始动了，眼看着内院中有能量开始波动，许元清眼睛瞬间瞪直。
    “今天的升学考核，是加入光组！”
    “历练六个月的时间。”
    “随机分配城市，三年级的老生们另有安排，二年级生负责带一年级生。”
    “两两组队模式，并且互相给对方写点评！”
    “最终由光组根据点评，最终决定是否建议升学！”
    “当然，这其中我们墨学院也会在暗中做职业调查，来根据你执行任务时，做出的一系列反应，来判断你们的情况，打分！”
    “虽然听起来比镇妖关简单许多。”
    “但升学要求，依然十分严格。”
    “就连死亡率，我们也无法保证孰优孰劣！”
    许元清的语速极快，在副校长准备截胡的瞬间，就噼里啪啦说出一大堆的东西。
    最终才猛吸一口气，缓过劲儿来。
    孙闻等人面面相觑。
    许久过后...
    “老带新？”
    “互相打分？”
    “请问，我可以先打他，再让他给我打分吗？”
    孙闻十分礼貌的问道。
    许元清认真想了想，最终点头：“当然可以，前提是你打的过他。”
    说着，许元清还一脸鼓励的看着他。
    孙闻沉默着闭嘴了。
    “虽然光组成立了将近一年时间，但我目前还不清楚，光组平时都负责执行什么类型的任务？”
    赵子成开口。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正经的问题。
    但许元清却笑了。
    笑的十分神秘。
    “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相信我，你们到时候，一定会...很快乐。”
    许元清这番话说的十分模糊，隐晦，而且完全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那...”
    “如果是老带新，我们可以自行挑选新人么？”
    林小小趴在大白身上，举手提问。
    “当然不可以。”
    “由我分配！”
    “我觉得就可以让齐天和赵子成一组嘛，毕竟骗过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
    “还比如...给孙闻配一个小绿茶，也不错。”
    许元清一脸期待，搓了搓手。
    孙闻沉默了许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许元清面前：“二十万，我不要李梓，我怕她。”
    “你特么给副校长都是五百万起步，给我就二十万？”
    “都是七觉，察觉就这么大么？”
    “这不公平，我现在很愤怒！”
    许元清眼睛顿时就瞪的大了起来，气愤的喊道。
    “哦，你要么？”
    孙闻幽幽开口。
    “要！”
    上一秒还在抗争的许元清，下一秒果断将银行卡收了起来，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好，下面让我们有请...一年组的学员，闪亮登场！”
    “首先登场的，是我们的一号嘉宾，李梓！”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一看就是一名很养眼的队友，并且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反驳你的意见，和她之间的沟通，一定特别愉快！”
    “记住，她是一号哦！”
    许元清仿佛觉醒了主持人之魂，看着远处出现的一名名新人们，不断的报着名字，特点。
    直到苏墨脸色漆黑的瞪了他一眼。
    “好！”
    “下面我们进入选人模式！”
    “请各位老生选择自己心仪的嘉宾，并输入他的号码，展现自身优势，如果得到对方青睐，则牵手成功。”
    “若失败，则自动进入淘汰组。”
    “如被更多嘉宾选中，则进入反选阶段！”
    “听起来是不是很感兴趣？”
    许元清开朗的声音在操场上不断回响着。
    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脸都黑了。
    这人电视看多了吧。
    “喂，能听见么？咳咳，咳咳！”
    “喂，嗯，从现在开始，暂时取消许元清考核官身份。”
    “具体分配，除余生，时光外，抽签决定。”
    “如果有十分合眼缘的，也可以自由组队。”
    “多补充一条...”
    “并非互相打评分，因为新生第一年保护期，是一定能升学的。”
    “只有新生给老生打分，写点评报告。”
    “这报告还是很重要的哈。”
    “只是如果点评报告写的太假，或者写的不够全面，与我们内部点评出入过大，还没有说服我们...”
    “老生升学直接失败，新生第二年默认自动留级一年。”
    “开始吧。”
    喇叭内，副校长的声音传来。
    一时间操场内陷入安静之中。
    他们甚至已经没有时间去纠结为何余生，时光单独被拎出来。
    单单是后面的补充条款，就在说明一件事。
    好队友的重要性！
    而且绝对不止表面这些。
    就齐天那个二货，能写出什么好的点评来？
    连累自己不能升学，那特么就煞笔了！
    而且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推，怎么保证新生能够完美点评你的优缺点？
    做任务时带着！
    并且保证他的安全！
    还要分析墨学院这么做的深层含义！
    如果队友太猪，或者与自己性格不合，写出来的点评自然就会天然有一种反对感。
    所以...
    孙闻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起身，走到李梓身旁，带着一抹绅士般的微笑，伸出手：“你好，请问可以组队么？”
    “我有钱，很多钱。”
    “至少我们在出任务时，服务条件很好。”
    李梓同样嘴角含笑，看起来特别温柔：“为什么你会选择我，而不是王有财？”
    “因为他和我太像了。”
    “因为我和他太像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还隔空对视了一眼，互相露出一抹商人般的笑容。
    （抱歉，最近杂事太多，更新晚了些！）

 第577章 你这是逼着我灭口啊

    李梓看着两个如出一辙的奸商，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
    “这次考核，虽然看起来新人只是承担一个无足轻重的位置，只有评价权。”
    “但墨学院不会做出如此浪费时间的事情，后续一定有关系到新生考核的问题，并且为了防止新生，老生互相配合，挑拨离间也是肯定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大概率我们不会是队友，而是对手。”
    “而我，一个完全没有战斗能力的老生，就是你最佳的搭档。”
    “不然你将会没有任何表现机会。”
    看见李梓还在不断思索，分析，孙闻带着礼貌的笑容，轻声开口。
    李梓有些讶然的抬起头，看向孙闻，最后默默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合作愉快。”
    第一组成员，就此达成合作。
    许元清站在远处心如死灰的看着这一幕，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什么。
    王有财眼睛转了转，随后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慕宇身上。
    “学长您好，我觉得我有必要主动向您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王有钱！”
    “您没听错，我也蛮有钱的，保证在这一趟旅途中，给您带来最舒心的后勤服务。”
    “选我，是您最正确的选择。”
    王有财的双眼微微眯起，脸上带着傻笑，看起来十分憨厚。
    慕宇只是冰冷的看着他。
    “嗯。”
    声音不大，但王有财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厚了些。
    再之后...
    赵子成，齐天。
    林小小，袁中。
    阿泰，沈枫。
    队伍有条不紊的组建完毕，只剩下余生，时光还默契的站在角落里，同样微微弓着身子，同样一言不发。
    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两座雕像。
    而且还是男女款。
    “咳咳，余生，时光，自动分配到同一组。”
    “并且考核难度升级。”
    “这两个小家伙还是很强的，如果做普通的升学任务，完成概率极大，这就有违了我们历练学生的初衷。”
    “毕竟我们要的，是学生们在历练途中所获得的收获，而并非最终的某个目标。”
    “嗯...”
    “这么解释起来，是不是变的高大上一些了。”
    副校长自言自语。
    余生，时光表情不变，甚至眼神都没有什么波动。
    倒是其他几名新生，老生彼此对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现在开始，各组原地解散。”
    “三个月内，互相之间不得联络，原手机上交。”
    “哪怕彼此间在特殊地点偶遇，也要装作不认识，违反规则者，开除处理。”
    “哦，对了，恢复许元清的考核官身份。”
    “散会。”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那大喇叭重新变的安静下来。
    许元清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
    许久过后才深吸一口气，破口大骂：“你特么都分配完了，老子怎么榨油水？”
    “最苦最累的活儿给老子干，还不给老子好处费！”
    “等老子当上副校长那天，把这学院里的喇叭，全给你拆喽！”
    “看什么看，散会！”
    眼看着这些学生们还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许元清瞪着眼睛吼道：“新手机一会自己去教务处领，具体任务在手机上！”
    此时的许元清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眼睛血红。
    那些新生哪见过这阵仗，打了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就连孙闻他们，也不敢在许元清刚刚破财的时候，去触他的眉头。
    这家伙...
    丧心病狂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丧心病狂...
    “我们是要执行卧底计划吗？”
    “我在电视里看过，还挺有趣的。”
    众人走后，时光有些期待的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大概率不是，最近人族环境下，没有什么需要卧底的计划。”
    “抓到一点蛛丝马迹，直接就打掉了，没必要卧底。”
    “收手机，应该是副校长的个人恶趣味，或者光组要求。”
    时光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没有再继续说话。
    显然，不能体验到电视剧中所展现的情节，对她来说还是很遗憾的。
    毕竟谁还没有一个穿越到剧情中的梦想呢。
    “余生，时光？”
    教务处。
    和原本想象中，居住着年过古稀，头发都快掉没了的隐世老人形象不同。
    诺达的工作区只有一名二十余岁，年轻靓丽的女人，嘴角带着一抹职业的微笑，礼貌问道。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女人在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两个破旧的老式手机，递到他们手里。
    “任务期间，只能使用这个手机，并且不能与同事外的人联络，包括自己的父母。”
    “请问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再次礼貌微笑。
    余生摇头。
    时光摇头。
    然后十分默契的同步转身，走人。
    此时的墨学院内院。
    副校长悠闲的坐在监控旁。
    屏幕正对着教务处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其中的画面。
    “啧啧，这些小家伙们，难道对我精心设计的小环节，就没有任何发现？”
    “之前教务处可是一个老鬼，现在被我换成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小姑娘，竟然不觉得好奇。”
    “这种警惕心，简直太...”
    “咦，他们似乎还从来没有去过教务处这个地方。”
    “嘶...”
    副校长喃喃自语，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急忙端起茶缸猛喝了两口来化解自己内心的尴尬。
    “还好没人知道我设置了这么一个环节，不然我这张老脸就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许元清那张大脸正紧紧的贴在自己对面的窗户上，瞪着眼睛看向自己。
    “唉...”
    “有时候，真是你自己逼我灭口啊。”
    说话间，副校长活动了一下身体，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小许老师，你刚刚...有听见什么吗？”
    “当然！”
    “这件事，没有20学分，摆不平！”
    许元清理所当然的说道，脸上充斥着威胁之意。
    “哦，既然你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放心了。”
    副校长看着许元清的这个态度，反而点了点头，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回到座位上。

 第578章 电视里没见过

    “老东西，我抗议！”
    “考核员的工作谁爱干谁干吧！”
    “我好歹也是一名七次觉醒者，记住，是七次！”
    “觉醒物更是火凤凰这种高级货！”
    “你天天让我干保姆的活儿，有意思吗？”
    “这完全不合理，我要去教育署起诉你！”
    对于自己敲诈失败这种事，许元清几乎早就习以为常，就这么跟在副校长身后走了进来，一脸气愤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拍着桌子喊道。
    而副校长则依然保持着淡定，轻轻吹着早就已经凉了的茶水，淡淡抬起头：“所以？”
    “所以要加钱！”
    “你不能用六觉的出场费去雇一名七觉！”
    “这是行业内卷，如果以后大家都用这个标准来找七觉干活儿，那他们还怎么攒资源修炼？”
    “他们还有机会冲击更高的山峰么？”
    “说的严重些，这会直接影响人族未来高手们的数量，甚至造成更大的损害。”
    “届时你将是整个人族的罪人！”
    “你的名字会被烙印在耻辱柱上，被后人唾弃！”
    “所以，哪怕是为了你自己，也要把价钱涨上去。”
    许元清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完全不像是为自己考虑，充满了大公无私的架势。
    “哦。”
    “然后呢？”
    副校长轻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又缓缓将茶缸放下，嘴角含笑，玩味的看着许元清。
    看着平静的副校长，许元清有些颓废的靠在椅子上。
    老狐狸，今天又是一毛不拔了。
    “还有事么？”
    看许元清不再说话，副校长又反问了一句。
    许元清没有回应，而是在疯狂的思索着。
    机会就一次。
    当自己走出这个门，再想谈加薪，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嗯...”
    “我有七彩仙女...完整未删减版。”
    许元清眼睛突然一亮，回想起前些日子赵子成刚刚送给他的某样东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副校长的身体僵住了。
    眼神从最开始的古井无波变的惊讶，怀疑，震惊，狂喜，期待...
    一点点的转变。
    就连呼吸声在这一刻都变的稍微沉重了那么一丢丢。
    “工资翻倍！”
    “成交！”
    两人互相握手，同时露出满意的微笑。
    ……
    “墨城。”
    余生打开手机，看着那只有通话，短信，贪吃蛇这三个功能的手机，上面最新发来的短信中所标注的地址，开口说道。
    “嗯。”
    时光点头。
    “走？”
    “用带推车么？”
    “应该不用。”
    “哦...”
    依旧十分简短的对话，在谈话结束后，两人就这么背着款式差不多的背包，默默离去。
    只是时光看起来有那么些许的遗憾罢了。
    ……
    墨城。
    “墨学院的学生们出发了么？”
    禹墨不断的翻阅着桌面上的文件，抬起头问道。
    “嗯。”
    “已经分别去几个城市了。”
    “三天内就可以报道。”
    一名二十余岁的女人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硬币，轻笑着说道：“只是...光组真的需要他们么？”
    “不过是一群孩子而已，就算是天才，也是还未成长起来的天才。”
    “还不一定有警卫司的人好用。”
    女人有些不解，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禹墨停下手头的工作，平静的看着女人：“新人，思维还没有被局限，有些时候，反而能做出更大胆的举动。”
    “而且...”
    “也应该让这些新人们了解一下，我们人族目前的情况了。”
    “虽然他们很努力，但在动力的驱逐下，总会挤出更多的时间。”
    “林思源呢？”
    女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走了，去接收新人了。”
    “不过让新人来适应他的工作强度...”
    “您是认真的？”
    在她原本的想法中，这次墨学院的学生们，充其量也就是去一些较为偏远的城市，主要工作也是以历练为主。
    但这次，墨城竟然也来人了。
    而且还是禹墨钦点，林思源带队！
    她完全无法想象，两个孩子在这儿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他们...
    真的敢下手么？
    “总是要试试的。”
    “我对他们俩，还是很期待的。”
    禹墨目光看向窗外，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轻声开口说道。
    “哦，按照转正后的组员职级来带就可以。”
    思索片刻后，禹墨又补充了一句。
    女人手中的硬币掉落在地上，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们两个，惹到过你。”
    许久过后，女人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随后就这么推开门离去。
    而禹墨则是坐在轮椅上，微微有些出神。
    “余生...”
    “希望你能在这种高压下，再完成一次蜕变。”
    “你现在的心性...还不够扛起墨阁...”
    “时光...”
    “在我死后，或许可以顶替我的位置，行走于黑暗之中，做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
    “冰冷机器。”
    “呵...”
    “将人主动推到这条路上，真令人厌恶啊。”
    禹墨抬起手臂，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许久过后才自嘲的笑了笑，收起了自己的感慨，再次陷入忙碌的工作之中。
    这些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随手一步的闲棋而已。
    或许是他对余生的期待过高，时光也未必能走到他所希望看见的位置。
    但至少...
    失败，不会损失什么。
    “接！”
    “余生，时光！”
    “详情请看背面！”
    车站出口处，一个十分显眼的粉红色牌子，就这么孤零零的屹立在地上。
    上面还用卡通类的文字，写下一串文字。
    余生，时光有些沉默的站在远处，看着这牌子，谁都没有靠近的想法。
    “光组...是这种风格么？”
    时光扭过头，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迟疑的点了点头：“或许...是...吧。”
    “还挺有新意的。”
    “至少电视剧里没演过。”
    时光轻声低语，就这么远远的绕到接站牌后方看去。
    “请于10点35分来到天组总部，迟到扣除当月工资。”
    “友情提示，按照你们下车的时间计算，当你们看见接站牌，并且扭扭捏捏的时候，应该已经10点03分了。”
    “加油！”
    依然是卡通文字，上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第579章 反测试

    “他算错了。”
    “现在是十点整。”
    时光看了看那老式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平静开口。
    余生扭过头，瞄了一眼。
    “那时间不准。”
    “快了二十五秒。”
    “手机太旧了，不能联网刷新。”
    余生默默补充了一句。
    “哦。”
    “嗯。”
    两人再次沉默。
    时光沉吟数秒：“所以我们是要三分钟后再出发么？”
    “应该...不用吧。”
    “但是我们没有光组总部的坐标。”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默默放了回去。
    不能奢求这手机有精准的导航功能。
    “那...打车？”
    “可以。”
    时光提问，余生点头。
    两人就这么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麻烦到光组总部，谢谢。”
    “光组在哪儿？”
    司机懵了，下意识问道。
    余生，时光坐在车后座互相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下车。
    “是考核？”
    “看起来是了。”
    “那他一定在接站牌附近留下线索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我看过的其中五部都这样！”时光眼睛一亮，主动开口。
    余生默默扭头：“你缺钱么？”
    “不缺啊...”
    “上个月驾校扩张，我刚又分了红...”
    时光摇头。
    余生指了指不远处的接站牌：“所以，按照墨阁如今的工作人员工资权限，我们目前所在的部门，月薪应该不超过一万，如果有生命危险的，是两万...”
    “抚恤金会多一些。”
    余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时光却已经懂了。
    她环视一圈四周，最终指了一家看起来环境很不错的餐厅：“我饿了。”
    “嗯，去吃饭。”
    余生点头。
    两人就这么直接无视了接站牌，走到餐厅里，开始认真的点着饭菜。
    车站的角落里。
    一名长发男人还在忧郁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接站牌下方那个很小的箭头了吧？”
    “按照箭头方向走五百步，墙壁上一个广告标语的文字颜色与其他有细微差别。”
    “通过类似的排查，可以得到一个地址。”
    “再算上打车时间...”
    “如果运气好不堵车，他们还是有机会准时到达的。”
    “希望禹墨交给我的新人，智商不会太低吧。”
    显然，对于长发男人来说，最讨厌的就是带新人，特别是那种智商低的。
    这种精妙的小设计，就算是一个提前筛选了。
    而自己就站在广告牌的对面，欣赏两人找线索的样子。
    等他们到了地点后，自己再出发...
    还能晾着他们二十分钟。
    杀杀他们的锐气！
    避免新人，还是天才，太过于骄傲一些。
    不得不说自己对如果管理新人，还是那么的有天赋啊。
    想着，长发男人再次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头差灭在一旁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嘴里还在嘟囔着...
    “3！”
    “2！”
    “1！”
    随着倒计时结束，那广告牌前方依旧空荡荡的。
    长发男人倒是没有尴尬，而是微微蹙眉，眼中带着一抹不满之色：“我已经降低标准，按照比普通人仅仅高一个层次的时间来计算了，都还没有找到线索。”
    “组长该不会是对这两个新人有什么误解吧。”
    说话间，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又确认了一遍两个人的长相，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过。
    这也让他的不满达到了一个极端。
    时间流逝。
    足足三十分钟的时间过去，长发男人已经对这两个新人找到广告牌不抱有任何期待。
    他回到车站出口，接站牌的位置，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光组的向导到了。”
    餐厅里，余生看着目光注视了接站牌长达三秒钟的长发男人，吃下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起身。
    时光几乎与其同步的节奏，同样站起。
    两人就这么隔着窗户，看着那长发男人，最终推开门离去。
    “您好，可以带我们去光组么？”
    长发男人背后突然传来余生平静的声音。
    他的脚步一顿，微微蹙眉，转身。
    看着眼前这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他淡淡开口：“迟到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是的。”
    “但我也为此付出了应有的惩罚。”
    余生依然平静，指了指接站牌后面的文字开口说道。
    此时长发男眼底的冰冷已经逐渐敛去，认真的审视着余生，直到数秒钟后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按我的规则来？”
    “因为您制定的规则里，并没有标注这一点。”
    “我的行为，是遵守规则的。”
    余生认真的解释着。
    时光站在余生侧后方，一言不发，只是存在感变的十分微弱，一只手还搭在工兵铲上。
    这个角度恰好是长发男的视野盲区。
    如果真的出现意外，她可以保证自己第一时间出手，在不影响余生的进攻的前提下，起到意想不到的突袭效果。
    “是我的惩罚条件太轻？”
    长发男陷入沉思之中，反省着自己的问题。
    “是的。”
    余生点头。
    长发男再次看向面前这少年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怒容，反而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是我的思维出现问题，学到了，谢谢。”
    “但无论如何，我是你的领导，在这件事上，你让我下不来台，所以我有可能会针对你。”
    “这点，在你破坏规则的时候，有考虑么？”
    他再次反问。
    只不过这次已经是属于探讨类的沟通。
    余生摇头：“我没有破坏规则。”
    “如果因为智慧不够，而恼羞成怒的话，我会和墨学院申请，放弃这次升学考核。”
    “危险工作，领导智慧不够，死亡率会增加。”
    “和奖励对比，不划算。”
    余生说话十分直接，没有半分婉转。
    但长发男却愣在原地。
    许久过后，他才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我原本想着，考验一下新人的智慧，结果反而被考验了。”
    “所以，在你眼中，我能打多少分？”
    他的眼中带着一抹好奇，看向余生问道。
    显然，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经历。

 第580章 欢迎临时加入光组

    “嗯...”
    “请问您有过在预备役居住的经历么？”
    听到这个问题，余生下意识问道。
    长发男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一缕缕灰气不断自他的头顶扩散而出，涌入余生体内。
    “我就是问个评分！！！”
    “首先，我没有加入过预备役，甚至从来没有出现在人族任何一座城市的预备役营地十里范围之内。”
    “其次，我换一种问法！”
    “你，回墨学院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重新回归冷静的状态里，眼睛死死的盯着余生。
    不知为何，自己向来认为心态还是挺好的。
    但短短几分钟内，就被眼前这家伙给搞崩了数次！
    “先不回。”
    余生审视长发男许久，又不断回忆着自从对话开始后，长发男所展现出的一切细节，最终摇了摇头。
    长发男先是松了口气，但很快身体就又一次僵硬起来。
    什么叫...
    先不回！！！
    也就是说自己的智商在他考核的边缘线，堪堪及格？
    而且看这家伙刚刚分明是考虑了几秒钟！
    自己明明才是那个领导啊！
    却被一个新人给怀疑智商，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所以...”
    “我们能出发了么？”
    看长发男傻站在原地，脸色阴沉不定，余生微微思索片刻后，才再次开口提问。
    “走！”
    “我会用时间来向你证明我的智慧！”
    长发男深吸一口气，拿出车钥匙，向远方走去。
    “他真的没问题么？”
    时光站到余生身侧，看着长发男远去的背影，轻声开口。
    余生微微摇头：“还需要再观察。”
    “嗯。”
    时光点头，两人跟在他的身后，渐行渐远。
    只是长发男的嘴角却在轻微的抽搐着，显然是听见了两人刚刚的对话。
    灰气顺着头顶再次扩散而出，久久不息。
    “我的智商没问题。”
    长发男开着车，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余生，时光茫然的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着他严肃的面容。
    “我的智商真的没问题！”
    看见两人这个反应，长发男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调道。
    “嗯。”
    余生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只不过这举动在长发男的眼中是如此敷衍。
    “你出题考我！”
    长发男认真强调，并且十分坚持。
    “您在路上买了两个苹果，到了光组的会议室，恰好组长和副组长，孙老都在。”
    “请问苹果要如何分配？”
    余生看长发男这坚持的目光，开口问道。
    ...
    长发男沉默许久：“切开，分成四份，很公平。”
    “哦。”
    余生默默看向车窗外的风景，不再说话。
    长发男愈发沉默了。
    自己这分配方式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毛病，但如果真的仔细去想，终究是有些不妥。
    两个苹果，分给三个领导...
    最好还不带上自己。
    “你再来一个！”
    他有些烦躁的再次开口。
    “孙老要求您建一个工作群，负责工作汇报。”
    “您再建立群聊五年后，孙老突破九觉，隐居退休。”
    “但他却总喜欢在群内发一些砍价链接，并且还在其他成员汇报工作时喜欢指指点点。”
    “新任墨阁阁主对您说，将孙老踢出群聊。”
    “请问...”
    “您应该怎么做？”
    余生看着长发男头顶那茂密的灰气，眼睛亮起，这次没有等长发男催促，就主动开口说道。
    ...
    ...
    长发男安静的开着车。
    头顶安静的散发着灰气。
    “再来！”
    他声音沉闷。
    “您升职为光组的副组长...”
    余生果断提问。
    整整一路上，余生连续问了三十多个问题，长发男就这么听了三十多个。
    却一个答案都没说出来。
    也尝试说过。
    但说了一半就感觉似乎并不是特别合理，总有更深层的含义可以挖掘。
    而余生的反应就更加奇怪了。
    最开始看起来明显是有些敷衍，没有什么兴趣的。
    但慢慢的，他眼神中竟然充满了期待感，就连提问时，声音都大了一些，似乎比自己更想证明些什么！
    “你这些问题...”
    “自己想的？”
    终于，车停了。
    但长发男却没有下车，就这么靠在后座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余生摇头。
    “古籍？”
    长发男思索片刻，再次问道。
    余生点头：“嗯，之前找到过一本古籍，问题是上面记载的。”
    “有答案么？”
    “没有。”
    一问一答，但长发男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看来这些问题，就连古人都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啊。”
    他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缓缓推开车门，下车。
    旁边是一座不过二层的建筑。
    不算破旧，但也谈不上豪华。
    “欢迎加入光组！”
    长发男就这么站在建筑大门面前，看着余生，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伸出自己的右手。
    “谢谢。”
    余生认真，诚恳的看着长发男，点了点头，回应道。
    但却没有去握手。
    “罪城出身，的确有些不凡。”
    “够谨慎。”
    长发男失笑，摇了摇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如今的他看起余生来，再也没有了轻视的意思。
    这少年...
    虽然话不多，但总能语出惊人。
    做起事来，也有违常态，却总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禹墨看人...
    还是那么准啊。
    “组长大部分时间都在墨阁。”
    “平日里总部也没有多少人，大家都比较忙，所以欢迎仪式就免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应该有机会见到组...长...好！”
    长发男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禹墨推着轮椅，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从大门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一时间，长发男脸色漆黑。
    今天...真寸啊！
    总感觉全世界都在打他的脸。
    “欢迎临时加入光组。”
    “感觉怎么样？”
    禹墨微笑着将盒子递给余生，开口问道。
    “谢谢。”
    余生接过盒子，顺手放在背包里。
    只是余生终究还是没有回应他上面那个问题。
    “看起来，林思源表现的有些蠢了呀。”
    “他其实行动力很强，就是有时候运气差了点。”
    “慢慢你就清楚了。”
    禹墨耐心解释。
    （最近的内容应该算是第五卷的末期，后续剧情我也需要再仔细梳理梳理...最后臭不要脸的再求一遍关注~）

 第581章 新住所

    “老大，为啥他进光组，就有礼物...”
    长发男幽怨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盒子上，直到余生将其放进背包里，才收回目光。
    “不是礼物，是之前交易时我欠他的，说好补给他。”
    禹墨永远都是那种耐心十足的样子，温和的解释道。
    任谁看了他，都无法想象，他的双手究竟沾染过多少鲜血。
    “你带他们去休息区，放一下行李，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你这边...没问题吧？”
    禹墨看着余生，笑着问道。
    余生摇头。
    禹墨又看向时光。
    时光同样摇头。
    “那你们先忙。”
    “我这边还有些事。”
    禹墨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后，歉意开口。
    一名一脸焦急的助理跟在他的身后，第一时间推着轮椅远去，显然他也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闲。
    “可以啊。”
    “老大能浪费时间回来给你开一个欢迎仪式。”
    “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长发男看着禹墨远去的身影愈发惊讶。
    平日里，禹墨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几乎可以精确到分钟。
    这次竟然为了余生，牺牲最起码半小时以上。
    这牌面...
    “走吧，把行李放寝室，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休息半天，我的工作也堆积很多，估计今晚要加班了。”
    “第一天入职就加班，能适应？”
    长发男有些玩味的看着余生说道。
    一般一个人在某个领域丢了面子后，总会想着在另一个领域找回场子的。
    “嗯。”
    自从长发男头顶不再扩散出灰气之后，余生就再次变的有些兴致缺缺起来，敷衍的点了点头。
    “我们的工作...”
    “希望你到时候还能维持冷静吧。”
    “新人，有些时候，智慧并不代表一切。”
    “而且我们的工作，核心也与危险无关...”
    长发男语气中充满了神秘，就这么向建筑内走去。
    只不过他想象中余生好奇追问的场景并未发生，不单单是余生，就连时光也表现的十分平静。
    就像是...
    对他说的内容完全提不起兴趣。
    对牛弹琴。
    一缕缕灰气再次顺着他的头顶扩散。
    余生眼神微微一亮，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长发男内心一喜，等待着余生的提问。
    如此也就导致了灰气停止扩散。
    余生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等了半天的长发男余光看见余生的反应，嘴角微微抽搐，灰气再次扩散...
    余生再次投来关注的目光。
    仿佛是一个循环般，周而复始。
    唯一不同的，就是长发男头顶的灰气，散发的越发浓郁。
    总感觉余生在耍自己。
    但看表情...
    还不像。
    ……
    “爸爸要出门去新的公司报到。”
    “你乖乖在家哦。”
    “千万不要出门。”
    柳城。
    一处民宅里，宗仁声音温和的看着安安，开口说道。
    安安用力点头：“嗯嗯，安安一定不会乱走，给爸爸添麻烦的。”
    “真乖。”
    宗仁嘴角含笑，摸了摸安安的头，下意识的揉了揉，又仔细盯着安安的面容确认了片刻后，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宗仁走后，安安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周围的建筑，物品，反复确认，寻找可以走动的路线。
    一一认清厨房，客厅，包括餐桌等等后，这才将行李放在卧室的衣柜里。
    又在洗手间打了一盆清水，慢慢擦拭地面。
    在正常人看来十分简单的工作，安安却用了足足三个小时的时间。
    还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她，努力的攥着比她还要高的扫把，拖布，打扫着房间中的灰尘，脸上布满汗水。
    “安安不会给爸爸添麻烦。”
    “安安也是可以工作的。”
    每当她累时，总是会自言自语般的给自己加油打气，重新变的充满精力。
    而宗仁就站在这民宅的外面，通过留下的一道缝隙，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足足半个小时后，宗仁才无声离去。
    也算是确认了...
    安安并未察觉到，自己并非她的父亲。
    他选择的住址在柳城城西一处比较便宜的街区，远离了高楼大厦，周围的住民不多，大部分都是上班族。
    白天坐着公交去市中心工作，晚上再回到房价偏低的这里。
    宗仁在超市买了一个马扎，就坐在巷子口的位置，平静的注视着过往的人群。
    天色渐黑。
    忙碌了一天的邻居们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巷子，早已经没有心情留意角落里的宗仁。
    至于所谓的新邻居...
    大家都是在这里租房住，偶尔来两个新面孔，习以为常。
    一些住在巷子里的老人，早已经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打工者。
    直至最后一户住宅的人回家，宗仁才默默收起马扎，在路边超市买了盒烟，和老板闲聊几句。
    又去远处另一家超市买了些水果，蔬菜，大米，豆油，同样闲聊几句后，这才返回家中。
    “不是说好了，不用你来打扫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调整好自己的身体。”
    “不然眼睛治好了，身体又废了！”
    “今天晚上咱们吃肉！”
    宗仁语气中虽然带着责怪，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溺爱。
    安安只是天真的笑着，一言不发，却又享受着父亲的教诲，小小的房间中，充满了温馨。
    宗仁在厨房中熟练的忙碌着。
    安安则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爸爸，刘奶奶会想我们的吧。”
    吃饭时，安安突然有些失落的开口问道。
    宗仁怔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会的，刘奶奶刚刚还和我打电话，问咱们到了没有。”
    “真的嘛？”
    “我好想刘奶奶！”
    安安变的激动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宗仁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刘奶奶很忙，但她说了，过些日子，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太好咯！”
    “等我眼睛好了，一定要回去见刘奶奶。”
    安安露出自己的虎牙，像是在幻想着那一天。
    “一定会的。”
    “爸爸陪你。”
    宗仁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轻声低语。

 第582章 光组的第一个任务

    深夜。
    宗仁悄然睁开双眼，看着已经熟睡的安安，无声从床上走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只不过宗仁并未离去，只是站在窗口处的位置，冰冷的目光平静的注视着房间内的景象。
    但房间内却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一个小时过后，宗仁才在月色中转身离去，走出漆黑的巷子，在夜色中尽量隐匿着自己的身形，最终在一处妖核店外的墙壁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条斜线。
    稍微停顿了片刻后，宗仁又在这斜线下方点了一个小点，这才离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间可以看见他模糊的影子。
    ……
    “还有问题么？”
    “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出发了。”
    长发男甩了甩自己那飘逸的长发，笑容多少带着些许妩媚，看着余生，时光开口说道。
    “嗯。”
    两人一起应声，一起点头，一起紧了紧身后的背包，动作如出一辙。
    如果说有细微的不同之处，就是时光永远都站在余生身后一步的位置，或者说余生的影子之中。
    将自己的存在感彻底放低，并且遮挡住对面人的视线。
    甚至余生还会下意识的配合她调整站位，当对面的人走动时，余生也会细微的走动。
    这样就可以保证永远不会让人看清时光是否会有一些小动作。
    长发男似乎在两人休整的简短时间内复习过两人的功课，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走。”
    就连他说话都开始变的简短起来，先是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但仔细想了想后，又重新收起，放回在口袋里，并且拿出口香糖。
    “吃么？”
    两人集体摇头。
    “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好不要抽烟。”
    “因为我们本身看起来就比较像坏人了，形象上尽量就不要更贴切了。”
    长发男走路的步伐极快，执行起任务来，神情都变的肃穆了不少，没了那些许的妩媚，现在的他，更像是阴冷。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长发男的背影，眼神有些古怪。
    总感觉...
    抽不抽烟，和他像不像反派，区别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还有，我叫林思源。”
    “光组行动队，第三小队队长。”
    “就算只是短期，但至少你们目前在我的队里，以后直接称呼我林队。”
    “工作时间为24小时随时待命。”
    “月薪...”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发男声音都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说道：“队员工资，10万！”
    “墨阁最高薪资部门！”
    “不用庆幸，晚些时候你们就知道，这钱...不好拿。”
    看见余生，时光并未因为月薪十万这种天价薪酬而变的激动，林思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为钱财所吸引，是个苗子！
    还是那句话，他们觉醒者虽然看起来很穷，但赚钱还是很快的。
    只不过是为了提升，花钱更快而已。
    十万...
    走内部员工优惠价，几乎可以保证妖晶修炼不断，实力提升速度自然也会更快。
    甚至如果愿意的话，偶尔再出趟外勤，接点领导默许的私活儿...
    轻轻松松年入数百万。
    不过这些还未毕业，实力略低的学生们，还是很容易被这巨款所震惊的。
    “这是部门配车。”
    “我最多带你们出两次任务，之后你们就要学会独立执勤。”
    “任务期间可以开部门里的车。”
    “部门负责维修，加油。”
    “这也算是员工的一点小福利。”
    说话间，林思源拿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一下。
    远处一辆suv款式的汽车灯亮起。
    他潇洒的甩了甩自己那飘逸的长发，坐在驾驶位上。
    而余生在这一刻...
    眼睛悄无声息的亮了。
    远比月薪十万这点来的要更令人激动。
    “这次的任务几乎没有危险。”
    “你们很不幸。”
    “因为这代表浪费了一次我陪同的机会。”
    汽车启动。
    林思源又一次源源不断的开启了话痨模式，但又偏偏是走的那种高冷人设。
    这种人设对冲下，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尤其是他的嗓子略微有些尖锐，说起话来带了些许的阴性感。
    还总甩头发。
    导致余生，时光这一路上都很沉默。
    车厢内，只有林思源一个人在不断开口说话。
    汽车很快开出墨城，行驶在偏僻的山路上。
    “到了，下车。”
    “对了...”
    “希望你到时候...心理素质硬一些。”
    林思源轻笑一声，再次甩了甩头发，拔下车钥匙，下车。
    “这里，墨城...”
    “老兵营。”
    站在这十分简朴的村口处，林思源略微有些出神。
    深吸一口气后，林思源拿出纸巾，吐掉口香糖收起，对着手心吹了吹气，又闻了闻，确认没有味道后，这才对着车窗处露出一抹微笑。
    但似乎觉得这笑容不妥，他很快又恢复严肃，再笑。
    如此反复数次后，这才挺直腰板，整理衣服。
    只是他原本就有些阴柔的面容，搭配上这笑容，看起来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走！”
    林思源脸上挂着笑容，开口说了一句后，这才宛如即将上刑场的勇士般，一步迈入这老兵营内。
    而余生两人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余生倒是在老兵营外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了看，发现与漠北城没有什么区别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无论城市再大，老兵营...都未变过。
    无论边陲小镇，还是人族首府。
    “您好，请问哪位叫吕为？”
    林思源看着村口坐着的一名老人，礼貌的弯下腰，尽可能开朗的微笑。
    “光组的小崽子？”
    “滚！”
    老人翻了翻眼皮，看见林思源领口处一枚徽章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淡淡的说了一句，甚至仅存的独臂都搭在了一旁的拐杖上。
    这种气势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抡起拐杖，打在林思源的头上。
    但林思源却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前辈，请问吕为在哪儿？”
    林思源再次开口，重复着说道。
    完全没有挪开的想法，甚至看都没看一旁那拐杖一眼。

 第583章 无规不立

    “呵，老子倒是好奇，这次我们是作奸犯科了？”
    “还是违反刑法了？”
    老人嘴角带着一抹冰冷的笑容，看向林思源的眼底更是带着一抹疏远感。
    面对这种疏远感，林思源依然表现的极为平静，就像是司空见惯了般。
    “前辈，上次带万玉走，的确是他违反了墨阁刑法。”
    “我们也是按照墨阁规定执行...”
    林思源无奈开口解释。
    老人讥笑：“规定？”
    “万玉在镇妖关上，为了守住那个缺口，让妖兽撕去一条胳膊都没动一步！”
    “战况紧急，重伤下二话没说，拎着把刀就又冲上来了！”
    “好不容易活下来，回来养老，你们说一句违反规定，就给带走了？”
    “老子是粗人，听不懂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就问你，他犯了什么规矩！！！”
    老人重重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恶狠狠的瞪着林思源吼道。
    脸上一条狰狞的伤疤还在不断蠕动。
    令人胆寒。
    “...”
    “万玉利用三纹云勋徽章，低价买入妖核，妖晶，又在黑市高价卖出。”
    “目前也只是例行询问，调查资金流入问题，并没有拘役他老人家...”
    “这也是墨阁的工作流程，我们也没办法。”
    “无规不立...”
    “有些时候，我们也很为难。”
    “但这些事，一定要做。”
    “前辈，您们在前线厮杀，守着这诺大的人族，晚辈发自内心的敬佩。”
    “是您们顶在了最前面。”
    “但如今前退伍，利用功勋谋取暴利者，利用功勋谋取权利，称霸一方者屡屡不绝。”
    “这时候，如果我们老兵营能做出一个表率，后续工作进展都会顺利许多。”
    “现在各地警卫司，暗阁，顾忌都太多了。”
    “晚辈知道，万玉前辈是无辜的，但...”
    “请前辈理解。”
    林思源语气沉重，很多话说的其实并不算详细，甚至已经往好的方面去聊。
    但却依然能看出人族内部的一些不稳定因素。
    或许很多退伍者，例如万玉，本心并不坏，只是一向习惯战场的他们，很难适应后方的环境。
    对于一些规则也不太了解。
    更是习惯了所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军法处置我。
    在这种习惯下，会引发一些不好的影响。
    那些别有用心者，或欺骗，或有样学样，将某些偏远地区搅乱的民不聊生。
    墨阁有心治理，但想要杜绝此事，就需下猛药。
    猛药，就要灌输在这一切的源头上。
    老兵营。
    但老兵营全部都是人族最尊敬的前辈，顾虑太多，也就导致问题长久堆积。
    “老万他贪那点钱，有意义么？”
    “别人不了解他，老子还不了解他？”
    “但凡他惦记钱，早就特么不干了，你懂个屁！”
    “说吧，你来找老吕，又是为了啥！”
    老人眼睛瞪的老大，嘴里骂骂咧咧的喊着，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拐杖，但语气依然不善。
    “我们在调查万玉前辈的汇款账单时，发现吕为前辈的名字，也频繁出现在账单上...”
    林思源几乎是硬着头皮说道。
    “放屁！”
    “老吕无儿无女，自己也快死透了，要这钱有啥用！！！”
    “光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呵...呵...”
    老人气的坐在石凳上，捂着胸口，不断喘着粗气。
    “前辈，我绝对相信万玉前辈，吕为前辈的为人。”
    “这一次真的只是流程问题。”
    “而且想要从根源处解决问题，这一步，终究还是要走。”
    “请前辈...不要为难晚辈。”
    林思源虽然语气十分恭敬，但同样十分坚持，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此时因为吵闹的动静过大，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老人们汇集在这里，面无表情的看着。
    “小子，老万，老吕他们是什么人品，我们清楚，如果他们真做了危害人族的事，老子第一个弄死他们，但现在，我们我不容许你在他们身上泼脏水！”
    “对，老子当了一辈子兵了，真有事儿，让我们将军回来抓我！被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带走，死了都没脸见那些兄弟。”
    “前些天让你带走老万，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底线，真当我们这是监狱呢？”
    一群老人冰冷的开口说着。
    一缕缕杀气在空中弥漫，这些手中染了一辈子血的老人们，在愤怒起来时，空气都变的紧张起来。
    “请诸位前辈，让晚辈带吕为前辈离去。”
    林思源始终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再次开口说道。
    “就你这样的，在我们预备役，一天最起码吊起来八回！”
    “也就是老子老了，不然高低踹你屁股两脚！”
    看着林思源这倔强的劲儿，一群老人愈发暴躁。
    余生，时光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他们这种新人来说，无论说上任何一句话，都是错的！
    这件事，光组做的没错。
    想要彻底制止下面那种陋习，就要从根源入手，彻底表明整治的决心！
    老兵营做的同样没错。
    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彼此间知根知底，不可能轻易就放人被带走。
    而在这种情况下，余生，时光所能做的，就是闭嘴。
    关键时刻，启动车辆，带着林思源跑路。
    这已经是他们能发挥出的最大价值。
    至于让他站出来，一顿天花乱坠的演讲，就让老兵营心悦诚服的放人，这种事...
    小说里才有。
    谁都不认识你，凭啥你说上那么两句，就比林思源坚持了这么多天还管用。
    “唉，别吵了...”
    “我去。”
    就在气氛陷入一个沉默的顶点时，一间普通的砖瓦房房门打开。
    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整条左腿都已经消失不见，拄着一把有些破旧的拐杖走了出来。
    他裸露在外面，拄着拐杖的左手手掌上，还缺少了三根手指。
    “和一个娃娃吵，怪丢脸的。”
    “你们都回吧。”
    老人走路的速度很慢，看着老兵营的其他人，声音沙哑的说道。

 第584章 因为，人族需要

    林思源见状小跑两步，就要上前搀扶。
    但却被一群老人拦住。
    “老吕，你在镇妖关上做过什么，我们大家心里清楚！”
    “他们这么做，是对你最大的侮辱！”
    “我们只要还活着，谁都带不走你！”
    一名名老人毫不犹豫的喊着。
    甚至一名脾气爆的，此时更是直接召唤出了自己那有些残破的觉醒物。
    “唉...”
    “但有些事，我的确做过。”
    “不要为难孩子们了，都有自己的苦衷。”
    “带路吧。”
    吕为轻叹一声，就这么走出人群，站在林思源的面前，虽然已经年迈，但脸上却依旧写满了凶悍。
    “开车来的？”
    他看着林思源，开口问道。
    “前辈，得罪了...”
    林思源对着吕为深鞠一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的胳膊，向远处走去。
    一名名老人依旧怒目圆瞪的看着这一幕，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余生第一时间转身，回到车上，启动车辆。
    只不过在观察过老人的身体状况后，这次余生最终还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将驾驶位让给了时光。
    “窝火啊！”
    “让他们就这么把老吕带走，老子这辈子真就活到狗肚子上了。”
    “这口气，忍不下！”
    林思源听着后方逐渐抑制不住火气的话语，额头上浮现出一滴滴汗水，脚步都变的快上几分。
    但...
    最终还是有些晚了。
    一名老人猛的向前走出一步：“站住！”
    “站住！”
    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为了吕为，踏出了这一步。
    可也就在此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在这老兵营内回响起来。
    “都特么回来！”
    “一把年纪，真打起来，能拦得住人家？”
    “人家给了脸，咱们就得兜着！”
    “我们现在不过是一群没有价值的老头子，浪费人族资源的废物！”
    “还当是年轻时候呢？”
    这话看似在训斥他们，但其中却充满了阴阳怪气。
    林思源脚步彻底停住。
    汗水不断滴落，转过身，向着老兵营深处深深鞠躬，不敢抬头。
    “带老吕走，没问题。”
    “我们这群老家伙，愿意服从墨阁的指挥。”
    “哪怕是让我们去死，我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但如果做不到公平，公正，公开，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或者涉及到你们之间权利制衡那些烂事儿...”
    “老夫就是折了这条命，也要给我的兄弟，讨个说法。”
    “这句话，带给禹墨，也带给孙英雄。”
    “就说是我庞千秋说的。”
    这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但平淡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晚辈一定将话带到。”
    林思源深吸一口气，郑重开口。
    吕为则是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看着老兵营的深处。
    虽然已经年迈，但却依然努力挺直自己的腰板，攥拳敬礼。
    “吕为无能，让庞将军费心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还是自责，愧疚。
    老兵营深处再也没有声音传出。
    村口位置的那些老人们，也冷着脸让出道路。
    直至扶着吕为上车的那一刻，全程绷紧肌肉的林思源才变的放松起来，轻轻舒了口气。
    “吕前辈，路途颠簸，还希望您多加体谅。”
    他礼貌的扭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吕为说道。
    吕为轻轻点头，再次叹息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好在时光的车技的确可以。
    在这有些颠簸的土路上，开的依然还算平稳，全程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墨阁，总部。
    最顶层的会客室内。
    钟玉书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动，看向对面的禹墨，嘴角含笑，开口问道。
    禹墨表情平静，但双眼却始终与钟玉书保持对视，缓缓开口：“晚辈想让您...道歉。”
    “全网直播。”
    “面向整个人族。”
    他的声音平静。
    万幸的是这会客室内，只有他，孙英雄，钟玉书三人。
    会议更是绝密。
    不然这句话但凡泄露出去，不出半日，禹墨将会成为所有预备役，乃至全人族的公敌。
    他竟然让人族战神，镇守镇妖关数十载，培养出一代代预备役的人族精神领袖...
    钟玉书...
    道歉！
    “哦？”
    “理由呢？”
    “因为老夫开了一家公司么？”
    钟玉书笑容不变，眼中更是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只是变的有些好奇起来，期待在禹墨这种顶级智囊口中，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是的。”
    “我希望您能够最先站出来，亲口承认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赚了多少钱。”
    “并且用在了什么地方。”
    “最后...”
    “这家公司...”
    “充公。”
    禹墨的言语精简，没有说出什么大道理，但却依然来的如此令人震惊。
    “为什么？”
    钟玉书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看着禹墨淡淡开口。
    孙英雄则像是一个摆件一样，始终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因为，人族需要。”
    禹墨的言语更加简短，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钟玉书说道。
    但这短短的‘人族需要’四个字，却让钟玉书怔在原地，一言不发。
    或许...
    如果林思源在老兵营村口时，说出同样的话，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或许...
    一切也会变的简单许多。
    哪怕告诉他们...
    会在他们身上泼脏水，留下一世骂名，但...人族需要。
    他们，也会接受。
    “我没问题了。”
    许久过后，钟玉书耸了耸肩，又一次恢复了轻松之色。
    而孙英雄愈发沉默。
    坐在角落里眼神复杂的注视着钟玉书的背影。
    “只是如此之后，您再也无法竞选下任墨阁阁主的位置了。”
    “因为...有了污点。”
    对于钟玉书答应的如此痛快，禹墨没有任何惊讶，依然平静的说着。
    钟玉书敲击椅子的手指顿了一秒。
    但很快就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
    “一个打工人的位置，谁愿意做谁做。”
    “难道让老夫给孙英雄这个老家伙接班？平白晚他一辈？”
    “我嫌丢人！”
    “况且...我做不上墨阁阁主，应该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钟玉书似笑非笑的看着禹墨开口说道。
    （兄弟们，我才知道，在人气王活动之前关注我的，取消关注，再关注，也可以涨分！快快快，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虽然我拿不到第二，但别让我这个第三看起来太丢人！至少摆出一个势均力敌的架势来！）

 第585章 道歉声明

    “钟老莫怪。”
    “禹墨没有私心。”
    禹墨坐在轮椅上对着钟玉书微微躬身，声音依旧温和。
    “我个人的荣誉与否不重要。”
    “包括所谓的墨阁阁主，对我来说更是完全看不上。”
    “也就孙英雄那个老货愿意干这活。”
    “但我还是需要知道你的后续计划，想法。”
    “毕竟我不想迷迷糊糊的就被你当枪给使了。”
    钟玉书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气中也带着思索之色，淡淡开口说道。
    “您最先发表道歉声明，后续的工作就会变的简单。”
    “我清楚，这些老前辈们之所以使用自己的功勋敛财，是为了那些战死队友们的家人。”
    “他们是无心之举。”
    “但同样，有很多别有用心之中，也借着这个名号，在暗中效仿，甚至百姓也不清楚真假。”
    “而且有老兵营的前辈在先，如果直接动手，会造成民心动荡。”
    “最快，最有效的，只能是您先站出来。”
    禹墨耐心解释着。
    钟玉书嘴角的笑容缓缓敛去，眼神也变的平淡下来：“我们这样做，不还是你们墨阁抚恤金发的太少？”
    “说到底，我们也是在给墨阁擦屁股。”
    “最终还要承担这个罪人的名声。”
    “你觉得...”
    “他们不委屈么？”
    此时的钟玉书声音中已经带着淡淡冷意。
    作为常年守在镇妖关上的将领，哪怕只是稍微蹙眉，都会产生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你懂个屁。”
    “墨阁...”
    “早就没钱了。”
    一直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孙英雄终于开口。
    只是说话时有气无力，嗓子都变的沙哑了许多：“当年人族百废待兴，刚刚恢复稳定。”
    “为了鼓励民生，墨阁是将很多赚钱的产业交给百姓自营的。”
    “并且支持他们创业。”
    “这个政策在当时的确没有问题，大家很快就重燃希望，并且解决了很大的工作问题。”
    “但随着发展，墨阁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
    “单纯依靠税收已经不够了。”
    “虽然我们也有一些赚钱的营生，例如镇妖关上的妖兽尸体。但还是入不敷出，单是每年的抚恤金，就是一大笔的支出。”
    “财政的王部长算过，如果依旧维持眼下的发展，最多三年，墨阁资金将会彻底断裂。”
    “可这种事，要怎么公开？”
    “制造恐慌？”
    孙英雄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眼中充满了疲倦，靠在椅子上。
    “我知道，这件事，老兵营的兄弟们，会委屈。”
    “包括你，这么多年过来，还要凭白...”
    他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钟玉书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会议室内的氛围也愈发压抑：“为什么不和我说？”
    “和你说的着么？”
    “真说了，你咋解决？”
    “如果禹墨已经以个人名义开始在民间创办了很多企业，虽然算是一股生力军，但还是不够。”
    “远远不够...”
    孙英雄叹息一声。
    钟玉书的目光再次落在禹墨身上，神情变的凝重起来：“所以，你要怎么做？”
    “既然事情已经向一个极端发展...”
    “那...”
    “就让他更加极端。”
    “最终引爆。”
    “放心，晚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老兵营那些前辈们，遭受委屈的。”
    “只要您走出第一步...就可以了。”
    禹墨始终带着那一抹温和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挥洒在他的面庞上。
    但另外半张脸...
    却终究处于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停留在阴影下。
    光与暗，仿佛将他整齐的割裂。
    半明，半暗...
    “好！”
    “我相信老孙...”
    “也相信你。”
    “召开记者发布会吧。”
    钟玉书突然开口说道，就这么起身，推开会议室的门匆匆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孙英雄，禹墨两人，依然坐立不动。
    “这样对你，其实很不公平。”
    孙英雄抬起头，看向禹墨，眼神复杂。
    禹墨笑着摇了摇头：“这世界，何时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公平？”
    “更何况...”
    “我是禹永言的后人啊...”
    禹墨喃喃自语，就这么推着轮椅离去。
    孙英雄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内，传来无声的哀叹。
    当天下午。
    一场直播的新闻发布会出现在每家每户的电视，手机上。
    强制播放。
    钟玉书站在最中心的位置，穿着一身朴素的麻衣，身体挺直，向后退了两步，对着镜头深鞠一躬。
    “首先，我要说...对不起。”
    短短一句话，引发了轩然大波。
    街道上，一名名路人们纷纷驻足，看着高楼大厦上悬挂的屏幕中，钟玉书苍老的样子，充满了不解。
    “本人利用职权之变，私下于江北省成立公司，贩卖光盘。”
    “以权谋私。”
    “愧对人族对我的信任。”
    “在此，我向大家再次道歉。”
    “对不起。”
    钟玉书再次弯腰，鞠躬。
    一辈子没有退缩过一步的老人，在这短短一分钟内，连续鞠躬两次。
    禹墨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略微有些出神，目光更是始终停留在画面中，钟玉书的手上。
    他的手...在抖。
    “我愿意主动将公司上交光组。”
    “并且深刻反省。”
    “抱歉...”
    虽然不知道禹墨为何单独说将公司上交光组，而并非墨阁。
    但...
    发布会结束。
    屏幕变黑。
    网络哗然。
    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
    但大部分人下意识的想法都是...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尤其是人族各个城市的预备役官方账号，更是第一时间发表言论，提出质疑。
    质疑这其中的不合理。
    但钟玉书却没有再次回应，仿佛消失了一般。
    直到半小时后。
    那原本中断的直播屏幕再次亮起。
    只不过这一次画面中的人已经换成了禹墨。
    他依然坐在轮椅上。
    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
    看着面前的屏幕。
    “大家好，我是光组组长，禹墨。”
    “我在此声明，钟老所言属实，为光组调查后的结果。”
    “另外，孙老即将突破九觉，未来一个月内，墨阁一切事物，将由光组暂时打理。”
    “类似的情况不止钟老一起，我会清查到底。”

 第586章 这是你的规则

    禹墨的发言同样简短。
    但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迎来一片片的咒骂声！
    甚至在网络上引起一场风暴。
    包括整个光组，都彻底被舆论攻陷。
    官方账号的评论区，全部都是骂声。
    纷纷喊着‘还钟老清白！’‘还老兵营清白’‘野心家！’‘人族之耻’等等类似的称呼。
    光组表示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而与此同时。
    在光组内部的专用审讯室内。
    林思源看着面前的两个老人深鞠一躬，眼神中充满真诚：“两位前辈，受委屈了。”
    “呵呵，钟老都出面了，我们又算什么。”
    “而且毕竟是我们自作主张，的确违背了墨阁规矩。”
    “但是孩子...”
    “我只求你一件事...”
    吕为抬起头，早已浑浊的目光看着林思源，声音沧桑的开口，语气中更是带着一抹祈求：“我们无所谓，哪怕让我们现在就去死，我们都不会犹豫。”
    “但钟老不该啊...”
    “钟老他为了人族，付出太多，太多了...”
    “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你们...你们能够还钟老一个清白...”
    老人说话都有些颤抖。
    林思源深吸一口气：“我相信我们组长。”
    余生，时光站在林思源的身后，同样站直身体。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事，但亲眼所见的一幕幕...终究会让他们感悟些什么。
    “谢谢...”
    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于此时，站直身体，最后...
    弯腰，鞠躬。
    林思源脸上充满了慌张，下意识的侧过身子，包括余生，时光也无声间站在侧面。
    “前辈...”
    “我们会尽力的。”
    林思源有些不敢再看这一幕，语气坚定的说着，带着余生二人转身就走。
    身后只留下两位老人期盼的目光。
    只是这目光来的是如此沉重。
    林思源的脚步不觉间加快几分，直到彻底走出这审讯室，站在阳光下，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他拿出口袋里的烟盒，烦躁的撕扯着，拿出一根烟，结果却没有拿稳，掉在地上。
    他默默将烟捡起。
    只不过这次他的手已经稳了许多，将烟叼在嘴里，点燃，猛的抽了一口。
    “特么的！”
    直到一根烟抽尽，林思源才莫名其妙的骂了一句。
    “这...”
    “就是我们的工作。”
    “拿着最高的薪水，干着最不是人的活儿！”
    林思源自嘲的笑了笑，随手将烟头掐灭，丢在垃圾桶里。
    “对于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逐渐平静下来的林思源看着余生突然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摇了摇头：“这种事，如果最后没有其他的反转，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也不是墨阁一直以来的规矩。”
    “既然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好的，那为什么要现在表现的难过，愤怒，伤心...”
    “这样只会浪费自己的时间...”
    余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至于时光，更是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甚至还在维持习惯，躲在余生身后。
    看着面前这两个像是没有感情的存在，林思源一时间怔在原地。
    过了许久，他才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你们...”
    “和组长真的好像。”
    “就仿佛...是一路人。”
    “或许是我还不够理智吧，组长也说过同样的话。”
    林思源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向远方走去。
    “余生留下，回去休息。”
    “时光和我走。”
    “组长交代的。”
    林思源背对两人，开口说道。
    时光沉吟数秒后，才跟在林思源身后，渐渐走远。
    余生停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蹙眉，眼中泛起一抹思索之色。
    “他...”
    “不该这样的。”
    “这不是墨阁的规矩。”
    余生喃喃自语，最终向林思源，时光离去的方向走去，速度很快。
    看着追上来的余生，林思源愣了一下，眉头深蹙：“组长说，这段路，不需要你在。”
    “嗯。”
    “但我有特权。”
    余生表情不变，而是取出那枚四纹云勋，在林思源的面前晃了一下。
    林思源脚步停顿，就这么默默的与余生对视。
    “所以，你是要在工作的第一天，就违抗命令？”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意。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我并未违反规则。”
    林思源注视余生许久，转身走向远方，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大概二十秒后，林思源走回，将手机递给余生。
    “为什么？”
    电话那边，禹墨的声音响起。
    余生沉吟：“我不想。”
    “而且这不是我印象中的墨阁。”
    电话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足足半分钟过后。
    “我如果执意如此的话，你会怎么做？”
    禹墨再次开口问道。
    “我打不过你...”
    余生回复。
    但却完全没有威胁的意思，甚至有些示弱。
    可禹墨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时光...”
    “可以不去。”
    “但墨阁有墨阁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
    “我可以牺牲掉部分利益。”
    “可这其中的条件...”
    禹墨话音停顿。
    余生轻轻点头：“是我要创造更多的利益。”
    “这是你的规矩。”
    “我懂的。”
    电话挂断。
    时光平静的站在余生身后：“很麻烦？”
    “嗯。”
    余生点头。
    时光看了看不远处的林思源：“要不，我们走？”
    “没关系的。”
    “禹墨只是在墨阁的秩序下，临时组建了一个小的规则。”
    “而且无论如何，他都要遵守墨阁这个大的秩序。”
    “更何况禹墨的规则...”
    “也很公平。”
    “至少我能接受。”
    “林队长，如果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余生将手机递给林思源，十分礼貌的开口说道。
    看着面前这古井无波，面容稚嫩，却又透露着老成气质的少年，林思源眼神复杂。
    “嗯，注意休息。”
    轻声交代一句，林思源独自一人，继续走向远方。
    只不过腰板却挺得笔直。
    他也是禹墨新规则下的产物，但在他眼中...
    这一切，却很有意义。

 第587章 速战速决

    就在这场风波刚刚平息了些许的时候，那个临时开辟的专用直播间，再次启动。
    只不过这一次，直播间中出现的人大家都很陌生。
    不是钟玉书，禹墨这种知名度很高的。
    而是留着长发，看起来有些阴冷，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林思源。
    林思源此时脸色冰冷，没有任何笑容。
    “我是光组三队队长，林思源！”
    “墨城老兵营分部！”
    “前镇妖关第三支队，副队长吕为！”
    “前镇妖关第二支队，副队长万玉！”
    “退伍后，利用自身功勋，职权之便谋取暴利，目前已涉及墨阁刑法第一百五十八条，依法扣押！”
    “所有财产，一律充公!”
    “从今天开始，我们光组在未来一个月内，将会在全人族的范围内，严厉打击此等行为！”
    “一经发现，从严处理！”
    随着话音落下，屏幕再次黑暗。
    这个举动，就像是在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火焰上，又加了一桶汽油。
    一时间，火焰暴涨！
    网络上对光组所发出的声讨声也连成一片。
    其中更是多出了很多新注册的一级账号，骂声最为强烈。
    倒不是说这些百姓们不相信法律。
    而是到目前为止，光组都没有拿出任何相关的证据出来，一切都只是口头叙述。
    光组的官网评论区，全部都是要求列出所有详细证据的言论。
    但光组却完全没有回应。
    此时的墨阁。
    钟玉书坐在孙英雄的办公室里，看着孙英雄轻笑着说道：“你闭关了？”
    “嗯...”
    “禹墨说我该闭关了。”
    孙英雄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钟玉书手中还攥着一个精致的茶杯，眼中带着思索之色：“他是不想打破你身上积攒的信誉啊。”
    “只要你一天不出面，群众就还有希望。”
    “墨阁的光辉也不会倒。”
    “但最终的结果就是...”
    “光组，禹墨所需要承担的压力，空前绝后。”
    “他真就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的？”
    “唉...”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以钟玉书的眼界，所站的高度，已经大体将事情脉络梳理清楚，轻叹一声。
    孙英雄此时也变的沧桑许多。
    脸上写满了无奈。
    “谁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争气。”
    “有时候想想，老夫坐在墨阁阁主这个位置上数十年，但却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甚至还需要让一个后辈来牺牲自己，保全我，替我收拾烂摊子。”
    “丢人啊...”
    孙英雄的眼神复杂，苦涩的笑着。
    但钟玉书却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拍了拍孙英雄的肩膀：“时代不同。”
    “曾经的墨阁，需要的就是发展，积累。”
    “墨阁阁主要做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是成功的。”
    “只不过我们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所以现在我们能为人族做出的最后贡献，就是突破九觉，以自身为刃，守得人族太平。”
    钟玉书说这番话时，双眼微微眯着，身上更是不断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孙英雄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但原本那有着些许茫然的目光，于此刻重新变的坚定下来。
    是啊...
    他虽迟暮，虽无法再适应如今的节奏，跟上人族发展的步伐，但至少...
    他还有用。
    哪怕这最后的余热，要用自身的生命为引。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
    禹墨，林思源这两个名字，频繁的开始出现在热搜上。
    更是被无数人谩骂。
    称他们这是在造反！
    趁着孙老不在的时候，公然夺权，为非作歹！
    各地的预备役纷纷要求给出一个说法！
    如果有证据证明他们谋取暴利，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那他们从此不再过问。
    但如果是冤枉他们预备役的先贤，那他们哪怕违反规定，也要讨个说法！
    阴险小人禹墨！
    狗腿子林思源！
    这是贴在他们身上的标签，如果此事最终没有转机，这标签或许会伴随他们的一生。
    面对如此舆论，光组不仅没有解释。
    反而在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距离墨城最近的一处城市之中。
    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下，公然抓起一位在当地口碑很好的慈善家。
    面对百姓们的谩骂，这些光组成员就仿佛铁面修罗一般，面无表情，押着那位慈善家离去。
    “出发！”
    “第二次任务，开始了。”
    “我建议在抓捕过程中，离我远点。”
    “不要耽误你们的前途。”
    此时的林思源身上，那种妖娆的气息已经逐渐敛去，散发着铁血之色。
    表情也变的十分肃穆。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率先走出光组的大门。
    余生，时光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上车。
    车辆启动。
    “这次抓捕目标，五次觉醒者。”
    “实力不高！”
    “但他父亲，爷爷，都曾经是镇妖关烈士，并且功勋很高。”
    “承受祖辈荣光后，他利用祖辈功勋，特权，表面上摆出烈士子女，爱国人设，但背地里非法倒卖各种物资。”
    “甚至还有人口，更是暗中向妖域输送。”
    “只不过在百姓面前...”
    “估计又会挨骂了。”
    “有些事，百姓只会相信他们看见的，而且一个个去解释，太麻烦，浪费时间。”
    “所以组长的意思是...”
    “速战速决。”
    “只要结果是对的，任他是非功过，随他去！”
    开车的路上，林思源开口解释了两句。
    只不过余生，时光没有任何提问的意思，只是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背包，擦拭着一件件武器。
    通过后视镜看见他们的举动，林思源收回自己的目光，同样安静下来。
    只是今天的他...
    不再话痨，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到了！”
    “一会儿...”
    “你们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参与进来吧。”
    “毕竟...你们还年轻。”
    “未来有更宽广的路可以走。”
    林思源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余生，时光同步打开车门，第一时间跟在林思源的身后，微微弓着身子。

 第588章 截然不同的道路

    “光组的车？”
    “是光组的人！！！”
    “这群蛀虫，他们又要来敛财了吗？”
    一群路人们看见光组车辆的一瞬间，眼神就变的厌恶起来。
    甚至还提到了敛财！
    在经过网络上众人的分析后，他们只能想到这样一个答案！
    光组抓的人，都是那种在当地财产颇丰的人。
    并且一律没收全部资产！
    有了这样一层分析后，后续的事情就全部想得通了。
    光组组长，贪婪，吸血鬼，蛀虫！
    再带领一群小蛀虫！
    尤其是看见他们去往的方向，当地的百姓们一瞬间就猜到了他们要抓的人。
    “他们要对邱老板下手！”
    “该死！”
    “邱老板是咱们这儿出了名的善人，祖辈为人族立下赫赫战功，全部战死！”
    “虽然邱老板因为自身天赋问题，没有登上镇妖关，但也时常捐献物资。”
    “他们简直无耻！”
    “孙老啊，快回来吧，看看现在的人族，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一群百姓们在绝望的哀嚎着。
    看向林思源的背影中更是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疯子！”
    “禹墨这个疯子，他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
    “哪怕老子死，他也要为我们陪葬！”
    这城市最高的一栋建筑顶楼！
    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此时脸色异常阴冷，愤恨的挂断电话，直接将手机摔碎在了地上，嘴里更是在不断的咒骂着。
    通过落地窗，他已经能够看见光组的车辆正停在留下。
    林思源正带着两名光组人员走进大厦。
    “老板，我们该...”
    一名老人脸上带着一抹忧虑，开口问道。
    中年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恢复冷静：“我去拖住他们，你现在就去把咱们所有暗中的电子账单删除，纸质账单烧毁。”
    “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这样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他的语速很快，而且更是带着一抹焦急。
    老人怔了一下：“但销毁账单，我们和妖域的合作...”
    “留下账单，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快去！”
    中年一声呵斥，打断了老人的话，看向老人的眼中还带着一抹狰狞，宛如陷入绝境的疯子。
    老人慌忙点头，一路小跑着离去。
    而中年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西服，就这么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站在电梯前，看着还在不断上升的电梯，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安静的等待着。
    伴随‘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林思源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您就是光组的林队长吧，久仰久仰。”
    “不知您大驾光临是...”
    中年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小跑两步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中年也不尴尬，顺势收回手，自然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西服，依然爽朗的笑着。
    “要不，我们进去坐坐？”
    “虽然我们集团条件艰苦，但一杯茶还是...”
    中年再次开口，试图拉近关系。
    但林思源只是漠然的看着他，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带走。”
    随着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站在他身后的余生向前一步。
    手掌搭在了中年的手腕上。
    “林队长，什么意思？”
    中年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思源淡淡说道，完全无视了余生。
    “我的意思是...”
    “带走。”
    林思源再次开口，重复道。
    而余生此时也抓住了中年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拿出一副特制的手铐。
    “没有缘由，没有拘捕令。”
    “就这样带走我，也太不讲规矩了吧。”
    中年淡淡说道。
    眉心处，一道虚影一闪而过。
    下一刻他的体表散发出一缕强烈的能量，试图将余生震开。
    但几乎同步的，余生手掌上泛起些许火焰，将那能量压住，并且顺手将手铐铐上。
    中年惊讶的扭过头，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但余生却连头都没抬，只是默默的抓向中年的另一只手。
    “我觉得我们可以聊聊！”
    面对着来自余生的压力，并且林思源的气息也一直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中年微微皱眉，开口说道：“禹墨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难道你不考虑么？”
    “这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如今看似在帮他，但真到了爆发的那一刻，你将会是推波助澜的凶手之一！”
    “现在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我觉得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式，禹墨要的东西，我能猜到。”
    “我可以给，而且我保证...”
    “你特么轻点！”
    中年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充满了焦急，但余生却依然默默的抓起他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拷在手铐里。
    而且一点都不温柔，很强硬。
    “我特么正和你领导谈判呢！”
    “你有没有点眼力见！”
    “靠！”
    眼看着余生又拿出一个头套向自己头上罩了过来，中年愤怒的咆哮着。
    他感觉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他有点把握说服林思源。
    这场隐藏在暗中的博弈，百姓们不懂。
    但禹墨懂！
    被抓的他们也懂！
    可这个余生就像是个没有脑子的，真是一点话都听不进去。
    “林思源，你好好想想。”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将会如何，大家都清楚。”
    “同样也会伤了人族的根基。”
    “所以...呜...呜呜...”
    他的嘴上被塞进一团布条，黑色的面罩戴在他的脸上，这个世界安静了。
    林思源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随后扭过头，看向余生。
    “你怎么不让他说下去？”
    余生单手抓着中年的手臂，有些茫然的扭过头，看向他：“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们没有权利替别人更改道路。”
    “如果组长想要放弃，他自己会出面的。”
    “而且...”
    “你应该也不喜欢听他再说话...”
    看着余生，林思源怔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在余生的身上看见了禹墨的影子。
    只不过两人所选择的道路却完全不同。
    一个向阳而生。
    一个向死而行。

 第589章 可笑的信仰

    “如果组长也能选择你这条路，该多好啊...”
    林思源看着余生的身影，喃喃自语，最终又轻轻摇头。
    只不过在抓了中年之后，两人并未离开，而是继续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五分钟后。
    电梯再次升降。
    时光手中拎着一个已经陷入昏迷中的老人，出现在电梯之中。
    “材料毁了。”
    时光从电梯中走了出来，平静说道。
    对此林思源没有意外，只是看着中年阴冷的笑着：“真果断啊。”
    “呜呜！”
    中年蒙着头套，还在不断喊着。
    “走！”
    林思源转身，几人顺着电梯，再次回到这大厦的一层。
    此时的一楼已经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群。
    百姓们自发的组织到一起，看着眼前的林思源，以及被余生扣押的中年。
    “放了邱凡瑞老板！”
    “对，他犯了什么罪？”
    “今天不给一个解释，除非把我们杀了，不然就别想走！”
    百姓们红着眼睛瞪着林思源吼道。
    “可惜，证据在的话，还能好办些。”
    林思源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组长说，就算有证据，也不能公布。”
    “他强调过。”
    余生站在林思源的身后，默默补充了一句。
    林思源的身体一僵。
    “让路！”
    “干扰光组执法，按墨阁刑法，可拘役！”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看着人群淡淡说道。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道道仇视的目光。
    气氛剑拔弩张。
    看这些百姓们的架势，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林思源微微蹙眉。
    终于。
    一个百姓还是没有忍住，不知道在哪儿捡的石头，对着林思源丢了出去。
    “一群人族的蛀虫！”
    “他有什么罪！”
    “证据呢！”
    林思源面对这在他眼中速度极慢的石头，他一动不动，任由石头砸在他的额头上。
    甚至没有用能量去抵抗。
    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处流淌，显得有些狰狞。
    而那个丢石头的人看见此幕也有些慌张，但却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邱老板为人族做了这么多的善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人族如果任由你们这些人再胡闹下去，就完了！”
    “没错！”
    “我相信墨阁，但我们不相信光组！”
    “还是说你们光组觉得我们这些有功勋的人，会成为你们夺权的累赘！”
    “老子也有功勋，要不要也把老子抓了！”
    随时可见的咒骂声，局势愈发混乱。
    余生站在邱老板的身边，轻声开口：“这是你趁机拉拢人心的机会，条件是，让我们带你走。”
    “交易么？”
    邱老板怔了一下。
    随后猛的点头。
    余生默默摘下他的面罩，卸下嘴里的布条。
    此时的邱老板发型混乱，看起来十分狼狈，但却努力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众多百姓们。
    “乡亲们，我们还是要相信光组，相信墨阁。”
    “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误会，大家还是要等待光组最终发出的结果。”
    “散了吧！”
    此时的邱老板哪怕一身狼狈，但依旧显得如此儒雅，温和。
    看向百姓们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感激。
    就连眼角都滴落些许泪水。
    看起来特么真诚！
    然后，下一秒...
    他的视线再次黑暗，嘴又被重新堵上。
    一缕缕灰色气体自他的头顶散发而出。
    这个年轻人，太特么快了！
    就这种立人设的洗脑式演讲，他能说个一小时都不重样！
    但这家伙完全不给自己机会。
    如果自己故意卡着，不说最后那句话就好了。
    还是太急...
    百姓们听见邱老板的话，纷纷变的沉默下来。
    林思源腰板依然挺直，甚至完全没有去管自身的伤口，而是依旧直面众多百姓。
    “这件事，会有一个交代。”
    “现在...”
    “可以让路了吗？”
    看着他那在鲜血的沾染下，有些狰狞的面容，百姓们一时有些沉默，最终还是默默让开一条道路。
    就这么冰冷的注视着他们带走了邱老板。
    “我们，等光组的证据！”
    “也等着最后的结果！”
    “不然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们也会写万民书，请我人族九觉先贤出山做主！”
    人群中，依然有声音在传出。
    只不过已经变的冷静些许。
    鲜血已经遮住了林思源的视线，在他的眼中，这世界都是一片红色，雾蒙蒙的。
    他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
    时光开车。
    余生带着邱老板坐在后面。
    汽车启动。
    有些狼狈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刚刚为什么不还手？”
    车上，邱老板被摘下面罩。
    他看向前面的林思源，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们的职责，是守护百姓。”
    “如果向他们动手，那就失去了我们坚持的意义。”
    林思源抽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鲜血，淡淡说道。
    邱老板嗤笑一声，靠在后座，通过后视镜看向林思源的目光中充满了讥讽。
    “守护？”
    “但你守护的百姓，刚刚恨不得杀了你。”
    “而我...才是他们心中，善良的一方。”
    “这种愚昧，冲动的存在，值得你去守护？”
    “你们是错的，都是错的！”
    “只有像我这样，利用他们，牺牲他们，反而能换取更多的资源，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
    “而且他们还要对我感恩戴德！”
    “这，就是人！”
    “只要你们一日没有证据，就一日不敢动我！”
    “不然你们所面临的，就是来自人族的怒火！”
    “你们守护的人族，将会亲手推翻你们。”
    “你们这可笑的信仰！”
    邱老板笑了，笑的异常癫狂。
    但林思源的目光却依旧平静，只是安静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迹。
    血液沾染在他的长发上，显得有些粘稠。
    车内也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只有邱老板的笑声在不断回响。
    余生微微蹙眉，重新拿起面罩，布条...
    邱老板的头顶瞬间再次散发出缕缕灰气。
    看向余生的目光都变的十分复杂。

 第590章 我挖坑很快的

    “那你的父母呢？”
    “爷爷，奶奶，你的祖辈用生命所坚持，证明的东西，都是错的？”
    林思源终于开口。
    声音平淡。
    邱老板怔了一下，脸上笑容逐渐敛去，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疯狂：“是的，他们就是错的！”
    “他们为了自己所谓的家国天下，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
    “他们功成名就了！”
    “我呢？”
    “啊？”
    “我呢！！！”
    “他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我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夜里一个人睡在冰冷的房间里！”
    “凭什么？”
    “就是为了守护那群蠢货？”
    “这对我公平么？”
    “我就是要证明，他们是错的，你们都是错的！”
    “这些蠢货不需要守护，他们就是一件件商品，货物，如果拿他们去和妖域交易，把人族圈成一个猪圈，定时向妖域投放！”
    “人族会被灭么？”
    “我们明明可以过的十分滋润！”
    “而不是所谓的牺牲！”
    “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口中天天喊着口号，自诩圣人！”
    “家国天下，家都没了，要这国天下，为何？”
    “蠢货，全是蠢货！”
    “只要这些百姓还在，你就动不了我！”
    “愤怒么？”
    “哈哈哈！”
    邱老板猖狂的笑着，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愈发癫狂。
    “但是我录音了...”
    一直坐在邱老板身旁，保持安静的余生突然开口说道。
    车内瞬间陷入绝对的安静。
    余生晃了晃自己那老式，破旧的手机。
    上面还显示正在通话中...
    是的，这手机没有录音功能。
    但他给墨阁一个举报窗口打了电话，这种电话，官方后台会自动录音。
    到时候调出来就可以了。
    浓郁的灰色气体自邱老板的头顶源源不断扩散而出。
    他狰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余生。
    仿佛要将他吞噬一样。
    从一开始，这个家伙就屡次和他不对付，现在还...
    如果这录音曝光...
    他就真出事了。
    一时间，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慌之色。
    “无耻！”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
    他对着余生疯狂的咒骂着，身体更是在不断的挣扎。
    “你觉得，我们错了。”
    “或许你觉得那些百姓愚蠢，我会很气愤。”
    “但恰恰相反，面对今天这一幕，我反而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果他们只是冰冷的围观，任凭我们将你这个做了许多‘善事’的慈善家抓走，那才是人族的悲哀。”
    “他们虽然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可他们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还未熄灭。”
    “他们分的清，是对，是错。”
    “哪怕他们所认为的，是错的，但至少...”
    “他们敢于发声，敢于挡在守护他们的人前方。”
    “这被你所认为的愚蠢，才是我们人身上最宝贵的品质，也是我们甘于牺牲的信念。”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们这不是信仰。”
    “是理念。”
    “是薪火传承的精神。”
    林思源再次开口，打断了邱老板的情绪。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古井无波。
    长发随着涌入车内的风在额前微微飘荡。
    他看着窗外的景象，有些失神。
    “人族，需要站在明面上的英雄，来当做他们的精神支撑，给予他们前行的动力。”
    “但人族，也需要这些阴暗中的刽子手，来铲除你们这种人...”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光组...”
    “有时候光...不仅仅是白色...”
    说这番话的时候，林思源的神情格外肃穆，眼神坚定。
    那种平日里显得妩媚，妖娆的气质，于此刻也消失不见。
    邱老板逐渐变的平静下来。
    虽然依旧带着癫狂的笑容，却不再说话。
    直至余生再次默默将面罩扣在他的头上，才继续散发出缕缕灰气。
    “在事情结束之后，需要埋了他么？”
    一直负责开车，没有说话的时光突然开口，有些期待的问道。
    情绪波澜起伏的林思源，一心惦记灰气的余生，这一刻都沉默了。
    两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时光身上。
    只不过林思源的目光中，是疑惑。
    而余生...
    是果然如此。
    “现在流行...火葬。”
    余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戴着面罩的邱老板身体陡然变的僵硬...
    “但集体火葬的人数量过多，最好还是先挖个坑，集体放进去，然后再倒汽油烧。”
    “这样更方便，还不会引起火灾。”
    时光一脸严肃的和余生探讨着这个话题。
    余生沉吟。
    “但骨灰还是...”
    “他没有家人了呀，骨灰直接埋在坑里，不是更方便。”
    “但都混在一起...”这句是林思源说的。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一次参与到了这个富有哲理的话题当中。
    “其实如果是骨灰，分开埋，一起埋是差不多的。”
    “如果装罐，还要付出更大成本。”
    这一刻，时光显得特别专业。
    “呜呜！！！”
    邱老板的身体愈发僵硬，疯狂的扭动着，但却被余生死死的按住。
    “毕竟也捐献给墨阁这么大一笔钱...”
    “连个罐子都舍不得给，说不过去...”
    林思源还是有些心软了。
    时光认真摇了摇头：“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就地掩埋，效果反而是最好的。”
    “留下罐子，需要长期打理，储存。”
    “在没有家人的情况下...”
    “这种储存，需要消耗官方的人力资源，来进行维护。”
    “所以我建议，还是埋了。”
    “我可以免费挖坑。”
    “我挖坑很快的！”
    时光主动自荐。
    大公无私！
    为墨阁服务，为光组服务！
    林思源陷入沉思之中，显然是在认真考虑着这个问题。
    “呜呜！”
    “呜呜呜呜呜！”
    邱老板挣扎的愈发用力，双手哪怕被手铐勒出血印，都感觉不到疼痛。
    灰气扩散的更加密集。
    为啥当着他的面，就聊到他死后的事儿了。
    而且他之前的分析里，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发配罪城才对啊！
    这剧本...
    咋变的如此自然？？？
    邱老板那强大的内心，在此刻终于有了要崩溃的趋势。

 第591章 第二步棋

    类似的场景不止发生在林思源这队。
    光组各个城市的分部全体出动，在整个人族范围内疯狂扫荡。
    各种当地的富豪不知抓了多少。
    甚至还包括一些明星企业。
    其中一些实力强大的，就让总部的人出马。
    整场行动浩浩荡荡。
    整个人族仿佛都陷入到一种剑拔弩张的情形当中。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披着慈善家的外衣。
    其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没有脑子，平日里张狂罢了，欺男霸女，为祸一方。
    只不过当光组行动起来时，口碑却并未有任何好转。
    围观的百姓们只会对此嗤之以鼻。
    “真当光组是为百姓除害？”
    “不过是为了敛财罢了，在他们眼中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只看钱多钱少罢了！”
    这种说法显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他们对光组更加的鄙夷，不屑。
    甚至已经有百姓提议请人族九觉先贤出山，来制止这场闹剧。
    但却在投票上被大部分百姓们拒绝了。
    因为先贤出山，就代表身份暴露。
    对于他们来说，在身份暴露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潜在的威胁性，如果妖域真有什么行动，计划，就会将他这个不稳定因素考虑上，甚至专门设计，杀了他。
    甚至还会根据暴露的人身份来进行分析，推算他同期的其他天才，是否有存活的可能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九觉不会露面。
    除非...
    万民请命。
    当请命人数超过人族总基数的百分之五十后，就会有一名人族的九觉强者，自暗中而出，平息风波。
    但如果的投票数，远远不足。
    当初设立这个，也是怕后辈墨阁阁主失了本心，起到制裁的作用。
    “三天...”
    “你就抓了这么多人？？？”
    “真是一个疯子。”
    “我完全想不到，你要如何收尾！”
    “而且按照这个精准程度，光组最起码调查了他们半年时间吧？”
    钟玉书看着坐在轮椅上，手中还拿着一份份数据资料的禹墨，眼神充满了震惊。
    这个人...
    就是一个理智的疯子。
    “还不够。”
    “这...”
    “只是第一步，但第一步，晚辈走的问心无愧。”
    “只是第二步...”
    禹墨的声音顿了一下，眼神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恢复了坚定。
    “孙老，这一次，只能您...做表率了。”
    禹墨目光看向远处的孙英雄，轻声开口。
    孙英雄怔了一下：“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么？”
    “您做不到，但是您孙子...”
    “可以。”
    禹墨声音平静。
    孙英雄陷入沉思之中，显然是在消化着禹墨这句话的含义。
    ……
    “老大，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孙闻看着自己这位队长，嘴角微微抽搐，勉强开口笑道。
    “这是命令。”
    “总部的命令。”
    那队长此时也显得有些无奈，看着刚刚来报到几天的新人。
    说实话，他现在也有些迷茫。
    毕竟不是光组的核心圈，对上层的意思也只能自己领悟。
    所以面对这种情形，他比孙闻没好到哪儿去。
    “我爷爷是孙英雄！”
    孙闻深吸一口气，努力的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
    但那队长却默不作声的拿出一个u盘，递给孙闻：“组长说，亲手交给你，让你看看。”
    “我先去忙...”
    “唉...”
    这队长发出一声叹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孙闻一个人，茫然的拿着一个u盘，手足无措。
    许久过后，他才默默的打开电脑，将u盘插上。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点开。
    禹墨坐在轮椅上，正对着摄像头的位置，嘴角还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你好，我是禹墨。”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不公平。”
    “但有时候，总需要有人做些什么。”
    “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利用职权压迫你，迫使你来做这些。”
    “如果这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些，没问题。”
    “或者当一切结束后，你打我，侮辱我，让我跪地道歉，都没问题。”
    “但现在...”
    “你必须这样做。”
    “人活着，总归要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对吧。”
    孙英雄不知何时站在禹墨身后。
    他表情复杂。
    “我知道，金元宝是你一直以来的心血。”
    “强迫你这么做，很残忍。”
    “但...”
    “你不要怪禹墨，他的付出更大。”
    “这件事，就当爷爷求你。”
    视频到此结束。
    没有孙闻想象中的那么一堆大道理，也没有怎么煽情，就是正常的叙述一件事。
    甚至连理由都没给一个。
    充其量就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仅此而已。
    孙闻看着电脑屏幕，陷入呆滞之中。
    房间内格外安静。
    此时的他双目无神，手掌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孙闻都将自己困在这房间内，一言不发。
    “我厌恶钱...”
    “但金元宝集团，却是我全部的心血。”
    “也是我唯一能够证明自己还存在，还有价值的东西。”
    “呵呵...”
    房间内，孙闻突然开口，只不过此时的他声音却异常沙哑，随后便是苦涩的笑容。
    现在...
    没了。
    时间不断流逝。
    当夕阳逐渐落山，黄昏布满街道时...
    房门打开。
    孙闻在晦暗的光芒中，从房间走了出来。
    只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格外憔悴，眼圈很黑，拖着疲倦的身躯，站在门口处。
    看着从始至终一直站在门外的队长，咧开干裂的嘴笑了笑。
    “开发布会吧...”
    “我要最大，最有牌面的。”
    随着声音落下，孙闻就这么靠在墙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而那队长则是第一时间转身离开，步伐极快。
    很快，全网再次陷入热议。
    孙英雄的孙子，墨学院天骄，人族五大集团之一的金元宝董事长...
    要开发布会！
    他难道是要站出来，代表自己的爷爷抗衡禹墨，抗衡光组？
    一时间，热议不断。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两个小时之后的直播。

 第592章 金元宝集团，无偿捐献

    万众瞩目中，发布会开启。
    发布会的场地并不算豪华，就是一家金元宝集团旗下的大堂。
    但是参加发布会的记者数不胜数。
    几乎人族所有的报社，媒体都纷纷赶来。
    全部汇集在这大堂之内，显得格外拥挤。
    一名名光组的成员化身保安，拦出一片空白区域。
    直播开启。
    当所有期待的百姓们，看见一名名穿着光组制服的成员时，心瞬间凉了半截。
    “搞什么？”
    “为什么光组的人在？”
    “他们不会是胁迫了孙闻吧？”
    “那可是孙老的孙子，禹墨疯了？还是彻底摊牌了？”
    在无数的弹幕中。
    后台，孙闻穿着一身精致的西服，重新梳理了发型，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走到了中心位置。
    “大家好，我是孙闻。”
    “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
    “从今天开始，我自愿将金元宝集团股份，无偿赠与光组。”
    “谢谢。”
    随着声音落下，孙闻向后退了一步，对着众多记者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整场发布会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
    甚至完全没有给那些记者们提问的机会。
    这一切来的是如此突然。
    措不及防。
    “孙闻，这一切是否是光组斜胁迫？”
    “这真的是您自愿的吗？”
    “如果您遭受了威胁，可以讲出来，整个人族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没错，孙老后代，不应该承受这些！”
    一名名记者看着孙闻远去的背影还在不断的开口喊着。
    但孙闻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当他走入后台的那一刻，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翻出一串陌生的号码。
    点开。
    发送短信。
    ‘我的任务完成了，希望你以后...善待它。’
    放下手机，孙闻再也没有了刚刚在镜头前的优雅，从容。
    看起来异常狼狈，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仿佛这领带会让自己窒息一样。
    最终，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众人眼中的少年企业家，也不是墨学院的天之骄子，只是一个普通的...
    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睡梦中，嘴里还在不断的发出声声呓语。
    ……
    “可以开始了...”
    深夜。
    禹墨坐在办公室内，就这么平静的欣赏着月色。
    看着手机内刚刚接收的短信，面无表情。
    “好。”
    阴影中，一名女人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网络上，众人还未消化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下一刻...
    足足十余家集团，集体发布声明。
    自愿捐献集团百分之五十，六十，甚至更多的股份，无偿赠与光组。
    其中，五大龙头企业，全部位列其中。
    这一刻...
    百姓们彻底懵了。
    现在的光组在他们眼中，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为何会如此。
    难道真不怕接受人族九觉先贤的制裁么？
    但光组却一如既往的，面对网络上的舆论保持默不作声。
    只有请人族九觉出山的投票重新开启。
    但最终还是失败。
    显然，在百姓心中，一位九觉，价值终究还是要更大一些。
    清晨。
    “这些企业，有问题？”
    钟玉书来到禹墨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微微蹙眉问道。
    禹墨轻轻摇头。
    “没有问题。”
    钟玉书眉头皱的更深：“那他们是自愿的？”
    “不是。”
    “我逼迫的。”
    禹墨十分坦然的摇了摇头。
    钟玉书陷入沉默之中，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这对他们，公平么？”
    “不公平。”
    禹墨再次回答。
    “真要做到这个程度？”
    钟玉书深吸一口气，严肃的问道。
    禹墨扭过头，看向窗外的阳光：“钟老，就连阳光，都无法保证他能将阳光照耀在所有的地方。”
    “这世界，也是如此。”
    “哪有绝对的公平啊...”
    “我们能做到的，只有维持大部分人的公平而已。”
    “或许对小部分人来说，这不公平，很不公平。”
    “但...”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至少，在经历过这一次后，人族内部，可续命五十载。”
    “对人族，我无愧。”
    “对他们，我该死。”
    禹墨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目光通过落地窗，看着窗外地面上，那没有被阳光照耀到的角落。
    “有时候，其实我也好奇。”
    “阳光永远无法做到将光芒笼罩每一寸土地。”
    “但黑暗...却可以。”
    “既然我无法做那阳光，不如...就融于黑暗吧。”
    “至少这样，对他们更公平一些。”
    禹墨的声音很轻，像是在给钟玉书解释，又像是在给自己解释。
    钟玉书看着禹墨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
    雷霆扫荡还在继续。
    一家家的集团不断自愿无偿捐献股份。
    一位位个人财主被抓。
    包括余生，也已经开始和时光独立完成任务，亲手抓了四个人。
    其中有两个同样带着伪善的面具。
    甚至表现的十分儒雅。
    其中更是有一个在被抓的时候都十分配合，并且开启着直播，全程表现自己遵守墨阁法律，愿意配合墨阁行动，积累了一大批的百姓支持。
    当然，也有两个表现的就很暴躁。
    都是平日里连伪装都懒得伪装那种，在当地口碑很差。
    甚至还直接动了手。
    一群小弟围绕在他的周围。
    当然，最终还是被余生给撂倒，当着一堆百姓的面，薅着头发给拖走了。
    但哪怕如此，那些围观的百姓们表情也很漠然。
    完全没有给他们掌声的意思。
    就算他们这个举动，算是善举。
    但和滔天的恶行比起来，这些许的善，就微不足道了。
    “还有第三步么？”
    办公室。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钟玉书也变的疲倦许多。
    看着禹墨，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有。”
    “但是不需要了。”
    禹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为什么？”
    “因为...黑市主动向光组赠送了一大笔物资。”禹墨看向远方，淡淡说道。

 第593章 黑市

    “黑市？”
    “你的第三步，是黑市？”
    就连钟玉书此时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之色，不可思议的看向禹墨。
    黑市！
    这个地方一直以来，是墨阁都不愿意触碰的地方。
    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
    而且实力很强。
    甚至据说，黑市身后，也有九觉！
    最主要的是黑市自成立以来，虽然游走于法律的边缘，属于灰色地带，但特别老实。
    在黑市之中，从来没有发生过恶性斗殴事件。
    甚至犯罪率比普通城区还少。
    偶尔出现两个地痞流氓，都没等商家，或者客人报警，就已经被黑市的保安按住，主动送到警卫司门口了。
    最离谱的是...
    他们就连税，都没逃过。
    如果不是他们平日里交易的东西有很多都见不得光，那妥妥就是明星产业，被墨阁大肆宣传的那种。
    比如他们卖了一把枪...
    发票上就写，卖了一把玩具枪。
    钱款一致。
    然后交税。
    所以这么多年里，墨阁对黑市的存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不是完全和平的年代。
    有时候黑市，也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禹墨竟然连黑市的主意都敢打，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如果黑市不合作，彼此间再发生争执，那最后的结果，不堪设想。
    “不会的...”
    “黑市幕后的人都出自罪城，这是公开的秘密。”
    “他们经营黑市到现在，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掺和墨阁的事，但也不想和墨阁起争执。”
    “所以，如果当墨阁偶尔发疯，他们会顺从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会顺从到如此程度，我们还没疯，他们就给东西了。”
    显然，对这件事，禹墨也有些茫然。
    他微微蹙眉，沉吟数秒：“您知道黑市今年的话事人是谁么？”
    “不清楚。”
    “他们在这方面一直神秘兮兮的。”
    钟玉书摇了摇头。
    而禹墨则是陷入沉默之中，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余生？”
    钟玉书怔住。
    禹墨脸上再次恢复笑容：“如果不是余生，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在话题结束后，钟玉书再次开口问道。
    禹墨笑容不变，依然是那样的温和，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风起了，该杀人了...”
    ……
    因为黑市的主动，节奏被硬生生拉快，提前了半个月。
    这一日，光组总部。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门口站着的一排排成员，嘴角含笑：“这段时间，你们受委屈了。”
    那些成员们的表情不变，依然冷冽。
    只是身体挺直。
    一声不吭。
    “任滔天巨浪，任世人白眼。”
    “但...”
    “我自前行。”
    “这就是光组存在的意义。”
    “这段路，与君同行，禹墨之荣幸。”
    “诸位，辛苦。”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众人微微鞠躬。
    “或许我们最终的结局不会完美。”
    “或许在无数年后，我们依然一身骂名。”
    “但至少，问心无愧。”
    “你们...”
    “准备好了吗？”
    禹墨声音依然温和，淡然。
    下方一名名光组的成员们眼神坚定，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喊道：“时刻准备着。”
    “那就...出发吧。”
    “让这世人看看，什么是人间大恶，什么是残忍，血腥的刽子手。”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
    一辆辆车自远处开来，整齐的停在路边。
    光组的成员们有条不紊的上车。
    “余生，时光留下。”
    禹墨突然看向某个方向，开口说道。
    刚刚准备上车的两人停下。
    “希望这次交易...”
    “我不会亏。”
    禹墨看着余生，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但我们还是要去的。”
    “为什么？”
    禹墨讶然，怔了一下。
    “要处理尸体。”
    “她挖坑很快。”
    余生平静的指了指时光。
    而时光则是一只手搭在自己横在背包上的工兵铲。
    禹墨看着两人失笑，摇了摇头。
    “果然，你的思维永远是那么天马行空。”
    “但记得躲远些。”
    “不要出现在镜头内。”
    禹墨又补充了两句，这才在助理的帮助下，上车，关门，离去。
    而余生，时光则是依然平静，同样找了一辆空车上去。
    这一日...
    印着光组徽章的车队，在这墨城内，横行无忌，引来无数百姓的瞩目。
    “光组！”
    “又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了么？”
    “这才消停几天！”
    一名名百姓的眼中散发出天然的厌恶，低声骂着，并且自发的跟了过去。
    也是在这一日。
    沉寂了半个月的光组官网，也终于发出了一条消息。
    只不过并非解释的通告。
    也不是什么文字。
    只是一串链接。
    点开，跳到一个直播间里。
    只不过直播间还未开启，屏幕黑着。
    但一群人依旧蹲在直播间里，用弹幕不断的讨论着。
    “光组又在搞什么名堂？”
    “谁知道，估计又要敛财了呗？”
    “孙老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啊，再不治理，人族真就要乱套了！”
    “禹墨，简直就是在侮辱禹永言先贤！”
    “该杀！！！”
    “虽然禹墨坏事做绝，但毕竟是禹永言先贤的唯一后人，我觉得还是要留一条命...”
    “就算禹永言先贤还活着，也会亲手杀死这个小人的！”
    “但毕竟...这是禹家最后的子孙...”
    一条条消息不断在弹幕中跳跃着。
    显然，对于禹墨，他们心中的情绪同样是复杂的。
    一方面是厌恶这个人。
    恨到骨子里。
    但另一方面，他却又是人族老祖的后人。
    如果不是禹永言当年撑起了一片天，或许都没有如今的人族。
    这份恩，太大了。
    一时间争议不断。
    但他们全部默认的一件事就是，当孙英雄出山之后，必然会轻松镇压禹墨。
    这就是他们对孙英雄的绝对信任。
    也是孙英雄这些年里，一点点积累出的口碑，以及公信力。

 第594章 我还是个孩子

    妖域。
    千里妖原。
    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昨天还在打生打死，互相针对的老白猿，季鸿，此时却凑在一起。
    而且老白猿还不知道在哪儿捅咕出一个手机，还蹭上了镇妖关的网。
    “你哪儿弄来的？”
    季鸿看着这手机，眼皮一翻，开口问道。
    老白猿神秘一笑：“大家都要有一些自己的底牌嘛，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你连镇妖关的网，他们不会发现？”
    季鸿表情古怪的问道。
    老白猿摇了摇头：“通过代码，破解他们的基站防火墙，钻进去，再复原就可以了，还是挺简单的。”
    “你就说看不看吧！”
    “我和你说，最近你们人族可热闹着呢。”
    “如果不是盟友关系，这件事我必须插手一下，让禹墨的算盘全部落空。”
    “可惜...”
    老白猿有些惋惜的说道，只是当他看见季鸿那冰冷的目光后，果断将惋惜的表情收起，反而换上了称赞的表情。
    “但不得不说，你们人族这个叫禹墨的人，真狠啊！”
    “我感觉我对自己就够狠的了，但最近才发现，我和他差着段位呢。”
    “我是把自己往残了玩，他是把自己往死了玩。”
    老白猿一脸的唏嘘。
    随后简单的和季鸿说了说人族最近发生的事。
    季鸿眉头深蹙。
    眼神中带着一抹落寞。
    许久过后才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你认识他？”
    “这种狠人，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我觉得我们应该聊的来。”
    “我自残是想活，他自残是想死。”
    “但自残这一点是共通的，我或许能借鉴借鉴。”
    老白猿一脸期待的说道。
    脸上那惊叹的神情更不似作伪。
    “他...”
    “是我的学生...”
    季鸿声音有些沧桑，就这么靠在一块巨石上，看着湛蓝的天空，朵朵白云飘过，有些失神。
    “你徒弟？”
    老白猿看着季鸿，眼睛瞪的老大，但很快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错，是你的风格。”
    “所有委屈都往自己身上扛。”
    “总觉得自己很伟大，替天下人背负天下事。”
    “最后落的一身骂名。”
    “然后自己灰溜溜的死去，只剩一捧尘土，说不准还会被人给扬了。”
    “话说你们这种人，活的不累么？”
    “按照我说，你就不适合教徒弟，教出一个个禹墨来，嘶...”
    “死亡培训班么？”
    老白猿语气中充满了玩味，摇了摇头。
    但这次，季鸿却难得的没有反驳它，或者利用实力来威胁他，只是这么倒在巨石上，久久没有说话。
    身影看起来异常孤独。
    “或许，你是对的。”
    “当年，我还是人族的天骄，所有人都在说，我未来，必将入主墨阁，踏入九觉。”
    “但那又如何呢？”
    “人族缺的，又不是一个九觉...”
    “再然后，我看见了他，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总是很沉闷，也不太喜欢说话。”
    “只是当分析事情的时候，和我的思维很像。”
    “所以我收了他当徒弟。”
    “只不过...”
    季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老白猿却懂。
    按照时间线，就发生了后续的一系列事，季鸿屠了人族不少人，逃到妖域，从此成为了人族口口相传的叛徒。
    “信号好差，一卡一卡的。”
    “你们人族穷成这样？就不能换个好点的信号塔。”
    “看个直播，都成幻灯片了。弹幕都刷不利索。”
    老白猿的吐槽打断了季鸿的思绪。
    也不知是老白猿有意缓解气氛，还是无意之举。
    季鸿从那种伤感的情绪中走出，脸上重新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撇了一眼老白猿：“信号塔正下方的信号还是挺好的，要不我送你去坐坐？”
    “还是算了。”
    老白猿打了一个寒颤：“我怕死。”
    “但我觉得我们可以离镇妖关稍微近一些。”
    “至少信号也得两格吧。”
    说着，老白猿鬼鬼祟祟的站了起来，就这么向镇妖关的方向挪蹭着溜去，尽可能的隐匿着自身的妖气。
    季鸿看着老白猿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真的是一只活了上百年的猴子？”
    “还是说，他最近想表现的天真，率性，来赢取我的好感，避免以后成敌人时，我当场斩杀它...”
    “不过分析的还挺准，我的确喜欢这个性格的人。”
    “呵呵...”
    季鸿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跟在老白猿的身后。
    最终，在距离镇妖关只剩下20里的时候停下步伐。
    “不行，不能再靠近了。”
    “特么隔壁那座山的老家伙突破八觉了，再靠近，就被他察觉了。”
    “我试试这里的信号...”
    “还行，弹幕至少流畅了，估计等下开直播的时候，勉强能看。”
    老白猿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找到附近一颗最高的树，爬了上去。
    季鸿紧随其后。
    两只猴子外貌的家伙，就这么坐在树上，举着一个手机，认认真真的盯着屏幕，安静的等待着。
    或许连禹墨都不知道，自己这场直播，还多了两位特殊的观众。
    顶着如此艰苦的环境，来苦苦守着自己的直播。
    “你平时就是靠这个联系人族卧底的吧？”
    “嗯，对。”
    “你都不辩解一下了？”
    “没必要，有卧底又不是难猜的事，而且我们现在是盟友。需要我告诉你他的身份么？”老白猿扭过看向季鸿。
    季鸿笑而不语。
    “切，你还是不信任我。”
    老白猿翻了一个白眼。
    “你在模仿这个性格的人设时，不觉得有些腻歪么？”
    “一百来岁了...”
    听到这个‘切’字的时候，季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说道。
    老白猿嘴角微微抽搐：“还是有点的。”
    “但按照妖族这边的年龄来算，我其实还是幼年期...”
    他努力的给自己找补着最后的尊严。
    季鸿一时间都沉默了。
    “妖域，有超过200岁的么？”
    他幽幽开口。
    “咳...咳咳，没有。”
    “毕竟灵气复苏还不到200年...”
    “咦，这么说，我们妖域还是一群孩子。”
    “嘶，等我们成年之后，岂不是轻轻松松的碾压你们人族。”
    “这么想想，我们的天赋还是很高的。”
    老白猿眼睛一亮，得意的开口。

 第595章 审判（1）

    “我还是觉得有些腻歪。”
    “换个人设吧。”
    “其实那种成熟稳重的长者性格，也是我比较感觉亲切的。”
    季鸿注视老白猿许久，最终还是无奈的说道。
    老白猿讪笑，尴尬的咳嗽两声：“你等我找找状态哈，这俩人设差距有点大。”
    说话间，老白猿眼中那种开朗逐渐敛去。
    变的深沉许多。
    表情也变的淡然了些许。
    嘴角更是没有了笑容，有些沉默的看着这手机屏幕。
    “开始了。”
    它突然开口，声音稳重。
    而此时的手机中，也终于出现了画面。
    这里...
    墨城的城中心，广场！
    也是之前历届举办新人大赛的地方。
    当禹墨出现在画面中的一瞬间，无数弹幕闪过。
    有直接咒骂的！
    也有质疑他是不是被洗脑的！
    还有劝他回头，不要丢了禹氏荣耀的！
    但禹墨却依然维持着平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就这么推着轮椅，来到了场地的正中间位置。
    “大家好，我是光组组长，禹墨。”
    “最近大家对光组有很多的评价，包括光组的官网上也是如此。”
    “对于大家的关心，我很感动。”
    “每一条留言...”
    “我都没看。”
    这突然的转变，让弹幕都静止了一下。
    “光组在成立之初，就只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杀人。”
    “所以，今天就当是记录一下，光组的日常工作吧。”
    “这是一个纪录片。”
    “大家可以录屏，收藏保存一下。”
    “我说完了。”
    话音落下，禹墨在助理的推动下，向后退了数米。
    紧接着，一辆辆车停在广场上，一名名光组的成员面无表情的出现，呈队列，站成一排。
    气势在这一瞬间达到顶点。
    分外压抑。
    “我们倡导科学，就不搞午时三刻这个说法了。”
    “开始吧。”
    禹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轻声开口。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女人抹着鲜艳的红唇，挥了挥手。
    一名名戴着黑色面罩，穿着囚犯服，铐着锁链的人被推着来到广场上，密密麻麻。
    足足上百人。
    “这些人，有些是大家口中的慈善家。”
    “有些是祸害一方的恶霸。”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享受祖辈恩惠，利用功勋大肆敛财，甚至已经威胁到了人族的根基。”
    “我知道这样说，大家是不信的。”
    “我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只想说...”
    禹墨的声音顿了一下，扭过头，看向那百余名囚犯。
    这一刻的他脸上笑容逐渐敛去，眼神凌厉，看起来更像是一位独断专权的霸主。
    “这一切，要怪，就怪你们祖辈的功勋，还不够！”
    “祖辈们留给了你们足够发财的功勋。”
    “却没有给你们留下守住钱财的实力。”
    “大家同是承受祖辈恩惠，但我，却站在这里，而你们，只能死去。”
    禹墨冰冷的声音在广场上不断回响。
    那些戴着面罩的囚犯们疯狂的挣扎着，只不过却完全无法挣脱锁链。
    “哈哈哈哈！”
    “姓禹的，你还站着？”
    “不过是一个死瘸子而已，没人给你推轮椅，你连楼梯都上不去！”
    “这辈子你就是一个残废！”
    “连为禹家传宗接代都做不到，老子哪怕死，也是子孙满堂！”
    其中一名囚犯发出讥讽的嘲笑声，声音中充满了怨恨。
    但禹墨表情却依旧平静，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怒。
    “记得调查一下他的子孙，有没有犯罪。”
    “有的话，发配罪城。”
    他平静的说着，甚至脸上又一次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但那之前咒骂的囚犯却变的激动起来：“无耻，人渣，小人，祸不及家人！”
    “如果你的孩子无罪，为何会紧张？”
    “不是应该问心无愧？”
    禹墨淡淡开口。
    不管那囚犯的情绪波动，禹墨再次将目光看向镜头方向：“赵锐，父赵安，战死镇妖关，三纹云勋。”
    “其继承功勋，倒卖物资。”
    “暗中勾结妖族，利用父亲所留人脉，盗取情报，售卖妖域。”
    “按律...”
    “死刑。”
    “但正常情况，按照其父功勋，应减除死刑，改为无期，或者发配罪城。”
    禹墨淡淡开口。
    那原本还在咒骂的囚犯猛的舒了口气，笑的更加猖狂：“哈哈哈，你个没有腿的残废，还不快把老子放了？”
    “大不了就去罪城！”
    “老子认！”
    “我倒是要看看，那罪城是不是真的如此可怕！”
    赵锐咒骂时，禹墨全程保持着安静，一言不发。
    直至赵锐骂累，他才重新开口：“但功勋，我也有。”
    说话间，禹墨在口袋里拿出一枚造型十分独特，与正常功勋完全不同的印章，戴在胸前。
    上面还写着一个‘禹’字。
    周围则是一片片废墟般的城市，天空中似乎有一道光芒照耀在废墟上。
    这，就是禹氏独有的功勋。
    传承有序。
    人族所见，有求必应。
    “今日，我以禹氏功勋，判！”
    “死！”
    随着死字开口的一瞬间，角落里的林思源猛然动了起来。
    他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后背还背着一把硕大的砍刀。
    在临近赵锐的一瞬间，他抽出砍刀，猛的落下。
    寒芒一闪。
    鲜血喷溅而出，沾染在他的脸颊上。
    那阴柔的面容，鲜红的血液，显得是如此狰狞，恐怖。
    不知为何，那些看着屏幕的百姓们，看见这一幕，心中集体一凉。
    人...
    说杀，就杀了？
    赵锐可是慈善家，经常在人族各地演讲，让大家为人族效力，并且积极传播正能量！
    禹墨说的那些东西，一点证据都没拿，完全无法证实其真实性。
    这...
    疯了！
    禹墨疯了！
    “孙老，快出山吧！”
    “这些都是我人族的精英啊！”
    “杀人，总要拿出证据啊！”
    “为什么我觉得，赵锐临死前的话，有些和平日里不同，他一向都是劝人不要说脏话，侮辱人，尤其是说别人身体上的缺陷...抱歉，我不是为禹墨说话，甚至我还是赵锐的粉丝。但正是因为我了解他，才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对...”
    “放屁，都要被人冤枉的杀害了，还不能骂两句？”
    “没错，我们必须要证据，不然这就是谋杀！！！”
    “我人族不应该如此！”

 第596章 审判（2）

    “周怀，男，三十八岁...”
    “斩！”
    “王民...”
    “斩！”
    禹墨就这么拿着手中那份名单，却仿佛是在念生死簿一样，嘴角含笑，语气温和。
    而光组的那些成员们，则更像是无情的刽子手，任由鲜血沾染在自己身上。
    哪怕面对整个天下的议论，却依旧无动于衷。
    一时间，整个广场上，都已经染满了鲜艳的血迹。
    一些墨城本地，来到这里抗议的居民们，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看着一颗颗头颅在地面滚动，脸色变的异常苍白。
    甚至有些年纪还小的，直接站在原地干呕起来。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广场，变的异常安静。
    这一次，他们再看向禹墨的目光中，除了原本的厌恶之外，又多了几分恐惧。
    就像是在看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魔，随时要将他们吞噬。
    尤其是一名不过十八岁左右，看起来还未觉醒的女孩，在某个瞬间与禹墨的双眼对视。
    虽然仅仅一秒...
    虽然禹墨在笑。
    但在这种强烈的恐惧情绪下，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茫然无措的跌坐在地上，泪水控制不住的流淌。
    而禹墨只是平静的看着。
    “或许，人族内部，太久没有经历过鲜血的洗礼了。”
    “如果镇妖关破，这些城内的百姓们，或许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有一位合适的敌人在随时鞭策他们，或许...还不错。”
    禹墨看着这一幕，笑容反而浓郁了几分。
    不时有一颗人头滚动到他的轮椅下方，但他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依旧平稳的念着名单。
    伴随着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这个爆满的直播间，从最初的热议不断，到现在...几乎很少有弹幕飘过。
    禹墨用行动，来向无数人族展示，杀戮的魅力。
    只是大多数人都无法欣赏。
    那些还戴着面罩的囚犯们彻底变的恐惧。
    最初他们还抱着期待。
    如此多的人，禹墨敢杀么？
    或许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权威，杀鸡儆猴，也就罢了。
    大不了全部流放罪城。
    但如今，他们已经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浑身颤栗的看着，看着一名名和自己罪行一致的人，惨死在自己身边。
    叫骂的，哭喊的，求饶的，认错的...
    在这片土地上，将人死之前的所有情绪展现的淋漓尽致。
    甚至有些人还在主动的承认着自己的恶行。
    但有了禹墨这个绝对的中心光环，他们的认罪声，已经被人自动忽略。
    所有的观众们眼中只剩下禹墨一个人存在。
    刽子手，禹墨。
    冰冷，无情，贪婪，自私...
    这是他们内心中自然而然升起的标签。
    当然，这些对于禹墨来说，并不重要。
    整场刑罚足足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甚至太阳都已经开始逐渐降落。
    而在最后一个人头落地后，不知为何，这些观众们竟然集体松了口气，仿佛是在说，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广场上最初时，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但现在，却所剩无几。
    大部分人已经接受不了这个场面，黯然离去。
    剩下这些内心强大的，看向禹墨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仇视。
    这里面，有心中充满正义的少年。
    同样，也有死者的家人。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天所有的预备役，集体失联。
    在各自营地的将领组织下，外出实战演习。
    哪怕他们猜到了这里面或许有禹墨插手，但在军令下，却不得不做。
    这也就导致，这一天，禹墨几乎拥有人族绝对的掌控权。
    九觉不出，他...
    可以肆无忌惮。
    “禹墨！”
    “终有一天，我会努力变强，将你这个恶人，亲手斩杀，还我人族公道！”
    一名十余岁的少年英姿勃发，远远的指着禹墨怒斥。
    眼中只有愤怒，没有恐惧。
    同样，类似的人也有不少。
    “我等你们...”
    禹墨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最终轻声说道。
    “这些人，都是人族未来的希望啊...”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他们心中好不容易埋下的种子，会悄然崩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禹墨转过轮椅，背对他们，声音变的小了许多，仿佛是在呢喃自语。
    微微有些出神。
    许久过后才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时候，被蒙蔽双眼，反而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们可以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努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至少...”
    “不用去烦恼...”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禹墨显得是如此孤独。
    但很快，禹墨就重新挺直了腰板，再次转过身子，看向远处的少年们：“或许你们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很英雄。”
    “但却忘记了，自己不过只是蝼蚁。”
    “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我想让你们活着。”
    “甚至你们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在缺少实力前，就挑衅自己的敌人，不过是愚蠢的废物罢了...”
    “没有达到相应的高度，你们只能泯灭在尘埃里，一无所知。”
    “就像是...你们认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禹墨看着那些少年们，脸上的笑容更胜，下一刻挥了挥手：“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一批。”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又是一大批戴着面罩，囚服的人被推到广场上。
    他们看着满地的尸体，头颅，包括脚底踩着的鲜血，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恐惧着。
    “钱子华...”
    “斩！”
    又是熟悉的节奏，又是一场新的杀戮。
    这一刻，躲在手机后，依然强忍着不适，看着这场面的百姓们，内心都已经变的有些麻木。
    因为就连他们都不清楚，这一切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这是第二批，还是最后一批。
    但他们却只能看着，就像是禹墨所说，面对这种暴行，他们就连站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当墨阁的仁政消失后，当一切的太平，法律，公平不在...
    他们...
    竟然如此弱小。

 第597章 在哪挖坑呢？

    时间不断流逝。
    他们已经从最初的愤怒，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心如死灰。
    甚至当他们再看见人头落地这种平日里看起来分外血腥，恐怖的画面时，都会觉得习以为常，不起波澜。
    禹墨总会在他们觉得这是最后一批的时候，再拎出几十人，当着他们的面，砍掉。
    刽子手换了一批又一批。
    太阳也已经落山，从正午杀到黑夜。
    有时候，他们也在想，不再去看这个畜生的表演了。
    但只要有网络的地方，这场直播，就随处可见...
    已经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就算是打开一个网页，点开一个视频，都会自动跳转到这个直播间里。
    哪怕是他们断网，耳边也依然有其他人看直播的声音。
    就仿佛是一个病态的疯子，在强迫所有人，去欣赏他的艺术。
    血腥的艺术。
    万民书投票不断开启，又不断关闭。
    甚至距离最成功的一次只剩下百分之一的基数，也就是说，当时投赞成票的人再多出百分之一来，都会有九觉出山。
    一些极端，脾气爆的人还在不断骂着。
    稍微理性一些人，还在分析着利弊。
    更理性的，则是已经在这些囚徒死前的话语中，开始分析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面，似乎真的...
    有误会？
    但是在所有民众们愤怒的情绪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还是那句话，拿不出证据。
    就算拿出证据，禹墨宣布的罪行属实，这里面的大部分人，还是罪不至死的。
    关押个十年，流放罪城，也可以解决。
    当然，只是这一切需要走审判的程序。
    如此多数量的人，如果要一个一个去审判，再请律师...
    可能要耽误数年的时间。
    远不如现在的快刀斩乱麻来的利索。
    在镜头照不到的角落里，时光此时已经工兵铲拎在手里，眼神明亮，嘴里还在不断的低语着什么，目光更是不断在这些尸体上扫过。
    “该清理一批了...”
    “再不清理的话，会影响他们后续的工作。”
    “在哪挖坑呢...”
    时光完全理解不了这些民众的愤怒，也无法理解这些光组成员此时内心的坚持，伟大...
    就像是在罪城中时一样。
    你杀我，我杀你...
    很正常。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干掉我就可以了。
    毕竟，她终究还没有经历过如同余生这样的洗礼。
    她心中唯一挂念的，就是坑...
    一名光组的成员自远处走来，站在时光面前：“组长说，可以挖坑了，就在这广场挖。”
    “广场？”
    时光怔了一下，看着广场上的地砖，微微蹙眉。
    显然，不好下手。
    “嗯。”
    “组长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他可以调...”
    那组员还在补充说明。
    “不用！”
    “我可以！”
    但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被时光一口回绝。
    下一刻，时光攥紧手中的工兵铲，深吸一口气，向这广场的后方区域走去。
    隐约间，余生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能量涌动。
    余生远远的看了禹墨一眼，恰巧和禹墨对视。
    “你是...”
    “想让他们一直记住你，仇恨你么...”
    余生仿佛在自言自语。
    但远处的禹墨却仿佛读懂了余生的话，轻笑着张嘴：“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着自己的祖宗...”
    两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却都听懂了彼此的话。
    眼神交错。
    余生再次恢复沉默，靠在车旁。
    而禹墨则是看着新到的一批囚犯，开口控诉着他们的罪行。
    ……
    “你这徒弟...”
    “够果断，够狠。”
    “如果未来有机会，或许要想办法暗杀他。”
    老白猿的声音有些沧桑，沙哑，眼神更是深邃，看着手机屏幕中，禹墨的面容，微微蹙眉，淡淡说道。
    此时的季鸿有些落寞。
    就这么靠在树上，不再去看手机，而是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那轮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方，不时传来几声妖兽的低吼，来打破这黑夜的宁静。
    “心情不好？”
    “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
    “抱歉，最近背的古籍有点多，我需要想想...”
    老白猿优雅的表现了自己的歉意，随后陷入思索之中。
    “你这不是成熟...”
    “是精神不正常...”
    “其实无论你展现出什么样的人设，对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影响。”
    “你有底牌，就跑。”
    “没有底牌，就死。”
    “现在这些，没意义的...”
    季鸿扭过头，看了一眼还在不断玩梗的老白猿，淡淡说道。
    老白猿身体一僵，但脸上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试试嘛，又不损失什么。”
    “哪怕多了百分之一的生还率，也是赚的。”
    “况且，坦诚的来讲，我还是挺享受和你做盟友的。”
    “至少舒心。”
    “你说如果人族，妖域没有这种必然性的矛盾，大家和睦相处，我应该会和你成为朋友吧。”
    “有些时候我也在想，孤独了这么久...”
    “身边有一个朋友的话...”
    老白猿说着，语气变的有些落寞起来，月光挥洒在它的脸上，说不出的孤寂。
    但季鸿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还来...”
    “你当了天穹涧之主，会放过人族么？”
    季鸿淡淡问道。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会放过我么？”
    季鸿再问。
    这一次老白猿怔了一下，借着月色看着季鸿的面容，许久没有说话，变的沉默下来。
    直至许久过后，才轻声开口：“不会...”
    “你觉得你刚刚的表演，我会给你打多少分？”
    “或者说，你觉得我刚刚感动了么？”
    季鸿目光玩味的看着老白猿，轻笑着开口。
    老白猿脸上那种复杂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你这个人，油盐不进！”
    “换成蛊雕的话，现在早就已经心软了！”
    “人族...”
    “真难搞。”
    说着，老白猿背过身去，继续盯着手机中的直播，看的津津有味。
    “啧啧，你看见那女娃娃了么？”
    “竟然在挖坑，好熟练的样子。”
    “埋掉太可惜了。”
    “如果让我吸收他们的气血，伤势应该都恢复了。”
    它盯着远处角落里，时光的身影，充满了惋惜。

 第598章 落下帷幕

    “咦？”
    “要没电了！！！”
    “你们人族这玩意啥都好，就是电不经用，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等季鸿说话，老白猿突然就变的焦急起来。
    看着上面即将耗空的电量，不断的看向四周。
    “我不相信你不关注电量问题。”
    “我也不相信凭借你的智慧，没有提前想到解决办法。”
    “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人设伪装，对我，对你，都是一种侮辱。”
    “现在我缺少的是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傻子。”
    “除非你决定放弃生命了。”
    季鸿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淡淡开口。
    老白猿脸上的急躁之色渐渐收敛，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比较认同你们人类的想法的。”
    “活着，本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为何不享受当下。”
    “偶尔利用些许空闲时间，让自己开朗些，洒脱些，与这世俗融入，反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活的太累了。”
    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随手将这手机收起。
    又在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开机。
    然后捅咕了一会儿，连接上网络，再次打开那个直播间，津津有味的看着。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不再和季鸿互动。
    而是根据禹墨的言论，不断思索些什么，终于开始了认真的分析。
    而季鸿则是靠在树边，缓缓闭上双眼，只是听着直播间内传来的禹墨声音，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微亮，已经隐约能再次看见朝阳，这场盛大的屠戮，才终于停歇。
    “以上，就是最近数年来，侵害人族利益的人员名单。”
    “还有一部分，罪不至死，今天将会发配罪城。”
    “相信大家今晚都没有休息好，现在直播结束，祝大家...有个好梦。”
    画面中，禹墨完全看不出疲倦的样子，嘴角含笑，温和的对着镜头开口。
    脚下，包括周围，皆是头颅。
    甚至有些鲜血还迸溅在他的衣服上。
    如此场景下，他那温和的面容，显得异常狰狞。
    只是面对他的话语，弹幕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应。
    所有人只是默默的看着手机屏幕出神。
    心中更是充满了寒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屏幕暗去。
    这场直播，终于结束。
    只不过这一整个白天，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都变的少了很多。
    一部分是在睡觉，一部分...是真的怕了。
    他们怕禹墨丧心病狂，定位他们的ip地址，让他们经受同样的痛苦。
    当然，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无所畏惧。
    对禹墨疯狂的批判着。
    甚至已经有人自发组织起了队伍，要去墨城，剿了禹墨这个匪徒！
    报名人数众多，也受到很多人的默默关注。
    而这一切的当事人禹墨，此时则是在一所监狱之中。
    在监狱的操场上，一名名穿着囚服的犯人们聚集在一起，目光落在禹墨身上。
    只不过他们的待遇相比昨天砍头的那些，要好上不少。
    至少没有戴面罩。
    只是此时他们的情绪同样十分激动。
    “没错，我的确利用功勋，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我并未伤害人族权益！”
    “凭什么将我发配罪城！”
    “按照墨阁律法，最多关押十年！！！”
    一名青年此时眼睛血红，对着禹墨咆哮道。
    “没错！”
    “镇妖关上拉下来的妖晶，我是中途拦下一些！”
    “但总不至于去罪城啊。”
    他们有些慌了。
    去罪城，与死刑的区别其实并不算特别大，这点大家心知肚明，能活着走出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就算能一直苟延残喘，也永远摆不脱罪城的囚笼。
    “但正是有了无数你们这样的人，墨阁经济才会越来越差，最终形成空中楼阁。”
    “终有一日，当你们这样的蛀虫多到一定程度，墨阁也好，人族也罢，将会悄无声息的倒塌。”
    “我承认，罪不至死。”
    “如果时间富裕的话，我完全可以用温和的手段，来慢慢处理你们。”
    “但...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或许未来，还会有一批批的蛀虫出现，但至少，没有了你们，十年内，人族平安。”
    “对于加重你们的刑罚，我很抱歉。”
    说着，禹墨对他们微微弯腰，鞠躬，但面容却依旧平静。
    过了片刻后才缓缓起身，看向不远处的林思源。
    “送走吧。”
    林思源轻轻点头：“嗯。”
    他只是轻轻摆手，一队队的光组成员出现，任凭他们如何挣扎，最终却还是被拖着拽上车，逐渐远去。
    “来墨城击杀我的队伍，还有多久？”
    他转过身，看向林思源问道。
    林思源翻阅手机，大概十秒钟后才开口回复：“按照速度，还需要两天时间。”
    “两天...”
    “足够了。”
    “通知下去，预备役的临时演练，明天结束。”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我们的工作...”
    “结束了。”
    在众人走后，禹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倦意，整个人都靠在轮椅上，轻轻揉动着鼻尖。
    声音也有些沙哑。
    林思源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这永远理智，温和，耐心的组长，过了许久之后才轻轻点头：“那我先送您回去。”
    “不用。”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
    “找个乡村，歇歇吧。”
    禹墨注视着林思源，温和的笑着，脸上还带着一抹倦意。
    但林思源却认真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需要我。”
    “我不会走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禹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任由助理推动自己的轮椅，渐渐远去。
    直到禹墨走远，二队队长，也就是那个女人有些落寞的开口：“这一次，组长会死么？”
    “不会。”
    “我们还有很多工作没有结束。”
    “在这一切解决之前，组长不会死的。”
    “只要他自己不想死，没有人能带走他的生命。”
    林思源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禹墨的信任。
    女人微微有些出神。
    过了许久才笑着摇了摇头：“你是对的，难怪组长最信任的人，是你。”

 第599章 审判，禹墨

    这一天，网络上的议论反而变的安静起来。
    大家从最初的抵抗禹墨，变成了...
    禹墨究竟该不该死。
    有人说，禹墨已经彻底失去了禹氏的风骨，而且此次罪行深重，该死！
    有人说，无论如何，禹墨也是禹永言的后人，这恩情不能忘，终身关押即可。
    同样，还有折中的说法。
    给禹墨找个老婆，生个孩子，然后再死。
    甚至有人自愿说为了报禹氏对人族的恩情，可以嫁给禹墨，传宗接代。
    总之，众说纷纭。
    但他们全部认定的是，禹墨这次，一定没有了反抗的实力。
    毕竟这次去墨城的，单单六次觉醒者，就高达十余人，甚至还有一名预备役重伤退役的七觉坐镇。
    可作为当事人的禹墨却对此表示沉默，甚至还没睡醒。
    这一觉，他睡的很踏实。
    直至第二天清晨，六点。
    禹墨准时睁开眼睛，起身，支撑着床边的扶手，换了一身衣服，又挪到轮椅上，洗漱，整理衣服，头发。
    最终按响了墙壁上的按钮。
    助理推门走了进来，熟练的推动着轮椅，走出房间。
    “让余生来找我。”
    禹墨拿出手机，翻阅着邮箱内的资料，开口说道。
    助理轻轻点头，拿出手机，一边推着轮椅，一边打了个电话出去。
    “组长，余生十五分钟后到。”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两小时二十四分钟后，会议开始。”
    助理有条不紊的说着今日的行程。
    禹墨轻轻点头，放下手机。
    “作为光组一队的队长，一直给我这个残疾人推轮椅，委屈了。”
    那助理表情不变，手依旧稳稳的搭在轮椅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
    “至少我觉得，我的工作，很喜欢。”
    他的声音平静，语气中更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禹墨不再说话。
    ……
    餐厅内。
    “来了？”
    “一起吃吧。”
    禹墨看着门口的余生，微笑着开口，示意余生坐下。
    余生点了点头，坐在禹墨对面，拿起一个包子。
    禹墨看着这一幕笑道：“不怕我下毒？”
    “你现在需要我。”余生认真的吃着包子，轻声开口。
    但禹墨却摇了摇头：“我是一个疯子。”
    “哦。”
    余生敷衍的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只是认真的吃着早饭。
    许久过后。
    早餐结束。
    禹墨擦拭着双手上的油渍，抬起头看向余生：“现在，我们可以谈正事了？”
    “嗯。”
    余生看着空荡荡的餐桌，这才轻轻点头。
    “你知道我给时光安排的道路。”
    “这对时光不公平。”
    “但对人族有益。”
    “我可以选择放弃时光，但作为交易，你要让我觉得这买卖不亏。”
    禹墨看着余生，平静的开口。
    余生点头：“所以，我需要做什么？”
    “不只是你，是你们。”
    “毕竟严格来说，这件事，是时光的，所以她不在里面付出些什么，说不过去。”
    禹墨摇了摇头，推动轮椅坐在余生身旁。
    余生点头：“道理是对的，所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禹墨依然保持着微笑，看向不远处的助理。
    助理默默关闭餐厅大门。
    大约十分钟后。
    余生起身离去。
    而禹墨则是在助理的推动下，前往墨阁总部。
    按照时间，路线来说...
    大概两个小时后，那些人应该就会到达这里，并且亲手擒住禹墨，开启审判。
    墨阁。
    顶层。
    会议室内。
    禹墨平静的坐在窗口的位置，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喃喃自语：“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吧。”
    一向面无表情的助理，此时眼神却十分复杂。
    搭在禹墨轮椅上的双手更是轻微颤抖了一下。
    “这件事，我自己来吧。”
    “从现在开始，我不需要助理了。”
    禹墨转过头，看着这跟了自己数年的人，微笑着开口。
    “我觉得，你需要。”
    助理轻轻摇头，语气坚定。
    但在他看见禹墨的眼神后，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离去。
    禹墨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落地窗前，等待着...
    一小时后。
    远远的已经能够看见街道上，那一长串的队伍。
    天空中更是有十余名六次觉醒者翱翔于天际。
    一名络腮胡老人，同样坐着轮椅，一身威仪，怒目而视，被人推动着前行。
    “是时候...开始了。”
    禹墨看着这一幕，轻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自己推动着轮椅走出会议室的大门，又按下电梯，来到天台，任由微风拂过。
    一名名暴怒的审判队员，就这么冲进墨阁，搜寻着禹墨的身影。
    但那些墨阁的员工们，却像是接到了命令般，一动不动，任由他们寻找。
    直至禹墨的助理出现。
    “禹墨在天台。”
    他看着这些人，冰冷开口，转身离去，消失在街道上。
    ……
    “禹墨！”
    “找到了！！”
    最先登上天台的一名中年看见禹墨后，高声喊道。
    紧接着，无数人蜂拥而上，使这空旷的天台一时间都变的拥挤起来。
    最后，人群让出一条通道。
    那名同样失去双腿的预备役退伍将领，七次觉醒者的老人，被人推动着，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禹墨？”
    他微微蹙眉，看着禹墨淡淡开口，不怒自威。
    “见过张前辈。”
    禹墨面带微笑，对着老人微微弯腰。
    “老夫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你可曾被人洗脑？”
    他看向禹墨问道。
    禹墨摇头，没有说话。
    “你可曾受人威胁？”
    老人再问。
    禹墨再次摇头：“全是禹墨一人所为。”
    “为何？”
    老人眼中带着冰冷之色。
    禹墨轻笑：“为名，为利。”
    “你可对的起你的祖辈！”
    老人有些失望的看着禹墨，对他寄予的最后一丝希望，至此彻底泯灭。
    禹墨笑着摇头：“他是他，我是我。”
    “不能一概而论。”
    “我是禹墨。”
    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局面，禹墨依然表现的十分平静，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那你可曾想过，只凭你，还翻不了天。”
    “想过，但总要试试。”
    又是一问，一答。
    将这件事彻底一锤定音。

 第600章 孙英雄，出关

    “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认错，念你祖辈恩惠，你...可不死。”
    老人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
    身后众人有些嘈杂，显然老人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并未和他们商量过。
    但在老人的赫赫功勋下，他们还是保持了沉默。
    算是尊重他做出的决定。
    但禹墨却依然维持着淡然的微笑：“成王败寇，我有错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只不过我如今所追求的，是大多数人厌恶的而已。”
    “唉...”
    看着禹墨这顽固不化的样子，老人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
    “今日，老夫愧对禹永言先贤。”
    “此事过后，我会去为禹永言守墓，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杀...”
    伴随着杀字落下，半空中足足数名六次觉醒者的气息瞬间变的凌厉起来，直指禹墨的方向。
    能量涌动，各种觉醒物召唤而出，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同步的，后方几人拿出手机，打开直播，为民众审判着这场罪恶。
    ……
    远处，云中。
    孙英雄，钟玉书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
    “有些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无法看清身边，什么才是真正的恶。”
    “在无法分辨的情况下，却用自己主观意义上的思维，来给他人定罪，这很可悲。”
    “但更可悲的是...”
    “我明明知道，谁才是恶，却依然要做出和他们相同的事。”
    “有些时候，我还是羡慕你的。”
    “至少你可以不用去考虑这些，只顾着杀杀杀就好了。”
    孙英雄看向钟玉书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艳羡之色，感慨的开口说道，又摇了摇头。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云中。
    “停手吧...”
    伴随着孙英雄这苍老的声音，半空中几名六觉的觉醒物在强大的压迫下，逐渐消散。
    他们惊喜的望向远方，看着缓缓出现的孙英雄，尊敬鞠躬：“孙老！”
    “嗯。”
    孙英雄轻轻点头，缓缓将目光落在禹墨身上。
    禹墨全程保持的都十分平静，面对孙英雄的目光，露出一抹微笑：“孙老。”
    此时直播还在继续。
    伴随着孙英雄的出场，百姓们仿佛再次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明知道孙英雄看不见弹幕，却依然在不断的刷着，控诉着禹墨这段时间的一件件恶行。
    就像是被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长。
    就连那位预备役的退伍老将，此时也贡献的坐在轮椅上对着孙英雄缓缓弯腰，退后，让出主动权。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看出孙英雄这些年里，在人族积攒出的公信力，究竟如何。
    哪怕在这种状况下，他一句停手，都可以随时停止风波。
    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他。
    “这件事，我已经知晓了。”
    “禹墨，你待如何？”
    孙英雄面容复杂的看着禹墨，开口说道。
    禹墨神情不变，嘴角含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短短八个字后，禹墨就不再开口。
    而孙英雄则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摄像头：“无论如何，墨阁的审判还是要走程序，明日我会公开处理这件事，希望大家给我一天时间。”
    “老夫一定秉公办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弹幕中数不尽的消息刷起。
    “我们相信孙老！”
    “孙老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我们只需要安静等待即可！”
    “没错，大家散了吧。”
    弹幕依然在不断刷动。
    而这支民间自发组织的审判队，也在孙英雄现身的这一刻，原地解散。
    当然，这其中同样不缺乏阴谋论者。
    比如孙英雄其实是私下和禹墨串通，禹墨只是替罪羔羊。
    不然怎么解释孙英雄出现的时机为何如此之巧。
    但在这种言论出现的一瞬间，就遭受了无数人的抨击。
    孙老，不容抹黑。
    天台上，人逐渐散去。
    孙英雄看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有些出神。
    禹墨就坐在他的身旁。
    “真的想好了？”
    孙英雄看了一眼禹墨，突然开口。
    禹墨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但...太赌了。”
    “作为墨阁阁主，我的确有这个权利，可你的安全，我无法保证。”
    “其实我可以努力来解释这件事的，凭我的信誉，可以让大部分的百姓相信你所做这一切的真实性。”
    孙英雄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但禹墨却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意义，这只会影响你，甚至墨阁的公信力。”
    “我未来还会做更多类似的事，反复洗白，太麻烦。”
    “况且人族目前的环境，需要一位像我这样的人，来转移民众的怒火，缓解他们的压力，甚至给他们前进的动力。”
    “一团和气的人族，虽然温馨，但...”
    “大家太懒散了。”
    “这样不好。”
    “现在，希望孙老将我扣押，当着无数人族的面。”
    说话间，禹墨伸出双手，并拢，笑着开口。
    孙英雄沉默了数秒钟后，还是挥了挥手。
    一个完全由能量形成，仿佛实体般的绳索，缠绕在禹墨的手臂上。
    紧接着，远处几名墨阁的工作人员小跑着来到禹墨面前，推着他走下天台，走出墨阁，就这么在大街上，向着警卫司的方向赶去。
    这一幕被无数人亲眼所见。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并且拍照，发布在网络上。
    人人欢呼。
    庆祝着大魔王的倒台，并且再次表达了对孙英雄的好感，支持。
    “我就说，孙老从不会让我们失望，墨阁更不会！”
    “跳梁小丑罢了，当墨阁出手的那一刻，他将无所遁形！”
    “等待明天的审判吧！”
    一条条评论在网络上掀起。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明天的审判，准备亲眼看见这人族的魔鬼，最终所要面临的下场。
    而与此同时...
    光组，宿舍里。
    余生，时光两个人此时正坐在一起，两人神情平静，不断整理着自己的背包，并且擦拭着那些在他们觉醒后，用处已经不大的匕首，鱼线，铁钉，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第601章 关于禹墨的最终判决

    “我没问题了。”
    “嗯。”
    许久，两人收起背包，对视一眼。
    “为什么？”
    时光突然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之后才认真开口说道：“他们说...这是友谊。”
    “友谊...”
    “我知道了。”
    “明天见。”
    时光起身，就这么背着背包离去。
    只剩下余生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手中还攥着一枚妖晶，显然是发呆的同时也没忘了修炼。
    ……
    次日。
    清晨。
    一队队警卫司的人警惕的看着周围，押送着禹墨上车。
    几名六次觉醒者在半空中漂浮着。
    显然对于这次押送禹墨的任务，他们也充满了谨慎。
    无数记者们举着摄像头，在远处跟踪报道。
    一名名光组的成员们，隐藏在围观的百姓当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只是目送着押送禹墨的车辆离去。
    庭审司！
    孙英雄坐在主位上，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外面声音变的嘈杂起来，孙英雄才深吸一口气，表情变的肃穆起来。
    很快。
    大门打开。
    禹墨坐在轮椅上，被两名警卫司的人员推到被告席上。
    原告席，无人。
    但下面的旁听席上却坐满了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件事，墨阁能够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
    包括正在看直播的万万民众，同样期待着。
    但最终，这场审判终究还是选择了保密处理。
    没有允许记者进场。
    只会下达最终判决。
    这是孙英雄唯一坚持的地方。
    对此禹墨表达了无奈。
    “不必这样的。”
    “公开审判，对你的口碑更好。”
    空荡荡的审判庭内，禹墨看着上方的孙英雄轻声说道。
    但孙英雄却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解释。
    或许这是他在不破坏禹墨计划的情况下，唯一能够给禹墨留下的尊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足足一个上午。
    审判庭的大门开启。
    而与此同时，墨阁官网上，也下达了对禹墨的最终判决。
    ‘针对一系列的恶行，禹墨供认不讳，此举严重危害人族治安！’
    ‘期间，审判司查证，钟玉书，吕为，万玉，等等二十余人，的确有利用功勋赚钱之举，但他们所图，只为给战死的战友们亲属，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出于人道主义，墨阁表示理解，并宣布无罪，亲自送老兵回家！’
    ‘并且对此深刻反省。’
    ‘在墨阁的劝说下，这些人族老英雄们，依然固执的选择放弃自己的产业，全部捐献墨阁，墨阁对此，十分感激。’
    ‘但同样，这一切终究还是我们自己的工作失职，对此我们万分愧疚。’
    “痛定思痛，是我们忽视了这些人族英雄们的处境，对此，我们决定，从今天开始，将他们的抚恤金提高三倍！”
    “如果有过于年迈，生活无法自理者，由墨阁照看。”
    “也请大家对此监督。”
    这是墨阁发出声明的第一页。
    一片片叫好声络绎不绝。
    大家对墨阁的好感无限拔高，尤其是那些已经解除演练，恢复网络的预备役们，此时内心更是充满了感动。
    ‘其次。’
    ‘关于在禹墨私刑中，死去的功勋后裔们，墨阁表示分外心痛，并对此气愤。’
    ‘我们已经将光组这段时间所敛的钱财，全部归于国库。’
    ‘在未来的时间里，加倍回馈过功勋后裔们，用做补偿。’
    ‘这也是我们墨阁的失职，对此万分抱歉。’
    这是第二页的声明。
    ‘关于光组收缴的集团股份。’
    ‘我们已经郑重表明，将会归还各大企业。’
    ‘但各大集团做出的表率却让我们震惊。’
    ‘他们声明，这些股份是真的自愿捐献，一切为了支持人族建设。’
    ‘最后，在我们的坚持下，各大集团收回了捐献股份的一半。’
    ‘最终，再单独感谢一下金元宝集团的慷慨。’
    ‘我们只收取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而且墨阁在此承诺，这笔钱，我们将全部用于人族建设，老兵抚恤，改善老兵营，为镇妖关将士打造更多的武器！’
    ‘希望大家对墨阁监督，我们每一步钱，都会很透明。’
    第三份声明出现。
    也算是将禹墨在这段时间内做出的所有事，全部给出了交代。
    并且是让大家都满意的交代。
    至于集团是否真心...
    当归还原本损失的一半时，一切已经变的不重要了。
    至少在归还时...
    他们真的很感激，很真诚。
    失而复得下，就算墨阁依然分走了他们一部分的股份，但却很难让他们对墨阁升起怨恨的情绪。
    而接下来，就到了最重要的...
    第四页声明。
    ‘关于禹墨，光组的处罚结果。’
    ‘禹墨，以权谋私，滥杀无辜，人神共愤。’
    ‘于公，当斩！’
    ‘但无论如何，其先祖禹永言，对我人族恩惠滔天，禹墨更是其唯一子嗣。’
    ‘直接斩杀，与我人族所学相悖。’
    ‘但无罪释放，又愧对那些死去的冤魂。’
    ‘至此，作出以下处罚。’
    ‘孙老将动用阁主唯一一次特权，将禹墨流放罪城三个月。’
    ‘生死有命。’
    ‘死，一切恩怨，就此了结。’
    ‘生，过往种种，概不追究。’
    ‘无论生死，永久革职禹墨光组组长身份，光组重新整顿。’
    声明结束。
    百姓们看着这声明，陷入沉默之中。
    这处罚，是公平的。
    甚至比大家之前所想的那种，要更严厉一些。
    一个只能坐轮椅的瘸子，在被封印了能量后，在罪城那种地方，别说三个月，哪怕三天，都是一种奢望。
    而且...
    就在前几天，禹墨还亲手将一批人流放到了罪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届时，禹墨的死亡率，大概为百分之九十九。
    这个处罚，大家能接受。
    包括之前墨阁做出的种种声明，一时间，百姓们对墨阁的支持度，再上一个台阶。
    如此大公无私的领袖组织，又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在当天下午，墨阁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民生政策！
    这将会大大改善大家的生活。
    只不过这笔巨款...
    出自哪里...
    就只有墨阁，光组，自己清楚了。

 第602章 罪城，新的征程（第五卷，完）

    也就是在墨阁发布声明的两个小时后。
    又一次发布了一条视频。
    视频是孙英雄录的。
    他在视频中，再次对这次事件表达了自责，惭愧之情，对着镜头深鞠一躬。
    并保证，未来一定要杜绝类似的事情。
    期间更是会亲自过目墨阁的每一笔花销，务必落实在百姓们的身上。
    任何人贪墨这笔款项，都会从严，从重处理。
    并且在找到一个合适的墨阁继承人前，他将暂时放弃突破九次觉醒的计划，一切以民生为主。
    在这个视频发布后，百姓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恐慌，就此结束。
    无论是民心，军心，都再次稳定。
    包括钟玉书，万玉，吕为这些老人们，更是洗去了自己的罪名，并且被人族称为...
    最可爱的老人。
    光组名声依旧不好，但大部分的火力终究还是在禹墨身上。
    所以在禹墨倒台后，大家对这个部门的关注淡化了很多，光组也重新开始了低调。
    林思源依旧是光组的队长...
    自从他被打上了狗腿子这个标签之后，他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光组组长是由二队的队长接任的。
    那个女人。
    各地的光组分部也开始了一轮洗牌，一名名年轻人上位。
    包括那些实习生们，也都开始了独当一面。
    墨阁也开始分发第一批的物资。
    全程有电视台直播，保证将所有物资，一点不少的分配到烈士家属手中。
    老兵营的修缮工作也再次开启。
    一切又一次恢复正轨。
    人族重新归于平静。
    ……
    “你这个徒弟，真牛逼。”
    “我刚刚想了一下，如果我要插手这件事的话，就算再怎么抹黑他，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变。”
    “墨阁在这件事是完全没有参与的，就算想泼脏水上去都做不到。”
    “没想到人族竟然在暗中爆发了经济危机。”
    “而且又如此迅速的解决了这场危机。”
    老白猿一脸唏嘘的放下手机，看向季鸿的眼中充满了惊叹。
    季鸿对此没有回应。
    对此老白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准备好了么？”
    “嗯。”
    季鸿轻轻点头。
    “人族内部危机都暂时解决了。”
    “千里妖原的统治也该提速了。”
    “不然，太丢人。”
    老白猿玩味的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下一刻他的表情都因为愤怒而变的扭曲起来：“你这是专权！！！”
    “按照你的计划，千里妖原都会给你陪葬！”
    “各部族的利益如何保证？”
    “我要去找山主，控诉你的恶行！”
    老白猿咆哮的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吸引了很多妖兽的注意。
    “滚！”
    面对老白猿的质疑，季鸿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字。
    “哼！”
    老白猿用力甩了甩袖子，就这么阴沉着脸，飞到半空之中，消失不见。
    ……
    “未来三个月的时间，辛苦二位了。”
    此时，即将发配的禹墨看着面前的余生，时光，温和的笑着说道。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禹墨耐心的提出问题：“我会尽可能的解决。”
    余生看着禹墨，沉吟了大概数秒钟的时间后，默默看向时光。
    时光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后才推着一个轮椅走了出来。
    只不过这轮椅看起来体型要更大一些。
    就像是小型推车，大型轮椅。
    而且扶手的位置上还有着和赵子成当年同款的操控台。
    后面还镶嵌着发动机。
    “建议你换个轮椅。”
    “这样的话，可能你的存活率会增加半成。”
    余生认真说道。
    随后还细心的指出了这轮椅里的众多功能。
    “这里是最新技术，充电很快。”
    “这是挡泥板，挺好用的。”
    “操作台你也可以适应一下。”
    禹墨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只不过这笑容在此刻显得略微有些僵硬。
    “而且轮椅整体造型，偏向于推车。”
    “时光在推车上，很有经验。”
    “速度很快的。”
    说话间，余生的目光落在时光身上。
    时光的眼神有些明亮，一直关注着这个轮椅，有些期待。
    显然，这种新奇的玩具，她也有些期待。
    甚至想让禹墨现在就坐上去，她试试手感。
    “我可以不坐么？”
    许久过后，禹墨轻声开口。
    这轮椅...
    的确有点丑。
    尤其是前后两个挡泥板，不伦不类。
    而且类似于敞篷跑车，后面也有这么一个功能。
    也就是说...
    下雨的时候，后面会duang的一下，弹出一把类似于伞的东西，挡在自己的头顶。
    想想这个画面，就连禹墨这种淡然的人，都有些不太淡然。
    余生点头：“可以，但会影响生存率。”
    “麻烦扶我上去...”
    足足半分钟后，禹墨才做好了心理斗争，开口说道。
    在余生的搀扶下，换了一个轮椅。
    “在罪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禹墨认真的在两人身上汲取着经验。
    余生摇头：“你需要注意的，就是别离开我们太远。”
    “我好奇的问一句，你有几成把握保我三个月不死？”
    禹墨好奇问道。
    余生沉吟。
    “三成半...”
    “毕竟...”
    他看了看禹墨缺失的双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禹墨却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从罪城走出来的人，这数据，我很满意。”
    “如果我需要走遍罪城呢？”
    禹墨又一次问道。
    余生怔了一下，显然禹墨事先没有说过这个。
    “一成...”
    许久过后，余生才开口说道。
    禹墨轻轻点头：“我能接受。”
    “我们在罪城，敌人也有很多。”
    “你的仇家也不少。”
    “如果太过于危险，会涉及到我们的生命，我们会选择放弃你。”
    “而且，你要保证，哪怕你死，我们三个月之后，也能走出罪城。”
    余生神情难得变的严肃起来，看着禹墨认真说道。
    禹墨微笑着点头：“当然，这很公平。”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会相信墨阁。”
    话题结束。
    余生，禹墨都没有了其他问题。
    时光从始至终都在看着轮椅出神。
    直至远处，警卫司的人走来。
    “既然如此，我们...”
    “出发吧。”
    “罪城...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禹墨轻笑着开口。
    看着远方，略微出神。
    余生，时光，两个瘦弱的少年，少女就这么背着巨大的背包，站在他的两侧，微微弓着身子。
    在阳光下，折射出三道模糊的影子。
    （第五卷...完。）

 第603章 出发吧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禹墨得热度就消失了大半。
    只有少数人还在期待他在罪城内的情况。
    但在他们心中，禹墨进罪城，与死亡无异。
    而且罪城与外界几乎没有沟通，所以很快，这最后得热度都逐渐散去。
    或许数年后，大家还能依稀想起，曾经有一个叫禹墨的恶魔，但最终还是被法律所制裁。
    再过上数年，就连这点最后的言论或许都将彻底散去。
    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的是，随着禹墨的离去，墨学院得两代新人王也没有了消息。
    不过以墨学院这种地方来说，消失个一年半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引发任何轰动。
    倒是其他的新生们，大出风头。
    之前光组的行事得罪了太多人，很多老成员都被人深深厌恶，更是在此次事件过后被停职。
    这也就导致了光组的各地队长位置大量空缺。
    而墨学院向来口碑很好，这些新生们接任队长的位置极其顺利，也让普通的百姓们对新光组重新燃起了期待感。
    人族再次以一种有条不紊的速度恢复了稳定发展。
    而其中唯一格格不入，或者说遭受到了唾弃，惩罚的，只有禹墨。
    或许还要加上一个林思源。
    至于所谓的人族内部崩塌，民心散乱，并不存在。
    甚至由于孙英雄的及时出现，导致他们的凝聚力更强！
    而禹墨...终究只是一个被厌恶的背影而已。
    ......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去罪城么？”
    “我保命的方法明明有很多。”
    一个公路附近的服务区，禹墨看着始终平静的余生，时光，终于还是好奇的开口问道。
    而他也是很荣幸的，成为了第二个敢坐余生车，并且没有恐惧的人。
    只此一点，就让余生对他多出许多好感。
    “我的工作，是保护你的安全。”
    余生在服务区的超市里，准备了大量的压缩饼干，矿泉水，装进背包里，平静的开口说道。
    显然，他对禹墨的任何计划都不好奇。
    禹墨怔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不关心的话，那之前黑市为何会突然捐献给光组如此多的物资。”
    “不捐的话，会死人的。”
    余生摇头，轻声开口说道，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禹墨。
    “你果然是黑市今年的话事人么？我很好奇，他们为何会推举你这个新人出来？”
    显然，对于黑市的事情，禹墨还是十分好奇的。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比较好掌控一点吧，至少我当话事人，威胁不到他们自身的利益，也有利于黑市的稳定。”
    对于余生的话，禹墨不知可否。
    直到时光突然开口：“可以出发了。”
    此时她的背包也已经装满，而且横着插了足足三把工兵铲，顶部被打磨的十分尖锐，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寒芒。
    “其实可以给我准备一把武器的，哪怕我的能量被封，也是一个六觉...”
    禹墨微笑的看着两人，哪怕坐在轮椅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畏惧之色，反而充满了淡然，自信。
    只不过他这句话直接被余生，时光无视，两个人的目光完全没有落在禹墨身上，而是自顾自的低声聊着。
    “他会不会刚进城就死？”
    “有可能，我刚刚问了一下，这次是一批人一起放进去，他发配的那些人都在。”
    “有点难搞，如果他刚进罪城就死了，我们还会有钱拿么？”
    “我们原本也没有钱拿。”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
    时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晚上走？最后进。”
    “嗯。”
    简短的对话彻底结束。
    而禹墨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茫然的坐在他们身后，任凭他们摆布。
    或许这位自诩为智囊，布局整个人族的存在，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面临这样一种情况。
    现在的他，完全无法主导事情发展了。
    这两个怪物...不听他的...
    时间流逝。
    时光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动车子的意思。
    禹墨坐在车后坐，余生坐在他的身边，闭目养神，一只手搭在他的轮椅上。
    对此，禹墨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还没进罪城，我还是六觉，这段路，还不需要保护。”
    “万一来了七觉杀你...”余生茫然的看着禹墨。
    禹墨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余生问道：“七觉你都能拦？”
    余生更加茫然的摇了摇头：“拦不住啊，但是我会在逃跑前，给你开启轮椅上的自动驾驶系统，让你多一丝逃生的机会！”
    余生这番话说的异常真诚。
    禹墨嘴脸微微抽搐，低下头刚好看见余生手指搭着的地方，就有一个按钮...
    而类似的按钮，在轮椅上还有很多。
    最主要的是，作为轮椅的主人，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按钮的作用。
    “你究竟在这轮椅上，都增加了哪些奇怪的东西...作为雇主，我觉得我有权利知晓。”
    不知为何，向来淡然的禹墨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些慌了。
    不是那种生死间的惊慌，而是来自那种未知的恐惧。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在罪城，我们只需要努力达到雇主的要求就可以了，过程是不需要告知雇主的。”
    “但现在不在罪城，而且...”
    禹墨还在努力的坚持着。
    但...
    “出发吧。”
    余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轻声说道。
    随着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一直闭目养神的时光悄然睁开双眼，熟练的启动车辆，加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时已经可以透过夜色，隐约看见罪城的轮廓。
    惨白的月光打在罪城那有些残破的墙壁上，看起来有些阴森。
    城门紧闭，上方牌匾上，狰狞的罪城二字，显得异常恐怖。
    仿佛有血液要滴下来一样。
    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罪城的门外，眼中充满了惊恐，畏惧。
    几名六次觉醒者面无表情的漂浮在上空，等待着罪城开门的那一刻。
    这恐怕是最近这些年里，单日进罪城的最多人数了...
    足足数百。
    而且还都是禹墨亲手送进来的。

 第604章 霸道的出场方式

    汽车无声停落，藏匿在角落里，安静的等待着。
    “麻烦能送我过去么？”
    禹墨看着两人，轻声开口，只是这次他的眼中多少带着一丝不自信...
    这俩人，独立思维太强了。
    “你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只会让他们在进城的一瞬间就劫杀你。”
    “危险系数太大，我不同意。”
    余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摇头说道。
    禹墨勉强让自己维持温和的笑容，试图说服余生：“首先，我是雇主，这场交易既然已经成立，就应该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毕竟我是付出了赏金的。”
    “其次，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想法，如果你不让我做某些事，那我这次来罪城，就失去了意义。”
    “我需要的，是你做一名合格的保镖，而不是真的保护我的安全...”
    禹墨认真的看着余生说道，努力向他传输自己的理论。
    余生微微蹙眉，像是在努力的消化。
    许久过后，余生默默摇头：“我觉得，雇主只是提出最终条件者，我无论怎么样，负责完成即可..”
    “你说这种，也是在加深我们的生命危险，所以...”
    “要加钱。”
    “你之前的筹码，不够了...”
    余生轻轻摇头。
    “可以！”
    “没问题，条件你随意开！”
    听到余生的话，禹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
    “现在，我需要一个华丽，嚣张的出场方式。”
    在话语权再次回归到自己手中后，禹墨重新变得自信，从容起来，嘴脸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时光默默打开车门，下车...
    余生坐在主驾驶位上...
    ......
    “罪城，真有描述的那么恐怖么？”
    “应该不会，只是外界将罪城神话了而已...”
    “对对对，只要我们不惦记那个出城的名额，至少活下去总是可以的吧..”
    “全是禹墨这个疯子，不然老子又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提起禹墨的名字，周围全部都是嘈杂的骂声。
    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怨恨之色。
    而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再之后，车灯亮起，隐约能够看见远处一辆车的轮廓。
    然后...远光灯，雨刷器，双闪...
    这辆车上，一切能够通过外在表现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尽览无余。
    紧接着，发动机发出阵阵怒吼般的咆哮，对着人群猛然冲去。
    人群惊慌，下意识的躲避开。
    直至车头怼在罪城的墙壁上，升起白色烟雾，紧接着发动机的位置竟然开始隐约出现火苗，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余生平静的从车窗处跳出，打开后面的车门。
    时光下车，微微弓着身子，漠然的看向四周。
    最后才是禹墨，一点点的从车里挪出来。
    “的确...挺霸气。”
    禹墨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余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紧接着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容，示意时光推着自己。
    但...
    时光默默在背包里取出一个遥控器，还不是无人机那种高级的...
    更像是家里的电视遥控器，上面就有几个按钮，单手就能操作。
    然后...
    时光一按，禹墨就自动向前...
    默默出现在所有等待罪城开门的囚徒面前。
    这一刻，囚徒们沉默了，禹墨也沉默了。
    他略带茫然的回头，下意识的看了时光，以及她手中的遥控器一眼...
    显然，这又是一件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
    而这种他最不适应的意外，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已经频繁发生了无数次。
    “禹墨！”
    当禹墨出场的一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看着禹墨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浓郁的怨恨之色。
    那是一种来源于骨子里的恨。
    面对这种场面，禹墨依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看着这些自己亲手送过来的人，甚至还礼貌地点了点头。
    然后...
    轮椅又开始自己动了。
    还调整了一下方向，让他离人群又近了一点，甚至还原地转了两圈。
    禹墨那原本儒雅的目光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这...出场方式应该足够霸道了吧...”
    时光看着远处的禹墨，拿着遥控器若有所思道。
    “嗯，还不错。”
    余生站在他的身旁，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会出手么？”
    “在这里出手的话，杀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时光神情有些肃穆，活动了一下四肢，一只手搭在工兵铲上。
    余生轻轻摇头：“不会的，上方有执法队，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但他们会在进城的一瞬间狙杀禹墨。”
    “刚进罪城的人，还是很好杀的。”时光听后若有所思，呢喃自语。
    对于余生没有反驳，只是靠在墙壁，安静的等待着罪城城门开启的那一刻。
    时间流逝...
    明月高悬。
    这座紧闭的城门突然凭空打开一道缝隙。
    但诡异的是，城门四周完全看不见任何人，就像是城门有自主意识一样。
    “进城！”
    天空中，一名六次觉醒者开口暴呵道，还颇有深意的看了禹墨一眼。
    周围那些囚犯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眼神更是死死的盯着禹墨。
    如果禹墨真要抢在他们前面进城，找到一个角落里躲起来的话，对他们这些想要复仇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奇怪的是，禹墨始终坐在轮椅上，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而且面带微笑。
    “禹墨，恐怕你也没有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吧？”
    “功勋？呵呵...”
    “我们等你进城！”
    熙熙攘攘的声音下，这些囚犯们突然就觉得，罪城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至少...能干掉禹墨。
    而且他们这么多同仇敌忾的人在罪城抱团，说不准都能成为最大的势力。
    有生之年...
    有机会出来！
    当想到这一点后，他们的呼吸声都不觉变得沉重起来。
    而就在下一秒...
    罪城内，那道城门的缝隙处，一道人影自远处急速冲刺而来，隐约间还能看见他狰狞的面容。

 第605章 绝望的囚徒

    “滚开！”
    看着罪城门口这些拥挤的囚徒们，这人眼中充满了杀意，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煞气冲天，甚至只是看一眼他的眼睛，就会让人觉得心寒。
    这人体内明明没有任何能量，但奔跑的速度却极快，甚至不输那些正常的二次觉醒者。
    显然在体力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个人体极限。
    但就在他靠近城门的瞬间...
    城门猛然变得有些猩红，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儿，那种气息让人莫名觉得压抑。
    “擅闯罪城者...”
    “死！”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声音中没有夹杂任何人类的情感。
    一只血红色的大手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对着那人抓去。
    “我要出去！”
    “拦我者死！”
    那人不仅没有后退，奔跑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几分，身体周围都带起了瑟瑟风声。
    但他终究还是无法逃脱那血色大手。
    被一把抓起，拎在半空之中，无法行动。
    “放我出去！”
    “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不甘！！！”
    这人在半空中还在不断的吼着。
    但巨手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攥着这人不断用力。
    鲜血顺着他的皮肤不断流淌。
    而得眼神中也充满了不甘，绝望。
    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扭过头，透过这罪城城门开启的那一道微弱缝隙，贪婪的看着门外，眼中满是留恋，最终更是缓缓伸出一只手，像是要在空气中抓住什么一样。
    但可惜...
    巨手猛然用力。
    天空中落下一场血雨，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通过门缝，隐约间可以看见，一道道身影隐匿在罪城内破旧民房的角落里，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没有同情，没有恐惧，更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只是在这人死去后，他们就开始微微弓着身子，消失在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原本那些信心大增的囚徒们看见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这人在临死前，看向罪城外的眼神实在是来的太过于令人震撼一些，他们无法想象，这人究竟是在罪城中经历过什么，才会对外界如此渴望。
    而这，或许就是他们未来的遭遇。
    一时间，他们对禹墨的仇恨更深，看向禹墨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样。
    “进城！”
    “过时者，斩。”
    天空中那名六觉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作为常年押送犯人进罪城的他来说，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走！”
    “进城后，杀禹墨！”
    “对，杀禹墨！”
    这一刻，禹墨仿佛已经成为了最后支撑他们的动力，让他们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他们嘴里不断地叫喊着，走进城内。
    很快，站在城内的他们眼中充满了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四肢，那陪伴了自己一生，无比熟悉的能量在此刻荡然无存。
    不过他们很快就变的冷静下来，站在城内冷笑的看着禹墨。
    一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在这种局面下，必死！
    很快，这罪城外，只有禹墨一人还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而余生，时光则是站在比较远的位置，看着这一幕。
    直到所有人都走进罪城，两人才走到禹墨身旁。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个进去。”
    “拉仇恨，最后进城...”
    “这就是你的计划么？”
    面对这种场景，就连余生的语气中都带着一抹疑惑之色。
    显然，他想不通...
    或者说，禹墨真的如此信任他们？
    禹墨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抬起头看向余生，轻声开口：“我以为你们会第一时间推我进去...”
    “当着所有人前，露一面，告诉他们我来了，计划就已经结束了...”
    禹墨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看着余生，时光，第一次升起无力感。
    余生眼神更加疑惑了...
    “你轮椅上不是有按钮么？”
    “你按一下，轮椅就动了啊...”
    看着余生这一脸无辜的神情，禹墨深吸一口气，许久都没有开口说道。
    但却依然要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微笑。
    因为仅仅一门之隔的罪城内，还有无数的囚犯正在注视着他。
    “你可以给我一份使用说明书么...”
    “或者...”
    禹墨显然还想在交代点什么，但是在看见余生的眼神之后，还是停止了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有把握带我活下去么？”
    禹墨努力再次恢复冷静，看着罪城内那一双双愤怒的目光，无奈说道。
    余生沉吟许久...
    “如果你不捣乱，五成几率...”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数据。
    禹墨轻轻点头。
    “接下来这段路，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他的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这种被打乱的计划，眼下也已经没有更好的处理方法了。
    就在他声音结束的一瞬间，他的轮椅凭空动了起来。
    时光手中捏着遥控器，面容平静的站在余生身后侧方，微微弓着身子，一把工兵铲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拎在手中。
    轮椅后方猛然响起发动机的轰鸣声。
    禹墨前行速度骤然加快。
    紧接着，扶手两侧突然弹出两个铁环，将他固定在轮椅上，防止因为速度太快被甩飞出去。
    下一刻，余生，时光就这么无声的跟在轮椅后方，在夜色中同样向罪城冲去。
    隐约间借着夜色，似乎可以看见，被困住，并且当炮弹打出去的禹墨，努力的伸出了自己的中指。
    “粮食留下！”
    半空中，那名一直很安静的六次觉醒者突然开口，目光还在看着余生，时光的书包。
    一缕缕能量波动在空气中不断飘荡。
    余生抬起头，与其对视一眼，面无表情，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这人说话的时间不早不晚，非要卡在这个节点上。
    如果他此时停步，前方还坐在轮椅战车上的禹墨所面临的结局只有一个死字。
    他的仇人...
    好多啊...

 第606章 杀戮绽放

    眼看着余生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这名六觉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冷哼一声。
    汹涌的能量对着余生砸落。
    虽然没有召唤觉醒物，但却纯粹靠能量数量来进行碾压。
    余生前冲的脚步轻微摇晃一下，但却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重伤止步，反而借着这股推力，再次加速，转瞬间消失在罪城之中。
    那名六次觉醒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看着这一幕，再次冷哼：“罪城内，不允许自带粮食，你会死的！”
    他的声音很大。
    甚至还在用能量鼓动，提高音量。
    这也就导致了罪城城门边缘处，方圆数百米距离内的居民们，全部听见了这声音。
    有人...
    带粮食进城了。
    看着罪城城门缓缓关闭，这名六次觉醒者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而周围其他几名只是负责押送，对罪城了解不多得，则是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四散而去。
    一时间，罪城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在月光下，显得充满了阴森。
    ……
    ''先躲！''
    原本聚集在罪城门口的囚犯们，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这辆轮椅，惊呼着散开。
    如果是在能量被封禁前，这种速度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威胁力。
    但如今他们原本就还没有适应自己从强到弱的身体，就又面临着这种情况...
    尤其是，这轮椅的前方，还凭空多出两道尖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
    “无耻！”
    “围上去，不要怕，这东西很难撞死人。”
    人群中还在不断的呼喊着，他们所有的目光已经全部被这轮椅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暗中，两道瘦小的身影，突然在疾驰着。
    对于这种能量的骤然消散，肉体强度变弱，余生，时光仅仅用了两秒钟的时间就变得适应。
    毕竟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并且维持了很多年。
    一把匕首出现在余生的手中，被他反握着，无声混进人群之中，匕首在人群中轻轻挥舞，带起一抹血花。
    这人连死，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叫，就这么倒在地上。
    而余生则是早已经离去，甚至没有在他身边有过多的停留。
    远处的时光看起来打的则是要比余生更加暴力一些，隐秘性没有这么强，但却能不断制造出恐惧感。
    那把工兵铲在空气中不断挥舞，杀伤力巨大。
    这些手无寸铁的囚犯们，面对这一幕只能不断后退，但速度又没有时光快，更像是待宰的羔羊。
    整个罪城门口，就像是一面倒的屠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他们甚至很难建立起有效的防御，如同一盘散沙，阵型不断冲散。
    平日里，这些人就在拿着祖辈的功勋吃喝玩乐，身上所有的能量全部都是靠妖植堆积出来的，战斗经验少的可怜。
    如今没有了这些能量，就显得更加弱小。
    而且...
    他们大部分人，连人都没有杀过。
    更别提看过这种场面。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响起。
    恐惧的情绪不断在人群中蔓延，他们如今只想逃离，就连狙杀禹墨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但同样，还有一批人的性格还算坚韧，战斗经验也还可以，或者内心的仇恨远远超过恐惧，他们还在对禹墨不断追逐。
    但不知为何，禹墨这辆轮椅却显得异常灵活。
    时光看着被自己撕开一条口子的人群，微微停下脚步，手中还在不断操纵着遥控器。
    显然，她刚刚在杀人的时候，还有时间调整禹墨轮椅的位置。
    但围杀的禹墨的人数量终究还是太多。
    就在一名青年冷笑着靠近禹墨的瞬间，一支弩箭划破夜空，精准的射在他的脖颈处。
    鲜血涌现。
    这青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最终缓缓倒在地上。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一道道弩箭不断自黑夜中射出，而且角度完全不同，想要第一时间找到行凶者的方向都极为困难。
    这种未知的恐惧，再次令一部分人畏惧。
    没有武器，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短板。
    他们豫着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默默的看着远处还保持微笑的禹墨，眼神中充满了忌惮。
    一部分人已经彻底放弃了杀掉禹墨的想法，趁着夜色溜走，消失在破旧的街道上。
    毕竟只是一个残疾，没必要这么着急。
    那两个变态难道还能一直跟着禹墨不成，总是会有机会的。
    带着这种想法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断向远处逃离，蜂拥着四散而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城外那名六次觉醒者喊话的原因，今夜对他们来说，将会是一场噩梦。
    这黑夜中，无数择人而噬的猎手们，将会疯狂追逐着自己的猎物。
    或许只为了哪怕一个面包...
    “你不是说五成么？”
    看着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尸体，以及满地的血液，禹墨脸上没有看见任何惊慌之色，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我没想到，他们进罪城，会不带武器...”
    “他们是囚犯...”禹墨有些无奈：“没办法带的。”
    余生默默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囚犯...”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有些尴尬。
    “你是真想让我死啊...”
    禹墨看着余生，幽幽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在感受过余生，时光的神奇脑回路后，禹墨已经习惯了凡事问一问。
    类似的错误，他实在不想再出现了。
    “嗯...”
    余生沉吟数秒：“我们可以逃亡了。”
    “逃亡？”
    “我们现在，还是很危险么？”
    禹墨好奇问道。
    他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温和微笑，但被风吹过，有些凌乱的头发却明显不这么想。
    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神病。
    “嗯。”
    “要跑的。”
    余生扭过头，看了远处的时光一眼。
    时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按动了手中那个在禹墨看来有些惊恐的遥控器。
    下一刻轮椅再次响起发动机的轰鸣。
    禹墨眼神不断闪烁，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就已经冲了出去。
    而余生，时光则是默契的一起跳到了轮椅后方的踏板上。
    仿佛是在开车般，不断前行。

 第607章 两年过后又两年

    破旧的土房，幽暗的街道，在各个隐秘的角落里，仿佛隐藏着一只只狰狞的野兽，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只不过这些野兽表现得十分有耐性，看起来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
    但目光却从始至终都落在余生的那个背包上面。
    贪婪，欲望，所有的情绪写在他们眼中，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
    直到他们看见了背包的主人...
    一位少年稚嫩的面庞。
    一部分人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原本那漠然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部分人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直接放弃了这次争夺。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些许的谩骂声，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不断回响。
    “艹!”
    “他怎么又回来了！”
    当然，在他们骂的时候，顺便又看见了另一侧的时光...
    “...”
    “今年楚怀出城的名额...又要没了...”
    “再等两年的话...”
    一时间，这些在罪城存活时间超过两年的老人们，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种恐惧都被压下，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楚怀...
    一个被大家认为，最有希望走出罪城的人。
    可惜，被余生镇压一年。
    余生走后，时光又镇压了他一年。
    眼看着这两个变态走了，他今年能出头了，结果...人又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还是两个。
    一时间，他们心中满是对楚怀的哀悼。
    当然，还有一些只在罪城生活了一年的人，完全不认识余生，心中也没有什么恐惧的想法，依然兴致勃勃的蓄势待发。
    但当他们看见余生身侧的时光后，同样沉默着撤退，没有任何留恋。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时光在罪城所产生的威慑力，其实是要大于余生的。
    时光表现的，要更记仇一些。
    甚至有些时候会特别犟...
    不干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那种。
    而且杀人远没有余生那么温和，工兵铲削掉半个脑袋的画面，他们还记忆犹新。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了那些来了半年的新人。
    他们进城时，两人已经走了。
    这也就导致了余生，时光只存在罪城的传说里，那些撤离的老人们也完全没有好心提醒他们的想法，反而在想着他们能够惹怒这两个祖宗，被干掉一批。
    “看来你们在罪城的影响力还在。”
    “不过也对，能从罪城走出去的人，如果没有这种威慑力，那反而显得很假。”
    禹墨迎着风，声嘶力竭的喊着。
    “安静。”
    余生微微皱眉，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家伙与光祖那位运筹帷幄，以自身罪行，激励人族前行的智者结合在一起。
    毕竟两者间的反差着实大了一些。
    一个是智者，一个是智障。
    面对余生的话，禹墨不置可否，仿佛是在努力的适应着余生的节奏。
    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轮椅上，缓缓闭上双眼。
    在完全遗忘掉这里是罪城，还有自己那些计划之后，突然觉得这一切，还是很享受的。
    晚风，月光，还能兜风...
    或许这才是人生吧。
    但很快，黑暗的夜空中，一支弩箭划破虚空，对着禹墨身后的眉心射去。
    显然，对于在罪城内存活时间能够超过半年的人来说，已经变得十分冷静了。
    杀禹墨完全没有意义。
    只要解决掉余生，时光，禹墨不过时任他们宰割的废人而已。
    余生表情不变，只是单手撑着轮椅推手，微微侧头，没有什么华丽的炫技，毫厘之差躲过弩箭，保证最小的体力消耗。
    而几乎同步的，时光抬起手，举着弩箭对某个方向射去。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就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而余生，时光则是继续前行。
    从始至终两人的表情都异常平静，配合更是绝对默契。
    这一幕让黑暗中埋伏的那些人瞳孔收缩，再看向余生，时光时眼中已经充满了忌惮。
    但再当他们看见两人身后那巨大的背包时，贪婪再次压过恐惧。
    显然，对于罪城，还是最凄惨的罪城外围来说，如此多的物资，只要能守住，将会改变他们的命运。
    哦，没守住，也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仿佛是打响了某个信号一样，一道道人影自黑暗中走出，更是有弩箭不时划破夜空。
    时光依然站在轮椅上，控制着轮椅的走向，单手拎着弩箭，向各个黑暗的角落里扣动扳机。
    而余生则是落在地上，黑夜仿佛是他最好的保护伞，不断闪烁着身影。
    匕首不断划过，带走一条条生命。
    只是整场战斗几乎完全发生在隐秘的角落，如果有人站在街道的另一头，以俯瞰的角度来看，甚至会觉得这条街道...
    还是很安静的。
    和之前那些刚入罪城的囚犯们相比，如今的战斗虽然不热闹，但却更加危险。
    步步危机。
    但半年内来到罪城，并且活下来的人终究还是不多。
    伴随着一具具倒地的尸体，这些人心中的贪婪终究还是被硬生生的给压了下来。
    此时的他们发现，原来自己与这两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篳趣閣
    想要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时间，大部分人开始选择撤离。
    但同样有一部分人，将目光又一次落在禹墨身上。
    试图想要靠袭击禹墨，来让余生二人忌惮，并且露出破绽。
    新一轮的尝试开始...
    只是很快，他们又一次陷入绝望之中。
    在时光的操控下，这轮椅异常灵活，想要干掉禹墨，难度同样很高。
    至少对于他们这种罪城内的底层来说...
    不太现实。
    连续两次尝试失败后，最后这一批人也开始散去。
    他们虽然贪，但是不蠢。
    面对完全无法战胜的对手，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街道，终于恢复了真正意义上的宁静。
    甚至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对于罪城而言，都已经屡见不鲜。
    至于角落里那些死去的尸体们，更是不会有任何人留恋。
    而这，就是罪城的规则。
    或者说，他们目前，不过在罪城外围而已...
    整个罪城，最弱小的地方。

 第608章 内城外的老人

    随着不断的向罪城深处赶去，周围建筑肉眼可见的稀散起来。
    一栋栋房子也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从最初的破旧泥土房，变成了在泥土中夹杂一些石块，房间看起来也大了许多。
    原本的房间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拥挤的感觉，现在则是变成了舒服的一居室，甚至还能带一个小厨房。
    发动机的轰鸣声显然还是引起了本地居民的注意。
    在房间隐秘的窗口处，一双双眼睛正在黑夜中无声的探视着。
    直到他们看见了余生，时光...
    伴随着骤缩的瞳孔，以及脑海中回忆出的不好场面，这些目光缓缓消散，甚至完全没有出来尝试一下打劫的想法。
    在罪城，是有着自己的生态链的。
    内城核心区居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无法招惹的存在。
    尤其是曾经走出过罪城的人。
    只不过...
    他们为何还会回来？
    带着种种疑惑，这些本地的居民们陷入沉思之中，充满不解。
    禹墨则是坐在轮椅上欣赏着这一幕。
    他发现，当自己抛弃那仅有的羞耻心后，这种坐着轮椅，在罪城内肆无忌惮兜风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直到远方隐隐看见一座古城...
    就像是在罪城内单独开辟出一座城市，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甚至在罪城这种环境下，也可以隐隐看见这城中城内，透露出微弱的光芒。
    显然，在内城，是有夜生活的。
    “这是罪城内的强者居住地么？”
    禹墨看着远处的内城，微笑着问道。
    紧接着，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轮椅骤然急停在了原地，在惯性下，他重重的靠在轮椅靠背上。
    余生，时光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时光却将自己的背包远远丢给余生，而余生则是接过背包，走向阴暗的角落里。
    等他再出现时，背包看起来已经空了许多。
    里面除了武器之外，只剩下些许的干粮，足够他们三天左右的消耗。
    “麻烦下次停车的时候，可以通知我一下么...”
    禹墨眼中带着一抹无奈，以他超强的适应能力，在足足两天的时间里，都无法跟上这两人的脑回路。
    实在是太过于天马行空了一些。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蹙眉，眼神中带着一抹凝重之色。
    时光的表情与余生相差无几。Ｍ.cascoo.net
    两人都充满了郑重感。
    面对这种情况，禹墨默默收回了聊天的想法，保持安静，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只不过却紧紧的抓着轮椅扶手。
    “他在...”
    时光轻舒一口气，缓缓开口。
    余生点头：“终究是要走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禹墨若有所思，只不过没有开口询问，表现的十分理智。
    时光从轮椅上轻轻跳了下来，就这么推着轮椅扶手，缓缓向那内城的城门口走去。
    此时的内城门口闪烁着微弱的烛光，一道人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只是由于距离太远的原因，导致看不清具体的情形。
    不知为何，这段路余生，时光走的很慢，甚至就连推动轮椅的声音都很轻微。
    足足过了二十余分钟，才堪堪抵达内城门口。
    而禹墨也终于看清了那人影的全貌。
    那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双眼处带着伤疤，已经完全无法睁开双眼，看起来有些阴森。
    老人的脸上满是褶皱，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也布满了老年斑。
    他就这么拄着一根破旧的木棍，坐在内城门口的一处石墩上，身旁还放着一盏烛灯。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荒诞。
    老人明明是一个瞎子，却还在夜晚提灯。
    此时的老人拄着拐杖，仿佛已经睡过去了一般。
    但余生，时光却推着轮椅，站在了老人身旁不远的位置，维持安静，一动不动。
    时间不断流逝。
    深秋的夜晚有些冰凉，但余生，时光却完全没有越过老人的想法，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半个小时后，老人仿佛刚刚从熟睡中苏醒一般，微微侧着耳朵，像是在感受声音，最终缓缓开口：“为什么回来？”
    老人的嗓音极其沙哑，声带像是破损了一样，说话的声音宛如铁石摩擦般，令人难受。
    “有事做。”余生轻声回应。
    老人手掌搭在拐杖上，轻轻地摩擦着，没有再继续说话，看起来似乎有些疲倦，就这么靠在墙壁上。
    余生对此没有任何意外，面容平静，默默打开背包，拿出一天分量的压缩饼干，水，摆放在老人面前。
    老人耳朵再次轻微抖动，最终轻笑一声：“罪城这么多人，只有你们两个最守规矩。”
    “还是要做的。”
    余生平静的回复道。
    但老人却将头扭向禹墨的位置，明明双眼紧闭，却像是能够看见他一样。
    “你朋友？”
    余生轻轻摇头：“雇主。”
    “明白了。”
    “带他，要双份。”
    老人再次沙哑着嗓子开口。
    余生微微蹙眉：“这不是您的规矩。”
    “他来罪城...”
    “因果太大咯。”
    老人这番话云里雾里，但全程一直保持安静的禹墨却怔了一下，看向老人的目光有些深邃。
    面对禹墨的注视，老人面容平静，甚至还露出一抹有些渗人的笑容：“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家伙，没什么值得看的。”
    “但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存在即合理，永远不要毁了罪城的根。”
    “不然产生的后果，是你也无法承担的。”
    老人似乎对禹墨颇为看重，就连说话都多了起来。
    禹墨从最初那种淡然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手指更是在轮椅的扶手上不断敲击着。
    过了许久...
    禹墨才深吸一口气，对着老人缓缓弯腰：“我会慎重的。”
    面对这种情况，余生不再说话，而是再次打开背包，默默拿出一天的口粮，再次摆放在地上。
    而老人也仿佛彻底没有了谈兴，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就重新靠在墙壁上，像是又一次睡了过去。
    看见老人如此，时光这才再次推动禹墨的轮椅，向这内城走去。

 第609章 和谐的内城

    “他是谁？”
    禹墨坐在轮椅上，眼中带着一抹疑惑之色，开口问道。
    “不知道。”
    面对禹墨的询问，余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禹墨同样顿了一下，有些复杂的看了余生一眼。
    “我们在罪城的时候，他就在了。”
    “只不过他不经常出现，但只要他在，就要收过路费的。”
    余生看着禹墨的目光，还是补充着解释了一句。
    禹墨若有所思，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内城的城门口方向：“如果不给，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
    余生再次轻轻摇头：“大家都给的...”
    看着眼前的余生，禹墨一时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且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
    “我们要去哪里？”
    看着余生推着自己，向内城中心区域的光源处走去，他下意识问道。
    内城总体来说其实并不算大，但却更加黑暗一些。
    在没有光源的地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黑暗彻底吞噬了一样。
    “嗯...”
    “去...我们的家。”
    余生认真的思索片刻，最终认真说道。
    而时光则是抬起头，目视远方，眼中带着一抹期待。
    像是在怀念自己扔在后院的推车。
    “嗯。”
    禹墨轻轻点头，不再说话，再次进入到那种思索的状态之中。
    而余生，时光则是脚步很轻的向深处走去。
    恍然间，前方的阴影中，一道人影闪烁。
    再之后，第二道，第三道...
    隐约间可以听见空气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楚怀...还不知道吧。”
    “我感觉他会鱼死网破...”
    “他们两个从外面回来，身上可能会带很多食物。”
    “没错，他们不是愣头青。”
    “你去抢一下试试？”
    “呵...”
    一道道声音在暗中不断响起，而且相比于内城外那种阴冷，漠然的气氛，在这内城里，大家似乎都变得开朗许多。
    或者说多了许多人气。
    他们会彼此间互相交流，互相沟通，大家的关系看起来也像是很好，没有任何敌意的样子。
    甚至在恍然间会让人觉得，罪城...还是很和谐的。
    “喂，那傻大个！”
    突然，其中一个坐在台阶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芥的少年看向远处开口喊了一句。
    远方，一个身材魁梧，在这比较冰冷的秋季夜晚还光着膀子，上面满是伤疤的人漠然转身，在黑夜中冰冷的注视着这个少年。
    “小道消息，这三个人身上有很多粮食。”
    “不过点子扎手。”
    “咱们两个一起上，粮食五五分，咋样？”
    少年嘴角还带着一抹阳光的笑容，在远处微弱的光芒下，显得人畜无害。
    壮汉微微蹙眉，看向少年的眼中带着一抹不屑：“和我合作，你不配。”
    说话间，壮汉的目光再次落在远处，在这内城街道上缓慢行走，宛如散步般的余生，时光时，眼中已经散发出浓郁的杀气。
    下一刻，他如同炮弹一样，双脚在地面用力一踏，对着两人冲去。
    气势十分凌厉。
    而那少年则是耸了耸肩膀，继续悠闲的靠在墙边。
    “连傻子也坑？”
    少年不远处，一位笑呵呵拄着拐杖的老人看见这一幕，轻飘飘的说道，声音压的很低。
    少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轻咀嚼着口中的草芥，享受着根茎处草液的苦涩味：“入罪城半年，就能在内城立足，这种家伙，死的慢了，我们就危险了。”
    “况且...空有肌肉，没有脑子，我也是在给他上课。”
    少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依然带着那阳光得笑容，让人看一眼，就充满了好感。
    “可你给他挑的对手，不像是上课，更像是上路...”
    老人幽幽补了一句。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同样眼神古怪的看着少年。
    作为罪城的老居民们，他们自然对余生，时光很了解，甚至很服。
    不服的都死了...
    但他们却默契的没有给那新来的壮汉半点提示。
    甚至在少年挖坑时，他们还配合着表演了一下，仿佛真的对余生，时光蠢蠢欲动。
    在壮汉冲出去得时候，更是十分惋惜。
    直到远处传来战斗的声音，他们才再次恢复了慵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看起来十分和气。
    看这个状态，谁也想不到，就在刚刚，他们就很随意的坑死了一位潜力很大的罪城新秀。
    甚至...都没有耗费什么力气。
    “余大佬，好久不见啊！”
    就在战斗声音结束的一瞬间，少年吐掉口中的草芥，一路小跑着来到余生身旁十米左右的位置，随意的看了一眼捂住脖子，倒在地上，至死眼睛都瞪的很大的壮汉，仅仅只将目光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您辛苦。”
    “刚回来就麻烦您，是我不对。”
    “这是好处费，您收好。”
    少年在怀中摸索着，最终拿出半个地瓜，放在地上。
    确定余生没有别的反应之后，又缓缓来到壮汉的尸体旁，拽着他的腿，向拖死狗一样向远处走去。
    大概数分钟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挖坑的声音。
    “这就是内城的规矩么？”
    禹墨坐在轮椅上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开口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擦拭掉匕首上沾染的鲜血。
    紧接着，余生抬起另一只手上的弓弩，指着远处的地瓜附近。
    而时光则是向那个方向走去，将地瓜捡起，收进背包里，又默默的折了回来。
    远远的，还能看见很多人影在注视着他们的方向，只不过并没有动手的想法。
    相比于外城那些人在发现他们两人时，所表现出的恐惧，内城这些就显得平静许多。
    甚至在与余生的眼神对视后，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还在礼貌的对着余生点头。
    一团和气。
    “为什么内城会埋尸体，而外城不会？”
    此时的禹墨作为一个初入罪城的新人，不断的吸收着罪城内的知识，经验。
    时光目光望了过来：“脏，住着不舒服，时间久了还会臭。”
    “我不喜欢...”

 第610章 我不喜欢

    ...
    面对时光的回答，禹墨怔了一下。
    这规矩...
    竟然是时光定的。
    而且理由只是因为单纯的不喜欢，这些人就要去遵守时光的规矩。
    一时间，他再次对余生，时光在罪城内的地位，有了一个新的了解。
    “那你有定什么规矩么？”
    禹墨又一次看向余生，好奇问道。
    “我不喜欢血...”
    就在余生身上落下的一瞬间，禹墨隐约看见黑暗中，那少年在埋完尸体后，又拿出一个桶，里面装满泥土，小跑着来到他们身边，将泥土覆盖在鲜血上。
    “余老大这次回来是散心还是...”
    做完这一切后，少年轻舒一口气，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笑嘻嘻的看着余生问道，目光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禹墨。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少年对此有些无奈，一脸不舍的在怀中又取出半块地瓜放在地上。
    “办事。”
    余生淡淡开口说话。
    而禹墨此时则是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少年：“你进罪城多久了？”
    少年眼睛一亮，直接将地上的地瓜又抓了起来，收回到口袋里：“我从出生就在罪城，运气好，活到现在，这位老板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禹墨依然面带微笑，认真审视着这个少年，尤其是不断盯着少年的双眼。
    只不过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少年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氛围都不太自然的时候，禹墨才轻轻摇头，缓缓开口：“没有了。”
    “那您们先忙。”
    “这傻大个儿有点家底，我还要去接收一下。”
    少年脸上的笑容再次洋溢，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份粮食，记账。”
    在少年走后，禹墨扭过头，看向余生说道。
    余生没有说话，而时光则是在背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认真的在上面记录着。
    禹墨余光撇了一眼，嘴脸微微抽搐：“半个地瓜...二十万？”
    “罪城内的物价，折现在外界，是这样的。”
    时光认真的回应道。
    “...”
    禹墨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对罪城内的物价，又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一段小小的波折过后，余生再次推动着禹墨，向内城深处走去。
    ……
    “打听到什么了吗？”
    老人依旧笑呵呵的拄着拐杖，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有些慵懒的坐在石阶上，扫了扫自己身上的灰尘：“一个地瓜。”
    老人看着少年笑而不语。
    少年看着这老狐狸翻了一个白眼：“不信算了。”
    “那傻子的资产卖我，怎么样？”
    老人再次开口，只不过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少年脸上笑容缓缓敛去，认真的思索着：“五个地瓜。”篳趣閣
    “两个。”老人表情不变，依然平静的看着少年。
    少年眼底带着一抹冰冷：“你觉得，合理么？”
    老人轻轻摸索着手中的拐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呢喃着说道：“再加一份情报，关于你的。”
    少年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身体也下意识的坐直：“成交。”
    “还记得前些日子，你和孙攀的过节么？”
    “他昨天已经投靠楚怀了。”
    “按照他记仇的性格，天亮之后...”
    说完，老人颤颤巍巍的在口袋里掏出两个地瓜，放在地面上，又费力得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磨蹭着向远处走去。
    这孱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被吹倒般，让人升不起任何威胁。
    但少年却看着老人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孙攀...”
    “他竟然攀上了核心区的关系...”
    “这是要我的命啊。”
    这一刻的少年眼中再也没有了那阳光的笑容，浑身充满煞气，一言不发的起身，拿起地面上的地瓜收进怀里，匆匆离去。
    三个地瓜，一条人命...
    而这，也不过是在这内城外围，最普通的一件事。
    或者说，类似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并且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融入进来。
    ……
    “余生！”
    “快去通知楚老大！”
    随着不断的向内城核心区域行走，周围的房屋越来越少，并且越来越好。
    甚至已经出现了砖瓦房，而且面积不小。
    这里的人气势要更加鲜明，放到外面都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在看见余生的瞬间，其中一人眼神微变，悄然离去。
    余生看着这一幕表情平静，只是推着轮椅，向更核心的区域走着。
    直到他站在一处面积最大的房屋前。
    这里...
    就是他和时光在罪城时的家。
    只不过如今这房间，已经有了其他主人。
    而且这主人，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平静的等着他。
    “为什么回来？”
    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一身宽松的青色休闲装，看着余生，淡淡开口。
    余生认真的思索片刻：“拿钱办事。”
    青年的脸色异常冰冷：“我不参与这两年的出城战，并不是怕你们，只是想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但你们却回来坏了规矩。”
    “真要到鱼死网破的一步么？”
    青年微微蹙眉，随着他声音落下的瞬间。附近的街道上，夜色中，一道道人影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杀意，牢牢锁定在余生，时光身上。
    “我会出城，不占用你的名额。”
    余生轻声开口。
    青年怔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很快将目光落在禹墨身上。
    看着坐在轮椅上，始终一言不发的禹墨，青年眉头皱的很深。
    “他们的名额...”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禹墨面带微笑，轻轻点头：“我给的。”
    青年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包括黑暗中，几道呼吸声都变得沉重起来。
    出城名额...
    这种亘古不变的规则，竟然能被这个人改写。
    如果...
    一时间，无数道眼神全部落在禹墨身上。
    全部都是不加掩饰的贪婪。
    “余生给了你什么？”
    “名额给我，我也可以做到。”
    青年淡淡看着禹墨说道，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你需要出城名额？”
    禹墨轻笑着开口。
    青年摇头，但却指了指黑暗中藏匿着的人：“但他们需要。”
    （刚刚结束这次疲倦的旅途，休息两天。调整一下状态，就开始还债...）

 第611章 破防

    “哦？”
    “我以为罪城内，是没有情感的。”
    禹墨看着青年，嘴脸带笑，直视着他的双眼，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青年没有回应，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周围的空气一时间都变得安静起来。
    直到余生拎着背包，完全无视了阴暗中那一双双眼睛，最终越过青年，站在房门口的位置，看着这栋熟悉的建筑。
    “房间打扫出来了么？”
    余生扭过头，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青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眉头不断跳动，像是在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中的某种情绪。
    “这房间，现在是我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
    余生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惋惜：“看来是没打扫。”
    说话间，余生将背包放在地上，紧接着在背包里抽出一把匕首，倒握着，微微弓着身子。
    “按照罪城的规矩，挑战你。”
    “我赢了，这房间归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余生的表情依然维持平静。
    但青年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你特么是不是没完了！！！”
    “天天特么用决斗威胁我，在罪城这样，出罪城的时候这样，回来还这样！”
    “给老子一个台阶会死么？会么？啊？？？！！”
    此时的青年额头青筋暴起，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余生。
    之前那种漠然，高冷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太直接了！
    自己特么如果直接认怂，以后还怎么带兵！
    而且自己现在还和轮椅上那家伙讲条件呢，就不能等等？
    “那...能麻烦你打扫一下么？”
    面对青年那愤怒的神情，余生微微思索，然后继续开口。
    ...
    一时间，青年彻底僵硬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打扫房间？
    还是当做没听见，继续和轮椅上那家伙谈判？
    或者和余生决斗？
    “好像还挺干净的，不需要打扫了。”
    余生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时的余生已经推开了房门，目光扫视着房间内的场景，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
    “能麻烦你让一下么？”
    只不过青年此时还挡在门口的位置处，那背包太大，进去还是略显麻烦。cascoo.net
    于是余生礼貌的开口问道。
    青年明显在不断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火气，呼吸声都变的沉重许多。
    只不过为了维持自己最后的颜面，还是一动没动。
    下一秒...
    时光拎着工兵铲，自远处走来。
    青年莫名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凉，甚至内心中的火气在此刻都消散了大半。
    他下意识的挪了挪步子，让开些许位置。
    余生平静的走了进去。
    时光站在他的身旁，脚步停顿一下，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这才走进房间之中。
    不知为何，青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尤其是面对时光那似乎褒奖的眼神时，他竟然会觉得有些自豪。
    这种巨大的羞耻感让他更加愤怒起来，想要再讲上两句场面话。
    “我们还是先聊聊正事吧。”
    “你安排他们出罪城，是因为情感，还是有什么其他计划？”
    禹墨适时缓解了青年的尴尬，展现出了自己极其强大的情商。
    青年终于舒了一口气，果断将注意力从两人身上挪开，看向禹墨：“这个重要么？”
    禹墨点头：“当然重...”
    就在他开口讲话的时候，轮椅又一次自己动了起来，就这么慢悠悠的从青年身边路过...
    甚至两人还在全程对视。
    只不过青年的眼神中更多是茫然。
    而禹墨则是无奈，痛苦。
    直到他的轮椅进入房间里，看着手中握着遥控器的时光，禹墨嘴脸微微抽搐：“下次在我讲话的时候，可以不动轮椅吗？”
    时光认真摇了摇头：“你距离我们过远的话，我们很难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楚怀...还是有威胁的。”
    余生将背包放在一处木椅上，认真检查着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开口：“他的个人实力有点弱，但是总能招揽到很多帮手。”
    “如果他刚刚真的疯起来，我们大概率护不住你。”
    听着余生的话，禹墨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像是在组织着语言。
    过了许久之后，禹墨才幽幽开口：“所以你们刚刚这样刺激他，就不怕他真疯了，鱼死网破？”
    余生略带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禹墨：“不会啊，他很怂...”
    短短六个字，侮辱性却极强。
    “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可以先把门关上么？”
    面对余生，时光这两个疯子，楚怀已经升不起愤怒的情绪了，只是这么默默站在门口的位置，幽幽开口。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哦，”
    余生点头，走到门口的位置，一只手搭在门上，礼貌的看着楚怀：“请问您还有事么？”
    “没事...”
    楚怀下意识开口，然后...房门关闭。
    “我会留在这里...吗？”
    看着紧闭的房门，楚怀默默说完了剩下的话。
    只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多少像个怨种。
    “我好歹也是罪城核心区域的居民...”
    “你们就这么无视我？”
    “从罪城走出去过了不起么？”
    “啊？？？”
    “信不信老子今年也能走出去！！！”
    楚怀站在门前破口大骂，声音极大，在这黑夜中不断回响。
    只不过房间却始终维持着安静。
    面对这两个完全不按逻辑出牌，天马行空的怪物，楚怀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最终只能默默转身，向远处走去。
    黑暗中，一位女人抹着鲜艳的红唇走出，站在楚怀身后不远处的位置。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他们两个明显要保护那个坐轮椅的。”
    “我们未必会输。”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黑暗中，一双双眼睛纷纷注视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同样带着这种疑惑。
    如此窝囊的离去，实在太丢人了一些。
    但原本还在愤怒的楚怀此时脸上却不知何时恢复了淡然，脚步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女人，嘴脸还带着一抹微笑：“所以，我打赢了，有什么好处么？”
    看着眼神中充满理智的楚怀，女人怔在原地。

 第612章 利弊

    “住回这间房子？”
    “过段时间还会属于我的东西？”
    “或者说甚至以后都不需要再住的东西？”
    楚怀嘴脸泛起一抹微笑，完全没有了之前暴跳如雷的样子：“还是告诉整个罪城，我干掉了余生，时光这两个变态，让他们从心底就觉得，我是今年最大的威胁，在出城战的时候，来集体针对我？”篳趣閣
    “不过是面子而已，真的重要么？”
    “核心区那些家伙都觉得我很怂，那我就怂的彻底点好了。”
    “没有绝对的实力，站在风口浪尖上，是会没命的。”
    “都说我是今年最有希望走出罪城的人，但谁又知道，暗中有没有准备很多年的变态，准备给予我致命一击。”
    “永远不要被表象蒙蔽双眼，只有这样才能活的更久。”
    楚怀那平静的声音在黑夜中不断的回响着。
    周围一片寂静。
    那女人却还像是有些不甘：“但是...”
    “但是什么？”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打起来，我能活，但你们有把握活下去么？”
    “为了面子，来牺牲你们的性命？”
    “如果你依旧带有这种思维，我或许要考虑，是否留你在我们的团队。”
    “我不希望有一天，兄弟们因为你愚蠢的想法，平白丢了性命！”
    楚怀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女人，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面对来自楚怀的压迫感，女人逐渐沉默下来，最终轻轻点头：“我懂了。”
    “嗯，先散了吧。”
    “回去休息，记得传出消息，就说余生回归，有出城名额，楚怀不敌，房屋被夺，最终羞辱离去。”
    楚怀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黑暗中，一道道身影无声离去。
    那女人这次变得懂事许多，不再开口，只是对着楚怀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街道恢复安静，而楚怀则是盯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你又是谁的人呢？”
    “一个花瓶，能够走到内城的核心区域，没有人在背后扶持...”
    “真当我是傻子么？”
    说话间，楚怀冷笑一声，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
    “这样不会树敌么？”
    房间内，烛光点燃，照亮整个房屋。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毫不留情将楚怀拒之门外的余生，忍不住好奇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他不会的。”
    说话间，余生在背包里拿出一个线团，穿插两个小巧的铃铛进去，抓住线头一角，将整个线团抛了出去。
    时光稳稳接住线团，向远处走去，在路上时还会不时将一截线卡在某个位置上。
    保证只要有人溜进房间，都会第一时间触碰长线，引发铃铛响动。
    紧接着，又是几把弓弩，铁钉。
    两人之间的配合十分默契，效率极快。
    禹墨坐在轮椅上，欣赏着眼前这一幕。
    “你们觉得，他是真的怕了么？”
    直到两人的陷阱布置完毕，禹墨才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眼中带着些许思索之色，像是在分析楚怀刚刚的所有表现细节。
    余生摇头：“不会怕的。”
    “但你说他很怂。”不知为何，禹墨对楚怀似乎很有兴趣，不断提出问题。
    余生将剩余的小材料放在背包里，抬起头想了想后，才再次开口：“他自从进罪城之后，就没有主动得罪过人，有时候被人挑衅，也会主动认怂。”
    “但很奇怪，所有挑衅过他的人，总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
    “而且一切都关联不到他的身上。”
    “我曾经和他有过一次摩擦，虽然他在不断退让，但我并没有在他眼中看见过畏惧，只有如水般的平静。”
    余生不断思索着自己对楚怀的所有记忆。
    禹墨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陷入沉思之中。
    “所以，无论他是否真的从心，只要他需要维持这个人设，就不会有任何表现。”
    “倒是个聪明人。”
    “也不知道这种人，如果出了罪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就是年纪大了一点。”
    禹墨坐在轮椅上，呢喃自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余生，时光则是对禹墨的话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在忙活着被褥。
    “你们不好奇么？”
    看着两人的反应，禹墨有些玩味的笑道。
    余生，时光茫然的对视一眼，又表情古怪的看向禹墨。
    “我们为什么要问雇主的事。”
    看着两人，禹墨沉默了。
    总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一个比较蠢的问题。
    为什么在这两人身边，总觉得自己的智慧，似乎变低了很多...
    ……
    “季鸿！”
    “你坐在妖原之主的位置，却碌碌无为，有负山主的恩惠！”
    “蒙蔽山主，罪大恶极！”
    “虽实力低微，但本王今日哪怕是死，也要将你带回鹰涧山，面见山主！”
    老白猿漂浮在半空之中，大义凌然的看着季鸿，训斥着开口。
    而季鸿则是背负双手，古井无波的注视着老白猿，嘴脸带着一抹轻笑：“是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真正有负山主重托的，是你才对。”
    “区区一个妖原之主的位置，本王真的看重么？”
    “可笑的想法。”
    说话间，季鸿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妖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天气都变得阴沉起来。
    伴随着狂风，那些站在老白猿身后的妖兽们本能的升起恐惧之色。
    “你敢杀我？”
    “呵呵，虚张声势而已！”
    “真当山主会容忍你的作为？”
    老白猿毫无畏惧，甚至主动站在季鸿对面，与其对峙。
    季鸿眼中带着忌惮之色，脸色阴沉。
    “呵！”
    “它果然不敢！”
    “上！”
    伴随着老白猿的一声冷笑，那些妖兽如负释重，狂喜着冲了下去。
    一时间，战乱四起。
    老白猿，季鸿神情肃穆的在这高空对视。
    但...
    “这次能多死点不？”
    “好多妖晶，妖核啊...”
    老白猿抿着嘴，声若蚊蝇。
    季鸿表情不变：“你带了三个六级的？”
    “你不是也带了四个？”
    老白猿冷笑着，在外人眼中像是在嘲讽季鸿。
    “一会儿...”
    “互相杀吧。”

 第613章 收获满满

    “最近有异心的妖还多么？”
    季鸿看了看脚下那一片混乱的场景，开口问道。
    老白猿微微摇头：“还多，但是不多了，可惜。大头都在这儿了。”
    说话间，老白猿眼中满是惋惜之色。
    季鸿若有所思，许久过后才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也差不多该结束了，稳定妖原之后……”
    说话间，季鸿看向鹰涧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白猿轻轻点头：“嗯，下一步之中，最重要的一环还要落在镇妖关上，毕竟…不再发动一次攻势，对天穹涧不好交代。”
    “但蜚还是太谨慎了些，戏还是要演全套的。”
    季鸿又补充了一句。
    话题到此结束。
    但却已经定下了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策略。
    只有下方那些茫然的妖族们，还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不断厮杀着。
    只是看起来有些可笑。
    “差不多了，总不能让你的人都死光，开始吧。”
    看着战局的走向，老白猿轻笑一声说道。
    下一秒，季鸿表情瞬间变的冰冷起来，凝视着老白猿，自身磅礴的妖气再次扩散而出。
    老白猿身后的一头六级妖兽瞬间暴毙，尸体都被炸成粉碎，但妖核，妖晶却被完好地保留下来，掉落在地面上。
    “季鸿！无耻之徒，不敢动我，竟然对他们下手，真当我是摆设不成？”
    老白猿的脸瞬间扭曲起来，对着季鸿咆哮着喊道，下一刻彻底变得疯狂起来，不顾眼前的季鸿，对着下方冲去。
    在路过一只季鸿阵营的妖兽时，更是妖气扩散，直接将其缠绕，利爪划过它的脖颈，带起点点血光。
    季鸿脸色冰冷到了极致，漠然的注视着老白猿，妖气更是对着它席卷而去。
    “你敢动我？”
    “真当山主关注不到这里的情形？”
    面对季鸿出手，老白猿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冷笑着嘲讽道。
    季鸿有些犹豫，妖气停顿在半空之中，显然是迟疑了。
    但老白猿的动作却依旧很快，就在短短的数秒钟时间里，又冲到了另外一只六级妖兽身旁，再次展开杀戮。
    看着老白猿挑衅的举动，季鸿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它的身上挪开，自己则是对着另一个方向的妖兽出手。
    一时间，哀嚎不断。
    下方那些妖兽们已经停止了彼此间的厮杀，想要逃离这片恐怖的地方。
    但在季鸿，老白猿的实力震慑下，一切都成为了徒劳。
    最终留下一具具尸体。
    许久过后，战局结束。
    那些幸存的妖兽们已经四散而去，只有老白猿，季鸿双手染血，漂浮在半空中。
    地面上，满是死去的妖兽尸体，以及它们体内的妖核。
    “季鸿！！！”
    “我老白猿发誓，此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哪怕本王死谏，也要让山主大人惩治你这个疯子！”
    伴随着凄厉的咆哮声，老白猿不甘的看了一眼自己那些死去的盟友们，眼中满是悲痛。cascoo.net
    最后更是充满仇恨的凝视了季鸿一眼，这才冲天而起，向鹰涧山的方向冲去。
    季鸿依旧平静的停留在原地，最终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你那贪婪欲望，野心的借口罢了。”
    “虚伪。”
    随着嘲讽声，季鸿只是轻轻挥手，地面那些妖核自主漂浮而起，最终消失在它的袖子之中。
    而季鸿就这么背负着双手，在暗中那一双双眼睛中，回到了石山上，消失不见。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对季鸿的实力又有了更直观的感受，同时也多出了些许敬畏。
    毕竟对于它们而言，永远是实力为尊。
    打的过你，想法就多。
    打不过你，或者我的靠山打不过你，那就老老实实的表达自己的臣服。
    ……
    “啧啧，打的有点假啊。”
    “没意思，一点都不热闹。”
    守山老人坐在山顶处，身边还放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青鸟蛋，眺望远方，有些玩味的说着。
    “唉，好想去妖域啊。”
    “我这一身的才华，不去妖域施展，可惜了。”
    “钟玉书那个老混蛋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倒是来一趟啊，或许在了解我这一身令人眼红的能力后，会替我守山…”
    老人轻轻抚摸着一颗青鸟蛋，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在说着什么。
    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许久过后，老人表情古怪的看着手中这颗蛋，举起来，用力的摇了摇：“又失败了？”
    他的脸上写满懊恼，随手架起火堆，将蛋烤在上面，并且宛如山大王一样，看着周围那些蛋训话：“都给老夫好好活着，再承受不住老夫的能量死了，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只不过这些蛋始终保持安静，完全不像当初那颗蛋一样，还能通过摇晃，来给他回应。
    一时间，老人看起来更加落寞了。
    ……
    “罪城除了楚怀之外，还有什么狠人么？”
    清晨。
    看着罪城内初生的朝阳，禹墨有些期待的说道。
    不知为何，最近禹墨看起来十分轻松。
    没有了之前在墨阁时那种凝重，老成的样子。
    就像是卸下了心中的某块石头，将罪城当作一个度假村般，享受生活。
    而此时的他才更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而非迟暮的老人。
    或许，这也是禹墨最近看起来智商变低的原因之一吧。
    享受生活，谁还愿意带着脑子享受。
    当然，更多还是余生，时光的脑回路实在太过于奇怪的原因。
    “嗯…”
    “有。”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轻轻点头。
    禹墨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就这么幽幽的看着他。
    “那能不能麻烦你替我介绍一下呢？”
    听着禹墨这幽怨的语气，余生再次轻轻点头：“可以。”
    但很快，房间内就没有了下文。
    因为余生正在和时光在不断整理着白天布置的陷阱。
    伴随着陷阱被一一收起，余生彻底完成手中的工作之后，这才坐在椅子上。
    “罪城分内城，外城。”
    “外城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一个胳膊缠绕铁链的怪人之外，其他那些都挺普通的。”
    “按级别来说，算是炮灰吧。”
    “当然，外城也是罪城最乱的地方，因为他们随时都在面临饿死的风险。”
    余生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说道。

 第614章 狱卒

    “也就是说，他们每天都要为了食物不断厮杀，如同养蛊一样，直到其中出现一位有资格进入内城的人？”
    “只有在内城才能享受到更多的食物，更好的生活环境？”
    禹墨若有所思，问出自己的问题。
    余生轻轻点头：“是这样的。”
    听了余生的解释后，禹墨沉思许久，才再次开口：“那如何评定进入内城的条件，是有一套自己的体系么？”
    余生没有回应，而是在背包中翻找着什么。
    而一旁空闲下来的时光则是接过话茬：“没有，但一般那个老人在的时候，会‘看’这个人的整体，选择是否放行。”
    “如果老人不在呢？”禹墨对罪城内的规则更加好奇，看着时光反问。
    时光抬起头，认真的思索数秒：“那就可以直接进城，只要能活下来，没有人拦着的。”
    这一刻，禹墨对整个罪城的规则大体了解透彻。
    与其说罪城内处处是规则，倒不如说，罪城内的规则其实很少。
    其中一些规则，由强者制定。
    例如余生，时光，再例如昨夜在罪城门口看见的老人。Ｍ.cascoo.net
    而剩下的…
    则只是单纯的，生存法则。
    没有人会限定你，但你做出的任何错误决定，都会直接影响到你的生命。
    这或许才是最大的规则。
    “刚刚你说的，外城那个怪人是…”
    禹墨就像是一个纯粹的新人般，不厌其烦的打听着罪城内的一切。
    尤其是那些在罪城混的比较好的人，更是让禹墨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庆幸的是，余生，时光对此耐心很好。
    “他进城的时间很早，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到罪城的。”
    “但他却一直没有进内城的想法，深居简出，很神秘，也没有和人说过话。”
    “大家唯一了解的，就是他双臂上缠着锁链。”
    “而且似乎有吃不完的饭。”
    “只不过那些试图摸进他房子里，偷粮食的，从来都没有活着回来过。”
    “其中还包括一位曾经很有希望走出罪城的人，只不过他进去不是为了粮食，只是单纯的想挑战强者。”
    “那是一个疯子。”
    “只不过进去后，连点响动都没有发出过。”
    时光不断回忆着关于这个怪人的一切信息，表情严肃的说道：“在罪城，是不能惹这些怪人的。”
    禹墨手指轻轻敲击，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忙碌完的余生拿出三份压缩饼干放在桌面上，又补充了两句：“有人说曾经在靠近房屋的位置，听见里面传来咀嚼骨头的声音，但这件事没被证实。”
    此时的禹墨眼中好奇之色愈发浓郁：“他既然这么强，就没有考虑过出城么？”
    “按照你们所描述的，他应该很轻松就能走出去才对。”
    对禹墨的这个问题，余生沉默许久后，才再次开口：“虽然他也是囚徒，但我们一般都称呼他们…狱警。”
    “他是，昨晚的瞎子老人是，还有处于内外城边界树林中，站在树顶唱歌的儒士。”
    “没有人知道他们四个是什么时候进的罪城，又活了多久。”
    “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长期自愿囚禁在罪城。”
    “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精神都不太正常。”
    “但只要不去主动招惹他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淡忘他们的存在了。”
    余生认真回答着禹墨的问题，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压缩饼干上。
    虽然没有说，但却像是在表达…
    可以结束了么？
    “他们也会主动出现的。”
    “但罪城内的死亡率，大于外界新鲜血液灌输速度时，那儒士，瞎子老人，就会制止战争，将罪城内的人数维持在一定程度。”
    时光同样凑了过来，看着面前摆着的压缩饼干，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与余生几乎一致。
    “控制罪城人口数量…”
    “不出罪城…”
    “这么说起来，他们的确像是狱警啊。”
    “你说，我主动去找他们，会死么？”
    禹墨像是没有看见他们投射到压缩饼干上的目光，再次问道。
    余生深吸一口气，彻底将目光自食物上挪开，平静的看着禹墨：“不清楚，但我不会陪你过去。”
    禹墨轻轻点头：“没问题，很合理，如果我需要，到时你只需把我带到他们附近就行。”
    “嗯。”
    余生轻轻点头。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直到禹墨再次发出声音：“他们难道做出过规则之外的事情么？”
    余生摇头：“至少我在罪城生存的时候，没发生过，也没听过。”
    “但每年罪城的出城日那天，是不限制杀戮的。”
    “就像是为了宣泄大家平时内心中抑郁的情绪。”
    “不过在出城日结束后，三个月内，就会有限杀令，每天最多只可以死一个人。”
    “这是那个瞎子老人在一口气杀了三位有希望走出罪城的人之后，立下的规矩。”
    说到这里，余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最终又补充了一句：“他只用了半分钟…”
    面对余生的回答，禹墨彻底陷入沉思之中。
    房间内鸦雀无声。
    “所以，还有问题么？”
    余生看着禹墨，礼貌的开口问道。
    禹墨怔了一下，微笑着摇了摇头：“暂时没事了，谢谢。”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余生，时光仿佛同步般，伸手，打开面前的压缩饼干，一脸神圣的吃着。
    直到食品袋里没有任何的残渣残留，才拿出水，喝了一口，结束了自己的早饭。
    而且他们全程都很安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食不言寝不语。
    并且将节约食物这个传统美德发扬光大。
    禹墨坐在轮椅上，有些出神的看着两人，许久后才笑着摇了摇头，拿出自己的那份，模仿着余生，时光的样子，吃着饼干。
    别说，这样吃，的确感觉口感更不错一些。
    直到饼干吃完：“这也是罪城的规矩么？”
    禹墨擦拭嘴角，好奇问道。
    “不是啊…”
    “只是我们两个喜欢这样。”
    “饿怕了。”
    余生茫然的看着禹墨，仿佛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一样。
    禹墨看着自己努力吃光，没有留下任何残渣的袋子，一时间有些无言。

 第615章 罪城普法环节

    “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后，余生推开房门，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天空中刚刚升起的太阳，扭过头看向禹墨问道。
    禹墨坐在轮椅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在认真的思索些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才微笑着开口：“去找楚怀吧。”
    “好。”
    余生轻轻点头，看了时光一眼。
    轮椅再次自己动了起来，速度不快，慢悠悠的凑到门口位置。
    而余生则是先一步走了出去，看着四周。
    直到余生轻轻点头，时光才操作着轮椅走到外面的街道上，自己最后走出，取下一根发丝，夹在门缝里，这才跟上两人，渐渐远去。
    ……
    “楚怀这个房子，不是比你们家的大么？”
    看着眼前这几乎如同别墅一样的住宅，禹墨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虽然这个别墅有些简陋，只不过是更多的砖头罢了，但架不住面积大啊。
    甚至还是二层小洋楼，看起来绝对是经过设计师专业设计的。
    嗯，罪城里，设计师这个职业，也不缺。
    “是的。”
    余生只是平静的轻轻点头。
    禹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或许在楚怀看来，余生他们两个住过的房子，更能代表自己的身份地位吧。
    或者说的再玄学一些，这里曾经的住户，都已经走出罪城了，风水比较好。
    还没等几人敲门，就看见在二楼窗口的位置，楚怀正脸色冰冷的在注视他们。
    在经过眼神上的对视后，楚怀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转身离去。
    大概半分钟后，房门打开。
    楚怀站在门口的位置，平静的看着禹墨：“你来了？”
    “我来了。”
    禹墨微笑回答。
    对话简洁，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但却又没有任何涵养。
    至于一旁的余生，时光，更是直接被楚怀无视，像是两团空气。
    “进去说？”
    禹墨通过门缝，看向房内，微笑着开口。
    楚怀那张冰冷的脸上也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让开了位置。
    然后…
    轮椅一动不动。
    禹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依然维持着风度，只是轻轻咳嗽一声。
    轮椅还是没动。
    禹墨用力地咳嗽一声。
    余生越过禹墨，楚怀，率先走进房间里，看了看四周之后，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的确比我们住的好。”
    最终，余生重新回到门口的位置，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一旁的楚怀终于无法做到无视余生了，嘴角不断抽搐着，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喜欢，送你！！！”
    “那我们不成打劫的了吗？”
    “打劫是犯法的。”
    余生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楚怀，努力提前为他科普着：“等你走出罪城后就会知道，在罪城外，按照墨阁刑法，打劫属于重罪，根据涉案金额，判刑时间也会不同。”
    “平均三年起步，最严重者，发配罪城，甚至死刑。”
    “所以打劫是不对的。”
    听着余生这充满好意的提示，楚怀眉头直跳。
    一股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火焰仿佛随时都要透体而出般。
    虽然他在面对余生时，大部分都是在伪装。
    但怒火……是真的。
    “我谢谢你！”
    “就在昨天，你还抢了我的房子。”
    他的声音十分阴沉，压抑着内心暴躁的情绪，低吼着开口。
    余生看起来有些茫然：“那是我的房子啊。”
    “你这属于非法占有。”
    “按照墨阁刑法，非法占有是3-5年有期徒刑的。”
    “千万不要这样做。”
    ……
    楚怀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沉重起来。
    原本一场好好的谈判，不知为何又一次变的歪了起来。
    他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只是漠然的看着禹墨：“我们…还继续么？”
    “咳咳……”
    “你也看见了，我目前只是一个残废。”
    “他们不按遥控器，我也没办法。”
    禹墨的语气有些无奈，目光看着轮椅上那密密麻麻一堆按钮，最主要的是，还不给说明书。
    不过其中倒是有四个按钮标注了上下左右的箭头。
    禹墨试探着按到了看起来像是前进的按钮上。
    下一刻，他前方的挡泥板就这么慢悠悠的升了起来。
    这一幕看起来一场尴尬，
    禹墨痛苦的捂住自己额头，争取让大家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是要进去么？”
    “说就好了啊。”
    “余生已经检查过房间了的。”
    时光后知后觉的拿起遥控器，操纵着轮椅走到房间之中。
    “你们两个，就不需要进去了吧。”
    看着余生，时光想要跟在禹墨身后，楚怀转身，拦住两人，淡淡说道。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攥住了自己的武器。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杀气。
    周围几栋建筑的房顶上，无声出现一道道人影。
    每个人看起来气质都十分出众。
    身上更是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很显然，他们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当然，如果没有这个实力，也不会走到内城。
    更不会被楚怀看重。
    一把吧弓弩被他们拎在手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余生，时光。
    虽然眼中充满忌惮，但却并不算畏惧，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余生微微蹙眉，平静的看着这些人影，最终默默将弓弩收了起来。
    原本肌肉紧绷的楚怀轻轻松了口气。
    但同样也有些奇怪。
    余生，竟然怂了？
    但他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看余生在背包里拿出了两把手枪……
    看起来还是威胁十足的改装版。
    “你特么进罪城，是怎么把这东西带进来的？”
    楚怀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天灵盖直冲脚底，浑身都麻住了。
    来罪城的，都是发配的囚犯，身上什么都带不了，只有一身囚服。
    为啥这两个变态回来，能拿武器，能带粮食，还特么能带枪？
    有毒吧！
    “咦？”
    “你认识枪？”
    余生奇怪的看着楚怀，晃了晃手里那漆黑的枪支。篳趣閣
    楚怀咬牙，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瞳孔也变得深邃起来，死死的盯着余生，很显然，在余生掏枪的瞬间，他终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郑重起来。
    “老子又不是原住民，怎么会不认识！”

 第616章 热武器？

    “哦，真厉害。”
    余生惊叹的夸赞了一句，再次举起枪，对准房顶上的那些人。
    一时间，这些罪城内的精英，在余生手中的枪械下，显得十分弱势。
    或许在罪城外，枪本身是一件十分鸡肋的物品。
    但凡觉醒过几次的人，都可以操纵能量，挡下子弹，连躲都不需要。
    但在这罪城里，大家能量全部封闭，速度又没有提升到夸张程度时，这种热武器的作用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至少远比弓弩强大。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拿着枪，也会被他们很轻易的玩死。
    但眼前拿着枪的……可是余生这个变态。
    原本就打不过，现在直接降维打击了。
    一时间空气都变的安静起来。
    房顶上那些人感觉就像有一头蛰伏在黑夜中的猛兽，在冰冷的凝视着他们。
    那种在生命受到威胁后的本能感应，让他们坐立不安，汗毛炸起。
    “这是干嘛。”
    “都是优秀的人才，死太多，可惜了。”
    全程保持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坐在轮椅上的禹墨终于开口了。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这紧张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
    只不过他说话的时机却很巧妙。
    早不说，晚不说。
    直到这些人心中危机感越来越重，火药即将点燃的那一刻才慢悠悠的开口。
    一时间，这些人纷纷将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身上。
    “我们来罪城，是交朋友的。”
    “仇人自然越少越好。”
    “随身带些武器，也只是自保。”
    “大家不要见怪。”
    禹墨脸上恰到好处的出现一抹歉意，虽然这么说着，但却完全没有让余生把枪收起来的意思。
    “哈哈，交朋友好啊。”
    “我在罪城就喜欢交朋友。”
    “大家都把家伙放下，打生打死的，没意思。”
    楚怀接着禹墨的话茬果断开口，对着房顶上的几人打了一个眼色。
    这种杀机弥漫的气氛瞬间扫荡一空。
    只是他却再也不提将余生，时光拦在门外这种话了。
    其实枪这种东西，在罪城内的威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这次僵在这儿，主要原因还是他准备的人数少。
    枪的子弹有限，当人数多起来，手中拿枪，真不一定有匕首好用。
    但他这次带的人都是精英，重实力，不重量。
    反而吃亏。
    余生缓缓放下枪，只不过没有收起，依然握在手里，就这么明晃晃的，看的楚怀心直跳。
    如果这变态今天真发起疯来，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人干掉，那他今年的出城战，真就难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那个坐着轮椅的家伙，在罪城外究竟多么深不可测。
    或许，出城名额这种事，并非空穴来风。
    一时间，楚怀对这次谈判，终于看重起来，而不是用来当做棋子，来布局罪城内的事。
    “不知怎么称呼？”
    楚怀在客厅角落里，打开一个三道锁的保险柜，又小心翼翼的在里面取出一个破袋子。
    在破袋子里拿出一点点的茶叶，放在壶里。
    烧开，亲自给禹墨倒了一杯。
    在罪城，茶叶这种享受类的东西，甚至比金子还要贵重许多。
    他今天能拿出来一点，足以表现出诚意了。
    禹墨端起杯子，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渣，微微抿了一口。
    苦，涩……
    明显是最低档的茶叶。
    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面带微笑：“禹墨。”
    “禹？”
    楚怀第一时间发现了重点。
    他来罪城的时候，已经20岁了，对罪城外的一切还是很了解的。
    不像是余生，时光这种。
    所以对禹这个姓氏很敏感。
    他看着禹墨的双眼，有些期待，也像是在求证。
    直到禹墨含笑点头后，这才变的震惊起来。
    平时无论表现多暴躁，都保持内心冷静的他，第一次变的有些慌乱，在椅子上站了起来，并且在房间内不断走动。
    许久过后，他才停下自己的脚步，再次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也勉强恢复冷静。
    “禹氏后人，来罪城……”
    “我想不通。”
    “我们这群家伙，就算走出罪城，再修炼也已经晚了。”
    “虽然看起来凶悍，对但人族的价值并不大。”
    “所以你的目标不应该是我们才对。”
    重新冷静下来的楚怀思维重新变的敏捷起来，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看着禹墨问道。
    禹墨笑容不变，微微摇头：“这些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虽然我是禹氏后人，但名额也有限。”
    “所以你更需要做的，是展现你，或者他们自身的价值。”
    禹墨指了指窗外，淡淡说道。
    而那里，一道道人影并未离去，而是依然包围着这座别墅。
    哪怕余生有枪。
    “你想要看到什么？”
    楚怀若有所思，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只不过嗓音却变的有些沙哑。
    那种激动的情绪也彻底消失不见。
    甚至眼神中还多了些许警惕。
    这世间没有任何无缘无故的恩惠，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属于它的价值。
    价值越大，危险越大。
    他不相信禹墨会平白无故的来给他们送福利。
    “我想……”
    禹墨突然停顿，那淡然的微笑在此刻的楚怀看来，有些烦躁。
    禹墨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缓缓写下几个字。
    看着桌子上的文字，楚怀瞳孔皱缩，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这个残废，呼吸沉重。
    “你疯了？”
    他几乎下意识的喊道。
    禹墨慢悠悠的擦拭掉桌面上的水渍，依然平静的看着楚怀：“我疯没疯，重要么？”
    “只要最终的结果，或者说我拿出的东西，是你需要的，那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而现在，就看你的想法了。”
    说完这番话后，禹墨靠在轮椅上，不再说话，耐心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房间内陷入沉默之中。
    余生，时光完全没有掺合进来的想法，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甚至还有心情讨论这栋建筑的格局。
    偶尔还表达一下自己的惊叹。
    时间不断流逝。
    楚怀的额头上浮现出一道道汗水。
    “我同意。”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已经异常沙哑，眼神也变的凌厉了许多，不再是平时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好人形象。

 第617章 周三爷

    “明智的选择。”
    看着楚怀那痛苦的神情，禹墨微笑着开口，并且扭过头看向远处的时光：“我们可以走了。”
    伴随着遥控器上的操作，禹墨就这么缓缓离开房间，消失在楚怀的视线当中。
    他现在已经逐渐摸清了余生他们两个的脉，不能暗示，有话直说。
    暗示他们是真的听不懂。
    “楚哥，刚刚他们……”
    禹墨走后，一名青年走进房间，微微蹙眉问道。
    显然，他刚刚也看见了楚怀那纠结的神情。
    楚怀没有回应，而是依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起来十分沉闷。
    许久过后，他才长舒一口气：“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要问，先下去吧。”
    眼看着那青年还准备再问些什么，楚怀淡淡说道，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
    少年怔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开口，只是对着楚怀微微点头，走出房间。
    诺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楚怀一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
    狭小的窗口处，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眼。
    “罪城外，是要变天了么……”
    楚怀双眼依旧紧闭，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说道。
    ……
    “还去哪儿？”
    行走在内城的街道上，白天的罪城人要更多上一些。
    一些人稀稀散散的坐在自己房间门口，漠然的注视着余生，时光。
    虽然没有什么动手的想法，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们身上。
    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们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去找昨天那个老人吧。”
    “嗯……不是那个狱警，就是拄着拐杖，对着我点头的那个。”
    禹墨回忆了一下昨夜的情况，开口说道。
    在那少年跑过来和余生做交易的时候，远处一个老人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对这个老人，禹墨还是充满好奇的。
    余生略微回忆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内城外围的周三爷？”
    “应该是，我昨晚看见了。”
    时光轻轻点头。
    “他应该还住在之前的地方吧？”
    “嗯，我走的时候，他还在。”
    两人互相沟通了一下，默默向远处走去。
    看起来完全无视了周围的路人。
    “虽然你们看起来很平静，但我能感受到，你的警备要更强了些。”
    “为什么？”
    禹墨没有回头，只是感受着余生，时光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好奇问道。
    “在内城，没有派系的人，都很强。”
    “尤其是能活下来的。”
    “楚怀有根基，就有了顾虑，轻易不会掀桌子。”
    “但他们不会管这些。”
    “以往那些年，能走出罪城的，大部分反而是这些人。”
    余生表情不变，依然推着禹墨前行，轻声开口。
    禹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的确，在某些时候，这种完全没有顾虑的疯子，才是最被人忌惮的。Ｍ.cascoo.net
    因为这代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某些事。
    并且有这个实力。
    直到他们逐渐走出内城的核心区域，余生紧绷的肌肉才逐渐松弛下来。
    身子也挺直了一些。
    时光的反应和余生相差无几。
    相比于核心区那些造型各异，都很有特点，这里相对而言要稍微普通一些。
    但这里的普通是指罪城，放到外面，每一个依旧是煞气冲天，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
    在逐渐狭窄的街道里，余生却像是十分熟悉一样，不断的拐着，最终停在了深处一座看起来很普通的房间前。
    “到了。”
    余生开口。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那门恰到好处的开启。
    老人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只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则是拄着拐杖，露出温和的笑容。
    甚至拄着拐杖的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让他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长大了，都快认不出了。”
    老人目光在禹墨身上扫视着，最终笑着开口。
    听语气，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禹墨坐在轮椅上，表情不变：“前辈认识我？”
    “认识，小时候还抱过。”
    “那时候你才……”
    老人松开扶着门框的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差不多这么高。”
    “而且……”
    他的声音又一次停顿，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沧桑感：“当时，你的腿还在。”
    老人的眼神有些深邃，浑浊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空洞感。
    禹墨微微蹙眉，观察着老人的面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许久之后才微微摇头：“抱歉，我还是想不起来。”
    “呵呵……应该的。”
    “太久了。”
    “进来坐吧，房间有点小。”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太过在意，让开身子，相比于楚怀，他直接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十分懂事。
    余生表情表情的越过老人，走进房间里，看向四周。
    整个房间有些昏暗。
    原本是有一个很小的窗口的，但也被老人用钉子钉死。
    空气中都在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而且房间内的家具也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木桌，几张椅子。
    一览无余。
    就这样的环境，哪怕是想做些什么陷阱都难。
    但余生依旧认真的巡视着。
    最终轻轻点头。
    时光操纵轮椅走了进来，只不过这一次时光没有跟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口的位置，靠在门框处。
    禹墨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又不着痕迹的看了老人一眼。
    两人在面对楚怀，老人先后两种不同的态度，已经无声的说明了什么。
    “呵呵，我这里没有茶。”
    “倒是委屈你了。”
    说话间，老人转身，走到床边，在被褥处轻轻翻动，最终拿出一个新鲜的西红柿。
    “自己种的。”
    “可惜太少，就剩下这一个，尝尝吧。”
    “罪城内的的土壤还是太差，没有营养。”
    老人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像是在怀念罪城外的日子。
    “罪城……能种出蔬菜？”
    看着西红柿，禹墨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余生却微微蹙眉，目光死死的盯在老人身上，看起来反应很大。

 第618章 成长

    “只要有耐心，多尝试几次，还是可以的。”
    “在罪城，大家的心太浮躁了。”
    “这样不好。”
    老人微微摇头，声音沧桑。
    余生依然在注视着老人，但却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重新恢复沉默。
    禹墨接过西红柿，没有吃，而是顺手放在桌子上。
    “不知前辈的名讳是……”
    此时的他神情也变得郑重了一些。
    无论如何，他都是禹氏后人，在人族的地位很高，年轻时更是被保护的很好。
    能够接触到他的人少之又少，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更少。
    更何况是……能亲手抱过他。
    “太久咯，名字早都记不清了。”
    “而且这不重要。”
    “你这次来罪城是……”
    老人扶着拐杖，费力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禹墨开口问道。
    “帮助更多的人出城。”
    面对老人，禹墨没有像和楚怀一样，走心理战术，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老人轻轻点头：“都到了来罪城找人的程度，现在人族内部大概率不太稳定吧。”
    “估计经济危机也爆发过了。”
    “不过也正常，这些历史残留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就是你走这一步，真的考虑好了？”
    老人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声音平静的说着，一只手还搭在拐杖上，轻轻抚摸着。
    禹墨敲击轮椅的手指停顿一下，眼底深处带着一抹凝重，深深的看了老人一眼。
    许久过后……
    “这出城的名额，我可以送给您一个。”
    没有面对楚怀时，开出的种种条件。
    禹墨就这么直接送出了自己稀少的名额之一。
    但老人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一个糟老头子，出去干嘛？”
    “恐怕外面很多人也不希望看见我。”
    “你要做的事，我帮不上忙的。”
    “在这罪城里，和孩子们玩玩，养养老，挺好的。”
    面对这宝贵的出城名额，老人却显得浑不在意，只是轻笑着，最后又补了一句：“况且，如果我想走的话，早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去吧。”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计划，可以去找一下那个儒生。”
    “他应该会很感兴趣。”
    在说完这句话后，老人就费力的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挪蹭到自己那简陋的床铺旁，自顾自的倒了上去，并顺手将拐杖放在床头。
    看起来已经是准备休息了。
    “但留前辈在这里，终究是有些不甘心啊。”
    禹墨目光依然看着老人的身影，声音平静，但却像是意有所指。
    “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能翻什么身。”
    “我所求的……不过是活到死……仅此而已。”
    老人倒在床上，幽幽开口。
    随后闭上双眼，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整个房间内的场景看起来有些荒诞，明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却让他们如此郑重。
    “打扰前辈了。”
    “但有些事，晚辈说了不算，前辈说了也不算。”
    “过些日子，我会再来叨扰。”
    禹墨对着老人的方向微微弯腰，十分儒雅的说道，最后眼神示意时光。
    时光就这么操纵着轮椅，离开老人的住所。
    “你们对他有了解么？”
    在远离了那间简陋的民房后，禹墨突然开口。
    余生微微摇头：“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周三爷，而且没什么敌人，善与人交好。”
    “期间倒是有人暗中找过他的麻烦，最终都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他自己也从来不主动找别人的麻烦，所以在罪城里名气一般。”
    余生回忆着开口说道。
    关于周三爷，情报的确很少。
    禹墨轻轻点头，没有继续询问，只是让余生继续带他去一个又一个地方。
    一般都是在这内城混的风生水起的存在。
    只不过每次聊天都点到为止。
    这些人在看见时光，余生后，对禹墨表现的也很客气。
    当然，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们对禹墨的客气，就与余生，时光无光了。
    一天整的时间里禹墨都在忙碌之中。
    直至深夜，几人回到住所，又一次布置好陷阱后，禹墨脸上才露出一抹倦意。
    “在没有了能量之后，才知道我这破旧的身体究竟有多孱弱啊。”
    禹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腿，以及这两天明天萎缩了些许的胳膊，自嘲的笑了笑。
    “明天，麻烦你们送我到内外城的交界处，谢谢。”
    禹墨看着远处的余生，温和说道。
    余生点头：“嗯。”
    房间内再次恢复安静。
    余生吹灭蜡烛，就这么靠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睡了过去。
    而时光睡觉的地方则是一处窗口。
    至于禹墨……
    时光只是摆弄了一下，这轮椅就放平了，和一张床差不多。
    而且两边还有扶手，防止禹墨睡觉翻身，掉下去。
    看起来特别的人性化。
    ……
    “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洱城。
    孙闻坐在办公室里，微微蹙眉问道。
    李梓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看起来同样十分忙碌，顺手在自己手中抽出一份放在桌子上。
    “准备的差不多了。”
    “春县最近几年的犯罪率明显增高。”
    “说那里的警卫司没有问题，是不可能的。”
    “这是春县警卫司所有在职人员的资料。”
    李梓语速很快，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没有了在墨学院时的秀气，看起来气质凌厉了许多。
    孙闻将面包叼在嘴里，接过文件，仔细的翻阅着，过了片刻后直接拿出一支笔，把其中几个名字圈了起来。
    “我看过他们那里的犯罪文档。”
    “其中几起，职位太低罩不住。”
    “着重查这几个人。”
    “顺便向上面申请一位六觉打手，不然这案子，咱们办不动。”
    说完，孙闻随手将文件还给李梓，再次操作着电脑，不断在网上查找着什么。
    而李梓则是拿着文件匆匆离去。
    不知为何，此时的孙闻看起来，虽然没有了之前那种富豪的优雅，却多了些特殊的魅力。
    或许，这才是墨学院最大的价值所在吧。
    他给学生们所提供的任何资源，都是隐形的。cascoo.net
    例如登镇妖关那段路，再或者，这份职位……
    每一个墨学院的学生们，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成长着，并且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第619章 另一幅面孔

    “准备好了。”
    “那位六觉前辈已经提前到达，随时可以动手。”
    次日清晨，李梓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看着孙闻说道。
    孙闻点头：“出发。”
    两人的神情都有些肃穆，就这么穿着光组独有的制服，推开办公室房门走了出去，来到楼下，上车，离去。篳趣閣
    洱城。
    “听说光组的人要来。”
    “最近让下面人做事都收敛一点。”
    “让我知道谁敢在这个期间闹出乱子，后果应该明白。”
    警卫司，一位中年面容凝重，声音冰冷的开口说道。
    “已经吩咐下去了，放心，他们什么都查不到。”
    房间内，另外一个青年点头，自信的笑着。
    “嗯。”
    “准备一下吧。”
    “光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据说这次来的是孙闻，他刚刚捐了金元宝集团一半的股份，风头正劲，在民间的口碑也非常好。”
    “咱们这小庙，惹不起这尊大佛。”
    “衣食住行给安排好。”
    “不要让他挑出刺来，恭恭敬敬的给送走。”
    “另外，仔细查查，是谁写的举报信，这种影响地方团结的人，还是要让他深刻反思一下的。”
    中年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威严感，缓缓起身，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制服，声音淡漠。
    “明白。”
    青年点头，笑呵呵的转身离去。
    而这中年则是看着镜子，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看起来十分温和。
    很快，青年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就这么走出房间。
    “孙队长！”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听到您为人族付出的一切，我很感动。”
    “如今亲眼所见，果然不愧少年英豪。”
    看着停在身边的光组车辆，中年快步凑了过去，远远的就伸出自己的双手，紧紧和孙闻握住，语气热络，眼神更是无比真挚。
    “您见笑了。”
    “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前辈在洱城无私奉献一生，才是我需要学习的。”
    “我们这次来，也是抱着取经的态度。”
    “让更多人看见，在我们人族，还有很多隐藏的‘英雄’”
    孙闻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语气不卑不亢。
    看起来比之前要更加成熟。
    甚至面对这有可能出现问题的中年，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这就让我惶恐了。”
    “相比于你，我这点事，不足挂齿。”
    “都是百姓信赖，惭愧惭愧。”
    中年依然打着哈哈，中间还不忘了和周围几个其他的光组成员说话，场面一度表现的十分友好。
    “快请进。”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午饭。”
    “放心，绝对在墨阁的标准之内。”
    中年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就这么拉着孙闻的手，走进警卫司中。
    孙闻一路上还在和中年不断攀谈，聊的火热。
    只是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默默比划了一个手势。
    走在最后方的李梓看着这一幕表情不变，只是步伐慢了些许，最终缓缓脱离人群，不知去向。
    大概二十分钟后，李梓才重新出现在警卫司的食堂里，手中还拎着一些生活必需品，像是刚刚在超市回来。
    “这些东西你和我说就行了嘛。”
    “又不是值钱东西。”
    “哥哥不能送你重礼，这东西还不能拿了？”
    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中年与孙闻的关系像是极度升温，嗔怒的看着孙闻说道。
    “没办法，上面规定。”
    “我也很无奈啊。”
    “如果不是为了我这身上能金灿灿一点，谁愿意接这苦差事。”
    孙闻看了看自己最近明显粗糙了些许的皮肤，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不满。
    中年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微动，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笑容却是更加浓厚了几分。
    “我懂！”
    “我懂！”
    “不过也可以理解，孙老他毕竟对你的期待高了点。”
    “未来你肯定是要站在云端之上的。”
    中年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个马屁。
    但孙闻的笑容却瞬间敛取，淡淡看了中年一样：“老哥，我爷爷大公无私，有些话……”
    “是老哥多嘴了。”
    “我敬你一杯赔罪。”
    中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中年的态度，孙闻脸上这才重新恢复笑容。
    接下来的时间里宾主尽欢。
    这些光组的成员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而且对一些条例似乎也并不看重。
    就这么无所谓的吃喝着，脸上布满红润。
    甚至在喝多之后，还在互相小声在说些什么，大概就是光组最近工资变低，活不起了这种。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办事的。
    孙闻此时也已经完全喝大了，靠在椅子上，眼神朦胧：“凭什么啊！”
    “都说什么我孙闻，大公无私！”
    “狗屁！”
    “一半的股权啊，就换来了一个……”
    喝多后的孙闻像是变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头顶，语气中也充满了不满：“就换来了一个三纹云勋！”
    “还有个什么，什么来着……”
    孙闻打了一个酒嗝，说话断断续续：“噢，墨阁荣誉长老，子孙后代受墨阁庇佑！”
    “屁，都是屁！”
    “那些家伙可能需要这个，但我孙闻用么？”
    “我爷爷是谁？”
    “孙英雄！”
    “墨阁，墨阁都是我……”
    孙闻猛的喊了一嗓子，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声音也小了很多：“家的。”
    随着最后两个字出口，孙闻渐渐闭上双眼，彻底睡了过去。
    一旁同样喝醉的中年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变换，就这么搭着孙闻的肩膀，同样趴在桌子上。
    酒席散去。
    李梓扶着孙闻渐渐远去。
    直到回到房间，孙闻都依然趴在酒店的床上，一动不动。
    李梓则是像贴身的丫鬟一样，打扫着房间，并且一一将洗漱用品摆好。
    最后，李梓又吃力的去脱孙闻的鞋，外套。
    只不过由于孙闻睡的太死，导致过程并不顺利。
    “厕所镜子旁，正对着床的电视，有摄像头。”
    “床头灯里藏着窃听器。”
    李梓在脱孙闻外套时，就这么贴着孙闻耳边，语气极快的轻声说道。

 第620章 疯儒生

    “继续喝！”
    “老哥，喝！”
    孙闻翻了个身，手还在半空比划着。
    而李梓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将孙闻的外套拽了下来，挂在墙上，退出房间。
    没过一会儿，孙闻的房间内，就响起了呼噜声。
    就在孙闻楼上的房间里。
    原本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中年此时看起来却显得十分清醒，坐在电脑旁，看着监控画面中已经熟睡的孙闻若有所思。
    “哥，有什么不对么？”
    那青年看着屏幕，眼神疑惑，下意识问道：“看着挺普通的，就是个来镀金的官二代！”
    “不过时投了一个好胎！”
    “这种人，如果没有现在的家庭，屁都不是。”
    “出门还带保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只不过却总感觉有些酸意。
    “再看看。”
    “能做出一个金元宝集团，考入墨学院的人，不应该这么普通才对。”
    “难道真的全靠他那个爷爷？”
    中年眼中带着狐疑之色，轻轻摩挲着下巴，呢喃细语，完全无视了自己这个亲弟弟那些毫无营养的话。
    “最近几天，安排点机灵的，跟紧他们。”
    “不要让他们脱离视线。”
    “还有，写举报信的那个人，找到了么？”
    青年摇头：“还没有。”
    “继续找！”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中年语气瞬间变的严厉起来，厉声说道。
    青年默默起身，耸了耸肩膀：“知道了。”
    “孙闻……”
    “光组……”
    中年依然看着屏幕中的画面，喃喃自语。
    而类似的一幕，所有墨学院的学生们，都在经历着。
    只不过每个人的处理方法都不太相同而已。
    就比如慕宇，就直接拎着墓碑上去了。
    直接把人拽出来，把人捆在墓碑上，然后挂在墨阁分部的大门上。
    就这么挂了一天，身旁还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欢迎举报他的罪证。”
    全城轰动，效果斐然。
    在挂到第二天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人尝试着来检举了。
    只不过影响很大。
    作为他的搭档，王有财皱眉，在纸上不断写着什么。
    显然，这种最粗暴的方法，与王有财的思维模式格格不入。
    ……
    “走吧。”
    轮椅上，禹墨认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轻舒一口气，缓缓开口。
    “嗯。”
    余生，时光点头。
    两人就这么推着轮椅，在一众视线中，缓缓走出内城。
    只不过今天这些人的目光中，除了漠然之外，还多了几分蠢蠢欲动。
    就像是……看见了一块肥肉。
    仿佛听到了什么消息一样。
    只不过迫于余生，时光的高压，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耐。
    只是不知道这种忍耐的情绪，究竟会埋藏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内城门外。
    今天那个瞎子老人不在，显得十分寂静。
    角落里，几个身上散发着煞气的人影就徘徊在门口附近，注视着内城，眼神中还带着一抹向往。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余生，时光没有继续前行，而是翻身跃到一棵树上，站在树顶，保证视野的辽阔。
    时光更是直接换了一个看起来功能更加复杂的遥控器，双手操作，类似无人机的那种。
    遥控器上还带着一个屏幕，可以看清轮椅附近的景象。
    她就这么操纵着遥控器，让轮椅走进一片树林当中。
    至于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进去的想法。
    这片树林很奇怪，明明在树林外，都有一些人影徘徊，但树林内却完全没有人踏入。
    就像是一个禁区一样。
    禹墨坐在轮椅上，表情平静，就这么看着自己缓缓走向树林深处。
    远处的人影们看见这一幕表情微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高处的两人，有些不解。
    按照流传出的情报，这人不是他们的雇主么？
    这是谈价格谈崩了？
    送人去死？
    包括内城中跟出来的一道人影，看见这一幕后，更是果断转身，回到内城之中。
    这片树林的外围十分安静，只有轮椅碾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但随着不断深入，隐约间可以听见若隐若现的歌声。
    只不过这歌声的音调十分奇怪，不像是外界主流的音乐，更像是朗诵。
    总之听起来不伦不类的，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疯癫。
    “难，难，难！”
    “青天难上，碧落黄泉！”
    终于，这声音逐渐变的清晰起来，禹墨坐在轮椅上微微蹙眉，不断分析着其中的文字。
    但却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这些文字杂乱无章，完全无法在其中分析出什么。
    模糊见，已经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就这么半靠在远处的树枝上，一身儒衣。
    只不过这身衣服已经变的十分破旧，脏兮兮的，甚至已经有些破烂。
    他的头发很长，散乱着，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隐约间露出的一只眼睛有些朦胧，就连已经到了树下的禹墨也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依然在唱着自己那古怪的台词。
    “我欲乘风起，可惜，可惜！”
    “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这首歌的尾声，儒生疯癫的仰天大笑，最终又变的有些落寞。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cascoo.net
    整个人显得极其不正常，
    “晚辈禹墨，见过前辈。”
    全程安静听歌的禹墨终于缓缓开口，抬起头看着儒生轻声开口，微微弯腰，表示自己的敬意。
    但儒生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翻了个身，在怀中掏了掏。
    “又没了……”
    儒生喃喃自语，语气失落。
    而这棵树的下方，是累累白骨，堆的很高。
    有一些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风化。
    还有一些，则是还沾染着血丝。
    这一幕看起来十分恐怖。
    包括在儒生声音落下的瞬间，转过头，目光落在禹墨身上，痴痴地笑着。
    发出的笑声十分尖锐，刺耳。
    一时间，氛围瞬间变的阴森下来。
    “要不要让他跑？”
    通过遥控器屏幕看见这一幕后，时光扭过头，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若有所思：“不用吧，他没有通知我们。”
    “这个屏幕，只能看见画面，不能收录声音。”
    时光晃了晃遥控器，解释了一句。
    余生有些茫然：“不能收音吗？”
    “嗯。”
    时光点头。
    一时间，两人看着屏幕中，儒生那癫狂的眼神，有些沉默。

 第621章 儒生的世界观

    “要不……带他跑？”
    时光经过长达数秒的深思熟虑后，尝试着提出问题。
    对于时光的这个建议，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同样陷入沉思当中。
    又是十秒钟过后，眼见着那个儒生已经缓缓在树枝上坐直了身体，余生才开口说道：“这可能会影响他的计划。”
    “可以试着操控轮椅在原地转一圈，嗯……还是直接让轮椅在地上走一个问号吧，这样意思能更明显一些。”
    理清这其中的逻辑之后，余生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
    时光恍然，点了点头，在手中这遥控器上不断的操作着。
    ……
    “前辈，外界的人都传你疯了，要远离你。”
    “但我不信。”
    “一个疯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沟……”
    面对越发疯癫的儒生，禹墨、平静，侃侃而谈，甚至脸上还始终带着一抹微笑。
    然后……
    轮椅开始不规则的动了起来，走出一道优美的弧形。
    甚至在弧形的终点处，恰好有一块小石头。
    轮椅压在石头上，弹起一下，又顿在地上，完成了问号最后的那个点。
    禹墨有那么一瞬间陷入茫然之中，但很快就重新反应过来，弯下腰，看着轮椅扶手处，一个小型的摄像头，微微摇头。
    “嗯，他没事。”
    余生看着屏幕中，禹墨那张脸，缓缓开口。
    “哦，好的。”
    时光点头，不再说话。
    ……
    禹墨那边轻舒一口气，但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这疯癫儒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脸几乎与他贴在一起，脸上还带着那种有些痴傻的笑容。
    尤其是他的口中，还在不断传出一股腥臭的气味，十分难闻。
    “前辈……”
    禹墨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就又一次恢复镇定，声音平静的看着这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儒生，淡淡说道：“晚辈是抱着诚意来的，您真的不在乎罪城么？”
    “如果你不在乎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留在这里了吧。”
    “当然，如果前辈真的已经神智不清，晚辈一切都猜测都是错的，那……就当晚辈赌错了吧。”
    说着，禹墨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安静等待着一切最终来临。
    只不过他的这个赌注有些大，如果失败，付出的将会是自己的生命。
    儒生依然红着眼睛，就这么贴在禹墨身旁，甚至禹墨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声。
    “血！”
    “我看见了很多的血。”
    “哈哈哈哈哈，都是血，你是魔鬼！”
    许久，儒生面容都变得扭曲起来，就这么站在原地，捂着脸，有些疯癫的笑了起来。
    他的身体都在伴随笑容不断颤抖，说话的语调也很奇怪。
    声音尖锐，而且尾音还有些许的上扬，让人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但闭着双眼的禹墨却轻舒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已经与自己有些距离的儒生，轻声开口：“但前辈，这血，有价值。”
    “哈哈哈哈，疯子。”
    “我是疯子，瞎老头是疯子，那个傻大个是疯子。”
    “就连你！”
    “也是疯子！”
    说到最后一句时，儒生猛然俯身，双手拄在轮椅的扶手上，弯着腰，凌乱的长发遮挡住自己的面庞，只留下一双眼睛若隐若现。
    而他的双眼更是死死的盯着禹墨，说出的话云里雾里，不伦不类。
    “但有些时候，这世界需要疯子。”
    面对精神状态明显不对的儒生，禹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话的语气依旧平稳，目光与儒生直视，毫不退让。
    “不，这个世界什么都不需要！”
    “我们从生下来，就是长在这个世界上的毒瘤，需要被割弃的毒瘤！”
    “所谓的需要，只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借口！”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是垃圾。”
    “垃圾需要扫除。”cascoo.net
    “千百年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但这个世界依然还在！”
    “我们总是在自诩，这个世界需要我们！”
    “但为何不想想，是我们需要这个世界。”
    此时的儒生看起来难得变的清醒了一些，说出的话也多了许多。
    就连他那目光，此时都显得平静。
    但禹墨听着他的话，依旧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被他引导话题的走向。
    “或许你是对的。”
    “但至少这一刻，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直视儒生的话题结束，禹墨才再次开口。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
    “霸占这个世界的土地，肆意占有它的资源。”
    “嘘……”
    “你听，它在呐喊……”
    “它在哀嚎。”
    “它很痛，它真的很痛，你听，你听啊！”
    不过刚刚理智了半分钟的儒生又一次变的疯狂起来，脖颈处的青筋暴起，瞪着禹墨，不断的咆哮着。
    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无法理清这两个人的聊天逻辑在哪儿。
    完全是天马行空，但两人却感觉聊的很有意思。
    “我听到了。”
    “所以，我们需要拯救这个世界！”
    “只有我们这些疯子，才能终结这一切！”
    “所以，让血液重回大地，让强盗变的更少，要加入这正义的团队么？”
    禹墨此刻的神情格外肃穆，认真的盯着儒生问道。
    儒生没有回应。
    只是与禹墨隔空对视着。
    许久过后，儒生才再次疯癫的笑了起来，一边笑，还在一边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我们为何要同情这个世界。”
    “你听，它的哀嚎声，像不像一曲美妙的乐章。”
    “赏心悦目，赏心悦目啊！”
    儒生的话风突然一转，就像是一场辩论会的正方，突然跳到了反方那头。
    还用自己之前抛出来的逻辑，打着自己的脸。
    “我们都是强盗，强盗哪有正义感。”
    “我们原本……就是这世界上，最坏的人呐。”
    儒生的声音越来越清，最终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痴痴地笑着。
    甚至在他咧开嘴时，还能隐约在他的牙缝里看见一丝肉沫。
    包括他的牙齿上，还带着些许血液。
    整个画面看起来异常狰狞。

 第622章 满意的答案

    “所以，坏人要做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杀人啊！”
    说话间，儒生再次看向禹墨时，眼中已经满是漠然之色。
    “逻辑不通。”
    “按照您之前的说法，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的毒瘤。”
    “所以如果毒瘤来清理毒瘤的话，您究竟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您真的想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不是应该制造出更多的毒瘤，战争么？”
    “只有这样，世界的哀嚎才会更大。”
    “您的路，错了。”
    面对逐渐向自己靠拢的儒生，禹墨依旧维持着绝对冷静，甚至还有心情去挑一个疯子的逻辑漏洞。
    疯子怔在原地。
    那已经缓缓举起的手掌，就这么停顿在半空之中，像是认真思索着禹墨提出的这个举证。
    时间不断流逝。
    儒生，禹墨全部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树林内，只剩下空气吹动枯黄树叶的沙沙声。
    直到轮椅再次自己动了起来，依然是那熟悉的轨迹，最终同样认真让轮椅嗝着石头跳起来，执着的完成问号中的那个点。
    禹墨有些无奈，这次没有弯腰，只是手指对着摄像头的位置，微微摆了摆，一切归于平静。
    “我没错！”
    “我怎么可能会错。”
    “是这个世界错了，这世界，或许就不该存在。”
    沉寂了许久的儒生突然再次开口。
    只不过这次他的语气已经重新变的坚定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嗯，是的。”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病态的，所以需要我们的肃清。”
    “只有你，才能做到。”
    禹墨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次没有再反驳儒生，反而顺着他的思路去走。
    儒生陷入沉思之中，许久过后，他的眼中再次恢复了一丝理智，看着禹墨：“我一直有一个猜测，如果你能证实我的猜测，或者有证据反驳我的猜测，我就跟你走。”
    禹墨搭在轮椅上的手指微微一紧，很快又恢复自然：“如果我没有证实呢？”
    “你会和他们一样。”儒生指了指自己久居的那棵树下，累累白骨。
    “我向他们都提出过这个问题，但他们，都失败了。”
    禹墨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前辈，您问吧。”
    “我一直在想，我们眼中这所谓的世界，真的是一个世界么？”
    “他为什么不会是一个人的身体，而我们只是这身体中的细胞。”
    “或者说，我们的肉体，真的是实质的么？”
    “如何证明这世界的真实。”
    “假如我们都沉迷在一个幻境当中，无法自拔呢？”
    “只有当我们死去的那一刻，意识才会回归本体！”
    “或许我们现在正在陷入昏迷当中，倒在病床上，家人正在苦苦的守护在我们身边，等待着我们苏醒的那一刻！”
    “如果我们真的放任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虚度余生，外界的我们，是会老死的！”
    “你能想象到我们真正的家人，他们此刻面临的痛苦么？”
    “不，不，或许你也是假的，我身边的一切人都是假的，只有我的意思是真的。”
    “只要我现在轻轻划破自己的喉咙，我就能回到属于我的世界，苏醒过来！”
    “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此刻的儒生彻底陷入疯癫之中，声音急促，看着禹墨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双手更是死死的抓住禹墨肩膀。
    面对儒生的问题，禹墨陷入沉默之中，许久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但本身却陷入了一个绝对的相悖论中。
    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你说他是错的，如何证明？
    你一切的证明，都可以轻松反驳回去。
    但想要证实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死去。
    只有你死了，才能证明这个问题的对错。
    但死人，是无法再说话的。
    他不会告诉你，我死之后，是彻底没有了意识，还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世界的真真假假，同样也无从谈起。
    看着疯癫的儒生，禹墨许久没有开口。cascoo.net
    注视着禹墨的样子，儒生从最初的期待，逐渐变的焦躁，最后更是彻底的愤怒起来。
    “不知道1”
    “你也不知道！”
    “果然，你和他们没有区别！”
    他在原地不断走动，抓着自己的头发，使其变的更加凌乱。
    “你，替我去证实！”
    “或许你能带回令我满意的答案。”
    “就像他们一样！”
    “只要我杀的人够多，也许就会有人从那个世界再回来，告知我这一切！”
    “去吧，我等你！”
    儒生的声音愈发冰冷，下一秒更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地，骤然出现在禹墨面前，一只手还抓住禹墨的脖颈，用力的掐着。
    很难想象，在罪城的环境下，他究竟是如何迸发出如此恐怖的速度的。
    而且这么瘦弱的身体，为何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禹墨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变的急促。
    在这种状态下，他脖子处的青筋不断颤动，双手更是拍打着轮椅扶手。
    “我……”
    “我能……证……明！”
    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努力说出这么几个字。
    儒生愣了一下，下一刻猛地松开手，紧张的看着禹墨，脸上还带着欢呼，雀跃。
    仿佛这个答案已经困扰了他很多很多年。
    “快说，快说！”
    但禹墨却依旧在捂着脖子，用力的咳嗽着。
    因为缺氧的原因，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状态看起来十分不好。
    轮椅十分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他有些发抖的手费力的挪到摄像头前，轻轻摇了摇头，轮椅这才恢复安静。
    “我……我需要时间。”
    逐渐恢复过来的禹墨看着儒生，咳嗽着说道。
    “你耍我！”
    “你还在耍我！”
    儒生眼中再次充满了怒火，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禹墨却拄着轮椅扶手摇了摇头：“不，不是耍你。”
    “你思考了一生的问题，如果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处答案，这答案，你会信么？”
    “一周，一周之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咳咳……答案。”
    禹墨的状态终于逐渐恢复过来，用力的喘着气，缓缓说道。

 第623章 不破不立

    “一周么？”
    “可以。”
    “但你做不到的话，会死……”
    儒生凝视着禹墨的双眼，许久后才再次笑了起来，缓缓退后两步，就这么倒在那堆枯骨上面，嘴里又一次唱起了那种奇奇怪怪的歌谣。
    “前辈再见。”
    禹墨对着儒生微微弯腰，手指在扶手下方的摄像头处一扫而过。
    很快，轮椅就这么掉头，离开树林。
    “还是这个遥控器控制方向要更精准一点。”
    “可惜打架的时候拿着太麻烦了。”
    时光卸下遥控器上的电池，将遥控器重新放回到口袋里，再次拿出那个简易版的，攥在手心里，推动着已经回到他们面前的禹墨，向内城走去。
    “等一下再回去。”
    “让我缓缓。”
    禹墨突然开口。
    时光默默停下脚步。
    而禹墨则是靠在轮椅上，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也不像是刚刚那样淡定了。
    显然，刚刚儒生给他带来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余生，我有一个猜想，你听听。”
    许久过后，重新恢复平静的禹墨扭过头，看向一旁的余生，将儒生所提出的问题又重新叙述了一遍，眼中带着期待。
    毕竟儒生不是什么正常人，余生的脑回路也不太正常。
    也许……只有疯子才会理解疯子。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禹墨：“为什么要考虑这个无聊的问题？”
    “至少我们现在活着，而且很满足。”
    几乎没有犹豫，余生下意识开口，认真说道。
    时光在一旁认同的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那如出一辙的表情，禹墨有些哑然的笑了。
    的确……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个问题也就只剩下无聊了。
    无论这世界究竟如何，或者背后是否有着其他问题，至少这一刻，我是我，就足够了。
    一切的思考，只是杞人忧天而已。
    再看向余生，时光时，禹墨的眼中已经带着一抹羡慕之色。
    或许，他们两个，才是活着。
    而他们，只是活着。
    同字，但不同意。
    “至少现在，在这罪城，我是我……我是禹墨。”
    禹墨坐在轮椅上，仰起头，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语，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诚，阳光了些许，不像是之前那种一成不变的温和，老成。cascoo.net
    “出发！”
    “回家咯！”
    “今天休息，什么都不干！”
    “我要睡……呜！”
    禹墨深吸一口气，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呐喊。
    但下一秒，就被余生捂住了嘴。
    “罪城不能喊。”
    “这是法外狂徒留下的规矩。”
    余生声音平静，淡淡开口。
    禹墨身体僵在原地，那种直抒胸臆的情绪就这么卡在喉咙处，喊不出来，又咽不回去。
    一时间分外痛苦。
    而法外狂徒这个名字，则又一次进入被禹墨记在心底，还是画了一个叹号那种。
    显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吸引了仇恨。
    三人出内城时，氛围是严肃的。
    但回去的路上却变的轻松起来。
    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禹墨，他脸上的笑容变的多了许多，就这么悠闲的坐在轮椅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最明显的就是禹墨提问变得更加频繁，甚至看见路边一朵野花都要惊叹一下。
    “咦，罪城还有花么？”
    “罪城只是粮食少，但还是有见识的。”对于禹墨的问题，余生认真回答。
    一路上禹墨最起码问了几十个问题，余生就这么认真回了几十个。
    直到他们再次回到内城门口…
    那瞎子老人不知何时出现，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双眼紧闭，握着拐杖。
    禹墨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敛去。
    余生认真的思索片刻，看向时光。
    时光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大概十分钟后，当时光再出现在内城门口时，手中已经又拿了几天的口粮，并且分出三天的食物摆放在老人面前。
    “这次免了。”
    老人缓缓开口，那沙哑中带着些许刺耳的声音在半空中回响。
    “规矩不能破的。”
    余生没有欣喜，而是依然认真的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露出一抹轻笑，‘看’向余生的位置：“也对，当规则可以被随意打破，所伴随的，往往是毁灭，最终诞生新的规则。”
    “你说……对么？”
    老人这番话看起来像是对余生说的，但说到最后时，却扭过头，冲着禹墨的方向，声音深邃。
    禹墨微微摇头：“不破不立。”
    “有时候只有毁灭，才会伴随新生。”
    “恶性发展，往往只会让事情愈演愈烈。”
    “快刀斩乱麻，效果反而更好。”
    禹墨的眼神中充满坚定，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显然，他清楚自己的路该怎么走，并为此坚定不移。
    老人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沉默下来。
    禹墨也不走，就这么坐在轮椅上，与瞎子老人对视。
    时间不断流逝。
    内城门外一时间显得有些安静。
    远处一道不知徘徊了多久的人影此时试探着走了过来，手中还带着两个地瓜，小心翼翼地摆在老人面前。
    “请问，我可以进城么？”
    他的声音有些拘谨，显然，为了等老人出现，并且挑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如今有余生，时光在，远远看去老人的谈兴似乎不错，他这才壮着胆子过来。
    毕竟被老人认可的人，进入罪城后，生还率总是要大上些许。
    这也算是一些没自信，却想进内城的人，唯一的检验标准了。
    面对这人的询问，老人一言不发，只是手指轻轻摩挲着拐杖。
    那人额头上隐约冒出些许汗珠，用力的咽了咽口水，缓缓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个方便跑路的位置，还顺便对着余生，时光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终于，老人长叹一声，微微摇头。
    还没等老人说话，这人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果断转身离去，步伐极快，不过数秒钟时间，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
    只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又像是紧张过后的劫后余生。
    “他好像够资格进罪城了吧？”
    余生回忆着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些茫然。

 第624章 洱城，新发现

    “的确，半年前，他就有资格进去了。”
    老人闻言轻轻点头。
    “只不过他缺少一颗自信的心，总是觉得自己太弱，还不够，再稳点，再看看……”
    “就像我刚刚的摇头，是冲着这个孩子。”
    “而他却以为是我对他的看法，还担心我会出手害他，急匆匆的跑了。”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外城最强的那个人。”
    老人摇了摇头，虽然这样说着，但却完全没有惋惜的情绪。
    “倒是你……”
    “最好离那个疯子远一点，他…很危险。”
    老人声音顿了一下，语气也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谢前辈提醒，我会注意的。”
    禹墨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意外，他也向你提出那个问题了吧？”
    “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和他说过，只要他死，一切自然明了。”
    “可惜他是疯子，但不是傻子。”
    “不然这个世界也会清净许多。”
    这一次老人终于展现出了遗憾的情绪，随手收起地面上的食物，拄着拐杖缓缓起身。
    “今天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地道，倒是坑了你们两个。”
    “嗯…就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吧。”
    “不一定还的那种。”
    老人站在原地许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最终就这么拄着拐杖离去。
    “你们赚了啊。”
    “这位的人情……”
    禹墨看向余生，时光，表示惊叹。
    但两人的表情却始终没有变化，依旧古井无波。
    “我们很快就会出罪城了，但他却不会。”
    “而且，这是他这些年欠我们的第十三个人情了。”
    余生平静地讲述着事实。
    禹墨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僵硬，再看向老人离去的方向时，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这老人，究竟靠不靠谱。
    而且用儒生的话说，这罪城里的三个都是疯子，只是瞎眼老人看起来很正常啊。
    也不知道他究竟疯在哪儿。
    “我有一个疑惑。”
    “你昨天说，罪城有四个怪人，但如今却只知道三个。”ωωw.cascoo.net
    “不知道第四个是……”
    禹墨有些好奇地看着余生说道。
    这问题他之前就想问来着，只不过因为当时在考虑其他问题，暂放了一下。
    如今罪城内的规则，人，他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所以又一次将目标放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
    “有狱警，就要有狱长……”
    “虽然罪城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狱长，甚至也没有过关于他的所有信息。”
    “但我们始终坚信，一定有这样一个人。”
    “不然无法解释，罪城城门为何会在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开启一道缝隙。”
    “有人想要趁机从罪城逃离，又被谁杀死。”
    “至少出手的，不是他们三个。”
    谈及这件事的时候，余生表情明显变的严肃许多，看着禹墨认真说道。
    “狱长么……”
    “关于这个人，你有没有过猜测？”
    禹墨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摇头：“没有，一个被罪城虚构，或许存在的人。”
    “作出任何猜测，都会让这个身份更加虚构，更加神秘。”
    “没价值的。”
    “而且浪费时间。”
    依旧是朴实无华的回答，标准的余生风格。
    禹墨轻轻点头：“所以，管他呢！”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人，到时候，我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充其量就是杀了嘛。”
    禹墨表现的十分洒脱，在这一刻仿佛真的将自己来罪城的所有计划抛之脑后，轻笑着开口。
    “回家，睡觉！”
    “自从觉醒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来自肉体上的疲倦了！”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怀念啊！”
    禹墨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慵懒。
    三人就这么再次迎着暗处那一道道漠然，贪婪，垂涎的眼神，渐渐远去。
    ……
    “赵大宝……”
    “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
    “女儿还有眼疾。”
    “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资料啊，为什么会单独拿出来给我？”
    酒吧。
    孙闻眼神朦胧，一身酒气，就这么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起来十分随意的滑动着。
    偶尔看见两个妹子在舞池上摇曳，还会发出激动的呐喊声。
    李梓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看起来已经完全适应了保姆的身份，表情平静。
    孙闻随手将手机锁屏，脚搭在摆着果盘，酒的茶几上，淡淡说道。
    声音很轻，在这嘈杂的酒吧里很难听清。
    但李梓却像是完全没有这层障碍一样，在孙闻话音落下的瞬间回道：“我看过光组的一份资料。”
    “上面记载，邪教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县城发起自杀式的攻击。”
    “那一次宗仁与邪教所有人一起葬送在火海里。”
    “但光组却在那份资料文档里，一对父女的情报上，打了一个问号。”
    “下面的备注里显示，身份存疑。”
    “今天我偶然间恰巧在调查洱城居民名单时，看到了这个，”
    “同样是父女，同样是女儿有眼疾。”
    “甚至他们来洱城的时间，都与那次事件吻合。”
    “太巧了一点。”
    李梓身体与孙闻挨得很近，嘴唇贴在孙闻耳边，平静开口。
    只不过这一幕在其他人看起来却充满了暧昧。
    尤其是联合孙闻这个富家公子的身份，随身带的丫鬟，暧昧，就显得十分合理了。
    不远处坐着的青年看见这一幕，眼底充满了不屑，却又夹杂着嫉妒，拿起桌上的酒瓶：“孙哥，继续喝啊！”
    “咱们之后还有下半场，包你满意。”
    “我哥嘱咐过，一定让照顾好你。”
    青年扯着嗓子，对着孙闻喊道，那种嫉妒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换上了谄媚感。
    孙闻嘻嘻哈哈的靠在沙发上，无视了青年的敬酒，目光依然在舞池上流连忘返：“那就有劳了。”
    青年在半空中端着酒瓶，看起来十分尴尬，有些不自然的自顾自喝了一口，将酒瓶放在桌子上，低下头时，眼中已经充满了阴沉。
    “装什么！”
    “没有你爷爷，你屁都不是。”
    青年嘴里嘟囔的骂着，只不过被嘈杂的音乐掩盖。
    不远处的李梓不着痕迹地抬起头，看了青年一眼。
    至于孙闻……
    此时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兄弟们，情况有变，我路过长春，在我姐家休息一天，然后有yq了，我只能在我姐家，用手机码字，特别可怜...有点错别字，大家理解一下吧，我真尽力了，真的...）

 第625章 布网

    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孙闻狂傲的纨绔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尤其是那种骨子里看不起这些人的劲儿，更是每时每刻都让他们发自内心的膈应。
    但孙闻越是如此，他们就越觉得孙闻靠谱。
    这绝对不是光祖巡查队能干出来的事儿。
    甚至警卫司的那司长试探着送了一块玉，也被孙闻笑呵呵的收了。
    经过一段时间小心翼翼的试探后，这些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逐渐对孙闻放松警惕。
    平日里跟在他身后的尾巴，也都一一收回。
    万一真被孙闻发现，原本都没事儿的东西，硬生生再搞出点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孙哥慢走，孙哥再见。”
    青年站在酒吧门口，弯着腰，一副狗腿的样子，谄媚的送走孙闻。
    在孙闻离开后，他的脸色逐渐变的阴沉下来，咬着牙看着孙闻离去的方向：“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我哥交代，这次就让你留在洱城。”
    “和老子装什么，呸！”
    青年嘴里骂骂咧咧的带着自己几个小弟向着反方向走去，渐行渐远。
    只不过他没有看见的是，阴影处，一道人影在他们走后，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篳趣閣
    ……
    “也就是说，你怀疑这对父女的资料有问题？”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孙闻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半分喝醉的样子，就这么靠在长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疲倦说道。
    “嗯。”
    “我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巧合，都是有迹可循的。”
    “更何况我更深层的调查这人档案时，里面存在着逻辑上的漏洞。”
    “按照身份来讲，赵大宝的履历很干净，在一处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为什么要突然来洱城，我想不通。”
    “而且赵大宝是否有女儿，也不清楚。”
    “至少在原本的档案里，并没有记载。”
    “最后……”
    李梓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派人暗中去走访了赵大宝出生的村子，村民说，赵大宝的确在半年前刚刚离开村庄，外出寻亲。”
    “但……他是单身汉，不可能有女儿。”
    李梓的语气十分冷静，但各种调查却充满了条理性。
    “也就是说，赵大宝有可能已经被偷梁换柱了么？”
    “的确像是邪教的风格。”
    “没有打草惊蛇吧？”
    孙闻眼中带着思索之色轻轻点头。
    “没有。”
    “只是确定了他目前的居住地。”
    “在东柳巷126弄。”
    “周围鱼龙混杂，而且地形十分复杂，很利于逃跑。”
    李梓说着拿出手机，调出一份十分详细的地图，就这么递到孙闻面前。
    “嗯…”
    “这或许是一条大鱼啊。”
    “或者说，那场大火，也很有可能是他策划的。”
    “那份资料我也看过，邪教的那波报复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如果和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就合情合理了。”
    “先不要动，警卫司这边也快收尾了。”
    “如果这人有问题，知道光祖来了洱城，最近一定会盯着，现在动手容易打草惊蛇。”
    “等收尾结束，我们先大张旗鼓的走，暗中返回。”
    “还有，你调查他档案的事，都有谁知道？”
    孙闻不断构思，完善着计划，眼中充满了睿智。
    如果不是脸庞还十分稚嫩的话，很难让人将他和学生联系在一起。
    而与他年龄相仿，在灵念，灵武上学的学生们，此时面对的，还是源源不断的修炼。
    社会经验也有，但不多。
    “洱城档案室的一个老人家知道。”
    “这人在洱城很多年了，很靠谱。”
    “在调查完资料之后，我已经给他请了外出探亲的假。”
    “应该不会有什么破绽。”
    不得不说，李梓和孙闻之间的配合已经愈发默契，甚至有些事不需要说，就会提前想到，并且办好。
    两人的合作氛围也十分融洽。
    “辛苦了。”
    “暗中那队调查的怎么样了？”
    孙闻轻轻点头，再次问道。
    “随时可以收网。”
    李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不急，再钓他们两天，利用这时间多摸索一些赵大宝家附近的情况。”
    “做到有备无患。”
    “三天后，收网，走人。”
    说完话后，孙闻其身，身体摇晃一下，拄着树重新站直身体：“呵呵，最近喝的有点多，身体都要垮了。”
    “唉，这份工作……”
    孙闻语气中充满了痛苦：“是真的爽啊，比创业有趣多了！小爷都不想回去上学了，哈哈哈！”
    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整个人又一次容光焕发起来，眼中带光。
    创业充其量只是赚钱，他的觉醒物已经保证了，他未来的生命中，是不太可能缺钱这种东西的。
    所以这些数字对他来说，只是证明自己价值的工具。
    可和钱相比，抓人族蛀虫，显然更有成就感，而且对人族的帮助更大。
    所以孙闻很满足。
    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就连集团股份上交百分之四十九，都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甚至最近一个月，他连金元宝集团的业务都没有心思处理，完全是放养的状态。
    更离谱的是在他觉醒物的影响下，这种状态的金元宝，每天也在稳定盈利，并且越赚越多。
    ……
    “安安，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啊。”
    东柳巷。
    一家民房改造的简易幼儿园。
    刚刚下班回来的赵大宝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温和，大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顶。
    “有！”
    “我很听话的！”
    “爸爸累不累？”
    安安用力的点了点头，随手伸出手，抓住赵大宝那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掌，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心疼。
    “爸爸不累。”
    “走咯，回家咯！”
    看着乖巧的女儿，赵大宝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就这么一把将安安举起，放在肩膀上，向巷子深处走去。
    安安虽然双眼紧闭，但一路上都在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幕看起来如此温馨，和睦。
    就连那幼儿园的老师看着这对父女离去的背影，脸上都下意识的带着笑容。
    “可惜了。”
    “如果孩子眼睛没问题的话，该多好。”
    老师的声音中充满了感叹。

 第626章 新危机

    “今天老师都教你们什么了？”
    赵大宝将饭菜端到桌子上，看着安安问道。
    “老师今天教了我们识字，还教了我们手工课！”
    安安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还在用手不断比划着。
    但这些课，对一个看不见的孩子来说…其中的困难不言而喻。
    “真乖。”
    “快吃饭吧。”
    赵大宝再次摸了摸安安的头，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深夜。
    赵大宝悄无声息的自床上坐了起来，没有了吃饭时的那种温和形象，反而显得十分冷漠，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
    看着身旁熟睡的安安，赵大宝轻轻翻身，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小院子里，赵大宝手中攥着一颗妖晶，就这么坐在一个马扎上，引导着一缕缕能量蔓延全身。
    一道模糊的觉醒物若隐若现，月光挥洒在他的身上。
    经历过一次自废觉醒物后，他已经重新回到了三次觉醒者的领域，而且看进度，随时有可能重归四觉。
    隐约间，房间内传来一声响动。
    赵大宝猛的睁开眼睛，下一刻无声来到窗边，借着窗边不知何时打开的缝隙，看向房内。
    床上。
    安安踹开被子，翻了一个身子，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看起来十分可爱。
    赵大宝看着这一幕，嘴角几乎难以抑制的露出一抹笑容，微微摇头。
    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温馨感。
    ……
    “禹墨，这件事你怎么……”
    墨阁总部。
    孙英雄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手中那份刚刚传递回来的情报，下意识开口说道。
    只是当他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时，拿着资料的手缓缓放下。
    “看来，我已经习惯了偷懒的日子么？”
    孙英雄自嘲的笑了笑，很快收起心中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平静的看着手中的资料。
    许久之后，他才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喂？”
    “我是孙英雄。”
    “这件事不急，后续可以按照……”
    他有条不紊的向下面吩咐着，和之前那躲在会议室里，只知道偷懒，看起来蠢蠢的老人大相径庭。
    显然，在禹墨离开后，墨阁依然维持着稳定的工作，没有出现任何乱子。
    也或许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孙英雄不傻。
    ……
    荒野。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林思源已经从之前那个非主流的青年变的沧桑许多。
    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减去。
    明明是一个男人，脸上却有着的些许媚态也已经消失，看起来变的坚毅很多，下巴上还长了很多胡茬。
    他就这么靠在荒野的一棵树旁，手中还拿着一块有些发硬的饼，放在嘴边撕扯着，用力吞咽。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手机，在一份份名单中不断的查阅着什么。
    许久过后，看着手机中那份写着赵大宝名字的资料，林思源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组长，我找到他了。”
    “他真的是宗仁么？”
    “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
    收起饼，林思源猛灌了一口水，就这么起身，顶着大风，向洱城的方向走去。
    显然，禹墨虽然不在，但他却依然在不断的影响着外界。
    ……
    “准备干活。”
    罪城。
    余生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远处一道道盯着自己房间的人影，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房间内的时光将整理好的背包向余生隔空丢了过来。
    余生顺势接过，背在后背上，并且抽出一把匕首倒握在手中。
    时光依然站在房间里，手中攥着弓弩，靠在窗口处不远的位置，透过狭小的窗口观察外面环境。
    在罪城，大家房子里的窗户都很小。
    倒不是喜欢黑暗，而是如果在房间被围的时候，这小窗口很轻松就能变成一个输出点，类似于堡垒一样。
    “怎么了？”
    禹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外面还没亮的天，微微蹙眉：“我好不容易能睡一个懒觉的。”
    “你可以接着睡的，没事。”
    时光扭过头，看着床上的禹墨，认真开口。
    禹墨哑然。
    “都让人杀到家门口了，我还能睡的着就见鬼了。”
    他嘴里嘟囔着：“麻烦把我的轮椅收一收，或者给我一份使用说明书吧，求求了。”
    禹墨倒是很想坐起来，但轮椅还处于放平的状态，两侧的扶手对他也有些束缚，他看向时光的眼中有无奈，也有祈求。
    “这是我们自己改造的，没有说明书。”
    时光摇了摇头，拿出遥控器操作了一下。
    伴随着机械的响动声，轮椅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缓缓竖了起来。
    恢复成长的禹墨松了口气，两只手就这么从扶手中伸了出去，推动着车轮，硬生生靠手动操作，来到两人面前。
    “对面有多少人？”
    禹墨坐在距离门口半米处的位置，通过缝隙看向门外，好奇问道。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身体靠在门框上，目光在外面不断扫视：“十二个。”
    “不算多。”
    禹墨回想着自己刚刚进罪城，被数百人追杀的场面，轻轻点头，看起来十分轻松。
    “都是核心区的居民。”
    “每一个都能在外城乱杀。”
    余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就像是刚进罪城的那种，只要不跑，他们一个人就能全干掉。”
    禹墨脸上刚刚露出的笑容有些僵硬，只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有些震惊：“核心区的居民，战斗力这么强？”
    “还好吧。”
    “强的都已经走出去了。”
    余生微微摇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禹墨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喃喃自语：“罪城，果然处处是宝啊，我赌对了。”
    “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
    “交出那个坐轮椅的家伙，我们可以自断一指赔罪。”
    “并且留下全部食物。”
    门外正前方，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却很高的中年面容有些阴沉的看着门口的余生，眼神中充满忌惮，有些冰冷的开口。
    对于他开出的条件，角落里的其他人并未反对，显然是默认了。
    自断一指，换有可能出城的机会，这买卖，稳赚不亏。

 第627章 一百万的服务

    “哦。”
    “还是直接动手吧。”
    余生活动了一下四肢，声音平静的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很强！”
    “但面对我们，我不信你能全身而退。”
    “这不符合你的利益。”
    那瘦弱中年眉头深蹙，厉声开口。
    “嗯。”
    “应该会受伤。”
    “试试吧。”
    余生思索了一下过后，轻轻点头，这次甚至不等中年说话，人就已经冲了出去，速度极快，而且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中年身上。
    显然，这是他的第一目标。
    “我拦住他！”
    “你们冲进去！”
    中年眼中虽然充满了忌惮，但却没有退缩，反而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撑一分钟。”
    角落里，一个全身黑色衣服，还戴着帽子，将面容完全遮挡的人沙哑着说道，在声音落下的瞬间，他直接越过余生，向那房间冲去。
    面对这一幕，余生却没有拦截的想法，而是贴身靠近中年，匕首自半空中挥舞而过。
    中年反应极快，在匕首来临的瞬间向后退了一步，只不过他没有反攻，反而更加警惕的向后退去。
    余生的情报，这些内城老居民都分析过。
    他的力气不大，但速度极快，并且身体特别灵活。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有时光。
    果然，下一秒，一支弩箭以一种特别刁钻的角度向他射来，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
    而余生的匕首恰巧再次划过，与那弩箭的配合十分默契。
    这中年无论是躲哪边，最终的结果都是受伤。
    中年眼神阴沉，硬顶着匕首向前一步，任由刀锋划过自己的手臂。
    鲜血顺着伤口滴落。
    万幸的是弩箭擦着他的后背，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他没有停留，在余生再次贴身的瞬间，他毫不犹豫的向后退去，速度极快。
    在他后退的瞬间，他之前停留的地方，地面上插着一支弩箭，箭尾不断震颤。
    而这个过程也不过是在数秒钟之内发生的。
    余生与时光的攻势，节奏太快了。
    他的呼吸逐渐变的急促起来，微微弓着腰，警惕的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余生。
    与此同时。
    那一身黑衣的人速度最快，已经接近了门口的位置。
    但奇怪的是，无论是余生还是时光，都完全没有拦他的想法。
    他的心中有些警惕，步伐都逐渐慢了些许。
    下一刻，他的头皮炸裂，一种死亡来临前的恐惧感弥漫全身。ωωw.cascoo.net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人猛的转身就跑。
    伴随着一声轰鸣，那房门口的位置凭空出现一个大坑，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巨大的冲击力将这人掀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疼痛感蔓延全身，那些地面上的碎石子在这冲击下如同子弹一样，划过他的皮肤，流出点点血迹。
    “炸…炸药！”
    “特么的。”
    黑衣人一脸劫后余生的神情，帽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露出他那苍白的面容。
    这，是一个女人。
    只不过她只留着短发，看起来十分精炼。
    还没来得及去看伤势，她的心猛然一跳，身体狼狈的向远处滚去。
    伴随着一声闷响，弩箭射向她刚刚的位置。
    而且，还在继续。
    她不断的在地面滚动，身上染满灰尘，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与地面不断摩擦，出现一道道伤口。
    血流不断。
    时光只是平静的站在窗口位置，身体隐藏在房间之中，只有一把弓弩从窗口伸出，不断向那女人的位置射击。
    周围其他准备冲向房间的人看见这一幕，瞬间停了下来。
    有特么炸弹？
    罪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高科技了？
    还是在这两个变态手里？
    情报里没提过啊！！！
    那些畜生，只说了出城名额，对余生他们的武器真是一个字不提啊。
    阴影里，一道人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甚至连观望的想法都没有。
    表现的十分谨慎。
    但剩下的其他人却依然停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艹！”
    “你们要么就出手，要么就跑！”
    “老子还在这拖着呢！”
    此时还在拖延余生的那个中年身上已经又添了几道伤痕，其中一道甚至已经深可见骨，异常凄惨。
    他看着远处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名额！”
    “杀！”
    趁着时光弩箭射空，重新填装的空档，女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手臂上还插着一支弩箭，已经彻底穿透。
    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凶狠，看着那房间，淡淡说道。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剩余的九人中，又有两人转身离去。
    而剩下的七人则是再次向房间冲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变得更加谨慎，所有人都保持同样的速度，而且在路上还不断转变身型，防止来自时光的弩箭。
    热武器，在没有能量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恐怖的存在。
    “啧啧，强啊！”
    “连埋着的炸药都能预感到，真敏锐。”
    禹墨坐在轮椅上，一脸惊叹，手中不知何时还多出了几个按钮。
    显然，这是他刚刚死皮赖脸管时光要的。
    用他的话说，我们是伙伴。
    我们要并肩战斗！
    发现时光无动于衷后，又换了口吻：“求求了，让我体验一下罪城的战斗！”
    “太刺激了！”
    但依旧没有效果。
    直到……
    “给我一个参与进来的机会，我出100万。”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时光直接在射击之余抖了抖背包，掉出几个按钮。
    上面还标记着方位。
    “这是炸弹遥控器。”
    “只要你等人走到炸弹上，按这个按钮，嗯，对，就是按那个红色的按钮，炸弹就会炸。”
    时光甚至还赠送了一个十分耐心的教学服务。
    禹墨脸色漆黑的看着她：“我会用，谢谢。”
    “请不要再把我当傻子了，我只是想享受一下生命中最后……”
    禹墨的声音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脸兴奋的抱着这堆按钮，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通过缝隙观察着，直到那个黑衣人走近，猛的按了下去。
    然后就失败了。
    “不要按的过早。”
    “他们直觉都很厉害的。”
    “要等他们彻底站在上面，哪怕发现，也逃不掉的时候，再按。”
    “哦，对，按那个红色的。”
    面对禹墨的失误，时光依旧维持耐心，细心教学。
    一百万的服务，很周到。

 第628章 这是在坑人啊

    “谢谢提醒。”
    “不过他们已经要冲过来了，真的没问题么？”
    禹墨指了指窗外的方向，好心提醒。
    时光平静的看了一眼：“还早，他们过不来的。”
    禹墨微微怔了一下，就在时光话音落下瞬间，远处刚刚用匕首将中年逼开的余生向右侧靠拢，身体贴在墙壁上，将其中几根颜色透明的线用匕首划断。ωωw.cascoo.net
    下一秒，两侧街道隐秘的角落里，一道道箭矢骤然射出，角度刁钻，而且数量不少。
    或许这也是余生执着拿回这栋房子的原因。
    在这里生活数年，附近每一处可以利用的环境，都已经熟记于心。
    “果然有陷阱，散！”
    那黑衣女人面对这一幕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反而冰冷开口，果断向侧方躲去。
    另外几人的动作相差无几。
    虽然彼此间不存在什么默契，但单兵作战能力都是极强的那种。
    伴随着阵阵破空声，那房间外已经一片狼藉。
    “聚！”
    “我先冲！”
    那黑衣女人再次开口指挥，并且骤然提速，向房间冲去，比其他人速度要快上一截。
    虽然已经受伤，但在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痛苦之色。
    “实力强，年纪不大，善于指挥，关键时刻敢于先人一步，来换取团队的凝聚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么做赌了一点，自己的危险会更大。”
    “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的人。”
    “人才啊，死了可惜了。”
    禹墨看向那黑衣女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之色，微微摇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她可以不死么？”
    “我花钱买。”
    许久过后，禹墨扭过头，看向时光的位置淡淡说道。
    时光一道弩箭对着那黑衣女人的眉心射去，在重新填装弩箭的空档沉吟了一下：“我没把握。”
    “哦，可惜了。”
    禹墨轻轻点头，下一刻轻轻按动手中一个红色的按钮。
    “她竟然在同一个方向，埋了两个炸弹。”
    “这两个变态！”
    女人脸颊已经被石子划破，眼神阴狠，还带着些许庆幸。
    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关键时刻顿了那么一瞬间，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被炸的粉碎了。
    她也在赌。
    通往那房间的路这么多，她坚信余生，时光不可能带太多的炸弹进来。
    既然炸弹有限，她刚刚走过的路就一定是安全的。
    所以她才敢先人一步，来主动趟雷。
    当然，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是怕这些家伙互相顾忌，不肯出力。
    但谁特么能想到，这两个疯子，真就在同一个方向，埋两颗雷，而且还不确定是否有第三颗，第四颗！
    而且她刚刚看见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
    这人特么一脸遗憾，然后毫不犹豫的按炸弹，绝对也是一个怪物。
    “不过余生的意思应该是都留活口。”
    “不然他早就掏枪了。”
    “杀那个赵天雷，不至于浪费这么长时间的。”
    “你这次可能要多付一些钱了。”
    就在这时，时光趁着那黑衣女人精神恍惚的瞬间，又是一支弩箭射去，直击心口。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被这女人凭借强大的本能躲了过去。
    但腰部依然中箭，血流不断。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的苍白起来，紧咬牙关，不断向后退着。
    “你早说啊！”
    “我刚刚差点就把她炸死了！”
    禹墨急忙开口，眼看着时光还要再次抬起弓弩：“这个留着，这个能再观察观察的，杀了浪费！”
    “那个叫赵天雷的先干掉吧！”
    “看起来就不是好人，而且打架之前磨磨叽叽，犹犹豫豫的，心智不坚。”
    “年纪还大的很，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就不健康。”
    “这钱我不掏。”
    禹墨很快又补充了两句，看向远处那中年的目光中充满嫌弃。
    “哦。”
    “好的。”
    时光点了点头，将已经瞄准在黑衣女人后心处的弓弩缓缓收回，又向远处喊了一句：“赵天雷，他不要。”
    她的声音在这巷子里不断回响。
    余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倒是赵天雷表情瞬间变的古怪起来，眼神阴沉，眼珠更是不断转动着，似是想通了什么，仅仅两秒钟的时间，他的表情就开始狂变起来。
    但….
    下一刻，余生却如同鬼魅一般，贴到他的身旁，一只手自腰间划过。
    隐约间似乎能够听见一声极其微弱的剑鸣声。
    那中年眼神还保留在惊惧之中，但脖颈处却已经浮现一道细微的血痕。
    足足三秒钟后，鲜血才顺着他脖颈处的伤口喷射而出，而他的身体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溅起尘土。
    秒杀……
    没有任何意外的秒杀。
    这一切来的太过于突然，那刚刚逃离出去的黑衣女人看见这一幕，尤其是看见余生手中那把剑之后，瞳孔骤缩：“情报缺失的太多了…”
    “而且，出城两年后，你似乎……更强了。”
    “散布这条情报的人，其心可诛啊。”
    女人有些虚弱的靠在墙边喃喃自语，眼神阴沉，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对远处还在冲向房子的人没有任何留恋。
    甚至连好心的提醒都没有。
    “这人…”
    余生看着黑衣女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带着回忆之色：“要三百万，不算贪…”
    远处，趁着黑衣女人吸引全部火力的空档，这些人猛然加速，距离房间已经越来越近，就连远处赵天雷的死都没有时间去看。
    随着距离房间越来越近，他们已经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禹墨。
    而且，他们的眼中只有禹墨。
    只要抢到这个人，他们就有离开罪城的希望了。
    这其中的利益，已经足够他们拼上性命。
    至于过程中死上一些人，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不信她同一方向，埋三颗雷！”
    一名壮汉眼睛泛红，怒吼着向前冲去，手中还拎着一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斧子，整个人都充满了那种爆发性的力量感。
    “的确没了……”
    “我们怎么办？”
    禹墨看了一眼手中这些按钮上的标签，失望的开口问道。
    果然，一百万的体验卡，只有两下。
    那些人不傻。
    “打呗。”
    时光丢掉手中的手弩，随手抽出一旁的工兵铲，就这么拎着走了出去。
    工兵铲的缝纫机处摩擦地面，甚至还泛起点点火花。

 第629章 这个要不要

    随着时光站在房间门口，那些前冲的人身影骤然一停。
    哪怕是知道脚下有可能埋了炸药，都没有停止住步伐的他们，这一刻却停了。
    “三个人拦住她，拖延一分钟。”
    “剩下的人出手！”
    “负责拦截的，到时候优先逼问坐轮椅的家伙。”
    剩下的七个人中，一名身材矮小的家伙最先开口，并且第一时间向时光冲去。
    “特娘的！”
    那壮汉咬牙，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眼底的疯劲儿都小了许多，和另外一人同样冲去。
    高风险，高回报。
    很合理。
    而剩下的四个人则是停在原地，等待战斗打响，能够将门口的位置让出空隙时，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那壮汉不错。”
    “看起来是个傻子，但却不是真傻。”
    “打架的时候还会躲在后面，不主动承担伤害。”
    “就是年纪太大了，可惜。”
    “也不知道他进罪城的时候，是几次觉醒，还没有机会。”
    明明局面看起来还是十分危机的，但禹墨却还有心情坐在门口的位置看戏，并且饶有兴致的点评着。
    而就在这时，远处的余生也缓缓走了回来。
    那柄剑他并未重新收回腰间，而是就这么拎着，每一步落下，都会给人带来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最主要的是余生表情从始至终都太过于平静了。
    “赵天雷这个废物！”
    “再分出去三个拦着余生，最后一个人带走他！”
    “先走的那个人，必须保证不藏私，不独吞。”
    “不遵守规则，就按照罪城的方式解决。”
    其中一人眼神阴冷，咬牙说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拦住余生。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许久过后，才有两人有些沉闷的站在第一个走出那人身边，三人站成一排，神情凝重，等待着余生随时有可能的出手。篳趣閣
    肩负重任的最后一人则是深吸一口气，微微弓着身子，站在最远处，目光死死的盯在房门口的位置。
    等待着时光那边的战斗打响。
    “我们再强调最后一遍。”
    “我们的确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是在罪城，出城名额代表什么，你们应该知道！”
    “所以我们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我已经受够这暗无天日，步步危机的日子了。”
    “有出去的机会，我愿意用命去赌！”
    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人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但手中那把造型奇怪，类似于长刀般的武器，却被他紧紧攥在手中，并且在说话时，不断向时光的位置磨蹭着靠近。
    “但他出钱了。”
    “哦，不是钱，但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时光认真思索着解释了一句，随后抬起手中的工兵铲，默默等待着。
    “既然没得谈……”
    那人话才刚刚说了一半，下一刻猛然向时光冲了上去，十分突兀，甚至完全想不到有人在话说一半的时候，就会十分自然的突然出手。
    而另外两人几乎同步的向时光冲去。
    其中还夹杂着怒吼声。
    时光高高抬起工兵铲，抡圆了猛的劈下。
    冲最快的那人表情冰冷，漠然停下脚步，那工兵铲就这么砸在他的面前地面上。
    但还没给他出手的机会，时光的脚就轻轻踢在工兵铲的铲背，借着这股力道，工兵铲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又一次升到空中，时光借着这力道，身体十分轻盈的原地转了一圈。
    工兵铲那锋利的锋刃就这么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仅仅一步，几人只能暂时停止冲锋。
    如果他们刚刚再向前一步，三个人的脖颈上就会齐刷刷的出现一道血痕。
    但时光的攻势却并未停止，她仿佛一片树叶般，没有任何重量，身体附着在工兵铲上，只是在每次工兵铲力道即将尽时，她会再给添一点力，保持这工兵铲再次翻飞。
    虽然这样做的话，无法做到精准的有效杀伤，但却完美的限制住了他们的步伐。
    时光身体周围三米的地方都在工兵铲的挥舞下密不透风，三人数次想要冲上来，打破时光给自己制造的这个绝对防线，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其实这防线想要破坏，同样简单。
    只要有一个人站出去，在不顾危险的前提下，将那工兵铲硬生生拦下来，那一切将不攻自破。
    而且当时光营造出的‘势’被挡下之后，自身也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档。
    到时甚至有机会干掉时光。
    但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说时光刚刚开始营造‘势’的时候，打断的话，或许只需要付出重伤的代价。
    可随着时光这‘势’经过数分钟的积累之后，那工兵铲上的力道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毕竟这属于力道的不断叠加。
    谁敢站出来拦，绝对是腰斩的下场。
    更可悲的是还不一定挡的下来。
    现场画面看起来一下就变的荒诞起来，看起来就像是时光在给三人跳一场看似笨拙的舞。
    换一个场合，三人可能很欣然的欣赏这一幕。
    毕竟只要等上十分钟，二十分钟，时光力竭，他们就可以很轻松的干掉时光。
    可现在，身后还有一位杀神呢！
    他们时间，很紧迫。
    汗水一时间在他们的额头流淌。
    当他们怀着警惕的心向另一处战场看去时，浑身都仿佛坠入冰窖中一样。
    其中一个人，都快挂掉了。
    当余生拿着这把剑的时候，就像是开挂了一样。
    他们这些在罪城努力自制出的武器，在这把剑面前，就像是废铜烂铁般，轻易的就被砍出缺口，多碰几次，直接就碎了。
    硬拼不过，万般无奈下，几人只能选择游斗。
    但在余生这个以灵活，速度出名的人面前，选择游斗，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一时间，鲜血迸溅。
    其中一个人胸口处已经被划出血淋淋的狰狞伤口，脸色惨白，且战且退。
    等他们余光看见另一处战场的情形时，那种绝望的情绪被瞬间放大到了极致。
    “这个要不要？”
    让他们奇怪的是，余生明明有三次机会可以直接一剑砍了那人，却都擦肩而过。
    直到他开口喊了一句。

 第630章 名额

    “这个……”
    就在几人茫然的瞬间，房间内传来一道有些纠结的声音。
    “没有什么亮点，但也没有什么过失。”
    “过于中庸了点。”
    “留着没什么意义，杀了还可惜……”
    “要不…二十万？”
    最终，房间内这声音试探着问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余生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处，将其踢出战场。
    只不过他踹的位置刚好是自己劈出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下，这人直接晕了过去。
    “这买卖还能做么？”
    幸存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交流。
    “干！”
    “再拖一分钟，那边还解决不掉，我们就撤。”
    另一人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的开口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他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攀升，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都来到了巅峰。
    最开始提问的那人看见这一幕轻轻点头，配合着再次侧翼对余生出手骚扰。
    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间，刚刚说再打两分钟的矮子身上气息骤然消失，并且向远处逃窜而去，速度极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只能远远看见一个背影了。
    “妈的！”
    被骗的这人眼神瞬间变的阴沉下来，忍不住嘟囔着骂了一句。
    没有了队友的侧影，余生攻势下的压力一瞬间加强数倍，他身上再次添加几道伤口，摇摇欲坠。
    “余生，我退出这次行动。”
    “自断一手。”
    “交出全部粮食。”
    “并且以罪城名义起誓，终生不对你出手。”
    “换我一命，成不？”
    他捂着胸口，借着余生一剑落下的力道，控制自己倒飞出去，跌落在地面上，并且很快就原地滚了一圈，重新站起，微微弓着身子，看向余生问道。
    “嗯……”
    余生陷入沉吟之中。
    “留下吧。”
    “他的命我买，100万。”
    房间内，禹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充满了玩味。
    “这样。”
    “半个月后，内城，就这间房门口。”
    “我会拿出手里几个离开罪城的名额，大家公平争夺。”
    “到时候，你，和刚刚耍你的人，谁活着，我给谁一个争夺名额的机会。”
    禹墨淡淡说道。
    那人怔了一下，目光看向刚刚那人逃离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抹冰冷。
    “一言为定。”
    “半个月内，我和他，一定会死一个。”
    随着声音落下，他踉踉跄跄的捂着胸口，警惕的看着余生，就这么缓缓倒退着离去，最终消失不见。
    至此，余生身边几个负责包围的，死的死，逃的逃。
    另外负责时光的三人，和准备抢禹墨的那个，则是看向余生，如临大敌。
    四打二，他们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死法。
    “这四个，有需要留下的么？”
    面对四人，余生又一次平静开口。
    只是不知为何，听着余生的话，四人原本心中那最后一丝想要拼命的想法，荡然无存。
    反而变的期待起来。
    期待里面那位看重自己的表现，给自己一个机会。
    至此，整个行动的主次关系已经彻底变了，甚至他们的命，都在轮椅上那个最没有战斗力的人一念之间。
    “不太值钱啊。”
    “表现平平，没有亮眼表现。”
    “年纪还很大。”
    禹墨仿佛喃喃自语一样，只不过他这自言自语的声音略微大了一些，站在门口的四人清晰可闻。
    而此时时光也终于缓缓散去了自己的‘势’。
    工兵铲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经过数十秒后，才彻底停了下来，插在地上。
    时光则是靠在工兵铲旁，安静的等待着。
    “哦。”
    “好吧。”
    余生有些惋惜，看向几人的目光中还带着一抹嫌弃，深深刺痛他们的心灵。
    这眼神几乎让他们怀疑人生。
    什么时候开始，整个罪城核心区域的居民，都变的如此不堪了？
    这不合理！
    但眼看着余生已经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剑，几人的心都轻微颤了一下，但长年累月的厮杀下，他们几乎本能的恢复冷静，就这么盯着余生，微微弓身，眼神凶狠。
    就像是困兽在临死前，最后的疯狂。
    “倒是也能留着看看。”
    “你们四个，半个月后，活着回来两个。”
    “有名额。”
    “如果活着的人数超过两人，都死。”
    “怎么样？”
    禹墨费力的推动比正常轮椅大上两圈的轮胎，缓缓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着几人，温和的笑着开口。
    四人有些沉默，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间的距离不易察觉的分开些许。
    “好。”
    一个身材高挑瘦弱的男人毫不犹豫点头，深深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后，转身就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最终，只有看起来最傻的那个壮汉还停留在原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二，第三个走的，已经去暗地里结盟了。”Ｍ.cascoo.net
    “你不慌？”
    禹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其实四个人里，壮汉是他唯一比较感兴趣的那个。
    “还好。”
    壮汉声音沉闷，在知道几个人不会杀他之后，也不急着走，反而毫不设防的当着几个人面坐了下来，擦拭着自己伤口处的鲜血。
    许久过后，他缓缓起身，向远处默默走去。
    “看得出来，其实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禹墨看着壮汉背影，轻笑着说道：“你们知道，他会去做什么吗？”
    面对禹墨的提问，两人完全不感兴趣，而是认真的打扫着战场，期间时光还去后院，再次推出了自己封印许久的推车，将尸体整齐的码在推车上。
    禹墨对此见怪不怪，完全不受影响，反而自问自答：“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去找最开始需要决斗的那两个人。”
    “哦，更详细说，应该是找最先走的那个，告诉他，第二个人要杀他，而且现在还受了重伤。”
    “他会帮那人杀掉另一个。”
    “而他，则是帮自己杀掉两个。”
    “暗中的盟友，才是最深的底牌，猝不及防。”
    “如果他更聪明一点，就两个都找。”
    “无论谁最后死了，他都不亏，呵呵，罪城，还是很有趣的。”
    禹墨就这么坐在轮椅上，自言自语，脸上笑容从未散去过。

 第631章 条件

    “不过，这么大的轮椅，推起来真的好累。”
    “喂，你们看看我可以么？”
    “我推不回去了！”
    “我是老板！”
    看着已经推车走远的时光，禹墨忍不住嘟囔着说道。
    最终求救的看向余生。
    “我没遥控器。”
    余生淡淡回应，一时间，禹墨生无可恋的靠在轮椅上。
    之前那种面对罪城众人的淡然压迫感，在此时荡然无存，仿佛一个孤寡老人般，异常凄惨。
    “要不你推我进去吧。”
    时间不断流逝，看着在处理墙壁上血液的余生，禹墨幽幽开口：“坐在这儿，总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哦，好的。”
    余生将刷子放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走到禹墨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她那边刚刚给轮椅上了锁，推不动。”
    余生指了指轮椅下方，平静开口，又默默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继续刷洗血液。
    禹墨带着一脸生无可恋之色，就这么幽幽低下头。
    自己轮椅轮胎处的位置，不知何时弹出一个小铁片，刚刚好将轮胎支撑点固定。
    那铁片看起来十分简陋，明显就是随便切割下来的一块，给组装到上面的。
    但更悲哀的是，这铁片，还特么是合金的。篳趣閣
    硬度很高，在罪城这种没有能量的环境下，想要强行破坏，几乎不可能。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设置一个远程锁车功能？”
    禹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这么靠在轮椅上，绝望的抬起头，望向天空。
    “我们担心有人会偷车，或者缠住我们，把你推走。”
    “所以当你距离时光超过一段距离，并且时光没有过操作遥控器的行为，轮椅就会自动锁定。”
    “必须时光利用遥控器再次解锁才可以。”
    “哦，对，我们还在轮椅上安装了定位，随时可以追踪你的位置。”
    终于将墙壁，地面打扫干净后，余生起身，看着禹墨说道，语气平静，但看起来却十分专业。
    禹墨面无表情，或者说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来，双眼无神，呆滞的坐在原地。
    “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价码开的太高了。”
    “其实有时候，这么周到的服务，也不是特别有必要。”
    “给我一个普通的轮椅，我感觉也不是不可以。”
    禹墨幽怨的目光看向余生，默默开口。
    但余生却仿佛没听见一样，就这么越过禹墨，回到房间里，简单洗了洗手，坐在椅子上，挑选着还能二次使用的弩箭。
    “喂，你好歹回应我一下。”
    “我可是光组组长！”
    “我在罪城外是风云人物啊，万人公敌啊。”
    “聊聊天吧，我好不容易能放一个假，平时在外面板着脸就很累了，放假还没人陪我说话我会憋死的。”
    “你看我一眼也行啊。”
    禹墨仿佛话痨般，在轮椅上费力的扭着头，想要将目光放在余生身上。
    但如此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却完全做不到。
    除非他调转轮椅。
    可轮椅上锁。
    达成闭环。
    “我其实要死了。”
    终于，禹墨语气变得有些落寞下来。
    余生挑选弩箭的手顿了一下，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禹墨：“我知道啊。”
    “如果你不是要死了，没必要急着选下一个干黑活的。”
    听见余生终于说话，禹墨轻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说的好听点，是光组，但其实不过是个干黑活儿的罢了。”
    “嗯。”
    “无论什么世界，什么规则，都需要有这种人在。”
    “还是挺有用的。”
    余生轻轻点头，将其中一支箭头断裂的弩箭拆卸，保留箭杆，并且将箭头单独收到一个小箱子里。
    “我其实很看好时光的。”
    “她的心够冷，不像你，已经被周围的环境熏陶出了人类的情感。”
    “可她还没有。”
    “没有比她更适合我位子的人了。”
    “或许这对她不公平，但正如我之前所说，这世界，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
    禹墨看了看自己那双有些枯瘦的双手，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时光不可以的。”
    余生终于将手中的工作暂时停下，认真的抬起头，看着禹墨的背影，语气严肃：“她不应该做这些的，她是我的朋友，这也是我们这次交易的条件。”
    “是啊，条件…”
    “如果不是必须，谁又不想站在阳光下，当一个受世人膜拜的英雄。”
    “哪怕暗阁，都选择做正义的那个。”
    禹墨的笑容中充满苦涩，望着天空，一声不吭。
    “我其实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干黑活很厉害的。”
    余生认真思索片刻，最终缓缓开口。
    禹墨那苦涩的目光下，闪过一抹亮色，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那种呆滞的状态：“还有谁，是愿意做我这种人的么？”
    “法外狂徒。”
    “他在罪城就喜欢做情报工作，很聪明的人。”
    “而且知道利弊，懂取舍。”
    “是罪城除了我之外，唯一敢做生意的人，很厉害。”
    余生对法外狂徒客观，认真的点评着。
    虽然在罪城外看起来这家伙有些混不吝的样子，看起来很不靠谱，但不过比余生早出来一年的他，却可以在黑市混的风生水起，资产雄厚，并且雇佣数位六觉保镖，就可以窥视他的冰山一角了。
    要知道六次觉醒者，在人族都是有地位，有尊严的。
    想要单纯靠钱，就给你甘心卖命，可能性不大。
    “而且他和你很像！”
    余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话的声音也大了那么一点点。
    “比如……”
    禹墨背对着余生眼底带着一抹思索之色，但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显得沧桑。
    “都是话痨。”
    “他说话也很啰嗦！”
    余生果断举例说明，而且十分生动，形象。
    坐在轮椅上的禹墨身形歪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尴尬，咳嗽两声，重新坐稳：“我不话痨！”
    “哦。”
    余生敷衍的应和了一下后，再次开始忙碌起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至于被他卖掉，对此一无所知...

 第632章 白煽情了

    “时光还不回来么……”
    禹墨坐在轮椅上，又自说自话的念叨了半个小时，眼看着太阳已经升起，正好照在自己身上，阳光刺眼，他无奈的问道。
    “应该是在开新尸坑，比较慢。”
    余生想了想，回复一句，顺便将整理好，还能用的弩箭全部收好。
    “新尸坑…”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余生，在罪城生活，你会感觉到疲倦么？”
    “你们有没有想过放弃？”
    禹墨声音再次变得低沉起来，看起来十分抑郁，微微低垂着头：“我有过。”
    “我不止一次想过。”
    “为什么要这样拼，真的值得么？”
    “我明明可以很轻松的享受世人尊敬，借着先祖的光辉，成为万人敬仰的存在。”
    “站在阳光下，应该会很快乐吧。”
    禹墨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笑容中充满了苦涩感。
    他微微仰起头，就这么看向半空中那刺眼的阳光，却倔强的不肯闭眼，眼中带着期待，向往，渴望，但最终却只能化为无奈。
    “但这世界，需要黑暗啊。”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去杀，去震慑，去被人厌恶，去吸引所有仇人。”
    “当这个世界，处处是光，那光将一文不值。”
    “但黑暗弥漫，那道屹立不倒的光，却会显得弥足珍贵。”
    禹墨长舒一口气，一扫脸上的颓废，笑容重新变的温和起来，一如既往。
    这笑容，有些虚伪，有些漠然，但却…值得信赖。
    “我如今只希望，在这生命的最后一段路里，能够找到值得信赖的人，带着我的思维，继续走下去，坚定不移。”
    “其实，有些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房间里，也想过我死时的画面。”
    “估计那时，万民欢庆吧。”
    “庆祝我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魔，终于死了。”Ｍ.cascoo.net
    “他们会在我的墓前狂欢，会肆意的嘲讽我，想一想……还是挺热闹的。”
    “我其实…也怕死啊。”
    “余生，你真的不怕……”
    禹墨的声音中情绪十分复杂，很容易就会将身边其他人渲染。
    但他身后，却始终没有声音传来。
    禹墨不着痕迹的在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镜子，通过镜子微微瞄了一眼身后。
    空无一人。
    余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里屋的院子里，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不断修理着箭杆，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木匠。
    两者距离很远，也就是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余生听不见…
    “白抒情了。”
    “酝酿一次情绪很难的。”
    “唉。”
    禹墨脸色有些发黑，嘴里忍不住嘟囔着说道，又默默将镜子收了起来，就这么任由太阳晒着自己，看起来极其可怜。
    直到时光拎着铲子，推着推车从远处回来。
    禹墨的脸上才又一次有了光！
    “快遥控我。”
    “遥控我回去，晒死了。”
    “我想喝水，带冰碴儿的！”
    “如果这时候有一瓶可乐就更好了。”
    他仿佛又一次燃起了对生活的渴望，不断的喊着。
    看起来就如同二十多岁的青年一样。
    当然，他的确也只有二十余岁。
    ……
    “姓孙的！”
    “你无耻！”
    “老子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该给的好处一点没落！”
    “你特么玩阴的！”
    那之前一直跟在孙闻身后，服务孙闻的青年此时被两名光组的成员按在地上，狰狞的扬起头，怒视孙闻，咆哮的骂着。
    而他的哥哥，那位警卫司的司长看起来就冷静很多。
    他一脸死灰，双目呆滞，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想法。
    不仅仅是他，墨阁洱城分部，副阁主！
    暗阁洱城分部，行动处处长！
    以及各种小官员，一一落网。
    整个行动浩浩荡荡，足足持续了一天时间，整个洱城人尽皆知。
    看着这些腐蚀了他们数年的蛀虫，这些百姓们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对光组的印象再次好转。
    果然，有罪的只是禹墨。
    光组本身还是好的。
    墨阁成立这个新部门，高瞻远瞩，为民谋利！
    只是被禹墨这个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而墨学院的这些新生们，同样迎来一片叫好声。
    在光组各种行动中，人族未来的天骄们得到了很好的宣传，在民众中的口碑不菲。
    尤其是有了禹墨先前的对比，显得这些人更加难得可贵。
    角落里。
    赵大宝手中拎着一个有些破旧的文件包，身上穿着廉价西服，在人群中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他默默注视着光组的这次抓捕行动，一言不发，只是微微低头，推了推自己那个厚重的镜片，向后又退了两步。
    直至光组彻底收网。
    一辆辆定制的车辆将这批人全部带走，当着无数民众的面开出洱城，整个事件才逐渐平息。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
    赵大宝默默转身，拎着公文包，十分落魄的转身离去。
    “档案室的老林不在…”
    他不过刚刚离去，就再次转身，折进一处街道之中，将自身隐匿在夜色之中，目光也变的冰冷起来。
    今天的行动，按道理来说，档案室的人是一定要到场记录，并且上交墨阁总部的。
    而老林作为档案室最老的员工，不可能不在场。
    “县城的官员，贪起来，还是不够警惕啊。”
    “这么容易就被抓住把柄。”
    “没了这些大个儿的扛在前面，不够安全…”
    赵大宝喃喃自语，又躲在暗中观察了半个小时左右，直到人群彻底散去，他也没有在墨阁分部门口看见老林的身影，甚至三楼档案室的灯光都已经关闭，老林也没有走出这个房门。
    他陷入沉思之中，许久过后才拿出一个有些破旧，只有接打电话，短信功能的手机，又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电话卡，安在上面，熟练的输入一串号码，打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墨阁服务厅么？”
    “我的入城手续一直没有办好，这件事是档案室的林主任负责的。”
    “但今天我去办公室找他，他不在。”
    “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么？”
    “这件事挺急的，证明不开好的话，我就没有办法找工作。”
    “家里一堆人等着吃饭呢。”
    赵大宝的语气中充满焦急，对着手机那边说道。

 第633章 召唤术

    “探亲假？”
    “那我的入城手续怎么办！”
    “找档案室的齐默？”
    “好的好的。”
    “谢谢您。”
    赵大宝不断表达着自己的感谢，最后挂断电话。
    当电话挂断的一瞬间，脸上笑容消失，神情有些冷漠。
    “真的是探亲假么？”
    “在光组有大行动，调查全部职员的时候，能请下探亲假来…”
    赵大宝将手机中的电话卡拔下，掰断，丢进垃圾桶里，喃喃自语。
    “这个身份，因为多出一个孩子来，变的有破绽了。”
    “安安…”
    赵大宝的眼中弥漫着缕缕杀气，但又逐渐消散，看起来十分纠结。
    许久过后，他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消失在街道之中。
    “安安！”
    “我不是说了，你不可以做饭！”
    “厨房都是火和煤气，多危险！”
    刚刚回到自己居住的民房，赵大宝鼻尖轻轻抽动，大步走进房间，看着桌子上的米饭，忍不住开口训斥道。
    安安一脸委屈的坐在饭桌旁：“安安，安安只是想替爸爸分担一些。”
    “安安很小心的。”
    “只…只煮了饭。”
    她的声音很小，委屈巴巴的样子，但那可爱的形象却让赵大宝脸上的愤怒迅速消退。
    “乖。”
    “爸爸真的不累。”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爸爸来做好。”
    “爸爸道歉，不应该和你发脾气。”
    赵大宝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安安的头，语气重新变得温和下来。
    安安脸上的委屈迅速消散，开心的搂住赵大宝的胳膊：“爸爸快尝尝，这是安安第一次煮饭！”
    “好！”
    “尝尝！”
    “我去做个菜！”
    赵大宝开心的笑着，就这么走进厨房里，熟练的戴上围巾，切菜。
    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是轻声哼着歌儿的。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两个炒菜摆在桌子上，香气弥漫。
    赵大宝盛出两碗饭来，将其中一碗摆在安安面前，一脸的溺爱：“吃饭吧。”
    安安小脸上充满期待的夹起一口饭塞进嘴里，轻轻嚼动。
    但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逐渐退去，眉头皱起，看起来十分失落：“好难吃啊，硬了。”
    “不，爸爸觉得很好吃！”
    “这是爸爸吃过，最好吃的饭！”
    看着安安将饭咽下，赵大宝这才轻声开口，同样吃了起来，脸上笑容中充满了满足。
    安安噗哧笑了起来，又一次变的开心，大口的吃着。
    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直至深夜，赵大宝才再次悄然起床，来到院子里，在角落的一个罐子里，拿出一个手机，开机，找到手机上唯一存下的号码，打了过去。
    不过三秒钟的时间，电话就被接听。
    另一面鸦雀无声。
    “最近不太平，先保持静默。”
    “还有，派人去赵家村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去过生人，速度要快。”
    “挑个机灵点的，小心点。”
    电话那边没有任何回应，而他也没有等那边说话，就这么将电话挂断，关机，重新放回到罐子里面。
    做完这一切后，赵大宝回到门口处的位置，拿出一颗妖晶攥在手里，不断汲取着里面的能量。
    两个小时后，在体内满是能量弥漫时，他开始在院子中不断做着俯卧撑，仰卧起坐。
    最后，打拳。
    一个自制的沙袋被他挂在树枝上，一拳又一拳的打着，十分认真。
    汗水不断自他体内流出，能量更是被他主动锁在自己的腹部。
    直至体力耗尽时，他才会控制着能量，分出微弱的一丝，弥漫全身，用来恢复体力。
    在体力恢复后，继续之前的流程。
    他裸露的上身此时已经满是肌肉，看起来充满了力量感。
    类似的一幕，在最近半年内，他一直在坚持着。
    终于，太阳即将升起，天蒙蒙亮时，赵大宝才在水缸里取出一瓢水，冲在自己身上，洗去汗臭味，再悄悄返回房间，倒在安安身旁。
    ……
    “辛苦了。”
    “车继续开，一定要持续出现在公众面前，开到光组总部。”
    “中途不要打开车窗。”
    荒野。
    孙闻对司机不断嘱咐着，直至车队远去，只剩下孙闻，李梓二人停留在原地。
    “那位六觉的前辈还在么？”
    孙闻看着李梓问道。
    李梓轻轻点头：“在，他绕了一圈之后，就又回洱城了。”
    “目前租了一间公寓，等我们消息。”
    “只要接到电话，以他的速度来说，整个洱城，三分钟内，他都可以就位。”
    说着，李梓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一串号码。
    孙闻认真看了一眼：“你记住了么？”
    “嗯。”
    李梓点头，在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机，将纸条点燃，烧成灰烬。
    “如果赵大宝的确是那场纵火的背后主谋，将会是绝对的危险人物。”
    “而且我推测，大概率会是宗仁。”
    “我和余生跟这家伙打过交道，很难缠的家伙。”
    “自身实力一般，但特别谨慎。”
    “所以计划一定要完善，不然想要抓住他，是不可能的事。”
    孙闻微微蹙眉：“先回洱城，不要靠近他居住的那条街道，如果真是宗仁，那条街道一定早就被他全方位监控。”
    “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惊到他。”
    “就在附近开一家黑旅馆吧。”
    “想办法伪造一个正常的身份再说。”
    孙闻不断开口说着，条理清晰。
    李梓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你会易容么？”
    孙闻像是想到了什么，期待的看向李梓问道。
    李梓摇头：“不会。”
    没有犹豫，十分果断。
    孙闻怔了一下：“你们女生，不应该很擅长化妆么？”
    “就像你，明明看起来是素颜，但其实应该抹了不少东西。”
    “这手法一看就是高级绿茶。”
    李梓面无表情的看着孙闻：“化妆，和易容，是两个东西，谢谢。”
    “就像是你让修电脑的去写程序。”
    “好吧。”孙闻耸了耸肩，果断结束这个话题，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这种大动作，功劳不小。”
    “只凭我们两个的话，我觉得希望不大。”
    “或许……”
    “该使用召唤术了，有功勋，一起赚。“
    孙闻喃喃自语，随后默默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我伟大的血色双煞组合成员，嘎嘎乱杀的代名词，未来的白衣剑客赵某，最近忙么？“

 第634章 究竟谁才是傻子

    “果然，这些人里，就你说话最让人舒服。”
    电话那边传来赵子成有些慵懒的声音，笑呵呵的说道：“你不会这么好心，违反纪律来夸我的。”
    “说吧，什么事儿？”
    赵子成的声音有些玩味。
    “有功勋拿。”
    “我这边，发现一个人，像宗仁。”
    孙闻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开口说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数秒钟的时间，隐约还能听见关门声：“果然，我就说那家伙不可能死的这么蠢！”
    “定位发给我。”
    随着声音落下，电话直接挂断，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李梓蹙眉看着孙闻：“学院考核规定，学生之间，彼此不能联系。”
    “而且，你是怎么知道他电话号码的？”
    孙闻表情平静，慢悠悠的给赵子成发了一个短信过去，收回手机，懒洋洋的坐在草地上，缓缓倒下。
    “新人就是新人，太嫩了。”
    “墨学院，真的有规则么？”
    孙闻嘴角含笑，扭过头，看了一眼李梓，饱含深意的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他又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台词相差无几。
    先夸。
    夸完说事儿，然后发短信给位置。
    全程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
    而李梓则依然还在思考，孙闻究竟是怎么做到，背着他，拿到其他几人手机号码的。
    并且看其他几人电话中的语气，完全不意外。
    甚至像是常联系一样。
    只有她一脸懵懂。
    最让她不理解的是，这里面，竟然还特么有阿泰！
    那个看起来最憨，最傻的！！！
    “记住，墨学院的校规上，唯一的规矩就是……”
    “活着！”
    “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活着！”
    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学长，李梓沉默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重视起眼前这个男人。
    之前他的所有表现，在她看来，只能算是优秀，但也仅仅只是优秀。
    而如今…
    她发现自己之前的所有想法，都显得如此可笑。
    或许自己一切所展现出的聪慧，在他眼中，都充满了稚嫩。
    有时候，真正的聪明，并非外露，而是藏拙。
    就像是孙闻这个老狐狸，如果不是任务需要，或许哪怕这次考核结束，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已经私底下鬼鬼祟祟的建立了联系，甚至还有可能互帮互助。
    而自己这个所谓的打分，评价，就变的一文不值了。
    “所以，你也在防我？”
    李梓死死的盯着孙闻问道。
    孙闻依然倒在草丛中，看起来十分悠闲：“男人之间有点小秘密，不是很正常的吗？”
    “有些时候，话不能聊的太开。”
    “不然会影响同学之间的感情的。”
    孙闻笑呵呵的说着，就这么当着李梓的面，缓缓闭上双眼：“我先睡一会儿，赵子成离我最近，估计下午就到了。”
    “到时候一起进城吧，也方便些。”
    李梓默默的看着孙闻，许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面容重新变的平静下来。
    没人知道在这短短的半分钟里，她究竟想了些什么。
    但看起来，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李梓就这么坐在孙闻不远处，靠在树旁，摆弄着手机，认真整理资料。
    而背对着她倒着的孙闻，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
    “墨学院最有天赋，打破升级记录的孙闻！”
    “人族最年轻的企业家！”
    “重情重义，从不卖假货的孙闻！”
    “是你么！”
    “真的是你么？！”
    天色渐黑，夕阳落下，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玩味的声音。
    孙闻猛然起身，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和面对李梓时那种客气，绅士不同，此时的孙闻身上多了一丝匪气，嘴里骂骂咧咧的：“你特么夸我，夸前两句就行了！没必要补上最后一句！”
    “哈哈，这不是想给你多贴几个标签嘛！”
    远处，赵子成哈哈笑着。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赵子成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甚至脸颊处还多出一道伤疤。
    好在伤疤不大，并且搭配上赵子成的颜值，看起来更加阳刚了些。
    而齐天则是跟随在赵子成的身后，依然是那副充满斗志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一根棍子，他就敢把天捅出一个窟窿。
    “艹！”
    “谁特么弄的！”
    孙闻看见赵子成脸上的疤痕后，微微蹙眉。
    “小问题。”
    “抓捕行动，来不及等支援，我就自己上了。”
    赵子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随后鬼鬼祟祟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梓，就这么拉着孙闻走到角落里，声音压的很低：“你可是咱们班唯一带妹子的。”
    “咋样，拿下了么？”
    原本脸色还有些冰冷的孙闻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脚踹向赵子成的屁股：“你特么想啥呢！”
    “你知道有钱人的快乐么？”
    “你知道有钱人每天要面对多少美女的腐蚀么？”
    “我见过的美女，都够守一截镇妖关了，是那种心智不坚的人？”
    “不要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衡量老子的道德！”
    只不过他抬起来的脚顺势就被赵子成抓在手里，并且拖拽着向远处走去。
    一时间孙闻站立不稳，几次要倒在地上。
    但又被赵子成贴心扶正。
    然后再拽。
    周而复始。
    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般。
    李梓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复杂。
    孙闻从未在她面前，展露出这种状态。
    虽然看起来对自己更有礼貌，但却天然带着一种疏远感。
    不像这种……
    虽然打打闹闹，但却是过命的交情。
    或许，这就是同班级的患难与共吧。
    但自己…
    李梓扭过头，看向远处呵呵傻笑，从未看过自己一眼的齐天，愈发沉默了。
    好吧，自己的同学，都不正常。
    直到齐天自远处双手插着口袋，酷酷的走了过来。
    “喂，女人！”
    “你是在偷瞄我么？”
    齐天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看着李梓淡淡说道。
    李梓身体一怔，闭口不言。
    “呵！”
    “羞涩的女人！”
    “你是在羡慕么？还是觉得，无法融入？”
    “你一直觉得，是我们的精神有问题，但你真的有考虑过，哪怕我们很正常，以你的性格，能融入进来么？”
    齐天吹了吹自己的刘海，甩了甩头发，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又走向远处坐下。ωωw.cascoo.net
    “长头发真麻烦。”
    “袁中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发型的呢？”
    隐约间，还能听见他的嘟囔声，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第635章 再聚首

    “或许，是我自己的问题么……”
    齐天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李梓怔在原地，嘴里不断的呢喃着。
    她默默转身，看着远处坐在石头上，不断摆弄自己刚刚养起来的长发，宛如傻子般的齐天，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齐天，真的是傻子么？
    在经历过孙闻刚刚送来的暴击之后，李梓看谁都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或许，傻的只有自己吧。
    这届看起来最聪明的人。
    “她情绪是不是不太对啊。”
    两人闲聊结束，赵子成双手插在口袋里，扭过头看了一眼远处独自坐着的李梓，好奇问道。
    “呵呵，人总是要成长的。”
    “就像你，当初买我药丸的时候…”
    孙闻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子成，眼中满是玩味之色。
    赵子成脸上那帅气的笑容瞬间僵住，幽幽扭过头，看向孙闻的目光中充满了威胁。
    孙闻果断闭口不言，但很快就闲不住的再次打量着赵子成脸上的伤疤：“别说，还挺好看，如果伤疤再长一点的话，就更帅了…”
    “滚！”
    “他们多久到，有消息了么？”
    赵子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强烈的破空声，伴随着铁链彼此间碰撞，震颤的声音传荡过来。
    赵子成脸色猛变，毫无形象可言的蹲在地上，并且顺势滚了一圈，身上沾满杂草。
    一块漆黑色的墓碑就这么出现在草地上。
    上面还捆着铁链。
    下一刻，锁链震颤，墓碑再次飞起，对着赵子成的方向抽去，这墓碑明明巨大，但在铁链的操控下，却仿佛没有重量般，十分灵活。
    “靠，刚见面就来！”
    赵子成看着这熟悉的墓碑，忍不住哀嚎道。
    沙袋凭空浮现出现在他面前，勉强拦住墓碑，但沙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憋了下去，其中所蕴含的能量迅速消散。
    但好在沙袋韧性极强，不过一个呼吸间就又一次充盈起来，依旧牢牢守护着赵子成。
    赵子成脸色先是白了一下，但又很快红润起来。
    甚至看起来还很享受。
    “可以，够劲儿！”
    “再来！”
    赵子成一脸期待的喊着。
    只可惜，在他声音落下后，那墓碑在铁链的拖拽下，破空而去，消失在渐渐黯淡的夜色当中。
    “还可以。”
    “进步很多。”
    随着冰冷的声音，远处阴影中，慕宇拖拽着沉重的墓碑，从其中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的看了赵子成一眼，就这么依靠在墓碑旁，仿佛与世俗格格不入。
    后面还跟着王有财这个小胖子，只不过最近明显消瘦了许多。
    显然这段时间过的……不太好。
    “嘻嘻，你们好快！”
    “大白都跑不过你们！”
    又是轻盈的声音，笑嘻嘻的响起。
    “俺，俺来了！”
    紧接着，声音沉闷，有力。
    听着声音，孙闻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至此，140届墨学院新人，除余生外，全部到齐。
    而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人的一个电话，他们也只用了一个下午…
    “我新学了易容，我来！”听孙闻再次详细介绍过后，林小小叫喊着。
    “滚！你确定这叫易容，不是涂鸦？”孙闻看着花花绿绿的脸，咒骂。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着，十分热闹。
    反观141届这批，虽然同样凑到一起，但除了袁中，齐天还能吵吵闹闹外，其他几人彼此间，终究还是带着些许隔阂，明显并未彻底信任对方。
    虽然看上去也很和睦，但也只局限于普通的同学关系而已。
    一群人互相撕扯了很久，最终才在阿泰的手中，勉强改变了容貌。
    是的，阿泰！
    谁也无法想象，阿泰是怎么用自己那一双巨手，抓住小巧的化妆笔，在他们脸上涂涂抹抹！
    虽然场面似乎十分违和，甚至还很稚嫩，但明显是的确学过的。
    “俺，俺不是想着多学点新技术，帮帮你们嘛。”
    阿泰看着几人，包括慕宇那震惊的目光，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最终还害羞的低下头。
    “走，先进城。”
    “哦，你们先在城外找个村子安寨。”
    “人进去太多，不好。”
    “记得帮忙照顾好大白，它不喜欢吃粗粮。”
    孙闻有条不紊的嘱托着，最后又看了看慕宇的墓碑：“要不找个箱子，把墓碑装上吧，太显眼了。”
    ……
    而也在此时，洱城内。
    “好，我知道了。”
    “静默。”
    赵大宝对着手机淡淡说道，最后缓缓放下手机，关机，放进罐子里。
    做好这一切后，赵大宝就这么坐在院子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他才扭过头，目光落在房间处。
    时间不断流逝。
    终于，赵大宝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缓缓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看着床上陷入熟睡的安安，他的眼神不断变换。
    时而充满杀意，时而分外纠结，偶尔还会变的温和。
    这一夜，赵大宝都没有再去修炼，而是一直站在窗边。
    直至天亮，朝阳初升。
    眼看着安安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赵大宝才默默收回目光，走回房间，来到厨房做起早餐。
    “爸爸，爸爸呢？”
    刚刚苏醒的安安下意识摸了摸床边，发现没有父亲的身影后，脸上下意识出现一抹恐慌，声音也有些颤抖。
    直到她听见厨房内的声音，表情才重新恢复自然，嘴角还下意识露出一抹微笑。
    她摸索着床边，乖巧的扶着床边，走下床，自己穿好鞋，去摸着墙壁来到洗手间，洗手。
    厨房内。
    赵大宝目光始终落在挂在墙壁处的镜子上。
    这镜子，恰巧能够照到整个房间。
    也就是说，他哪怕是在做饭，也能轻松的看见整个房间，包括安安的一切动向。
    眼看着安安刚刚起床时，发现身边没有自己的那种惊慌，失措，赵大宝的神情看起来更加复杂。
    一整个早上都表现的很沉闷，说话很少。cascoo.net
    而且目光总是时有时无的落在安安身上，只不过安安由于眼睛的问题，对此并不知晓。

 第636章 宗仁，再出手

    目送着安安走进幼儿园的大门，赵大宝眼神变的愈发阴沉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只不过他今天并没有上班，而是回到家中，手中拿着抹布，仔细的擦拭着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哪怕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也没有任何急躁。
    直到整个房间都被他彻底打扫了一遍，连一根发丝都没有留下后，他才面无表情的将抹布丢到水桶当中。
    他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院子里，许久都没有动上一下。
    微风拂面。
    许久过后，赵大宝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转身离去。
    院门就这么敞着，也没有关上的想法。
    ……
    “果然是宗仁，只有他才会如此警觉。”
    “孙闻，你的情报工作不到位啊。”
    赵子成站在这条巷子对面的街道上，面容普通，衣服也被水洗的有些破旧，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的走动着。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想租下一间房子的。
    但他打听了一圈，所有利于观察这巷子的房间，在最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都已经被陆陆续续租了出去。
    “跟上他。”
    他耳边的对讲机里，孙闻淡淡开口。
    “跟个屁，早就暴露了。”
    “从我联系房东，租房子的那一刻，大概率就已经出问题了。”
    “宗仁不可能不安排后手。”
    赵子成声音慵懒，也不遮挡自己的耳机，就这么懒洋洋的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耳机那边沉默数秒，再次开口。
    “当然是…继续跟着咯。”
    “反正已经暴露了，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跟着，看他准备做点什么。”
    “不过宗仁既然知道我的存在，还没有隐藏自己，应该是有想法。”
    “所以一会儿跟丢了，别赖我。”
    “要我说你这易容就没必要，真蠢。”
    说着，赵子成就这么跟在赵大宝的身后，向远处走去。
    而且还不是远远跟着的那种，而是几乎都快贴在一起了。
    只要赵子成伸出手，随时都能拍拍他的肩膀。
    “唉，我懂了。”
    “宗仁对墨阁的法律太了解了。”
    “我们在调查期间，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所以不可能直接抓捕。”
    “所以他在感觉出了问题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跑路，就是在利用法律限制我们。”
    “毕竟光组最近刚刚重新积攒出的口碑，如果发生失误，将会损失惨重。”
    “就像现在，也是如此。”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你眼皮底下活动，只要掏不出实锤他是邪教徒的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我们哪怕扣押他，也最多24小时。”
    “这个时间，带那村子里的人回来举证，来不及..”
    “村子！”
    “艹！”
    “我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被调查的了。”
    孙闻语气逐渐变的焦躁起来，声音中还带着一缕杀气。
    “给我查！”
    “二十分钟内，我要知道那个村子的详细信息！”
    “快！”
    孙闻像是在给谁打着电话，不停的怒吼着。
    由于吼声太大，甚至就连赵大宝都能隐约听见。
    但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在街道上像是散步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赵子成一眼。
    “麻烦请让一下。”
    就在此时，赵大宝转身，目光看向赵子成身后的文具店，并且十分有礼貌的对赵子成笑了笑。
    赵子成表情不变，玩味的看着他，让开，就这么目送他走进文具店。
    当然，赵子成也跟了进去。
    两人就像戴着一副透明的手铐，分不开了。
    但赵大宝却完全不感觉怪异，甚至愈发悠闲。
    直到赵子成的耳机中，再次传来孙闻的声音。
    只不过此时的孙闻嗓音已经变的极其沙哑，声音中更是充满了怒意。
    “赵子成，给老子弄死他！”
    “杀了他！”
    “这个疯子，疯子！”
    孙闻愤怒的咆哮着。
    赵子成怔了一下，幽幽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赵大宝，对着耳机微微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了？”
    “他又屠了一个村子！”
    “一整村的人命！”
    “就是防止有人被带来指证他！”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底气，短时间内我们完全没可能找到其他证据！”
    “到时候只能看他离去！”
    “杀他！杀他！”
    “特么如果禹墨还在，他敢这么嚣张？”
    “我应该想到的，我应该想到的，如果他真是宗仁，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是不会在乎人命的。”
    “我原本有机会保护那个村子。”
    “我原本可以的…”
    此时的孙闻精神状态显然有些不太正常，在耳机中喃喃自语。
    而赵子成则是同样僵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大宝，身上散发着冲天杀气。
    “这位朋友，请问你是有什么事情么？”
    赵大宝眼中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看向赵子成问道。
    “宗仁！”
    “你难道真的没有心么？”
    “啊？？？”
    赵子成咬着牙，一把抓住赵大宝的衣领，将他狠狠推在墙上。
    面对着赵子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赵大宝脸上泛起一抹茫然，更多的还是惊慌。
    “你…你是谁。”
    “我没，没钱。”
    赵大宝看起来有些懦弱，用力咽了咽口水，眼眶都变得有些红润起来：“别杀我，求求你，我还有女儿需要照顾，她…她很可怜…”
    这边动静闹的很大，很快就吸引来周围群众们的注意。
    他们目光落在赵子成的身上，议论纷纷。
    尤其是赵大宝看起来憨厚老实，而且还带着一个有病的女儿，瞬间吸引了同情。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的冷静些许，看着赵大宝低吼道。
    赵大宝依旧颤颤巍巍，看起来十分懦弱的样子，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但…
    “你不敢。”
    “你杀我，光组信誉毁于一旦，禹墨的计划落空。”
    “这代价，你承受不起。”
    “我也还没到那个价值。”
    赵大宝明明身体还在不断颤抖，但微弱的声音中却带着些许玩味。
    只不过等他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怯懦的样子。
    完全不像是说过话的样子。
    “但现在，没人知道我是光组的人。”Ｍ.cascoo.net
    赵子成眼中散发出的杀气变的愈发浓郁起来。

 第637章 两小时

    “你敢赌么？”
    “我一条贱命，赌输了不过就是死。”
    “但你如果赌输了，要付出的东西，真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无法想象，赵大宝是怎么在这怯懦的表情下，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的。
    而且他甚至连演戏都懒得和赵子成演，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摊牌了。
    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只要能够确定，他就是宗仁的话，虽然无法在明面上处理他，但总是会有灰色存在的。
    例如…
    在人烟稀少的地方，遭遇抢劫…
    例如…
    莫名的失踪。
    逐渐恢复冷静的赵子成此时也想通了这一点，冰冷的目光深深注视着赵大宝。
    “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冰冷的问道。
    但脑海中却在不断的思索着。
    宗仁有恃无恐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脱身，他没必要将事情闹的这么大才对！
    还是说，他想要彻底洗白自己的身份？
    不可能！
    现在他已经暴露自己，这身份已经没法用了！
    他究竟…
    赵子成疯狂的思索着，但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周围的百姓们还在议论纷纷，甚至已经有人拿出手机，还是录像。
    赵子成缓缓松开抓住赵大宝的手，就这么冰冷的注视着他。
    而赵大宝依旧是一脸的惶恐，惊恐的看着赵子成，缓缓向后退去，在走出文具店大门的瞬间，狼狈向远处跑去。Ｍ.cascoo.net
    就像是一个受了惊的正常人。
    “慕宇，你跟。”
    “我现在被围观，不适合直接上。”
    赵子成心烦气躁的走出文具店门，看着那些依旧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群众们，眉头深蹙。
    也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宗仁的教众。
    但他敢全部抓走，一一审问么？
    不敢。
    只要他抓，光组这段时间里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将毁于一旦。
    而且这次，已经没有了能够背锅的禹墨。
    当然，如果禹墨还在光组坐镇，打死宗仁也不敢这么玩。
    那家伙是真疯子，什么都不在乎。
    估计敢让人当着大街上所有人的面，直接杀掉他，还是凌迟的那种。
    至于被举报，被投诉？
    当教众处理，先拘留，审讯一下再说。
    ……
    “赵子成，刚刚你和宗仁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细节。”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孙闻声音再次在耳机中响起，但已经恢复了冷静，语气中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在里面。
    “有恃无恐。”
    “而且不急，像是在拖时间。”
    “至于在拖延什么，还不清楚。”
    赵子成给出自己的观点，不断回忆着宗仁做出的每一个动作，说出的每一句话，包括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声调…
    许久…
    “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他准备彻底放弃这个身份了。”
    “要不直接敲晕带走吧。”
    面对宗仁这种智慧型的选手，赵子成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你永远猜不到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明明你的实力要强于他，甚至可以轻松镇压他，但就是无法动手。
    这种感觉让人极其烦躁。
    “他回到自己巷子附近了。”
    “周围人很多。”
    “而且他都认识，是邻居。”
    “没办法下手。”
    “他对面还有一家幼儿园，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玩。”
    “如果强行拽走，影响太大。”
    慕宇冰冷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加入群聊。
    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沉默。
    “这次行动，我是总指挥，所有责任全部在我。”
    “事后我会上交检讨。”
    “现在，先盯着。”
    “不要漏掉他的每一个细节。”
    “我这边会要求通讯部的人封锁他手机信号，再冻结他的银行卡。”
    许久过后，孙闻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不过没有挫败感，反而重新燃起斗志。
    其实他走的路线与宗仁是相差无几的，但说的难听点，被碾压了。
    孙闻执行的几次光组小任务，和宗仁这种每天都游离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还是太过于稚嫩。
    只有在不断的积累经验，经历，才能不断成长。
    毕竟…
    孙闻才20岁。
    刚刚成年罢了。
    “资料中，宗仁还有一个女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女儿对他很重要。”
    “而且应该是在他计划之外出现的，不然他不会在自己新身份中，留下这样明显的漏洞。”
    “并且宗仁这个疯子竟然没有灭口，抹除这个漏洞。”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一定与你对面那家幼儿园有关。”
    “幼儿园…幼儿园…”
    “等等！”
    孙闻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变的稍微大了一点：“赵子成说他在拖时间，慕宇你看一下，这幼儿园门外挂没挂牌子，孩子几点放学？”
    “下午四点。”
    慕宇淡淡回复。
    话依然很少，只说有用的信息。
    “还有两个小时。”
    “所以他是要接自己这个不知道在哪儿出现的女儿么？”
    “但如果资料没错的话，他亲手杀了这个孩子的父亲。”
    “这疯子，每天究竟都在想什么！”
    孙闻哪怕已经尽量维持平静，但却依然忍不住咒骂了两句。
    “不过两个小时内，他应该不会展开什么行动。”
    “这是安全期！”
    “反正已经暴露了，我现在就调动洱城全部力量，搜查这巷子附近。”
    “赵子成，小小，阿泰，你们三个带队。”
    “慕宇继续盯着他！”
    不得不说，孙闻的心态还是很好的，在被宗仁刚刚来了致命一击后，还能很快恢复过来，并且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这其中还没有什么缺漏。
    “需要把李梓，齐天他们调回来么？”
    赵子成想了想，问道。
    “不调。”
    “现在还不确定宗仁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这时候他们留在城外，反而可以当作一支奇兵。”
    “记住，多留意四周。”
    “宗仁即然没死，那就代表邪教并未彻底根除。”
    “这洱城内，一定还有邪教的其他有生力量！”
    “现在…开始行动。”
    孙闻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他走到一旁，找到几个号码拨了过去，简短的沟通了继续。
    下一刻…
    整个洱城都动了起来。

 第638章 沾染在脸上的“水”

    “背后那个指挥的家伙如果不蠢，现在应该已经算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了吧。”ωωw.cascoo.net
    “光组…孙闻…”
    “只有他符合这个指挥官的身份。”
    “那刚刚跟着我的，只能是赵子成，对面的…慕宇。”
    “还有阿泰，林小小，余生…”
    宗仁就这么悠闲的坐在马扎上，看着对面幼儿园内，那些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喃喃自语。
    虽然他的情报不多，但还是很好推理的。
    “如果他发现了这个时间差，两小时内，就不会对我采取强制措施。”
    “担心我有后手…”
    “但两个小时一过，周围排查干净后，孙闻大概率就不会保持忍耐性了。”
    “他会怎么做呢…”
    宗仁抬起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找一位警卫司的人，说我涉嫌盗窃，直接抓了再说？”
    “还是调动一位六觉，当街干掉我，然后逃逸，事后发布通缉令，最后不了了之？”
    “呵呵…”
    “心善的人，总是会被法律所束缚。”
    “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总会变的极其复杂。”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法律么？”
    宗仁的眼中逐渐出现一抹疯狂之色，嘴角更是泛起冰冷的笑容：“这个世界，只需要强者。”
    “弱者，就要为强者服务。”
    “洱城…”
    “是我的天下。”
    “两个小时…呵呵…”
    宗仁轻声低语，缓缓起身，转身看向对面坐在墓碑上，目光注视自己的慕宇，嘴角含笑，微微挥手，顺便指了指城东的方向，嘴里更像是在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声音。
    但慕宇却辨认了出来。
    ‘3’
    ‘2’
    ‘1’
    随着一字落下，城东方向，猛然发出一声剧烈的轰鸣。
    声音极大。
    在整个洱城内都在回响。
    而此时，警卫司，预备役的人员才刚刚接到通知，还未调动起来。
    宗仁依旧在笑着。
    两者不过隔了一条马路，马路中间的行人们茫然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看向城东。
    而宗仁，慕宇彼此间的眼神，充满了冰冷。
    “慕宇，什么情况！”
    孙闻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宗仁炸的。”
    “不清楚是定时，还是遥控。”
    “但在爆炸那一刻，他的双手中没有遥控器。”
    慕宇淡淡回到。
    “我这边的消息是，城东一处工厂爆炸！”
    “万幸的是这工厂由于缺少原材料的原因，最近三天休息，没有人员伤亡。”
    “这两个小时就是陷阱！”
    “慕宇，不要等了，直接抓他！”
    “有什么影响，我担着，我担不住，我爷爷担！”
    “今天就算没有证据，老子也要干掉他！”
    孙闻的声音再次在耳机中响起。
    慕宇没有回应，而是将手搭在锁链上，就这么拖着锁链，向马路对面走去。
    墓碑在地面上拖拽，发出道道声音。
    “能留活口就留！”
    “留不住活口，直接杀。”
    孙闻在耳机中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显然，他已经准备破坏规则了！
    他懂规则，宗仁比他更懂。
    如果他从始至终都维持循规蹈矩的话，那将会永远陷入宗仁的领域内。
    想要抓住宗仁，更是痴人说梦。
    既然现在智商还拼不过宗仁，那就只剩下了武力。
    “孙闻…还是挺果断的。”
    “布局也不错…”
    “思维灵敏。”
    “就是还太稚嫩，想法不够成熟。”
    “再给他十年时间，或许真的能成为下一刻禹墨。”
    面对逐渐走向自己的慕宇，宗仁完全没有任何慌乱，嘴角始终维持着笑容，再次伸出自己的手，对着慕宇挥了挥。
    下一刻，因为爆炸声，原本就有些混乱的街道，此时愈发吵闹起来。
    一名名路边的摊贩们，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起身，向人群冲去，手中还带着匕首，短刃…
    有些为了伪装，实在不方便带的，就直接展现自己的觉醒物。
    区别于之前邪教那些人眼神中的疯狂，信仰，这些人则是充满了坚毅，甚至还带着热血。
    就仿佛，他们源自于骨子里认为，他们做的事，就是正确的。
    他们才是好人！
    这，就是宗仁的洗脑方式。
    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冲向人群，距离最近的那个，已经挥舞着匕首，收割掉一位普通人的生命。
    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下手，干脆利落。
    “这位正义的墨学院学员，光组成员，来吧！”
    “抓我，还是救人？”
    宗仁微笑着，开口对着站在马路中间的慕宇喊道。
    慕宇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异常深邃，随后毫不犹豫的向远处跑去。
    “呵，善良，真的一文不值。”
    “累赘。”
    宗仁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意外，微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转身走进幼儿园里，熟练的找到安安，蹲在她的面前。
    此时老人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外面发生了乱子，看起来十分惊慌。
    “老师，我要接走安安。”
    “外面不太安全。”
    宗仁礼貌的对着老师说道。
    “好…好…”
    老师下意识点了点头：“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都在喊…”
    “没事，就是街头打架斗殴。”
    宗仁温和的安慰了老师一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紧接着将安安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爸爸刚刚在文具店给你买了一个耳塞，你试试看，很神奇的，戴上之后，什么都听不见了呢！”
    “没爸爸的命令，不许摘哦。”
    宗仁说着，将一对耳塞轻轻放到安安的耳朵里。
    “这段时间，麻烦老师了。”
    “我建议您还是让其他孩子，先回到房间里吧。”
    宗仁好心提醒。
    老师懵懂的点了点头，并不专业的她只能下意识的护送孩子进入到房间里。
    然后，她就看宗仁锁上了房门。
    “你…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种情况下，老师都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站在门外，下意识的说道。
    “我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
    “杀孩子，太残忍，我过意不去。”
    “但您…”
    “对我和安安太熟悉了。”
    “这不好，很不好…”
    宗仁微微摇头，向门外走去。
    而那位老师的脖颈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道血痕，瞳孔收缩，最终无力的倒在地上。
    带着耳塞的安安摸了摸迸溅到脸颊上的一滴粘稠血液，下意识问道：“爸爸，这是什么？”
    “是水…”
    宗仁微笑着说道，只不过戴着耳塞的安安并未听见，只是舒服的坐在宗仁的肩膀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却不知自己的脸上，已经充满血迹。
    （刚刚在连云港参加完作协培训，明天休息一天，调整状态，后天开始爆更！兄弟们，准备好了么？打赏，点评，冲起来！！！）

 第639章 洱城，暴乱

    “宗仁向城东逃窜，我被拖住了。”
    “赵子成你拦截一下。”
    慕宇身前的墓碑上不断散发出漆黑的气体，在半空中弥漫，并且束缚在这些教徒的腿上，阻止着他们的动作，给普通百姓们逃离的机会。
    但这已经牵扯住了他全部的心神，毕竟他不过也只是一名四次觉醒者而已。
    其实按照性价比最好的方法来说，就是不管这些百姓们的死活，直接干掉宗仁，万事大吉。
    但偏偏不能这样做。
    只要他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与墨阁这些年主张的宗旨背道而驰。
    为了抓捕逃犯，牺牲普通百姓...
    如果墨阁一直如此，也不会建立起如今的威望。
    而且...
    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这里突然出现暴乱，很杂，想要清理需要浪费大量时间！”
    赵子成烦躁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显然，同样的事情，他也在经历着。
    一时间，洱城仿佛都陷入到了某种僵局之中。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暴乱。
    有些甚至都不是宗仁的教徒，只是路边土生土长的小混混们，但他们却表现的比那些教徒还要疯狂。
    宗仁优雅的行走在洱城的街道上，欣赏着路边的一切，步伐并不快。
    安安乖巧的坐在他肩膀处，对周围的一切都看不见，听不清。
    但她只知道，自己的爸爸，就在自己身边。
    宗仁慢悠悠的取出一个耳机，就这么戴在耳朵上，又拿出手机操作片刻：“东城区，十三号，炸。”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处爆炸声在这洱城猛然响起。
    原本一队警卫司的人已经摆脱了杂乱，前来支援，但面对爆炸，却又硬生生止住步伐。
    建筑坍塌，伤员数十，需要救援。
    “十八号，炸。”
    “十五号...”
    宗仁就仿佛一个优雅的指挥家般，不断的轻声诉说着，每当他的话音落下，这城市总会有一处响起轰鸣。
    就仿佛，他已经站在这城市的顶端，俯瞰着这片土地，对有可能来的每一处阻碍都了如指掌。
    当他站在整座城市的中心处，也是全市唯一一座广场上时，宗仁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身后那栋洱城最高的建筑，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微微挥手示意。
    “你做的，其实都没错。”
    “唯一的错误就是，那群人，抓的太急了。”
    “现在的洱城...没有高手。”
    “哦，除了那位隐藏的六觉。”
    宗仁看着其中一处窗口，微笑着说道。
    只不过距离太远，声音完全无法传播过去。
    而就在那窗口的后方，孙闻正面无表情的站立，与宗仁隔空对视。
    “那位六觉...”
    “被拖住了。”
    “洱城还有一位前警卫司司长的余孽死士，只不过一直被隐藏的很好。”
    “也是他从小养到大的...”
    “漏掉了。”
    孙闻的耳机中，声音响起。
    一直表现冷静的孙闻，在此刻身影微微有些摇晃，深吸一口气。
    败了。
    彻底的败了。
    可以说从对弈的那一刻开始，所有节奏就全部掌握在宗仁手中。
    但自己真的做出了很多失误的判断么？
    并没有。
    他已经表现的十分谨慎了。
    只是宗仁...
    太夸张。
    仅凭借一点点的细节，就能推断出如此多的东西，并且加以利用。
    甚至就连自己最后的底牌，都被他算计其中。
    看着城内随处可见的乱象，孙闻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
    不知该如何解决。
    如果禹墨在，或许这一切都会变的简单起来吧...
    就算是余生，也能凭借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硬生生在宗仁的布局中，撕出一条口子...
    唯独自己...
    自己这个喜欢站在规则内，按部就班的人，才会很轻易的被宗仁主导。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之中。
    宗仁连隐藏的那位六觉都能猜到，城外的几名新人，或许更没有威胁了吧。
    四觉的他，面对墨学院的几名新人，哪怕没有后手，也可以轻易的横扫...
    “你的计划，很完美...”
    “甚至将规则利用到了极致，包括所有的爆炸，都只伤，不杀，拿捏分寸。”
    “但...你的确还是有疏忽的。”
    孙闻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已经转身，向远处走去的宗仁，深吸一口气。
    “赵子成，慕宇，小小，阿泰，你们还需要多久？”
    孙闻果断转身，向门外走去，步伐极快，口中平静的说道。
    “十分钟。”
    “八分钟。”
    “九分。”
    “我要更久...”
    耳机中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传来几人的声音。
    “清理障碍后，城东门，来救我。”
    孙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就这么将耳机从耳边扯了下来，没有去管耳机中的呼声，顺手收在口袋里。
    站在墨阁分部楼下，抢下一辆车，呼啸着向宗仁离去的方向驶去。
    是的，宗仁的计划，还存在着唯一的漏洞。
    那就是他，毫无战斗力的孙闻。
    看着混乱的街道，孙闻面无表情，只是开车的速度更快。
    最终，车稳稳的停在城东，城门口处。
    孙闻默默下车，整理了自己随身的背包。
    手雷一颗，枪械一把。
    匕首一把。
    这就是他的全部武器。
    孙闻看着背包中的物品，沉默片刻，先是将手雷缠在腰间，并且用一根细线穿过引火，又拉进外套的袖子里。
    只要他猛的拽动这根线，手雷将会瞬间爆炸。
    当然，后果就是，他会死。
    至于能不能带宗仁一起走，还是未知数。
    孙闻将外套拉好，遮挡住手雷，又将手枪插在腰间，匕首反握在手中，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一分钟后...
    宗仁的身影远远出现在孙闻的视线当中。
    当然，宗仁同样发现了孙闻。
    看着一副慷慨就义的孙闻，宗仁忍不住笑了。
    “我承认，我真的疏忽了。”
    “在我的设想里，从来没有过你站在这里拦我的可能性。”
    “看来，所有的计划，都不会做到绝对完美。”
    “相信我，让开吧。”
    “我不想杀你。”
    宗仁看着孙闻，轻笑着说道。

 第640章 天真的孩子

    “是啊，你不敢杀我。”
    “因为我爷爷是孙英雄，墨阁阁主，最近两年唯一有希望晋升九觉的人。”
    “如果你杀了我，我爷爷会愤怒。”
    “他会亲自追杀你，天涯海角。”
    “这个麻烦，你不想沾。”
    “呵呵，看来人命在你眼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孙闻面容平静，看着宗仁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讥讽的说道。
    宗仁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淡淡点头：“没错，无论杀任何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杀你的代价更大罢了。”
    “所以，你不敢杀我！”
    “但不杀，你就走不出这个城，出不去，你必死。”
    “杀我，我爷爷追杀你，你也是必死。”
    “现在...”
    “让我们来赌命吧。”
    “你虽然看起来疯，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
    “赌博...恐怕是你最讨厌的了吧。”
    “恰好，我也是。”
    “但今天，就让我们赌一把，怎么样？”
    孙闻微笑着说道，眼中没有任何退缩之色，反而握着匕首，向前两步。
    “不得不说，你这步棋，走的很好。”
    “让我都觉得惊艳。”
    “但你唯独错估了你的实力，以及我的。”
    宗仁淡淡开口，在声音落下的瞬间，他就对着孙闻猛然冲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安安坐在宗仁肩膀上，紧紧拽着他的衣领，还下意识惊呼一声。
    宗仁速度极快，而且完全没有召唤自己的觉醒物！
    这代表着，他自己的肉体，本身就已经达到了一种很强的程度。
    孙闻双眼紧紧盯着宗仁，匕首紧攥。
    但就在宗仁与自己之间距离只剩下三米左右时，一缕能量波动在宗仁身上弥漫散开。
    他的速度再次提升。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不给孙闻任何反应机会。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孙闻在巨力下，猛的倒飞出去，趴在地上。
    而宗仁则是站在孙闻刚刚所站的位置，漠然看着孙闻。
    “如果你的觉醒物不是辅助系，未来成就...”
    “会很恐怖。”
    “真是让人羡慕啊...”
    说话间，宗仁直接打开孙闻这辆车的车门，目光在里面巡视一圈。
    “呵，着急赶路来的车，应该不会埋炸弹吧。”
    “啧啧...”
    宗仁就这么将安安从肩膀处抱了下来，放在副驾驶上。
    “我承认，我是辅助系，但...”
    “我毕竟也是五觉啊...”
    孙闻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宗仁身后响起，此时的他由于疼痛感，脸色已经变的十分苍白，但却依然顽强的站了起来。
    金元宝的虚影就这么漂浮在他的头顶，缕缕温和的能量倾灌而下，弥漫全身。
    他的疼痛感逐渐减轻，身上的伤势也愈合许多。
    恢复行动力的孙闻再次向着宗仁坚定的走了过来。
    自身的能量虽然完全无法用来攻击，但却靠着最纯粹的数量，硬生生弥漫在身体周边，形成了类似盾牌的东西。
    “...”
    “真麻烦。”
    宗仁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安安，身影再动。
    那散乱的能量不过抵挡住宗仁数秒钟得时间，就被他破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宗仁直接掐住孙闻脖颈，将他抬起。
    “记住，我不杀你，只是不想招惹麻烦。”
    “但不代表，我怕麻烦。”
    “如果你们不逼我，或许...”
    宗仁声音略微顿了一下，扭过头，看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依然努力乖巧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的安安，眼神变的柔和些许：“我真的能甘心后半生，做一个平凡的人...”
    “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
    “这城市中死的所有人，包括那村子...”
    “他们不是我杀的，而是你！”
    “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宗仁的声音中充满讥讽，在孙闻的口袋里摸索出车钥匙，将孙闻随手丢出去，像是在丢一件垃圾。
    “收起你稚嫩的想法吧。”
    “抓抓蛀虫，你还行。”
    “但很多事，不是靠小聪明就能解决的。”
    “多学学禹墨吧。”
    宗仁淡淡说道，就这么坐在车上，打火，启动。
    “但...”
    “我还有自己的命...”
    孙闻踉跄着从地面上爬起，嘴角鲜血不断溢出。
    他眼睛有些发红的盯着驾驶位处坐着的宗仁，猛的拉开外套，露出捆在腰间的那颗手雷，一把抓在手里。
    “只要我死...”
    “你将会为我陪葬。”
    此时的孙闻语气中已经夹杂着些许疯狂。
    但宗仁只是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着他：“我相信，你有自杀的勇气。”
    “但摆在你面前的事实是，你一定死，而我...不一定。”ωωw.cascoo.net
    “我承认，我们在一个年纪的时候，我不如你。”
    “你的未来，或许可以为人族做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你的人生还很长，充满了无限可能。”
    “但我的人生已经止步于此。”
    “你确定，要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从而浪费人族培养你所付出的无数心血，资源？”
    “天真的孩子...”
    “在你拿出这颗手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之前高估你了。”
    宗仁轻蔑的笑着，就这么踩下油门，当着孙闻的面扬长而去，没有任何犹豫。
    看着逐渐远去的车辆，孙闻身体不断摇晃，最终跌坐在地上，瞳孔中已经逐渐失去了神色，没有了那种少年的自信，朝气，斗志。
    反而心如死寂。
    这一刻，他彻底被宗仁打击的体无完肤，甚至面对宗仁，他无法对其做到任何的威胁。
    自己那些所谓的布局，手段，在宗仁看来，如此可笑，稚嫩。
    “原来，我弱的不仅仅是武力...”
    孙闻自嘲的笑着，看着依旧漂浮在自己上空，不断给自己灌输能量，恢复伤势的金元宝：“钱...财运...呵呵...”
    “财运...”
    远处，慕宇的身影出现在孙闻的视野当中，此时的慕宇衣服上满是血迹，包括脸上。
    煞气冲天，宛如自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第641章 一劳永逸（第三更）

    看着远处走来的慕宇，孙闻视野逐渐变的模糊。
    “我...”
    “我真的是...”
    “废物么...”
    孙闻喃喃自语，就这么晕倒在了地上。
    慕宇站在孙闻身边，默默将他扶起，靠在墙边，就这么将墓碑甩起，重新背在后背上，向城外走去。
    眼神始终冰冷，只是身上的煞气看起来更多了一些。
    又是一分钟过去。
    赵子成匆匆赶来，他的身边还跟着阿泰。
    “孙哥！”
    阿泰看见晕倒的孙闻，眼睛直接就红了起来，声音沉闷，如同炸雷一般。
    “直接出城！”
    “追！”
    “孙闻没事。”
    赵子成还维持着冷静，微微蹙眉：“阿泰，接我！”
    随着声音落下，赵子成猛然跃起。
    阿泰抬了抬胳膊，赵子成借力，脚尖轻轻点在阿泰的胳膊上，随后站在阿泰的肩膀处。
    而阿泰身上则是逐渐出现些许毛发，眼神也变的更加凶悍，狰狞许多。
    兽化！
    “还有我！”
    身后，林小小的声音响起，有些冰冷。
    显然也注意到了晕倒的孙闻。
    她手中的银色长枪破空而出，被兽化后的阿泰抓在手里，下一刻，长枪缓缓融化，而林小小则是出现在阿泰的身上。
    显然，这也是林小小的觉醒技。
    兽化后的阿泰智慧明显降低，但速度却快了数倍。
    甚至直接四肢着地，向城外狂奔而去，体型也变的更加庞大，如同一头真正的巨兽。
    最先出城的慕宇身上黑气笼罩，在脚下不断蔓延。
    他每一步迈出，在黑气的引导下，都会移出十米远，仿佛瞬移一般。
    只是宗仁的车终究还是开出的早了一些，已经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大白！”
    临近新生藏匿的村庄，林小小突然开口喊了一句。
    树林中，树叶震颤。
    大白自林中骤然钻出，林小小翻身一跃，骑在大白身上。
    “我先去追。”
    说完，大白以比阿泰更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小心。”
    赵子成皱眉，嘱托一句后，就再次恢复沉默，只是表情有些冰冷。
    搭配上脸颊那道疤痕，看起来凭空多了几分肃杀。
    “拦住那条路！”
    “不要宗仁的车过去。”
    “不计一切代价！”
    “包括生死！”
    赵子成声音冰冷的挂断电话，目视远方。
    大概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车在。”
    “但开车的不是宗仁，而是一名邪教徒。”
    “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电话那边，李梓开口说道。
    赵子成怔了一下，默默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许久过后。
    “阿泰，停。”
    “走西南方向。”
    当赵子成再睁眼时，已经重新恢复平静，洱城附近的地图仿佛在他脑海中缩影了一般。
    阿泰发出一声低吼，毫不犹豫的转移路线，冲入山林之中。
    “慕宇，你走正西方向。”
    “小小，正南！”
    “半圆形扩散，逐渐收拢。”
    “希望...能找到宗仁吧。”
    赵子成轻叹一声，默默放下手中的电话。
    或许，相比于同龄人，他们已经很优秀了，甚至远远超出。
    但在面对宗仁这种混迹邪教多年，哪怕邪教覆灭了，他都安然无恙的这种存在时，那种无力感就体现出来了。
    这一切与实力无关...
    洱城。
    孙闻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视线依旧有些模糊，头痛欲裂。
    他靠在墙边，用力甩了甩头，不断喘着粗气。
    许久过后，孙闻才踉跄着站了起来，扶着墙壁，走到远处，买了一瓶水，一口灌了进去，思维，意识，逐渐恢复清醒。
    那种无力的挫败感依旧在他的心头不断徘徊。
    他就这么坐在路边超市的门口，抬起头看向天空，呆滞了片刻过后，才在口袋里重新找出耳机，佩戴。
    “怎么..怎么样了...”
    孙闻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宗仁中途换车，不知去向。”
    “目前正在自西南，正西，正南，三个方向，呈弧线包抄，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位置吧。”
    “还不清楚他究竟要逃到什么地方，找到他的概率不大。”
    赵子成通过耳机回复着说道。
    孙闻没有再开口，而是就这么坐在石阶上，看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宗仁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连续几次出手失败，甚至将他的自信心也一并摧残。
    甚至有些时候，他心底都有一个声音，宛如恶魔般在不断轻语：“放弃吧，你抓不住他的，只要远离他，你就不会再失败下去。”
    这种负面情绪不断在孙闻的心中扩散，让他看起来愈发颓废。
    直至...
    许元清那张脸，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不过是创业失败而已，老子怕过？”
    “早晚有一天，老子将会是人族首富！”
    “艹，又失败了！再来！！！”
    许元清每一次创业失败时，那种颓废与现在的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但每一次，许元清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回来，并再次充满斗志。
    当时的自己，看许元清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只是调笑般的说上一句，屡败屡战，老骥伏枥。
    可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这有多难...
    “宗仁...”
    “我也可以！”
    “年轻不是借口！”
    “所有的计划，都要有一个终点，核心！”
    “你的核心，究竟是什么！”
    “你为何能做到有恃无恐...”
    “这次事情结束，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必然会成为墨阁首先打击的对象。”
    “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你之前几次的逻辑。”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选择洱城的目地，又是什么...”
    孙闻捂着头，强忍着昏厥感，不断喃喃自语。
    时间不断流逝。
    孙闻的呼吸声越发沉重，昏昏欲睡。
    但他却紧咬牙关，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神智。
    “除非一劳永逸，不然...”
    “一劳永逸！”
    “老板，有地图么？”
    孙闻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起身，看向身后的超市喊道。
    拿着地图...
    看着距离洱城不过300公里的罪城...
    “快！”
    “罪城方向拦截！”
    “宗仁要去罪城，只要活着出来，他将会无罪！”
    孙闻对着耳机，几乎嘶吼着喊道！
    （今天三更，适应一下节奏，明天开始继续加更，冲冲冲，打赏冲起来，更新冲起来，五星评论打一打，最近数据跌的厉害，我要冲刺了！）

 第642章 螳螂捕蝉

    “罪城...”
    “难怪这个疯子埋下的所有炸弹，都只伤不杀！”
    “他只要拖延住我们，抢出能到罪城的时间就够了...”
    “这应该是他的最后手段。”
    “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合理...”
    赵子成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没错。”
    “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他之前明明所有计划，都来源于发展邪教，为何突然隐退，想要洗白自己。”
    “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孩子？”
    “而且，宗仁既然拿罪城当做最后手段，那他对罪城应该是了解的，带着孩子，他怎么在罪城活下来。”
    “最主要的是，这次宗仁展现出的情报能力，简直太强了。”
    “甚至要强于我们！”
    “这不是以宗仁的位置，能够获取到的。”
    孙闻不断自言自语，大脑疯狂运转，思索着这其中的问题。
    每个计划，都分核心，最终导向两个部分。
    宗仁目前的最终导向就是进罪城，那这其中的核心究竟又是什么？
    究竟是谁转变了他的思维？
    那个女孩？
    单单一个女孩绝对不可能让宗仁放弃这么多的东西。
    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也可以说是他的理想，信仰。
    人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信仰的，除非...他有了更大的追求！
    只要自己洗白，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并且更加合法化的在人族生存。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墨阁算一份！
    但如果有墨阁牵扯其中，宗仁就不会再次屠村，也不会自救。
    墨阁那边自然而然就想办法去捞他了。
    所以...
    还有谁能许诺他更好的未来，并且还让他深信不疑，心甘情愿的去罪城...
    孙闻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一个个名字。
    直到...
    猎魂。
    猎魂能够办到。
    这个干掉了邪教，让墨阁几次没有办法的神秘组织，或许能做到这件事。
    “所以，他之前是在纠结，是否与猎魂合作，所以才躲在洱城，没有行动。”
    “直至发现我们已经关注到他后，才彻底下定决心？”
    这一刻，孙闻将一切都捋顺起来。
    也是唯一符合逻辑，标准的答案。
    或许宗仁在某一刻，接触到了安安，内心中那纯粹的黑暗被撕裂出一道微弱的光。
    而猎魂则是在这个时间点里，向宗仁发出了邀请。
    一方面，是继续行走于黑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另一方面，是加入猎魂，洗白自己的身份，好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安安。
    只不过想要从罪城中走出来，过程会很艰难。
    “继续去罪城。”
    “切记，不要离罪城太近。”
    “余生说过，距离罪城过近，在开门时，是会被一切收纳进去的！”
    “每天晚上五点开门，他还剩下...”篳趣閣
    “一个小时！”
    “一定要抢时间，把这家伙拦在罪城外。”
    “如果拦不住...”
    孙闻的声音顿了一下，最后幽幽开口：“就站在罪城外大喊...余生，宗仁进去了，干掉他！”
    “这或许是我们如今面对宗仁时，唯一的情报优势了。”
    “他不知道，余生在罪城。”
    “猎魂的情报能力，太过于夸张了...”
    说完这番话，孙闻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双手垂落，看着天空，再次剧烈的咳嗽两声：“虽然我做不到算无遗策，但...我有余生。”
    “呵呵，宗仁，这一次，无论如何，你最终的结果，都将是失败。”
    这一刻，孙闻虚弱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
    荒野，丛林中。
    宗仁就这么背着安安，不断前行着。
    他的速度不快，安安已经趴在他的后背上熟睡过去。
    在走到一棵有些长歪的老树旁时，宗仁脚步停顿一下，蹲下身子，轻轻挖动泥土，取出一个套着袋子的手机。
    手机开机。
    宗仁找到上面储存的唯一号码，拨了过去。
    “已经开始了？”
    电话那边，一道经过电子音转变的声音响起。
    “嗯。”
    宗仁回应。
    “接下来的路，我们就无法提供帮助了。”
    “加油，活下去。”
    “哦，对了，带着个女娃娃多麻烦，丢下吧。”
    电话那边再次开口，语气玩味。
    宗仁表情不变：“这是我的事。”
    “与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关系。”
    “你还是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吧，这次过后，墨阁一定会关注到洱城附近。”
    “警卫司，预备役支援缓慢，本地墨阁分阁阁主恰好外出。”
    “这么多的巧合...”
    “你觉得墨阁会信么？”
    宗仁淡淡开口。
    “这就是我的事了。”
    “希望你平安走入罪城，再平安的活着回来。”
    “能不能在黑市撕开一道口子，就看你了。”
    “哦，如果有可能的话，杀了禹墨。”
    “他不是傻子，敢进罪城，自然会有后手。”
    “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会很愉快。”
    说完，电话挂断。
    宗仁平静的看着手机，能量涌动，直接将手机捏爆，又埋回到泥土之中，这才继续在丛林之中穿梭。
    孙闻的指挥毕竟是远程操纵，而且与洱城的各个部门并不熟。
    尤其是刚刚抓了警卫司的司长。
    所以他第一时间内，并不会感受到，在这场行动中，警卫司的行动被有意拖延了时间。
    甚至...包括预备役。
    或者说，在这边缘的小城市中，渗透着不止一伙势力。
    明线上的，已经被孙闻拔出。
    但潜藏在暗中的，却依旧还在，并且无声的关注着这一幕。
    所以，甚至可以说，孙闻他们，从始至终，都被暴露在台面上。
    洱城的水，远比想象中要深。
    在暗中势力的主导下，无论孙闻他们如何去做，都会将最终结果推向一个既定的结局，仅此而已。
    甚至他们还在其中顺水推舟，让孙闻关注到宗仁，让孙闻去针对宗仁，再去让宗仁警觉。
    最终造成如今的局面。
    或许在其中，宗仁表现出了一个逃亡者的警觉，孙闻那种螳螂捕蝉的缜密。
    但都不过是黄雀的嫁衣。
    仅此而已。

 第643章 破虚

    “老板，一切顺利。”
    “那名负责拦截六次觉醒者的‘前司长死士’已经逃离。”
    “警卫司副司长也已经写了认罪书，逃亡妖域。”
    “预备役副将秦源，消极应对此次洱城事件，被守将查出邪教身份，当场反抗，被镇压后，自尽。”
    “还有孙闻所在的墨阁分部，负责给孙闻递茶的秘书，我也已经安排他消失了。”
    “算时间，映心花已经彻底消化，无论谁都不会看出，孙闻服用过什么。”
    “唯一让我惊讶的是，孙闻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勉强保持思维的敏锐性，甚至还有搏命的勇气。”
    “我觉得或许可以尝试招揽。”
    洱城，一人站在天台上，对着手机恭敬说道。
    “嗯。”
    电话那边声音平静，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宗仁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电话那边问道。
    “对我们还是保持谨慎。”
    “但这件事已经将他逼到了这条唯一的路上。”
    “他没有选择。”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离，而是在洱城逛了一圈，看起来像是在拖延孙闻时间，但没有过多意义。”
    “我觉得他可能在暗中有什么其他准备。”
    “稍后我会去查看一下。”
    “但洱城这个根据地，未来一段时间内都会被列为墨阁的重点关注对象。”
    “我建议转移。”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帽子，看不清面容，对着电话有条不紊的说着。
    “嗯。”
    电话那边，再次轻声应了一句。
    电话挂断。
    这人默默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站在天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弱者的悲哀，或许就是...”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面对着什么吧。”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站在他的角度，甚至能够看见远处还靠在超市旁边昏睡的孙闻。
    他的眼中充满了讥讽。
    无论孙闻的计划究竟有多成熟，在真正执行起来时，他都可以让孙闻的计划漏洞百出。
    或许孙闻永远无法知道，在暗中，有这样一双巨手，在操控着一切。
    而他也将终生都会认为，这是自己还不够成熟...
    他的表情突然一变，猛然转身。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天台上，就在他身后的位置，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林思源？”
    这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认识我？”
    “果然，猎魂对光组的关注，从未少过啊。”
    “但你们真觉得...”
    “组长去了罪城后，我光组...就没人了？”
    “欺负到我家的娃娃身上...”
    林思源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全身能量涌动。
    觉醒物骤然浮现在他的身后。
    六次觉醒者的气息，在这天台上不断扩散。
    “看来，这些墨学院的新生们，只是禹墨留下的障眼法，真正躲在后面干事的，还是你这种老家伙。”
    “果然，永远不能小瞧禹墨。”
    这人喃喃自语，但很快就重新变的镇定起来：“我承认，你的出现，在我意料之外。”
    “但...”
    “你拦不住我。”
    这人说话间，身后同样出现一只黑色的猎豹！
    只不过这猎豹长着鹰的双翅，蛇的尾巴。
    看起来不伦不类，更像是缝合的一样。
    “你们猎魂，就喜欢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算是在你们的乌龟壳上，撬开一道缝隙了。”
    “组长说的没错，只要查到宗仁，就能闻到你们的味儿...”
    林思源活动一下四肢，身后那只酷似白虎的觉醒物就这么融入他的体内，他的双眼也逐渐变的冷漠起来，气息强大数倍。
    伴随着一声虎啸，一道道人影从四面八方冲到天台上方，将这人围在中间。
    每一个，最少都散发着五次觉醒者的气息。
    而且身上充满煞气，明显是双手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的那种。
    “你们...”
    “不是全部被革职，囚禁在监牢中了么？”
    “我的人亲眼...”
    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这些熟悉的面孔，他的语气中第一次充满震惊，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闭口不言。
    但...
    “哦？”
    林思源轻笑：“不重要了，欺负了我光组的新人，作为老家伙，找找场子...”
    “不过分吧！”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如同白虎一般，猛然前冲，身后还凭空浮现出白虎的虚影，仿佛与他的动作同步般，气势十足。
    周围那些光组的其他老成员则是表情冰冷，满身煞气，封死了他退后的道路。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既然准备充分，为何不留下宗仁！”
    这人身后觉醒物同样融于体内，狂暴的能量在天台席卷，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呵...”
    林思源冷笑一声，已经冲到他的面前，连同自己的手掌，包括身后的虎爪，一起向他的胸前拍去，完全没有解释的想法。
    面对这强烈的攻势，这人眉心处觉醒物一闪而逝。
    身体变的有些虚幻。
    “虚空蛇？”
    “你还容纳了这个觉醒物？”
    林思源微微蹙眉，身后那白虎的虚影中，眉心处第二道纹路光芒闪烁。
    下一刻，猛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
    空气中能量不断波动，反而带有奇怪的韵律，这人原本已经逐渐虚幻的身影再次变的凝实起来。
    “破虚？”
    这人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凝重，背后凭空多出一双鹰的翅膀，试图冲天而起。
    但周围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五次觉醒者，每个人手中都出现一条漆黑的锁链。Ｍ.cascoo.net
    这锁链不断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在天台笼罩。
    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有些凝滞。
    仿佛陷入沼泽一般。
    他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当然，同步的，林思源也不快，可这样下来，这人速度上最大的优点直接等于是废除了。

 第644章 罪城外

    “断域铁！”
    这人脸色变的阴沉下来，死死的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他的容貌。
    甚至已经完全不去管林思源的攻击，任由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处。
    而他则是借着倒飞出去的瞬间，拿出手机，想要找到某个号码拨出去。
    但那种全身骨骼碎裂的钻心疼痛感，甚至让他连手机都拿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其他的几名五次觉醒者纷纷上前，手中拎着铁链，不断靠拢。
    这人眼中带着一抹绝望，身上能量涌动，猛然捏碎了手中的手机，并且能量在身体中也逐渐变的狂躁起来。
    “如果我不是在实验期，太过于虚弱，你们拦不住我！！！”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体内能量不断压缩，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将自己炸的尸骨无存。
    甚至至死，都没有看清他的脸。
    只知道是一个男人。
    至于那手机，更是彻底粉碎。
    “收取血液，回去查对，看看资料库能不能有发现。”
    “这件事不要声张，暂时保持沉默。”
    “一周后对外宣称，人已经被我们抓了，正在秘密审问。”
    “暗中调查墨城第三监，里面一定有他们的人。”
    “哪怕只露出一条尾巴，我也要扯出一条大鱼来！”
    “组长回归之前，最少抓住猎魂两个活口。”
    “下次直接带天龙骨，连自爆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林思源淡淡说道，身后觉醒物渐渐消失，就这么站在天台边缘，淡淡说道。
    几名光组成员很快开始忙碌起来，不断整理着地面上的血迹，收起。
    再之后，很快就穿着便装四散而去。
    “洱城警卫司，副司长。”
    “洱城预备役守将。”
    “那个逃走的打手。”
    “包括之前锁定的几名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群众，以及那位秘书。”
    “暂时停止收网，防止打草惊蛇，改为观察。”
    林思源手中拿着一个对讲机，淡淡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
    洱城在短短数分钟内，升起道道能量波动，但又很快被压制下去。
    “一队收到！”
    “二队收到！”
    对讲机内，传来道道平静的声音。
    明明抓捕的都是各个六次觉醒者，但效率却极快，显然这次对于光组来说，也是一个大行动。篳趣閣
    只不过有了孙闻这个明面上的棋子在，所有关注都落在他身上。
    这也给了林思源这些老家伙们隐匿的机会。
    “可怜的孩子，被人下了映心花都不知道。”
    “还是太稚嫩了点啊。”
    “办事太过于中规中矩了点，啧啧，适合在墨阁当领导，但不适合在光组当队长。”
    “有时候手段太过于堂堂正正，总归不是好事。”
    “光组杀人，需要理由么？”
    “不过毕竟是孙老的孙子，平日里耳濡目染，接受的教育，也好理解。”
    “但我光组一直以来所奉行的...”
    “可并非如此啊。”
    林思源眺望着昏睡在路边的孙闻，喃喃自语。
    随着声音落下，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般。
    甚至就算是到了现在，孙闻也不清楚这背后所发生的一切。
    ……
    秋季的夜来的总是要早上一些。
    不过将近五点，天就逐渐变的有些暗了下来。
    宗仁远远看着罪城，停下脚步。
    而在他的对面，则是赵子成，林小小，慕宇，阿泰...
    只不过四人脸上满是疲倦，却依旧死死的盯着他。
    “你们...”
    “果然猜到了。”
    宗仁看向几人，微笑着开口。
    安安依旧被他背在后背上，此时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爸...爸爸...”
    她有些迷茫，下意识开口。
    “呵，你也配有女儿？”
    赵子成笑了，笑容中充满冰冷：“这罪城，你进不去！”
    “我觉得，我可以的。”
    宗仁沉默片刻，淡淡开口说道，并且在口袋里取出一个手机，上面还有一串号码。
    “洱城，那家幼儿园，还记得吧？”
    “孩子们都在房间里。”
    “只要我按下去...”
    “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宗仁淡淡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
    赵子成怔了一下，眉头深蹙，凌厉的目光凝视着宗仁。
    “要么让路。”
    “要么让这些可爱的孩子和我一起陪葬。”
    “各位正义的少年们，敢赌么？”
    “也许我就是骗人的。”
    宗仁轻笑着开口，就这么背着安安，向罪城的方向走去，直接无视了几人。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几次想要出手，最终还是控制着自己，没有动作。
    慕宇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就靠在墓碑旁。
    “你觉得自己可以在罪城中走出来，但安安呢？”
    “你能带着她一起？”
    “还是将她永远留在罪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赵子成看着宗仁的背影，突然开口。
    宗仁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向赵子成，一只手拉着安安，一只手攥着手机，突然笑了。
    “安安不是我的女儿，你知道的。”
    宗仁低下头，眼神温和的注视着自己身边这位可爱的女孩：“所以，我的一切罪过与他无关。”
    “只要我进了罪城，这么一位无辜的孩子，你们这些善良，正义的少年们，不会不管的，对么？”
    赵子成冷笑：“果然，你这无耻的嘴脸...”
    随着声音落下，他仿佛认命了一眼，等待着宗仁走到罪城门口。
    但...
    100米，50米...
    赵子成猛然动了起来，伴随着的，是铁链的震颤声。
    墓碑破空而出，直袭宗仁。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罪城五十米内，手机没有信号？”
    赵子成冷笑着，毫不犹豫的向宗仁冲去。
    宗仁微微蹙眉，眼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赵子成，他慢悠悠将手机丢在地上，随后一把抓住安安的脖子，就这么将她拎了起来。
    “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宗仁微笑着说道。
    看着被自己掐住脖颈，已经濒临窒息，脸色通红的安安，宗仁笑意愈发浓郁。
    （本来不应该这个时间更，我的预想是起床再写两张，直接万字，但翻了翻章评，心情挺复杂的。）
    （其实这段剧情的节奏不会这么快，至少不会这三章就启动，但很多人都提出了质疑，甚至谩骂。）
    （二猫从鬼差开始，到镇妖关，至少到目前为止，一直觉得，我在剧情逻辑上，没有什么漏洞。）
    （甚至在作者培训时，有作者聊天说，网文现在节奏越来越快，挖坑一定要当天填，不然会挨骂，当时我特别自豪的说，我得读者不会...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慢，一切慢慢来，不急不躁...结果，被现实抽了一记耳光...镇妖关百万字读过来，希望大家能给作者一点信任，给这个逐渐快起来的生活，偶尔一个慢下来的机会，我之后争取换一下写法吧，不这么大胆了...）
    （今天暂时三更，剧情提速，我要重新梳理一下大纲...在此，为大家诚挚道歉...）

 第645章 要抓过来么？

    “爸...爸爸救我！”
    戴着耳塞的安安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四肢在半空中不断挥舞，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的喊着。
    由于缺氧的原因，她的呼吸已经愈发微弱。
    但哪怕如此，她依然在努力的喊着自己的爸爸。
    可惜，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罪行，正是来源于自己那最信任的‘父亲’。
    “眼睛里流露出的东西是无法骗人的。”
    “我不信你真的会让她死！”
    赵子成目光死死的盯着宗仁：“慕宇，动手！”
    那原本被慕宇急停的墓碑再次甩向宗仁，风声呼啸。
    但宗仁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只是平静的看着赵子成，手依然掐着安安，挡在自己面前。
    甚至他已经能够感受到墓碑所带来的风声，也没有任何退缩。
    终于...
    墓碑在距离安安只剩下半米不到的距离时，墓碑轻轻拽动锁链，墓碑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灰尘弥漫。
    此时的安安已经连呼吸都无法做到，在半空中挥舞的手臂力道也在逐渐衰弱。
    按照这个力道，再拖上个一分钟，或许不用几人动手，宗仁就亲手把安安给掐死了。
    “疯子！”
    “她在叫你爸爸！”
    赵子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是啊，我这辈子，还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孩子。”
    “她真的很优秀，也很努力。”
    “但...那又如何呢？”Z
    “最起码，我要活着。”
    宗仁声音平静：“几位要是不下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此时的罪城城门处，已经传来了刺耳的响动声。
    显然，门要开了。
    宗仁嘴角依旧带着微笑，缓缓向后退去。
    直至那城门开启缝隙的瞬间，宗仁猛的将安安丢下，自己则是钻了进去。
    安安落地的瞬间就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
    但她却依旧很顽强的在努力站起来。
    “爸爸快跑...”
    “有...有坏人。”
    她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喊着，但由于缺氧的原因，声音断断续续，也不太能听清楚。
    宗仁站在罪城大门内，透过门缝，看着那半跪在地上，有些慌乱的安安，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有了一抹情绪波动，但很快就又重新归于平静。
    “作为正义的使者，你们不会放任这孩子自生自灭吧？”
    “交给你们了。”
    宗仁淡淡开口，留下最后一句话。
    罪城大门缓缓关闭，他的面容也彻底消失在赵子成几人的视野之中。
    赵子成紧咬着牙，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
    看着还在努力站起来的安安，赵子成深吸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帮她摘下耳塞。
    “爸爸，爸爸...”
    安安依然在不断的呢喃着。
    看着这一幕，几人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否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你父亲是假的？
    真正的爸爸早就已经被杀了，甚至就在刚刚，那个刽子手还在用你的生命，来威胁别人？
    还是继续瞒着...
    但瞒的久了，又要如何解释她父亲的去向。
    当多年后她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否会变的更加痛苦。
    而这个选择题，是宗仁留给他们的。
    “疯子！”
    赵子成再次忍不住骂了一句，努力平稳自己的心情，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女孩，尽量语气温和的说道：“你叫安安？”
    “刚刚有坏人欺负你，爸爸去追坏人了。”
    “叔叔先带你回去，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么？”
    安安没有站稳，再次跌坐在地上，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有继续挣扎，而是看起来有些呆滞。
    “爸爸走了...”
    “谢谢叔叔。”
    许久过后，安安才礼貌的冲着赵子成说话的方向点了点头：“爸爸会回来的，对吧...”
    “嗯。”
    “会的。”
    赵子成点了点头，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将安安搀扶起来，背在后背上。
    此时的安安看起来还十分虚弱，就这么乖巧的趴在赵子成的后背上，低着头。
    只是谁都没有看见，安安的眼角处...
    一滴泪水滑落。
    “先回吧。”
    赵子成看了阿泰一眼，轻声开口，就这么背着安安向远处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阿泰才深吸一口气，嗓门极大的冲着罪城喊道：“余哥，宗仁进罪城了，杀了他！！！”
    那浑厚的嗓音在半空中不断扩散。
    ……
    “今天几号？”
    “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才对。”
    “难道林思源最近的业务能力变弱了？”
    “他明明都削发明志了...”
    罪城。
    城门口不远的位置，禹墨坐在轮椅上，眼中还带着一抹困惑，喃喃自语。
    最近三天时间里，禹墨只要起床，都会让余生推着自己过来。
    也没说为什么，就是坐在这等。
    等罪城门开，又等罪城门关。
    偶尔会有两个囚犯被送进来，但禹墨只是平静的看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直至城门再次响起。
    禹墨打起精神看去。
    和以往那些磨磨唧唧走进罪城的囚犯不同，这人进入罪城的速度极快，并且没有穿囚服。
    在进城的一瞬间，这人就扭过头，透过缝隙看向门外。
    嘴里还平静的说着些许装逼的话。
    “应该就是宗仁了...”
    “像他的风格。”
    禹墨嘴角逐渐泛起一抹微笑，看着这人的背影轻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兴致。
    余生，时光平静的站在禹墨身后，同样好奇的打量着他。
    终于，罪城大门缓缓关闭。
    半空中，阿泰的声音不断回响。
    几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站在城门口处的宗仁在听见阿泰的喊声后，身体骤然僵硬了一下，显得极不自在，甚至不再敢在门口处过多停留，转身就要利离去。
    禹墨三人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算是能看清城门口，却又不会被轻易发现的地方。
    所以没有被宗仁第一时间看见。
    “要抓过来么？”
    余生看着宗仁那矫健的身影，认真的主动请缨。
    当然，是因为禹墨，还是因为阿泰，就不得而知了。

 第646章 我雇主要见你

    “不急。”
    “先等等。”
    “我关注这个人已经很久了，还算是警惕的。”
    “敢进罪城，一定有点把握。”
    “观察观察他的准备都是什么。”
    禹墨在轮椅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欣赏着逐渐远去的宗仁。
    街道的角落里。
    几名衣着落魄，面黄枯瘦的家伙猛的蹿了出来，将宗仁拦住。
    这些人都是和禹墨同一批进城，或者说被禹墨亲手送进来的。
    只是由于实力不够，在这罪城混的最差，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只能躲在城门口处，期待着打劫一些比他们更差的新人。
    对于这个场景，宗仁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冰冷的注视着。
    下一刻，他抢先动手。
    两把匕首被他从腰间摸出，攥在手里，向人群冲去。
    看见这人进城的时候竟然带着武器，他们瞬间变的惊慌起来，想要逃离。
    但那种饿到极致，想要吃饭的欲望在某种程度上又压制住了心头的恐惧。
    他们目光在宗仁微微发鼓的口袋上不断巡视，最终还是有一部分人咬着牙，顶了上去。
    不打也是饿死。
    打还有机会！
    他们现在脑海中只剩下了对食物的向往。
    但宗仁与以往进入罪城那些新人囚犯们不同，他的身体素质极强，而且动手异常干脆，在杀人时甚至没有任何犹豫。
    当付出了三条人命后，他们终于恐慌了，开始四散逃离。
    而宗仁也没有追击的想法，只是默默将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在三具尸体上不断的摸索着。
    只不过一无所获。
    就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有些发臭的那种。
    宗仁面无表情的起身，看了看四周，面无表情离去。
    “啧啧，一看就是锻炼过啊。”
    “没少做准备。”
    禹墨搓了搓下巴，有些玩味的说道：“你说，如果一个人很早就有来罪城的想法，那他都会做哪些准备呢？”
    “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怎么也得提前安排点人进来。”
    “说不准还要储备点食物。”
    “一次一点，终究还是能带进来的。”
    “稳妥起见，手枪，手雷，炸药，越多越好。”
    “这样哪怕在罪城，也不至于是最底层的存在了，如果智商高点，手段狠点，五年内出去，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嘛。”
    “哎，你觉得他刚刚的身手，在罪城属于什么层次？”
    禹墨好奇的扭过头，看向一旁的余生问道。
    余生回忆了一下宗仁刚刚动手时的力道，速度，包括动手时的一些细节，过了数秒钟后才中肯的说道：“应该有资格进内城了。”
    “自己一个人的话，在内城活下去的机会大概在五成左右。”
    听着余生的话，禹墨轻轻点头：“难怪...”
    “不过你说，他辛辛苦苦准备的东西，来不及用，会不会很难受。”
    禹墨顿时变的期待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余生默默向远处走去。
    而禹墨则是好奇的等待着。
    “余生拿下他，应该不会很麻烦吧。”
    禹墨终究还是求稳的看着时光，问了一嘴。
    回应他的，只有时光那平静的目光。
    禹墨顿时懂事的闭嘴，不再说话。
    ……
    “谁！”
    宗仁行走在外城的街道上，尽量行走于阴影之中，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看着前方出现的一道有些瘦弱的身影，微微蹙眉。
    此时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那人影有些模糊，看不清人脸。
    只是走路的姿势，包括身形，看起来都十分眼熟。
    “余生！”
    几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宗仁脑海中就回想起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神情变的异常凝重。
    这是在罪城外时，从来未曾有过的。
    “你竟然真的在罪城！”
    “为什么？”
    “我想不通。”ωωw.cascoo.net
    宗仁深吸一口气，微微弯腰，并且同步的向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摸在腰间的匕首上，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嗯...”
    “来办事。”
    余生想了想，回复道。
    一边说话，余生还在不断向宗仁的方向走去。
    “罪城外的种种，在我进罪城这一刻，就已经没了因果。”
    “我们之间也没有过什么矛盾，甚至我还帮过你一次。”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何？”
    “我保证，不会招惹你。”
    宗仁语气严肃，目光死死的盯着余生，再次说道。
    “我朋友让我杀你。”
    “雇主也要见你。”
    余生脚步没停，但语气却依旧认真。
    “...”
    “我不想见。”
    “虽然有可能打不过你，但我想试试。”
    宗仁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猛然动了起来，只不过他没有选择贴身战，而是将手中的匕首直接向余生甩去，并且不断后退。
    余生只是微微侧头，躲过匕首，骤然加速。
    宗仁穿梭在各个巷子之中，但余生却仿佛幽灵一样，永远都能精准的跟在他的身后，并且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余光看着身后不断接近的余生，宗仁咬了咬牙，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匕首，猛的向后方丢去。
    并且在匕首丢出的瞬间，在口袋里拿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对准余生眉心猛然扣动扳机。
    但明明是在黑夜，余生却像是有感知一样。
    这次他的动作幅度要稍微大上一些，几乎在宗仁还没有扣动扳机时，就已经侧过身子。
    并且又瞬间回位。
    中间甚至都没有耽误多少赶路的时间。

 第647章 是个狠人啊...

    一枪不中，宗仁果断放弃了继续开枪的想法。
    按照余生刚刚的表现来看，自己就算是打空子弹，也不一定能伤到他。
    这人对来自于生命危机的那种敏感，简直离谱到了一定程度。
    可就在他收枪，转身的瞬间...
    又是一声枪响。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他开的枪。
    宗仁小腿处突然传来那种剧烈的疼痛感，踉跄着倒在地上，但他顺势滚了一圈后，就又一次站了起来。
    哪怕腿部不断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但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继续疯狂的奔跑着。
    子弹头在他的肌肉中不断摩擦，鲜血顺着腿部流淌。
    余生依然在后方坠着，喃喃自语。
    “果然，只锻炼了战斗意识，没有锻炼危机反应。”
    “那在内城，生存率应该不到五成...”
    接下来的时间，余生追的没有之前那么急迫，只是保证宗仁一直在自己的视野当中。
    当然，期间也出过两次手，调整宗仁逃跑的方向。
    最终...
    一把工兵铲拦在宗仁面前。
    当宗仁茫然抬起头，看向远方时，时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而时光身后，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年龄与自己相仿的青年，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宗仁？”
    禹墨看着宗仁，微笑着开口。
    宗仁眼神中带着挣扎，几次泛起狠厉的光芒，但察觉到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余生，以及前面这表情与余生相仿的时光，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是我。”
    “你是禹墨？”
    宗仁随手将手中的匕首，枪械丢在地上，还举起双手，老老实实的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完全不设防的坐在地上。
    “有镊子么？”
    他看向余生，问道。
    “没有。”
    余生认真回复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动。
    宗仁拿起地面上的匕首，用衣服认真擦拭了一下：“那火机呢？”
    “有。”
    余生点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空气有些沉默。
    “能借我用用么？”
    宗仁深吸一口气，此时那中弹的腿部，由于伤口在逃跑时不断撕裂的原因，血肉都已经模糊。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只不过在努力维持着平稳。
    “不借。”
    余生摇了摇头。
    空气再次变的沉默起来。
    宗仁拿着匕首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自己情绪的平稳，用衣服再次仔细擦拭了一下匕首后，猛的插在伤口之中。
    一时间，血流的速度更大几分。
    宗仁脸部的肌肉都在颤抖，但他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狠劲，硬生生把子弹头挖了出来。
    宗仁倒吸一口冷气，无力的丢掉匕首，靠在墙边，休息了半分钟左右，才在衣服上挑了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撕开，缠在腿上。
    鲜血很快染红了布条。
    “用布的话，血液凝固，布会沾在肉上，扯不下来。”
    “要用绷带。”
    时光好心提醒。
    宗仁努力的抬起头，看向时光：“那...你能给我一点纱布么？”
    “不能。”
    时光默默摇头。
    二次暴击。
    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宗仁的情绪几次波折。
    禹墨没有打断宗仁的自我治疗，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
    “咦。”
    “真狠啊。”
    “不愧是在邪教倒了之后，还能活下来的人。”
    “当初为了查你的档案，费了我不少时间呢。”
    “就连你会不会真的来罪城，我都没把握。”
    禹墨看向宗仁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
    “麻烦那条腿再给一枪，谢谢。”
    随着声音落下，禹墨看向一旁的余生，微笑着说道。
    “哦。”
    余生抬起手，一枪落下。
    枪响声在宁静的街道上不断回响。
    宗仁发出一声闷响，腿上鲜血流出。
    “我说的是打那条没受伤的腿。”
    “不是在受伤的腿上再补一枪。”
    “我之前的表达应该没问题才对...”
    禹墨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了余生一眼。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你说的是再给一枪，只有同一条腿，才会用..再。”
    “如果是另一条腿的话，要说，麻烦那条腿也给一枪。”
    余生看着禹墨认真的探讨着。
    “嗯...”
    “好像有点道理。”
    “那麻烦你把另一条腿，也给一枪。”
    “哦，两枪吧。”
    “不然不对称。”
    禹墨看着宗仁腿上的两个枪眼，思索着开口。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两声枪响。
    此时的宗仁就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靠在墙边，身体不断的轻颤着。
    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努力的保持平静，注视禹墨。
    周围的街道上，几道人影出现，窥视着这边，但当他们借着月光看见余生的面容后，又果断将头缩了回去。cascoo.net
    “你...”
    “你不准备杀我...”
    “这种疼痛，对我...对我...没有影响。”
    “没必要...的...”
    宗仁不断喘着粗气，只不过这次他不再处理伤口，而是费力的扭过头，看向余生：“还打...打么？”
    “打完...我一起处理...”
    余生默默看向禹墨。
    禹墨想了想，摇了摇头：“先处理吧。”
    “等处理完再聊。”
    说完，禹墨就这么靠在轮椅上，安静的欣赏着。
    又是重复的流程。
    此时的宗仁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汗水染湿衣服，他靠在墙边，眼皮虚弱，但却始终努力让自己不昏睡过去。
    “可以...可以开始聊...聊了么？”
    他盯着禹墨，问道。
    “不急。”
    “先休息一会儿。”
    “你看起来很痛苦，这时候和你聊天，太折磨了。”
    “没事，我不急。”
    说完，禹墨就这么抬起头，看向天空：“今晚的月亮不圆，可惜了。”

 第648章 别这样，我们是正派

    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街道上分外安静。
    余生，时光这两个人原本一天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凑够十句话。
    而禹墨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魂游天外。
    只有宗仁孤零零的一个人靠在墙边，不停的观察着禹墨，猜测禹墨究竟想要什么。
    “天黑了...”
    乌云飘过，将月亮彻底遮挡。
    禹墨有些失望。
    然后...
    余生放下背包，在里面摸索片刻后，拿出一个造型夸张的手电筒，对准宗仁的方向，启动开光。
    那强烈的光芒瞬间照在宗仁眼睛上，打乱了他的思绪。
    而且这光芒实在是太刺眼了，导致他的眼睛都下意识闭了起来。
    “别这样，太残忍。”
    “我们是正派...哦，你是正派...”
    “没事了。”
    禹墨有些无奈的劝阻，但说了两句后，发现怎么说都不对，最终还是将话收回。
    在场的...
    好像真没有好人。
    包括他自己。
    “你别说，虐待别人，还挺快乐。”
    “在光组的时候，我只能悄悄的，不像现在，光明正大。”
    “刺激。”
    禹墨表现的异常兴奋，目光还在宗仁身上不断打量着，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主意。
    此时的宗仁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在手电筒的强光下，身上仿佛自带一层光晕，十分酷炫。
    宗仁保持着双眼紧闭，微微低着头。
    缠在伤口上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透，凄惨异常。
    但他的表情却依旧努力维持平静。
    “到现在都...都没有杀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宗仁有些虚弱的开口。
    禹墨表现的实在太随意了，仿佛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好玩。
    自己虽然也想装高冷，争取站在主动地位，但如今看起来，不太可能了。
    拼武力，打不过余生。
    拼智力，打不过禹墨。
    他彻底放弃了。
    “嗯？”
    “不需要你做什么啊。”
    “我就是单纯的心理变态，你不用管我，一会儿我玩够了，就杀掉你了。”
    “放心，我们这有专业的挖坑人。”
    禹墨微笑着说道，语气十分温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安慰，顺便指了指时光。
    原本全程沉默，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的时光眼底悄然闪过一抹亮光，对着宗仁拍了拍自己的工兵铲，开始期待起来。
    ...
    听着禹墨的话，宗仁哑口无言。
    这人完全不按照套路走，而且说出来的话，也没法接。
    自己总不能问...
    挖多深的坑，躺起来舒不舒服吧。
    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聊天。
    “身高180，体重...”
    “目测72公斤。”
    “应该不需要再挖坑了，我之前开的尸坑里，第一层还有一个位置，刚好能容纳。”
    “你运气不错，那个位置不会被太阳晒，很舒服。”
    时光不断打量着宗仁，平静开口，眼神中有些失望，但说话的语气，的确像是在夸宗仁运气很好。
    不是开玩笑，或者是吓唬人的。
    就好像你买刮刮乐，中了1000块，路人和你说话时，那种惊艳中带着羡慕的语气。
    一时间，宗仁硬生生顶着手电筒的强光，拼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光的方向，牢牢记住了这张脸。
    “罪城有什么比较残酷，刺激的刑法么？”
    禹墨期待的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认真想了想，随后轻轻点头：“有的。”
    “外城食物紧缺。”
    “有些时候，迫不得已，他们什么都吃。”cascoo.net
    “而且有些时候会生吃...”
    “我见过一次，很残酷。”
    余生详细的描绘了一下具体的场景，就连禹墨都怔了一下。
    始终保持平静的宗仁在此刻呼吸声也变的稍微急促了些许，硬顶着手电筒去看余生。
    有时候，死的确不是最可怕的。
    至少在余生刚刚的详细描述中，那种情形，要远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惧。
    “嘶...”
    “这也太刺激了。”
    禹墨一脸惊叹，随后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宗仁一眼，缓缓摆手：“你把那玩意先关了吧，我现在看他金灿灿的，眼睛花了。”
    “但是太暗，就看不清了...”
    余生关掉手电筒，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在背包里再次寻找起来。
    不知为何，在此时的宗仁眼中，余生每一次翻动背包，都会让他的心跟着颤抖。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余生默默拿出火机，蜡烛。
    点燃蜡烛，递到宗仁手里。
    “麻烦举一下，谢谢。”
    “这样应该也能看清脸了。”
    看着宗仁双手满是血迹，因为虚弱而颤抖的举着蜡烛，苍白的脸色在火光下映的有些泛红，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
    “我想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罪城的。”
    “而且还...还是这段日子。”
    宗仁深吸一口气，果断开启一个话题。
    不然让这几个变态再玩下去，自己接下来指不定还要遭受多少折磨。
    所以哪怕让自己表现的弱势一点，也认了。
    毕竟他本来就很弱势。
    “因为你的处境。”
    禹墨像是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毕竟在罪城，和余生，时光这两个闷葫芦待了几天时间，实在是憋的慌。
    不仅仅是没人和自己聊天，他偶尔装个逼，也没有任何回应。
    “那场火，太奇怪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就算火势奇怪，你也不会留下破绽。”
    “但你带走了一个女孩。”
    “所以根据这条线索，在人族筛查的话，找到你，不难。”
    禹墨语气淡然，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眼中满是睿智的光芒。

 第649章 我心理变态

    “通过这些，你放火的想法就不难揣测了。”
    “邱笑笑大闹上京，身死。”
    “你恰巧死亡。”
    “能让你做到这种程度，不外乎就是，邪教所留下的根基，的确不多。”
    “如果继续摆在台面上，会死的特别惨。”
    “所以你不得不牺牲邱笑笑，来由明转暗，或许连教派的名字都换一个。”
    “但这对你来说，也算是自断一臂，想要做到你这样痛快，除非有人给你开了其他好处。”
    “而能给你好处的，在这人族...除了我墨阁，还有谁呢？”
    “猎魂...”
    禹墨平静的注视着宗仁的双眼，脸上笑容温和。
    但宗仁却逐渐变的沉默起来。
    他的确有些好奇，禹墨是如何判断的，但提问的根本原因，还是转移话题。
    可...
    禹墨说的这些，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就是凭借智慧，而他对自己的智慧也充满了自信。
    但不知为何，在禹墨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所以关注着你，自然就能抓到猎魂的小尾巴。”
    “而你对猎魂又有哪些价值呢...”
    “邪教？”
    “那个被他们亲手葬送，只剩一点余孽的残渣？”
    “这种地下势力，还结合猎魂的属性，黑市才是他们最垂涎的。”
    “所以...”
    “唉，算了，要和你说，你才听得懂，聊起来没意思。”
    禹墨突然变的有些乏味起来：“如果师..他在的话，就好了。”
    禹墨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了那温和的形象。
    “耐心解答环节结束。”
    “这位可爱的囚犯，请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禹墨推动轮椅向前走了两步，微微弯腰，笑呵呵的注视着宗仁问道。
    此时的宗仁双眼有些呆滞，甚至自己身上的伤势都没有去管，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那种失败后的颓废感，与被自己打击过的孙闻如出一辙。
    “看来是没有了。”
    “期待了几天的玩具，结果除了对自己狠了点之外，没什么特点了。”
    “还不如这罪城内的居民们可爱。”
    “杀掉杀掉。”
    禹墨挥了挥手。
    “哦。”
    余生点了点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抬起枪就对着宗仁的眉心瞄准。
    时光也同步的站直身子，拎着工兵铲。
    两人谁都没有看禹墨那悄悄疯狂打着的眼神。
    ‘砰’
    枪响。
    只不过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宗仁像是迸发出了极限的生命力，猛的扭了一下头。
    子弹射在墙壁上。
    碎裂的石子划破他的脸颊。
    那弹飞的子弹头，再次射进他的腿中。
    “咦？”
    余生有些好奇，再次抬起枪，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把枪放下，取下弹夹，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
    他打开背包，在里面不断的翻找着。
    很快，几枚子弹被他抓在手中，向弹夹内按压。
    宗仁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脑海中只剩下了唯一一个念头。
    这人，是真杀自己！
    没有套路，没有心理战术，抬枪就打！
    如果不是自己刚刚那一刻，不知为何灵光乍现，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等等！”
    “等...”
    宗仁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猛的喊道。
    但余生已经再次抬起枪...
    “哦？”
    “先等等。”
    “看看他还准备聊什么？”
    禹墨的声音响起，他依旧是那种令人厌恶的温和笑容，虚伪的很。
    余生茫然的看了一眼禹墨，眼神古怪。
    最终默默放下枪。
    而时光那种不满的情绪则是看起来更加直观一些。
    她就这么把工兵铲插在泥土里。
    禹墨目不斜视，仿佛完全没有看见一样，只是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
    显然，他也没想到，余生是真下手啊！
    他特么没有点目地，咋可能蹲在罪城门口好几天，真当他的时间很多么？
    不过有了余生这一枪之后，宗仁应该会很配合了吧。
    “我...”
    “我怎么做，才能...才能活命。”
    身体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伤势，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昏厥的边缘，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包括手中举着的蜡烛，也有蜡油不断滴落。
    烫...
    “我为什么要让你活？”
    “你做出的那些事，已经彻底断了活下去的道路了，不是么？”
    禹墨一脸奇怪的看着宗仁问道。
    宗仁显得有些沉默，过了许久之后才继续开口：“我真的错了么？”
    “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活命。”
    “是，你们站在正义的角度来看，我十恶不赦。”
    “但在我看来，只有我活着，更好的活着，才是唯一真理。”
    “牺牲自己，保全他人，你们是英雄，你们可以。”
    “我做不到。”
    宗仁就仿佛回光返照了一样，说话的语气都沉稳了许多，看起来也精神了一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烫的。
    一下又一下，刺激他的神经。
    “嗯...”
    “你说的很对，所以我还是要杀你。”
    “因为我心理变态。”
    “合理吧。”
    禹墨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用一种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
    “我说这些，只是想证明...”
    “只要能活着，我可以做任何事。”
    “或许，你有需要我的地方。”
    宗仁认真的看着禹墨，声音诚恳。

 第650章 怪谈游戏

    “是哈。”
    “我的确有些事要做。”
    “你想活着，没问题，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或者说我杀过的人比你多。”
    “多很多。”
    禹墨若有所思：“其实我觉得，罪城的规则还是很好的，只要出了罪城，之前总总，概不追究。”
    “所以，光组还需要一位新的背锅人，你懂我的意思。”
    “只是在这之前，你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听见禹墨的话，宗仁眼睛猛然一亮，但很快就又微微眯起，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但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地方么？”
    “或者说，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禹墨淡淡说道，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压迫感。
    宗仁自嘲的笑了笑：“我同意。”
    “出罪城前，需要我做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禹墨问道。
    禹墨认真的想了想：“先活三天吧。”
    “余生，麻烦给他拿瓶水，看给人家打的，都什么样了？”
    他一脸的愧疚。
    余生默默拿出一瓶水，放在宗仁面前，就这么操控着轮椅，向远处走去，最终消失在宗仁的视野之中。
    “三天...”
    看着自己的伤势，宗仁喃喃自语，又看了看禹墨离去的方向：“这...真的是机会么？”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双腿剧烈的疼痛，硬生生撑着墙壁起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向远处走去，最终消失在街道上。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罪城两侧的民房，好奇问道。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
    “你们看看宗仁，多配合我，和他学学！”
    “十万！”
    禹墨语气中充满无奈。
    “为什么不杀他？”
    余生在禹墨声音落下后的瞬间开口。
    禹墨顿时满意起来：“从他屠了一个村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但人，终究是有价值的。”
    “他毕竟...”
    “嗯...”
    “不是傻子，总归还有点用。”
    “这罪城中我还缺个不怕死的炮灰，来帮我干活，他刚刚好。”
    “就比如...”
    “等他忙完了那个出城名额争夺战后，还可以替我去回答儒生的问题嘛。”
    “死了的话，算他倒霉。”
    “没死的话，记得替我补一枪。”
    禹墨在向人解释自己的计划时，说话声音永远都是那么的温和。
    但...
    说出的内容就不见得了。
    然后，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你倒是继续问啊！”
    “十万，你就提问一次？？”
    禹墨很难继续维持自己那种淡然，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看向一旁的余生。篳趣閣
    但看着余生那平静的面容，禹墨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十万...”
    他幽幽开口。
    “那不是骗人么？”
    余生再次开口，明明是质疑的语句，却依然被他说的像是陈述句。
    “呵...”
    “当一个人满身泥泞的时候，做起事来，就变的方便了...”
    “或许有些人觉得，我沉沦于黑暗之中，会内心痛苦。”
    “但其实...我很爽！”
    禹墨身上散发出一缕缕忧郁的气息，嘴角含笑。
    但很快他就又瞥了一眼余生：“这问题质量不行，只值一半。”
    “嗯...”
    余生脚步停顿一下，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
    “宗仁为什么要信你？”
    “如果在你计划的关键时刻，他搞了点小动作，怎么办？”
    余生踊跃发言，就连字都变长了。
    禹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的高深莫测：“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是有‘势’存在的。”
    “当‘势’成的那一刻，无论中间如何发展，最终都会推往某个既定的结局。”
    “哪怕你清楚，自己在这个‘势’中，却依旧只能随波逐流。”
    “或者以更大的‘势’，来打破它。”
    “而如今，罪城的‘势’已经成了，宗仁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场‘势’中，尽可能的保存自己。”
    “至于像破坏...”
    “他的优势只是谨慎而已，但智慧...也就那样。”
    “还不够用。”
    禹墨带着微笑，看着余生，淡淡说道，逼格十足。
    而余生则是继续沉思。
    “快，继续！”
    “这个问题就很不错嘛！”
    “多来点这种的！”
    禹墨变的有些期待起来。
    但许久过后，余生也没有再继续提问。
    倒是时光中间问了一个...
    “那我的坑怎么办？”
    “还剩个位置。”
    面对时光的问题，这次轮到禹墨陷入沉默之中。
    太刁钻了！
    自己之前说，自己是心理变态，那纯纯是开玩笑，吓唬宗仁。
    但这俩家伙，是真变态啊。
    不过无论如何，他在罪城中缺少的最后一根钉子，也算是彻底补齐了。
    宗仁...
    “可惜，我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构思了十多种方案...”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死。”
    “对不起，我尽力了。”
    禹墨喃喃自语，只不过说出的话，还是充满了装逼的风格。
    就好像他来了罪城之后，就开始解放自己的天性了一般。
    不对...
    他在墨阁的时候，就喜欢装逼...
    只不过孙英雄总会在合适的时机，提出一些问题，让他帮忙解答。
    所以看起来比较隐晦。
    不像余生，时光这两个变态...
    硬生生让他把装逼这件事变的明显起来。
    “接下来，就要开始期待...”
    “罪城名额...”
    “争夺战了。”
    “我看过几本古籍，怪谈游戏...”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第651章 新爸爸

    “我爸爸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洱城。
    墨阁分部。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安安的表现都十分乖巧，她就这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可以看出，她在努力的维持平静。
    赵子成就坐在安安的身旁，表情复杂的看着安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有时候乖巧的有些令人心疼。
    “不！”
    “爸爸会回来的，他只是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赵子成语气温和，轻轻摸了摸安安的头。
    但安安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掐我的，就是爸爸。”
    “他的手，我知道。”
    听着安安的话，赵子成怔了一下，目光看着安安，许久没有说话。
    此时的孙闻已经恢复清醒，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但思维却已经正常。
    他微微蹙眉，目光饱含深意的看着安安：“你能通过手掌，分辨出人来？”
    “嗯。”
    安安轻轻点头，看起来还是有些失落：“可以的，爸爸的右手手指上，有一个茧子。”
    孙闻依旧盯着安安，但这次没有再继续说话，神色却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既然你能通过手掌分辨出人来，那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
    “我知道。”
    “他不是我之前的爸爸。”
    安安声音平静，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轻轻点头。
    “那你更应该知道，既然他不是你之前的爸爸，就一定做了什么事情出来！”
    “你就没有想过逃跑？”
    “或者报警？”
    此时孙闻看安安的时候，已经不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要报警？”
    “新爸爸对我很好呀。”
    安安有些疑惑，像是完全不理解孙闻的思维。
    孙闻一时间顿住。
    这是什么理由？
    “那你之前的爸爸对你不好？”
    孙闻深吸一口气，重新提问。
    安安摇了摇头：“也很好吧。”
    “那你就没想过为他报仇？”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就被这个人给残忍杀害了！”
    孙闻语气逐渐变的凌厉起来。
    “但新爸爸对我也很好啊。”
    “而且他死了...”
    “谁来为我治眼睛呢？”
    “新爸爸和我说过，会为我治好眼睛的。”
    “但旧爸爸却没说过。”
    安安嘟了嘟嘴，显得有些失落，情绪一时间再次变的低沉：“我的新爸爸，还会回来么？”
    “不会了！”
    “他的命，从进入某个地方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孙闻冰冷的说道。
    安安看起来更加失落，就这么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十分沉闷。
    但房间中其他几人原本对她的那种怜悯，却在此时消失不见。
    “那你可以当我的爸爸么？”
    “我一定很乖，很乖的！”
    许久过后，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再次响起了安安的声音。
    他追寻着孙闻之前说话时，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十分真挚，诚恳的说道。
    孙闻默默的看着眼前这可爱，秀气的女童，彻底陷入沉默之中。
    的确...
    她在宗仁身边的时候，的确很乖。
    自主，努力，懂事。
    甚至在宗仁有危险的时候，还会主动去救，去惦记。
    但...
    或许连宗仁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可爱的女童心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想法。
    而这种女儿...
    “抱歉...”
    孙闻微微摇头，哪怕安安是看不见的。
    “哦。”
    “好吧。”
    安安失望的摸索着桌子，努力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谢谢叔叔带我回来。”
    她对着孙闻声音的方向微微鞠躬，就按照自己记忆中进来的路线，向门外摸索着离去。
    “你要去哪？”
    孙闻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深蹙。
    安安的脚步未停，只是走路的速度很慢，中间不时还会磕碰到房间的建筑上。
    “我要找一个新爸爸的。”
    “同学们都有爸爸。”
    “安安也要有。”
    “他们说没有爸爸的孩子，会很可怜。”
    安安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终于摸到了门把手，轻轻拧开，向走廊走去。
    “嘶...”
    “孙闻，这孩子...”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赵子成此时忍不住开口，看着安安的背影充满了惊叹：“我真的有理由怀疑，如果宗仁将她抚养长大，究竟会制造出一个多么恐怖的怪物...”
    “这孩子的心理，可能有些缺失。”
    林小小在一旁补了一句。
    阿泰只是纠结的挠了挠头，过了许久才犹豫的看向孙闻：“孩子还是很可怜的，要不你...”
    “她给你当女儿，你敢要吗？”
    孙闻没有等阿泰说完，就扭过头去，看向阿泰反问道。
    阿泰沉默。
    数秒钟后，阿泰才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俺不敢...”
    这或许就是问题的唯一关键。
    她会很乖巧，认认真真的扮演你的女儿，是的，就是扮演。篳趣閣
    但你所付出的爱，最终换来的回报，终究只是扮演...
    “唉...”
    “我出钱，送到最好的孤儿院吧。”
    “我会再请一个心理医生。”
    “希望未来，这孩子能重新走回到正确的方向。”
    孙闻看着在走廊中逐渐走远的安安，轻叹一声。
    而就在这时，全程沉默的慕宇却突然开口说话：“她为什么不提妈妈？”
    ...
    房间再次变的安静下来。
    孙闻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在房间中取出一叠资料，不断翻找。
    最终...
    ‘安安母亲，在家照顾安安，洗衣服时，触碰电源开关，意外身亡。’
    这件事，发生在一年前。
    那时候的安安，才四岁...

 第652章 吸血虫

    “会是她么？”
    “那时候的她才四岁！”
    “我觉得可能是我们太过于敏感了。”
    赵子成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安的背影，一个双目失明的女童，四岁的年纪时，又如何做到这一点。
    “我也不清楚。”
    “这件事，或许...只有她清楚了。”
    孙闻目光深邃，喃喃自语，最后取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嗯，对。”
    “待遇都要最好的，再请一位心理医生。”
    “如果方便的话，再贴身照看几个月的时间，多留意一下。”
    说完，孙闻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了。”
    “我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极致了。”
    “回去我再咨询一下治疗系的觉醒者，看看能不能再治好她的眼睛。”
    “希望这孩子，未来能走一条正直的路吧。”
    “我不想有一天，再亲手抓了她。”
    话题到此结束。
    孙闻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我们复盘一下这次的行动吧。”
    “首先，作为计划的制定者，我太过于将自己约束在各种条条框框内，顾虑太多，总觉得如果贸然行动，会触发宗仁准备的后手，当断不断，优柔寡断。”
    “其次，我的体内一定是吸收了某种东西，联合到这里的一名秘书失踪，大概率是被下了药。”
    “在布局当天，我感觉自己内心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许多。”
    “就比如遵纪守法的正义感。”
    “这也是导致我太过于遵守条规的原因之一。”
    “对于这次行动，我会完完整整的上报给校方，接受处罚。”
    “包括那些新人现在对我们应该也很不满，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估计评语不会有多好听了。”
    孙闻看着众人，脸上带着歉意。
    当然，这表情直接被众人无视了，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但我今天思考了一天，洱城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警卫司，预备役的支援的确太慢了！”
    “当时还察觉不到什么，但事后我看了地图，哪怕有爆炸，伤员拖延，他们也不应该慢到如此程度。”
    “我怀疑，在这洱城内还有着第二张网。”
    “只不过如果我猜测为真的话，第一次来检查时，完全没有察觉到第二个势力的存在，并且在我们行动时，出手又十分隐晦。”
    “我觉得以我们的实力，还没有资格掀开他。”
    “所以...”
    “我决定将此事上报，咱们退出洱城。”
    孙闻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心中的某种压力一样。
    但...
    他卸下的，或许还有自己的自信。
    就在这时，孙闻的电话突然响起。
    看着上面那陌生的号码，孙闻怔了一下，点击接听。
    “你好，我是光组林思源。”
    “洱城，继续查。”
    “犯错不可怕，怕的是，犯了错后，没有了继续前进的勇气，和信心。”
    林思源的声音平淡，随着话音落下后，挂断电话，甚至没有再给孙闻开口的机会。
    孙闻默默放下手机，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前进的勇气么...”
    “洱城...”
    孙闻起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让自己备受打击的城市，许久过后...
    “洱城，继续查。”
    “子成，你和小小带着新人，接手警卫司。”
    “如果副司长有明显反抗情绪的话，就怀柔政策，最起码也要每天都蹲在警卫司里。”
    “慕宇，去暗阁。”
    “我和阿泰留在墨阁。”
    “这次...”
    “打明棋！”
    孙闻的眼神逐渐再次变的坚定下来。
    ……
    墨城！
    第三监。
    林思源换了一身黑色的风衣，留着寸头，就这么表情阴冷的坐在审讯室内，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不断旋转着。
    而在他的对面，则是坐着一名青年，此时脸上满是伤痕。
    血水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
    “想聊聊么？”
    林思源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淡淡说道。
    但那青年却只是轻笑一声：“杀了我...”
    面对青年的倔强，林思源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情绪，表情淡然：“外面的人都说，暗阁的刑罚残酷，里面都是一群活阎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我们光组...更胜一筹。”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名穿着光组制服的成员，就这么走到青年身边。
    其中一人拿着手术刀，另外一人则是拿着瓶子。
    他们先是面无表情的用手术刀，在青年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
    紧接着打开瓶子。
    一只体型极小的虫子就这么从瓶口爬了出来，在闻到血腥味后，像是有些激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青年伤口处爬去，并且猛的钻了进去。
    下一刻，青年手臂下意识绷直。
    一种难以形容的瘙痒感席卷全身，而且他还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只虫子在自己体内不断活动，并且越爬越深。
    “这东西叫吸血虫。”
    “妖族一种最不起眼的生物，甚至他们至此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一级妖兽的程度。”
    “但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
    “向往血液。”
    “它会在你的体内一直爬，一直爬，吸你的血，并且在吸血的同时，分泌出一种液体。”
    “这种液体会刺激你的神经。”
    “很痒...”
    “特别痒...”
    “你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林思源轻笑着说道。
    紧接着，第二个瓶子，第三个瓶子。
    一只只吸血虫，不断钻入那青年的体内。

 第653章 组长现在，一定很可怜吧

    此时的青年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脸色铁青，紧咬牙关。
    因为过于用力的原因，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
    但青年却依然死死的盯着林思源，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
    “猎魂的人，都硬气啊。”
    “但你知道究竟是谁供你出来的么？”
    “呵...”
    林思源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转身离去。
    审讯室内，只剩下两位光组成员，依旧在不断的折磨着他。
    “副组长，第三监其他职员...”
    一名光组成员迎了上来，跟在林思源身后问道。
    “放了吧。”
    “记得赔礼道歉，给赔偿金。”
    林思源淡淡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显然，林思源并不知道这第三监里，究竟谁才是猎魂的成员。
    毕竟能在这里隐藏许久，都没有露出破绽的人，不是那么轻易挖出来的。
    所以...
    有时候笨办法还是很好用的。
    所有人，全部单独秘密抓捕，进了审讯室，就笃定他是猎魂成员，甚至连他的上线都隐晦的提一嘴。
    然后就上刑。
    一轮操作下来，还是大概率能找出那个真正隐藏的人的。
    因为所有人都会觉得...
    他们只抓了我自己！
    一定是证据确凿了。
    站在第三监的门外，林思源仰起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消息可以散出去了。”
    “就说光组在洱城有重大收获，抓捕一名猎魂成员。”
    “目前已经秘密关押在光组总部的地下牢房里。”
    “如今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通过此人交代，成功抓获第三监一名卧底人员。”
    “其他消息，正在逼问当中。”
    “记住，扩散消息的时候一定不要太明显。”
    “嗯...”
    “这样，先别扩散。”
    “你搞一份文件出来，在我外出时，恰巧送到我办公室，就放在办公桌最上面。”
    “也不要太显眼，半遮半露的就行。”
    “先筛查一下我们光组内部...有鬼没有。”
    林思源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人，但他就像是在和空气对话一样。
    直到远处的阴影中，一人走出，对着林思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世界，永远没有完美无缺的防御。”
    “只要露出一点小口子里，就能彻底撕裂。”
    “希望组长出来的时候...”
    “我能交给他一份满意的答卷吧。”
    “不过组长他在罪城...”
    “应该也很艰难...”
    林思源长叹一声，有些惭愧。
    有些时候，光组实在太过于依赖禹墨一个人了。
    所有的事都要禹墨自己去扛。
    明明心向人族，却满身泥泞，内心一定痛苦不堪。
    好在组长平日里冷静，沉稳，睿智...
    ……
    “我出的是对三！”
    “我对三你就王炸？”
    禹墨脸上贴满了纸条，坐在轮椅上，不可思议的瞪着余生，几乎咆哮着吼道：“你会不会打斗地主？！”
    “哦。”
    “你要么？”
    余生平静的看着禹墨问道。
    禹墨深吸一口气，十分憋屈：“你都王炸了，我怎么要！要不起！”
    “3-a。”
    余生默默将手中剩下的所有牌直接都放在了桌子上。
    禹墨拿着扑克的手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的呼吸甚至都开始变的粗重。
    “你作弊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审视的目光看着余生。
    但余生却表情平静，没有回应。
    “你一定是作弊了！”
    “你们两个出老千！”
    禹墨再次反复强调，但迎来的，却只有余生平静的表情。
    ...
    “不玩了！”
    “算日子，今天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宗仁还活着么？”
    禹墨气急败坏的将纸条从脸上扯下，转移话题。
    “记账。”
    “斗地主陪玩，一百万。”
    余生扭过头，看向时光认真说道。
    时光点了点头。
    “靠！”
    “你还真记啊！”
    “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们未来一段时间内，在罪城里最好用的炮灰...不是，最好的盟友的生命安危么？”
    “难道一条人命在你眼中，都不如一百万？”
    “你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禹墨扭过头，看着余生认真的训斥道。
    “还有早上，夸他聪明，十万。”
    余生完全无视了禹墨的话，对时光继续嘱咐道。
    禹墨的脸愈发黑了起来，就这么用双手费力的推着轮椅，向门外走去。
    但...
    时光默默掏出遥控器，一键锁车...
    禹墨停在原地，生无可恋。
    “最近一段时间内，所有的欠款总额为...1230万。”
    时光汇总，最终认真的和禹墨说道。
    “嗯？”
    “这么多了？”
    “咳，咳咳...”
    “放心，我小弟林思源，很有钱！”
    “这点钱对他来说，毛毛雨而已。”
    禹墨神情同样认真。
    “先不谈这个话题，我们出发吧！”
    “看看我们可爱的宗仁先生，是不是还活着。”
    “万一他死了，明天我就要自己去找儒生先生回答问题了。”
    “唉...”
    “突然觉得，这不仅仅关系到宗仁先生自己的生命，也包括我的。”
    禹墨轻叹一声，彻底转移话题。
    在他那可怜，祈求的目光中，时光终于解开了轮椅上的车锁，操控着轮椅走出房门。
    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禹墨心情大好，甚至在街道上还发出两声呐喊，引来一道道来自角落里冰冷的目光。
    但由于他的身后跟着时光，余生，所以也就仅仅局限于目光了。
    不得不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思源猜的也没错。
    他的老板在罪城，过的...
    的确不算太好。

 第654章 死了没？

    罪城，外城。
    此时的宗仁已经换上一身稍微干净些的衣服，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他很巧妙的躲在了内城与外城的边界处，那无人敢于问津的树林外围。
    只有这里，对于他这种重伤的人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或许这里对罪城的来说，是禁区，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地方，可却是宗仁唯一的出路。
    “你这个定位，准么？”
    禹墨好奇问道。
    此时的时光手中拿着一块电子屏幕，上面有一颗红色光点，正在不断亮起光芒。
    “准的。”
    “这是高科集团最新研制出的芯片，采用了...”
    “甚至在信号微弱的地方，依旧可以精准定位。”
    时光认真的解释着说道。
    相比于余生那种出了罪城后，不断学习各种墨阁法律，她更喜欢研究这些高科技的东西。
    而且...
    很精通。
    “宗仁对罪城的了解，果然很深啊...”
    “连这种禁区都知道。”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找某位从罪城走出的人，买过资料。”
    禹墨若有所思，轻声自语。
    余生在一旁点了点头：“他见过法外狂徒...”
    “他是情报商人，只要有钱，什么生意都敢做。”
    “这种人在人族实在太过于危险，我建议收到光组，或者重新发配到罪城。”
    “不然危害性太大了！”
    余生义正言辞的说道，语气十分诚恳。
    每次谈论到法外狂徒这个人时，余生总是会顺水推舟的送他一程。
    “所以...”
    “你最近应该也见过他吧。”
    “不然你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禹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余生，开口说道。
    余生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见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余生永远诚实。
    当然，只局限于他想回答的问题。
    禹墨若有所思的看了余生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后才轻轻点头：“看来，你们这些从罪城走出的人，彼此间...都有联系啊。”
    “算了，这是你们的秘密，我就不问了。”
    “不过再过一个月，我也算是从罪城走出去的了，咱们都是自己人...”
    禹墨话锋一转，贱兮兮的笑着。
    但却被余生直接无视了。
    “当我没说。”
    “咳咳，宗仁同学，你还在么？还在么，在么？”
    “要是没死的话，麻烦说句话呗？”
    禹墨看着面前的树林，开口喊道。
    无人回应。
    但在时光的屏幕上，那红色光点却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动了起来。
    大概十分钟左右。
    隐约间已经可以听见脚步声，只不过声音有些虚浮。
    看的出来，宗仁伤势的确很重。
    直到他的身影远远的出现在树林之中，双腿都缠绕着撕裂的布条。
    布条上还捆着树枝，手中更是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远远的看着禹墨，没有靠近。
    “啧，果然活着。”
    “我就说嘛，能被我看重，准备当继承人的，不会连三天都活不下去。”
    禹墨笑眯眯的看着宗仁，淡淡说道。
    “我这三天仔细想过。”
    “你不会选我当光组负责人的。”
    “所以大概率只是让我为你办一些事，当个炮灰。”
    此时的宗仁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远远的看着禹墨，开口说道。
    禹墨笑容不变：“为什么这么说？”
    “我杀的普通人太多了。”
    “光组只是站在法律之外，荡平人族内的污垢。”
    “虽然处处杀戮，却不杀无辜之人。”
    “我...不符合光组的要求。”
    “但你却用光组负责人来开条件，这不合理。”
    说话间，宗仁稍微向后退了两步，由于拄着拐杖的原因，走路明显有些吃力，看向禹墨的眼中满是警惕。
    “呵...”
    “光组哪有什么理念啊。”
    “你觉得，这世界上，什么才算罪恶？”
    “的确，你杀过太多的普通人，三天之前我就说过，你一定会死。”
    “但就这么直接杀死，太过于可惜了。”
    “光组负责人的位置，的确挺适合你的，但我会给你一个死亡倒计时。”ωωw.cascoo.net
    “当这世界不需要光组的时候，你自然会死。”
    “不过...”
    “你不想多活些日子么？”
    禹墨依旧慢悠悠的说着，但随着话音落下，他突然微微前倾身体，眼神也变的锐利起来，整个人在这一刻充满了进攻性：“而且...事到如今，你已经没得选了。”
    “在罪城，哪怕你有些后手，但在我...余生他们眼中，太过于幼稚。”
    “你的生命，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哪怕你有再多的怀疑，也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
    “就算真的只是让你当一个炮灰，至少...”
    “现在，你还活着。”
    “而不是像三天前一样，差点成为一具尸体。”
    “你这种人，就算有机会多活一秒钟，都会去拼命争取的。”
    “对吧...”
    禹墨的声音有些低沉，压迫感十足，目光更是从始至终都凝望着宗仁的双眼，没有挪开过丝毫。
    宗仁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沉默。
    禹墨也不着急，前倾的身体就这么重新靠回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等待着宗仁的最终选择。
    时间流逝...
    “我需要做什么？”
    宗仁深吸一口气，眼神变的坚定起来，抬起头看向禹墨，冰冷的问道。
    看着宗仁的状态，禹墨脸上再次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指了指他身后的树林：“先进去，找一个人聊聊。”

 第655章 我觉得宗仁...有主角光环

    “你让我...找那个儒生？”
    宗仁眉头深皱，但却没有反驳禹墨，只是沉默了数秒钟后，轻轻点头：“有什么要求么？”
    对于宗仁来说，当他对某件事做下了决定，就不会再去有其他顾虑。
    瞻前顾后，反而会将自己彻底推入坟墓之中。
    看见宗仁如此配合自己，禹墨脸上笑容愈发浓郁：“你就说，你...就是我送给他的答案。”
    “嗯，就说这么一句话。”
    禹墨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后，点了点头。
    “嗯。”
    宗仁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犹豫，很快就拄着拐杖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禹墨悠闲的坐在轮椅上，呼吸着树林中那种充满了腐朽气味的空气：“有时候，只有同类人，才会最了解彼此。”
    “宗仁...应该会答出那个问题吧。”
    “啧啧，看我，多守信用。”
    “说七天给他答案，六天我就把答案给他送过去了。”
    禹墨显然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
    当一个向来没做过什么好事的人，突然做了一件他认为的好事，或许会格外的沾沾自喜。
    只不过唯一遗憾的，就是在这该死的罪城里，身边连一个捧哏都没有，这让他所有精彩的谋划，都显得是那样的平平无奇！
    如果孙英雄在的话，这时候应该就会问...
    “你为什么觉得宗仁会答的出来？”
    “也就是说，早在六天前，你就猜到宗仁会来，并且布局？”
    “唉...你这智慧，妖孽啊...”
    看看，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几句提问，一句夸奖，就能让自己的智慧都升华，格局一下也就起来了。
    但这俩人...
    禹墨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扭过头看向身旁的两人，又默默收回目光。
    “你为什么会觉得宗仁，能回答儒生的问题？”
    禹墨突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茫然。篳趣閣
    而且说话的声音也苍老了许多，听声线，就像是孙英雄突然来了罪城一样。
    大概两秒钟，禹墨突然洒脱的笑了笑：“我没有把握，但他答对的几率比我大。”
    “而且，就算答错了，这条人命，也算是我补偿给儒生的礼物。”
    “到时候再寻找别的机会，也不亏。”
    禹墨语气又变的睿智起来。
    自问自答！
    余生，时光默默将目光落在禹墨身上，又默默挪开。
    依旧是不好奇，不提问，不打听...
    只有禹墨自己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像个傻子。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都逐渐变的黑了些许，但宗仁却始终没有从树林中走出来。
    “他该不会是挂掉了吧？”
    “啧啧，白期待了。”
    “你看看那红点，还动不动了。”
    禹墨看着天色，扭过头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默默取出电子屏幕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动。”
    “那还的确有些麻烦了。”
    “再等半小时，还没动静的话...”
    “入土是有点难了，但刻个墓碑吧。”
    “就当个给这狠人留个念想了。”
    禹墨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但就在他声音落下后的瞬间，时光突然再次开口：“动了...”
    “嗯？”
    “...”
    “又浪费感情了。”
    “果然，我就说，我们的宗仁同学是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哦，对了余生，我觉得宗仁带着点小说里，那些男主的主角光环属性，命硬的很。”
    “如果他在替我完成计划后，迟迟不死的话，你杀他时，下手狠点，果断点。”
    “直接开大招，别给他留翻盘的机会。”
    禹墨果断换上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最后甚至还不忘嘱咐余生两句。
    “到时候你先开枪，再扔手雷。”
    “时光抡铲子。”
    “务必一击必杀。”
    “他当时躲子弹那一下，太不简单了。”
    “不能发生意外。”
    说着，禹墨的目光再次落在这树林之中，安静的等待着。
    余生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同样若有所思。
    显然，禹墨的这个建议，他听进去了，并且决定采用。
    大概十多分钟后。
    树林中再次有脚步声传出，但速度比之前要更慢了一些。
    在禹墨期待的目光中，宗仁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只不过此时的宗仁看起来极其凄惨。
    双腿上缠着的布条已经消失，那些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全部撕裂。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出。
    他的两条腿几乎都已经彻底变成了鲜红色。
    但他却紧咬牙关，拄着木棍，支撑着自己努力向树林外走着。
    直到彻底走出这树林，宗仁才瘫坐在地上。
    “...”
    “如果不是实在不方便，我都想把轮椅借给你用了。”
    禹墨看着宗仁，一脸惊叹。
    宗仁勉强抬起头，虚弱的看了禹墨一眼：“他说，他很满意，有什么要求，可以...可以自己去提了...”
    说完，宗仁就这么靠在一棵树旁，大口的喘着粗气，并且不时伴随剧烈的咳嗽声。
    “哦...”
    “你不会是骗我进去，让儒生干掉我吧？”
    “那你就太不诚实了。”
    禹墨目光审视的看着宗仁，嘴角含笑，轻声开口。
    宗仁只是虚弱的笑了笑，又咳嗽两声，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
    他没有解释，宗仁也没有再问这个问题。
    就像是一句无意间的玩笑般。
    “对于儒生那个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
    禹墨换了一个话题，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656章 心中无我，万般皆空

    “有时候，精神上的痛苦达到一定程度时，会被大脑强制昏迷，假死...”
    “这种濒临死亡边缘时的状态，或许也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
    宗仁平静的说道。
    禹墨下意识的看了看他那双还在不断流血的腿，忍不住问道：“所以...你看见了么？”
    “没有...”
    宗仁摇了摇头。
    禹墨有些诧异：“按照他的思维逻辑，你如果没看见的话，他只会认为你还不够痛苦，怎么会放你回来？”
    “或许，我的身体已经死在了另一个世界。”
    “现在的我，只有魂魄，没有本体。”
    “所以我建议他，多做一些实验，单一数据，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的。”
    宗仁勉强的笑着，在这月光下，他那笑容显得如此漠然。
    “这理由...”
    “罪城人民应该会感谢你的。”
    “余生，快搞点白酒啥的，给他消消毒，千万别让宗仁同志死在这儿！”
    “再感染了就不好了！”
    “时光，遥控我进去一趟！”
    禹墨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说道。
    余生在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把匕首，又取出火机。
    他先是用火机点燃了一些枯黄的树叶，然后将匕首放在火上烤着。
    许久过后...
    匕首已经被火烧的有些泛红。
    余生就这么拿着匕首，走到宗仁面前。
    “我觉得你有白酒...”
    宗仁看着匕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开口说道。
    “嗯，有的。”
    余生点了点头。
    宗仁刚刚准备松一口气，下一秒，这通红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伴随着‘滋拉’声响起，缕缕白烟升空。
    空气中甚至泛起了烤肉的香气。
    宗仁原本靠在树上的身体骤然绷直，腿部剧烈颤抖，眼睛里肉眼可见的出现了红血丝。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下个月罪城会很冷，白酒是用来取暖的。”
    “消毒浪费了...”
    余生看着已经晕倒的宗仁，认真解释了一句，就这么抬起匕首，对着宗仁下一处伤口按了过去。
    “嗯哼...”
    刚刚昏厥的宗仁，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又一次醒了过来，眼睛瞪的很大，死死的盯着余生。
    “我...我需要白酒...”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宗仁双眼再次闭合，显然...又晕了。
    “白酒是用来取暖的。”
    余生再次认真的解释了一句，默默起身，回到火堆旁，继续烤着匕首，直至匕首热度升温，又回到宗仁身旁。
    如此反复几次过后，宗仁除了看起来更加虚弱，以及周围空气中香气弥漫之外，伤势的确得到了抑制。
    至少止血了，杀菌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流血致死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而一旁的时光也已经默默放下了遥控器，将禹墨送到了地方。
    两人坐在火堆旁，格外安静。
    只有还处于昏迷中的宗仁，不时间喃喃自语，像是在说些什么...
    ……
    “前辈好。”
    今天的儒生看起来有些寂寥，没有唱歌，吟诗，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疯癫，只是靠在树上，抬起头看向天空。
    只是可惜，今天阴天，没有月亮。
    禹墨远远的看着儒生，微微鞠躬，温和开口。
    儒生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只手耷拉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
    禹墨也没有再次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时间流逝。
    “我似乎，真的看见了那个世界...”
    儒生突然开口。
    他猛的起身，目光痴迷的看着天空，神情是那般专注。
    “你看见了么？”
    “那个世界在的，真的在的！”
    “就在那，我看见了！”
    儒生变的异常兴奋，甚至直接站在了树枝上，双手不断挥舞着，还扭过头，去看禹墨。
    禹墨微微摇头，声音平静：“抱歉，前辈，我没看见。”
    儒生身体顿了一下，脸上兴奋的笑容缓缓敛去。
    “你为什么看不见？”
    “那世界明明在的！”
    “仙音渺渺，金碧辉煌的道观，站在道观外的小道士身上散发出的，都是九觉的气息！！”
    “对，还有仙女！”
    “她们穿着一身红衣，在空中翩翩起舞！”
    “那是仙界！！！”
    “说啊，你为什么看不见！”
    “还是看见了，却故意骗我！”
    此时的儒生显得十分愤怒，身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站在禹墨面前，表情狰狞。
    禹墨就这么直视着儒生，眼中没有任何畏惧。
    “因为我的心中，没有那个世界。”
    “我觉得，万物自在心中。”
    “心中有光，入目所见者，皆为良善。”
    “心中有恨，所望众生，皆面目狰狞。”
    “您心中有仙，仙界自现。”
    “我心中无我，万般皆空。”
    “前辈，您执着了...”
    禹墨那平淡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儒生沉默在原地，有些呆滞的看着禹墨，许久没有说话。
    “心中有仙...”
    “仙界自现...”
    “我即是仙，仙...即是我...”
    “仙界，一直在我心中？”
    “哈哈哈哈哈，没错，我是仙，我就是仙！”
    儒生有些癫狂的笑着，就这么在原地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一幕，一场荒诞。
    他明明是一位儒生，却表现的像道士一样，对仙界如此痴迷。
    而禹墨则是坐在轮椅上，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幕。
    “所以前辈...”
    “仙途漫漫，总要经历红尘。”篳趣閣
    “只有入红尘，再出红尘，才能真正洗涤自身。”
    “您...”
    “该入世了。”
    禹墨淡淡说道。

 第657章 我没被挟持...

    “入世？”
    “对，入世！”
    “怎么入世？”
    儒生惊醒，不断点头，期待的看着禹墨。
    这人，和之前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说起话来，太有学问了。
    而且总感觉说的很深奥！
    颇有道理！
    “入红尘，入的是一身俗气。”
    “讲的是万事由心。”
    “心系天下，为苍生祈福，为万民守护。”
    “守得天下民心在...”
    “集香火，凝仙气。”
    “仙气加身，入仙界，水到渠成。”
    禹墨思索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后，才神情郑重的开口说道。
    儒生不断点头，疯疯癫癫的，却努力记住禹墨所说的每一个字。
    “守天下民心...”
    “香火...仙气...”
    “对啊，就是这样！”
    “这才是仙，这才能入那个世界！”
    “如果我如今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只要我让这个虚假的世界认可我，自然就能回归本我！”
    “仙界...仙界...”
    儒生不断喃喃自语，看起来愈发激动，兴奋。
    就仿佛这困扰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问题，在这一刻被点破，如梦初醒！
    “晚辈愿意为前辈引路。”
    “这红尘滚滚，晚辈为您护道。”
    禹墨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大公无私，真挚开口。
    儒生怔了一下，注视禹墨许久，随后弯下腰，捂着肚子狂笑：“护道，护道，哈哈哈，好！”
    “你为我护道。”
    “我护你的命。”
    “我们怎么入世，快快快，我迫不及待了！”
    儒生焦急的催促着。
    他衣服上的臭味顺着剧烈的动作，不断扩散在空气之中，弥漫着...
    身上更是脏兮兮的。
    指甲里满是泥垢，而且这些泥垢还被鲜血染红，呈暗红色...
    “在这一刻，您已经入了这红尘。”
    “心在红尘，人即在红尘。”
    “前辈，先洗澡吧...”
    禹墨幽幽开口，面带微笑。
    “好。”
    “洗澡，对，洗澡。”
    “你等我一下。”
    儒生点了点头，喃喃自语，下一刻人影消失不见。
    数分钟后。
    外城的某个房间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
    然后一名中年，就这么只穿着内裤，浑身颤抖的从房间中跑了出来，还拎着一个木桶。
    过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在哪里打了点水回来，颤颤巍巍的回到房间。
    当儒生再次出现在禹墨面前时，看起来已经干净了许多。
    长发散乱，整个人竟然真的带着些许出尘的气质。
    唯一不足的，或许就是偶尔还会显得有些疯癫，怎么看，脑子都不太正常。
    “前辈，您觉得，洗涤红尘，先从罪城开始，如何？”
    “这世界，需要处处净土。”
    禹墨真诚的看着儒生，提问道。
    儒生点了点头：“可以的。”
    “嗯。”
    “而且一些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您还可以让他们处于生死之间的边缘，替您去窥探一下仙界。”
    禹墨思索片刻，又补充了一句。
    儒生眼睛直接就亮了，不停点头：“可以的！”
    就这样，当禹墨走出那片树林时，身后已经跟着儒生。
    原本坐在火堆旁的余生，时光，几乎同步起身，向后退去，将自身隐藏于黑暗之中，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那片树林。
    直到看见禹墨，儒生的身影之后，时光扭头，看了余生一眼，带着些许询问。
    余生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两人恢复安静。
    只不过呼吸声都变的少了起来。
    “...”
    “我没被挟持，我很安全。”
    “出来吧...”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空荡荡的场地，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但，无人回应。
    只有他自己说话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气氛尴尬。
    禹墨咳嗽两声，看了看还晕倒在地面上的宗仁，又看了看四周：“真没事...”
    万籁俱静。
    偶尔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而余生依旧在黑暗之中，平静的注视着禹墨身后那名儒生。
    走出树林的儒生此时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看起来甚至有些呆傻，完全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
    但余生却前所未有的郑重。
    时光对着余生的方向比划了两个手势，又指了指儒生。
    余生微微摇头。
    眼看着时光已经默默将工兵铲从背包里抽了出来，询问的看着他，余生思索片刻，指了指时光挂在腰间的遥控器。
    时光点头。
    下一刻，禹墨的轮椅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在原地走了一圈优美的弧线，车轮压在石头上，弹起，落地。
    感受着这标准的流程，禹墨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伸出手，在扶手下方的摄像头前摆了摆，语气幽怨：“我真没被绑架，只是带着前辈入了红尘而已...”
    余生思索片刻，最终身影出现在禹墨的视野之中。
    只不过与禹墨还是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时光依然没有露面，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儒生远远的看着余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过了片刻后沙哑着开口：“我好像...见过这个娃娃。”
    “你还活着？”
    余生注视着儒生，轻轻点头：“嗯，还活着。”
    “不错不错。”
    “是个好苗子，要不我带你修仙吧。”
    “仙界...”
    儒生不停的观察着余生，眼神逐渐变的明亮起来，兴奋的说着，看起来又一次显得疯疯癫癫。
    余生默默的望着他，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
    “前辈，仙途漫漫，注定孤独。”
    “如果人人皆可入仙界，那仙...就不是仙了。”
    禹墨适时开口，对着儒生轻声说道。

 第658章 棋盘乱了

    不得不说，禹墨实在太懂儒生了。
    不过短短两句话，儒生就直接果断闭嘴了，并且对着禹墨不断点头，显然十分赞同禹墨的话！
    没错！
    仙界之所以是仙界，就是因为门槛极高！
    入此门，难之又难。
    自己已经蹉跎了不知多少年，如今才有机会向前一步。
    像他这种注定能够成仙的人，仙途都如此波折，这个年轻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仙界！
    是有逼格的！
    一时间，儒生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
    明明看起来已经是中老年的他，表情却显得如此幼稚。
    “我们...先回？”
    儒生闭嘴后，禹墨看着远处的余生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紧接着，禹墨的轮椅动了起来，自行向远处走去。
    儒生紧紧跟随在禹墨身旁，寸步不离。
    轮椅前进的速度明明很快，但他却能一直保证自己跟随在轮椅的身旁，速度分毫不差。
    时光远远的坠在轮椅后方，一直保持百米以上的距离。
    而余生则是将晕倒的宗仁拎起，不知所踪。
    内城，城门。
    瞎眼老人安静的坐在门口，拄着拐杖。
    在禹墨，儒生即将到达城门口时，老人缓缓起身。
    “回树林吧...”
    “那里，才是你的世界。”
    老人这次没有和禹墨说话，而是直接对着儒生说道。
    儒生痴痴笑着：“仙界，才是我的世界。”
    “树林，不是。”
    老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拐杖，身后的尘土悄然漂浮而起，就连他的衣角都开始无风自动，在半空中飞舞。
    “我说，树林，才是你的世界。”
    说话一向古井无波的老人，此时声音中凭空多了些许冰冷。
    时光远远的望着这一幕，再次退后百米，完全没有看热闹，插手的意思。
    “你不懂我，也不懂仙。”
    “你瞎的不仅仅是眼，还有你的心。”
    “我能看见...”
    “我看见你的心上，缠绕着一层层的锁链。”
    “你的心在跳！”
    “它想挣脱，它想挣脱锁链的束缚！”
    “它在哀嚎！”
    “释放你的内心吧，你只是在感动你自己。”
    “它是无辜的！”
    儒生依然傻傻的笑着，说出的话也莫名其妙，表情更是夸张。
    老人摸着拐杖的手猛然攥紧，表情漠然的抬起头，看向儒生，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双眼...纯白色。
    没有瞳孔。
    在这黑暗中显得十分可怕。
    “我的眼没瞎，我的心，更没瞎。”
    “你早已经不适合出现在世界上，这世界，也不欢迎我们。”
    “永远的停留在罪城，已经是我们，为这个世界作出的最大贡献。”
    “走出罪城...”
    “我会杀你。”
    老人漠然开口，衣角重新恢复平静，那些尘土也都缓缓落回在地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世界是假的！假的！”
    “老家伙，你的心在怒吼！”
    “它还活着！”
    “它还想走出这罪城，而不是陪你沉寂！”
    “我入仙，你入魔！”
    “我们一起洗涤这个世界。”
    “既然有仙界的存在，就一定有魔界！”
    “我们一起脱离，留下那个傻大个，自己泯灭在这里！”
    儒生依旧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老人的威胁，不时还发出疯癫的笑声，那双病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老人。
    “...”
    “出罪城，我杀你。”
    老人没有再去与儒生争辩这世界上是否有仙界存在的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就这么重新坐下。
    儒生脸上的疯癫笑容逐渐收敛，看了老人一眼。
    许久过后，儒生才嗤笑一声，就这么双手背负在身后，向内城走去。
    那不知道在哪儿搞来的长袍，伴随着他的步伐，上下飞舞，仙气飘飘。
    禹墨坐在轮椅上，歉意的对老人笑了笑。
    “年轻人，玩火可以...”
    “但...”
    “火山不行。”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说过，罪城，有他存在的道理。”
    “只要罪城根基不毁，我可以无视。”
    “但现在，你过界了。”
    老人再和禹墨说话时，已经不像前两次那般客气，反而透露出一股冰冷感。
    禹墨沉默。
    “晚辈信奉的，是不破不立。”
    “当以往的规则存在了十年，百年，依然无法改变这世界的局面时，只能说明，那个规则，是错误的。”
    “至少，不适合现在。”
    “棋盘乱了，那就重摆。”
    “这世界亦然。”
    “虽然到现在，晚辈都不知道您的名讳，但...”
    “至少我还在为了某个希望，在不断努力前行。”
    “哪怕最终，我失败了，但至少，我奋斗过。”
    “而不是如您一样，守在这里...”
    “直至死去。”
    “世界需要变革，人族需要变革，罪城...也需要变革。”
    禹墨认真说着，再次坐在轮椅上对老人深鞠一躬：“您或许是心系天下的仁者，也可能是罪恶滔天的恶魔，这些我不清楚，但罪城能维持安稳，您...辛苦了。”
    “可有些时候，求稳，不过是慢性死亡。”
    “如果最终的结局，都将是死...”
    “我希望，死的轰轰烈烈，有骨气一些。”
    “如果再给妖族百年，千年时间...”
    “人族，耗不起。”
    随着声音结束，禹墨扭过头，对着极远处的时光摆了摆手。
    时光操控着轮椅，走入内城之中。
    老人坐在石凳上，许久没有说话，就连身体也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样。
    直至许久过后，老人才轻叹一声，颤颤巍巍起身，扭过头看了一眼时光的方向，随后消失在远方。

 第659章 帮助他人，团结友好

    当禹墨回到房间中时，发现宗仁不知何时已经被丢在了房间里。
    至于余生，时光，不知去向。
    禹墨一脸无奈：“他们...还真警惕啊。”
    “他们...是在怕我？”
    儒生有些疑惑，指了指自己问道。
    禹墨点头。
    “那他们是坏人么？”
    儒生再问。
    禹墨摇头。
    儒生眉头突然紧锁起来，看起来紧张兮兮的：“好人不能怕我的，我要收集香火，我要成仙...”
    “他们在哪，我去找他们。”
    “我去解释...”
    “嗯，我要解释...”
    儒生在原地不断来回走动，嘴里更是一直嘟囔着。
    甚至中间还烦躁的挠着头。
    禹墨默默的看着儒生，突然觉得...
    他还是很单纯的。
    只是儒生虽然疯癫，但懂的东西却很多。
    比如刚刚和瞎眼老人对话时，就在不经意间透露了很多细节。
    可惜...
    儒生只是疯，但不傻。
    只不过他的目标，和理想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太过于梦幻，所以显得很蠢罢了。
    至少刚刚瞎眼老人和他沟通时，没有占据上风，甚至稍显劣势。Ｍ.cascoo.net
    “他们是性格问题。”
    “只要有耐心，他们早晚会接受你的。”
    禹墨看着愈发焦躁的儒生，有些无奈的说道。
    “耐心？”
    “哦，对，耐心！”
    “是的，就是耐心，我要向他们证明，我是好人，我是要拯救这个虚假的世界的！”
    “这样他们就会慢慢接受我。”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你真聪明！”
    儒生心情重新变的好了起来，还用力的拍了拍禹墨肩膀。
    禹墨眉头瞬间皱起，忍不住咳嗽两声。
    刚刚被儒生拍过的地方更是剧烈的疼痛着。
    就像是...
    让人结结实实的给了一锤子。
    “谢...谢前辈夸奖。”
    “我说过，要为你护道的。”
    禹墨深吸一口气，这一刻总算理解为什么宗仁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直断断续续的了。
    疼的时候，真说不出话啊。
    不过宗仁竟然这么久还没醒...
    禹墨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角落里的宗仁身上，轻笑一声，对着儒生说道：“前辈，他最近一直没有休息好，很辛苦，麻烦您能让他多睡一会儿么？”
    “哦！”
    “好的！”
    “帮助他人，团结友好！”
    “热情，善良！”
    “嗯嗯，就是要这样做！”
    儒生给自己不断喊着口号，随后蹲在宗仁身前：“咦，他果然是醒着的！”
    “一定是怕你担心他！”
    “这是一个好人！”
    儒生一脸坚定的说道，随着声音落下，他抬起手，手掌上还在微微散发出光芒。
    然后，随着他的手掌落下，宗仁歪着头，彻底睡了过去。
    “嗯！”
    “睡一天，应该够了吧？”
    儒生抬起头，谦虚的询问着。
    禹墨笑着点头：“前辈辛苦了。”
    “不辛苦！”
    “我这是在帮助别人！”
    “就在刚刚，我的确感受到了心灵的洗涤！”
    “这一定是成仙的道路！”
    儒生看起来十分开心，欢呼着说道。
    但禹墨却怔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一直盯着儒生的手掌，语气严肃：“前辈，您在罪城，可以使用...能量？”
    “能量？”
    儒生有些疑惑，伸出手，些许能量弥漫在手掌上，散发出淡淡光芒。
    “你说的是这个东西么？”
    “可以的啊。”
    “只是进来之后，这片空间有很强的束缚性，只能勉强挤出来一些，很难受...”
    儒生嘟囔着，有些不满。
    禹墨一时间有些呆滞。
    他口说所谓只能勉强挤出来的一些，都最起码有六觉的强度了吧，甚至无限将近七觉。
    之前禹墨的猜测里，罪城的三位狱卒，也就八觉...
    但如今来看...
    一时间，禹墨再看儒生的眼神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也就是说，自己忽悠来的，不是八觉，而是...九觉？
    哪怕是禹墨，此时也变的有些激动起来，呼吸加剧。
    罪城的规则，原来虽然能束缚九觉，但...九觉还是能勉强打破束缚的。
    但罪城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连九觉都能镇压...
    一时间，禹墨再次陷入深思之中。
    许久过后，禹墨才再次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儒生：“前辈，我想知道，您在罪城，能量能够掌控到什么程度...”
    “嗯...”
    儒生陷入沉思之中，很快，他看着远处的椅子眼睛一亮，招了招手，那椅子凭空漂浮在半空之中。
    “就这样吧...大概...”
    “我也不太懂。”
    “很多东西都忘了...”
    儒生再次变的苦恼起来，坐在地上，捂着头，有些痛苦：“记不清了，全都记不清了...”
    “或许我原本就是在仙界的！”
    “啊！！”
    “为什么想不起来！”
    “哈哈哈，我原本就应该是仙人的！”
    “我会法术！”
    儒生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看起来疯癫病又一次发作。
    禹墨注视许久。
    “前辈，那您...能召唤出什么东西么？”
    他小心试探着问道。
    “召唤...”
    “能的，上面还镶嵌着九颗宝石，很好看！”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一定有另外一个世界！”
    “不然我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对！”
    “就是这样！”
    “我一定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儒生语气再次变的坚定起来，认真的看着禹墨说道，还不断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
    “果然是...九觉...”
    “他究竟是哪位...”
    “失忆的九觉...”
    “那位老人知道他的身份么？”
    “还是说，他也失忆了...”
    “罪城，竟然藏了三位...”
    这一刻，禹墨有些震惊，坐在轮椅上不断喃喃自语，大脑更是不断的思索着什么。
    （罪城篇不会太久，但又不得不写，这是整本书中算是比较重要的契机，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会适当对剧情提速，主要是我这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昨晚失眠，看鬼差结尾，看的我有点手痒...）

 第660章 见仙

    禹墨足足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才重新调整好心态，并且将原本的一些计划彻底推翻，重新制定。
    而儒生则是就这么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不停的观察着晕倒的宗仁，不时还会露出苦恼的神情，像是在纠结什么。
    反正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是一位九次觉醒者。
    “前辈...”
    “您对外城那位...有了解么？”
    禹墨转过身，看着儒生认真问道。
    儒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外城是什么？”
    “就是...那边的城市...”
    禹墨指了指外城所在的方向，耐心解释。
    并且还仔细描述了一下外城那位狱卒的特征。
    “哦，你说那个傻大个。”
    “他太凶了，我不喜欢。”
    儒生摇了摇头，有些不满的说道，随后继续观察着宗仁：“你说，我如果先杀他，再救他，他会感动么？”
    禹墨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了儒生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前辈，我觉得不太行...”
    他默默开口。
    “哦，好吧。”
    儒生有些失望，没有再继续看宗仁的兴趣，就这么走出房间，站在门口，仰起头看向天空，一脸痴迷，还不断喃喃自语：“仙界...真美啊。”
    “是啊，一定很美。”
    房间内，禹墨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推着轮椅走出房间，同样抬起头，看着天空。
    儒生怔了一下，很快变得激动起来：“你也能看见了？”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他们都看不见！”
    “你去替我和他们说，真的有另一个世界！！！”
    儒生双手搭在轮椅上，兴奋的喊着。
    但禹墨却微微摇头：“我没看见。”
    “只是能让前辈痴迷，沉沦，并惦记一生的世界，一定很美。”
    “至少，我相信那个世界，一定存在。”
    “前辈您是正确的。”
    禹墨神情真挚，看着儒生一字一顿道。
    儒生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便重新释然起来：“有仙缘者，可见仙路。”
    “天下凡人碌碌，唯我...”
    “见仙。”
    “哈哈哈哈哈哈。”
    “唯我见仙！”
    儒生那不定时的疯癫症又一次发作起来，捂着头不断笑着。
    隐约间，能看见极远处房顶上，余生正默默看着这一幕，甚至还与禹墨双眼对视了一下。
    看到禹墨还活着，余生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
    妖域。
    鹰涧山。
    “季鸿如今已经有独大之势，小妖实力与其差距过大，有心无力啊...”
    “按照目前这进度来说，最晚三年，千里妖原将彻底成为季鸿的一言堂，到时哪怕是您，对他也无可奈何。”
    “所以小妖建议，即刻召回季鸿。”
    老白猿双膝跪地，一脸的忠诚。
    蜚那只独眼瞄了一眼老白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的辛苦，本王都看在眼里。”
    “但目前来说，能治理千里妖原的，只有季鸿。”
    “本王无力分心，所以...你先忍忍吧。”
    蜚的语气很温和，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老白猿一脸感动，深吸一口气：“只要能为山主出力，哪怕是死小妖都不怕，更何况这点委屈！”
    “既然山主这么说了，小妖这就回去，继续盯着它！”
    “只要小妖一日不死，它就休想彻底统治千里妖原！”
    “等时机成熟，山主一声令下，小妖第一个冲上去，为山主摇旗呐喊！”
    老白猿的声音异常洪亮，在这山巅之上不断回响。
    蜚平静的注视老白猿许久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届时，千里妖原，就由你来掌管。”
    “本王也会助你，升八级！”
    “成妖主！”
    老白猿眼中充满了激动之色，浑身颤栗，对着蜚猛的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向远处走去。
    但它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
    “山主大人，小妖在千里妖原，还是有点收获的。”
    “龙蟒之前不过一只七级妖兽，但却在极短时间内，入八觉，统治妖原。”
    “小妖很久之前就觉得此事有蹊跷，所以在妖原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甚至还拉拢了一位龙蟒的族人。”
    “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老白猿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说话声音都压低许多。
    原本已经缓缓闭眼的蜚，独眼这一刻猛然睁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妖气下意识的自体内四溢而出：“说！”
    “龙蟒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一种秘术。”
    “这种秘术可以暗中隔空汲取人族体内的气血，虽然比直接吞噬效果弱了些。”
    “但千里妖原毗邻镇妖关，那镇妖关上，可有数十万人族啊...”ωωw.cascoo.net
    “他这么每日偷一点，每日偷一点...”
    老白猿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蜚却陷入沉思之中，许久过后，它像是想通了什么，精神一振：“难怪，千里妖原由于地形的原因，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但龙蟒却一点没有挪窝的想法，死守妖原不走，原来根源是在这儿...”
    “那秘书在哪？”
    蜚猛的抬头，看着老白猿冰冷开口。
    老白猿在蜚声音落下的瞬间，就从怀里取出一张兽皮纸，恭恭敬敬的端在双手上。
    “山主，小妖得到秘术的第一时间就收了起来。”
    “就连季鸿都不知道这秘书的存在。”
    “小妖更是看都没敢看一眼。”
    “我可以对妖神起誓！”
    老白猿声音真挚，眼神异常清澈！

 第661章 神仙就应该救死扶伤的

    看着老白猿这懂事的样子，蜚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妖气的控制下，兽皮纸缓缓升空，落在它的面前。
    上面并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张简单的构图。
    妖的身体，以及几个地方被圈了出来。
    蜚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过后才淡淡点头：“此物对本王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
    “但你的用心，本王看在眼里。”
    “下去吧。”
    老白猿再次拜倒：“谢山主。”
    说完，老白猿就如同往常一般，倒跪着离去，直至视线中再也没有蜚的身影后，才恭敬起身，对着蜚的方向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这已经不是礼数的问题了...
    当老白猿走后。
    蜚再次将那份兽皮取出，神情不像之前那般淡然，而是变的激动起来。
    “九级...”
    “妖神有望！”
    “妖神有望啊！”
    蜚不断在山巅上自言自语，不时还发出两道笑声。
    “还是需要先实验一下，人族，人族...”
    蜚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转身，看着后山的方向。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还关押着两位人族。
    可以先用她们测试一下这功法真伪。
    如果是真的，自己就可以亲自去千里妖原坐镇了。
    而且它和龙蟒那个鬼鬼祟祟的废物不同，就算是肆无忌惮的吸收人族气血，又如何？
    人族还敢出关，和它鹰涧山一战不成？
    一时间，蜚甚至已经幻想到自己成为妖神，位列天穹涧，带领部族主宰妖域的画面了。
    或许对于这些自诩为权谋者的人来说，唯一能够打动他们的，就是更上一层楼。
    这东西就仿佛是毒药一样，令他们痴迷，并深陷其中，彻底癫狂。
    哪怕平日里维持的理智，也会在这种欲望的侵蚀下逐渐衰退。
    老白猿行走在妖域之中，古井无波。
    甚至回到妖原，也并未与季鸿见面，只是回到自己的住所，又一次大发雷霆，暴跳如雷，搞的千里妖原这些妖兽们，妖尽皆知，并对其嗤之以鼻。
    一个刚入七级妖王的家伙罢了，如果不是侥幸抱住大腿，岂能有如今的地位？
    至于为何千里妖原的妖兽们都瞧不起它...
    主要还是因为，但凡瞧得起它的...
    都死了...
    ……
    天穹涧。
    最近一段时间内，天穹涧的气氛有些诡异。
    十二神族不知为何，最近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就连天穹涧附庸势力内的其他部族，高层也都许久没有出现过。
    只剩下那些部族内的小辈还算活跃。
    但这种情形，却显得格外不正常。
    毕竟十二神族经常为了妖域的控制权打生打死，如今又在换届的边缘，黑蛟族妖神已死，按道理来说正是最乱的时候，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就显得十分压抑了，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也是在此时...
    天穹涧，青丘山。
    一只雪白色，长着八只尾巴的狐狸，此时正优雅的站在山巅上，眼神清明，充满了智慧，几乎与人无异。
    “族长，一切就绪。”
    一只六条尾巴的白狐自林中穿梭，站在山脚下，恭敬开口。
    “嗯。”
    八尾狐轻轻点头，轻笑一声，抬起头，看了看上空：“乱了这么久的天穹涧，该静一静了。”
    随着声音落下，八尾狐升空而起，消失在了天边。
    ……
    罪城。
    “喂，醒醒，醒醒。”
    “这孩子，真可怜，都睡多久了...”
    天亮。
    禹墨坐在轮椅上，低下头看着依然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宗仁，幽幽叹息一声，有些怜悯。
    而此时的宗仁脸上已经多出了两个红色的手印。
    显然...
    禹墨刚刚的叫醒服务，力道有点大。
    “嘶...”
    “他不会饿死了吧！”
    “前辈，要不还是你出手吧！”
    “万一他死了，你在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信徒啊！”ωωw.cascoo.net
    禹墨一脸担忧的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原本正坐在门外看着天空发呆的儒生瞬间就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向房间内走来。
    而禹墨的这番话，所起到的连锁反应不仅仅是儒生。
    宗仁恰到好处的睁开眼睛，眼神虚弱，咳嗽两声，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努力用手臂支撑自己，想要坐起来，但由于两天没有吃饭，加上重伤的原因，又跌倒在地上。
    “前辈，一定是你的善念感染了他！”
    “所以他才会醒！”
    “这就是香火！”
    禹墨一脸惊叹，最终肯定的说道。
    而儒生则是站在原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有些痴迷：“我感受到了！”
    “这种气息，纯粹，没有杂质！”
    “这就是香火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留恋。
    禹墨怔了一下，茫然的看着儒生，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还不谢谢前辈出手救你？”
    他扭过头，看着同样茫然的宗仁，淡淡说道。
    宗仁此时脸色煞白，嘴唇都没有任何血色，由于缺血的原因，甚至都已经有些干裂了。
    但他却还是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儒生：“谢...谢谢前辈...”
    “不客气！”
    “帮助他人，团结友善！”
    “我是神仙！”
    “神仙就应该救死扶伤！”
    儒生洒脱的笑着，甩了甩自己那飘逸的长发，就这么转身轻飘飘的离去，重新坐在门口，抬头望天，嘴里还不时嘀咕着什么。
    反正如果把他塞到精神病院里去，绝对毫无违和感！

 第662章 唯心论

    “这就对了嘛。”
    “我是选你当继承人，又不是要杀你。”
    “醒了就一起聊聊天，沟通沟通感情，总是在这装晕干嘛。”
    禹墨笑眯眯的看着宗仁，随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聊，地上凉，容易感冒。”
    宗仁看了看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双腿，以及因为饥饿导致四肢无力的身体，最终目光幽幽的落在禹墨身上。
    “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禹墨笑容渐渐收敛，似笑非笑的看着宗仁，语气也有些冷了下来。
    “光组要的，就是性格坚韧，不畏艰险。”
    “如果我对你失望了的话...”
    禹墨的话还没有说话，宗仁就深吸一口气，手支撑着地面，猛的翻了一个身，然后在地上爬了几米，抓住椅子，用手支撑着自己起来，又瘫坐在椅子上。
    不过几米的距离，宗仁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就对了嘛！”
    “我是光组的前负责人，你是光组的下任负责人。”
    “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你坐地上，我坐椅子，像话么？”
    “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打压新人，攥着光组的权利不想放手呢。”
    禹墨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也再次变的温和起来，还顺便推着轮椅，靠近些许：“你看，我的腿只是伤了，但我的腿是没了。”
    “这不好。”
    “继承就要继承的彻底一点。”
    “要不...”
    禹墨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宗仁腿上。
    宗仁莫名感觉自己浑身有些发凉，果断摇头，一脸认真：“继承的是精神，是传承，没有必要继承肉体！”
    “啧...”
    禹墨惋惜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你的第一个任务，圆满完成。”
    “现在，勇士，请你执行第二个任务！”
    他的表情逐渐变的严肃起来，甚至看起来还有点热血的意思。
    宗仁懵了。
    的确懵了。
    昨晚才刚刚顶着生不如死的痛苦，完成了第一个任务。
    伤还没好呢，走路都费劲。
    第二个任务这就来了？
    疯了吧！
    霍霍人也没有这么霍霍的啊！
    他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一脸魔鬼微笑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无言。
    “我的伤还没好，走不动。”
    宗仁指了指自己的腿。
    “哦，这个好办。”
    禹墨脸上笑容不变，扭过头再次冲着门外喊道。
    最近禹墨的话对儒生来说就仿佛是真理一样，每每听起来，都感觉收获满满，所以在禹墨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儒生就冲到了房间之中，期待的看着禹墨。
    “劳烦您帮他治疗一下腿。”
    “他的腿很疼，为此受到了严重的困扰，如果你能帮他减轻疼痛，他一定会感激你。”
    禹墨指了指宗仁的腿，声音温和的说道。
    儒生下意识看去，观察了数秒钟后，自信的笑了起来：“这个好办，一会儿就能治好！”
    说着，儒生直接撸起袖子，双手处能量涌动。
    宗仁看着儒生的双手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再看向儒生时，眼中已是充满了震惊，想要说些什么。
    但看着儒生身后，含笑不语的禹墨时，宗仁硬生生把自己嘴里那句话给憋了回去，没敢开口。cascoo.net
    “前辈，不用彻底根治。”
    “治一半就行。”
    “这样他的感动就会分两次给你，你的香火也会更多。”
    禹墨坐在儒生身后，轻声开口。
    儒生眼睛一亮：“对啊，是这么回事儿！”
    “虽然我不能自己伤了他，再治他。”
    “但是我可以在帮忙疗伤的时候，分成几个疗程啊！”
    “这样能多赚很多！”
    “还是你聪明！”
    儒生有些惊喜，转过身看着禹墨夸赞了一句，就这么搓着双手兴奋的向宗仁走去，脸上还努力维持着有些疯癫的微笑。
    当然，在儒生自己看来，这笑容很友好。
    “这位...人族。”
    “请放心，我是很善良的，我是好人。”
    “请让我来帮助你！”
    儒生距离宗仁越来越近。
    如果宗仁不是本身就见过大世面，生死之间徘徊多次，早就被这景象给吓住了。
    儒生的双手张开，缓缓摸在宗仁的腿上。
    能量涌动。
    一缕缕暴戾的能量顺着宗仁的皮肤钻入血管，并且在他腿部的经脉里不断流动。
    是的，这能量一点都不温和！
    还特么特别狂躁！
    显然儒生在失忆之前，走的路线并非那么友好。
    这种疼痛感，甚至远超过昨天余生替他止血的时候，哪怕以宗仁这种习惯忍耐疼痛的人，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最难的是在能量刺激神经的情况下，他连晕倒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儒生看着宗仁的模样，怔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禹墨：“我是不是...治疗的方法不对。”
    “他好像很痛苦。”
    禹墨坐在一旁也有些惊叹，但他却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前辈，他这是在享受！”
    “乐在其中！”
    “通过昨天他和您见面，您应该能猜到，他是喜欢这种痛苦的。”
    “不然也不会让您去废掉他的双腿！”
    “不信的话，您仔细感受...”
    “是不是空气中飘荡着香火的味道！”
    禹墨这番话说的异常真挚。
    儒生怔了一下，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惊喜睁眼：“我感受到了，果然，他很感激我！”
    得到了正确的答案后，儒生再次加大了能量的数量。
    而禹墨则是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所以...”
    “他的觉醒物，是唯心论么...”
    “只要心中坚定什么，就能看见什么，甚至感受到...”
    “自我洗脑，自我变强...”
    “不愧是九觉的觉醒物。”
    一时间，禹墨看向儒生的背影中充满了惊叹。

 第663章 伟大的事业

    这种唯心类的觉醒物太过于逆天了。
    只要始终坚信自己内心中的东西，实力就会不断增强。
    除非他心中的信念被击碎。
    但看儒生这个状态...
    想击碎他的信念，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就在禹墨恍惚间，宗仁的惨叫声逐渐停止下来，儒生收回双手，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按照你说的，治了一半！”
    禹墨下意识看去，嘴角微微抽搐。
    “前辈，我的意思是，两条腿，分别治一点...”
    “你治好了一条腿，他还是没有办法走路...”
    听见禹墨的话，儒生怔了一下：“那我废了他的腿，重新来？”
    “不行，这会影响你的香火。”
    “晚辈不修仙，晚辈来。”
    “然后前辈您再治。”
    “刚刚好。”cascoo.net
    禹墨摇了摇头，思索间开口说道。
    儒生眼睛一亮，猛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护道人简直太聪明了，而且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自己的香火而努力。
    目前为止还不到24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帮自己吸收几次香火了。
    护道人...
    感动。
    但是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宗仁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但由于双腿不协调的原因，猛的又摔在地上。
    不过哪怕如此，宗仁也在这瞬间支撑着地面，一个翻身，强行再次站起。
    看着就像是表演了一下街舞一样。
    最终，宗仁金鸡独立。
    “给我一支拐。”
    “我觉得我现在这个状态，完全可以出去做第二个任务了。”
    宗仁面无表情的看着禹墨，淡淡说道。
    禹墨看向宗仁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年轻人，你也太狠了...”
    “行，第二个任务，去外城。”
    “找一个浑身缠绕锁链的壮汉。”
    “就说有人想见他。”
    “时间约在...”
    “嗯...”
    “今晚八点。”
    禹墨认真思索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宗仁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确定这是继承人的考核任务？”
    “这明明是炮灰送死的活。”
    宗仁眼底有些阴沉，就这么直视着禹墨。
    但禹墨脸上笑容不变：“但你没得选。”
    “你可以选择不去，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的。”
    听着禹墨的话，宗仁深吸一口气。
    目光看了一眼站在禹墨身后的儒生，这房间外还有余生，时光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
    虽然这罪城，自己也提前送进来两个自己人。
    但那两个人...
    算了，不提也罢。
    在这些家伙面前，连炮灰都算不上。
    “好。”
    最终，宗仁轻轻点头：“给我一支拐。”
    “没问题。”
    禹墨含笑点头，再次将目光落在儒生身上：“前辈，看，您的信徒已经学会主动诉求了！”
    “这都是白来的香火啊...”
    儒生眼睛异常明亮，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宗仁，看起来十分满意。
    然后，儒生就这么转身离开房间。
    大概十分钟后，儒生才重新回到这里，手中还拎着一个拐杖。
    只不过...
    禹墨看着这拐杖目光有些怪异。
    好眼熟。
    似乎前几天才刚刚见过。
    当时有一位老人，就这么拄着拐杖，笑呵呵的对自己说，小时候抱过自己。
    说话聊天的时候逼格满满。
    没想到在儒生面前...
    果然，狱卒和囚犯之间，还是存在着质的差距的。
    哪怕这囚犯，已经走到了巅峰。
    禹墨笑眯眯的目送着宗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前辈，您觉得，他会逃跑么？”
    禹墨问道。
    儒生有些疑惑：“他不是好人么？”
    “而且是去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为什么会跑？”
    看着儒生这明显比余生上道儿的样子，禹墨一时间仿佛找到了在罪城外时的那种感觉，脸上笑意更浓。
    “不，前辈...”
    “有些人，虽然看起来是好人，但他们心中，还埋藏着一颗恶的种子。”
    “这种子随时都有可能生根，发芽。”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种子，在发芽前，就死在心中。”
    “劝人向善，引人向前...”
    “这才是最伟大的事业。”
    “想想，一位无恶不作的家伙，在您的谆谆善诱下，变成一位善人，这香火，是不是更多？”
    禹墨淡淡开口。
    但在儒生听来，却仿佛是至理一般！
    这个人和自己的理念，简直太合拍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完美的踩在他心底那根线上，让他特别受用。
    如果不是禹墨看不见那个世界，他甚至都觉得，禹墨也是有机会飞升的人。
    可惜...
    禹墨有仙慧，但无仙缘...
    一时间，儒生看禹墨的背影中，充满了惋惜。
    不过很快儒生就悟了！
    这更能证明自己的理念！
    这世界是虚假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是真实的。
    所以禹墨无论表现的多有仙慧，都无法看见那个世界，因为他本身就是假的！
    甚至禹墨的出现，都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念所想...
    或者说，禹墨就是自己！
    是自己在指引着自己，不断前行！
    儒生再次悟道了。
    而坐在前面，只不过是无聊，想找一位九觉装装逼的禹墨，完全不知道此时他身后那个疯癫的家伙，脑海中竟然飘过了这么多个念头。
    而且...
    这么夸张。
    “突然发现，余生，时光不在自己身边后...”
    “整个人都舒服了。”
    “念头通达...”
    “爽！”
    禹墨忍不住喃喃自语。

 第664章 天穹涧，新乱

    “这单还做么？”
    内城，一处房顶上。
    时光看着远处坐在房门口的禹墨，默默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微微点头：“还是要做的，最起码要收尸，不然出罪城有些麻烦。”
    “那就不能埋了。”
    时光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惋惜。
    但余生却认真的摇了摇头：“出了罪城之后，还是可以埋在罪城门口的，带着一具尸体，不好打车。”
    “有道理！”
    时光认同的点了点头，眼中仿佛有光。
    至于这单保护任务，从儒生出山之后，就变的有些变味了。
    他们两个再贴身保护的话，就不一定是谁护着谁了。
    “那钱怎么办？”
    “他没开欠条。”
    时光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
    这次余生沉默许久...
    “嗯...”
    “我是四纹云勋，我不会撒谎。”
    “林思源应该会信的。”
    只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余生的语气中也带着些许的狐疑，显然是不太确定。
    但如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直到时光的远程遥控器屏幕上，禹墨写了一张纸条，对着镜头。
    “首先，我想上厕所，麻烦控制我去一下后院。”
    “其次，跟着宗仁。”
    “如果他进了那狱卒的房间，等他回来。”
    “如果他在门口犹豫了，请杀掉他。”
    这纸条在镜头前摆动了许久，才被禹墨重新收起。
    时光面无表情的控制轮椅，稳稳停在后院中心位置后，将遥控器收了起来，向外城赶去。
    只是...
    此时的后院里。ωωw.cascoo.net
    禹墨看着轮椅坐垫位置出现的圆形坑，有些怀疑人生。
    之前有余生帮忙，他还真不知道，轮椅上还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小功能。
    只是看起来多少有些羞耻。
    最主要的是，他强忍着羞耻心上完厕所之后...
    特么再召唤时光，已经没反应了。
    轮椅孤零零的停在这院子中心，伴随着淡淡的骚意，微风拂面，他倒是想推轮椅的车轮，但...
    总觉得有些膈应。
    一时间，禹墨被莫名的困在了原地。
    风中凌乱。
    ……
    “听说了么？”
    墨阁。
    孙英雄面容严肃的拿着手机，对着另一边说道，语气十分凝重。
    电话那边，钟玉书也没有了往日懒散的样子。
    “天穹涧？”
    “嗯。”孙英雄轻轻点头：“对，九尾狐族作为天穹涧的十二神族之一，一直都是最低调的，甚至这百年里，在天穹涧几乎都未发出过任何声音。”
    “如果不是黑蛟族的妖神刚刚陨落，九尾狐族还处于十二神族排名最后。”
    “但这次...”
    孙英雄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泛着一丝冷光：“不知为何，天穹涧的其他十一个神族，竟然会集体推荐九尾狐族，执掌妖域。”
    “而且还是二十年期限。”
    “他们平日里都是三年轮换制...”
    “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但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发掘新的消息。”
    孙英雄轻舒一口气，靠回到椅子上，脸上带着一抹疲倦：“想在妖域里搞点情报工作，太难了。”
    “我们仅有的几位能够屏蔽气息的人，也一直无法靠近天穹涧。”
    “能够知道这些，已经尽力了。”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回应。
    显然钟玉书也在思索之中。
    直到许久过后，电话里才再次传来声音：“至少目前看来，九尾狐族蓄谋已久。”
    “也或许是它们部族中，又崛起了一位狠人。”
    “但无论如何，九尾狐族在这个时间点露出爪牙，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狐族向来聪慧，所以这次它们一定是完成了某种布局。”
    “我在镇妖关的时候，收买过几个妖族，在天穹涧...”
    “最近我会找机会联系一下。”
    “还有就是...”
    “四大关戒严，九尾狐族的目光绝对不会单纯放在妖域，估计妖族要有大动作了。”
    “准备好吧。”
    “如果有机会，我就在四大关上晋级九觉，那一瞬间多杀掉几个，再隐匿。”
    “还有你，该给墨阁找一位继承人了。”
    钟玉书叹息一声。
    显然，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才是最严重的，完全无法布局，只能随机应变。
    “嗯。”
    “算日子，禹墨也快出来了。”
    “但他现在的状况无论如何也无法接手墨阁。”
    “我在几个备选中筛筛。”
    “袁青山怎么样？”
    孙英雄眼中带着一抹思索之色，脑海中想到一个名字，好奇问道。
    电话那边又是数秒钟的沉默。
    “智商够用。”
    “但还是不够沉稳，墨阁阁主这个位子，需要的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稳为主。”
    “激进的事，下面人可以做，但墨阁阁主需要稳定整个人族的民心。”
    “袁青山...有时候思维还是太跳脱了。”
    “不是最完美的选择。”
    钟玉书语速不快，显然是一边在想，一边回复。
    孙英雄脸色漆黑，听着钟玉书的话紧咬牙关：“我总觉得你是在骂我！”
    “不，我是在夸你稳。”
    “就这样。”
    “回聊。”
    钟玉书果断挂断电话。
    孙英雄随手将电话放在桌子上，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齐长山...”
    “不行，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路人缘...”
    “唉，墨阁阁主，颜值也是很重要的。”
    孙英雄长叹一声，似乎显得有些无奈，只不过话里行间，总觉得有些其他含义。

 第665章 替我守山

    “查不到。”
    “我在天穹涧埋的几根钉子，全部失联了。”
    几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钟玉书电话就再次打了回来。
    此时的钟玉书再也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语气格外凝重：“前段时间我们之间还有联系，也就是说，它们是最近一起被拔掉的。”
    “而最近天穹涧唯一的变化，就是九尾狐族。”
    “也就是说...九尾狐族对天穹涧已经蓄谋已久，而且掌控力很强。”
    “我和这几根钉子联系还是很慎重的，平日里也几乎完全不启动。”
    “或者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让他们做过任务。”
    “只是定时每半年联系一次，确定是否还活着。”
    “不过我现在反倒是庆幸...”
    “如果真让它们传递什么情报的话，九尾狐族顺水推舟，反而会坑我们一把。”
    “四大关那边，必须集结兵力了，而且还不能暗中集结，最好闹的沸沸扬扬一些，告诉天穹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钟玉书不断说出自己的分析。
    孙英雄微微蹙眉，拿着电话轻轻点头：“我同意。”
    “但天穹涧那边，还是要想办法观察，我们不能像个瞎子一样。”
    “我建议，启动...”
    孙英雄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被钟玉书打断：“不行，还不是时候。”
    “我去想办法，你不用管了。”
    “前段时间在妖域扫荡的那批物资，不要省了，该用就用。”
    “提升战力为主。”
    “还有，把孔弘方从床上抬起来，总躺着，该躺废了。”
    “我记着他上次重伤的时候，昏迷前已经开好药方了是吧？”
    “按方抓药，给他整醒。”
    “先不说了，我去办事，你快点修炼。”
    钟玉书的语气虽然平稳，但其中还是隐藏着些许的急躁。
    “嗯。”
    孙英雄点头。
    电话挂断。
    “下午五点，开会。”
    “部级以上，全部到场。”
    孙英雄按着办公桌上的按钮，声音平静的说道。
    ……
    镇妖关，侧方深山。
    守山老人懊恼的看着一堆废掉的蛋，搓了搓自己的头发。
    “也不知道余生那个蛋孵化出来没有。”
    “如果没孵化的话，我其实可以帮帮忙的，这些蛋的质量也太差了。”
    他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着。
    “嗯？”
    恍然间，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脸不爽的站了起来，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
    数秒钟后，钟玉书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又来干嘛！”
    “你特么要不还是回去守镇妖关吧。”
    “天天东窜西窜的...”
    “我以前咋就没发现你有这毛病呢？”
    守山老人一脸不耐烦的喊着。
    但这次钟玉书难得的没有反骂回去，而是一脸严肃的落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出山吧，人族需要你。”
    “啊？”
    “你吃错药了？”
    守山老人怔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狐疑的盯着钟玉书，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不，人族真的需要你。”
    钟玉书郑重摇了摇头，语气凝重。
    老人注视钟玉书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老子没钱了！！！”
    “...”
    钟玉书看着老人，这一刻心中猛然升起一种愧疚感。
    自己之前是不是欺负他欺负的太狠了。
    “不开玩笑。”
    “天穹涧那边最近有大动作，我的几个钉子全死了。”
    “目前那边的具体情形，我一概不知。”
    “你知道的，人族在妖域，想要隐藏起来有多难。”
    “我们目前最多也就是一些人，在外围能够游荡一下。”
    “但天穹涧这种核心区域...”
    钟玉书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守山老人却已经明白了，都是和妖域针对了一辈子，一步步走过来的，有些事不需要说的太详细。
    “有多重要？”
    老人脸上笑容缓缓敛去，看着钟玉书的双眼问道。
    “数万人命起步。”
    钟玉书凝重开口。
    “替我守山。”
    老人没有再问，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山间的小路上。
    甚至临走，都没有带一个包裹。
    空无一物来，空无一物去。
    所行，所过之处，不过一句话而已。
    正如同他当初来这里时，只是因为墨阁的一句...
    这座山，需要守。
    妖族止步。
    而如今离去，也只是因为一句...
    人族需要。
    “...”
    “老东西，走的这么急。”
    “还想嘱咐你两句呢，怪危险的。”
    钟玉书看着老人离去的方向，微微摇头：“煽情部分跳过了，总觉得不太完美。”
    “搞得我像是压榨你的邪恶领导一样。”
    钟玉书嘴里嘟囔着，就这么坐在了守山老人之前所坐的位置上，看着一堆坏掉的青鸟蛋，表情古怪。
    “这老家伙，不会是在山上憋的太久，憋出什么奇怪的嗜好了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钟玉书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回头时，看见山底处，一名名预备役的成员目光狂热的看着自己，钟玉书轻咳两声，将那种略微有些猥琐的笑容收起，重新变的严肃起来，身上还散发着些许铁血的气质。
    一时间，那些预备役的成员们更加狂热起来。
    “九尾狐...”
    “九尾，好像很多年没有露过面了吧。”
    “希望这次，能够稍微太平一些...”cascoo.net
    “人族，还需要时间...”
    收起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钟玉书眺望着远处的妖域，喃喃自语。
    他突然发现，只要坐在这个位置，总会变的忧虑一些。
    很奇怪...

 第666章 任务没提

    “这种情况...杀不杀...”
    时光站在房顶上，注视着远处的宗仁，喃喃自语。
    按照禹墨的说法，如果宗仁犹豫了，就干掉他。
    但目前的情形是...
    宗仁没犹豫，甚至很果断。
    站在那座外城边缘处，唯一的一间房门口，直接就敲门了。
    但敲了足足三分钟，都没开门。
    而宗仁依然坚定不移的拄着拐杖，认真敲着。
    好像...
    禹墨也没说这个情况该怎么解决。
    “嗯...”
    余生沉吟数秒，在背包中摸索出一把弓弩，对着那房间的窗口处扣动扳机。
    弩箭猛然射穿窗户，进入房间之中。篳趣閣
    而恰好此时，宗仁再次十分温柔的敲响房门。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余生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轻声说道，随后继续安静的注视着。
    果然，当弩箭射出后，场面的确不一样了。
    宗仁先是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向身后的远方看去，脸色漆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倔强的就想离开。
    但此时，房间门打开。
    一个脸上满是络腮胡子，头发长的几乎要拖到地上，宛如人猿般的巨人，站在门口的位置。
    冰冷中带着漠然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宗仁身上。
    虽然没有杀气，但不知为何，周围的空气仿佛变的凝固一样。
    宗仁冰凉，血液流速瞬间下降。
    只不过是看了那个壮汉的眼睛，就感觉脑海中不自禁的浮现出一幅尸山血海般的画面。
    “您...您好...”
    宗仁深吸一口气，那种疯狂求生的念想让他这一刻强行保持理智，尽可能声音平静的看着壮汉开口说道。
    然后...
    壮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是拽小鸡仔一样，就这么拎到了房间之中，顺便关上房门。
    只有那根老人的拐杖，还孤零零的遗弃在房门口处。
    “他会不会死...”
    时光注视着这一幕，略微有些茫然，扭过头看向余生问道。
    “我们的任务，是让他进房间。”
    “不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符合规矩的。”
    余生看起来比时光要更加茫然，认真的回应道。
    时光下意识点了点头：“有道理。”
    两人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默默的盯着那个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的房间。
    “我们还需要守在这么？”
    时光突然开口。
    余生沉吟数秒：“先等等吧，两个小时没出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嗯。”
    时光点头。
    话题再次结束。
    至于房间内此时发生了什么，两人不清楚，也不感兴趣。
    一切与任务无关的东西，对他们来说...
    作用都不大。
    ……
    苍城。
    预备役家属楼，3栋3单元，201室。
    这房间面积不算大。
    90平方左右。
    一家三口。
    看起来四十余岁的中年妇女正在客厅里打扫着。
    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女孩，梳着一头精炼的短发，在自己房间内摆放的沙袋处，进行着体能训练。
    至于主卧...
    一个头发都已经有些斑白的男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
    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声，甚至都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
    而母亲和女儿则是对此幕见怪不怪。
    直到房间打扫完毕，女人才拿着一个干净的毛巾，走到主卧，熟练的擦拭着男人的身体。
    此时，敲门声响起。
    “念安，开下门。”
    女人在卧室喊了一声。
    那少女摘下手中的拳套，微微喘了口气，披上外套，打开房门。
    “袁...袁爷爷？”
    少女看着门口站着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怔了一下，下意识喊道。
    “小念安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记得上次见你时，好像才刚上初中吧。”
    袁青山看着少女，有些感慨，唏嘘的说道，就这么拎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看着袁青山手中的箱子，女孩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但并不是那种开心的情绪，反而微微皱起眉：“我爸又要重伤了？”
    气氛一瞬间就变的尴尬起来。
    袁青山再也无法维持自己那种慈祥长者的形象，轻轻咳嗽几声，缓解氛围：“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次小孔没受伤呢...”
    “您觉得可能么？”
    “就我爸的那个属性...”
    女孩幽幽说道。
    看着女孩这略微有些幽怨的神情，袁青山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想反驳，但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有道理。
    “袁老，您来...”
    女人此时恰巧从房间中走出，看见袁青山后，先是有些诧异，紧接着又看见他手中那明显价值不菲的箱子，一时间有些沉默。
    “看起来都明白了哈...”
    “其实我也不想来，每次这活儿都让我干。”
    “时间久了，也太特么...”
    袁青山自己都忍不住骂了两句，但还是将箱子放在茶几上：“但没办法啊，那群老东西，一个个都油的很，就我一个老实人。”
    “不管怎么说，至少你们可以聊聊天。”
    “总比倒着强。”
    说着，袁青山缓缓打开箱子。
    一股浓郁的能量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箱子内全部都是价值不菲的妖植，甚至还有一颗八级妖核！
    只不过这妖核没有神兽血脉罢了。
    女人神情有些复杂，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就这么坐在袁青山的对面。
    女孩站在自己母亲身后，同样沉默。
    时间不断流逝。
    袁青山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不治了么...”
    女人终于开口了，她抬起头，看向袁青山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祈求。

 第667章 家，国天下

    “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守护人族啊，理想，目标...”
    “或者说，我是从乡野出身的，从小父母告诉我的，就是守好自己的家。”
    “最初的时候，他去穹顶关，我还觉得，挺气派的。”
    “我男人，能坐镇一座关隘，守着人族，骄傲啊，我们孔家，也算是为人族做贡献了。”
    “但当他第一次重伤回来，甚至话都没来得及和我说一句，就昏过去了，那时候我才明白，什么荣誉啊，骄傲啊，都不如让这个家，好好的维持下去。”
    “他这一晕，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每天看着老孔，心揪着疼。”
    “但那时候念安才刚刚出生，我想着，老孔倒了，但我没倒，我得照顾好这个家！”
    女人眼眶有些湿润，她深吸一口气，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我每天打扫房间，照顾老孔，我就想着...想着...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看他的孩子。”
    “庆幸的是，墨阁的津贴不少，生活还能维持。”
    “直到有一天，您来了...”
    “您说能治好老孔。”
    “当时我只感觉，这个家，又完整了。”
    “结果老孔刚苏醒，在家里待了还不到三天，就又走了。”
    “还是穹顶关...”
    “这次去的短，五天，五天老孔就回来了。”
    “又是被抬回来的。”
    “你们说他干掉了什么什么妖主，我也不懂，但我知道，那五天，我每天睡觉都能梦见...梦见老孔浑身是血，就远远的看着我。”Ｍ.cascoo.net
    “我想过去，但却永远站不到他的身边。”
    “或许唯一值得开心的，是老孔这次昏迷前，和我说了几句话吧...”
    “您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
    女人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流出，就这么看着袁青山。
    袁青山有些沉默，一言不发。
    “他说...”
    “让我准备点医书，他下次醒了要看。”
    “说这东西，他用的上！”
    说着，女人站了起来，走到客厅的角落里，那是一个大柜子，只不过被她用布给遮挡上了。
    她猛的拉开遮布，露出那柜子的样貌。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医书！
    各种关于如何治理伤势，能量转换，妖植，妖核的药性，作用...
    “那时候，念安才三岁半！”
    “袁老，三岁半啊！”
    “她和父亲在一起聊天的时间，只有三天！”
    女人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面对女人的话，袁青山叹息一声：“我知道，那时候的我，好像和现在的小孔年纪差不多吧...”
    “再然后，又是五年！”
    “五年后，您又来了，还是这个箱子！”
    “老孔又醒过来了...”
    “这次他甚至没来得及在家里待上一天，就拎着几本医书急匆匆的走了。”
    “念安还在上学啊，他甚至等念安放学，看一眼念安的时间都没有。”
    “是，他有自己的信念，您也有自己的理由。”
    “墨阁也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
    “但您说的这些，层面都太高了，我听不懂！”
    “我只知道，念安放学回来的时候，哭着问我，爸爸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您说，我该怎么告诉她！”
    此时女人的情绪已经陷入到某种剧烈的波动之中，她嘶吼着喊着，用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女儿，问着。
    女孩默默抱住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
    “家，国，天下！”
    “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些年也学了点。”
    “我也懂...”
    “但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是老孔啊！”
    “为什么！”
    女人没等袁青山开口，就再次说道，她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重新恢复平静。
    “这些年，老孔醒着，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他每次醒过来，我的心都是揪着的。”
    “我怕啊...”
    “我怕这次回来的，不是昏迷的他。”
    “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哪有人运气这么好啊，每次都重伤回来，不死...”
    “有时候我就在想，让老孔就这么倒着，也挺好。”
    “至少他还活着，我每天醒来，都能看见他。”
    “也算是给心里留下一个念想...”
    “或许您各位努努力，天下太平了，就不需要他再起来拼命了...”
    女人还是有些啜泣，但情绪已经逐渐有了好转。
    她只不过是将这些年里，心中所积攒的委屈宣泄出来。
    “您去吧...”
    最终，女人还是默默让开了身子，远远的注视着卧室内的孔弘方，眼神复杂。
    “但我终归...”
    “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啊。”
    “他有他的选择，您有您的顾虑。”
    “我不能替他去做决定。”
    “但袁老，我只求您，求您...”
    “争取让他活着回来。”
    “哪怕他依旧昏迷，至少我每天还能看看他，替他擦擦身子。”
    “谢谢您了...”
    女人向后退了两步，远远的对着袁青山深鞠一躬。
    女孩就这么站在女人身后，但她的腰却没弯，反而挺得笔直，眼神中满是坚毅之色，拳头也攥的很死。
    “袁爷爷，明年，我就十八岁了。”
    “下次...”
    “我会替我父亲去的。”
    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明亮。
    语气，是那样的坚毅。
    无惧，无畏。
    虽然是一个女孩，但却...英姿勃发。
    她，同样有着自己的信念。
    就如同她的父亲。
    或许她的理念，也是守护人族。
    亦或者，是守护自己的这个家。
    她的母亲...

 第668章 我有认真学过如何做一个父亲的

    “有些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但...”
    “我会尽力的。”
    袁青山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起身，右手攥拳，用力锤击心口。
    对着眼前这甚至从来没有修炼过，也是这世界上最平凡的妇女，敬礼。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拎着箱子，走到卧室之中，缓缓关闭房门。
    很快，房间内泛起道道能量波动。
    而此时的小区内，一位位穿着预备役服饰的人，腰板挺直，默默的等待着。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衣服上，在心口的位置，都写着一个‘穹’字。
    这些人的年龄普遍有些大，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岁左右。
    他们的目光中有期待，有激动，更有着无比汹涌的战意。
    这战意在空中凝聚，呈滔天之势，仿若要冲破云霄。
    ……
    时间流逝。
    夜色升空。
    卧室门推开，袁青山有些疲倦的从房间中走出。
    女人，孩子，从始至终都默默的守在卧室门外，眼中有紧张，也有期待。
    “快醒了...”
    袁青山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眼眶红润。
    房间内，孔弘方那原本因为卧床太久，有些枯瘦的身体，此时已经再次变的充沛起来。
    呼吸声也明显均匀，有力许多。
    大概三分钟的时间，他悄然睁开双眼，默默起身，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后，紧接着将目光落在门口的女人身上。
    他的脸上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女人点了点头，紧接着看向躲在女人身后的念安。
    “都这么大了...”
    “我睡了几年？”
    他深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四...四年...”
    奇怪的是，原本很难抑制自己内心情绪的女人，在此刻却硬生生的没有流泪，甚至脸上还露出些许笑容。
    而坚毅的女儿，此时却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看起来十分紧张。
    “四年...”
    “辛苦你了。”
    孔弘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女人的目光中满是歉意。
    女人嘴角含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孔弘方走到自己女儿身旁，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即将成年的女儿，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但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长大了...”
    “真好看。”
    他看着女儿，喃喃自语：“孩子大了，不能有太多的身体接触了。”
    “我在穹顶关时，有认真学过如何做好一位父亲的。”
    孔弘方洒脱的笑着，但眼底终究还是闪过一丝落寞：“但可惜，我学过的那些，都用不上了。”
    “下次要学的，就是该如何出席你的婚礼了。”
    “对不起...”
    听着孔弘方的话，孔念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情绪，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流出。
    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开口。
    孔弘方歉意的笑了笑，看向女儿的眼神中，紧张感丝毫不弱于她。
    “袁老，我醒了。”
    终于，孔弘方走出卧室，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袁青山，脸上笑容逐渐敛去，眼神变的严肃，锐利起来。
    在战场上无数次生死边缘徘徊，厮杀后形成的战意弥漫而出。
    “你们...再聊会儿吧。”
    袁青山看着眼前这中年，叹息一声说道。
    孔弘方怔了一下，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
    “活着回来。”
    “我等你。”
    但女人却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拉着女儿，回到卧室之中。
    客厅内，只留下孔弘方，袁青山二人。
    “袁老，我们走吧。”
    孔弘方沉默片刻，才咧开嘴看着袁青山，笑着说道。
    “你有一个好妻子。”
    “她真的很好。”
    袁青山起身，就这么走出门外。
    孔弘方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眼中闪过一抹留恋，但很快就重新恢复平静，甚至没有去准备什么，就穿着身上这一套衣服，深吸一口气，离去。
    卧室内，刚刚还维持笑意的女人，此时却蹲在地上，不停的哭着。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孔念安看着自己的母亲，猛的冲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正在下楼的父亲喊道：“下次，我会替你去，你在家，陪妈妈！”
    她的喊声很大，声嘶力竭。
    孔弘方站在楼道内的身体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门口处那一脸坚毅的女儿，脸上的铁血之色敛去，温和的笑着，摆了摆手：“加油！”
    说着，还扮了一个鬼脸。
    但他很快就想起了什么，歉意的笑着：“抱歉，这是我上次学的，那时候你才刚要上初中。”
    “我刚刚苏醒，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这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孔弘方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十分紧张。
    他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
    最终才猛的挺直身躯，攥拳锤击心口：“穹顶关，我等你！”
    说完，孔弘方才向远处走去，消失在女儿的视线之中。
    孔念安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学习着父亲的动作，攥拳，敬礼，喃喃自语：“穹顶关，我会去的...”
    说完，她缓缓关闭房门。
    此时的房间内，母亲就这么坐在卧室里，看着空荡荡的床，有些呆滞。
    她没有打扰自己的母亲，而是去厨房做了晚饭，摆在桌子上，自己则是回到房间，再次对着沙袋，不断的训练着。
    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平静，唯一不同的，就是床上那倒了四年的人，不见了...
    “你觉醒物的缺陷，其实可以告诉他们的...”
    袁青山站在楼道门口，看着刚刚下来的孔弘方，神情复杂。
    但孔弘方却默默摇了摇头：“有时候，希望...不见得是好事。”
    说完，孔弘方深吸一口气，面容彻底变的冰冷，肃杀，一步走出楼道。
    小区内。
    一名名预备役成员，看着自己面前的中年男人，猛的发出一声声呐喊。
    “穹顶关，恭迎孔将军归来！”
    “穹顶关，恭迎孔将军归来！”
    声音连绵不绝，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哦吼吼，战神回归，十万将士...有内味儿没？！果然，宝刀未老，写了太久的铺垫期，不爆发一下都怕你们忘了我是一个甜文作者了。）

 第669章 天穹涧会议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却变的沧桑许多的面容，孔弘方面容严肃，冰冷，深吸一口气：“列队！”
    听着这许久未见的命令，这些士兵们无声间列成方队，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将领。
    “急行军！”
    “36小时内，登穹顶关！”
    随着声音落下，孔弘方转身，看了一眼始终站在他身后一个身位的袁青山，微微鞠躬：“袁老，这次如果我再昏迷，念安她们就...”
    “墨阁在，她们无恙。”
    袁青山认真的看着孔弘方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
    “谢谢。”
    孔弘方轻轻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就这么大步离去，消失在小区之中。
    随着他的离去，一名名士兵们有序排列着，跟随在他的身后，集体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去将士数万，不知归来几何...”
    “唉...”
    袁青山看着这一幕，神情复杂，喃喃自语，最终看着自己那已经满是褶皱的双手，自嘲的笑着：“有时候，天赋好，反而是一种枷锁啊。”
    “有望九觉者，不许参战...”
    “孙英雄这个混蛋，特么的！”
    袁青山忍不住骂了一句：“双标狗，钟玉书能上，老子为啥不行。”
    “每次得罪人的活儿都让我来干！”
    “搞的我像个废物一样...”
    “老子...”
    “明明也是八觉啊。”
    深夜中，袁青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但那哀叹声，却依旧在空气中不断回荡。
    ……
    “妖域，我辛永风回来了！”
    守山老人站在这千里妖原之上，眼中满是回忆之色，喃喃自语。
    隐约间，他感觉到东方数十里外，那满天妖气，以及熟悉的气息，眼神有些冰冷，身上更是散发出锐利的杀机：“季鸿...”
    “此次归来，老夫必杀你。”
    随着声音落下，辛永风的气息不断转变，很快就有妖气在身体周围不断弥漫。
    在之后，空气都开始不变波动起来。
    他的外貌就这么从最开始的人类，逐渐变成了猎豹的样子。
    “蜃龙最关键的技能，幻境...”
    “老夫可是花了许久才领悟出来。”
    “就是看起来，有点别扭。”
    辛永风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语气充满怪异，但很快就疾驰着，消失在妖原之中，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毕竟在这里，猎豹这种中低级妖兽，太常见了。
    而且由于速度快的原因，很少有其他妖族来猎杀它们。
    ……
    天穹涧。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来，只是想宣布几件事情。”
    这是天穹涧的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但造型却显得有些夸张。
    足足十二座矮山围绕在一起。
    每座山的山巅上，都有一位八级妖兽盘旋，隔空对视。
    这山，代表着他们部族的地位。
    十二神族，十二山。
    八尾狐站在山巅，声音温润，淡淡开口。
    其它部族的族长们远远的注视着它，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凝重，忌惮。
    显然，在之前几天里，它们有过不太愉快的回忆。
    “首先，人族覆灭之前，天穹涧忙于内斗，太过于可笑一些。”
    “还是诸位真觉得...人族很弱？”
    八尾狐环视四周，语气平淡。
    黑蛟王微微蹙眉，瞳孔有些收缩，那巨大的尾巴轻轻晃动，导致一块块巨石自山顶滚落。
    但依旧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是在安静等待着它的下文。
    “蜃龙的死，在座各位，包括我，都有责任。”
    “它明明为妖域立下汗马功劳，甚至，它原本可以为我们做出更多贡献。”
    “但就是因为各位的部族之争，势力，权利...”
    “甚至在蜃龙死后，诸位还在争！”
    “这很不好。”
    “长此以往，真的会有其它妖族，再为我们卖命么？”
    “或许我错了...”篳趣閣
    “我应该更早一些坐在这个位子上。”
    八尾狐的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而它的眼中更是带着一抹思索之色，呢喃自语。
    “所以，会议结束后，诸位回到自己的部族，包括我在内，全部发罪己诏。”
    “有问题么？”
    看着这些默不作声的族长们，八尾狐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黑蛟王的眉头深蹙：“我们是堂堂神族！”
    “向那些低级妖兽们发罪己诏？”
    “不妥吧？！”
    随着黑蛟王的声音落下，红龙同样迎合：“没错，本王的道歉，它们还承不起...”
    有了它们两个起头，又有几名神族的族长开口，内容大同小异。
    最后剩下的那些，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漠然观察着。
    “呵...”
    “黑蛟王，我觉得这罪己诏，应该发。”
    “要不...”
    “你再好好想想？”
    面对这种场面，八尾狐表情不变，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黑蛟王身上，语气依旧温润，但眼神中却夹杂着些许冰冷。
    黑蛟王身体僵了一下，看着八尾狐那平静的目光，它的躯体有些不安分的在山顶上晃动一下。
    但却依旧有些犹豫，紧咬牙关。
    直到它看见八尾狐的眼睛微微眯起，其中两只尾巴还在半空中晃动了一下后，才猛的深吸一口气：“本王回去就发...”
    它的声音沉闷，最终缓缓闭上双眼。
    红龙怔了一下，有些震惊的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山顶上的黑蛟王，显然是有些想不太通。
    黑蛟王...
    平日里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第670章 瓜分蛋糕

    “本王赞同。”
    “本王也赞同。”
    在黑蛟王的声音落下后，又是几道声音响起。
    那几位沉默不语的神族族长们，纷纷淡淡开口，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它们在想些什么。
    只有八尾狐，依旧看起来十分平和的注视着这一切。
    但...
    已成定局。
    “我们高高在上，享受神族这个称呼所带来的荣誉太久了。”
    “久到我们已经忘了，这妖域的强盛...”
    “终究还要靠它们那些低级妖兽。”
    “而如今在那些低级妖兽的眼中，我们高如云端，与他们之间存在巨大的桥梁。”
    “虽然敬畏仍在，但也只有畏，而没有敬。”
    “我们要做的，就是放下荣誉，斩断桥梁，让它们感觉到，我们一直在它们身边。”
    八尾狐依旧在不断说着。
    那些神族的族长们面无表情，注视着八尾狐。
    “其次，从现在开始...”
    “以后大家说话，不要再说本王，本山主这种称呼...”
    “妖族敬畏我等，称我们为王...”
    “但如果我们自己也这么想，也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维持着骄傲的心，那我们接下来所面临的...”
    “将会是沉痛的打击。”
    八尾狐再次开口。
    只不过这次所说的东西，让它们有些茫然，甚至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
    “我们妖族修行，为的就是地位。”
    “让本王自降身价，可笑至极！”
    红龙毫不犹豫的跳了出来，语气中充满愤怒。
    但...
    “不仅仅是在座诸位。”
    “包括...”
    “本神这个称呼，也取消...”
    八尾狐表情不变，淡淡开口。
    虽然这是八尾狐说过最短的一句话，但所带来的效果却是震撼的。
    其他十一座山上的神族族长们纷纷起身，怒视八尾狐。
    “放肆，神明岂是你能议论的？”
    “你找死！”
    他们对八尾狐群起而攻，但就在他们声音落下的瞬间，虚空中，在那云雾之间，一条红色的翼龙身影若隐若现。
    “我觉得...”
    “可以。”
    这平静的声音在虚空中传荡，一缕缕恐怖的威压更是弥漫在这片空间之中。
    一时间，刚刚那些还在咒骂的族长们，纷纷颤抖着匍匐在地面上。
    甚至除了红龙之外...
    一只长着双翅的老虎，一个羊面人身，腋下生目，虎齿人爪的生物...
    一道道虚影纷纷闪过。
    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也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刚刚还在替自家老祖争辩的族长们，看着虚空中自己许久未见的老祖，一时间有些沉默，再看向淡然的八尾狐时，已经满是震惊之色。
    它...
    什么时候连自家老祖都说服了！
    “本王...”
    “我知道了。”
    刚刚跳的最欢的红龙此时怏怏开口，嘟囔了一句，再看向半空时，已经不见了自家老祖的身影。
    那弥漫在此地的恐怖威压，也骤然消失。
    显然，它们已经离去。
    虽然不过出场几秒时间，但所带来的效果却是极其震撼的。
    至少它们现在听八尾狐说话时，已经很少反驳了。cascoo.net
    “多学习人族的古籍，知识。”
    “就像是蛊雕族之前研究的那个妖人计划，就很好。”
    “不要总将目光局限在自己身上，觉得我们已经很强了。”
    “我们如果真的强，那人族还会存在么？”
    “既然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自然有他们的可取之处。”
    “只有取长补短，才会让妖域真正的长盛不衰。”
    相比于前两条来说，八尾狐说的这件事，对它们来说，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不就是人族文化么...
    学。
    面子都不要了，还怕这个？
    “第四，从今天开始，天穹涧实行资源统一化分配管理。”
    “妖域外界十二山，三十六城，实力考核。”
    “无作为者，无战绩者，下。”
    “严格按照人族的功勋制度，考核标准来划分。”
    “三年之内，我希望所有抵御在战线最前沿的，都是我妖族悍将，而不是你们利益分配下的产物。”
    “千里妖原那条龙蟒，和镇妖关毗邻多年，毫无建树，你们不觉得羞愧？”
    “功勋足够者，我亲自申报各位老祖，让它的部族，入神族序列！”
    如果说之前八尾狐说的那些，还是小打小闹的话，那这第四条，就已经真正触碰到它们的蛋糕了。
    而且已经不能算是触碰了，而是直接把蛋糕端走，连点奶油都不给它们剩。
    哪怕之前有了老祖们的出面，它们也坐不住了。
    “不行！”
    “没错，那些妖主们，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贸然取缔，整个妖族都会暴乱！”
    “本王...我赞同！”
    “天穹涧各神族间，向来自治，统一分配，没有这个规矩。”
    “神族代表着无上荣耀，更是妖神的荣光，靠功勋，入神族，不妥！”
    八尾狐说出的几乎每一条建议，都被它们没有任何犹豫的驳回。
    只有黑蛟王保持沉默，反而有些蠢蠢欲动。
    在场的，只有它的老祖死了...
    之前倒不是没有死过妖神，但那些没有了妖神的部族，随着时间流逝，都已经被挤下神坛。
    按照历史的轨迹，它们黑蛟族，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按照八尾狐所说...
    此事，对黑蛟族来讲，有益无害。

 第671章 妖盟

    就在它思索之间，八尾狐的目光恰好看了过来，与其对视。
    看着八尾狐嘴角那抹笑容，以及眼中莫名的韵味，黑蛟王深吸一口气，猛的向前一步：“我赞同！”
    这截然不同的声音很快吸引了所有族长的注意力。
    看见出生的是黑蛟王，一个人头虎腿，长有野猪獠牙的异兽冷笑着嘲讽道：“黑蛟，此时涉及整个天穹涧的利益，你这时候唱反调，哦，也对，毕竟黑蛟族很快就不属于神族了...”
    “梼杌！”
    “我家老祖尸骨未寒，你就已经开始了么？”
    黑蛟王怒视梼杌。
    这一刻，它突然明悟了。
    以黑蛟族如今的处境来说，只有抱紧八尾狐的大腿，紧紧跟随在它身后，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那所谓的鹰涧山，泽山，等等一系列的势力，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当它们撕破伪装后，这些所谓的势力，在妖神面前，将会显得如此可笑。
    “呵...”
    “对于蛟神，我们还是很尊敬的。”
    “但你，却妄图动我天穹涧的利益，本...我提议，将黑蛟族，剔除神族序列。”
    饕餮族族长淡淡开口。
    其它几位族长附和。
    黑蛟王有些慌了，它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八尾狐。
    发现八尾狐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后，才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道理它懂。
    只有有价值，八尾狐才会护它。
    “可笑！”
    “资源集中制，是为了天穹涧更好的发展。”
    “外围势力按功勋晋升，才会让它们紧张起来，将目光落在人族身上。”
    “这对我妖域来说，是功在千秋之事！”
    “你们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长此以往，人族做大，将会是妖域的灭顶之灾。”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我黑蛟族，愿意交出所有资源，配合天穹涧的改革！”
    黑蛟王宛如疯狗一般，对着这些人狂骂，并且毫不犹豫的献出了自己的全部资产！
    一时间，这些族长们看向黑蛟王的眼神纷纷变的冰冷起来。
    “哦。”
    “我穷奇部族，同样上交全部资源。”
    就在它们组织语言，想要痛斥黑蛟王的时候，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穷奇族长突然淡淡开口。
    轻飘飘的一句话，话音结束，就再次沉默。
    仿佛整个会议都与它无关，来这里只是为了说一句话一样。
    这些族长们懵了。
    它们震惊的看去，尤其是骂的最凶的几个，更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疯了？”
    “你们穷奇族，在外围的地盘，可是最大的...”
    梼杌族长完全无法理解。篳趣閣
    “我混沌族，赞同。”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我天狗族...赞同！”
    仿佛开启了某个信号般，一个个族长不断开口。
    一时间，赞同票，甚至与反对票相同。
    场上氛围瞬间变的古怪起来。
    有些聪慧的，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目光紧紧的盯着八尾狐。
    但八尾狐却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一样，依旧老神在在的看着热闹。
    十二部族，六赞成票，六反对票。
    打平...
    “八尾狐...好手段。”
    “但无论如何，我梼杌族，都不可能上交资源。”
    “这件事，免谈！”
    它冷笑着看向八尾狐，语气坚定。
    但回应它的，只是八尾狐平静的目光：“我不会强迫你的。”
    “从今天开始，天穹涧建立妖盟。”
    “天穹涧所有事物，皆有妖盟主导，既然梼杌族不太认可，那...”
    “隔绝在妖盟之外。”
    “所获资源与妖盟无关，所有损失也与妖盟无关。”
    “对战人族时，自成一派...”
    八尾狐淡淡说道。
    妖盟...
    在座这些族长，就没有一个是脑子不好使的，瞬间就明白了八尾狐的意图。
    这完全就是一个孤立的手段。
    只要你不同意，那就将你隔绝在大部队之外。
    长此以往，此消彼长下...
    “我红龙族，自愿加入妖盟！”
    就在梼杌思索之时，刚刚骂的很凶的红龙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说道，并且还冲着八尾狐露出讨好的笑容：“我刚刚也是对事不对人，大家都是为了天穹涧更好的发展，我觉得，建立妖盟，就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大势已去...
    伴随着红龙王的跳反，剩下五位反对的族长脑海中只剩下这四个字。
    现在这种情况，在七族抱团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我夔牛族，自愿加入妖盟...”
    “我朱厌族，自愿加入妖盟...”
    “...”
    听着这一道道声音，梼杌深吸一口气，但语气中却充满无奈：“我梼杌族，自愿加入妖盟。”
    “果然，我天穹涧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具体的功勋赏罚机制，过几天我会交给大家手上。”
    “不仅仅是妖域外围，我们妖盟内部，同样可用！”
    “最后话题回到蜃龙身上。”
    “蜃龙已死，妖核必然落在人族手中，按照人族的觉醒物机制，或许已经有人拥有了蜃龙的某些能力...”
    “最近一段时间，注意些天穹涧附近的动静。”
    “还有就是...”
    “蜃龙不能白死，我们作为天穹涧的领导者，还是要为它复仇的。”
    “不如就以这个名义，再次对人族四大关，发起新一轮攻势，如何？”
    “顺便借着这次战争，筛选一下我妖族的优秀人才。”
    “我诺大妖域，还是有许多英勇悍将的。”
    “届时还需要诸位，多多出力才是。”
    当一切谈妥之后，八尾狐那强势的态度骤然一收，再次温和起来，看着众多族长，笑着说道。
    而那些族长，则是蠢蠢欲动。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这是上位者的惯用套路，但大家明明都懂，却总能被这套拿捏。
    没办法，枣太甜了。
    或许对于低级妖兽来说，战争，代表着的往往都是死亡。
    但对于它们而言...
    就是谋取利益，划分势力的机会了。

 第672章 神族时代，结束

    “蜃龙为我妖域这些年立下无数功劳，如今身死，我红龙族，当率先出征！”
    红龙王在八尾狐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开口，面容肃穆，甚至还带着淡淡悲意。
    显然，这个看起来很莽，做事冲动的家伙，远没有表现出的这么差劲。
    如果说真按照八尾狐刚刚制定的功勋制来走，这次战役本身的输赢就已经不重要了，它更多代表的，是妖域高层之间的洗牌。
    红龙族表现的好点，自己的派系英勇无畏点，说不定在这次洗牌中，地盘不减反增！
    至于脸面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我饕餮族，出战！”
    “我混沌族，出战！”
    这些族长就没有一个傻子，里面的情形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能很快得出结论，一时间，出征声络绎不绝。
    面对这种场面，黑蛟王才是最急的。
    当大家表现出的想法一致时，它这条忠犬的价值，就没有这么大了。
    “我亲自出战！”
    “黑蛟部族，为先锋军！”
    “带领势力所属，全部部族，第一批进攻，而且打镇妖关！”
    黑蛟王语气有些焦急，眼中更是流露出疯狂之色！
    既然大家都在拼，那它就拼一个最狠的，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路来。
    按照目前得局面来说，不拼，黑蛟族只能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消失在天穹涧里。
    拼的话...
    还有一线生机。
    而这，或许也恰恰是八尾狐想要看见的。
    “哦？”
    “黑蛟族为妖域所承担的一切，会被流传下去的！”
    “此次，辛苦黑蛟王了。”
    一直波澜不惊的八尾狐在听见黑蛟王的话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抬起头，注视着黑蛟王说道，眼神中满是鼓励。
    其他那些部族的族长则是对黑蛟王的做法早有预料，没有反驳，也没有内卷。
    反正黑蛟王急，它们不急。
    自己家老祖还活着，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老祖一日不死，它们就一日坐稳神族序列。
    有黑蛟王这个孤注一掷的家伙在，它们在后面捞捞军工，摘摘桃子，反而更安逸一些。
    “黑蛟王所做的一切，真是让人感动啊。”
    “没错，我们应该学习这种精神。”
    一道道恭维声响起。
    黑蛟王原本就黝黑的鳞片，在此时仿佛更黑了一些，一言不发。
    “那诸位，就回去做做准备吧。”
    “不要忘了罪己诏。”
    “还有人族文化，我这边会物色一位老师，定期去各位的部族检查。”
    “进度不合格的话...”
    八尾狐的声音略微顿了一下，轻笑着继续说道：“扣功勋哦...”
    一时间，原本还没当回事儿的众妖身体骤然一紧。
    在妖盟成立之后，这所谓的功勋，显然就是大家资源的保证，也是含金量最重的东西了。
    “嗯...”
    “顺便提一下，功勋，不允许转卖，转赠。”
    “大家请便。”
    诸多部族的族长们眼神复杂的看着八尾狐，许久没有说话。
    这最后看似临时补加的条款，却彻底封死了它们的路。ωωw.cascoo.net
    按照它们之前内心中所构思的想法，完全可以让下面的部族积累一些功勋，再转移到自己身上，分给有需要的下属，镇守妖域。
    但如今这个局面，它们想要反驳，抗衡，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会议在开始的那一刻，节奏就牢牢把握在八尾狐的手中。
    而那所谓的功勋，更是让所有神族彼此暗地里的结盟彻底解散，大家纷纷重新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属于竞争关系。
    在这种关系下，妖盟的盟主，八尾狐的作用就被无限放大。
    届时无论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还是发表一些决定，全部在它的一念之间。
    其实这种局面也不是无法破解，只要剩下的十一个神族，彼此间团结起来，集体抗议，甚至将九尾狐族孤立出去，任它有什么智慧，都没有办法。
    但...
    团结...
    可能么？
    孤注一掷的黑蛟族，野心勃勃的红龙族，看不出想法的饕餮，穷奇...
    谁敢保证，刚刚和你结盟的盟友，会不会转身就给你卖了，换功勋去。
    “功勋...”
    “从今天开始，十二神族时代，彻底结束了。”
    “我们...”
    天狗王站于云端，看着这熟悉的天穹涧，忍不住自嘲的笑着，喃喃自语。
    神族，再也不是高高在上，俯视妖域的存在。
    妖盟才是...
    它们的权利，正在被无限稀释。
    而想要保住权力，或者不减反增，只能不断的刷功勋。
    内卷，疯狂内卷。
    在不断的内卷中，自然会出现各种矛盾，需要八尾狐去解决。
    到时候八尾狐稍微动些权谋，雨露均沾...
    它们自然而然，就从最初的平等地位，变成下属。
    只有妖神，还高高在上。
    但...
    妖神不出，它们只能遵循着八尾狐所制定的规则去玩。
    这，也是禹墨所说的‘势’。
    当‘势’成的那一刻，一切反抗，都将会是徒劳。
    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应这个‘势’，文雅点说，就是顺其自然。
    “九尾狐族，出妖孽了...”
    “或许我明白，老祖它们，为何会选择这个家伙了。”
    天狗王沉思许久，才抬起头，看了看更上层的天空，语气中饱含深意，最终缓缓消失在半空之中。
    至于天穹涧内那些居民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673章 妖域，科技化？

    “哥，我那边...”
    会议结束后，八尾狐并未离去，而是依旧坐在这山巅上，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一只七条尾巴的白狐出现在它的身旁，轻声询问。
    “都散了吧。”
    “会议很顺利。”
    “撤退的时候慢些，被它们知道自己部族外，有咱们的属族盯着，它们会不开心的。”
    八尾狐回过神来，含笑开口。
    “嗯。”
    七尾狐点了点头，扬起头颅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声音在空气中不断传荡。
    发完信号后，七尾狐眼中依旧带着不解：“哥，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些老祖...为何会支持你，针对自己的部族？”
    听到这个问题，八尾狐轻笑着摇了摇头，身体也从原本的匍匐状缓缓站起。
    “因为...它们是妖神啊。”
    “高高在上的妖神。”
    “部族，在它们的眼中早已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所看，所想的一切，都是站在更高的层面上。”
    “比如镇压人族，无穷无尽的气血，更上一层...”
    八尾狐看着远处的风景，低语着。
    它弟弟有些懵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那镇妖关...”
    “听说人族有了新一代的传承人，很厉害。”
    “上次攻打镇妖关，损失惨重。”
    七尾狐又补充了一句。
    但八尾狐却笑着摇了摇头：“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只是阵法而已。”
    “她纵然再强，这种阵法，又能用几次。”
    “拿命堆，总是能堆死她的。”
    “更何况...”
    “附近不是还有一座山么？”
    “早点把功勋制的事在妖域传开吧，妖域这水已经静了太久，需要动一动了。”
    “以湖化海，卷起滔天巨浪的那一刻...”
    “人族，将会瞬间倾覆。”
    八尾狐声音始终很平淡，就如同禹墨一样。
    或许这种高智商的人，总是喜欢让自己始终处于波澜不惊的状态中。
    当然，真是性格如此，还是单纯为了装逼，就不得而知了。
    “嗯。”
    “具体细节已经准备好了。”
    “我这就回去发布。”
    “务必让消息，在一个月内，传遍妖域。”
    七尾狐信誓旦旦说道。
    “一个月...”
    “你说，我模仿人族，在妖域建立一些信号塔，再潜默化的让它们都用手机，让妖域也发展科技，如何？”
    “人族的一些东西，还是很可取的。”
    八尾狐突发奇想，开口问道。
    但没等自己弟弟开口，它就轻轻摇头：“不太好...”
    “妖域目前需要的，是绝对统治。”
    “还没有到治理民心的程度...”
    “不过当人族覆灭之后，倒是可以试试，谁说我妖族，都是没有脑子的野兽...”
    “取代了人族之后，我妖族，也可以做到斯文，有理，甚至也可以读书，上学。”
    “那时候，才是我妖族真正的盛世。”
    “至于这些老家伙...”
    八尾狐想起刚刚那些为了自身利益，不断争吵，满脑子都是霸权思想的所谓神族族长们，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不过是时代的产物罢了。”
    “终有一日，我要让妖，不再是妖。”
    这一刻的八尾狐眼神异常明亮，那眼底深处跳跃的，是信仰，是理想。
    为了这个理念，它可以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七尾狐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崇拜之色。
    它与其他妖，真的不一样。
    或许，这也正是它特殊的魅力所在吧。
    当天下午。
    由天穹涧发出的功勋制度，开始在天穹涧外围不断散播，并且还有数十只敖鹰自妖域上空穿梭而过，速度极快，每当来到一处新区域时，都会丢下几颗海螺。
    这海螺还未落地，就会被该区域的妖主收走。
    ……
    千里妖原。
    “你怎么看？”
    老白猿拿着海螺，眉头深深皱着，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看向季鸿问道。
    季鸿没有回应，就这么坐在石山上，沉吟着。
    许久过后...
    “你想当妖域之主，难了。”
    最终，季鸿抬起头，看向老白猿，眼中充满了怜悯，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但老白猿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我反而觉得还不错。”
    “至少它让我知道，妖域里不仅仅都是一群蠢货，还是有聪明的。”
    “当我执掌妖域的那一天，让它做我的下属，很完美。”
    此刻的老白猿眼中迸发出无穷的斗志，语气自信，慷慨激昂。
    看着老白猿，季鸿神情古怪：“你确定不是做到最终，你成为它的下属？”
    “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能让我活着，变强，当下属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可以天天跪着给它磕头汇报工作。”
    “保证服务周到。”
    老白猿咧开嘴笑了笑，语气真挚。
    但不知为何，季鸿看着老白猿的表情，却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给你当上司的，都没有好下场。”
    “怎么会！”
    “你现在不就活的很好？”
    “我们两个，配合的多完美啊！”
    老白猿不满的瞪了季鸿一眼，反驳了他的话。
    但季鸿的神情却愈发古怪了：“我承认，我刚刚说的话有些略失偏颇，应该是...”
    “你的上司，下属，朋友，亲人...”cascoo.net
    “都没有好下场。”
    他看着老白猿，幽幽补充道。
    老白猿的身体僵在原地，还想再反驳一下，但仔细想想，目前来说，除了季鸿这个伪上司外，好像真的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季鸿所说...是假的。

 第674章 咦，他出来了

    一阵笑闹后，两人心底的那种压力清除许多。
    也开始认真分析起了这次事件。
    “当功勋值的作用推广到整个妖族之后，可以想象，整个妖族都会彻底疯狂。”
    “最初它们攻打人族，是为了气血。”
    “但后来，气血没有多少，却死伤无数，它们从最初的心甘情愿到后来的被逼无奈，甚至只是为了让部族生存。”
    “长此以往，妖域那些低级妖兽们对进攻人族的兴趣已经逐渐衰弱，甚至只是应付着完成任务。”
    “但这也是我们可以借机利用，崛起的点。”
    “它们太缺少资源了。”
    “不过功勋令一下，一切就都变味了。”
    “我甚至能想象到，在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老白猿微微摇头，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担忧，而是显得有些惊叹：“这一手，很厉害。”
    “你们人族，要难了。”说着，它扭过头看向季鸿，淡淡说道。
    “就拿这次来说，功勋令刚下，正是所有部族表现，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原本就坐在高位上的山主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更要拼尽全力，防止被顶替。”
    “妖域内部大洗牌...”
    “就单从这点上来说，这一战的结果无论如何，妖域都赢了。”
    “果然，这家伙很聪明，与我的观点不谋而合。”
    “如果不是我实力太过于垃圾，我坐在那个位置，我也这么干。”
    老白猿完全没有为人族担忧的想法。
    毕竟无论如何，它还是妖域的！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季鸿合作而已，只要人族不被灭，还能给妖域带来压力，它就能在夹缝里谋取私利。
    就像是季鸿刚刚调侃自己妖域之主的目标一样，这些大家心里都懂，也没有必要硬生生伪装着，让自己显得为人族担忧。
    过于虚伪，反而假了些。
    “而且，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
    “就看你的心够不够硬。”
    老白猿沉吟数秒，再次开口，目光落在季鸿身上。
    季鸿背在身后的手猛的一抖，面容不变，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没有说话。
    两者就这么对视着。
    许久...
    “我考虑一下。”
    说完，季鸿再也没有了聊下去的兴趣，就这么转身离去，消失在老白猿的视野之中。
    老白猿坐在石山上，眺望远方。
    “有时候，心不硬，难成大事啊...”
    “借着这次机会，占据最好的地理位置，杀上一群人族，就能走进天穹涧的视野。”
    “顺势坑杀蜚，占据鹰涧山，做天穹涧的马前卒，刷功勋...”
    “最多一年，就有入住天穹涧的资格了。”
    “毕竟功勋令出，重赏几个，才能更刺激它们拼命啊...”
    “届时，你我的目标，都会很近，很近...”
    老白猿就这么俯瞰着千里妖原，远远的眺望着镇妖关，自说自话，微微出神。
    “不过些许同胞罢了，杀他个几万，十几万，一年时间，就生回来了...”
    “人类的情感，真是难以捉摸啊。”
    “但这次你如果心软，我或许...就要换一个合作伙伴了。”
    说着，老白猿缓缓起身，眼底光芒一闪而逝，看着季鸿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而与此同时。
    又一只苍鹰落在这千里妖原，季鸿的居住之处。
    一个新的海螺。
    刚刚回来的季鸿看着海螺怔了一下，拿起，听着里面用妖气留置的声音，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些许冰冷的气息下意识自他体内扩散而出，又被他瞬间收敛。
    最终，季鸿默默收起海螺，一言不发。
    ……
    “咦，他出来了！”
    时光看着远方那间民房的房门突然打开，有些惊讶。
    大概数秒钟后...
    一只染满血迹，鲜红的手掌猛的抓住门框，甚至血迹将门框都浸湿了些许。
    这手掌死死的抓住门框，血红的胳膊还在不断颤抖着。
    嗯...
    胳膊有些畸形，歪歪扭扭的，明显是被人用蛮力掰断了。篳趣閣
    紧接着，宗仁的脑袋从门内钻了出来。
    头发被血液染湿，凝在一起。
    眼眶是肿的。
    眼睛眯着，只留下一道缝隙。
    这次宗仁的腿倒是不需要拄拐了，两只腿都被折断了，比之前更惨。
    他是忍着手臂处的剧痛，硬生生依靠仅剩的力气，用手臂拽动身体，将自己拖出这个房间的。
    在离开房间的瞬间，宗仁就再也无法站稳，摔在地上。
    房门自动关闭。
    宗仁就这么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灰尘通过血液，沾染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十分凄惨。
    但可怕的是，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眼神还能勉强保持平静，费力的扭过头，远远的看着之前射来弩箭的地方，有些期待。
    可惜...
    没人来接自己。
    他的身体愈发虚弱，身上撕裂的伤口鲜血还在不断流出。
    在这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到了生命在流逝。
    或许...
    再躺下去，自己就死了。
    要死了...
    这三个字仿佛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动力，他猛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翻了一个身，双手手指抠住地面，拖拽着自己的身体向远处爬行。
    一步，两步...
    血液在地面上铺成一条血红色的道路。
    地面砂石的摩擦下，每前进一步，他都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但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永远只盯着前方。
    街道上，一道道身影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哪怕是这些饥饿的人群，面对宗仁，此时都有些止步。
    “要去帮忙么？”
    时光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任务里没说，而且我朋友要我杀了他。”
    “哦，好的。”
    时光轻轻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
    （抱歉抱歉，我今天有事出门，出门前以为自己更新了...刚刚回来看评论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竟然忘更了！）

 第675章 生死边缘

    对于宗仁所表现出的惨，余生，时光是没有什么感触的。
    或者在他们的思维里，只分活人，和死人。
    至少，宗仁还活着。
    时光问那一嘴，也没有同情心泛滥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问，是不是和任务有关。
    这种生死边缘的惨态，不说见过多少，他们本身就经历过很多次，已经很难让他们的内心再起波澜了。
    宗仁的视野逐渐变的模糊，看向远处的街道，但却已经紧咬着牙，在地上爬行。
    “快...快了...”
    “你不会...不会让我死的...”
    “现在的你，应该在某处角落里，欣赏我的...我的惨状吧...”
    “等满足你内心中的欲望，就...就会救下我。”
    “那...那我就惨给你看。”
    他双腿处的肉已经多处磨损，抠泥土的手指上，指甲都已经消失不见。
    但宗仁却依旧在喃喃自语，哪怕神智不清。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宗仁已经没有了挣扎的价值，但宗仁本身却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只是，他算漏的...
    “时光，大姐，姑奶奶，祖宗，求求你看看遥控器吧！”
    禹墨依旧孤零零的坐在后院，弯下腰，脸都几乎要贴在那个摄像头上了，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但...
    无论他怎么比划，时光那边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你摄像头都安了，弄个语音功能就不行？”
    “经费就差这么一点么？”
    “真特么的！”
    禹墨忍不住骂道，此时天色都已经逐渐有些黑了下来，时光他们两个再没有动静的话，搞不好宗仁就真死外面了。
    后面还有好几个送死的活儿等着宗仁去干呢！
    如果他现在就挂了，得不偿失啊！
    炮灰好找，有脑子，有勇气，而且对自己狠的炮灰，这玩意太难得了。
    鬼知道为了这么一个炮灰，禹墨布局了多久。
    “前辈！”
    “前辈！！！”
    最终，禹墨无奈的喊了起来，瑟瑟寒风下，禹墨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嗯？”
    儒生的身影几乎转瞬间出现在禹墨身旁，询问的目光看着禹墨。
    禹墨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前辈，有香火！”
    “外城，刚刚被你治过腿的家伙，你看看把人带回来。”
    “如果重伤的话，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先不用救，带回来就行。”
    “他只有在内心最绝望，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被您救好，才最感激您。”
    “那时候的香火，也是最旺盛的。”
    禹墨的语气十分真诚，看着儒生认真说道。
    儒生眼神明亮，有些激动：“对啊，快死的时候，是最求活的！”
    “最绝望，最无助...”
    儒生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声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禹墨幽幽叹了口气：“果然，我这该死的智慧...”
    “不对，我应该让他先把我推回房间的。”
    “嘶...”
    “罪城的晚上，咋这么冷。”
    “连个毛毯都没拿，造孽啊！”
    说着，禹墨忍不住抱住双肩，身体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睿智的模样。
    ……
    随着宗仁愈发虚弱，已经有几个在外城最弱，几乎随时处于饿死边缘的人，眼冒绿光的看着他。
    就仿佛秃鹫一样，激动的等待着。
    等待宗仁咽气的那一刻。
    宗仁那条原本就折断的手臂，此时已经再也没有了力气，他整个人就这么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条猩红的道路。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
    “难道我的价值..用完了？”
    “不...不会的！”
    “一定是我漏掉了...什么地方...”
    弥留之际，宗仁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夜空，喃喃自语。
    他的神情愈发恍惚，几次双眼都要闭合，但却被他倔强的睁着，没有睡去。
    “禹墨！”
    “我...我不甘...心！”
    宗仁眼睛有些泛红，想要冲天大吼，结果说出来的话却声若蚊蝇。
    或许，一切都该结束了。
    在这生命流逝的最后一刻，宗仁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一道瘦小的身影。
    “安...”
    他苍白的嘴唇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但很快，安安的身影消散，换上的依旧是他那顽强的目光：“我...我不能死...”
    “我还要变强，我...我要站在这...世界的顶端。”
    “不过是屠了两个村子的人...而已...”
    “只要变强，杀光这个...这个世界又...又如何...”
    宗仁的眼中再次迸发出无尽的生机，仿佛回光返照一样，再次向前爬着。
    甚至血肉都已经磨没，露出骨茬。
    但他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依旧在努力的爬着。
    直到...
    “咦？”
    “嘶，禹墨果然没有骗我，这个人的确喜欢痛苦，享受折磨。”Ｍ.cascoo.net
    儒生站在宗仁前方，看着脚下这个蠕动的...‘人’，忍不住喃喃自语，一脸好奇。
    他缓缓蹲下身子，仔细的观察着。
    而宗仁也费力的抬起头，视野模糊的看着眼前那道人影，努力分辨着声音，最终彻底卸掉了心底的那口气。
    他知道...
    他不会死了。
    宗仁重重的晕倒在地上，生命不断流逝。
    “这算不算是生死边缘啊...”
    “感觉也不像是很绝望啊。”
    儒生一脸烦恼的看着宗仁，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第676章 加油，你可以继续爬了

    “他晕过去了，我救活他，他也不知道是我救的啊...”
    “不行...”
    儒生摇了摇头，像是想通了什么，抡起胳膊，手掌掌心处泛起些许能量波动，对着宗仁的脸就抡了过去。
    一声脆响。
    刚刚昏迷过去的宗仁感觉到脸部的剧烈疼痛，以及疼痛中夹杂着的些许舒适感，缓缓睁开双眼，略微有些茫然得看着自己面前的儒生，不知所措。
    以他的智慧，硬生生没有想明白，儒生为何要打他一嘴巴。
    难道他的精神恍惚，想要治好他的伤势，需要先叫醒他？
    “我要救你了！”
    “记住，是我救的你！”
    儒生看着苏醒过来的宗仁，神情肃穆，认真说道。
    ...
    宗仁更迷茫了。
    下一刻，一缕缕暴戾的能量，就这么顺着自己的双腿，那熟悉的位置，席卷全身。
    这一次的疼痛不仅仅只是腿了。
    宗仁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不断撕裂，再愈合，再撕裂，再愈合...
    这种反复的折磨，让他的眼睛一下瞪到最大，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
    他想控制自己不喊出来，但只坚持了三秒左右...
    凄厉的惨叫声，就在这外城不断回响。
    为什么会有人...
    能量这么特殊啊！！！
    怪人居住的那间民房里，浑身缠绕锁链的壮汉，就这么站在破碎的窗口处，目光冰冷，漠然的注视着远方这一幕。
    视线更是死死的盯在儒生身上。
    许久过后。
    惨叫声停止。
    儒生看着伤势恢复了一半的宗仁，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自己的能量。
    禹墨说过，救人救一半！
    放长线，钓大鱼！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香火...”
    他脸上写满了享受之色，再睁开眼，看向宗仁时，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就是一个香火制造机啊。
    “不要感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们这些凡人，已经经历了太多世间疾苦。”
    “我心不忍。”
    儒生语气沧桑，神情看起来更是有些忧郁。
    至于宗仁那痛苦的神情，则是被他自动忽略掉了。
    “加油！”
    “你可以继续爬了！”
    儒生鼓励的看着宗仁，说了这么一句后，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宗仁一个人傻傻的趴在地上。
    继续...爬？
    这是禹墨的意思么？
    让自己一路爬着回去？
    看着自己这凄惨的模样，宗仁眼底闪过怨毒之色，但很快就重新恢复平静。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扶着周围的墙壁挣扎着回到那怪人房间的门口，努力弯下腰捡起那根拐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远处走去。
    特么要不是没有办法，傻x才爬着走。
    “他没死。”
    “你朋友那边...”
    时光看着逐渐走远的宗仁，开口说道。
    余生摇头：“终究是要死的。”
    “但你故意不看雇主的消息，会影响信誉，这不好。”
    他扭过头，看向时光身后的背包，认真说道。
    时光神情同样认真：“可你也没有提醒我。”
    “我们都有罪。”
    “我们都有罪。”
    两人看起来有些忏悔的低下头，轻声低语。
    “走吧，回去交任务。”
    余生忏悔了足足三秒钟的时间才抬起头，轻声说着，消失在房顶上。
    而时光则是拿出遥控器，看着屏幕，禹墨依旧顽强的对镜头手舞足蹈，不断比划着，身体颤抖。
    时光有些茫然：“他为什么...不自己推着轮椅回去。”
    “也没上锁啊...”
    她有些不太理解。
    至于对脏这个字，更是没有太大的概念。
    她默默操纵轮椅，在禹墨那惊喜的神情中，操控轮椅回到房间之中。
    收好遥控器，时光几次跳跃，追上余生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不见。
    只有宗仁，还在倔强的拄着拐杖，在这即将冬季的夜晚中，孤独前行，一瘸一拐，凄惨无比。
    那些‘秃鹫’们，看着宗仁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愤怒，以及恐惧。
    儒生...
    虽然他们没有见过，但刚刚使用的，分明就是能量。
    一个在罪城能够动用能量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存在。
    他们犹豫着，挣扎着，最终又怯懦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但凡他们真的有勇气，也不会混成如今的样子。
    成为别人口中的‘秃鹫’。
    说到底，终究还是罪城内，最被人瞧不起的存在罢了。
    他们饥肠辘辘，看着离去的‘食物’，最终拖着疲倦的身体，在野外不断的翻找着，翻找一切可以吃的食物。
    树叶，树皮...
    或者是找到某个小一点的尸坑...
    只要能活着，他们已经无所顾忌。
    直至某一天，吃坏肚子，或者受不了这种折磨，在无声无息间死去。
    这...
    就是罪城内，最真实的底层。
    ……
    “你想杀宗仁？”
    房间内，看着先一步回来的余生，禹墨抬起头问道。
    “嗯。”
    余生轻轻点头。ωωw.cascoo.net
    禹墨的脸瞬间就变的黑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你想杀他，你倒是说啊！”
    “让我这么一个老同志，孤零零的在外面冻了三个小时！”
    “你知道这三个小时我是怎么过的么？”
    想想那段痛苦的时光，禹墨脸色越来越黑，最终淡淡说道：“扣1000万的工资，不过分吧？”
    说着，禹墨微微低头，看起来脸色阴沉，但余光却悄悄的瞄着余生。

 第677章 你不讲讲价？

    听见禹墨的话，余生沉吟数秒，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可以。”
    最终，余生点了点头。
    禹墨惊讶的抬起头，甚至连愤怒都忘记伪装：“你不讲讲价？”
    余生有些茫然：“我们做错事，为什么要讲价？”
    “...”
    看着面前的余生，禹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仔细分析一下余生这个人。
    说他没有原则吧，他的原则性还很强，犯了错，该罚就罚。
    但说他有原则...
    他还会选择性的忘记去看遥控器，安静等待宗仁的死亡。
    哦，不对。
    自己之前任务没交代要救宗仁，如果硬要把这件事梳理清楚的话，余生并不算违反原则。
    他只是在新的任务来临时，选择了抗拒而已。
    “为什么...”
    禹墨收起了玩闹的心情，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同样看向禹墨：“我朋友让我杀了他...”
    “一句话，1000万，值么？”
    禹墨似笑非笑，看似随意的问道。
    余生这次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许久过后才轻轻点头：“如果杀掉了，还是值的。”
    “啧啧。”
    “我现在突然觉得，或许，你的确有机会坐在某个位子上了...”
    禹墨喃喃自语，紧接着说道：“宗仁能杀，但不是现在，他还有用，我保证，出罪城之前，他会死。”
    “不对啊，你不是知道我的想法么，为啥还要急着杀他？”
    禹墨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道。
    余生茫然的看着他：“你不是说，宗仁有主角光环么，我今天想试试...”
    “的确有。”
    “儒生晚来一分钟，他都死了...”
    “看来下次我杀他的时候，要仔细想想了...”
    余生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认真，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禹墨懵了。
    “所以，你今天杀他，主要是试探一下那个什么...主角光环?”
    他有些不可思议。
    余生轻轻点头：“嗯。”
    “你不会真信了吧！”
    “哪有什么主角光环，把宗仁扔兽潮里去，他不死？”
    “或者儒生现在就去干掉他，也不能被他跑了吧。”
    “我就是开个玩笑...”
    禹墨忍不住捂住了脸。
    “但他今天的确活下来了...”
    但余生却依旧认真，没有因为禹墨的话而松懈：“我朋友说杀他，如果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没杀掉，不好...”
    说完，余生看着远处依旧呆滞望天的儒生，就这么默默退出房间。
    时光更是从始至终就没进来过，远远的在一处房顶观察着。
    确定余生离去后，时光才消失不见。
    “嘶...”
    “宗仁这是倒了什么霉，能被你惦记上...”
    “啥光环也挡不住啊。”
    禹墨看着远处街道上，已经一瘸一拐走回来的宗仁，眼中充满了怜悯，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温和，善良的目光，安静等待着宗仁的回归。
    ……
    “有人动过。”
    光组，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站在林思源身后，轻声开口。
    林思源微微蹙眉：“谁？”
    “三队，赵贤。”
    男人回应。
    林思源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之后：“人没控制起来吧？”
    “还没有，只是盯着。”
    “目前以晚上出任务为由，人留在总部了，手机也集体上缴。”
    “他没有传递情报的机会。”
    男人声音平静。
    林思源轻轻点头：“嗯，等下回去后，直接公布，我们之中有内鬼，资料被动过。”
    “然后大搜查。”
    “场面一定要大。”
    “这样反而能够证明，这份情报是真实的。”
    “再给他留出一个口子来，给他传递情报的机会，传递结束，直接扣押。”
    “做得自然一点。”
    “别出岔子。”
    他的声音平淡，就这么看着远方，声音冰冷，微微眯起的眼中满是杀意：“第三监，挑一批人，布局。”
    “不要找暗阁的。”
    “最好让那批墨学院的人上。”
    “仔细想想，他们竟然是最干净的一批人了。”
    “呵呵...”
    林思源自嘲的笑了笑，脸上写满疲倦，就这么靠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那男人轻轻点头，转身退出房间。
    “前线告紧。”
    “内部...”
    “也该肃清了啊...”
    “组长，快点回来吧，这摊子，我顶不住啊...”
    “哪怕错一步，这代价，也不是我能承受的。”
    林思源叹息一声，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眼，像是睡了过去。
    ……
    “人族的功臣，回来了！”
    禹墨就这么坐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远处归来的宗仁，脸上满是笑容，远远的就开口喊道。篳趣閣
    宗仁默默抬起头，看着禹墨，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
    “不开心？”
    “闹小情绪了？”
    “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理智一点。”
    “至少你还活着，对不对。”
    “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么？”
    禹墨笑呵呵的说着，让开位置，目送宗仁回到房间，这才跟着进去。
    “先聊正事。”
    “他怎么说？”
    禹墨嘴角含笑，目光凝视着宗仁的双眼，看似随意的问道。

 第678章 我打不过他

    “他说，今晚八点，等你。”
    宗仁用力的拄着拐，防止自己倒下，面无表情的看着禹墨说道。
    “八点...”
    禹墨看了看时间，距离八点只剩下两个小时左右。
    他再次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宗仁，像是想要看穿什么一样：“你说...他为什么没杀了你，反而放你回来了？”
    “你怀疑我和他一起布置陷阱么？”
    “对我来说，没有利益的。”
    宗仁轻轻摇头：“相比于他的话，与你合作，活下来的机会更大。”
    “什么话！”
    “什么叫活下来的机会！”
    “我是要让你未来站在光组负责人那个位置上的！”
    “你如果死了，我会很难受。”
    禹墨表情有些夸张，瞪了一眼宗仁后开口说道。
    只是相比于前几次来说，这次的禹墨语气就没有那么真挚了。
    表演少了一些灵魂。
    宗仁注视禹墨许久，最终轻轻摇头：“所以，我的利益价值，已经不多了么？”
    “的确...”
    “但如果接下来几次任务中，你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也可以试试。”
    “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看见宗仁就这么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禹墨神情不变，完全没有尴尬，再也不提光组负责人的事，而是好心的替宗仁分析着。
    “活下来的机会还是有的。”
    “不会让你面临必死的局面。”
    “如果必死的话...”
    “你就不会再替我卖命了。”
    “更何况，就刚刚，某人还说你有主角光环，死不掉呢。”
    禹墨轻笑着说道，随后看向门外，黑夜中，早已没有了余生的身影，儒生依旧呆滞的坐在门口处，扬着头，看向天空。
    今天是阴天，没有星星，就连月亮都只是若隐若现。
    但儒生却看的十分认真，眼中满是痴迷之色。
    就仿佛...
    那是他眼中，最美的场景。
    “嗯。”
    “我知道了。”
    宗仁轻轻点头，费力的走到角落，找到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这样吧，我出发前，你把这个吃掉。”
    看着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十分安静的宗仁，禹墨认真想了想，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最终找到一颗漆黑的药丸，丢向宗仁。
    宗仁下意识接过，没去幼稚的问这是什么，只是默默含在嘴中，当着禹墨的面咽了下去。
    “哇...”
    “你吃的太急了！”
    “我还没有说完！”
    “这东西三小时就会毒发，效果特别快！”
    “我两小时后才会出门...”
    “你不会没等我回来，就死在家里了吧？”
    “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冲动啊！”
    禹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嗔怒的瞪了宗仁一眼。
    宗仁抬起的手略微有些僵硬，感受着已经被他咽下去的药...
    “但你不会让我就这么死的。”
    说完，宗仁再也没有说话的心情，就这么将身体靠在墙壁上，缓缓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无趣的人。”
    “连开玩笑的风情都没有。”
    禹墨嘴里嘟囔两声，最终收回视线，推动轮椅来到儒生身旁，陪着他一起抬头，看着夜空。Ｍ.cascoo.net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禹墨却表现的同样痴迷。
    那神情，与儒生如出一辙。
    两人就这么望着天空，许久没有说话。
    时间不断流逝...
    “真美啊...”
    儒生喃喃自语，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眼中满是向往之色。
    禹墨轻轻点头，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是很美。”
    说完，禹墨再次睁开双眼。
    “自由，黑暗...”
    “无拘无束。”
    “这一刻，我就是我。”
    “真的很好。”
    禹墨嘴角含笑，仿佛在和儒生解释，又仿佛是自问自答。
    这罪城的街道上，两人再次恢复安静。
    “前辈，我们走吧。”
    禹墨看了一眼时间，扭过头看向儒生说道。
    儒生有些迷茫：“去哪儿？”
    “找傻大个。”
    “他在这座城市，也是需要被救赎的人。”
    “而且以他的实力，救赎他，香火应该会更多！”
    禹墨耐心解答。
    儒生若有所思，眼中饱含期待，但很快就变的懊恼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但...我打不过他啊...”
    “嗯？”
    “他比你强...很多？”
    禹墨身体僵了一下，显然，对于儒生说的这话，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大家都是九觉，在罪城能量都被封了大半...
    为啥打不过？
    “我的力量，来自于这里...”
    儒生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语气同样带着些许茫然：“我也无法解释清，但在我的记忆里，力量就是来源于大脑。”
    “那个老头的力量，来自于心脏。”
    “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是我却能感受的到。”
    儒生语气逐渐变的认真起来：“而那个傻大个，他的力量来自于...身体，肌肉...”
    “如果没有那种束缚感的话，我不怕他的。”
    “但现在...”
    “他很抗揍，力气也大。”
    “我怕被他打死...”
    儒生很诚实的表示了自己怕死的想法，并且拒绝了和禹墨同行的请求。
    “嗯，我还要吸收香火，回到那个世界，我不能死的。”
    最终，儒生又补充了一句自己怕死的原因，证明自己不是真的怕死。

 第679章 这单真难

    “但是前辈，你打不过他的话，跑还是没问题的吧。”
    禹墨看着儒生，眼神愈发温和，说话的声音中都多了些许磁性。
    儒生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可以的。”
    “所以，你不会死啊。”
    “而且见面也不一定会打架，打架他也打不死你，万一救赎了他，那就是一笔很大的香火。”
    “而他也可以和您一起，去救赎更多的人。”
    “这样您也能更早的回到...”
    禹墨话猛的顿了一下，再次抬起头，痴迷的望向天空：“真美啊...”
    “是啊...”
    “真美。”
    面对上空那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儒生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只是禹墨轻飘飘的两句话，就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注视天空许久，喃喃自语。
    不到数秒钟的时间内心就坚定下来：“去！”
    “以我的真诚，一定会吸引他！”
    “但如果我说不明白的话...”
    儒生为难的看着禹墨，有些犹豫。
    禹墨笑容不变：“我替您说服他。”
    “好的！”
    “不愧是我的护道者！”
    “但如果他真的要打我，我...我还是会丢下你的！”
    不得不说，儒生在某些时候还是很诚实的。
    虽然这番话说的很纠结，看向禹墨的目光中也充满了不舍，但还是做下了某个痛苦的决定：“不过，当我救赎了这个世界后，我会再去救赎他，替你报仇。”
    “虽然你是虚假的，只是我脑补出来，帮助我的另一个‘我’，但你死了，我依然会很伤心。”
    “咦，不对！”
    儒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的亮了起来：“你死了，我可以脑补出另一个你，这样你就又回来了。”
    “毕竟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只是我的梦！”
    “哈哈哈！”
    儒生像是想通了全部细节，看起来十分开心，重重的拍了拍禹墨的肩膀：“这样，我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丢下你了，在我‘苏醒’之前，你就是不死之身！”
    他的语气中满是自信！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
    还没出发，为啥儒生就已经给自己判上死刑了？
    这是在自己插旗么？
    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奶死自己？
    不过儒生却没有去考虑禹墨的想法，就这么推着轮椅，在街道上大步离去，挺着胸膛，甚至有些兴奋，期待！
    余生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在了房顶上，看着禹墨靠在轮椅上，生无可恋的被推走，若有所思。
    “他还有救么？”
    “这单真难...”
    时光无声站在余生身边，看着禹墨离去的方向，轻声低语。
    余生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们救不了他。”
    “不过收拾还是有机会的。”
    “跟上去的意义不大，我们还是在罪城办点事吧。”
    “之前的活儿才干了一半...”
    余生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带光。
    时光有些茫然：“但是还不确定雇主活没活着...”
    “还活着，我昨天见到他了。”
    “只是他似乎换了一副面孔，但骨骼还是他的。”
    “我们的好评不能掉下百分之百。”
    说着，余生开始整理背包。
    时光认真想了想后，同样将工兵铲抽出，拎在手里。
    两人就这么向禹墨离去相反的方向，纵身跃下，消失在街道上。
    大概十余分钟后...
    看着眼前这一排在内城明显比其他地方密集些的房子，余生无声间抬起弓弩，对准其中一间窗口。Ｍ.cascoo.net
    弩箭上，更是悬挂着一颗拉开保险栓的手雷。
    扣动扳机。
    弩箭猛的射入窗户之中。
    下一刻，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房间内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并且伴随着咒骂声。
    爆炸的轰鸣声响起。
    那间民房在爆炸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伴随着浓烟，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出现在废墟之中，皮肤焦黑，身上更是出现一道道细微的伤口。
    但他却还活着。
    在爆炸的最后一秒，他举起了一块铁盾，挡在自己面前。
    虽然依旧承受了爆炸的冲击力，但至少分担出去些许，不至于被直接炸死。
    但哪怕如此，他也陷入到了重伤的状态之中。
    随手丢掉手中那已经被炸烂的盾牌，壮汉踉跄着走出废墟，一脸警惕的盯着前方，直到烟雾散去，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影，一把匕首就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对着他的喉咙毫不犹豫的划过。
    千钧一发之际壮汉硬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向侧方躲了一下，这下意识的动作完全来自于身体本能。
    只不过，在另一个方向，同样伴随着萧瑟的风声。
    工兵铲...
    这一刻壮汉仿佛明悟了什么，思维彻底的停滞在这个瞬间。
    时光默默收回工兵铲，甩了甩上面的血珠，平静的站在尸体面前。
    可惜，尸体被她这一下打的...有点丑了。
    这动静很快吸引了周围几间房的注意力。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房门口的位置，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余生，时光，身上更是不断散发着杀意。
    余生平静的与他们注视着。
    “余生，来我这...杀我的人，不合规矩吧！”
    一个中年汉子自人群中走出，国字脸，不怒自威，淡淡开口。
    “接了活...”
    “雇主给钱了...”
    余生认真解释了一句。
    而时光则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环顾四周，最终微微蹙眉：“有推车么？”

 第680章 这事儿你都能忘？

    国字脸汉子看着这两个脑回路明显有问题的疯子，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愤怒：“你已经不是罪城的人了！”
    “作为从罪城走出去的强者，我们退缩，是给你敬意。”
    “但你现在的做法，不合规矩！”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道身影无声包围余生，时光。
    时光发现的确没有推车后，心情看起来不太好：“我应该带着推车的。”
    一边说话，时光一边再次拎起工兵铲。
    “等下回去取。”
    余生倒是依然平静，给出自己的建议。
    “但血会流在地上，时间久了，难清理。”
    时光依旧苦恼。
    “嗯...”
    “其实你不用工兵铲的话，是不会那么脏的。”
    余生认真思索片刻，再次开口。
    “哦...”
    时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铲子，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只是目光却落在了包围他们的人身上。
    一时间，气氛陷入僵持之中。
    看着完全不回应自己的余生，壮汉眼底带着一抹无奈：“说出雇主是谁，我放你走。”
    “做生意要讲信誉，不能泄露雇主信息。”Ｍ.cascoo.net
    余生认真摇了摇头。
    壮汉眉头挑了挑，紧紧的攥着拳头，几乎是咬着牙，低声再次开口：“我出钱，杀了那个雇主！”
    “这和规矩么？”
    余生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但我已经不接单了。”
    “你不是刚刚才接了一单么？！！”
    壮汉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中的火气，咆哮着喊道。
    余生茫然：“那是我出罪城前的遗留单...”
    “靠！”
    “你给我死去的兄弟道个歉，我放你走！”
    壮汉浑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愤怒的原因，压抑着情绪，给出了第三个台阶。
    “我可以自己走啊...”
    余生更加茫然了，甚至还看了时光一眼，希望在时光这儿找到一些自己不懂的答案。
    但时光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
    壮汉看着余生，那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了他一样，但看着余生手中的匕首，时光的工兵铲，以及那被炸弹炸毁的房屋，他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才猛的喊着：“好，放你走！”
    “哦。”
    余生点了点头：“谢谢。”
    时光站在余生身后，还是有些不信邪，打量四周：“你真的没有推车？”
    “那你平时都怎么处理尸体？”
    ...
    ...
    一道道目光在这夜色中，幽幽落在时光身上。
    这一刻，他们内心中不知道升起多少复杂的想法，又硬生生的被按了回去。
    但总感觉这时候，不喊两嗓子，会把自己憋死。
    但喊的话...
    可能不憋，直接死...
    “给她找个推车！”
    最终，壮汉还是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语气中满是沧桑之色。
    一道人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壮汉目光再次落在余生身上：“你确定...这是你最后一单了，对吧？”
    “嗯。”
    余生点头。
    壮汉深吸一口气：“好，如果你再来，哪怕拼的鱼死网破，我也会和你打到底。”
    “嗯。”
    余生再次应了一下，只不过先后两个嗯字，看起来总觉得带着点敷衍的意思。
    “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人，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过分吧？”
    壮汉此时已经逐渐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幽幽注视余生。
    余生认真思考片刻后，轻轻点头：“可以。”
    “你们和楚怀，都聊了什么？”
    “他的人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这么老实？”
    经过一番铺垫后，壮汉子终于展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余生怔了一下...
    “你没通知下去么？”
    他扭过头，看向时光，疑惑问道。
    时光摇了摇头：“我以为你通知了。”
    “...”
    “...”
    余生一时间有些沉默。
    “如果禹墨明天发现，自己等了一整天，没人来参加他的名额大赛...”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画面：“我们的工资，可能就没了。”
    “是啊，好险。”
    时光认同的点了点头，但诡异的是，两人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平静。
    “什么名额？”
    壮汉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皱眉问道。
    “哦，出城名额。”
    “我的雇主有名额，让我通知下去，明天办什么比赛吧，抢名额。”
    余生耐心的科普了一下。
    壮汉懵了。
    “这玩意，你们能忘了？”
    “我艹！”
    “幸亏你来老子这里杀个人，不然老子特么就错过了！”
    如果说壮汉之前的愤怒有表演成分在的话，这一刻的他是真急了。
    “明天几点？”
    “算了算了，我现在就去房间门口蹲着。”
    “你们...要不别告诉其他人了。”
    “我可以花钱买断！”
    壮汉急匆匆的挥了挥手，黑暗中的人影们纷纷凑在一起，脸上满是激动。
    余生摇了摇头：“不可以的，雇主有要求。”
    壮汉也不坚持，就这么转身带着一行人回到房间，取好装备后，急匆匆的离去。
    只留下时光，余生站在原地，无人搭理。
    数分钟后...
    一个青年推着推车出现在两人面前，有些紧张的将推车放下，疑惑的看向四周：“我们老大呢？”
    “...”
    “走了。”
    余生好心提醒。
    “走了？”
    青年懵了，看向余生的眼神中满是怀疑，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甚至不给余生说话的机会，就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甚至跑路时，步伐都有些急促。
    “名额...”
    余生将刚刚说出的话收了回去。
    而时光则是看着这有些破旧的推车，明显不太满意。
    “这车，推起来很累的，要弯腰...”
    “长时间使用，对脊椎不好！”
    时光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但最终还是将尸体收起，放在推车上，向远处走去。
    而余生则是处理着地面上的血迹。
    大概数分钟后...
    除了那沦为废墟的房间之外，一切已经恢复如初。

 第681章 特训班

    禹墨在那个怪人的房间里待了足足一个小时左右，没人知道他和怪人究竟都聊了什么。
    总之禹墨在离开时，嘴角笑容十分浓郁，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怪人就这么站在破碎的窗口处，目送着禹墨离去，最终又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到房间。
    儒生看起来要比禹墨更加兴奋一些，一路上都在不断说着什么，嘴里嘟嘟囔囔的，像个话痨一样。
    ……
    “穹顶关，集结完毕！”
    “可随时作战！”
    孔弘方拿着手机，站在信号塔下，神情肃穆，开口说道。
    “嗯。”
    电话那边，孙英雄轻轻点头：“辛苦了，无论如何，关不可破。”ωωw.cascoo.net
    “呵...”
    孔弘方笑了一声，眼神冰冷：“穹顶关，破不了...”
    挂断电话，孔弘方转过身，站在这穹顶关的边缘，眺望远方的妖域，微微眯起双眼。
    上一次镇守穹顶关，仿若昨日一般...
    但事实上，对他而言，也的确就是昨日。
    三年，五年，不过恍然一梦罢了。
    从远处看，穹顶关仿佛建于云端，围着周围的一座座山脉，战线极长。
    如果不是由于地势的问题，可能这里反而要比镇妖关难守。
    周围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整理着物资，每座山脉上，还建有烽火台。
    而类似的场景，在人族四大关上，都在不断发生着。
    鬼门关。
    暗阁总阁主，那个总喜欢穿着一袭黑袍的老人，阴恻恻的看向迷雾中的远方，身影站在原地已经数个小时没有动过。
    而迷雾之中，妖兽的身影不时闪过，它们不经意间看向鬼门关方向的目光已经蠢蠢欲动，充满了暴虐，贪婪。
    显然...
    天穹涧发布的最新消息，它们也知道了。
    所以再看向鬼门关时，已经不觉得是险地，反而...是通往神族的阶梯。
    “隔绝毒虫。”
    “24小时保证火源不断。”
    “鬼门关这些畜生们都阴的很。”
    “别被偷袭。”
    老人有些沙哑着嗓音说道。
    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苍白着脸，看起来同样有些阴森，身材更是消瘦，看起来甚至不像好人。
    他们笑着点头，忙碌着。
    但哪怕是在笑，笑容都带着阴冷。
    ……
    墨阁这台庞大的机器疯狂运转。
    一名名休假的预备役不断集结，奔赴城关。
    各地加强警戒。
    光组的那些疯子们更是眼睛血红的盯着自己管辖的区域，而且出手也暴虐了许多。
    所有不听话的，甚至流程都不走了，直接抓，不用判，丢到他们光组专用的监狱里，霸道异常。
    这种高压下，各种犯罪事件骤然减少。
    包括那些网络上的舆论，都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所有唱衰人族，或者蛊惑民心的帖子，全部在发出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就被删除。
    而且ip迅速定位，最晚半小时，就会有光组的成员踹开房门，走进去，拖着人离去。
    全程录制视频，上传网络。
    至于逮捕理由...
    “墨阁有刑法，交通部有交通法...”
    “光组，建立...嗯，光法。”
    “光法第一条，任何战时传播人族负面消息，蛊惑民心者，一年起步，严重者进罪城。”
    嗯，这是光组给出的解释。
    很霸道。
    甚至那所谓的光法都十分敷衍，值得一提的是，光组还真将光法上线了！
    而且目前就只有这么一条。
    用光组的通知说，后面想起来再加。
    反正任何看起来像是卧底，或者脑残的，全部抓走，一个不留。
    一时间，光组积累的些许口碑，再次有了崩塌的风险。
    他们疑惑...难道是禹墨回来了？
    直到林思源出现在镜头之中，寸头，阴冷的笑，看着就残暴。
    他们恍然大悟。
    禹墨的狗腿子。
    难怪行事风格和禹墨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太多人抗争。
    因为虽然光组目前的做法上来说，太过于霸道，但做的的确都是好事，挑不出毛病。
    但还是有一部分人私下里嘀咕，总觉得林思源作为禹墨的狗腿子，没资格担任光组的副组长。
    然后...
    有一些议论的人被抓了。
    拘留十五天。
    一瞬间，那些悄悄的议论声全部消失。
    而大部分的人族也没有时间去关注天组，而是将目光放在人族四大关上。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说，这是大战来临前的先兆啊...
    他们的亲人，朋友，此时正站在那座关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在这种紧张，凝重的氛围下...
    墨学院突然发布一条通告。
    “成立特训班。”
    “二十五岁以下，皆可报名。”
    “五觉毕业。”
    “死亡率百分之六十。”
    “所有修炼资源，全部免费。”
    “代价是毕业后，守关一年。”
    这条消息，再次在人族范围内，引起了大范围的波动。
    特训班！
    在整天时间里，占据了全部热搜。
    墨学院，超然地位。
    无数人向往，但却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包括很多人虽然十八岁的时候心性一般，但经过岁月的洗礼后，已经逐渐变的坚韧，成熟。
    但却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只能在这社会上，艰难磨练。
    可如今...
    墨学院，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浴火重生的机会。

 第682章 墨阁存在的意义

    最重要的是，免费！
    这手笔太大了！
    鬼知道有多少过了年纪，但却有天赋的人究竟多少！
    这所需要的资源，太庞大了。
    至于守关一年，死亡率百分之六十，虽然会劝退一部分人，但绝对会有更多的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报名。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墨学院网络报名窗口开启的那一刻，服务器险些崩塌。
    当然，大部分还是来凑热闹的路人。
    一分钟...
    五千人报名。
    一小时。
    报名人数破五万。
    而数字还在不断跳跃，上涨。
    可能这其中真正有天赋的人不多，大部分只是想赌一个机会，但这种现象级的场景，同样引发了无数人的议论。
    至少...
    这代表人族内，有数万，数十万不怕死的青年！
    三天后，报名截止。
    总报名人数，三十四万。
    “五天后，接到电话通知者，进入下一轮选拔。”
    报名结束当天，墨学院发布第二条通告。
    并且整个墨学院内的师生们，全部忙碌起来，每个人都在筛选着这大批量的简历。
    甚至整个疆城，甚至附近那些城市的教育署，墨阁人员，纷纷参与进来。
    声势庞大。
    而这，也给民众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就算墨学院最终只录取了一万人，按照死亡率，最终存活4000人毕业。
    4000个经过墨学院培养后的五觉，数年后站在人族四大关上，所产生的杀伤力，绝对是巨大的。
    只是不知道，墨学院这些年究竟积攒了多少资源，能够培养多少人。
    墨学院没说，他们也不知道，只能私下里猜测。
    而在此刻，墨学院的声波还未停歇，灵念，灵武，军校，几乎在同一天发布通知。
    成立特训班！
    年龄要求二十五岁以下，死亡率百分之五十，四觉毕业！
    虽然没有墨学院这么狠，但对天赋的要求也降低了许多。
    可以想象，三大高校这次也是发狠了。
    平时里，他们一贯宗旨是，学习期间，尽量少死人，最大程度保证毕业人数，这样才能源源不断的向人族四大关灌输新鲜血液。
    他们不知道墨学院那样的教育方式能成才么？
    当然知道！
    但他们却不能这么做！
    如果所有的学院都走精英制的路线，那人族四大关上，普通士兵们，又从哪儿来？
    可特训班，却完全可以让他们开这个口子！
    只不过，这一批特训班结束后，三大高校，包括墨学院在内，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的资源，恐怕要消耗殆尽了。
    但也可以从这点推断出来，未来几年内，人族的压力将会空前庞大。
    不然他们也不会被逼着交出底牌。
    不仅仅是他们，那些次一级的高校们，虽然能力有限，但同样开启特训班，招收人数不多，但也算是自己能承担的所有了。
    这也就导致了，最近几天内，各种热点信息频频爆发。
    民众们不断议论。
    年纪符合者，紧张的期待着自己能够录取，有朝一日，也能站在人族四关上。
    过了年纪，或者天赋不够者，则满是羡慕，并且发动狂潮，向各大高校捐款，争取能够让他们多招收一些人。
    狂潮汹涌，捐款人数，金额，每次更新时，都在呈跳跃性的增长。
    尤其是墨学院这边，单单钱数，就已经让人咂舌。
    而看着这笔捐款，墨学院连夜更改了录取标准，那些工作人员一时间变的更加忙碌，再次加班加点，重新筛选。
    这一刻，人族空前团结。
    虽然平日里，会因为理念问题，争吵不断，议论纷纷，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可以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尽可能的做出自己的贡献。篳趣閣
    包括金元宝集团董事长，更是率先以个人名义，捐款五十亿。
    其他那些集团，纷纷跟进。
    只不过所有人都做的很低调，也没有宣传，只是将目光落在几大高校上，安静的等待着最终结果。
    孙英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不断跳跃的数字，脸上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或许，这就是墨阁存在的意义吧。”
    “我待你命如我命...”
    “你...亦然。”
    “或许，这才是人族的魅力。”
    孙英雄喃喃自语，最终缓缓自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口的位置，看着妖域的方向，眼中所流露出的，是那无穷的战意：“天穹涧统一又如何？”
    “我人族，始终在这，从未变过。”
    窗口处飘荡而过的微风吹起他早已雪白的头发，在风中摇动。
    ……
    “想好了么？”
    老白猿看着面前的季鸿，依然笑呵呵的样子问道，看起来就像是随口一提。
    季鸿沉默许久，目光注视着老白猿，最终长舒一口气：“杀...”
    “我就知道，我的合作伙伴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人！”
    “用你们人族的话说...嗯...”
    “牺牲小部分人的生命，能换来更多人活下去，这是值得的！”
    “进了天穹涧，你的作用才会无限放大，那才是人族最需要的，对吧！”
    老白猿看着季鸿，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看起来却真挚了些许，不断安慰着季鸿。
    “况且，我们杀的也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人族的军人！”
    “在他们踏上镇妖关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命运。”
    “这是他们的使命！”
    “而你，也有自己的使命！”
    此时的老白猿仿佛心灵大使，不断的说着，而且总能让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第683章 说透了伤感情

    很难想象，一头妖，能不断的安慰人族卧底，并且和他聊人族的使命。
    这一幕看起来太过于荒诞，却又无比自然。
    季鸿淡淡的看了老白猿一眼，在说完那个杀字之后，眼神中已经再也没有了那种...光，而是看起来充满了漠然。
    或者说，死寂。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他看着老白猿，淡淡问道。
    老白猿还在不断开口安慰，听着季鸿的话后顿了一下，脸上笑容尴尬：“有些事，说透了伤感情，像现在这样多好。”
    “我们依然亲密无间，毫无隔阂！”
    但季鸿却微微摇头，说出的话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你会主动向天穹涧自首，承认和我的合作，但其原因不过是没有明主。”
    “如今天穹涧主英明，妖域已经有了希望，所以不必再与我虚以委蛇，所以投诚，并愿意利用我，坑人族一把。”
    “虽然八尾狐可能心里嫌弃你，但在这种妖域改革的节点上，它必须要重赏你，而且光明正大。”
    “你直接入主天穹涧，唯一的缺点就是，八尾狐厌恶你，时机成熟，妖域稳定后，会找机会杀了你。”
    “所以不是你的最优选择。”
    “对么？”
    季鸿就这么漠然的看着老白猿，声音平静的说道。
    老白猿笑容不变：“嘿嘿，我不是都说了，有些话说出来伤感情。”
    “难得糊涂嘛！”
    “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最可靠的盟友！”
    “我们性命相托，生死与共！”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老白猿看向季鸿的眼中满是深情，语气忧郁，还带着淡淡的沙哑。
    “下次学人族古籍时，多用点心。”
    “这句话，用错地方了。”
    季鸿冰冷着说道，就这么转身离去，只留下老白猿站在原地。
    “我还以为你的心，硬不下来呢。”
    “倒是个狠人。”
    “啧啧，我用错地方了么？”
    “感觉还挺搭的啊...”
    老白猿笑眯眯的注视着季鸿离去的背影，最终又喃喃自语：“乃敢与君绝，多有意境啊，与君...与你...不对么，兄弟情啊...”
    ……
    罪城。
    “豁！”
    “前辈救我！”
    刚刚回到住所附近，看着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禹墨毫不犹豫的开口喊道！
    儒生有些茫然的站在他的面前，下意识问道：“有香火拿么？”
    “我是好人！”
    “杀好人的，一定是坏人！”
    “所以前辈你杀坏人，就会有香火！”
    禹墨语速极快，条理清晰的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
    儒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没错，杀好人的，一定是坏人！”
    “你们快去杀他！”
    说着，儒生还冲着人群喊了一声，满是期待。
    只要他们动手了，自己就能洗涤这个世界的罪恶了！
    但...
    这些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有动手的想法。
    人群中的一位壮汉向前一步，看着远处轮椅上的人影，那满是煞气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抹微笑：“请问您是...禹...先生么？”
    “禹先生...”
    禹墨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人影，嘴里念叨着这个称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瞬间黑了下来：“余生这个不靠谱的，一定是忘记散消息了，刚想起来！”
    “必须扣工资！”
    禹墨嘟囔着骂道，随后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推动轮椅上前两步：“没错，我是禹墨，禹永言的后人...”
    他后面又补充了一句，饱含深意。
    果然，听见禹永言这三个字后，整片区域都骤然安静下来，呼吸声都停止了两秒，他们在黑暗中互相对视着，轻轻点头，眼中带着激动之色。
    禹永言...ωωw.cascoo.net
    没错了！
    余生没骗他们，如果是禹永言的后人，有几个离开罪城的名额权限，就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
    他们，有希望不用通过一年一次的出城战，就出罪城？
    那出城战简直不是人玩的！
    死亡率高，名额少，危险性特别大！
    如果有几个名额，并且参与人数只限于他们几个的话，出城的希望就大了！
    他们的呼吸声变的沉重起来，一双双目光全部注视在禹墨身上。
    “嗯...”
    “明天我会举办名额争夺战。”
    “到时候会放出几个名额。”
    “欢迎大家参加哈...”
    “只不过吧，这东西也是有死亡率的，希望大家理解。”
    禹墨声音温和，耐心和大家解释着：“毕竟我的名额也有限，诸位借我的名额，出了罪城，也算欠我人情，未来也得帮帮我...”
    “如果出去的人全是废物，那我这名额所带来的价值，就少了很多...”
    对于禹墨的话，这些人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死亡，在罪城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引起波澜的词汇。
    而等价兑换，同样合理。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放你出罪城，非亲非故。
    如果禹墨无欲无求，说自己纯粹是发善心，做好事，那他们反而要变的警惕。
    “我们明白...”
    壮汉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搭配上面容，这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随着声音落下，壮汉向后两步，让开房间门口的位置，但却完全没有离去的想法。
    禹墨看着壮汉楞了一下：“你们...这是...”
    “余生没告诉我们时间...”
    壮汉语气无奈，还夹杂着一丝痛苦。
    禹墨瞬间感同身受，看着壮汉的目光中满是怜悯：“那你们...受累了，晚上冷，别感冒。”
    说着，禹墨就这么推着轮椅，带着一脸失望的儒生走进房间，关闭房门。
    众人愣住...
    余生不说，你特么倒是告诉我们几点啊...
    但名额在你这儿，我们也不敢问！
    一时间，在这寒冷的夜晚里，众人默不作声，重新恢复安静，默默的等待着。

 第684章 唯有星空，亘古不变

    内城的角落里。
    余生，时光将一位青年堵在角落里，平静的注视着他。
    虽然他再三否认，并且称他们认错人了。
    但余生却坚持的向他交了任务，顺便还问了一句售后体验，是否有服务不周的地方。
    青年下意识的想要再次表达抗拒，但看着余生那平静的目光时，硬生生将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并且硬着头皮，勉强笑着，表示了对余生，时光的夸赞。
    这活儿，干的漂亮。
    得到了雇主的肯定，余生，时光的心情明显很好，就这么在青年呆滞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只留下青年一个人在这黑夜的风中凌乱。
    “他们...这么讲诚信么？”
    “我特么还以为要黑吃黑，再坑老子一笔！”
    “艹！”
    “吓死了！”
    青年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当然，这青年事后的反应余生没看见，不然的话，可能会再伤心一下。
    毕竟，作为罪城唯二的生意，他还是很看重信誉度的。
    “都通知了吧？”
    余生站在房顶上，看着远处那在寒冷的空气中，拥挤的人群，开口问道。
    时光认真的想了想：“嗯...应该都通知了。”
    “刚刚那名雇主...”
    “哦...忘记了。”
    两人一问一答，十分默契。
    他们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沉默，一言不发。
    似乎，这活干的不太好...
    但好在应该不会有人给差评。
    “外城的人，通知么？”
    时光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举一反三。
    余生轻轻摇头：“给罪城留点活口吧。”
    “也对。”时光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周围再次恢复安静。
    余生就这么坐在了房顶上，缓缓倒下，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言不发。
    时光只是双手抱膝，坐着，工兵铲依旧被她背在身后，斜插在背包上。
    “这次出去，应该不会回来了。”
    余生突然轻声开口。
    时光怔了一下，目光看着这无比熟悉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房间，嗯了一声。
    “推车带着么？”
    “这次条件允许。”
    余生再次开口。
    时光认真的想了想，最终缓缓摇头：“外面用不到了...”
    她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平静，而是略微有些复杂，像是在失落，又像是在回忆。
    “如果去镇妖关的话，或许还能用。”
    “那边担架一次只能抬一个，还需要两个人。”
    “唯一不同的，以后只能装活人了。”
    余生好心的替时光想了一个办法。
    时光那原本有些黯淡的目光在这一刻又一次变的明亮起来：“活人死人都行，至少...推车还在，我还在，我活着的意义...也在。”
    她说话的声音都略微大了些许，依旧俯视着街道。
    余生沉默片刻，没有再继续说话。
    “你当时的老师，叫刘青峰？”
    仿佛放下了心中的某块石头，时光思绪回归，主动开口问道。
    余生点头。
    “我听学校的老师们提过。”
    “他...”
    时光声音略微停顿。
    余生坐直身体：“他是一个好人...罪城外的好人。”
    “但...好人不长命。”
    “你和我说过的。”
    时光若有所思，眼中带着回忆之色，认真开口。
    余生顿了顿：“是啊，好人不长命...”
    “他死了，很多好人都死了。”
    “但我觉得...”
    “他们的人生，很充实。”
    余生的神情真挚，认真说着。
    时光扭过头，看着余生那严肃的面容，没有再继续说话，又一次陷入沉默。
    就如同这些年一样，她总是会下意识的学习余生。
    学习余生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甚至包括他对事物的看法，思维...
    可是在经过一年的分别后，她突然发现...
    自己在某些事上的看法，已经与余生不同，而且其中的逻辑，完全是与余生之前相悖的。
    她不理解。
    但她没有问，只是默默的看着，想着。
    直到...
    现在。
    “充实的人生...”
    时光喃喃自语，再次出神。
    余生看着时光，表情，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其实有自己的路，我的选择，不代表是正确的。”
    “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
    “未来的路很长，我不确定我能活多久，你又能活多久。”
    “你是时光...时光的时光...”
    “而不是，余生的时光...”
    “有点拗口，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余生因为有些没太解释清楚而显得略微有些烦躁，但却依旧认真的看着时光，想要在多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也或许，这是余生第一次在安慰人时，没有夹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当然，似乎也有...
    在这一刻，余生突然有些羡慕禹墨。
    能言善辩，条理清晰，一张嘴滔滔不绝。
    而自己...
    余生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时光在黑暗中，看着余生那略微低垂的侧脸，眼神清明，嘴角似乎勉强勾勒出一抹弧度。
    像是在笑，又不太确定...
    “余生的时光，时光的时光...”
    “真的有区别么？”
    “这样的人生，我觉得就已经...很充实了。”
    “或许，这本身就是我想要的吧。”
    时光轻语，最终彻底收回自己的目光，学着余生，倒在屋顶，看着漆黑的夜空。
    两人的动作，姿势，都几乎一致。
    唯有星空，亘古不变。

 第685章 最后的使命

    清晨。
    阳光升起。
    围绕在房间门口的所有人全部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扇普通的木门。
    明明都是罪城内顶尖的存在，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是怕打扰到房间内主人的休息，导致他心情不好。
    此时，禹墨的实力已经不重要了。
    那几个出城的名额，在这罪城之中，就仿佛发号施令的令牌，可以掌控一切。
    远处...
    一名身材壮硕的壮汉，身上还沾染着血迹，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自朝阳下缓缓走来，就这么坐在远处，盘膝而坐，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大概数分钟后，一位女人同样带着伤势，凑到近处，挑了一个无人的位置，休想生息。
    虽然还不确定禹墨的名额争夺战究竟如何展开，但在场的众人彼此间，已经弥漫着敌意。
    他们互相之间保持着距离，警惕的观察着。
    彼此之间或者三两人凑在一起，或者独狼一个，游走在边缘。
    强如楚怀，则是带着十多个人，占据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面带笑容看着四周。
    而昨夜才知道消息的壮汉，同样带着七八个人，处于距离楚怀最近的位置，充满敌意的注视着他。
    门外的氛围压抑，凝重。
    而门内...
    “姑奶奶，求求你，多看看你的遥控器吧...”
    “正常人早上起床，都要上个厕所的啊...”
    禹墨坐在轮椅上，欲哭无泪，手指在那小巧的摄像头前疯狂摆动。
    但始终没有回应。
    就这么推门出去开始装逼吧，憋着尿还难受。
    不出去吧...
    耽误自己装逼，更难受。
    为了今天这盛大的场面，禹墨足足提前布局了一年时间！
    如今却因为一泡尿，将自己隔绝在了这里。
    “前...前辈...”
    “啊，没事没事。”
    禹墨浑身有些轻微颤抖着，看向不远处的儒生，试探着开口。
    但看着儒生一脸茫然的神情时，禹墨又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不行！
    不能提！
    自己这高深莫测的护道人形象，一定不能破！
    人设破了，九觉免费打手，可能都没了！
    至于宗仁...
    禹墨默默看去，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替宗仁构思了无数次的行动中，宗仁唯一的出路，就是带着自己同归于尽。
    但可能性仅为百分之一。
    尤其是有了儒生当保镖后，这几率已经降到了零点一。
    不过自己硬是上去送人头的话，就不太好说了。
    哦，会显得自己特别蠢。
    如果自己是禹墨的话，百分之一万，在带着自己上厕所的时候，干掉自己，跑路。
    能活一分钟是一分钟。
    死了也不亏。
    这个狠人大哥能干出这事儿来。
    万幸的是，时光终于给他回应了。
    轮椅轻轻摆动，像是在询问。
    禹墨仿佛被判了十年，刚刚出狱一样，长舒一口气，浑身颤栗，但这么一放松，那种尿意顿时更加明显了。
    他手忙脚乱的在轮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笔纸，写下上厕所三个字，对准屏幕。
    但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纸收了回去，添了几笔。
    ‘上完厕所，麻烦你控制我到门口，谢谢。’
    确定时光收到了自己的全部信号后，禹墨才彻底放心下来。
    羞耻的在后院里，看着自己轮椅坐垫处，再次出现一个小洞，解决完生理需求后，重新回到房间，顺便在路过宗仁身边时，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
    宗仁始终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由于几天内连续重伤致死的原因，虽然有了能量的修复，但依然显得十分萎靡，脸色苍白。
    他显得有些沉闷，始终低着头，存在感很低。
    经常性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那种狠厉，无穷的斗志，精神，在此时仿佛已经消失殆尽，只剩死寂。
    仿佛，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命运。
    或许...
    在自己完成最后的使命后，就会死去吧。
    死...
    这向来是宗仁最讨厌的词汇。
    当然，只局限于自己。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如果某一天，自己真的面临这个局面时，又该如何应对。
    但现在，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
    甚至面对禹墨那莫名其妙瞪向自己的眼神时，宗仁都没有泛起任何情绪波澜，只是漠然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将头低下。
    “喂，振作起来！”
    “这真是你自己想要看见的么？”
    “你在我眼中，一向都是阴险狠毒的大魔头啊！”
    “区区这么一点挫折，如果就让你失去斗志，我会很失望的！”
    “加油，为了生存！”
    “只要心中的火还未熄灭，只要在那黑暗中，依然有一盏为你点亮的灯，你就不应该放弃生的希望！”
    “哪怕是当炮灰，哪怕是被利用，你也要很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证明自己的价值！”
    “或许这样，你就能找到活下去的契机了呢？”
    “要加油啊！”ωωw.cascoo.net
    看着宗仁这满脸的颓势，禹墨深吸一口气，语气突然就变的慷慨激昂起来，充满了中二少年的热血，眼神中满是鼓励的看着宗仁。
    就是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有些腻味人。
    但氛围的确烘上去了！
    宗仁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轮椅上这个自己无比厌恶，却又畏惧的家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着轮椅就这么逐渐走远。
    而禹墨此时还正对着他。
    也就是说，轮椅是倒着走的...

 第686章 大型社死现场

    “喂喂喂，姑奶奶，我还没说完，你现在推我走很尴尬啊！”
    “靠！”
    禹墨生无可恋，不断的叫喊声。
    他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轮椅这个东西！
    以前他还觉得，双腿没了就没了，坐轮椅还是挺装逼的。篳趣閣
    智商高的，都坐轮椅！
    被人推着！
    出场就压迫力十足！
    但现在，经过时光半个月的摧残，他已经彻底怀疑人生了。
    宗仁，禹墨，就这么隔空对视着，彼此间距离越来越远，空气中仿佛还在回荡着禹墨那番热血中二的话语。
    只不过氛围一点不剩。
    就连儒生都被这边的情形吸引，不断的关注着，一脸惊叹。
    当然，他惊叹的点是禹墨为什么可以说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话来，听着就热血！
    如果自己学会了，信徒积攒的数量是不是会很快？
    下一秒...
    时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禹墨那不断倒退的轮椅，骤然急停在了原地。
    禹墨眨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宗仁。
    宗仁也从茫然中逐渐恢复清醒，默默注视着禹墨。
    “更尴尬了啊姑奶奶！”
    “你这时候带我逃离尴尬现场，才是最好的结果啊！”
    禹墨痛苦的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尽量不去看对面的宗仁。
    自己在宗仁心中辛辛苦苦塑造出的反派大魔王形象，似乎就这么...没了，没了！！！
    “走...走啊！”
    禹墨另一只手悄悄搭在摄像头的位置，不断比划着手势，但轮椅却毫无反应。
    另一边...
    “咦，没电了...”
    “老板说一节电池能用一个月的。”
    “他骗我...”
    时光看着已经黑屏的遥控器，幽幽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
    余生站在一旁：“出去之后举报他...”
    “嗯！”
    时光用力点头，在背包中翻找新电池。
    好在有备无患，她出发的时候，多准备了一点。
    ……
    “咳...咳咳...”
    “好，刚刚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波澜，不过这并不重要。”
    “宗仁，你要感悟自己的心！”
    “你要明白，你真正的需求在哪，是什么！”
    不得不说，禹墨脸皮不愧...嗯，他很快就从尴尬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淡淡的笑容，目光有些锐利的盯着宗仁，趁着宗仁反应过来之前，反客为主，果断开口：“活着，对么？”
    “所以，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永远不能放弃自己的坚持！”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既定的。”
    “甚至包括人族，妖族，你能确定，明天不会降落一块陨石，让我们全部覆灭么？”
    “你应该振作起来，哪怕是当一个随时可能去死的炮灰。”
    “但至少，你还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比如走出罪城，走向最强，去看看顶峰的风景，甚至...去见某个人。”
    “当你踏出罪城的那一刻，哪怕是我，也没有理由杀死你。”
    “对吧...”
    禹墨再次开启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洗脑中还包含着些许真诚，真诚中又透露着虚伪，可是总感觉充满热血。
    宗仁一时间有些怔在原地。
    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禹墨的双眼，许久之后，宗仁嗤笑一声...
    “我从未放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轮椅突然再次动了起来，依然是倒退着，在禹墨那绝望的神情中，越来越远。
    直到门口的位置时，轮椅才华丽的原地转了一圈，停住。
    “法克！”
    “你特么确定没有在轮椅上安收音器？”
    “靠！”
    禹墨用力的捶了一下轮椅扶手，哀嚎着。
    远处宗仁刚刚酝酿出的情感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只有儒生眼神越发明亮，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仿佛是在背台词...
    禹墨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面庞，就这么重新恢复了绅士般的微笑，轻轻推开房门。
    轮椅再次启动，就这么出现在了门外。
    外面那四处分散开的人群，几乎第一时间将目光全部停留在禹墨身上，没有说话，依旧保持安静。
    禹墨目光环视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杂乱的声音，也没有什么无脑反派的嘲讽，大家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充满了个人特点。
    全部都是精英啊...
    好苗子。
    不愧自己大费周折，来这罪城里面走一圈。
    “很高兴见到各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禹墨...”
    “禹永言的后人。”
    禹墨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轻笑着开口，声音满是磁性。
    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轮椅再次原地转了一圈。
    像是给大家全方位的展现一下自己...
    “这电池...”
    远处的屋顶上，时光微微蹙眉，手指搭在控制键上，转了一圈。
    “操作有延迟，比正常要慢上零点几秒。”
    “应该是这电池制作时出现误差，接口不严。”
    “这店家...回去要投诉他！”
    时光语气十分不满，默默卸下电池，再次翻找。
    余生默默的看着远处人群中转圈的禹墨，不知为何，眼中莫名流露出一丝怜悯，仿佛感受到了禹墨的尴尬气氛。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打断时光的雅兴。
    门外...
    那散乱的人群看着面前轮椅上的青年，神情从最开始的紧张，凝重，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这人的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他该不会是精神病吧？
    来拿出城名额的事骗他们？
    哪个正常人会当着一群人的面，原地转圈啊！！！
    一时间，他们的心态微微有些崩塌。

 第687章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你...真姓禹？”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名壮汉微微蹙眉，终于站了出来，有些狐疑的看着禹墨，忍不住问道。
    他身后的几人同样将目光落在禹墨身上，眼神阴冷。
    “...”
    “虽然我刚刚的举动的确显得有些奇怪，但如假包换。”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这个随你。”
    禹墨在短暂的失神后，重新恢复淡然的笑容，饱含深意的看着壮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壮汉依然紧皱着眉，一言不发，最终还是退回到人群之中。
    楚怀看见这一幕，眉头略微跳了跳：“这还用说？”
    “禹墨，禹永言的后人，如假包换！”
    “我愿意用我的人格来保证！”
    说话间，楚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的开口。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原本那些还没怎么怀疑的，神情都变的古怪起来。
    一时间场上的氛围充满了荒诞感。
    这人...该不会是楚怀找的托儿吧？
    找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楚怀出城战的时候，就少了很多竞争对手。
    嘶...
    楚怀这种老阴比，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禹墨嘴角含笑，不着痕迹的看了楚怀一眼，没有解释，反而任由事情发酵，只不过目光不时扫过众人的脸庞。
    “楚怀，你当老子是2b么？”
    壮汉冷笑一声，漠然的看了一眼楚怀，心底那原本的最后一丝怀疑，在此刻也骤然消失。
    楚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种小伎俩，能骗两个傻子，也是赚的。
    骗不到，也不亏。
    或者说当禹墨走出这间房门的那一刻，他们彼此间的争夺，就已经开始了。
    听到壮汉的声音，现场的大部分人也恍然反应过来，纷纷忍不住看了楚怀一眼，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随后集体沉默，安静的等待着禹墨接下来的话。
    或许乍一看，壮汉是好心的提醒了众人，但却在不着痕迹间，为楚怀拉了一波仇恨，顺便提升了一下自己的人缘。
    有了这么一个微小的种子，或许在接下来的竞争中，他们都会若有若无的针对楚怀。
    这对于他这个势力仅次于楚怀的人来说，有利无害。
    看着人群彻底恢复稳定，禹墨目光望向壮汉，认真的扫视了一下，缓缓点头。
    “很开心，大家对我选择了信任。”
    “接下来...”
    “先介绍一下奖励吧。”
    “出城名额，我有五个...”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场内的呼吸声瞬间变的粗重起来！
    五个？
    这么多？
    一时间，他们的眼睛都有些微微泛红。
    气氛在这一刻也更紧张起来！
    当确定了名额的数量后，竞争的危险程度，瞬间就变的没那么重要了！
    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想要靠出城战走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未必没有机会！
    或许这是自己距离走出罪城，最近的一次机会了。
    一时间，那些原本就不熟，或者彼此间有过矛盾的人，距离再次拉开些许。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业余时间，看过怪谈小说？”
    看见场子已经热了起来，禹墨脸上都变的浓郁了些许，就这么看着众人，温和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
    神特么怪谈小说！
    这些人在罪城外的时候，忙着犯罪！
    进了罪城，忙着活命和犯罪！
    哪特么有时间看小说！
    还什么...怪谈！
    看着众人那懵懂的目光，禹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没看过，那就好办了。”
    “简单解释一下，我会设置一个规定的情景！”
    “并且在这情景中，夹杂一些规则。”
    “触犯规则，会死。”
    “但在规则之内，顺利完成一系列的条件，视为通关。”
    “前五个通关的人，拿出城名额。”
    “大家有问题么？”
    禹墨那温和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众人纷纷低头，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好！”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的话...”
    “那就开始！”
    “本次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我将他命名为...”
    “罪城怪谈！”
    禹墨仅仅给了他们三秒钟的时间考虑，甚至他们有些人想要提问，但还没来得及说话，禹墨就继续开口。
    眼中看起来满是期待之色！
    “我在罪城之中，随机放置了五个玩偶！”
    “接下来...”
    禹墨不断的开口介绍着游戏规则！
    众人无比认真的听着，生怕自己漏掉了某个细节，导致自己莫名失败！Ｍ.cascoo.net
    尤其是，禹墨给出的规则极其复杂，其中似乎还充满了陷阱！
    稍不留意可能就会导致自己莫名挂掉！
    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触犯规则后，会直接死亡！
    毕竟...
    那个罪城三大禁忌之一的儒生，此时就站在禹墨身后，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相信以大家的智慧，一定听懂了我的介绍。”
    “当然，没听懂的话也无所谓...”
    “因为这或许代表着，你距离出城，的确有很大的差距。”
    “哦，对了...”
    “我还给大家设置了一个小福利！”
    “看见房间内的那个人了么？”
    禹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门口的位置，说道。
    而他手指的位置，宗仁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同样蹙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在不触犯规则的前提下，杀了他...”
    “直接锁定一个出城名额！”
    禹墨看着众人，微笑开口。

 第688章 罪城怪谈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这罪城内，最顶尖的一批人，在这一刻，目光全部落在了宗仁身上。
    那种恐怖的煞气仿佛有如实质般，在这空气中弥漫，汇集在宗仁身上。
    哪怕以宗仁这种冷淡，平稳的性格，面对那一双双恐怖的眼神时，脸色也忍不住变的苍白起来。
    压力太大了！
    这么多人，憋着心思杀自己，特么咋活？
    难怪禹墨刚刚要疯狂的给他灌鸡汤！
    这些人在短短三秒钟内，就将宗仁的面容，体型，包括一些细节全部烙印在脑海之中，保证哪怕宗仁易容，也能在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
    “我们这场怪谈，主要的核心就是...”
    “躲猫猫！”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负责躲起来的那个，提前一小时的时间准备，没有问题吧？”
    禹墨轻笑着开口。
    众人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禹墨，鸦雀无声。
    怪谈规则第三条...
    不能回答别人的提问。
    鬼知道游戏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这时候谁傻乎乎的跳出来喊一句，我知道了，然后直接被儒生干掉，哭都没地方哭去。
    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禹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大家还是很警惕的嘛。”
    “我们尽职尽责的npc，宗仁同学。”
    “可以开始你的逃亡之旅了！”
    “哦，如果在他们找到了全部五个布偶的时候，还没有杀死你，你也可以拥有一个出城名额！”
    “是不是很公平？”
    “当然，这样的话，最后一个找到布偶得人，就会被淘汰了...”
    “真遗憾...”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宗仁果断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出房门，转瞬间消失在了街道上。
    “瘸子？”
    众人看着宗仁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忘记和你们说了！”
    “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今天的罪城内，将会有一位浑身缠满锁链的神秘人，游走于街道之上。”
    “切记，千万不要和他对视...”
    “不然结果很惨。”
    禹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善意的补充道。
    只是这最终的补充条款，却让他们身体冰凉...
    罪城里，浑身缠绕铁链的，就特么一个人啊！
    三大禁忌之一！
    也就是说...
    在这场怪谈里，罪城的三大禁忌，出动了两位！
    一位负责扮演npc，另一位负责杀死犯规的人...
    这特么的！
    一时间，众人心纷纷揪了起来！
    气氛也变的越发凝重。
    但禹墨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旺盛。
    “接下来...”
    “让我们安静的等待一个小时！”
    禹墨笑呵呵的说着，然后...
    他的轮椅又在原地正转一圈，然后又反转一圈。
    众人的神情复杂的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禹墨再次痛苦的低下头，用手捂住脸。
    “嗯，这个电池是好用的。”
    远处的房顶上，时光再次操控着遥控器，测试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
    人群维持安静。
    九分钟后...
    楚怀突然起身，走动起来，换了一个位置坐下。
    而这仿佛像是信号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起身，换了位置。ωωw.cascoo.net
    怪谈规则。
    不能在一个地点，逗留十分钟以上。
    不然...
    某位神秘的存在会不开心。
    虽然禹墨嘴里说的是游戏一小时后开始，但这玩意，谁敢赌。
    “大家都很谨慎啊。”
    “总感觉当一个怪谈里，聪明人多了，死亡率上不去啊。”
    “至少观赏性差了点。”
    禹墨看着众人，喃喃自语。
    儒生则是依旧坐在他的身边，抬着头，看向天空，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在这一小时内，众人数次变换位置。
    直至时间到的瞬间，他们几乎同时起身，默契的四散而去。
    尤其是那些没有团队的独行侠们，速度最快，几乎数秒钟内，就消失在禹墨的视野当中。
    “前辈，该干活儿了。”
    “这满地的香火，还在等待着您。”
    禹墨扭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儒生，轻声开口。
    儒生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缓缓起身，就这么一步踏出，消失不见。
    禹墨依旧坐在房间门口的位置，面容平静。
    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刻，‘势’就已经彻底形成了。
    甚至过程都已经不再重要，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最终结果。
    嗯，还有一个不稳定因素。
    禹墨再次翻出自己的小本本，在上面写下一行字，贴在摄像头前。
    “盯着宗仁。”
    “如果他真躲开追杀，又拿到出城名额，在他走出罪城前，杀了他。”
    余生看了一眼遥控屏幕上的内容，将背包拎起，背在身上，想了想，又拿出两把手枪，挂在腰间。
    包括三颗手雷，一把手弩。
    就连他很久没有用过的那根鱼线，都被他再次缠绕到了手腕上。
    全副武装。
    时光依旧是之前的样子，一把工兵铲，一个手弩。
    两人纵身一跃，跳下房顶，消失在街道之中。
    显然，属于他们的猎杀，同样开始了。
    这也是禹墨认真分析过无数次后，总结出宗仁必死的原因。
    “哪怕真有主角光环...”
    “你也赢不了了吧。”
    “除非你把儒生，傻大个全部收买了。”
    “但你目前，开不出我能给的价码啊...”
    禹墨喃喃自语，将记事本重新收好，就这么靠在轮椅上，低声轻语。

 第689章 所以罪城，还是罪城

    此时，远处的街道上，一位拄着拐杖，双眼紧闭的老人，向禹墨的方向缓缓走来。
    他走路的速度明明很慢，但每一步落下后，身影都仿若瞬移一般，向前一段。
    禹墨看见老人，身影缓缓坐直。
    直至老人彻底站在自己面前。
    “我说过，罪城有着自己的规则。”
    老人淡淡开口。
    禹墨神情不变，哪怕自己周围已经空无一人，这老人随时都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
    “但晚辈也说过，有些时候，旧规则，往往代表着无效。”
    “不然，这么多年过去，罪城，为何依旧是罪城。”
    禹墨认真的看着老人，语气平静。
    “正如你所说，正是因为规则所在，这么多年过去，罪城，才仍是罪城。”
    老人再次开口，语气沧桑。
    “前辈，您这些年，走出过罪城么？”
    禹墨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老人摇头：“没有。”
    “所以，您不知道罪城外的情形。”
    “也不知道外界所面临的压力，更不清楚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
    “您的眼中，只有这座城市。”
    “但...”
    “我所见的，是整个世界。”
    “或者说，您觉得...当整个世界倾覆的那一刻，罪城，还是罪城么？”
    禹墨语速不快，声音温润，语气真挚。
    老人沉默了。
    许久没有说话。
    这街道恢复安静。
    他的手就搭在自己那根平平无奇的拐杖上，几次攥紧，又几次松开。
    “在你进城时，我说过的...”
    “总要给罪城留个根。”
    老人再次开口。
    但禹墨却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一抹茫然：“所以这次的竞赛，外城没参与啊。”
    老人怔住。
    那如同古井般的内心此时忍不住泛起波澜，又一次攥紧拐杖。
    外城...
    那群家伙，也叫根基？
    “如你所说，我眼界小，格局低。”
    “但是...”
    “这也是我一生坚持的东西。”
    “或许在多年以后，我会为如今的行为所悔，但至少现在...”
    老人终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拐杖。
    甚至禹墨能够清晰的听见老人那有力的心跳声。
    缕缕能量自老人心口处扩散而出，弥漫在空气之中。
    虽然老人没有睁眼，但气息却锁定在禹墨身上。
    恐怕的压力下，禹墨完全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
    “前辈，您这些年在罪城发育的根基，也太小了吧...”
    “我只是筛出五个人出城，又没说失败那些，就真的死了。”
    就在老人拐杖对准自己头顶的同时，禹墨幽幽开口。
    老人手停在半空，安静等待着下文。
    “我总不能说，失败没惩罚吧。”
    “这样筛选出的人，就有水分了。”
    “况且我让儒生走的是香火之路，杀人多不好，他也不能干啊。”
    “但假杀，那人发现自己没死，激动，顺便感激儒生，就变的合理了...”
    “况且，就我这性格，出了罪城之后，一个不送进来一两千人，都算我渎职了。”
    “怎么算，罪城最终的人口，都会更多，更壮大...”
    禹墨就仿佛那喜欢在生死边缘挑战极限的人一样，说话大喘气。
    上一秒还在和老人争执规则的意义，下一秒就认怂了...
    而且说出的话，还是那般有道理。
    “你是说...不杀？”
    老人默默收回拐杖，心脏如雷般跳动的轰鸣声渐渐消失。
    看起来再次恢复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
    “这么多的好苗子，杀了浪费。”
    “留着每年出去一个，我白嫖，多合适。”
    “当然，那个叫宗仁的，得杀。”
    “有私人恩怨。”
    禹墨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出城的人员，入城前的背景也要筛选一下，丧尽天良的不要。”
    “为了阻止这场暗箱操作的比赛，您知道我折腾了多久么...”
    禹墨语气幽怨，看起来楚楚可怜。
    老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嗯...”
    “是我误会你了，欠你一个人情...”
    老人果断转身，拄着拐杖向远处走去，顺便说了一句自己的口头禅。
    但禹墨和余生终究还是不同的。
    禹墨看着老人的背影，开口喊道：“前辈，别以后了，就现在吧！”
    “这人情还了呗？”
    老人身影蹲在原地，显然，他想不通，为啥有人脸皮能这么厚...
    “说。”
    但自己上一秒刚说出去的话，下一秒就收回来，终究不是他的风格。
    他默默转身，淡淡开口。
    “给我五个罪城的出城名额。”
    “不然我恐怕会被打死。”
    “我死了，以后怎么给您往罪城灌输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一年2000人保底，十年就是两万人啊！”
    “五个换两万，血赚！”
    “别说这出城名额，您没有。”
    “我不信的。”
    禹墨眼底闪过一抹狡诈之色，嘴角泛起一抹贼兮兮的笑容。
    老人彻底沉默了。
    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轰鸣声又一次响起。
    他的情绪不断波澜。
    最终开口时，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你没出城名额？”
    “我老祖宗死的时候，罪城还没出现呢，咋可能有出城名额啊。”
    “我要是这么屌，就不来罪城了。”
    “我自己出罪城，都是靠墨阁阁主给的特权。”
    禹墨脸不红，气不喘，就这么看着老人说道。
    老人忍不住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拐杖。
    “原本我进罪城，就是想观察观察罪城内的环境。”
    “顺便混个罪城履历。”
    “但我运气好啊，刚进罪城就遇见您了！”
    “您轻飘飘的几句话，我就知道，您在罪城，绝对是有隐藏身份的！”
    “所以...”
    “我还需要展开说说，我如何围绕这个开始构思的么？”cascoo.net
    禹墨仿佛完全看不见老人攥着拐杖的双手，笑嘻嘻的说道。

 第690章 唯一的正常人

    “不需要了。”
    老人心脏跳动的声响愈发剧烈，他沙哑着嗓子看着禹墨，冷漠的说道。
    禹墨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看起来颇为遗憾：“好吧...”
    “所以这出城名额...”
    “晚辈这场面都搞的这么大了，如果最后因为没有出城名额，导致整个罪城核心区的人心态全部崩塌，这也是前辈您不希望看见的吧？”
    “到时候他们万一生无可恋，疯狂的报复社会，那才会真正毁了罪城的根基呀。”
    “您说是这个道理不？”
    禹墨微微低下头，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羞赧。
    虽然面对的是一个瞎子，但禹墨却依旧认真的进行着自己的表演，兢兢业业。
    老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禹墨也不再继续刺激他，而是微笑的安静等待。
    仿佛从最初就知道，老人是一定会来找他的一样。
    “你怎么确定，我有出城名额？”
    老人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禹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此时的老人，在他眼中就仿佛孙英雄一样，令人喜欢：“因为我办这个竞争赛，前辈并未阻止我啊。”
    “这说明出城名额这种东西，的确是有的。”
    “不然您也不会担心是否会死伤过多。”
    “既然您知道，并且默认，那就代表...这名额，您也有。”
    “晚辈如果再大胆的猜一猜，每年出城战的那个名额...也是出自前辈您的手吧？”
    “如果我再猜的更肆无忌惮一些，您对整个罪城，应该都有一定的...控制权？”
    “毕竟相比儒生，傻大个...”
    “您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了。”
    禹墨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尤其是看见当自己说话时，老人不仅不反驳，反而愈发沉默，就从侧面证实了禹墨的全部猜测。
    大家口口相传，罪城的三位狱卒，又有谁能想到，真正有狱卒权限的，是这个拄着拐杖的瞎眼老人呢？
    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那个。
    “你出去后...”
    老人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一年最少送2000人进来！”
    “其中炮灰级的垃圾1500人，精英级罪犯500人！”
    “这买卖，您血赚！”cascoo.net
    “到时候罪城的发展规模，将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增！”
    禹墨毫不犹豫的接过话茬，看起来特别懂事！
    “嗯。”
    “你想带儒生，和那个傻子一起走？”
    老人轻轻点头，像是侧面同意了禹墨的交易要求。
    禹墨微微摇头：“只带儒生一个，那位...不走。”
    “他的问题，我答不上来。”
    “或者说，我没有把握在出城之后，还能控制住他。”
    说到这里，禹墨看起来有些失望。
    一名九觉级别的打手，绝对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人族，妖域格局的存在。
    如果这三位一起出罪城，摆在镇妖关上，妖域无论有多少大动作，都会第一时间停下来，重新构思。
    这种级别起到的效果，远比一场战争的胜负更重要。
    “你错了。”
    “真正难以掌控，危险最大的...是儒生。”
    老人缓缓摇头，语气中满是沧桑之色，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放他出去，福祸未知。”
    “嗯？”
    “前辈您...没失忆？”
    禹墨敏锐的抓住了问题重点，猛的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老人，语气严肃的问道。
    老人怔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和你这种小家伙聊天，还是要更谨慎些。”
    “前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罪城会汇聚三位九觉？”
    “又是什么级别的存在，能让他们失忆？”
    “罪城...真的有城主么？”
    禹墨一口气问出数个问题，语速极快。
    但老人却只是笑着：“既然你这个小家伙这么聪明，那就...自己猜啊。”
    禹墨顿时僵在原地，黑着脸看着对面站着的老人，一脸幽怨。
    自己刚刚，是装逼装的太过了？
    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猜？
    “前辈，您和他们两位...是朋友？”
    “仇人？”
    “陌生人？”
    “嗯...”
    “是朋友。”
    老人只有在禹墨提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在拐杖上微微动了一下。
    “那他们失忆是因为...”
    禹墨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老人打断了：“唉，年纪大了，你们这些小家伙...”
    “老了，老了...”
    “我觉得儒生出罪城，也应该占一个出城名额。”
    老人转移话题，看着禹墨笑呵呵的说道。
    禹墨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前辈，你这么说就不太合适了。”
    “要不，我让儒生前辈，参加今年的出城战？”
    “混一个免费名额算了。”
    “再顺便净化一下罪城内的环境。”
    禹墨嘴里嘟囔着。
    但老人却再次攥紧了手中的拐杖。
    这小家伙，为什么总能让自己这么多年通过韬光养晦培养出的心境，轻易的泛起波澜呢...
    儒生参加出城战，得死多少人啊。
    “五个名额，每年2000人。”
    “合作愉快。”
    “真希望你在罪城多待几年，陪我这个老家伙聊聊天。”
    “余生，时光那俩娃娃其实也不错，就是太闷了，未免无趣了些。”
    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缓缓转身，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街道之上。
    半空中，五根红色的丝线飘然落下，掉在禹墨手中。
    禹墨看着手中的丝线，若有所思。

 第691章 你违规了

    “红线...”
    “罪城为什么会判定佩戴这东西，有出罪城的资格？”
    “红线，属于谁呢？”
    禹墨喃喃自语，不断观察着手中这几根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红线。
    “是坚韧度太强，还是我最近力气太弱...”
    禹墨拿起一根红线，用力的扯了一下。
    但红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禹墨看着自己因为体内缺乏能量，而变的枯瘦的手臂，自言自语。
    至于红线如果被扯断，导致减少一个出城名额，这种事暂时还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相比起来，追根溯源的重要性，明显要更大一些。
    “心脏，大脑，肌肉...”
    “失忆...”
    “这其中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呢？”
    “罪城出现的时间节点...”
    禹墨不断低语着，微微低垂着头，眼神深邃。
    许久过后，禹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将头抬起，看着老人离去的方向，满是震惊！
    这种震惊完全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或者说，出了禹墨的意料。
    “真...”
    “是如此么？”
    禹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但那种震撼感，却仍在。
    他手忙脚乱的拿出自己的记事本，在上面不断的描绘着。
    许久后，那瞎眼老人的面容就出现在了纸张。
    虽然不是特别专业，但起码也有了八成像。
    禹墨慎重的将这张纸撕掉，收进口袋里，才靠在轮椅上，有些呆滞的望向天空。
    “虽然我没有看见那美轮美奂的世界...”
    “但我看见了...”
    “好大的一副棋盘啊。”
    禹墨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原本眼底那无论何时都维持着的自信，坚持，在这一刻都显得分外颓废。
    “但棋盘虽大，我禹墨...”
    “亦能落子！”
    许久过后，禹墨眼中再次迸发出那种自信的光芒，语气也重新变的坚定下来，不屈的仰着头，直视着那天空！
    虽然天空阴暗，几乎看不见太阳。
    “你犯规了！”
    儒生凭空出现在一名中年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中更是泛起冷冽的杀意。
    中年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变。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中年向远处蹿去。
    但...
    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他的胸膛。
    鲜血顺着匕首流淌而出。
    中年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匕首，费力转过身，入眼所见，是儒生那冰冷，狰狞的面容。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脸色变的惨白。
    儒生站在‘尸体’旁，脸上那种漠然缓缓消失，又一次恢复了原本那有些呆滞的状态。
    他蹲下来，看着地面的‘尸体’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我刚刚表现的，应该特别邪恶吧...”
    “他死前一定很恐惧。”
    “嗯...”
    “这样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时，一定会特别开心，特别感激我。”
    儒生嘴里不断嘟囔着，拿出禹墨给他精心准备的一堆小纸条。
    每张纸条上都写着同样的文字。
    ‘吓坏了吧，开个玩笑，我从不杀人。’
    他将这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在‘尸体’的口袋里，又把手抓在他的胳膊上，一缕能量涌入‘尸体’之中，恢复着破损的经脉。
    但看外表，这人还是死了。
    “咦？”
    “他的胃不太好啊。”
    “平时一点都不注重养生。”
    “我是好人，自然要救死扶伤的。”
    儒生像是个碎嘴子一样，将残存的能量汇集在这人的胃部。
    许久过后，他才轻舒一口气：“搞定！”
    随着声音落下，儒生将那纸条从‘尸体’的口袋里又给掏了出来，在上面认真的补充道：“你的胃不好，我帮你治疗了一下，记得多喝粥，少吃坚硬的食物，要好好加油哦，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感激我！”
    将补充好的纸条重新塞回去，儒生满意的站了起来。
    脸上全部是那种救死扶伤后的喜悦。
    “这样他会更感动，香火更多吧！”
    “护道人真聪明。”
    “我也很聪明！”
    “不愧都是我！”
    儒生有些得意的笑着，再次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有些沉迷其中：“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了吧。”
    一时间，他的心情都变的好了起来，嘴里哼着古怪的曲调，向远处走去。
    “你违规了...”
    ……
    一片废墟。
    昨夜余生投掷炸弹的地方。
    宗仁的身体蜷缩在废墟的角落里。
    利用那些燃烧过的黑炭，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涂黑，避免散发出鲜血的味道。
    他的衣服没换，上面依旧是那种风干的鲜血。
    虽然他不清楚罪城内的人嗅觉好不好，但为了稳妥起见，他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时有脚步声在他身边响动。
    但好在一直没人发现。
    或许禹墨给宗仁最大的特权，就是他这个躲猫猫的人，不需要遵守怪谈内的规则吧。
    这独属于npc的特权，让他活下去的机会，大了些许。
    但同样，也束缚住了他。
    玩家并未违反，或者触犯规则的情况下，npc也不能主动攻击玩家。
    当然，真攻击的话，谁死还不一定呢。
    用禹墨的话说，杀宗仁...
    不用管什么规则。
    干掉他，游戏直接结束。
    此时的宗仁在这里已经躲藏了三个小时左右，身体长时间的蜷缩导致他的四肢酸痛。
    但他却不敢活动。
    任何细微的响声，都有可能成为他死亡的契机。

 第692章 一线生机

    第五个小时。
    远处的街道中，惊呼声响起。
    楚怀手中紧紧的攥着一个娃娃，看着周围几个虎视眈眈的独行侠，眼神充满了冷意。
    这一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平日里表演出的温和，软弱，反而异常霸道。
    面对着几道贪婪的目光，楚怀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想抢？真当我楚怀，是垃圾么？”
    “呵...”
    “试试看才知道。”
    一位少年仿佛野兽一般，四肢几乎全部都要匍匐在地上，眼中更是几乎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那种最纯粹的杀意。
    “唉...”
    “去年我就说过，你智商不够的。”
    楚怀有些怜悯的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下一刻，儒生出现在少年身旁，面无表情：“你违规了。”
    随着声音落下，他轻飘飘的抬起手，拍在少年的后心处。
    一声闷响，少年几乎来不及反应，上衣炸碎，人更是趴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溢出，生死不知。
    罪城怪谈，规则...
    不要回答别人的问题。
    不仅仅是npc，还包括玩家。
    “你们还要继续么？”
    楚怀目光扫过其他几人，淡淡开口。
    无人回应。
    而楚怀则是嗤笑着将玩偶当着他们的面，收到自己口袋之中。
    但却并未将玩偶交给儒生。
    按照游戏规则，当他将玩偶交给儒生的那一刻，游戏结束。
    他成功晋级。
    但现在，他每多停留一分钟，都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这等于一个移动的宝库啊。
    远处那几人的心思再次活跃起来，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楚怀。
    楚怀同样警惕的看着他们。
    时间流逝。
    突然，楚怀向后退了两步，向远处跑去。
    其中两人反应过来，身影猛动。
    只有一个反应慢的，脚踩刚刚抬起，儒生就出现在他身边：“你违规了...”
    借着这短暂的空档，楚怀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
    又一个小时过去。
    楚怀身上携带一个玩偶的消息，已经传遍罪城。
    但却始终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而另一个势力的领袖，壮汉则是发出一阵狂笑声，他紧紧的攥着一个玩偶，仰天长啸：“我，卢萧，出城！”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儒生站在他的面前，看起来已经有些疲倦。
    显然，长时间监察整座内城，哪怕是他，都有些顶不住了。
    他默默拿过壮汉手中的玩偶，轻轻点头：“合格。”
    “晋级。”
    “在此期间，任何其他玩家对你进行攻击，都会被强制淘汰。”
    儒生的声音很大，在街道上回响着。
    远处一名名罪城居民看着壮汉的眼神中满是羡慕之色。ωωw.cascoo.net
    但同样，他的几名小弟则是脸色难看。
    他们的老大走了...
    如今的他们，群龙无首，想要再获得其他玩偶，难如登天。
    也就是说，当壮汉晋级的那一刻，他们几乎就等于被剥夺了出城的机会。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消失在街道之中。
    只有壮汉，依旧悠闲，缓缓走向外城。
    那罪城大门处的位置。
    下午五点，罪城门开！
    那一刻，他将出城！
    算算时间，应该只剩下四个小时了吧。
    这罪城...
    终于离开了。
    他眼神中那种暴戾，凶残缓缓消退，目光甚至都逐渐变的柔和下来，目光虔诚。
    终于...
    不用再过着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也不用将自己表现成危险份子的模样。
    一切...结束了。
    这一刻，一滴晶莹的泪水不自觉的划过壮汉眼角。
    ……
    一直毫无动作的宗仁，此刻终于无声站起。
    他先是在原地活动了片刻四肢。
    在乌云恰巧遮住阳光的那一刻，自废墟中猛的蹿了出去，在这街道的各个角落中穿梭着。
    明明他才刚来罪城没多久，但却显得对这里的环境异常熟悉。
    并且...
    那拄着拐杖的瘸腿，此时也显得异常灵活。
    他的腿，不知何时，已经好了。
    至于地形...
    在替禹墨出那两次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绕路，观察了一遍，并且利用这段休养的时间，不停在脑海中模拟着罪城的地图。
    禹墨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杀意。
    两人彼此间心里都清楚。
    但同样...
    禹墨定了规则。
    这规则，就是宗仁的最后一线生机。
    外城！
    罪城门口！
    禹墨提前给自己的那一个小时，看似是给他生的希望，但却是致命的死亡陷阱。
    如果他第一时间就埋伏在罪城门口处，那些稍微有点脑子的，绝对会过去仔细搜查，他想躲过去，难如登天！
    甚至会成为瓮中之鳖，想要再逃，都只是奢望。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
    躲到时间刚刚好！
    保证他到达城门口的那一刻，刚好五点，城门开！
    按照禹墨的规则，自己有了出城名额。
    并且在那一瞬间，走出罪城！
    出罪城者，前身种种，既往不咎！
    哪怕是禹墨，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下出尔反尔，杀死自己！
    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逃命的机会。
    只要给自己些许机会，天大地大，任他驰骋！
    不守着安安，他就能做到完美隐匿，重新掌握自己的生命。
    而现在...
    时间...刚刚好。
    这，就是禹墨留给他宗仁的，一线生机。
    “宗仁...”
    “如果聪明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唉，其实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啊。”
    “虽然嘴上说着，两座村子。”
    “但这罪城内，又有几个是无辜的呢。”
    “对于我这种人族败类来说，这些罪恶，真的重要么？”
    “真正使你致死的原因...是因为，你得罪了余生啊。”
    “余生，宗仁...”
    “二选一...”
    “无论如何，你都将会是那枚...死棋。”
    “罪城种种...该落幕了。”
    禹墨看了一眼时间，喃喃自语，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纸条对准摄像头。
    “带我去罪城门口。”
    这一次，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轮椅缓缓启动，在这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推动着禹墨，向外城驶去。
    路边，偶尔能看见两句‘尸体’，安静的倒在地上。
    而禹墨...
    则坐在轮椅上，行驶在一具具‘尸体’之间，面带微笑。

 第693章 一座城，一辈子

    半小时后。
    第三个玩偶被找到。
    又半个小时。
    第四个玩偶被找到，依旧是楚怀，他集结了自己所有的小弟，如同蝗虫过境，将那玩偶抢入手中。
    至此，五个玩偶，楚怀得二。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第五个玩偶被发现。
    那个独行侠一样的女人。
    只不过这女人此时脸色阴沉得可怕，疯狂在这罪城之中搜寻着宗仁的下落。
    其他四个人对宗仁已经没有什么敌意了，但自己不行！
    或许，这也是宗仁特意制造出的效果。
    前四个拿到玩偶的，一定是在这罪城内都最强的存在，少了这四位的针对，他的压力瞬间就会小上一截。
    剩下的，就是他和这个女人，以及剩下那群家伙们的...躲猫猫战！
    这已经是他在目前这个局面下，能够做到的极限。
    至于能否活着走到罪城门外，一切...
    看天意。
    ……
    “安安又去罪城了么？”
    孙闻拿着手机，语气中有些无奈。
    安安倔强的坚持着不去孤儿院，用她的话说，在孤儿院的孩子，都是没有爸爸的！
    会被其他小朋友嘲笑！
    她有爸爸！
    她要去找自己的爸爸！
    面对安安这种强硬的态度，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慢慢安抚，不要过于急躁，刺激安安的逆反心理，毕竟她的心理，那个隐藏的灵魂本身就不太光明。
    只能通过时间，情感，去慢慢洗涤。
    所以这段日子里，安安一直停留在洱城，这个距离罪城最近的地方。
    而她每天吵的最凶的，就是要去罪城，那个她失去父亲的位置。
    于是，这段日子里，那位被请来的护工，经常会带着安安去罪城转转，而安安一坐就是一整天。
    不哭，不闹。
    面对这么乖巧的孩子，那护工每次看安安的背影时，总会轻叹一声，满是怜悯。
    “嗯。”
    “照顾好她吧。”
    “我已经咨询了治疗系的医生，她的眼睛治愈难度虽然高，但不是没有希望。”
    “等年纪再大上一些，身体素质再强点，就可以尝试治疗了。”
    “希望她的眼睛好了以后，心理能够逐渐恢复吧。”
    孙闻缓缓放下手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嘴角带着一抹轻笑。
    老人眼中满是无奈之色，看着孙闻默默开口：“就算你怀疑老夫，也不用这么盯着吧。”
    “无论如何，我也是这洱城墨阁的分阁主啊。”
    “我也要办公...”
    想到自己上厕所时，孙闻都会蹲在自己隔壁，老人一时间内心中充满了痛苦。
    孙闻摇了摇头：“不行，万一我离开你之后，被杀人灭口了呢？”
    “和你在一起，我只要死，你就逃不了关系。”
    “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孙闻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坐着的老人，认真开口。
    显然，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暗中操盘的想法。
    洱城明显已经是铁桶一块，哪怕你以为的暗中，在别人眼里，也和明面上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可以说，隐藏在暗中的，其实是他们。
    但凡你发现了一些他们的把柄，他们也可以很轻易的干掉你。
    而现在，孙闻则是强行用一对一的方法，将双方彻底拉在了明面上。
    大不了你就拼着身份不要了干死我，要么你就忍着。
    老子就算调查不出来什么，也得恶心死你。
    甚至我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怀疑，我都派个人，坐在你身边，天天你抬头就能看见我。
    你睡觉的时候，我就在你家楼下睡。
    反正以孙闻的资产，搞点豪华房车还是很轻松的。
    睡的也不累。
    我在你家楼下睡觉的时候遇袭了，你都没反应，那你就去死吧...
    看着孙闻这死皮赖脸的样子，老人长叹一声：“我那天真是巧合，去开会...”
    “嗯嗯，我是信的。”
    “但洱城太危险了，您是洱城最高战力，不跟在你身边，我害怕。”
    孙闻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一脸真挚的赞同。
    但屁股就是死活不挪窝。
    甚至就坐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办公。
    仿佛把这里当成光组分部来用了。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孙闻才又悟出了一个道理。
    有时候，智慧反而不如莽撞好用。
    老人就这么幽幽的看着孙闻，呼吸都变的急促些许，但又强行忍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处理着自己桌面上的文件。
    ……
    “恭喜恭喜。”
    禹墨来到罪城城门处，远远的就看见在这里安静等待的壮汉，脸上满是笑容，远远祝贺。
    壮汉也没有再维持罪城内那种凶悍的风格，激动的对禹墨不断点头。
    “规则懂的吧...”
    “出了罪城后...”
    禹墨声音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壮汉点了点头：“明白，我欠你一条命。”
    “你不怕死？”cascoo.net
    禹墨有些意外的看着壮汉，惊讶的说道。
    他以为壮汉充其量只会说上一句...
    欠你一个人情。
    “不怕。”
    “我怕的，只是永远囚禁在这里。”
    “一座城，一辈子。”
    “这种压抑感，你不懂的。”
    壮汉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喃喃自语。
    禹墨若有所思，不再说话，终于推着轮椅来到了这城门口下！
    下一刻，他怀中的五根红线，就这么凭空漂浮而起，不断升空，最终落在了罪城牌匾上面。
    一时间那原本暗红色的牌匾，在此刻都变的鲜红些许。
    随后，一道红光落下，映照在壮汉身上。

 第694章 生死线

    似是感觉到了体内的某些变化，壮汉微微攥拳，双眼紧闭。
    原本那种与罪城融为一体，或者说被罪城掌控的感觉骤然消失，此刻的壮汉心中隐隐有了些许明悟。
    当自己走出这道城门时，不会遇到袭击了。
    他惊喜的睁开双眼，看向禹墨。
    他没有骗自己！
    赌赢了！
    出城名额，真的存在！
    算时间，一个小时后，罪城门开，自己...终于要离开了。
    很难用文字来叙述出壮汉此时的心情。
    他呼吸都变的有些粗重，只不过此时的他看向周围时，目光变的更加警惕，不断巡视四周。
    有时候，成功和失败，只在一念之间。
    如果有丧心病狂的人在此时带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放心，我在这里，你绝对安全。”
    禹墨似乎看出了壮汉心中的顾虑，轻笑着安慰道。
    壮汉轻轻点头，但眼神却依旧不断观察四周。
    十分钟后。
    一位扎着马尾辫的青年双手插着口袋，自远处缓缓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恭喜。”
    禹墨含笑点头。
    “这条命，你的了。”
    “希望不要让我死的像炮灰。”
    青年看起来要比壮汉更加沉默寡言一些，甚至没等禹墨开口，就自顾自的说道。
    说完，就这么走到一旁，靠在城墙上。
    双手插兜，有些忧郁的低下头。
    显然，这是一个独行侠。
    牌匾上，又是一道红光洒落在他的身上。
    青年身体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至于一旁的壮汉，他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
    宗仁又受伤了。
    他的后背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显得如此狰狞。
    鲜血不断溢出。ωωw.cascoo.net
    但宗仁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不断的奔跑着。
    一名中年对他紧追不舍，眼中满是杀意，但走动之间却在尽量避免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吸引别人过来。
    宗仁的速度终究还是不如他的。
    就在他即将追上宗仁的瞬间，一声闷响在街道上响起。
    宗仁面无表情的收起了自己的枪。
    这东西，除了余生，他也带了。
    只不过被很多人忽略了而已。
    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年，宗仁转瞬间消失在街道之中。
    只有那中年捂着腹部，鲜血涌出，无力的倒在地上。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三道人影出现在中年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尸体，以及尸体上的伤口。
    “枪？”
    “余生？不，余生杀他，不需要枪。”
    “宗仁！”
    三人几乎转瞬间就有了想法，目光看向四周，四散而去，再次搜寻。
    一间民房里。
    宗仁靠在墙边，不断的喘着粗气，后背上更是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内外城的边界...”
    “生死线呗...”
    “呵...呵呵...”
    宗仁苍白着脸，汗水不断落下，但嘴角依然泛起冷笑。
    内外城的边界，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点。
    可以说，他将会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届时，将是他最危险的一刻。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对自己没自信的人，在游戏开始后的第一时间，就涌入外城，搜寻他的踪迹。
    外城...
    才是人最多的地方。
    “我不信，我会死。”
    宗仁眼神逐渐变的狠厉起来，在屋内巡视一圈，最终在缸内取出一碗水，猛的喝了进去。
    下一刻，宗仁直接走出房间，迅速的穿梭在街道上。
    接近冬季的夜，来的总是会早些。
    不过四点，天已经微微有些暗了起来，搭配着宗仁这被故意涂黑的衣服，皮肤，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将他忽视。
    宗仁身影在街道不断穿梭。
    看着空无一人的内城城门，宗仁脚步略微一顿，下意识的看向几个适合埋伏的地点。
    但一无所获。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真埋伏了人，能被宗仁一眼看穿的话，那这些人，也没资格进内城了。
    宗仁找了一个角落，无声站在阴影之中，安静的等待着。
    目光更是从始至终都看着城门口的方向。
    五分钟后。
    几道人影出现，换了一个位置，重新隐藏。
    宗仁没动。
    三分钟后，又几道人影出现。
    直至十分钟结束，没有新的身影出现，宗仁才喃喃自语：“八个...”
    宗仁深吸一口气，此时后背处早就已经变的麻木，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感。
    宗仁回忆着脑海中那几个人藏匿的位置，猛的蹿出，向城门处飞快奔袭而去，并且在奔袭的瞬间，抬起手枪，对着自己侧方一个位置，扣动扳机。
    伴随着枪声，一道人影向后方极速退去，身上没有任何伤势。
    他的位置，是宗仁逃窜的必经之路。
    短暂解决了这个危机后，至少其他人再拦自己，需要时间。
    宗仁脚步再次加快，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人影，完全无视，眼中只有那城门。
    千钧一发之际，宗仁猛的跳起，在地上滚了一圈，再次起身，继续奔跑，而那几人则是险之又险的被他甩在身后。
    只不过背后的伤势经过这一下后，再次撕裂，血液不断洒落在地上。
    几人面无表情，向宗仁追去。
    “我宗仁，在这儿！”
    “来啊！”
    宗仁一边跑，一边嘴里发出一声呐喊。
    几个追逐的人眉头微蹙，看着宗仁的目光冷冽。
    在原本的枪声吸引下，加上宗仁的喊声，远处又出现几道身影，向这个方向赶来。
    而此时的宗仁不过刚刚迈出城门，站在空旷的野地之中，脚步停顿。

 第695章 神临

    “八...九...十二...”
    “十三个...”
    宗仁停下脚步，猛然转身，看着身后这些追向自己的人，喃喃自语，最终微微摇头：“可惜，第五个玩偶不在...”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荒野中，一道身材壮硕，浑身缠绕铁链的存在，就这么缓缓走出。
    来的是如此突然，猝不及防。
    而那些正在追逐宗仁的人，在这一刻，下意识与他对视。
    三大禁忌之一！
    关键这人在游戏开始之后，几乎就没有人见过他出现。
    甚至他们一度认为，这家伙懒得走，所以只在外城活动。
    所以他们本能的忽略了禹墨的最后一条补充规则。
    当然，不忽略也没办法。
    等于这人凭空出现在你眼前...
    你能怎么办。
    闭眼睛都来不及。
    规则触发。
    傻大个缓缓走向人群，每一步迈出去，地面仿佛都在震动。
    紧接着，伴随他的一拳落下，地砖都被打的粉碎。
    那些碎裂的石块宛如子弹般四射而去，穿透他们的身体。
    鲜血四溢。
    一拳，团灭。
    甚至完全没有办法反应。
    傻大个缓缓起身，转过身与宗仁对视。
    “交易结束！”
    “再会！”
    宗仁深吸一口气，远远的看着他喊了一句。
    傻大个依旧面无表情，漠视的看着宗仁渐行渐远，而他则是缓缓向远处走去。
    这恐怖的一幕，让更远处来追击宗仁的存在骤然停下脚步。
    眼神震惊。
    这尼玛...
    玩什么！
    他为什么可以带保镖的！
    那拿了第五个玩偶的女人姗姗来迟，眼神冰冷，带着一抹决绝，速度极快，向着宗仁离去的方向追逐而去。
    至于那所谓的威胁，完全不管。
    “假的！”
    “应该只帮他一次！”
    一道人影最先反应过来，猛的喊道，下一刻越过人群。
    其他人也纷纷回过神来，咬着牙，向宗仁追去。
    但有了这么短暂的停留后，宗仁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这危机四伏的生死线，就这么被宗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法闯了过去。
    至于他什么时候和傻大个达成了交易，交易内容又是什么，或许永远不得而知了。
    ……
    “现在杀？”
    时光站在一棵树顶，看着远处逃窜的宗仁，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现在不可以的，会破坏雇主的规则。”
    “嗯。”
    时光轻轻点头。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但等他接近外城城门百米...嗯...两百米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杀了。”
    “我们先过去吧。”
    说着，余生一跃，落在另一棵树上，在树顶不断穿梭，赶往城门口处。
    最终，两人站在距离城门口200米的位置，安静等待着。
    期间时光还顺便埋了几颗遥控地雷。
    稳妥期间...
    外城。
    此时的外城人数显然要更多上一些，他们疯狂的搜寻着宗仁的身影。
    直到他们听见远处的呐喊，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边界处。
    宗仁！！！
    一时间，战线拉起。
    这些人面容冰冷的等待着宗仁的到来。
    看着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堵住了面前的街道，宗仁眼神凝重，眼中全部都是疯狂之色。
    “这些年，老子在生死边缘徘徊惯了！”
    “你们...”
    “杀不掉我！”
    宗仁猛的发出一声低吼。
    就在他吼声落下的瞬间，远处两个看起来十分普通，混的凄凄惨惨的外城居民，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为了神的光辉。”
    “为了光的降临。”
    “愿以吾血，洗涤世界。”
    “愿以吾魂，引神降临。”
    “神临...”
    伴随着呢喃声，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出现两把手枪，抬起，对着那些内城人的后背处，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密集的枪声下，那原本完美的防线出现短暂混乱。
    这些人对于危险，都有一种恐怖的直觉。
    加上他们距离人群还远。
    虽然出现伤势，但都还不算致命。
    不过...
    在这混乱的瞬间，防线出现一道缺口。
    宗仁在这一瞬间穿梭而过。
    那些人猛然转身，向宗仁追逐而去。
    而那两个信徒则是在打光子弹的瞬间，眼中饱含热血，无畏，大步向前，对人群发起自杀式的袭击。
    “他们有问题，别靠近！”
    人群中，有人眼神微动，猛的喊道。
    众人脚步一顿，四散而开。
    伴随着弓弩声，两人眉心处被弩箭贯穿，无力的倒在地上。
    然后...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两人尸体被炸的粉碎，周围的房屋倒塌，泥土四散而起。
    众人的脚步再次停顿。
    只能远远的看着宗仁身影远去。
    “这人...”
    “有点狠。”
    “你说前面还会有炸弹么？”
    “不确定...”
    一群人驻足，眼神中带着些许犹豫。
    如果不是他们在生死边缘徘徊久了，就刚刚那一下，能让他们团灭！
    哪怕他们如此谨慎，也有两人中弹。
    这最后一个名额，不好拿啊...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一个女人手中抓着玩偶，不顾周围的尘土，猛的冲出，再次追逐而上，脚步从未停过，眼中也只剩下宗仁一个。
    无比坚定。
    “还追么？”
    一人幽幽问道。
    “追个屁，这疯女人在...”
    “两个狠人，自己玩去吧。”
    “走吧，都走吧...”
    “这群大佬都走了，今年的出城战，就容易多了...”
    面对这最后一个名额，一部人选择了退缩，斗志缺失，转身离去。
    还有一部分单纯的想凑个热闹，看看最终结果，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还有一部分...
    则是看看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但整体来说，对于他们的名额争夺赛，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防喷：对于宗仁的结局，今天写不完了，但大家别急，别急着骂我...等下明天的更新，拜托了...）

 第696章 你竟然骗我

    “还有...1000米...”
    宗仁看着极远处那依稀可见，十分厚重的城墙，喃喃自语，但眼神却变的越发坚定。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无法调动觉醒物，能量，但却依旧在街道上狂奔。
    面对今天这种盛大的场面，外城的居民们全部躲在房间内，不敢露头。
    更别提站出来，狙击宗仁了。
    这也算是给他创造了一个更加良好的环境。
    身后那女人依旧穷追不舍，而且速度要比宗仁快上些许，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禹墨坐在轮椅上，身后就是那巨大的城门，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儒生此时刚好回到他的身边，站在他身后的位置，一动不动。
    “忙完了？”
    禹墨随口问道，像是在聊家常一样。
    儒生轻轻点头：“嗯。”
    “也对。”
    “那些无望拿到名额的家伙们，应该都消停了。”
    禹墨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十分随意的开口问道：“你和宗仁做过交易？”
    “宗仁是谁？”
    儒生怔了一下。
    禹墨没有回应，只是目光看着远处那因为距离过远，而显得十分模糊的人影。
    “哦。”
    “是的。”
    “他说如果我治好他的双腿，他会非常非常感激我。”
    儒生点了点头。
    禹墨一只手托着下巴，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你就选择骗了我么？”
    “我怎么会骗我自己。”
    儒生很惊讶，像是完全不理解禹墨这番话的意思：“你是我用思维创造出的护道人，所以我心中想的东西，你应该全部清楚才对！”
    “我不可能骗过你的！”
    “所以...”
    儒生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缓缓低下了头。
    “宗仁一定和你说过，这件事不要告诉我。”
    “只有这样，他才会更感激你。”
    “对吧？”
    禹墨没有去听儒生的辩解，反而在自言自语，眼中闪过思索之色，像是在考虑什么。
    儒生沉默了。
    “也对，我只是你的护道人，又不是你的主人。”
    “你没有必要事事与我说。”
    “更何况...”
    “关系到你的利益。”
    禹墨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依旧在轻声说着，只不过语气中已经流露出些许的淡漠：“一开始，错的人就是我。”
    “我竟然真的以为，一位仙人会信任我，听我的意见。”
    “我想要将心都掏出来，向他证明，我是为他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帮他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追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理想，目标。”
    “被无数人唾弃，耻笑的目标。”
    “现在想想...”
    “天真啊。”
    禹墨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失落，说话的声音中更是带着一丝颤抖：“呵呵...朋友？护道人？”
    “不过是我沾沾自喜，为自己贴上的标签。”
    “在其他人眼中，我不过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商品，有着属于自己的价值罢了。”
    说到这里，禹墨的声音猛然一顿，他颤抖的抬起双手，抓在轮椅扶手上，用尽全部力气转动着十分沉重的轮椅，转过身，看向儒生，眼中满是那种心灵被伤害后的孤寂，绝望。
    “我原以为，我们会是这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战友，伙伴。”
    “某一天，我就坐在这轮椅上，看着你，我的兄弟，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们是同一类人。”
    “但现在...”
    “未来的路，禹墨在此...恭送...”
    说着，禹墨那种孤寂的情绪一扫而空，恢复了那种倔强的骄傲。
    仿佛是在向儒生证明。
    证明自己，哪怕没有了他，依旧是这世界上，最绝顶的天骄！
    他，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与梦想！
    两者之间的关系，绝非他禹墨攀炎附势！
    他禹墨，依旧是独一无二的。
    儒生身体怔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禹墨那骄傲，倔强，满是坚持的眼神，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自己才刚刚有记忆吧。
    自己说能看见另一个世界，别人嘲讽，讥笑自己时...
    他的表情，与现在的禹墨，如出一辙。
    虽然与禹墨相识时间很短，但禹墨却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替自己积累香火。
    但自己...
    儒生只是疯，但并不算傻。
    他同样有自己的情绪。
    甚至，某一刻，他脑海中，一道道画面闪过。
    仿佛...
    是一个个人，他们眼神真挚的看着自己。
    但画面一闪而逝，所伴随的，是无尽的疼痛。
    他捂着脑袋，哀嚎着蹲在地上，眼中满是红色的血丝，呼吸更是变的沉重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颤抖着抬起头，目光与禹墨对视...
    “对不起...”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变的愈发坚定：“从今天开始，你...你不是我的护道人...”
    “你是我...我...我...”
    “我什么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为什么！！！”
    他变的愈发烦躁，嘴里不断的咒骂着，用力捶打头部，发出一声声闷响。
    “你是我的兄弟！”
    最终，儒生发出一声呐喊，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我...再也不骗你了...”
    仿佛用尽了自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儒生就这么靠在墙边，完全不管自己身上依旧沾满了灰尘，而是目光呆滞的看向天空，不时露出几声痴笑。
    “呵...呵呵...”
    “我是谁...”
    “谁是我。”

 第697章 我之路，仙之路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这虚假的世界...”
    “人生如梦，宿醉一场。”
    “哈哈哈哈哈！”
    儒生癫狂的笑了起来，这笑声越来越大，已经晋级的壮汉，青年，默不作声的向远处动了动身体。
    “美...”
    “真美啊...”
    “天下种种，沧海桑田。”
    “唯仙不变！”
    “唯我不变！”
    “我！”
    “即是仙！”
    “我之路，仙之路...”
    “凡人碌碌，仙人漉漉！”
    “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儒生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不断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话语，眼神更是呆滞，浑浑噩噩的看着天空，最终更是连话都不说了。
    禹墨看着儒生的样子，头微微低下，眉头蹙起。
    “仙人漉漉...”
    “如果字面意义没错的话，他对仙是表达了讥讽？”
    “但又羡仙...”
    “有悖常理，逻辑冲突...”
    “他所见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许久过后，禹墨才再次缓缓抬起头，看着儒生，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真挚：“兄弟么...”
    “希望如此。”
    禹墨长舒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中的某些芥蒂，再次转过轮椅，看向远方。
    此时的宗仁距离罪城门口处，已经只剩下了五百米的距离。
    但坏消息是，那女人已经追上他了。
    “死！”
    女人话很少，完全没有和宗仁聊聊的想法，看向宗仁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她的身影闪烁，手中攥着一把匕首，瞬间贴到宗仁面前。
    伴随着寒芒闪烁，匕首对着宗仁的喉咙划过。
    宗仁脚步停顿，眼神同样漠然，在匕首近身的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匕首贴着他的喉咙而过。
    宗仁则是借着这短暂的瞬间向前一步，肩膀对着女人的胸口撞去。
    但女人却在此刻展现了自己极其强大的身体柔韧性，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一只腿同步抬起，踢向宗仁的裆部。
    没有拿匕首的那只手支撑地面。
    宗仁肩膀撞空，力道已尽，无法临时调整方向。
    但他却不退反进，眼中带着一抹狠辣，宁愿挨上这一脚，也要冲到女人身前。
    并且手中再次出现了手枪。
    看起来像是要用枪贴在女人身上，一子弹带走她。
    女人眼中光芒一闪而过，支撑地面的手略微用力，将脚从勾变为侧踢，并且身体凌空，旋转半圈，身体直接远离枪口。
    宗仁微微皱眉，抬起右手，挡住女人这一脚。
    而女人也顺势借着力道再次站稳脚步，在落地的瞬间，收回的匕首划过宗仁胸口。
    鲜血顺着他的胸口处流淌而出，伤口深可见骨。
    不过短短数秒钟的战斗，就可以看出宗仁在这种无能量的打斗经验上，被女人碾压。
    但他同样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那就是...
    对自己狠。
    正常人骤然遇袭下，总会下意识退后两步，再摆出防守姿态。
    但宗仁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痛苦一般，除了脸色变的苍白了些许外，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再次向前一步，在女人收刀的同时，提膝顶向女人腹部。
    女人左手撑掌，挡住这一下，借势后退！
    但枪却在此时响了。
    千钧一发之际，女人身体猛然下压。
    原本射向她心口的子弹，擦过肩膀。
    鲜血流出。
    没有一秒钟的休息，女人再次站直身体，宗仁也已经贴身到了她的面前，一手攥着匕首，一手攥着手枪，再次对女人发起了自杀式的攻击。
    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满是对生命的漠然。
    女人的神情与宗仁如出一辙。
    不过短短十秒钟时间，两人身上又多出了几道伤口。
    当然，总体来说，宗仁的伤势要更加严重。
    而整场战斗至此，也不过刚刚进行了十五秒左右。
    每一秒，都是生死瞬间。
    没有什么所谓的打之前喊两声，也没有什么打一会，歇一会。
    甚至有些招数完全就是下三滥的那种。
    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
    但...
    步步惊心。
    两人不过短暂喘息了两秒钟的时间，就再次对冲而去。
    谁都没有放弃的想法。
    最后的出城名额...
    只能活一个！
    女人匕首对准宗仁甩了过去，并且在同一时间，手掌在腿部一扫而过，又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人紧跟在匕首身后，对着宗仁冲去。
    宗仁侧身。
    躲过匕首，但在这瞬间，女人已经贴到他的身旁，匕首对准他的胸膛插下。
    她的速度太快了。
    而且招式经验丰富，身体柔韧性又高。
    “那家伙难了。”
    “的确，身体素质还不错，对自己也狠，就是经验还不够。”
    “感觉让他在罪城待两年...嘶，真有机会出去啊。”
    “难怪值一个出城名额...”
    远处，几名看热闹的内城人员忍不住开口点评，眼神中带着惊讶。
    罪城就这么大。
    有没有这么一号人，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人，绝对是刚来的罪城。
    有这实力，很恐怖。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是啊...”
    “只要给我一点时间...”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都差这么一点时间啊！”
    宗仁喃喃自语：“既然你们不给，我的时间...我自己争...”
    看着已经贴身的匕首，宗仁身体只是轻微的动了动，甚至连躲都算不上。
    匕首入体。
    插在他的胸膛，或者说心口处...
    鲜血涌出。
    女人下意识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宗仁。
    显然，以她丰富的经验来说，完全没有想到，宗仁...会不躲。Ｍ.cascoo.net
    （你们都说我不会写打斗戏，手痒，写了一段...）

 第698章 最后的200米

    “我...”
    “争来了...”
    宗仁咧开嘴笑了，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就连牙都被染红。
    但他却笑的肆意。
    ‘砰’
    ‘砰’
    接连几声枪响，女人闷哼一声。
    腹部，几颗子弹，几乎贴着身体，打了过去。
    一片鲜红的血液。
    内城的人，对于危险的嗅觉，都太高了。
    手枪这种东西，他们如果时刻警惕，想要击中，太难。
    除非近距离下的措不及防，就像是最开始追他的那个中年。
    再或者...
    如同现在这样。
    有时候，丰富的经验，也会害死人...
    这些经验，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习惯，甚至动手前，就会提前预判宗仁的几种躲法，并且自动分析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但宗仁，偏偏不躲。
    还是致命一击。
    女人仿佛悟通了什么，在死去的最后一刻，身体前倾，将匕首用力的再向里面送了些许。
    最终缓缓倒在地上。
    宗仁脸色苍白如纸。
    就差一点点。
    匕首几乎贴着心脏的位置过去。
    生死...
    不过毫米之间。
    但他，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
    他没有去拔匕首，避免因为大出血导致自身死亡。
    强忍着心口处的疼痛，宗仁踉跄着向城门处走去，眼神都已经逐渐变的模糊。
    远处，那一道道围观的身影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重伤的宗仁...
    出城的名额...
    一时间，仿佛是到了嘴边的肉。
    “这时候干掉宗仁，拿名额，不算数。”
    “捡漏出去的，价值不大。”
    禹墨的声音突然响起，有些玩味。
    那些人的脚步顿住，一脸懊恼。
    宗仁依旧在不断的走着，每一步仿佛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呼吸甚至都逐渐变的微弱。
    最后五百米的路，对宗仁来说，仿佛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更何况，这道天堑之中，还站着余生，时光。
    四百米...
    宗仁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三百米...
    他每一步迈出，都要费很大力气，鲜血不断顺着胸部的伤口溢出，全身几乎都要被血液染红。
    二百米...
    他几乎已经无法站稳。
    视野更是模糊不清。
    看着面前的余生，宗仁勉强攥着手中的匕首，虚弱的声音响起：“来吧...”
    “你现在...打不过我。”
    余生微微摇头。
    “我...我要试试...”
    虽然眼神都变的有些飘散，但宗仁的语气中却依旧充满了坚持...
    “不用了。”
    余生微微摇头，让开身子。
    宗仁怔住...
    这一刻的他，不仅没有喜悦，反而真正意义上变的惊恐起来！
    “你...”
    “为...为什么...”
    “和我打，和我打啊！”
    “拦...拦我！”
    “快拦我！”
    他声音沙哑，看着余生低吼道。
    每吼一声，都会牵扯到自身的伤口。
    但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一样。
    “没过心脏。”
    “但这个位置，有心脉...”
    余生看了一眼插在宗仁胸口处的匕首，声音平静的说道。
    无喜无悲。
    “你...你骗我！”
    “我...我赌赢...了！”
    “拦我...”
    “动...动手...”
    “动手啊混蛋！”
    宗仁依旧在不断的吼着，伤口处，鲜血涌出的越来越多。
    宗仁身体在原地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用力摇了摇头。
    这世界...
    似乎在此刻，都变的有些昏暗。
    不！
    是天黑了！
    对，冬季的夜，来的早！
    一定是这样！
    余生在骗自己，一定是禹墨与罪城的某位制定了规则，余生无法违背。
    所以才会骗自己！
    想要自己以为自己会死，心理战术！
    自己...
    拿到出城的名额了！
    宗仁内心中反复的提醒自己，越过余生，继续坚定的向那城门口走去。
    150米。
    宗仁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就这么跪着，向罪城门外，一步一步的蹭着。
    130米。
    他的裤子彻底破碎，膝盖满是鲜血。
    100米。
    罪城上方的牌匾，红光落下，映在宗仁身上。
    这是他的出城资格！
    80米。
    宗仁已经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趴在地上，为了避免匕首触碰地面，他就用双肘支撑着，拖着自己的身体，向远处爬行。
    鲜血流淌在这条道路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宗仁...”
    “真的是个人才。”
    “只要给他时间，他未必不能站在我的高度...”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而且天生缺了一些...气运。”
    “我突然有些后悔，留着他，哪怕余生厌恶...”
    禹墨目光看向远处的余生，隔空对视。
    许久，禹墨收回目光，看向宗仁。Ｍ.cascoo.net
    “宗仁！”
    “前方万丈悬崖，生民数万，身后群妖无数，当如何？”
    禹墨神情肃穆，猛然发出一声暴呵。
    宗仁的意识已经模糊，思维发散，甚至一切都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
    他低着头，浑浑噩噩，喃喃自语...
    “当以数万生民铺路...”
    “渡我过崖...”
    听着宗仁那微弱的声音，禹墨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
    或许，在他意识清醒时，会分析，会最终说出自己愿意听的答案。
    但此时...
    宗仁所说，只是心中所想。
    下意识的答案罢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任你心性坚韧，智慧超群，但终究...
    形同陌路。
    或许，宗仁值得惋惜。
    如果给他时间，如果给他更好的出身，如果给他更好的天赋...
    但...
    如果只是如果。
    在宗仁进入禹墨视野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的时间，不多了。
    罪城城门...
    终于开启。
    宗仁的路，还有最后...70米。
    而罪城门外...
    仿佛有一个女人，正呆滞的坐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安...安..”

 第699章 我...我有什么罪？

    这一刻，宗仁原本已经模糊的双眼逐渐变的清醒过来。
    就连力气都恢复了些许。
    仿佛是...
    回光返照！
    看着远处那城门外的身影从模糊到逐渐清晰，宗仁瞳孔逐渐放大：“安...安安...”
    宗仁的意识再次变的清醒，甚至就连禹墨刚刚突然问向自己的问题，也想清了前因后果。
    他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爬着，扭过头，怒视禹墨。
    “人族！”
    “好...好大的一口锅啊！”
    他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双肘被鲜血彻底染红，被磨的血肉模糊。
    但他却依旧倔强的，向城门外爬去。
    眼中依旧...
    是活下去的顽强，坚持！
    哪怕...
    哪怕余生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但他不信！
    他永远都只会相信自己。
    只要能活，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线生机，他也会去争取，并为之付出一切。
    安安似乎是听见了宗仁的声音，猛的站了起来。
    “爸爸...爸爸是你么？”
    “你在哪？”
    安安双手在空气中不断摸索着，并且发出喊声，甚至向声音传播的方向走去。
    那位护工一把拉住安安，防止她跑到罪城里面。
    宗仁依旧在发出阵阵冷笑。
    “是啊，你们高高在上！”
    “禹永言的后人！”
    “绝代天骄，墨学院的新人王！”
    “哈...哈哈哈哈...咳咳！”
    似乎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宗仁咳嗽两声，嘴角鲜血不断溢出。
    但他此时却仿佛彻底陷入疯狂。
    再次拖拽身体，爬出一米。
    “如果...如果我有你们的天...天赋，地位，会比你们任何人...都善良！”
    “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用鄙夷的...鄙夷的目光来看我！”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们是我，你们经历我...我所经历的一切，或许你们...你们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恶！”
    鲜血依旧在他的嘴角不断流淌。
    宗仁说话的声音也再次逐渐变的微弱起来。
    “我...”
    “我有什么罪...”
    “弱肉强食，我...我比别人强，为什么不能获得更...更多的资源。”
    “有罪的不是我，是...是这个世界！”
    “不...是你们！”
    “是你们这些伪善的...的人！”
    宗仁还在不断的爬着。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五米...
    他离那城门口越来越近，但速度却越来越慢。
    可宗仁的眼神却依旧坚定。
    视野已经愈发模糊。
    甚至模糊到看不清安安，却依旧能感觉到门的存在。
    就仿佛，在这一刻...
    门，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最后的寄托，与坚持。
    如果不是这道门的存在，或许宗仁...
    连一米都无法再坚持下去。
    “爸爸，安安在这儿！”
    “你...你在哪儿啊！”
    “安安想你了！”
    安安还在不断的喊着，眼眶处，泪水不断滴落。
    她的神情惊慌，声音都因为喊声而变的有些嘶哑。
    宗仁终于将视线放在安安身上。
    看着那模糊的人影，宗仁脸上那种冰冷，狂躁，暴虐，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
    他...笑了。
    这一刻的宗仁眼中是如此的温和。
    “爸...爸爸在这儿...”
    他的声音很轻，并不是虚弱的问题，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仿佛...怕吓到远处的孩子。
    安安变的安静下来。
    “爸爸...”
    “我...我在这儿。”
    安安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乖巧，懂事。
    “等...等爸爸...”
    宗仁轻声开口，紧咬着牙，再次颤抖着抬起手臂，支撑自己，向更远的位置爬去。
    此时，他身体下方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血迹。
    血...
    快流干了。
    他的呼吸越发沉重，但却完全没有放弃的想法，一步...两步...
    就连刚刚到达城门口处的楚怀，看着这一幕，都保持了安静，站在远处目视着。
    禹墨不知何时，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宗仁那狼狈的身影，眼神复杂。
    “或许...”
    “你是对的。”
    “但这世界上，终归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我没有办法迫使你，站在和我一样的位置，格局，去放眼世界，展望人族。”
    “在你看来，你不过是想要更好的活着。”
    “但被你屠掉的村子，亲手杀死的所有人，他们...也想活着。”
    “你杀过人，我也杀过人。”
    “当举起刀的那一刻，每个人就都要做好被别人如此对待的准备。”
    “你是，我也是...”
    “甚至这座城内的所有人，都是。”
    “我从不信奉浪子回头，我只信...天下无贼。”
    禹墨平静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宗仁此时甚至已经完全听不见禹墨的声音，只是几乎本能的，向前爬着。
    最后...
    十米。
    这整个城门口处的所有人，目光都焦距在宗仁身上。
    “我命由我...”
    “不由天...”
    “我可以的...”
    “我终将...终将站在这世界的巅峰...”
    “狗屁的天...天才...”
    “如果我...我有天赋，我...我能屠灭整个妖族...”篳趣閣
    “我...”
    “距离这个世界的主角，只...只缺一个起点...”
    宗仁神智都陷入混沌之中，不断的自言自语着。

 第700章 宗仁...终仁

    八米。
    五米...
    他距离城门口的位置越来越近。
    甚至，已经到达了边缘。
    但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甚至每爬一步，都要休息半分钟的时间。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用双肘支撑身体，而是整个人全部贴在地面。
    那匕首被硬生生的顶出来了一半。
    每次爬行...
    胸口处钻心的疼痛，都会让他勉强恢复清醒。
    但他，就算如此，却依旧没有放弃。
    正如他所说，他与主角，所缺少的，不过是耀眼的天赋，仅此而已。
    但这世界，就是如此。
    没有所谓的公平与否。
    每个人的路，也在自己脚下。
    前路漫漫，殊途同归。
    因果轮回。
    两米...
    一米...
    终于，宗仁爬出罪城。
    一缕缕能量回归他的身体，但...却已无法治疗他的伤势。
    或者说，哪怕现在儒生出手，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支撑宗仁还活下去的，不过是他的精神而已。
    但好在...
    这回归的能量，或许能为他续命些许时间。
    “安安...”
    宗仁虚弱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用力咳嗽着喊道。
    安安跪在地上，有些狼狈的爬到宗仁身边，衣服上沾满泥土。
    “爸...爸爸...”
    安安的手在地面不断摸索，最终摸到了宗仁的脸。
    此时宗仁脸上满是粘稠的血迹，全部沾染在安安手掌上。
    但安安却一点都不嫌弃。
    “爸爸，你没事吧...”
    她摸着宗仁的脸，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我没事。”
    “呵...呵呵...”
    “安安真漂亮...”
    宗仁脸上泛起一抹柔和的微笑，但眼皮却已经被血液粘住，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乖...”
    “在以后...咳咳...以后...”
    “努力的活着...”
    “活下去，才会...咳咳...才会拥有一切。”
    宗仁的说话声越发微弱。
    安安泪水依旧在不断的流淌，却一言不发，认真的听着宗仁所说的每一个字。
    “禹墨！！！”
    宗仁突然发出一声呐喊：“孩子是无辜的！”
    “还有，你记住！”
    “老子...”
    “没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宗仁发出癫狂的笑声，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或许...”
    “万丈悬崖...”
    “以我为路，护...安安过崖...”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宗仁再次肆虐的笑着，这笑容中，再也没有了固执，顽强，只剩下洒脱。
    笑容戛然而止。
    宗仁双眼缓缓闭合。
    再没有了呼吸。
    “爸爸...爸爸...”
    “你说话呀爸爸。”
    “爸爸！！！”
    安安惊慌的看着，但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那温和的声音，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之中。
    护工上前，拽着安安向远处走去，防止安安隐约距离过近，被拖入罪城。
    安安没有反抗，挣扎，只是任由护工拖拽着。
    唯独，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能知道...”
    “我爸爸...姓什么吗？”
    她开口喊道。
    禹墨在城门口的位置，愣了一下，打量着那个小女孩，最终轻轻开口：“他叫宗仁。”
    女孩不再说话。
    禹墨又注视了女孩许久，微微蹙眉，最终才缓缓转身：“诸位...出城吧。”
    壮汉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激动之色，试探着一步迈出，毫无反应。
    站在罪城之外，壮汉深吸一口气，呼吸着罪城外的新鲜空气，展开双臂，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那青年的反应要更自然一些。
    双手插着口袋，沉默着走了出去，他没有离开，只是原地转了一个身，安静的等待着。
    禹墨的目光落在楚怀身上，有些玩味。
    楚怀默默拿出两个玩偶。
    看着身旁一位面容冰冷，梳着短发的女人，楚怀想了想，将其中一个玩偶递了过去。
    那女人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楚怀。
    “你出去吧。”
    楚怀微笑着开口。
    女人看起来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短发，右手手臂上一道夸张的伤疤。
    拿着玩偶，女人微微蹙眉：“我实力不是最强。”
    “为什么给我？”
    站在楚怀身旁的其他几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显然，他们完全尊重楚怀的这个决定。
    “你有孩子...”
    “按照你前几年说的，现在孩子...该上小学了吧？”
    “这么多年，孩子一个人，想必遭受了很多流言蜚语。”
    “我觉得...”
    “她需要一位母亲。”
    楚怀的声音依旧温和，很容易让人对他升起好感。
    或许，这也是楚怀能够凭借不是最强的实力，在罪城内，拥有最大势力的原因吧。
    女人紧紧的攥着玩偶，一言不发。
    “别纠结了。”
    “我们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无恶不作的败类。”
    “只有你...”
    “呵呵，那种畜生，杀的再多，都不为过。”
    “走吧...”
    楚怀轻舒一口气，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鼓励着开口。
    女人那始终冰冷的目光中，终于泛起了情绪波澜，她抬起头，看向楚怀，抓着玩偶的手轻轻颤抖着。
    “谢谢你...”
    “楚老大。”
    女人对着楚怀，深鞠一躬：“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说着，女人就这么拿着玩偶，站在罪城门口。
    一道红光落下。
    女人一步踏出，站在罪城之外。
    禹墨一脸不爽：“擦，名额是老子的，你抢老子的人啊这是...”

 第701章 罪城内的光

    楚怀看着禹墨歉意的笑了笑，他扭过头，看向门外的女人，再次笑着开口：“记住，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罪城不是什么好地方。”
    “现在，你是一个母亲，而不是亡命徒！”篳趣閣
    “好好听禹领导的话！”
    “墨阁！”
    “记住，永远忠于墨阁！”
    “只有这样，你才会真正意义上的，获得新生！”
    显然，楚怀已经看透了一切。
    或者说，先出去的壮汉，青年，同样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在出去后，并没有走，而是老老实实的等着禹墨出来。
    还是那句话...
    名额，不是白拿的。
    “嗯？”
    “楚老大你...”
    门外，女人听着楚怀的话，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
    但楚怀嘴角却依旧带着微笑。
    他默默转身，看向一旁的余生，时光。
    “或许在你们眼中，我一直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吧？”
    “包括我曾经去邀请你们加入时，你们对我的避而不见...”
    “但我想说...”
    “罪城，是冰冷的。”
    “但罪城内的人，不全是。”
    “我要做的，就是让这座城市内，多出一丝温暖。”
    “哪怕这温暖...与罪城格格不入。”
    说着，楚怀拿出最后一个玩偶，猛的喊道：“小六，出列！”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身后人群内，一个看起来不过刚刚十七八的孩子，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楚怀：“出城！”
    楚怀直接将玩偶塞到这孩子手中。
    “楚哥，我不出去。”
    孩子微微摇头，认真说着，将玩偶重新丢向楚怀。
    楚怀没有接，而是任由这玩偶掉在地上。
    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楚怀团队中，除了楚怀外，还剩八人。
    这些人目不斜视。
    完全没有去看这玩偶一眼。
    哪怕他们知道，只要拿了玩偶，就能走出罪城！
    面对这巨大的诱惑，或许他们也心动了，包括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但...
    最终的结果是，他们没有去抢。
    楚怀看着这一幕，欣慰的笑了：“余生，你看见了么？”
    “这，就是我在罪城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情。”
    他扭过头，看向余生，眼中全是那种不加掩饰的骄傲：“我楚怀，在罪城，实力不敢称强，甚至打不过你这个孩子！”
    “但，在罪城十年，我却觉得，最有意义。”
    余生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许久过后，余生突然开口：“六年前，在内城古井...”
    “过去的事，并不重要。”
    “我想说的是...”
    楚怀深吸一口气：“他们两个和你不同，他们不是凭借自己的真正实力杀出去的。”
    “但他们，也是罪城的人！”
    “在外面，照顾一二。”
    “拜托了！”
    说着，楚怀对余生深鞠一躬。
    “拜托了！”
    除了小六之外，剩下的七个人同步对余生鞠躬。
    只有小六依然茫然的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静。
    “原本我应该仔细聊聊那个人情。”
    “但...”
    “人情只有一次。”
    “他们的命，是永远的。”
    “禹...禹领导，我保证，未来，他们一定会对墨阁忠心耿耿，只希望您对他们...好一些。”
    楚怀起身，认真的注视着禹墨，缓缓开口。
    并且，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楚怀捡起玩偶，再次塞到小六怀里，甚至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推向罪城门口。
    在临近门口的瞬间，红光落下。
    小六...
    获得出城名额。
    他浑身颤抖的转过身，眼睛通红，看着身后那始终微笑的楚怀，包括其他几位朝夕相处的哥哥，叔叔，一时间不知所措。
    “有时候！”
    “罪犯，也不全是心理变态！”
    “杀该杀之人，做该做之事！”
    “我们心里，还有人性！”
    楚怀再次对着禹墨说着，就这么带着剩下的七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只是抬起手，在半空中晃了晃。
    “呵呵...”
    “明年的出城战...”
    禹墨看着楚怀的背影问道。
    “活着的兄弟出去，我最后一个走！”
    楚怀没有转身，只是淡淡说道。
    熬走了罪城所有大佬，在此刻，楚怀势力，已经是罪城内，最强的人。
    或许明年的出城战，他们还会死上一些。
    或许还会有后起之秀。
    但至少...
    楚怀在，剩下的人，就还有希望。
    “八个人，八年...”
    “有点久啊。”
    “我要是再要八个名额的话，或许会被打死...”
    “但等不下去了...”
    “无论是伪善，还是真善，都是好苗子啊。”
    禹墨看着楚怀的背影喃喃自语。
    许久过后，眼看着他们已经走远，禹墨突然淡淡开口：“出城名额不是还有一个么，急什么？”
    楚怀脚步一顿，默默转身，看着禹墨。
    “这名额给你，你走么？”
    禹墨目光玩味的看着楚怀，紧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含笑问道。
    楚怀微微摇头：“不走。”
    “嘶。”
    “越来越看不清你的心了呀。”
    “兄弟情么？”
    “善，恶...”
    “算了，不重要。”
    “哪怕伪善，只要你能维持一生，就是真善。”
    “不错不错。”
    禹墨摸了摸下巴，看着以楚怀为首的一群人：“挑一个吧，算我提前卖你一个人情。”
    “但我有条件...”
    “这名额，给你的人，但...”
    “今年的出城战，我要你出来。”
    “可以么？”
    禹墨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
    这次楚怀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周围几人默不作声。
    “你们相信我么？”
    楚怀突然看着几人问道。
    几人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代表了一切。
    楚怀笑了。
    他转身，看着禹墨，认真说道：“领导，这名额...”
    “我不要了！”
    再次微微鞠躬，楚怀带着几人，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宗仁这个角色的，自我觉得塑造的也算是比较成功的反派，弥勒虽然也算，但弥勒终究，不如宗仁来的真实，宗仁更像是一个挣扎在底层的人，没有天赋，只能靠着自身，一步一步努力的，不择手段的向上爬，我觉得这样会更充实一些。）
    （唯一的缺陷或者就是...他缺少了一些气运吧...）

 第702章 我觉得你不希望

    楚怀选择放弃的理由很简单。
    虽然看起来多出了一个出城名额，但代价却是牺牲更多的人。
    楚怀如果先一步离开，最终的结果大概率是...
    剩下的那些人，此生都将困在罪城之中，或许在某一天被人杀死，亦或者承受不住这种来自于精神上的压抑，了结生命。
    所以...
    楚怀才对众人说出了那句话...
    你们相信我么？
    或许，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可能再也没有了出城的名额，或者在出城战里死上更多的人。
    但至少...
    他们拥有了陪伴。
    “现在...”
    “我有点相信你不是伪善了。”
    禹墨看着楚怀的背影喃喃自语，嘴角带着一抹笑容：“但...你这种拉拢民心的人才，不忽悠到手...可惜了啊。”
    “急着走什么！”
    “再聊会儿呗？”
    禹墨再次对着楚怀的背影大喊。
    楚怀脚步停顿。
    “我觉得，你也要问问他们的想法。”
    “太专权，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他们，想让你走呢？”
    禹墨指了指楚怀身后的众人。
    楚怀怔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注视禹墨：“在这种事情上，我觉得专权一些，也是不错的。”
    “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
    楚怀淡淡回应。
    禹墨思索着点了点头，突然咧开嘴笑了：“你觉得，我是好人么？”
    楚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看了看已经站在城门外的女人，小六，顿了一下：“我希望...你是好人。”
    “但很不巧，我不是。”
    “知道罪城外的那些百姓们都是怎么评价我的么？”
    “魔鬼，刽子手。”
    “等等一系列最恶心的词汇，全部汇集在我的身上。”
    “所以，你觉得一个魔鬼欣赏你...”
    “但你又不配合时，他会做些什么？”
    禹墨再次将目光落在他身后站着的那些人身上，眼神冰冷，嘴角的微笑也逐渐变的有些狰狞。
    楚怀眉头深蹙。
    “你是禹氏后人！”
    他再次强调。
    “果然和孙老一样单纯，幼稚呢。”
    “我对你更满意了。”
    “没错，我知道...”
    “所以呢？”
    “谁规定禹氏后人，就一定要是好人了？”cascoo.net
    “遗传基因么？”
    “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和我出城，或者...”
    “他们一一死在你的面前。”
    禹墨的声音越发冰冷，脸上满是对生命的漠视。
    与之前那个谦谦君子完全判若两人。
    楚怀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禹墨，许久过后才深吸一口气：“这里是罪城...”
    “如果那位前辈真可以大规模屠杀我们的话，那罪城的规矩，就是笑话了。”
    “所以...”
    “如果没有这位前辈，我觉得在罪城内...我可以试试...”
    说着，一把匕首从他的袖口滑落，被他抓在手中，微微弓起身子，警惕的看向余生。
    其他几人的动作相差无几。
    只不过明明威胁他们的是禹墨，他们却集体防备着余生。
    但余生却始终保持平静，一动不动。
    “余生，动手吧。”
    “我加钱。”
    禹墨同样扭头，看向余生，眼中饱含深意。
    余生微微思索了一下，看着禹墨认真建议道：“其实，我觉得法外狂徒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很聪明的。”
    “比楚怀聪明。”
    说完之后，余生又仔细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禹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那家伙究竟怎么惹到你了，现在还惦记着他。”
    “现在我还是雇主，我希望你能出手，杀了他。”
    禹墨又强调了一遍。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不，我觉得你不希望。”
    场面一时间变的僵持起来。
    禹墨看了看楚怀，又看了看余生，许久过后，他突然笑了。
    “呵呵...”
    “似乎我最近看人的眼光，都变的特别准了呢。”
    “楚怀，你相信他们么？”
    那种如同从地狱中走出，戏耍人间的恶魔形象骤然消失，他看着楚怀，问道。
    楚怀轻轻点头。
    “所以，你觉得，如果没有你，他们真的走不出这罪城？”
    “这些年，我只学过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把自己看的太过于重要，这会害死你。”
    “有时候，适当的放手，未必不是给别人一个机会。”
    “罪城这几年里，不会出现太强的人。”
    “他们的机会很大。”
    “而你，也有更重要的任务。”
    禹墨的声音在空气中淡淡回响。
    楚怀还是一言不发。
    看着楚怀这种油盐不进的样子，禹墨忍不住嘟囔着：“比孙老要更难忽悠一点啊...”
    “这样...”
    “前辈，你在嘛？”
    “你在嘛？”
    “聊聊呗？”
    禹墨对着空气突然莫名其妙的喊了起来。
    众人茫然。
    直至远处，一个拄着拐杖的瞎眼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只不过相隔的距离有点远。
    “前辈！”
    “能再给我八个出城名额嘛？”
    禹墨对着远处呐喊着开口。
    在场的就没有一个是傻子，相反，他们比大多数人要聪明。
    所以...
    他们全沉默了。

 第703章 我以为他知道的

    几乎瞬间，他们就反应过来，禹墨这五个出城名额，是尼玛和别人要的。
    还是罪城自己的人！
    这老人...
    特么还有出城名额这种东西！
    “呵...”
    老人攥着拐杖，只是回复了一声冷笑，笑容中还包含着讥讽。
    禹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是有点过分哈！”
    “那我预定接下来八年里的出城人选，可以么？”
    禹墨再次喊道。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其他那些围观的路人们表情瞬间变的难看起来，阴冷的目光落在禹墨身上。
    如果老人真的同意，估计他们哪怕是拼着死，也要冲上去，干掉禹墨，同归于尽。
    “呵...”
    回应禹墨的，依然是冷笑声。
    “前辈，咱们现在毕竟也是合作关系！”
    “你这样的话，大家都很难看啊。”
    “最起码给我这个合伙人一点面子啊，对不...”
    “这样...”
    “刚刚那个死去的家伙不是浪费了一个出城名额嘛，把这名额给楚怀，没问题了吧。”
    “如果你还不干的话，我都觉得你是在针对我了！”
    禹墨一脸幽怨之色，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一次，老人没有冷笑，只是认真的思考着。
    片刻过后...
    已经死去的宗仁身上，一道红光升空，融入到楚怀体内。
    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
    “谢前辈！”
    禹墨高呼一声，随后笑吟吟的看着楚怀：“你可以选择恨我。”Ｍ.cascoo.net
    “但恨我的人很多。”
    “这世界，风景很多，多到许多人总想着，结伴而行吧，此生一起走遍世间风景。”
    “但同样，这世间风景很少，少到或许某一天，你突然就觉得腻了，再看向身边人时，就会变的枯燥，乏味。”
    “人生漫漫...”
    “路还很长。”
    “你觉得自己是在保护他们，但或许...这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当然，我不是在开导你。”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禹墨依然保持着微笑。
    楚怀默默的看着他，又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其他几人。
    几人脸上都带着一抹洒脱的笑容，祝福的看着他。
    “他是对的。”
    “是的，你走了，这罪城，我们同样走的出去！”
    “等我们！”
    听着这一道道声音，楚怀眼中满是无奈，最终轻叹一声。
    的确...
    人似乎，终究是需要成长的。
    “诸位...”
    “再会。”
    楚怀看着众人，微微点头，就这么向后倒退两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大步走远。
    “恨我么？”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楚怀，禹墨轻声问道。
    楚怀脚步停顿。
    “呵呵...”
    “为什么要恨你。”
    “至少现在，我出城了。”
    “还多带了两个对我死心塌地的下属。”
    楚怀那憨厚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的笑容诡异，就这么看着禹墨，轻声开口。
    禹墨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楚怀。
    但楚怀的阴森表情却骤然消失，重新恢复到那种儒雅，随和的样子。
    “你觉得，我是真善，还是伪善？”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会永远猜测这个问题。”
    “你需要我，但又猜忌我。”
    “这种痛苦，将会伴随你，直至我死。”
    “或许，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方式了。”
    “毕竟...”
    “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谁知道呢？”
    楚怀耸了耸肩，就这么走出罪城，站在外面，转身，看着禹墨的背影。
    禹墨眉头重新舒缓，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有趣。”
    “不愧是被我选中的人。”
    “让他接替孙老的话，应该...很不错。”
    禹墨眼中没有任何担忧之色。
    就仿佛楚怀刚刚所说，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依旧维持着淡淡的逼格，转身，看着一旁的余生，时光，以及发呆的儒生：“我们...也该走了。”
    “这罪城的风景...”
    “看腻了。”
    短短几句话，被禹墨以一种忧郁的语气说出，逼格极高。
    他就这么自己推着轮椅，向城门口驶去。
    但无形的屏障突然出现，将他拦住。
    任由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寸进。
    “你们的入城期间，是三个月。”
    “现在刑罚未满，不能出城。”
    老人那沙哑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声音中满是幸灾乐祸的意思。
    也就是老人睁不开眼睛。
    不然的话...
    眼神绝对非常玩味，讽刺。
    一时间，禹墨酝酿了一天的逼格，就这么在这里，彻底崩塌了。
    他眨着眼睛，看着站在城外的众人。
    众人同样眨着眼睛，看着他。
    似乎...
    好像...
    谁都没想到，到处送出城名额的禹墨，自己竟然出不来。
    “他不知道自己出不去么？”
    时光茫然的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同样茫然，摇了摇头：“我以为他知道的。”
    “...”
    “...”
    话题结束。
    禹墨脸上写满了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着门外的五人，勉强保持着微笑：“那什么，去墨城，找光组的林思源，让他安排你们休息一下...”
    “我很快就出去，嗯...很快！”
    禹墨重重点了点头，仿佛在强调着什么。

 第704章 原罪

    几人看着禹墨，默不作声。
    最终还是楚怀开口：“走吧，留在这，也没意义了。”
    “晚点城门关闭，我们再被吸进去的话...”
    “更尴尬。”
    说着，楚怀再次看向城内，自己原本的几名下属，将他们的面容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这才转身离去。
    其他几人跟在楚怀身后，渐渐走远。
    “真的是...”
    “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前辈你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刚刚那种局面多尴尬啊。”
    “对，你不是欠余生，时光他们好多人情嘛？”
    “还一下呗。”
    “求求了！”
    禹墨可怜兮兮的看着远处的老人，又尝试了一下。
    老人缓缓点头：“可以，余生，时光，儒生，现在可以走了...”
    “就当是我还人情...”
    老人淡淡开口，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脸色漆黑的禹墨直接打断了：“别！”
    “您当我刚才在放屁。”
    “他们走了，我活不过一分钟。”
    “不打扰您了，您忙。”
    说着，禹墨气怏怏的靠在轮椅上。
    而老人嘴角似乎勾勒出一抹微弱的弧度，就这么缓缓转身，消失不见。
    “时光！”
    “推我回去！”
    禹墨仿佛孩子般，赌气的喊着。
    但还没等时光拿出遥控器，儒生就站在了轮椅后面，一脸歉意“兄弟，我推你吧...”
    说着，儒生推动轮椅，渐渐走远。
    之前对禹墨的种种，让他心中充满了愧疚。
    只不过他似乎嫌走路太慢...
    “兄弟，这么多年，你...还从未体验过奔跑吧？”
    说着，儒生深吸一口气。
    能量汇集到腿部。
    然后，儒生开始了全力奔跑。
    呼啸的风声，周围不断闪过的景象。
    尘土飞扬。
    有些被鲜血染红的地面还会迸溅起猩红的泥土。
    禹墨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
    “需要开启挡泥板么？”
    刚刚拿出遥控器的时光，看着已经只剩下些许轮廓的禹墨，好奇问道。
    “嗯...”
    “开吧。”
    余生想了想，回忆起自己推着赵子成大杀四方的场面，一时间眼中充满了怀念，最终轻轻点头。
    “好的。”
    时光在遥控器上操纵了两下，重新收回。
    内城那些人，看着事情彻底结束，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而楚怀剩余的七个下属，则是聚在一起。
    “加油吧！”
    “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出罪城！”
    “嗯！”
    “禹墨说的对，我们不能一直给楚老大拖后腿！”
    几人的眼神在这一刻，无比坚定。
    或许正如禹墨所说，之前的他们，对楚怀太过于依靠了。
    导致他们的实力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提升过。
    只要遇见危机，他们脑海中的第一想法就是...楚怀！
    但...
    能够走出这内城，并且独自存活，加入楚怀势力的，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废物。
    他们笑呵呵的凑在一起，就这么大步离去。
    余生默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罪城内...”
    “似乎，真的有光。”
    “只是曾经的我们，未曾关注过。”
    他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
    时光站在他的身旁，同样好奇的打量着，最终认同的点了点头。Ｍ.cascoo.net
    两人离去。
    这罪城的城门处，只留下一条血染的路。
    足足数百米。
    血腥。
    却又伤感。
    这区区的数百米，仿佛汇集了一个人的一生，诉说着他的愤怒，不甘，以及最后的...平静。
    ……
    城门外。
    安安依旧呆滞的坐在地上。
    双手满是血迹。
    护工站在她的身旁，一丝不苟的看护着她。
    直到城门关闭。
    所有人散去。
    安安才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
    “阿姨，麻烦您送我回去吧，谢谢。”
    她礼貌的对护工说道。
    护工看着眼前这乖巧的孩子，轻叹一声，微微摇头，拉着她的手，回到车内，启动汽车。
    安安安静的坐在后座上，微微低着头，拳头紧紧的攥着，有些发白。
    回到住所后，清洗掉身上的血迹，安安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
    “爸爸...”
    “我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了。”
    “我会替你报仇的。”
    她抱着一个洋娃娃，紧紧的攥着，指甲扣着洋娃娃的布料。
    “他们...他们全是坏人。”
    “他们还说你是坏人...”
    “我只能，只能说对你...对你没有感情。”
    “这样他们就不会把我也一起杀死了。”
    “我还是太弱小了...”
    安安就这么抱着洋娃娃，不断的自言自语。
    这一刻的她，成熟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无论是她说出来的话，还是思维，包括那种...病态的情感。
    那洋娃娃不知何时，已经变的千疮百孔。
    听着房门外走动的声音，安安默默将洋娃娃放在角落里，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乖巧的模样，倒在床上。
    仿佛...
    已经睡了过去。
    ……
    （第六卷已经即将尾声，从第七卷开始，节奏会逐渐快上一点，整本书的背景也将会拉开帷幕。）
    （就和鬼差一样，前面的剧情里，其实并不能看出太多东西，我应该...算是一个后期发力型选手吧。）

 第705章 我们...来自罪城

    天穹涧。
    “哥，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目前妖域的所有妖族都在讨论这件事，一些被您列出来，重点观察的妖主都很激动，蓄势待发。”
    七尾狐看着前方的哥哥，认真说道。
    “嗯。”
    “人族那边的动向呢？”
    八尾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淡淡开口。
    “兵力不断集结。”
    “四大关的守卫力量翻倍。”
    “而且还有更多的兵力正在不断增援。”cascoo.net
    七尾狐微微蹙眉，看起来有些忧虑。
    面对这个场面，八尾狐的表情不变，仿佛早已猜到了一样：“嗯，知道了。”
    “但这样的话，这一战，我妖域估计会损失惨重。”
    七尾狐有些不解，抬起头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面带疑惑。
    “难道你认为，我随便组织一场突袭，就能让人族覆灭么？”
    “如果若是如此不堪的话，那也不会存活到现在，并且发展的越来越好了。”
    “不过是练兵，刷功勋，筛选更多的妖域悍将罢了，如果敌人的数量不多，那反而才会让这次战争失去他原本的意义。”
    八尾狐轻轻摇头，灵动的目光眺望整个妖域，声音温润。
    “那如果人族不配合的话……”
    七尾狐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主动闭嘴。
    人族必须配合。
    甚至要全力以赴的配合。
    如果他们守卫力量薄弱的话，它们妖域就不是练兵了，而是顺理成章的突破关隘，干掉人族。
    “哦，对了，最近天穹涧外围，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存在么？”
    八尾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没有，一切正常。”
    七尾狐摇了摇头。
    八尾狐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不该如此才对。”
    “如果人族那边反应快一些，一定会想办法打探天穹涧的消息。”
    “而最高效的手段，就是派出吸收了蜃龙妖核的人。”
    “既然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什么，只能说明，这个人……比你聪明啊。”
    八尾狐像是在喃喃自语，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七尾狐身体匍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对哥哥的话更是没有任何反驳的想法。
    “算了，不过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罢了。”
    “一个眼线，不重要。”
    “就留给你磨练磨练吧，把他抓出来。”
    八尾狐淡淡开口。
    “嗯。”
    “我会把他抓出来的。”
    七尾狐眼神坚定，转过身，在山间不断奔跑，转瞬间消失不见。
    八尾狐依旧站在山巅的位置，白云弥漫，它仿佛置身云端一样。
    “最让我好奇的是，人族那位智囊，为何没有出手。”
    “按照我的预想，你应该已经开始针对我，做出相应的布局了才对。”
    “没有了你，这棋局…终究有些寂寥。”
    “所以，人族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那位，应该就是禹墨了吧。”
    “你去了罪城，所以才会没有办法做出应对。”
    “呵呵……”
    “只不过你入罪城，这步棋，究竟还有什么深意呢？”
    八尾狐喃喃自语，最终转身，优雅的走下山巅，消失在云雾之中。
    ……
    墨城。
    光组。
    看着面前造型各异，特点鲜明的人，林思源眉头深蹙。
    “诸位……”
    楚怀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双手很自然的搭在双腿两侧，面带微笑，平静的看着他：“你好，我叫楚怀，我们……来自罪城。”
    “罪城？”
    林思源怔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是组长，哦，禹墨……”
    “嗯，是的。”
    楚怀轻轻点头。
    “我们组长他人呢？”
    “他最近过的怎么样，一定很苦吧！”
    林思源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组长走后，他一直默默扛住压力，拖拽着光组前行。
    但现在骤然得知了组长的消息，就变得激动起来。
    看起来也显得脆弱起来。
    “嗯……”
    无论是楚怀三人组，还是壮汉，青年，此时的表情都变的古怪起来。
    很苦？
    的确，目前整个罪城人民过的确实挺苦的。
    “还好吧。”
    “半个月后，他就出来了。”
    还是楚怀最为淡定，注视着林思源的双眼，微笑着说道。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楚怀，林思源总会有一种怪异感。
    就好像这人是自己的领导，包括那眼神，都像是领导视察下属时的那种。
    “谢谢。”
    “一路舟车劳顿，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吧。”
    “几位想必……”
    “饿了吧？”
    林思源回忆着余生，时光吃饭时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试探着问道。
    果然，面前五人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谢谢，带路吧，辛苦你了。”
    楚怀轻轻点头，伸出手拍了拍楚怀的肩膀。
    一时间，那种领导慰问下属的感觉，更加浓郁了。
    “额……”
    “几位请。”
    林思源表情有些尴尬，走在最前面带路。
    明明都是从罪城出来的，但这几位和余生，时光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上位者姿态的楚怀。
    表情冰冷，漠然，毫不掩饰自身煞气的女人，青年。
    人畜无害，永远带着羞赧微笑的少年。
    以及那看起来压迫感十足的壮汉。
    能被禹墨亲自从罪城捞出来的人，应该……都很有特点吧。

 第706章 一群怪人

    光组餐厅。
    自助式用餐。
    伙食不能算好，但也不差。
    菜系荤素搭配。
    主食的话，馒头，米饭，馅饼之类的，都有。
    就是很正常的员工午餐，甚至如果说用这东西来招待客人，尤其是精英级的客人，就显得有些简陋了。
    但……
    面前这五人的眼睛在此刻，全部亮了起来。
    就仿佛来到食堂之后，他们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虔诚之色。
    他们步伐虽然缓慢，但却异常坚定。
    模仿着其他用餐的人，取出餐盘，不断的盛着饭菜。
    每个人的餐盘都仿佛摞出一座小山。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林思源的存在，只是认真的吃着面前的饭菜，一言不发。
    用餐时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保持沉默。
    林思源就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人。
    直至半个小时后。
    几人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菜，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
    “你们……”
    “出罪城之后，到墨城，这中间的路程，没吃过饭？”
    林思源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嘲讽他们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这饭量也太惊人了！
    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
    依旧是楚怀负责和他沟通，他抬起头，看着林思源，依旧是那副笑容：“吃过，我们出城时，身上还带着一张饼，在路上分着吃了。”
    “啊……啊？”
    林思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又一次陷入茫然之中。
    一张饼，五个人，从罪城……到墨城？
    他们这一路，是荒野求生？
    “为什么不买点饭菜……”
    林思源一脸茫然。
    楚怀的表情比他还要茫然：“我们没钱啊。”
    “在外面，抢劫是犯法的。”
    “我进罪城之前，对人族的法律还是比较了解的。”
    “而且禹墨留给我们的任务就是第一时间来找你，我们一切要以完成任务为首要目标啊。”
    楚怀这番话说的……
    至少听起来十分合理。
    林思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且出了罪城，我们能量恢复，半个月不吃饭，也就不觉得饿了。”
    楚怀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半……半个月……”
    林思源呆滞的看着几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他们是精英吧，他们的举动看起来还比较蠢。
    说他们是傻子吧，他们刚从罪城出来，就能半个月不吃饭，直接走到墨城，看起来还很自然，没有半分不适。
    而且光组的总部一向是比较隐秘的，至少想在网上找到，不现实。
    但他们找到了。
    “嗯，中间带小六顺路觉醒了一下。”
    “耽搁点时间。”
    楚怀再次开口解释，优雅的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手：“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先聊正事吧。”
    “你钓鱼的意图太明显了。”Ｍ.cascoo.net
    楚怀注视着林思源的双眼，淡淡说道。
    “？？？”
    林思源的瞳孔一缩，看着楚怀，表情维持平静，淡淡开口：“抱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人！”
    “虽然看起来人员涣散，但其中几个关键位置始终有人守着。”
    “而且他们总是会下意识打量四周。”
    这次说话的不是楚怀，而是楚怀身旁那个一脸羞赧的少年。
    他就连说话的时候，都略微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你在见到我们时，就一直对我们有防备心。”
    “如果我没猜错，光组最近应该面对什么比较棘手的情况。”
    “而罪城出身，没理由被防备，尤其我们是你组长的安排。”
    “所以你怀疑的，是我们究竟是否来自罪城。”
    “会不会是故意接近光组，来完成某件事。”
    “结合你的布局……”
    楚怀接着少年的话，又补充了一下：“光组有卧底，卧底来自一个很难缠的组织。”
    “你故意放出了些情报，想让这卧底跳出来，但看起来，效果并不是很好。”
    楚怀的声音并不算大，甚至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去看林思源，只是平淡的说着，认真擦拭自己的手指。
    林思源表情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思源的表情变化，远处几位看起来像是在吃饭的光组成员下意识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林思源。
    林思源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认真注视几人。
    “几位，有什么好建议么？”
    他神情终于变的郑重起来，虽然像是在问几人，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楚怀身上。
    看的出来，这几人，似乎以楚怀为主导地位。
    “我需要光组的详细资料。”
    楚怀开口。
    恰好此时，林思源的手机响起，他看着短信上的信息。
    “罪城半月前，出城五人，一路步行至墨城，信息属实。”
    又一条消息发来。
    是监控中，五个人的长相，照片。
    林思源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收起，抬起头看着楚怀，微笑点头：“好。”
    “自我介绍一下，光组，代副组长，林思源，六次觉醒者。”
    “光组……”
    “整个人族，最招人厌恶的部门。”
    说着，林思源缓缓起身，伸出右手，微笑着说道。
    “楚怀，罪城人，六次觉醒者……前提是，需要一枚六级妖核。”
    楚怀同样伸出右手，和林思源握在一起。

 第707章 时间就是金钱

    “六觉？”
    林思源讶然。
    “进罪城之前，五觉。”
    “在罪城待了十年，再出来之后，心境变化，就晋升了。”
    明明实力有了质的突破，但楚怀却依旧表现得十分平淡，仿佛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好！”
    “六觉需要的妖核，我负责来安排！”
    “晚些时候我会请人去分析你的觉醒物，争取给你做出最适配的方案。”
    林思源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光组多了一名六觉的助力，尤其是这种高智商的六觉，提升无疑是巨大的！
    “小六，刚觉醒。”
    小六脸颊微红，说话时甚至不太敢直视林思源的双眼，微微低头。
    但经过刚刚的一幕后，林思源完全不敢小觑眼前这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家伙了。
    不过是在光组总部走了一圈，前后一分钟的时间，就把人员分布，重要点位，全部给摸清楚了。
    “徐涵，四觉，缺妖核。”
    女人表情冰冷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她甚至连看林思源的兴趣都没有。
    “张恒，四觉，缺妖核……”
    青年淡淡开口，语气与徐涵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他思索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缺两枚。”
    “或者可以把五觉的，也提前准备出来，我觉得不需要太久。”
    说话时，少年全程双手插在口袋里，说完话后，就靠在角落里，一言不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思源下意识的在想，如果给他一副耳机的话，他应该会很喜欢。
    最后那个壮汉相比于这几个另类要稍显正常一点，但也只是稍显。
    他看着林思源，咧开嘴在笑。
    但笑容却显得异常狰狞，整个人身上不断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煞气。
    就这面容，眼神，如果胆子小的人乍一眼望去，绝对会下意识的跌坐在地上。
    再仔细看看，就好了。
    毕竟直接晕倒了。
    如果用比喻句来说，这面相，就够三个警卫司升职了。
    “卢萧。”
    “六觉，缺妖核。”
    ”小伙子，我是强攻系，就不需要你们的人检测了。”
    “爆熊的妖核就行。”
    说话间，壮汉拍了拍林思源的肩膀，忍不住感慨道：“不得不说，罪城这地方，真特奶奶的适合修炼啊，我感觉相比进罪城之前，我的实力最起码强了五倍。”
    “打出罪城前的自己，同境界一打五，完全不成问题。”
    “嘿嘿，虚伪的小白脸，等咱们吸收了妖核之后，打一架呗。”
    “在罪城的时候你就是靠着人多，打压老子。”
    “现在出来了……”
    壮汉说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楚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好意思，在罪城外，我的人，也比你多。”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冷脸女人向前一步，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壮汉。
    那看起来十分羞赧的男孩，则是站在楚怀身后，消失在壮汉的视野盲区里。
    “切。”
    “在罪城内，这些家伙还是威胁。”
    “但在外面，就他们的实力……”
    壮汉眼中满是讥讽。
    “但是前辈，我还年轻……”
    男孩明明是躲在楚怀身后，但却诡异的从女人身后走了出来，不知何时变换的方位。
    他看起来依旧柔柔弱弱的，微微抬起头，看着壮汉说道。
    壮汉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脸上的凶悍之色骤然消失，化作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开个玩笑嘛，大家以后就在一个碗里吃饭，亲兄弟了！”
    “呵，当你的兄弟，有点危险。”
    女人冷笑，淡淡说道，回到楚怀身后。
    只有那青年全程面无表情的站在角落里，对这一切丝毫不感兴趣，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思源完全没有阻拦这场小冲突的想法，只是玩味的看着。
    尤其是对那个男孩，又多看了两眼。
    “呵呵，让你见笑了。”
    “罪城规矩，不能白吃别人的饭。”
    “我们在哪里工作，都需要做什么，直接开始吧。”
    “不然禹墨出来，看见我们在混吃等死，该找我们麻烦了。”
    “至于妖核，找个合适的机会送过来就行。”
    短暂的冲突结束，楚怀看着林思源，有些歉意的笑着。
    “小问题。”
    “几位辛苦，我带路。”
    林思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起来比起之前的沉稳又多出了些许的玩世不恭。
    或者说，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毕竟严格说起来，他也不是一个啥正常人，只不过在禹墨入罪城后，他强行让自己变得正常了。
    但这几个人的，让她回忆起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个性。
    几人就这么在林思源的带领下离去。
    而角落里那些在吃饭的光组成员们，在几人离去后，无声起身，四散离去。
    ……
    罪城。
    “好无聊啊！”
    “前辈，你在么，在么，还在么？”
    “陪我聊聊天呗。”
    “聊200个人的。”
    禹墨一脸孤独的坐在房间门口，仰天长叹。
    儒生就坐在他的身旁，认真的看着天空，像雕塑一样。
    无人回应。
    而余生，时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完全看不到人影。
    “想我禹墨，一代绝顶智囊啊！”
    “我的时间是什么？”
    “金钱！”
    “不，比金钱还宝贵！”
    “如今却在这罪城白白蹉跎一个月的时间！”
    “这是在浪费！”
    “前辈……”ωωw.cascoo.net
    “求求了，陪我聊聊天吧……”
    “寂寞啊！”

 第708章 团结友爱，欣欣向荣的罪城

    整个内城最近一段时间都分外宁静，只有余生旧宅门前，充满了聒噪。
    禹墨不厌其烦的喊着。
    那些内城的精英们面对如此令人厌烦的景象，在内心仔细，反复，不断确认，的确打不过之后，终于选择了逃离。
    要么就住在内城的最边缘，要么就直接搬到外城。
    这也就导致了外城居民一度变的十分紧张。
    看着那些全身上下都在弥漫着恐怖气息的罪城大佬们瑟瑟发抖，一声不吭。
    而无论内城还是外城居民，此时心中都存在着一个共通的想法。
    让禹墨走吧...
    求求了...
    忍不下去了。
    而这种想法，同样出现在某位身上。
    瞎眼老人无声出现在禹墨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禹墨依旧面带微笑。
    “前辈，您一定是被我的真诚打动了，对不对？”
    “我就知道，您每天也很无聊！”
    看着老人始终脸色阴沉，禹墨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讶然：“前辈，您该不会是...真想赚我几个人头钱吧？”
    “那也太让我伤心了啊！”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最纯洁的友谊，结果你却...”
    一时间，禹墨眼中满是那种不可置信的震惊，以及些许幽怨。
    眼眶甚至都变的微微有些湿润。
    “首先，我是瞎子，你不要再给老夫做这些恶心的表情了。”
    “老夫年轻的时候...”
    老人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后半段憋了回去。
    禹墨依旧是那委屈巴巴的样子，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亮光，看起来表情更丰富了一些：“前辈年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纯洁的友谊了么？”
    “看来我的确要帮前辈找回您曾经逝去的青春啊！”
    禹墨的语气都逐渐变的坚定起来，攥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
    “呵呵...”
    “还想套老夫的话么？”
    “老夫的过往，绝不是你希望经历的...”
    “而且我现在看你，有些反胃。”
    “滚吧...”
    “离开罪城。”
    老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甚至还扭过头看了儒生一眼，不知为何，虽然他没有睁眼，但禹墨却依旧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羡慕的情绪。
    就仿佛，羡慕这个失忆的疯子。
    禹墨微微低头，眼睛不断转动，很快就恢复了那种...与赵子成完全不同的阳光笑容。
    赵子成那种是发自内心，毫不做作，让人一看就有好感的，少年青春笑。
    而禹墨...
    更像是那种一看就十分虚伪的油腻大叔笑。
    “不！”
    “前辈，经过您半个月前的耐心教导，我已经幡然悔悟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严格遵守罪城内的规则。”
    “而且...这罪城多好啊？”
    “团结友爱，欣欣向荣。”
    “整个内城已经半个月没有发生过任何暴力冲突，流血事件了！”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要用爱，去关怀这世间每一个孤独的灵魂！”
    “包括前辈您！”
    “我能感受到您内心中那种隐藏在最深处的痛苦。”
    “您...相信光么？”
    禹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人的出城请求，眼神真挚的看着老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每一个字中都蕴含着丰富的情感。
    老人表情变的更加阴沉。
    “老夫说过，不要再指望着套我的话了！”
    “还有，立刻滚。”
    “再不走的话，哪怕有墨阁阁主特权，你也出不去！”
    老人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暴躁的怒火。
    仿佛下一秒就会发泄而出。
    禹墨依旧是那种死皮赖脸的样子，眼看着老人情绪处于即将失控的边缘，他的语速骤然变快，眼底深处也变的深邃起来：“前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姓...”
    “滚！”
    没等禹墨说完，老人再次发出吼声。
    声音落下的瞬间，禹墨发现任凭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张开嘴。
    他看着老人，微微蹙眉，依旧在仔细的观察着。
    但老人却挥了挥手。
    下一刻，仿佛有一个无形的人正在禹墨身后，推动禹墨前行，向罪城外走去。
    “你真的想好了?”
    老人逐渐重新变的冷静下来，淡淡说道。
    儒生依旧在痴迷的望着天空，听到老人的话后，才有些茫然的回过神来：“啊？你刚才在说什么？”
    “...”
    “我说，你真的想好了？”
    老人顿了一下，再次平静开口。
    “想好什么？”儒生依旧面带迷茫。ωωw.cascoo.net
    老人变的有些烦躁起来，挥了挥手：“滚。”
    “好嘞。”
    儒生笑嘻嘻的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看着瞎眼老人：“老家伙，我走了！”
    “虽然你也是虚假的，但我觉得，你是我脑补出来，最强的角色之一。”
    “真棒，我会记住你的！”
    说着，儒生冲着老人挥了挥手，就这么一步迈出，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禹墨身旁，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跟在禹墨身后，逐渐远去。
    哪怕是在赶路的时候，儒生都是在抬头望天的。
    老人面无表情的‘望着’禹墨离去的方向，无喜无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
    “真的猜到了么？”
    “呵呵...”
    老人喃喃自语，最终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充满了莫名的韵味。

 第709章 这个爹可算走了

    余生，时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罪城门口处，等待着禹墨，像是提前接到了通知一样。
    远远的看见禹墨后，时光这种平静的人都忍不住开口感叹：“没想到，他真的活着出来了...”
    “嗯...”
    “我以为以他拉仇恨的本事，会死在罪城。”
    余生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样有些意外。
    而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最让人惊讶的是，禹墨能够活到现在，并且活的很滋润，除了一开始进罪城时，后来几乎都完全不需要余生，时光了。
    自从儒生出山后，他们俩就一直处于那种半退休的状态。
    “他不会不给我们结工资吧？”
    时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
    余生摇头：“不会的，他还是比较讲诚信的人。”
    “真不给的话...”
    余生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余生身边那辆被擦的崭新的推车：“你就用这辆车，送他最后一程。”
    “但我现在打不过他。”
    时光惋惜的摇了摇头。
    但余生的目光却依旧坚毅：“我们早晚打的过他。”
    “有道理。”
    时光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随着两人的对话结束，禹墨也来到了他们面前。
    此时的禹墨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好奇的看着两人：“你们在聊什么？”
    “带我一个呗？”
    “这半个月也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我无聊的要命。”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比你们还闷葫芦。”
    “天天这么看，颈椎受得了么？”
    禹墨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对着余生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余生看着禹墨，认真的想了想：“我们在聊，如果你不结算工资的话，就给你放在这里面。”
    说着，余生还指了指一旁的推车。
    禹墨身体一僵，顿时看起来更加幽怨了。
    此时时间刚好到了晚上五点左右。
    瞎眼老人无声出现在远处，只是远远的站着。
    一道道红光自那罪城的牌匾上落下，挥洒在除了儒生外的其他人身上。
    禹墨缓缓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轻舒一口气。
    “所以，罪城...”
    “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封印的存在么？”
    “只不过这封印，局限于七觉。”
    “八觉开始，就能稍微运用能量。”
    “九觉，可以无视大部分...”
    禹墨睁开双眼，轻声低语。
    按照罪城内那个自称小时候抱过自己的老人言谈举止来看，出罪城，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之所以留在罪城，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但他又被儒生轻松的抢走拐杖。
    所以根据这些来推测的话，不难判断。
    “走出这个门...”
    “禹墨...”
    “就真的只剩下禹墨了。”
    禹墨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喃喃自语，眼神有那么瞬间的恍惚。
    他扭过头，看着这座压抑，昏暗的城市，不知为何，眼底深处竟然闪过一丝留恋。
    至少在这里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他...还是他。
    而走出这人人恐惧的城市后，他，就只能是他了。
    “人生能有几多放纵？”
    “有此数月...”
    “值了！”
    “哈哈哈哈！”
    禹墨突然大笑几声，笑容中充满了肆意，洒脱！
    但...
    轮椅一动不动。
    禹墨的笑声还在持续，并且疯狂的用眼神示意时光。
    时光茫然。
    禹墨又长笑几声，再次眼神示意。
    时光依旧茫然。
    原本那种塑造很好的悲伤氛围，就这么无声间被破坏。
    尴尬...
    禹墨无奈的收回笑声：“麻烦你下次能不能在我装逼的时候，和适宜的操控轮椅，送我出去。”
    “哦。”
    时光点了点头，在背包中翻找着遥控器。
    “咳咳。”
    “三尺青锋镇山河，任他是非与...”
    禹墨轻咳两声，眼中再次充满了淡淡的哀伤，重新组织语言。
    但他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轮椅动了。
    他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茫然的看向时光。
    但时光却一脸认真的操控着遥控器，送禹墨走出罪城。
    轮椅压过泥土，发出轻微的响动，在这宁静的罪城内，显得异常清晰。
    禹墨无助的捂住脸庞，低着头，一点抬起来的欲望都没有。
    而此时的城门口附近那一条条街道上...
    一名名内城大佬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目送着禹墨离去。
    直至禹墨彻底走出城门口，他们默契的轻舒一口气。
    这个家伙...
    可算走了。
    倒不是禹墨有多强，实在是他...
    太过于烦了。
    谁大清早的在家门口唱歌？
    歌声还十分嘹亮？cascoo.net
    这种壮举，无论是在过去，还是未来，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但不得不说，最近半个月，罪城似乎真的多了一些之前从未有过的...人气儿。
    不过依然很吵！
    甚至在打架的时候大家都心烦气躁的。
    “这个爹可算走了...”
    一个少年嘴里嘟囔着，拍了拍胸脯，转身离去。
    而一名失去了拐杖的老人，此时正靠在墙边，看着远处的禹墨，眼神复杂，最终幽幽叹了口气：“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
    说着，老人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他走路的步伐，姿势...
    完全不需要用到拐杖的样子。

 第710章 守得一城花开（第六卷，终）

    余生，时光出城就显得低调很多。
    甚至在出城时，都习惯性的隐匿在阴影之中，不过瞬息，就已经站在禹墨身后。
    “出去了，出去咯~！”
    儒生嘻嘻哈哈的笑着，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我已经找到了前往那里的路，就在脚下，就在脚下...”
    “老家伙，傻大个儿！”
    “我...”
    “走了！”
    儒生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反而浮现出些许的伤感。
    他默默转过身，看着远处那如同泥塑般的瞎眼老人。
    地面微微震动。
    全身缠绕锁链，下巴满是胡子的壮汉不知何时走出自己的房间，站在街道处，漠然的看着他。
    “这些年，谢谢了！”
    “我有了走出去的理由，必须出去的理由！”
    “当我登天...”
    “与君把酒，言欢！”
    “告辞！”
    儒生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想起了自己并不是道士，而是儒生。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文绉绉的做了一个儒生礼，拱手，弯腰。
    当他再起身时，对这城市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
    “守得一城花开，不如万民开泰。”
    “终是断了前路...”
    “仙缘...”
    “妙哉，妙哉！”
    “哈哈哈哈哈，我想起来我是谁了！”
    “可惜...”
    “很快就会再次忘记。”
    儒生莫名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神已经彻底恢复清明，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样子。
    儒衫随风而起。
    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儒生一脸嫌弃：“好脏啊...”
    “前路已断。”
    “不如杀他一个...”
    “天下盛世！”
    儒生的眼神是如此的温和，儒雅。
    但在眼底深处，却又包含着一抹锐色。
    他转过身，看向远处的瞎眼老人，再次微微鞠躬。
    牌匾凭空震荡起来。
    锁链壮汉依旧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老人攥着拐杖的手微微紧了紧。
    “好烦啊...”
    儒生扭过头，看向罪城牌匾，微微蹙眉，但很快就恢复释然：“是啊，我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
    “是我，不是我...”
    “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
    儒生眼中的清明之色再次消散，重新变的浑浑噩噩起来，他疯癫的笑着，双手捂着头，似乎很痛苦。
    许久...
    他才再次抬起头，一步踏出罪城。
    牌匾重新恢复安静。
    儒生走到禹墨身旁，再次默默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好美啊...”
    禹墨皱眉，眼中满是思索之色，不断分析着刚刚儒生所说的每一句话。
    只是此刻的儒生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举动，只是呆滞的看着天空。
    锁链壮汉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看着上方悬挂的牌匾，最终转身离去。篳趣閣
    而瞎眼老人则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前辈！”
    禹墨坐在门外，看着老人即将离去的身影，突然大喊：“你可姓李？”
    老人平静的拄着拐杖：“姓什么，重要么？”
    “罪城的事，不要猜了。”
    “你猜不透。”
    “真的猜透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我们不过是一群在这世间残喘的孤魂野鬼罢了！”
    “好好对他...”
    说着，老人的身影逐渐变的黯淡，最终消失不见。
    罪城城门，缓缓关闭。
    看着这座在外人眼中神秘莫测，却又无比恐怖的城市，禹墨眼神复杂。
    “儒生在罪城，只能发挥六觉左右的实力。”
    “但瞎眼老人却可以凭借规则之力，封印我的嘴。”
    “这不是六觉能做到的。”
    “而是...八觉。”
    “难道他比儒生更强？”
    “亦或者说，这封印对他的限制，很低？”
    “如果他不姓李的话，就代表我之前的猜测全部都是错误的。”
    “那他究竟是谁？”
    “前路已断...”
    “前路...”
    “孤魂野鬼...”
    禹墨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儒生属于那种很好带的孩子，不哭不闹，无欲无求，只要能让他看到天空，吸收‘香火’，其他一切随意。
    余生，时光更是从不催促。
    禹墨坐在轮椅上思索许久，最终才晒然一笑：“是啊，执着于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终究，前路还是要靠自己。”
    “或许他们的前路已断，但人族...还没有。”
    “不知道这段时间，人族这些可爱的小伙伴们，有没有想我...”
    禹墨依然在微笑。
    只不过这笑容与在罪城时相比，少了几分真诚，看起来变的有些虚伪。
    “回家...”
    “该干活儿了。”
    禹墨轻声低语。
    远处的天空中，一名六次觉醒者呼啸而来，应该是提前感受到了禹墨的气息。
    看着站在罪城外的禹墨，这人微微蹙眉，脸色冰冷，眼底更是充满了厌恶。
    “你为何未死？”
    他看着禹墨，淡淡问道。
    禹墨微笑着抬起头：“很意外？很伤心？但无论如何，我的确...回来了！”
    “想杀我？”
    “哼！”那人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禹墨对此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世人惧我，恨我，厌我，我还是我。”
    “前路坎坷，波折，黑暗，路还是路。”
    “这天下...”
    “至少现在，我禹墨...”
    “说了算！”
    禹墨坐在轮椅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不再伪装自己。
    那种盛气凌人，对自己的绝对自信，在这荒野中，不断扩散！
    而余生，时光对此则是丝毫不感兴趣，依旧在倔强的争执着，纠结谁来开车。
    或许，对他们而来，这世界如何，主宰如何，皆无所谓。
    他们所求...
    不过民房一间，安度余生。
    仅此而已。
    （第六卷——完。）
    （第六卷结尾写的很累，不过这本书整体的铺垫工作，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第七卷应该是属于持续高燃的那种，不要走开，稍后更精彩！）
    （最后...求打赏，死皮赖脸求打赏！）

 第711章 他回来了？

    墨城，光组总部。
    此时的光组总部看起来冷清了许多，戒严解除，所有人员再次陷入忙碌的状态之中，纷纷外出。
    “这陷阱，太明显了一点吧？”
    林思源微微蹙眉，看着监控画面中的景象，有些疑虑。
    “按照你口中所描述出的那个猎魂来看，组织里都是一群死士。”
    “面对死士，没必要那么麻烦。”
    “他知道我在找他，但他不会怕，只要这个情报大于他的生命价值就可以了。”
    “走吧，可以去第三监了。”
    说着，楚怀缓缓起身，语气波澜不惊，就这么转身离去。
    林思源下意识的跟在楚怀身后，许久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特么才是副组长...
    他轻咳两声，快步跟上，站在楚怀身前半个身位。
    楚怀看着林思源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监。
    “楚哥，我修改了一下布防图。”
    “现在应该是没有死角了。”
    “徐姐是生面孔，在外围充当暗哨。”
    小六从阴影中走出，看着楚怀轻声开口。
    楚怀轻轻点头：“嗯，现在我们的优势就是，猎魂的人并不认识我们。”
    “生面孔有时候能做的事，还是很多的，争取在禹墨出来之前，先钓到一条猎魂的大鱼。”
    “就当是...见面礼了吧。”
    “老卢，你这种没有脑子的，抓人的时候再打不过别人，那就真是耻辱了哈。”
    说着，楚怀看向某处角落，喊了一嗓子。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冷笑，甚至连人都没有露面。
    看着这几个家伙有条不紊的展开工作，就连林思源额头上都浮现出一丝冷汗。
    这些罪城出来的人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只要不是在必要的情况下，总会下意识的待在别人的视觉盲区里！
    或者阴暗的角落。
    很难发现他们。
    而且他们布置计划的时候，也太特么阴险了。
    尤其是楚怀提到的几条，更是那种下三滥到极致的东西，但却偏偏又在法律的允许之内。
    在见识过余生这种罪城出身，少年懵懂的狠人过后，他又一次见识到了罪城内的成年人们习惯的办事方法。
    例如：在监狱门把手上涂毒，在那个犯人的皮肤上...
    再找几个定位器，镶嵌在犯人的皮肤内，体内...
    而这还是最正人君子的那种。
    更残暴一点的...
    就完全不能提了。
    “如果这犯人，或者说你虚拟出的那位，在猎魂的价值的确很高，两天之内，猎魂一定会动手，打突袭战。”
    “明知道我们是阳谋，有布局，这时候他们的深思熟虑，反而会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时间差，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反而是最稳妥的。”
    “哦，对了...”
    “在墙边上镶嵌点妖域的特殊矿石，防止他们有空间系的人。”
    “还有天花板上方，蓄满水，防火系能力。”
    “水系就不用管了，房间里全是毒，他玩水，必死。”
    楚怀依旧认真思索着自己这次布局的漏洞，最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什么缺陷了，除非来的是七觉，八觉，我们打不过，那没办法。”
    说着，楚怀耸了耸肩，拍了拍林思源的肩膀：“第一天辛苦你守着了，我年纪大了，熬不住。”
    “好的领...”
    林思源下意识的点头开口，但很快意识过来什么，嘴又闭了起来，看着楚怀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幽怨。
    阴暗的角落里，似乎传来了卢萧的嗤笑声，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
    “墨城...”
    禹墨坐在轮椅上，抬起头，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喃喃自语。
    “任务结束。”
    “这是我们的卡号。”
    “记得五星好评。”
    余生在口袋里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交到禹墨手中，就这么和时光转身离去。
    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没有多说上两个字。
    只是公路上，这两道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变的模糊。
    禹墨只是默默的看着，手中还攥着那纸条。ωωw.cascoo.net
    许久过后...
    “呵...”
    “只有最果断的离别，才不会让人情绪泛起波澜么？”
    禹墨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写着余生卡号的纸条放在口袋里，看着这轮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前辈，能推着我，走上一段路么？”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儒生，微笑着说道。
    “哦。”
    “是奔跑的那种，还是...飞翔也是可以的！”
    儒生一脸好奇。
    “您还是继续看天空中的景色吧。”
    禹墨幽幽开口。
    “好嘞。”儒生轻轻点头，再次将目光望向上空。
    一缕缕能量自禹墨的体内散发而出，在空气中弥漫，很快，轮椅凭空动了起来，缓缓驶入墨城之中。
    就在禹墨进城的瞬间...
    那热络的街道有那么一瞬间，陷入绝对的安静之中。
    禹墨！
    这张脸，不过消失在他们的眼中三个月左右，还不至于被遗忘！
    甚至...
    他们对这幅面孔太过于熟悉了。
    不知道多少人日日夜夜的对着这面孔咒骂！
    “禹墨！”
    “他为什么没有死！”
    “该死，他在罪城都能活下来？”
    “为何会让恶人长命？”
    一道道愤怒的声音在这街道上，不断响起。

 第712章 新年将至

    面对这人潮汹涌的谩骂声，禹墨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然在街道上，默默前行。
    直至到人群数量最多的位置，禹墨操控轮椅猛的顿住，转身。
    看向这些百姓们，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这一刻的禹墨笑容是如此的阴森，恐怖。
    “这...应该是你们所脑补出的，我的笑容吧？”
    禹墨轻声开口。
    “按墨阁刑法，走出罪城，之前种种，既往不咎。”
    “所以，我现在无罪。”
    “你们对我的谩骂，包括人身攻击，我可以依法上诉，要求你们索赔我的精神损失。”
    “呵呵...”
    “一群生活在底层，只会无脑抒发一下自己情感的废物罢了。”
    “难道你们真的认为，只要骂我两句，就会影响到我？”
    “或者说，骂几句妖族，就显得很正义？”
    此时的禹墨看向众人的眼中满是讥讽之色，那是几乎不加掩饰的嘲讽：“你们不觉得可笑么？”
    “没错，我自私，我草菅人命，但至少...我杀过妖，不止一只。”
    “但从这一点上，你们就已经没有了骂我的资格。”
    “别说自己的天赋不行。”
    “哪怕没有天赋，也能入三觉，甚至四觉。”
    “不过是给自己的无能，怯懦，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却又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义，道德，来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空虚。”
    “以后，骂我之前，先想想，自己配么？”
    “杀两只妖，再来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吧。”
    禹墨的声音中夹杂着能量，在上空不断回响。
    围观的百姓们大部分面色潮红，眼中满是愤怒之色，攥紧拳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说不出口。
    因为禹墨说的没错...
    他们的确...
    没有杀过妖。
    但同样，依旧有另一部分人，依旧在对禹墨不断的骂着。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残疾。
    皱起眉来也带着些许凶气。
    “老子杀过，老子就骂你！”
    “你个垃圾！”
    “禹先贤那一身风骨，被你败成如此模样！”
    这些人全部都是登过人族四关的。
    面对他们的咒骂，禹墨面无表情，只不过不再反驳，只是依旧嘲讽的看着那些被戳到痛处的人。
    骂声终于逐渐停歇。
    “所以，有些时候，想想吧。”
    “你们甚至连骂人的资格都没有。”
    “都说我是人族之耻，但你们，或许才是...”
    禹墨冷笑着，就这么操控能量推动轮椅，缓缓离去。
    只留下沉默的人群。
    许久过后...
    一名青年咬着牙：“艹，老子参军去。”
    “我也去，不受这个气！”
    “等老子退伍回来，拿着功勋章骂他。”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离去。
    但同样，更多的人依旧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最终悄悄离去。
    如果说禹墨可以面对这些谩骂，做到波澜不惊的话，那儒生可以说是完全无视。
    他甚至不知道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从天空挪开过。
    只是凭借着自己保留的一丝本能，跟着禹墨的轮椅，防止自己走丢。
    ……
    墨学院特训班招生，完美落幕。
    共计招生一万五千人。
    原本十分空旷，拥挤的学院内，此时入眼所见，人潮涌动。
    相比于那些刚刚十八岁，成年的学员们，这批青年看起来就要成熟许多了。
    很多人的面容都十分冷峻，眉宇间散发着英气。
    明显是手上见过血的。
    他们拖着自己的行李，按照教务处的分配，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宿舍。
    为此，墨学院特意将大部分的单间宿舍，改成了八人寝室。
    不然很难安排的过来。
    食堂也在这两个月里，临时扩建。
    包括还紧急忽悠了几位前几年毕业的老生，回来当老师。
    但师资力量还是不太够。
    对此...
    墨学院再次派发任务。
    除一年级生外，所有老生，各自带队。
    接下来的半年内，谁的队伍功勋值多，并且死亡率低，根据排名，决定升学名额。
    也算是墨学院下半学期的考核了。
    “快过年了...”
    许元清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内院，看着外院那络绎不绝的人群，他眼神深邃，突然开口，淡淡说道。
    副校长站在他的身旁，同样有些感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啊...要过年了...”
    “这个年...”
    “不好过。”
    但许元清却摇了摇头，眼神无比郑重：“不，我的意思是，作为墨学院的资深教师，优秀员工代表，内院核心层，过年...应该发奖金。”
    ...
    空气变的有些沉默。
    副校长漠然的扭过头，看向许元清，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你刚刚说什么？”cascoo.net
    “我在说...”
    “今年，多事之秋。”
    “恐怕这个新年，会很难忘啊...”
    许元清面容一肃，毫不犹豫的转变话风，喃喃自语，语气中还流露出淡淡的悲意。
    一时间，甚至就连副校长都看不出许元清是不是演的。
    “唉...”
    “唉...”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叹息，又同步的摇了摇头，最终一起将目光看向远处那些入学的...特训班新生们。
    动作神同步。

 第713章 建学

    “我的学生们，该回来了吧？”
    许元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副校长问道。
    副校长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没有，原本按计划，这时候应该召他们回归了。”
    “但目前他们在洱城有一些变故。”
    “大概还要半个月左右。”
    许元清眼中带着一抹回忆之色：“好久没见到他们，还挺怀念的...肉包子，好久没吃...嗯，我的意思是，作为老师，我的确很思念我的学生。”
    眼看着副校长看向自己的眼神愈发危险，许元清果断改口，一身正气。篳趣閣
    ……
    荒野。
    “好的，我知道了。”
    余生放下手机，看向时光：“去洱城。”
    “好。”时光没有问余生为什么要去洱城，又要做什么，包括有没有风险。
    她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两道身影就这么在荒野上，渐行渐远，最终走到公路，拦下一辆长途汽车，先是将推车塞到行李存放处，费力的挤了进去，这才上车，疾驰而去。
    在这看似平静，宁和的状态下，似乎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包括一些人，明明没有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压迫感，但却自然而然的提高了自己的节奏。
    就像是危险来临前的本能反应。
    只要任何一点微弱的火苗，都能将这平静的外表打破，燃起滔天巨焰。
    ……
    妖域。
    一只青鸟在高空盘旋。
    许久过后，青鸟落在树上，梳理着自己的羽翼。
    只不过这只青鸟的眼神格外明亮，目光不断打量着四周。
    而就在不远处，就能看见一座巨大的城池。
    这城池是仿造人类建筑而成，但却要大上无数倍，而且工艺上显得十分粗糙，并不精细，往往都是一堆巨石，胡乱的堆在一起，最终用妖气将其稳定。
    所以远远望去，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上，就充满了蛮荒气。
    而且...特别凶悍。
    不时间，就会看见一只红色的翼龙展开双翅，在这巨城内冲天而起。
    包括龙吟，虎啸...
    哪怕这城内出入的随便一只妖兽，单纯论血统来讲，都足以碾压妖域外围的那些普通妖兽。
    所谓的火狮，雷鹰，更是连靠近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而这...就是天穹涧。
    远处天空中，几只猛禽一闪而逝，锐利的目光不断搜寻着附近的每一寸土地。
    青鸟身影略微向树叶中靠了靠，微微低垂着头。
    “这群家伙，天天搜！搜！搜！”
    “搜你大爷，艹！”
    青鸟看着逐渐远去的几只猛禽，忍不住嘟囔着开口骂道。
    它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天穹涧上。
    “怎么混进去呢...”
    “最近天穹涧附近的戒备，似乎越来越严了。”
    “主事的是一只七尾狐。”
    “幕后掌控一切的，会是它么？”
    青鸟若有所思，许久过后一跃而起，再次飞舞在半空之中，但却飞向与天穹涧相反的方向。
    七尾狐此时正站在天穹涧城墙之上，目光眺望着妖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一只金色羽翼的猛禽落下，对着七尾狐鸣叫几声。
    七尾狐眼睛微微动了动，转身一跃而下，消失在天穹涧内，步伐极快，看起来十分激动。
    “哥！”
    “准备就绪！”
    “我觉得时机成熟了，随时可以发动对人族的进攻！”
    “尤其是我们妖域外围，各个势力摩拳擦掌，甚至我还收到了不少妖主主动请求出战的口信！”
    青丘。
    七尾狐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激动的喊道。
    青丘虽然称呼为山，但不过是个山包，整体来看，更像是平原。
    八尾狐此时正卧在一处溪水前，看着溪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着弟弟的话，它轻笑一声：“不急，总要给人族多一些准备时间。”
    “高强度的战争，才能筛选出我妖域真正的战将。”
    “那些主动请求出战的...”
    “都记下来吧。”
    “等战争结束，没死的，全部扣100功勋。”
    八尾狐思索片刻，淡淡说道。
    溪水中，一条金鱼游动而过，它伸出爪子，将鱼托出，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最终又缓缓将鱼放回水中。
    七尾狐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代表了它们的勇气啊？”
    “勇气？”
    “有勇无谋，做事急功近利，毫无耐心可言。”
    “或者有点小心思，主动请缨，来刷眼缘。”
    “难成大事。”
    说着，八尾狐缓缓起身，八只洁白的尾巴在半空中舒展。
    它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弟弟：“读书一事，如何？”
    “嗯...”
    七尾狐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纠结：“不太好...”
    “虽然您强制执行了这个措施，但那些妖主们对此都很烦躁，完全看不下去。”
    “相比起来，它们说自己宁愿出去和人族打一架。”
    “倒是千里妖原的妖主，副妖主在接受考核时，展现出了很丰厚的底蕴。”
    “还有鹰涧山的妖主，蜚，对人族文化也十分了解。”
    七尾狐一脸无奈。
    诺达妖域，这些妖主们对人族的文化表现的十分抗拒，甚至完全无法接受。
    尤其是那些诗词啊，数学啊...
    更是看一眼，头都大了。
    八尾狐对于这个情形倒是没有意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群注定会被时代所淘汰的家伙，不重要了，它们最后的价值，或许就是为妖域后代子民，打下一片地基了。”
    “开始建立学校吧。”
    “从幼兽开始教起。”
    “另外...”
    “让千里妖原的妖主，副妖主来见我。”
    “至于鹰涧山那个...”
    “排在后面。”
    八尾狐想了想，淡淡说道。

 第714章 酒席（1）

    “天穹涧这个时候召见我们...”
    看着青鸟传递过来的讯息，老白猿无喜无悲，只是在默默思索着这其中更深层的含义。
    季鸿攥着海螺，同样闭口不语。
    “说是很满意我们对人族文化的研究，想当面探讨一下。”
    老白猿再次开口。
    季鸿微微摇头：“但实则是怀疑我们了。”
    “毕竟我们之前表现的太过于优秀了一些，与整个妖域的大环境格格不入。”
    “当你于淤泥中而出，却又不染尘埃，这本身就是问题。”
    “所以...”
    季鸿语气依旧平静。
    老白猿接过季鸿的话：“所以，它怀疑我们，为何对人族文化如此透彻。”Ｍ.cascoo.net
    “但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么？”
    说话间，老白猿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看向季鸿。
    季鸿同样微笑的看着它。
    “也不知道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能不能斗的过这刚出山的雏儿。”
    “我觉得...试试看吧，它想借此事试探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借此事来试探它？”老白猿含笑开口。
    一时间，这两只老狐狸再次达成某种默契。
    或者说随着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他们彼此间的默契度已经越来越高了。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我之间站在敌对关系上时，好像...”
    “很难处理啊。”
    老白猿看着季鸿，突然面带愁容。
    季鸿嗤笑：“吃亏的只有我，你不一直都还处于伪装的状态里，况且...你一直还藏着属于自己的底牌。”
    “你也一样。”
    “我不相信人族四代，真就没有扛鼎的人。”
    “既然有，那扛鼎者，一定不会像你现在表现的这样。”
    “你说咱们两个都拴在一起了，还天天比着藏拙，有意思么...”
    老白猿眼中满是幽怨之色，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季鸿。
    季鸿微笑，轻轻点头：“有意思。”
    “哈哈哈哈。”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走吧！”
    “咱们去会一会这所谓的...妖族新时代智囊！”
    “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成分，未来有没有资格，当我的副手！”
    老白猿突然变的极其张狂，大笑几声，妖气在这妖原上不断弥漫，下一刻踏空而起。
    “啧啧...”
    “又要给自己加这种豪气的人设么？”
    “虽然我们人族的确喜欢豪迈的人，但你总是戳我的兴趣点，次数多了，也未免太无聊了。”
    季鸿看着半空中的老白猿自言自语，下一刻自己同样起身。
    只不过是蹭着老白猿的妖气，飘然而起，看起来十分飘逸。
    两者就这么在妖域上空飞速驶过，直奔天穹涧而去。
    或者说...
    天穹涧，就连他们两个，也只是第一次过去而已。
    ……
    “哥，它们来了。”
    请求。
    七尾狐匍匐着身子，轻声开口。
    八尾狐此时依旧卧在溪边，仿佛已经睡着了般，直至听见了自己弟弟的声音，才有些慵懒的睁开双眼。
    “让它们进来吧。”
    它淡淡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八尾狐缓缓起身，抖动身躯，柔顺的毛发飞舞，八条巨大的狐尾在半空中舒展。
    远远的看到老白猿，季鸿的身影，八尾狐原本那慵懒的神情消失不见。
    反而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主动向前迎了两步。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季鸿，季妖主吧！”
    它的目光首先落在季鸿身上，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惊喜：“早就听闻季妖主在人族之时，就已是绝代天骄，但奈何人族愚昧，错失英才！”
    “季妖主在我妖域，立下赫赫战功，简直是我妖族楷模。”
    “就连我时常都在想，如果我是人族掌权者，当年究竟要如何做...”
    说话间，八尾狐的眼睛微微眯起，笑容不变。
    面对八尾狐的称赞，季鸿表情不变，十分淡然：“时间是不可逆的，过去终究只是过去，我看的，是未来。”
    “您过誉了。”
    季鸿微微弯腰，表达了对八尾狐的敬意。
    “哪有哪有，您的声名在妖域传播时，我还只是一个无能后辈。”
    “在前辈面前，不敢用尊称。”
    “还有这位白猿前辈，我也早有耳闻。”
    “你的那个半妖人计划，就连我都惊叹不已，早就想找你一起讨论讨论了。”
    “可惜太忙，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有幸叫二位前来，必定要好好聊上一下。”
    “胞弟，吩咐下面，上些猴儿酒，妖株果实！”
    八尾狐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就这么带着季鸿，老白猿来到溪边。
    而七尾狐则是恭敬的点了点头，缓缓退下。
    没多会儿，一坛坛上好的猴儿酒，以及珍贵的妖域果实就被端了上来，摆在它们中间位置。
    可以说，待遇很高。
    “您客气了。”
    “我天赋糟糕，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就已经是侥幸了。”
    “不敢贪功。”
    老白猿虽然没有了在蜚面前时的那种绝对卑微，但此时看起来也稍微带着点紧张，只不过是强行镇定的那种状态而已。
    它一脸诚恳的对八尾狐说道，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八尾狐只是平静的看着。
    季鸿相比起来则是不卑不亢，只是拿着酒杯遥遥举了一下，八尾狐操纵妖气，提起酒杯，回敬。

 第715章 酒席（2）

    可以看出，虽然八尾狐嘴上说着，妖族平等。
    但面对七级妖王，和八级妖主时，态度还是略有不同的。
    哪怕它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的十分谦和。
    看着季鸿，老白猿彼此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八尾狐放下酒杯，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据说两位在千里妖原打生打死，吵得不可开交，但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晒然一笑。
    “一切不过为了自保。”
    “蜚专权，蛮横，多疑，如果我们和睦的话，蜚自然会觉得我们威胁太大，长此以往，等待我们的，只有一个死字。”
    老白猿完全充当了一个中间人的身份，苦笑着解释道。
    在整场酒桌上，八尾狐相当于甲方的老板，季鸿是乙方的老板。
    虽然两者之间的需求不同，季鸿地位低于八尾狐，但既然是类似于谈判的场合，如果季鸿姿态放的太低，自然就会让甲方不屑。
    到时候，合作的事要么就此作罢，要么就疯狂打压。
    但有了老白猿这么一位站在中间位置的话，有些话季鸿就可以借着老白猿的口中说出来，自己不动声色。
    如此一来，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自己的逼格还能勉强维持，不至于让人看扁。
    这道理，老白猿自然是懂的。
    所以它反而成了这个聊天中，话最多的那位。
    “你刚刚说...蜚专权？”
    八尾狐微微蹙眉。
    “是啊。”
    “我们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按道理说，这些话，小妖是不该和您说的，但小妖通过您颁布的一系列政策，分析过您，觉得您是真的想要带领整个妖族前进的。”
    “所以小妖斗胆，和您说些真心话。”
    “只是希望季妖主不要怪罪我才好。”
    老白猿的语气中满是苦涩，在提到妖域时，更是难掩的失望，只不过它看向八尾狐的目光中却又夹杂着一抹敬佩，以及希冀，最后更是缓缓拱手，向季鸿致歉。
    可以说，他将这个中间人的身份，完美无缺的扮演下来。
    而且还隐隐提高了季鸿的地位。
    “无妨。”Ｍ.cascoo.net
    “妖域一团死水，势力结构宛如蛛网，如眼所见肮脏一片。”
    “有何不可说的。”
    季鸿冷笑一声，对如今的妖域十分不屑。
    八尾狐再次操控酒杯浮起，挡在面前，轻抿一口，借着缝隙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猴子，眼中带着思索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八尾狐才放下酒杯：“感谢二位的信任，今日能和在下说上这些，实在令我感动。”
    “妖域如今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我们也就不多叙述了。”
    “不知二位对如今这局面，有何想法？”
    八尾狐依旧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反而将问题重新踢了回来，观察他们的反应。
    季鸿依旧面无表情，默默的喝着酒。
    而老白猿似乎因为心中郁郁，猛灌了几口，脸色潮红，眼神也变的有些朦胧起来，说话时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满是怨气：“我们...我们能有什么想法。”
    “七级妖王，说出去好听，但在这诺大的妖域，说白了，不过只是强壮点的炮灰。”
    “实力低微，无权无势，纵有万般抱负，最终...嗝儿...最终也不过纸上谈兵。”
    “无可奈何花落去啊...”
    老白猿脸上的苦闷之情愈发浓郁，笑容中满是自嘲之色，轻吟一句人族的古诗后，更是连话都不说了，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没想到白猿前辈对人族颇有研究。”
    “成语，诗词信手捏来。”
    “如此人才，在妖域不该被埋没才对。”
    哪怕到了这种情况下，八尾狐依然没有主动开口谈些什么，甚至连空头支票都不给开，只是替老白猿感觉惋惜，仿佛感同身受。
    “呵...”
    “屁的人才！”
    “这妖域，人才之谈，不过笑话而已！”
    “蜚，相柳，一位位山主虎视眈眈，掌控资源，天穹涧天高皇帝远，岂能真的掌控它们？”
    “功勋体系虽然不错，但最终只能是想法罢了！”
    “就拿蜚...蜚举例！”
    老白猿微微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光芒，说话再次变的激进些许，它猛的拍了拍桌子：“整个鹰涧山，全是它的势力范围。”
    “但凡有哪个妖族的功勋值，即将超过它...”
    “在战场上，害死一个妖...还不容易么？”
    “毕竟打仗，每天都要死上好多...好多的妖啊。”
    “你...你上过战场么？”
    “异想天开的功...功勋...”
    此时的老白猿仿佛已经彻底醉了，它朦胧的双眼直视八尾狐，嗤笑一声，身体摇摇晃晃的，最终又跌坐在椅子上，空气中满是酒气扩散。
    “抱歉，老白猿有些事憋在心底太久了，从未发泄过。”
    “所以今天才会有些失态。”
    “但它还是十分敬重你的。”
    “在得知妖域的一条条改革策略后，它激动的一夜未睡，不停的念叨着，说妖域...有救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季鸿终于放下酒杯，有些歉意的开口。
    但这个说话的时机，包括内容，算是直接将自己与八尾狐，强行摆在了同等地位上。

 第716章 酒席（3）

    虽然两者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妖域掌权人，一个不过是千里妖原的负责人。
    但毕竟...
    都是妖主。
    而且在特定的酒局上，某个恰当的时机，完全可以暂时将两者拉到同一水平线上。
    八尾狐目光落在季鸿身上，沉默了数秒钟时间，突然笑着开口：“无妨，妖域就是假话太多，偶尔听听真话，很难得。”
    “季妖主，对于老白猿刚刚所说，你怎么看？”
    它终于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了季鸿身上。
    当老白猿将一些季鸿无法说的话说出口后，后半场，自然要看季鸿的发挥。
    季鸿轻笑：“它之所说，就是我心中所想。”
    “虽然我们两个实力有差距，但在心中，它一直都是我的挚友。”
    “人生难得一二知己。”
    “如果过于在乎自己的地位，权势，当某一刻，你回眸时，身后所见，只有一片虚无。”
    季鸿声音平静，只是仿佛意有所指一般。
    八尾狐若有所思：“但我曾听闻人族有一句话叫...享受孤独。”
    季鸿摇了摇头：“但凡号称享受孤独者，不过是无法改变罢了。”
    八尾狐不再说话，只是不断的喝着酒。
    而季鸿同样沉默下来，不再主动开口。
    随着老白猿的醉去，酒席仿佛变的有些尴尬起来。
    “喝！”
    “我还能喝！”
    “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一口是...是一口。”
    “喝！”
    原本已经倒在地上的老白猿猛的坐了起来，抱住酒坛，猛灌一口，随后又沉沉的倒在地上，露出傻笑。
    “呵...呵呵...”
    “妖域难，难...难于上青天！”
    季鸿，八尾狐的目光同时落在老白猿的身上。
    季鸿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妖主，它醉了。”
    “不如今日就到此吧，我先送它回去。”
    说着，季鸿起身。
    但八尾狐却注视着季鸿的双眼：“但这剩下的酒，未免可惜了。”
    “酒，喝的是心中之情，醉的是心中之意。”
    “但今日...”
    “它已醉，我未醉。”
    “所剩之酒，再喝下去，才是真正的浪费。”
    季鸿看起来始终有些高冷，平淡的解释了一句后，就这么将瘫倒在地上的老白猿扶了起来，转身要走。
    “还未喝，怎知不会醉？”
    八尾狐看着季鸿的背影，轻声开口。
    季鸿脚步一顿，并未回头：“至少目前，我还未看见醉的理由。”
    “看来季妖主是对我失望了。”
    “时间还早，有些时候，未知，才是最有趣的，不是么？”
    “还是再坐坐吧。”
    面对季鸿这稍显强势的态度，八尾狐笑容不变，完全没有任何恼怒的样子，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季鸿站在原地，思索数秒后，才扶着老白猿回来，重新坐下。
    只是这一次，季鸿没有喝酒，只是看着八尾狐。
    “有些时候，我所在的这个位置，也是有顾虑的。”
    “十二神族，包括我九尾狐族，虽然听命于我，但...所说最后，依然逃不出个利字。”
    “所说，所做，所行，依旧处处肘制。”
    “我所思所想，不过是想让我妖域，发扬光大，仅此而已。”
    八尾狐轻叹一声，率先开口。
    只是话语中，同样透露出些许无奈：“或许在你看来，我始终不动声色，这是权谋之术，但不过是...”
    “没有办法罢了。”
    “蜚的身后，同样站着十二神族。”
    “包括功勋体系的弊端，我同样知晓，但又能如何？”
    “我所期盼，不过是有真正的悍勇之士，能够顶着这重重压力，杀出重围！”
    “这批妖，将是我妖域未来的地基！”
    “我在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我在等着一批和我一样的有志之士，将这人族口中的蛮荒妖域，打造出属于我们的文明！”
    “这文明，或许初时会借鉴于人族，但最终，将会脱胎于人族！”
    “什么所谓的妖...人族口中的灾难！”
    “至少在我看来，妖，同样能成为这世界的主宰，同样能带领着这片土地，走向更好的发展！”
    “忠义廉耻，慈孝！”
    “他们人族可行，我妖族，也可行。”
    “皆是，当你我站在这山巅，俯瞰妖族，目光所至之处，欣欣向荣。”
    “彼此间团结，友爱。”
    “乐善好施。”
    “而那时，再回首时，回忆你我，以及无数妖族曾经为这个目标，理想所奋斗的过程，哪怕如何艰辛，痛苦，波折。”
    “但至少...是值得的。”
    八尾狐此时仿佛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没有特意用妖气去消化体内的酒气，只是淡淡的轻声说着。
    只不过它的声音并没有慷慨激昂，但内容却让人无比振奋。
    季鸿只是平静的听着。
    直至八尾狐的声音落下，季鸿默默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此酒，可喝。”
    八尾狐扭过头，看向季鸿，面带微笑：“我所做之事，完全有悖于妖域百余年来的思想，必然会遭受抵触。”
    “任何的变革，无论成功，失败，都将伴随着鲜血。”
    “成...妖族向荣。”
    “败...有我，以及无数个你相随，这一路风景看过，亦无悔。”
    “这就是我的苦衷，也是我心中所想。”
    “而如今...”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走这条路么？”
    八尾狐轻声说道，语气坚定。
    甚至，它这次还加上了老白猿的名字。
    季鸿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桌子。
    原本醉醺醺的老白猿猛的坐了起来，眼神清明，哪还有一丝醉态。
    它笑呵呵的看着八尾狐：“既然如此，那就...聊聊？”
    “嗯。”
    季鸿同样轻轻点头。

 第717章 劳动模范

    看着突然清醒的老白猿，八尾狐没有任何意外之色，或者三个妖在此时表现的都太过于平静了些。
    不过仔细思索间，倒也合理。
    毕竟...
    如果八尾狐真信老白猿喝多了，那话题也就聊不到现在这个深度了。
    而老白猿继续装醉，糊里糊涂，那更是打八尾狐的脸。
    大家心照不宣，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聊，才是理所应当。
    “功勋体系的弊端，就不作多叙述了。”
    “但是妖主大人，您是如何觉得，我们两个，能够打破这层桎梏，形成你想要看的那一幕？”
    老白猿依旧完美的充当着中间人的身份。
    只不过这次身份没有摆的那么低，而是处于不卑不亢的状态之中。
    按照八尾狐所说，它现在是有求于自己，这时候再卑微的话...拿不到好处。Ｍ.cascoo.net
    “我不确定。”
    “但我有直觉，你们可以。”
    “所以我想试试。”
    八尾狐很诚实，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白猿怔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您还真是真诚啊，还不如直接说...反正赌输了你也没损失，随便下步棋而已，这样扎起心来，我还能更习惯些。”
    说着，老白猿瞥了一眼季鸿：“我们的妖主大人这是拿咱们在做炮灰啊，还是连大饼都懒得画那种，我饿了...”
    “回去吃。”
    “我亲自给你画。”
    季鸿平静的放下酒杯，和老白猿同步起身。
    这一次，甚至两人聊天连拐弯抹角都懒得做了，说话直接了当，表明了自己不满的情绪，转身就走。
    八尾狐微微低垂着眉，一言不发。
    两步，三步...
    眼看着季鸿，老白猿已经逐渐走远，八尾狐才轻叹一声：“如果二位杀出重围，鹰涧山，就是你们的了...”
    “我可以保证，在天穹涧内部，没有人会反对你们做鹰涧山的山主。”
    八尾狐终于放出了一道口子，言语间满是无奈。
    “老大，咱们如果杀出重围的话，正常奖励，就是鹰涧山的山主吧？”
    “按照功勋体系，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
    “让我们安安稳稳的拿到自己的奖励，就算是走后门，拜码头之后的恩赐了，咱们这靠山...”
    “不太稳。”
    老白猿没有转身，而是看似低声和季鸿嘀咕着说道。
    只不过它的这低语声，多少有些大了点。
    很轻易的传到了八尾狐的耳朵里。
    一时间，八尾狐的脸色变的有些低沉。
    季鸿没有说话，而是像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最终，一白猿，一黄猴，默契的一起扭头，看向八尾狐。
    那复杂的目光，直击它的心灵。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怜悯？
    同情？
    嘲讽？
    还夹杂了很多很多。
    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刻，以八尾狐这种自诩冰冷，平静的心，都泛起波澜。
    恨不得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咒骂两人：“特么你们看中了什么，随便拿，老子不差钱，别特么用这眼神看我！”
    好在，它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
    八尾狐再次勉强面带微笑的抬起头，看着两者的目光，尽量以一种无奈的语气开口：“我知道，这很不公平，但...这就是人族所谓创业期的艰难。”
    “只有前人趟过这条路，后面的人才会走的顺畅。”
    “就像人族曾经的墨阁，成立之初，不依然饱受非议。”
    “但在经历过时间的长河后，这一切终将停歇。”
    “时间，会证明一切。”
    八尾狐的眼底闪过一抹妖异的光芒，空气中似乎有能量波动一闪而逝。
    它的声音中更是充满了蛊惑性。
    不知为何，季鸿突然觉得自己隐隐有失去理智的念头，甚至想直接撸袖子喊一句：“干他娘的。”
    但好在，这种情绪刚刚泛起就被他牢牢压制住。
    感受着空气中传来的妖气波动，季鸿不动声色的踹了老白猿一脚。
    老白猿瞬间恢复清明。
    “没想到我们的妖主大人竟然举步维艰，小妖痛心不已。”
    “待回了千里妖原后，我们一定尽心竭力，努力为妖域做出更大的贡献。”
    老白猿的声音很大，高声喊道，并在说话的同时，弯腰，鞠躬。
    看着不停在说场面话的老白猿，八尾狐轻叹一声，这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之色：“不如，你们主动说说，对这妖域的看法？”
    老白猿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墨迹了这么长时间，八尾狐终于松口了。
    也不枉铺垫了这么久的时间。
    “小妖觉得，蜚已年迈，并且专权，蛮横，鹰涧山范围内，诸多妖族苦不堪言，却又不敢发声。”
    “季鸿妖主，深明大义，一身正气，为我妖族呕心沥血，如若坐在鹰涧山主的位置上，一定会造福一方，并且秉公执法，不会发生任何影响影响功勋体系的事情。”
    “届时，鹰涧山将是山主您改革的最前线！”
    “按照人族的话说...”
    “劳动模范！”
    “有了这么一个表率，各地效仿，妖域功勋改革，再无后顾之忧。”
    老白猿脸上写满了大公无私，一身正气。
    声音更是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第718章 欺负一个孩子，丢人啊

    这，就是两人来天穹涧时，定下的标准。
    鹰涧山主。
    不然这次大战启动，它们哪怕再努力，最多也就奖个鹰涧山主，距离入天穹涧，打入妖族核心圈，相差甚远。
    所以，只有在大战前，就坐稳鹰涧山主的位置，才是最快的攀爬通道。
    这，是他们的踏板。
    同样，也是八尾狐的。
    正如八尾狐所说，功勋体系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真正意义上扩散的，新人，或者有野心者一定会被各区域的大佬打压，想要出头...难！
    但如果鹰涧山这种大范围区域起到带头作用，不断推广...
    而其他地区却迟迟没有动静的话，这里面就会给八尾狐很多发挥的空间。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
    八尾狐迟迟没有开口，像是在想着什么。
    那八条尾巴也缓缓的落在地面上，不要摇动。
    “蜚是否暴戾，天穹涧无从查证，所以爱莫能助。”
    八尾狐突然开口，语气平静。
    老白猿脸上带着笑容：“如果蜚病逝...”
    “以二位的履历，接任鹰涧山，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我亲自举荐季鸿，季妖主，登鹰涧山！”
    八尾狐笑容敛去，神情变得肃穆许多。
    但紧接着，它的目光变的深邃起来，紧盯着季鸿的双眼：“当然，我亲自举荐的妖域人才，如果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杀的...人...太少了，我也会有很大的压力。”
    “到时候面对其他神族族长们的口诛笔伐，届时...”
    “希望季山主，不要让我难办才好。”
    八尾狐的这番话饱含深意，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季鸿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老白猿依然笑呵呵的打着圆场：“妖主大人放心，按照蜚山主的状态，估计...很快就会病逝了。”
    “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着，老白猿再次起身，试探着问道。
    八尾狐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和二位共饮，我心喜悦。”
    “慢走。”
    这次，八尾狐不再留人。
    看着这两个猴子逐渐走远，八尾狐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眼神也再次恢复漠然之色，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哥，它们刚刚对你，实在是太不尊敬了。”
    “为什么您...”篳趣閣
    显然，它不太理解。
    装醉，冲撞它，甚至嘲讽它，这在七尾狐看来，完全就是以下犯上。
    毕竟它的哥哥，可是十二神族之一，九尾狐族的族长，目前更是统帅整个天穹涧。
    论起地位来说，天壤之别。
    “这世界上的尊敬，又有几份来的真诚。”
    八尾狐淡淡开口，目光自七尾狐身上一扫而过。
    七尾狐身体一颤，匍匐在地上：“我对您的尊敬，发自内心！”
    “嗯。”
    “这些所谓的尊敬也好，恭敬也罢，不过是一个面子。”
    “重要么？”
    “当你站在某个高度之后，再去看这件事时，就会发现，不过是满足自己内心中的欲望罢了。”
    “利益，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道理我懂，它们也懂。”
    “所以它们才会一步一步的试探，先是极其恭敬，再稍微放肆，最终甚至直接冲撞。”
    “它们好奇，我的底线在哪儿。”
    “我同样好奇，它们究竟有什么想法。”
    “不过至少目前，我确定了...我们是一路人。”
    “没想到我妖域还藏着这么两个家伙。”
    “真是有些后怕啊...”
    八尾狐有些感慨，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空，轻声低语。
    七尾狐依旧有些不解，但却不敢再次提问。
    刚刚八尾狐轻飘飘的那一句话，吓得它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
    “天穹涧附近，有什么发现么？”
    八尾狐再次问道。
    七尾狐有些紧张，摇了摇头：“还...还没有，但是您...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
    “呵...”
    八尾狐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而七尾狐则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还通知蜚...来见您么？”
    八尾狐漠然的目光看着它：“你觉得呢？”
    “懂...懂了。”
    七尾狐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有些慌张的起身，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虽然它哥哥的神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和它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它却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就仿佛在那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直洪水猛兽。
    而这猛兽的心情...
    似乎不好。
    可以看出，这场谈话，并没有它口中所说的，那么顺利。
    至少对它来说，很不爽。
    ……
    “咱们刚刚，是不是太过了？”
    远离天穹涧后，老白猿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说道。
    季鸿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你怕了？”
    “怕倒是没有，我确定它不敢杀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咱们两个这么欺负一个小娃娃，太羞耻了。”
    “说出去丢人啊。”
    “一个人来，都算是欺负孩子了。”
    “更何况是咱们两个一起上，还打配合...”
    回忆起酒席上的一幕幕，老白猿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一脸羞愧。

 第719章 你原来，还要脸啊

    “呵...”
    “你原来，还要脸？”
    季鸿冷笑一声，淡淡嘲讽。ωωw.cascoo.net
    “平时丢脸丢的够多了，不得在别的地方找补找补。”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家伙还是挺有想法的。”
    “而且心智成熟，够隐忍，够深沉。”
    “就是理想还是太单纯了一点。”
    “有些东西，也是从你们人族的书里学的，直接就套过来用了，显得有点僵硬。”
    老白猿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脸色重新变的严肃起来，感慨着点评道。
    季鸿轻轻点头：“的确。”
    “它所追求的天下大同，本身出发点就是自相矛盾的。”
    “妖之所以是妖，就是因为大部分的妖族体内，充斥着兽性。”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当兽性被抹灭后，妖，就不是妖了。”
    “弱肉强食，这本身就是妖族骨子里带的东西。”
    “欣欣向荣，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哦，不。”
    “欣欣向荣，互帮互助，和谐有爱的，不是猛兽，是家禽。”
    “这是在断妖族的根啊。”
    “或许，我觉得我应该努力的扶持它，让它早日完成自己的目标，这样的话，妖族不攻自破啊！”
    说着，季鸿的眼睛亮了起来，看起来似乎真的心动了。
    杀百妖，千妖，不如断根。
    老白猿的脸色漆黑，没好气的瞪了季鸿一眼：“下次骂妖族的时候，能不能背着我点。”
    “虽然我自诩为人类的好朋友，但毕竟也是妖族。”
    “还特么断我妖族的根。”
    “别忘了，它天下大同的前一步，首先是覆灭人族。”
    “况且年轻人，多少都会有些理想化，这很正常。”
    “我20岁的时候，还想着当妖族的救世主呢。”
    老白猿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季鸿笑而不语。
    “但抛开这些不谈，它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的确都是最正确的。”
    “无论是妖域的每一项改革，还是在酒桌上和你我的聊天。”
    “虽然过程还显得有些稚嫩，甚至一度被我们两个老家伙打压，但最终，结局的导向，还是按照既定发展去走。”
    “我们没占到便宜，它也没吃亏。”
    “再过上几年，它在这个位置上多磨练磨练，再吃上几次亏，恐怕未来的智慧，要在你我之上啊。”
    说到这里，老白猿的脸上满是惊叹之色。
    季鸿嗤笑：“你是在变着法的说明，它现在的智慧不如你？”
    老白猿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而是点了点头：“是啊，它现在，比起我来说，稍逊一筹。”
    “做我的副手，很合适。”
    “但十年后，恐怕我只能当它的副手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人族出动一位九觉，替我干掉它。”
    “等我当上天穹涧之主时，保证给你们人族三年的喘息时间。”
    老白猿笑呵呵的说道，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但看向季鸿的目光中，却又十分认真。
    显然，在八尾狐的身上，它的确感受到了压力。
    或者说威胁。
    面对老白猿的话，季鸿不置可否，没有回应，只是耸了耸肩膀：“走吧，该回了。”
    “按照你我之前的预估，如今蜚应该已经体验过那功法所带来的好处了。”
    “最近几天，应该就会来妖原，替换我们。”
    “到时候...”
    “将其诛杀在这妖原之上，你我...也该入主鹰涧山了。”
    “憋屈了这么多年，妖域的未来历史上，当写满你我的传说。”
    “一个二五仔，一个卧底，在妖域鬼鬼祟祟的发家史。”
    “啧啧，听起来就不错。”
    似乎是想到了那一天，季鸿嘴角上勾勒出一抹微笑，微微摇头。
    “你是卧底，但我不是二五仔。”
    “我只是一个妖族的英雄，正在妖域的泥潭中挣扎。”
    “并且早晚会拯救妖族！”
    “甚至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与目标，不惜与仇家合作，虚以为蛇，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最终带领妖族，覆灭人族！”
    “可歌可泣，谱写一曲赞歌！”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老白猿的神情真挚，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显然，似乎它已经给自己洗脑过了，在它心中，它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
    “麻烦你下次用诗的时候，用的恰到好处一点。”
    “不然我听起来会很难受。”
    “就像那无可奈何花落去一样....”
    “当时八尾狐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季鸿淡淡开口，速度骤然加快，不再蹭老白猿的妖气，反而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天边。
    毕竟，八级妖主的速度，还是要碾压它的。
    “喂，你什么意思！”
    “我用的不好么？”
    “多热血的诗词啊，恰到好处！”
    “表达了我这种英雄气概，以及不畏惧死亡的大无畏精神！”
    “你特么等等我...”
    老白猿努力的提升速度，却依旧连季鸿的背影都看不到，只能在空中不断的咒骂着。
    ……
    “他们放弃营救了。”
    楚怀看着手中的信件，淡淡说道。
    寄件人，猎魂。
    内容...
    对光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且保证，自毁洱城情报点。
    格外赠送三条有关于妖域的线索。
    只希望光组能够将洱城被捕的那位，还给他们。
    整个信件内，猎魂的语气都十分真挚，诚恳，表达了自己的尊重。
    但楚怀却随手将信件丢到了垃圾桶中。
    “不过是确定一下人是不是真的被捕了。”
    “我们如果同意了他的请求，他们估计会瞬间消失，再次隐匿。”
    “不管他们，依旧戒严。”
    “出门的时候衣服上再沾点血。”
    “就算抓不到他们，也吓死他们。”
    楚怀淡淡开口，语气中满是讥讽之色。
    （距离王者还有五颗星，争取今天上王者，明天开始努力码字，加加更，第七卷更新快点。）

 第720章 前辈，你还不走么？

    “聊着呢？”
    禹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风尘仆仆的坐在轮椅上，一脸疲倦，就这么从远处走来，看着忙碌的楚怀，林思源，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个招呼，挥了挥手。
    “你提前出来了？”
    楚怀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问道。
    “嗯。”
    出了罪城的禹墨话明显少了很多，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相比起来，林思源就显得激动很多：“组长，你...”
    “这三个月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件，整理成文档发给我。”
    “猎魂的就算了。”
    “让他处理就好。”
    “还有...”
    禹墨的语气稍微顿了顿，表情在这一瞬间也略微显得有些忧郁，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给我换一副轮椅，正常的...轮椅。”
    说完，在能量的操控下，禹墨驶入自己的办公室内。
    儒生依然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但眼中却带着一抹失望。
    这光组有天花板，看不到天空。
    “把我办公室上方的天花板换成透明玻璃的。”
    “前辈喜欢看天。”
    禹墨的声音又一次在办公室内传来。
    儒生的眼睛直接就亮了，一脸欣喜。
    “果然，组长还是那个组长。”
    “永远都不会休息...”
    “就是性格太孤僻了些...”
    林思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但很快眼中就恢复了无穷的斗志，深吸一口气，转身匆匆离去。
    楚怀站在林思源的身后，看着林思源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古怪。
    “性格孤僻，永远都不会休息...”
    “我们了解到的...”
    “是同一个人么？”
    楚怀晒然一笑，转身离去。
    而林思源则是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抱着一大叠文件，急匆匆的送到禹墨办公室内。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
    猎魂的人果然送来了第二封信。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信中的口吻要更加诚恳，并且付出的代价要更多上一些，并且保证，猎魂在未来一年内，永远与墨阁，与人民站在同一战线。
    面对猎魂所开出的条件，楚怀只是微微一笑，拿出一张巨大的白纸，在上面不断写着什么。
    最终，这白纸被挂在了光组总部的门外，上面硕大的文字，十分显眼。
    “既然与人民站在一起！”
    “那你特么替我们守镇妖关啊！”
    “守一年，人还你！”
    面对光组，或者说楚怀给出的回应，猎魂沉默了。
    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太特么煞笔了！
    预备役，可以说集结了人族所有兵力，守镇妖关都费劲。
    他们猎魂但凡有这个实力，早特么跳出来，直接干掉墨阁了，还至于偷偷摸摸的？
    好在，楚怀还是善良的。
    第三天的时候，他更新了文字上的内容。
    “按我说的做。”
    “他的嘴的确挺硬。”
    “不然你们甚至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第一步...”
    “废除洱城内，所有势力。”
    “要肉眼可见的那种。”
    文字张贴在光组门口。
    一名路过的妇女目光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这么磕着瓜子，悠闲离去。
    就在告示张贴的当天下午。
    洱城。
    伴随着一声轰鸣。
    警卫司副司长面无表情的对着坐在他办公室内的阿泰出手。
    能量涌动。
    面对五次觉醒的副司长，阿泰双臂挡在前面，被打的硬生生倒退数米，身体砸在墙上。
    一声闷哼，阿泰身上的肌肉鼓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在这五次觉醒者的贸然偷袭下，阿泰竟然没有晕倒，甚至还有一战之力，本身就已经能说明阿泰的身体强度了。
    低吼一声，阿泰眼睛变的红亮起来，理智逐渐消失，向副司长冲去。
    副司长看到阿泰的状态同样惊讶，但他却无心恋战，再次一掌逼退阿泰后，跳窗逃离。
    倒不是说...他们不想悄悄的撤退，比如像功成身退的间谍啊，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洒脱，飘逸。
    但这几个墨学院的家伙，几乎就差脸贴脸盯着自己了。
    接个撤退电话，就已经是冒着不小的风险。
    阿泰就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顾自身的疼痛，从楼上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地面的砖石碎裂，阿泰再次狂奔，追逐而去。
    同样的画面在这洱城内，不断发生。
    所有被孙闻觉得可疑的存在，都有墨学院的人盯梢，寸步不离。
    这也导致了这些人在撤离时，条件异常艰苦。
    重点是，撤退电话中还严格表明了，在撤离时，千万不能因为各种意外，导致墨学院的学生死亡，避免刺激到光组的神经。ωωw.cascoo.net
    显然，那早已死去的人，对猎魂来说，价值...特别大。
    一时间，整个洱城都热闹起来。
    孙闻坐在墨阁分阁主的办公室内，嘴角含笑，看着面前的老人。
    “前辈，您还不走么？”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五觉，拦不住你的。”
    “您再不动手，等他们跑掉了，我可让所有人都来面对面的盯着你了。”
    孙闻依旧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喜欢和长辈开玩笑的孩子。
    看着孙闻这贱兮兮的表情，老人一脸无奈，长叹一声：“我都说了...我那天真的只是意外，去开会，巧合！”

 第721章 围攻

    “嗯嗯，前辈，我是相信您的。”
    孙闻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
    看着这家伙混不吝的样子，分阁主的脸色漆黑：“如果你能多给我一些信任，就外面这些逃离的，老夫最起码能抓回来三个！”
    他的语气里终于夹杂着些许怒气，瞪着孙闻：“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怀疑老夫什么，或许你觉得自己很聪明，但那些负责盯梢的孩子，你敢保证他们都还活着？”
    “老夫在洱城兢兢业业多年，不说有功，但自觉无过！”
    “也不是你这么一个竖子能够妄议的！”
    “他们逃跑，是接到了电话。”
    “但老夫呢？”
    “电话响了么？”
    老夫语气愈发愤怒，吹胡子瞪眼的，看起来还带着些许可爱。
    孙闻笑容不变。
    “但前辈，他们接电话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啊...”
    “您是怎么清楚的呢？”
    说话间，孙闻撩开头发，露出一直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
    也是在这一瞬间。
    原本站在他对面，一身正气的老人，下一刻身影晃动，无声间出现在孙闻面前，眼神变的漠然。
    冰冷的气息下，孙闻倒飞出去，砸落在沙发上。
    “可惜，不能杀人。”
    “早就看你这个小崽子不爽了。”
    老人冷笑，一巴掌甩在孙闻的脑袋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致命，但很疼。
    孙闻就这么靠在墙边，倔强的抬起头，看着老人，脸上依旧在笑，甚至笑容比起老人要更狠：“老...老梆子，早就...早就觉得你...有问题了。”
    “洱城不可能...不可能没一个...管事儿的。”
    “其他人能跑，你...你跑不了。”
    “小爷我...我今天让你跑了，我都不姓孙。”
    一时间，孙闻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起来。
    阿泰原本正在疯狂的追逐警卫司的副司长，算时间，恰巧路过墨阁。
    听着耳机中的声音，阿泰表情不变，再次怒吼一声，猛然跃起。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阿泰仿佛一头上古凶物般，砸落在地面上，猩红的目光凝视着老人。
    “那些杂鱼，抓不到，也没必要抓。”
    “但小爷不信，六觉在猎魂，也...也是蝼蚁。”
    孙闻深吸一口气，就这么撑着身子，扶墙站了起来，嘴角依旧有鲜血溢出，但看向老人的目光却无比疯狂。
    “今天，我们墨学院的这些崽子们，就‘宰’个六觉，试试看...”
    孙闻说话逐渐变的顺畅起来，伴随着能量调节，脸色也逐渐恢复红润。
    老人依旧冰冷的注视着他。
    冷风顺着阿泰刚刚砸破的玻璃不断涌入，吹起老人的白发。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孙闻。
    许久过后，他突然笑了。
    “你这举动，的确挺让我意外的。”
    “成长了...”
    “但，你认为就你们几个四次觉醒者，就能杀我？”
    “天真。”
    说着，老人甚至看都懒得看阿泰一眼，向窗边走去。
    铁链沙沙作响。
    一座漆黑的墓碑猛然出现在半空之中，顺着窗口处砸了进来。
    老人微微蹙眉，向后倒退两步。
    墓碑坐落在地面上。
    锁链回缩，绷直。
    慕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墨阁楼下，他单手拽着锁链，脚踏墙壁，不断向上呈四十五度直行。
    不过几步之间，就已经跃到这四楼的位置。
    站在窗口的位置，慕宇手臂轻抖。
    “墨学院，慕宇。”
    “五觉...”
    “请指教。”
    慕宇声音平淡。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震惊。
    严格算起来，慕宇加入墨学院，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严格算起来，一年半左右...
    就已经达到了五觉的程度。
    不过想想，也算合理。
    白海棠，二年级生，同样五觉。
    在六觉之前，天赋，努力，资源，三者合一，是能够实现飞跃式的进步的。
    更何况，如果不算余生的话，慕宇本身，就是墨学院140届的新人王。
    换句话说，他是人族同年...
    天赋第一人。
    而他说出的那句五觉，更像是在嘲讽老人刚刚的言辞。
    “墨学院，孙闻。”
    “五觉。”
    孙闻轻咳一声，终于站稳了身体，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溢出笑容。
    只不过却在无声间瞪了慕宇一眼。
    像是在埋怨慕宇抢了他的风头。
    阿泰有些茫然的看了两人一眼，挠了挠头：“墨学院，阿泰。”
    “俺...俺不知道自己几觉！”
    “应该是四觉！”
    “也有可能是三觉！”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在干嘛，但感觉是在装逼。
    阿泰模仿着两人，开口闷声说道。
    只不过...
    逼格掉了一大半。
    “你们可真卷。”
    “修炼卷，出场方式也卷。”
    “修玻璃不要钱的么？”
    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房间门被缓缓推开。
    赵子成的脸颊处还带着一道伤疤，依旧是那阳光的笑容，双手插兜，靠在门口，斜视老人，眼神傲藐。
    “墨学院最帅新人。”
    “血色双煞组合成员之一。”
    “名誉墨学院的嘎嘎乱杀二人组。”
    “令无数老生惊恐的存在。”
    “赵人屠，赵乱杀，赵子成....请指教。”
    明明一长串的话，但在赵子成这慵懒的语气中，却显得如此高冷。
    甚至在说话时，他看向分阁主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居高临下，仿佛是在俯视着他一样。
    总之，阿泰刚刚拉下去的逼格，被他这么一说...
    又拉下去一截。

 第722章 慕宇：第三技，入魂

    毕竟，众所周知，名片上，称呼越长，反而越不像是大佬。
    “你才是最卷的那个吧？”
    孙闻幽幽望向赵子成，但却被赵子成直接无视。
    窗外。
    远处的天台上，大白的身影在各个天台上不断跳跃，最后猛的冲刺，撞碎仅存的玻璃，堵住了最后一段缺口。
    “弄死你这个老家伙！”
    林小小瞪着眼睛，手中还拎着一杆长枪，开口就是奔动手来的。
    至于自我介绍...
    她又没听见之前这几个家伙说话。
    “一个五觉，三个四觉，加一个废物...”
    “呵呵...”
    老人目光环视众人，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讥讽之色：“就算你们出自墨学院，和我动手，也未免太过于自信了。”
    “让出路来，各自平安。”
    “不然，老夫可不会管允不允许杀人这个条例了。”
    说话间，老人身上杀气弥漫。
    “总要试试嘛...”
    “我自诩，哥几个的命还是挺值钱的。”
    “你杀我们，沾一身屎，甩都甩不掉。”
    “是吧...”
    赵子成笑嘻嘻的开口，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沙袋凭空浮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化作虚影，融入到他的体内，只有眉心处，留下一个沙袋的印记。
    觉醒物入体。
    下一刻，赵子成向老人冲了过去。
    “你是屎，我不是。”
    慕宇声音冰冷，墓碑重重砸落在地面上，一道道黑色的气体不断发散。
    而慕宇则是操控着这些黑气，在虚空中不断的勾勒着什么。
    不过寥寥几笔。
    一个十分复杂，古怪的文字出现在虚空之中，又烙印在墓碑上。
    老人的身体轻颤一下，眼神有那么瞬间的空洞。
    而赵子成此时刚好冲到老人身边，借着他这短暂的失神，肩膀用力撞了上去。
    不过半秒钟左右，老人的眼神就已经恢复清明。
    看着近身的赵子成，老人面无表情，一掌落下。
    但奇怪的是，赵子成不仅没有躲避，反而挺起胸膛，就这么主动迎了上来，看起来一脸享受。
    一声闷哼。
    赵子成向后倒飞而去，脸色苍白如纸。
    “特么的，六觉打人...”
    “真疼啊...”
    摔倒在地上的瞬间，赵子成一个翻身，重新站了起来，对着老人再次冲刺而去。
    而老人在拍出那一掌过后，眼神再次迷茫了。
    甚至眼眶处也出现了略微的湿润，仿佛要流泪一样。Ｍ.cascoo.net
    他强忍着这种悲伤的情绪，让自己维持冷静，但那一掌似乎还带有反伤的作用，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些许疼痛。
    好在，他心中还是有顾虑的，那一掌...并未用全力。
    就在此时，慕宇的第二个文字勾勒完毕。
    这个文字比起之前，要更复杂一些。
    当文字融入墓碑的瞬间，一道道黑色气体凭空出现在老人身旁，如同绳索般束缚住老人的四肢。
    并且...
    一直没有动静的林小小，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来到了老人身后。
    借着老人失神，身体被束缚的瞬间，长枪落下。
    老人眼神微变，冷哼一声。
    体内能量涌动，将黑色气体震碎，长枪不过刚刚触碰到老人的身体，就被能量隔绝。
    林小小依旧努力的推动长枪，向老人心口处递去。
    但始终无法寸进，只在老人的心口处，留下一道微弱的血痕。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老人终于愤怒了。
    不再去顾忌猎魂交代的不许杀人，也不管这些家伙是不是墨学院出身，又有怎样的背景。
    他眼神冰冷，一步向前，能量震开长枪，抓向林小小的脖颈。
    并且同步间，他身后，一道觉醒物的虚影一闪而过。
    第三道光芒亮起。
    他的手臂变的血红，皮肤干枯，手指更是长出锐利的指甲。
    仿佛魔爪一般。
    而那修长的指甲，更是直接对准了林小小脖颈处的大动脉。
    显然，没准备留手。
    就在他手掌接近林小小的瞬间，空气泛起波动。
    林小小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大白的身上。
    “老东西，下死手啊！”
    “有能耐你杀我，我是孙英雄的孙子！”
    “来啊！”
    “我们杀你，是为民除害！”
    “你杀我们，就是找死！”
    “你是真不知道啥叫二代啊！！！”
    孙闻站在远处，咋咋呼呼的喊道。
    老人眼中的怒色收敛些许，仿佛恢复了一丝理智。
    “你但凡杀了我们，猎魂也保不住你，你必死！”
    “不信你就试试！”
    “想活着，就在不杀我们的前提下，突围。”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孙闻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完美的将二代两个字，写在脸上。
    但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还是有作用的。
    老人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但相比起刚刚，已经理智不少。
    “砰！”
    就在老人陷入沉思中的瞬间，高空中，阿泰一跃而下，双拳砸落。
    老人身影骤然消失。
    地面被砸出裂纹。
    逐渐恢复精力的赵子成随手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再次冲上，挡在老人面前。
    和阿泰一前一后，将老人拦在原地。
    哪怕只能拦住...
    一瞬间。
    慕宇的第三个文字，也终于...成型了。
    文字入碑。
    虚空都变的有些波动起来。
    一道道黑气不断在虚空中浮现，穿梭而过，甚至涌入老人体内。
    “第三技...”
    “入魂...”
    慕宇轻声低语，全程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甚至手都没停，继续在虚空中勾勒着自己的第四个技能。
    只不过因为能量消耗太大，他的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这，也是慕宇的专属效果。
    技能按顺序释放，每增长一次，能量翻倍，伤害翻倍...

 第723章 第四技，断魂

    老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脸色微微发白，眉头深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捂自己的头。
    赵子成仿佛早就猜到了老人的反应一样，猛的上前。
    阿泰在后面，动作同步。
    此时老人感觉自己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道人影在不断走动，并且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
    如果仔细去看，这每一道人影，似乎都是曾经他所杀过的人。
    “找死！”
    在头疼的刺激下，老人目光逐渐变的狰狞，发出一声冷哼，身上能量猛然爆发。
    暴虐的能量席卷房间。
    即将冲到老人面前的阿泰在能量的摧残下只能停下脚步，双手挡在面前，寸步难行。
    而赵子成则是眼睛一亮，彻底放弃了防御的想法，反而再次张开双臂，任由这恐怖的能量肆虐自己的身体。
    并且一边肆虐，一边疯狂的往自己嘴里丢着药丸。
    嗯，疗伤用的药丸。
    孙闻重金买的，但对赵子成来说，却仿佛不要钱一样。
    在药丸，以及沙袋本身的技能恢复能量。
    双管齐下！
    这一刻的赵子成仿佛打不死的小强，硬生生在这能量风暴中挺了下来。
    但他挺住了，老人就难受了。
    能量风暴逐渐终止。
    老人的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水。
    搭配着慕宇的第三技，入魂，此时老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
    头疼欲裂，想哭，难受，甚至想死。
    就算六觉精神力强大，对这些有着天然的抵抗性，但终究还是会被入侵。
    老人不断的喘着粗气，微微弯腰，看起来有些疲倦。
    而他的身后骤然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的怒吼。
    恢复行动能力的阿泰猛然对着老人扑了过来，一把抓住老人的双臂，死死的困在自己面前。
    林小小再次无声出现在老人身前，长枪上泛起凌厉的寒芒，对准老人心口，骤然刺下。
    经过吊车尾的磨练后，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无比默契。
    甚至很多配合不需要叙述，单单一个眼神，互相就明白彼此的用意。
    长枪入体。
    这一次的老人甚至没有精力防备。
    但林小小不仅没有感受到喜悦，反而皱眉。
    长枪不过刺进半寸，就仿佛插在铁板上一样，难进丝毫。
    老人的肌肉紧绷，将枪头牢牢的夹在体内。
    逐渐恢复清明的老人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向林小小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我承认，我低估了你们。”
    “但你们...同样低估了六次觉醒者。”
    “几只蝼蚁就能杀掉六觉的话，那我们的地位，就不会如此高了...”
    说话间，老人咧开嘴，胸口位置凭空出现一道道猩红色的鳞片，彻底将长枪固定。ωωw.cascoo.net
    他甚至没有去管什么的阿泰，就这么拖着阿泰的身体，缓缓抬起手臂，抓在枪杆上，先是将枪尖拔出体内，并且在这瞬间向前一步，修长的指甲，插向林小小的太阳穴。
    林小小紧咬牙关，无奈松开长枪，身影消失不见。
    但...
    “真当老夫...会上第二次当么？”
    老人面对这一幕，笑容愈发凶残。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猛的甩出手中那林小小的长枪，位置正是大白的上方。
    乃至于，他的这个动作，比林小小瞬移，还要快。
    千钧一发之际，大白发出一声叫喊，努力动了动身子。
    林小小出现在大白上方。
    长枪几乎擦着她的身体，插在后面的墙上。
    一缕缕鲜血不断自林小小的手臂处涌出。
    在疼痛的刺激下，她的脸色微微变的有些苍白，但她却依旧死死的盯着老人，顺势拔出长枪，再次拎在手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小小受伤，大白变的有些狂躁，爪子在地上不断磨着，眼神更是凶悍。
    阿泰依旧努力的困着老人肩膀。
    但老人只不过轻轻跺脚。
    空气中浮现一道道律动，仿佛规则之力般。
    阿泰双手不受控制的松开。
    而老人则是转身，一脚踢在阿泰的胸口处，使其倒飞出去，砸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虾兵蟹将。”
    “墨学院，难道就教出了你们这些天真，狂妄的废物？”
    “难怪死亡率这么高。”
    “今日老夫，就为墨学院死亡率奇高这个传统上，再添上一笔！”
    老人轻笑，这一刻的他眼中已经满是杀意。
    哪怕孙闻再次开口，也直接被其无视。
    直到...
    “落笔黑白，墓书成败。”
    “第四技...”
    “断魂...”
    慕宇那有些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量的黑气涌出，在虚空中盘旋，最终形成了某个阴阳交合的太极般形状，不断旋转，最终形成一道复杂的文字，跃入墓中。
    这一次，老人身体周围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但他的眼睛却猛的红了起来。
    “还...”
    “还不够...”
    慕宇勉强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站立的老人，嘴唇已经有些发白，眼神飘忽。
    但他却微微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
    黑气再次涌现。
    他于虚空之中，以手为笔，黑气为墨，墓碑为书，再次提笔...
    只不过这一次，他每落一笔，都十分艰难。
    甚至脸色也愈发苍白。
    包括他自己都不确定，能否写完这第五个字。

 第724章 大召唤术

    “啊！！！”
    老人猛的发出一声惨叫，白发飞舞。
    能量躁动。
    一道道青筋在他的额头暴起。
    脑海中剧烈的刺痛。
    那一道道被他镇压住的人影在这一刻仿佛再次活了过来，并且不断爆炸。
    每伴随着一道爆炸声，他的身体就会剧烈的颤抖一次。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让他都无法抵御。
    “蝼...蝼蚁...”
    老人咒骂着。
    嘴角有鲜血溢出。
    “特么的。”
    “老子最烦别人装逼！”
    勉强调理过来的赵子成咬着牙，再次冲出。
    阿泰同样发出怒吼。
    这一次林小小直接带着大白，对着老人冲去。
    三个人，三个角度。
    对老人展开绝杀！
    但...
    老人身后，一道猩红色，仿佛蜥蜴般的觉醒物，终于漂浮而出。
    仿佛护主一般，将老人牢牢的守护在自己身旁。
    那冰冷的瞳孔幽幽注视几人。
    “这才是六觉，真正的实力...”
    “规...规则...”
    “你们知道，何为规则么？”
    此时的老人披头散发，嘴角还有鲜血不断溢出，看起来极其凄惨，但他却缓缓抬起头，漠然的眼神看向众人。
    “现在的你们，完全不懂...”
    “五觉与六觉之间，究竟差着什么...”
    “为什么有人终其一生，止步五觉。”
    “而又为什么，有人蹉跎岁月，无法迈入七觉。”
    “规则...”
    “呵呵呵呵...”
    “五觉，与六觉...”
    “就像是凡人，与神明啊...”
    老人微微仰头，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感受着自己体内那磅礴的力量，老人享受的闭上双眼。
    他身后那血红色的蜥蜴猛的窜出，巨尾扫荡，大白勉强挡在林小小身前，被这巨力的袭击下，倒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
    老人转身，手臂再次异变。
    不，这一次不止是手，老人的半个身子都布满鳞片。
    锋利的指甲，病态的手臂。
    他对着赵子成的胸口，狠狠捅去。
    “天才？”
    “老夫杀过的天才，太多了！”
    阿泰猛的拽住赵子成的胳膊，将他甩飞出去。
    老人一爪掏空，但却并未恼怒，只是冷笑着，抬起脚，踢向阿泰。
    阿泰双手挡在面前。
    但异变后的老人力气，防御，都已经到了某个恐怖的程度。
    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阿泰倒飞出去，砸在赵子成面前。
    “小爷...小爷我还以为...”
    “以为你会抱住我，挡在...挡在我面前。”
    赵子成努力的支撑自己，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阿泰依旧四肢无力的倒在地上。
    他的眼神茫然。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有心情在考虑赵子成刚刚所说的问题。
    “俺...俺拽你，用的时间更少啊...”
    “跑到你面前，抱...抱你，太耽误时间...”
    “而且他一爪子，俺们俩就成肉串了...”
    阿泰忍着骨头碎裂的疼痛，开口解释道。
    赵子成笑着摇了摇头：“你果然没有看过那些虐恋爱情剧...”
    “什么是蝼蚁，什么又是神？”
    赵子成努力的挺直身躯，站在倒地的林小小，阿泰面前。ωωw.cascoo.net
    那并不壮硕的身躯，仿佛为他们支撑起了一片天地。
    如此可靠，踏实。
    他眼神中满是不屈，倔强...
    “我见过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奶奶，安享晚年。”
    “我同样见过所谓的邪教神明，不甘陨落。”
    “为什么总有人自诩为神呢？”
    “你好像一条狗啊...”
    “一条老狗...”
    赵子成嗤笑着，用力的咳嗽两声：“这世界神明寥寥，但蝼蚁...却生生不息。”
    “谁说蝼蚁不能弑神。”
    赵子成每说一句话，就向前一步。
    气势更是不断攀登。
    直到到达某个顶点。
    看着对面那同样看起来狼狈的老人，赵子成笑容中充满讥讽：“今日，就让你看看弑神的蝼蚁...”
    “大召唤术！”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眼睛瞪的老大：“爹来！”
    空气安静...
    那刚刚准备动手的老人都有些懵了，不解的看着他。
    破碎的窗口处，一缕寒风吹过。
    赵子成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那种不屈，无畏的模样骤然消失，他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僵硬，讨好的笑容：“我算时间，我老大应该是到了的...”
    “算错时间了...”
    “咳咳...”
    “我们都是二代，你杀我们，会有麻...艹！”
    老人毫不犹豫的抬起脚，对着赵子成胸口踹去。
    只是他终究收了几分力道。
    倒不是不敢杀人。
    而是...
    这小子的觉醒物有古怪，打他，自己也疼。
    保险起见，最后杀。
    当务之急，是解决那个最大的威胁。
    慕宇！
    这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变态了。
    防不胜防。
    如果任由他继续下去，老人无法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此时的慕宇文字才刚刚勾勒了三分之一不到。
    身体摇摇晃晃。
    完全没有精力抬起头去看老人，全部的视线全部放在自己的墓碑上面。
    看着倒在自己身旁，不停惨叫的赵子成，孙闻冷笑。
    “煞笔，不看看时间就出去装逼。”
    说话间，孙闻看了一眼手表，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

 第725章 你们是怎么介绍自己的

    “老梆子！”
    “你个狗娘养的！”
    “你XXX！”
    孙闻看着老人的背影不断骂着。
    言辞肮脏至极。
    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顶级集团董事长能够说出来的话。
    但老人却只是冷笑一声，理都没理。
    直接无视了孙闻。
    这种简单的激将法，如果自己能信，那早就死了...
    眼看着老人距离慕宇越来越近，孙闻表情淡然。
    “老梆子，你不是说，这世界有神么？”
    “那我就让你看看...”
    “神说：暗临！”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老人眼前突然变的有些阴暗。
    一道人影猛的从窗口跃下。
    挡在老人面前。
    并且在落地的瞬间，这人影不仅没有进攻，反而从侧翼一闪而过。
    伴随着的，是锋利的鱼线。
    鱼线将老人的手臂捆住，另一端攥在人影手里。
    不过短短一秒钟，人影就跑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将鱼线拴在桌子上。篳趣閣
    并且一脚踢向桌子。
    鱼线被崩的笔直。
    那桌子都开始被不断割裂，老人手臂的皮肤处被切割出一道血痕。
    但很快，他的手臂上再次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
    伴随着火花，鱼线断裂。
    再然后...
    老人脚下那不知何时被扔下的圆球轰然炸裂。
    地板都被炸出一个洞来。
    纵然有鳞片加持，老人也发出一声怒吼。
    炸疼了...
    他控制自己不掉下去，身影微微漂浮，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人影。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身后猛的传来一道风声。
    老人表情猛变，下意识转身，满是鳞片的双臂抬起，挡在自己面前。
    ‘砰’
    一声闷响。
    骨裂声响起。
    老人倒飞出去，砸在墙壁上。
    而人影手中则是拎着一个还在燃烧火焰的锤子，平静站在原地。
    他看了一眼老人，有些惋惜。
    “第一回合没杀掉，后面就难打了...”
    他低声轻语。
    老人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彻底断裂了一般，不断颤抖。
    包括手臂上的鳞片都被这一锤砸的粉碎。
    血液流淌。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影，沙哑着嗓子开口：“你又是谁？”
    老人真的烦了。
    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实力说强不强，说弱不弱。
    但能力一个比一个诡异。
    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彼此间还会配合。
    简直就是恶心。
    他的忍耐性越来越低，甚至有了不顾一切爆发的念头。
    “嗯...”
    “你们是怎么介绍的？”
    人影站在原地，认真想了想，看向孙闻，赵子成问道。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
    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唯一安然无恙的孙闻一脸无奈，将赵子成的原话叙述一遍。
    赵子成羞赧的低下头。
    “懂了。”
    人影看着赵子成，轻轻点头。
    在赵子成那期待的目光中，人影看向老人。
    “墨学院...”
    “余生。”
    “五觉，请指教。”
    ...
    听着这简短的介绍，赵子成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声长叹。
    “完全没有逼格啊！”
    “完全没有！”
    “简直是在丢...咳咳...丢我们血色双煞的脸！”
    只不过对于赵子成的哀嚎，无人搭理。
    老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余生。
    “原来，你就是余生？”
    “140届的新人王...”
    “呵呵...”
    “亲手杀死一位未来的大人物，不亏。”
    “相信猎魂也会理解我的。”
    老人有些疯癫的笑着。
    能量再次席卷房间，只不过他的双臂已经呈现报废状态，始终低垂着。
    他缓缓漂浮在半空之中。
    周围破碎的玻璃在能量的作用下，都开始逐渐漂浮。
    包括那些家具。
    他身后那巨大的蜥蜴身上，第六颗晶石闪烁。
    “破碎！”
    老人冰冷的开口。
    这一刻的他，没有了任何收手的想法。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狂暴的能量骤然挤压，爆炸！
    墨阁这四层楼的分部都轰然倒塌。
    只有老人自己，依旧漂浮在半空之中，宛如神明。
    余生表情平静，只是在房间倒塌的瞬间，瞬移而出，下一秒已经安稳的落在地上。
    孙闻发出一声惊呼，在半空跌落。
    大白踩着正在倒塌的建筑不断奔跑，一口咬在孙闻的屁股上，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并且在落地的瞬间还不忘接住赵子成。
    感受着周围的变化，慕宇微微蹙眉，但却依旧没有停止手中的技能。
    浑身散架的阿泰咬着牙，在半空中扑身而起，就这么充当一个人形气垫，双臂展开，身体处于慕宇下方。
    垂直落下。
    伴随着尘烟，阿泰一动不动。
    而慕宇则是安稳的落在阿泰身上，骤然颠簸下，慕宇脸色更加苍白，喷出一口鲜血，沾染在墓碑上，又很快被墓碑吸收。
    阿泰身体微微抽搐，摇晃着扭过头，看着后背上安然无恙的慕宇，露出一丝傻笑。
    “这战场，才够大。”
    “余生...”
    “你觉得如何？”
    天空中，老人冰冷开口。
    下一刻，他俯身冲刺落地，一脚踏向余生的头颅。
    余生眉心处，龙纹棍虚影一闪而逝，第一颗晶石闪烁，正在冲刺的老人有那么一瞬间陷入茫然之中。
    紧接着，余生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老人猛然转身，一脚踏去，但却空无一物。
    而在老人转身的瞬间，余生无声间出现在他的身后，手掌自腰间抹过，一把长剑被他拎在手中，没有任何技巧，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对着老人后背捅去。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经过了三天的奋战，我还差6颗星上王者，不进反退。好消息是镇妖关实体出版差不多定下来了...）

 第726章 双觉醒

    刺痛！
    冰冷的剑锋刺进老人的腰间！
    他那坚固的鳞片在剑刃面前仿佛一张白纸，毫无防御力可言。
    凭借着本能的战斗意志，老人第一时间将能量涌入腰间，阻挡剑刃继续深入，身影骤然向前一步，身体从剑刃上硬生生走了出来，转身，锋利的指甲刺向余生。
    余生就这么卸去自身力道，任由自己自由落体，堪堪躲过这一击，并且在即将掉落在地面的瞬间，再次瞬移，出现在数米开外，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老人。
    剑刃处，血滴还在不断流淌。
    老人腰间已经被染的血红。
    他冰冷的目光注视余生，眼中弥漫的，满是杀意。
    但...
    他第一反应不是冲过去，干掉余生，而是猛的向慕宇冲去。
    来自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任由慕宇再继续下去，那将会真正威胁到他的生命。
    此时慕宇的第五个文字已经勾勒过半，身体摇摇欲坠，眼神也变的涣散起来。
    但他却凭借本能，不断的书写着。
    黑气几乎将他全部笼罩。
    眼看着老人完全不理自己，就连余生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
    一对一，他或许还能凭借自己的技能多样性，以及在罪城内培养出的对危险敏锐嗅觉，来和老人周旋，甚至略占上风。
    但让他真的出去，拦住老人...
    哪怕是他，都做不到。
    毕竟，五觉和六觉之间，差距的确有些大。
    余生眉头轻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下一刻山河瓶出现在他的身后，浑厚的能量不断融于他的体内。
    战斗力，再次拉满。
    山河瓶消失，龙纹棍出现在余生手中。
    看着距离慕宇越来越近的老人，龙纹棍上，第五颗晶石...骤然亮起。
    龙纹棍，九龙缠身。
    每只龙眼，都代表着一次觉醒...
    第五条龙在这一刻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棍体上游动。
    紧接着，空气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
    下一刻，余生，老人的身影几乎同时变的虚幻。
    任凭老人的能量涌动，但却依旧无济于事。
    他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余生刚刚所站之处。
    而余生，则是站在慕宇面前。
    位置互换...
    龙纹棍的第五技。
    依然是老六技能。
    估计谁也想不通，为何明明这么霸气的长棍，觉醒的技能却一个比一个阴险。
    难怪余生之前称呼这东西为闷棍。
    如果这技能利用的好了，其中的战术甚至可以无限扩深。
    而且这玩意的规则力量很强，哪怕是六觉，都无法冲破。
    “双觉醒！”
    老人也不是傻子，连续看见瓶子，棍子之后，他的瞳孔骤缩。
    至于之前那锤子，被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和长剑一样，都是武器了。
    他变的有些兴奋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我们猎魂找双觉醒者，找了太久了...”
    “哈哈哈哈哈。”
    “哪怕是把你们全杀了，老夫对于猎魂来说，也是有功无过！”
    此时的老人看向余生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毁掉房屋，就算真的栽在这些小辈手中，他也可以凭借六觉可飞这个特性，轻松逃离。
    但现在...
    不逃了。
    余生，必须活捉！
    孙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废墟中爬了起来，鬼鬼祟祟的匍匐前进到慕宇身旁，费力的在口袋里掏出几个药丸，就往慕宇的嘴里塞。
    包括他手掌因为匍匐前进导致的满是灰尘，看都不看一眼。
    “是我。”
    “快吃，快吃！”
    慕宇此时已经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对于外界的一切毫无所知，脑海中只剩下那勾勒大半的文字。
    直至听见孙闻的声音，他才下意识的张开嘴。
    一缕缕能量涌入他的体内，让他那原本枯竭的能量，再次得到补充。
    就连书写文字的速度都变的快了一些。
    老人同样看见了这一幕，冷哼一声，自半空中冲刺而落，再次冲向慕宇。
    “老夫不信，这种强大的技能，你可以一直释放！”
    他冷笑着说道。
    余生平静的看着老人，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一分钟...”
    恢复了些许体力的慕宇勉强开口。
    “只能...硬抗了...”
    余生喃喃自语。
    龙纹棍消散不见，一柄燃烧着火焰的巨锤被他拎在手里。
    正面强攻，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但一分钟，应该...
    就在这时，阿泰发出一声怒吼，再次起身，越过余生，宛如一头脱缰的野兽，在怒吼声中，撞向老人。
    老人那看起来瘦弱的身躯中迸发出无匹的力量。
    阿泰不过瞬间就倒飞出去，浑身骨骼破碎，坠落在地面上。
    但同样，老人身体也滞留在了原地。
    余生眼神明亮，下一刻自身消失在了原地。
    老人警惕的看向四周，但却迟迟没有发现余生的踪影。
    倒是林小小，借着这空档，骑在大白身上，手持长枪，自远处冲刺而来，对着老人心口刺去。
    老人蹙眉，伸出手臂，抓在枪杆上。
    任凭林小小如何努力，长枪都无法寸进。
    而这，已然是老人双臂骨折后，实力大打折扣后的结果。

 第727章 第五技：阴阳

    只是，林小小没有任何惊慌，甚至对老人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
    并且在这瞬间，林小小毫不犹豫的松手。
    就连大白都怜悯的看了老人一眼，转身就跑。
    老人有那么一瞬间陷入茫然之中。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老人下意识的抬起头。
    他的上方，燃烧着火焰的巨锤，已经砸落。
    在这巨锤上，五颗晶石，同时点亮，状态全开！
    老人下意识的再次抬起双手手臂，挡在前方，红色蜥蜴融入体内，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鳞片。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
    地面上，灰尘四溢。
    余生默默收起锤子，脸色微微发白，向后退了两步，并且在后退的同时，在腰间口袋里取出三颗圆球丢了出去。
    爆炸声再次响起。
    老人原本所站之处凭空出现一个大坑。
    那些破碎的砖瓦二次倒塌，掩盖在坑洞上方。
    林小小有气无力的趴在大白后背上，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好难打啊，五觉和六觉，差距真这么大吗？”
    阿泰全身散架，一动不能动，只是倔强的歪过头，看向案发现场。
    赵子成的情况比阿泰也没好到哪儿去。
    但却同样好奇的看着热闹。
    全场只有余生，慕宇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慕宇仍然没有取消自己手中的文字。
    时间不断流逝。
    废墟中突然传出微弱的响动，下一刻，那些残破的砖瓦凭空炸开。
    一个浑身血淋淋，仿佛蜥蜴般的怪物出现在灰尘之中。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类的情感，就连瞳孔都变的与蜥蜴相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形的怪物，或者说半妖。
    此时的他身体骨骼都已经被炸的畸形，歪歪扭扭的，但身上却依旧不断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你们...找死...”
    他发出一道刺耳的叫声，身后竟然真的长出一条蜥蜴尾巴。
    但，也就是在此时...
    “前路已断，魂消魄散。”
    “奈何彼岸，花落满天。”
    “第五技...”
    “阴阳。”
    慕宇那虚弱的声音响起。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原本那无尽的黑气之中，凭空涌现出一道道白色气体。
    两者不断融合，最终仿佛变为灰色。
    一直保持平静的墓碑，在此刻更是剧烈的震荡起来。
    似乎有一道道文字要浮现在墓碑之上，但最终因为能量不足，又再次隐去。
    但老人的身旁，虚空仿佛玻璃般，不断破碎。
    老人自己，更像是存在于玻璃中的影子，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只能眼神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分裂，鲜血迸溅而出。
    按照这情形，最多三秒，他将会被彻底分尸。
    “要不要搞的这么血腥啊...”
    “你们这些小家伙，实力不行，动静还挺大。”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是惊叹之色。
    下一刻，袁青山的身影凭空出现，双手背负，傲立于老人的上方。cascoo.net
    随着他的出现，那原本不断破碎的虚空，就这么自行愈合。
    老人身上的伤势也就此止步，没有进一步的恶化。
    “真杀了，太浪费。”
    “还有一堆话等着审讯呢。”
    “功勋的话，就按你们杀了算。”
    说着，袁青山再次向前一步，脚尖轻点在老人的眉心上。
    老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对于袁青山的突然出现，孙闻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嘿嘿，我们挨揍的时候，你咋不出来。”
    “你们又没死。”
    袁青山翻了一个白眼，目光有些古怪的打量了一下慕宇身旁的墓碑：“这东西，啧啧...”
    “没死不也是快死了。”
    “我是请你来给我们当保镖的，不是请你来看戏的。”
    “小爷我可是花了重金雇的你。”
    “结果你保护了他...”
    孙闻指了指那个昏迷不醒的老人，语气中满是幽怨：“退钱！”
    “退钱？”
    “你在说什么？”
    “疯了吧？”
    袁青山一脸惊讶的看着孙闻，眼神中满是那种无法理解之色。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不死。”
    “你们都还活着，对不对？”
    “你说我直接出场，咔咔两下，就把他给弄残了，你们还有成就感么？”
    “年轻人总要有点有些体验。”
    “就像现在，是不是很爽？”
    “行，你们忙，我回去交任务，领赏金...不是，我回去替你们擦屁股去了。”
    说着，袁青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像拖死狗一样，拖着那异变的老人，消失在了天边。
    只是隐约间还能听见老人临近昏迷前呢喃声....“三...觉醒...”
    “他刚刚是不是笑了？”
    孙闻表情古怪，忍不住嘟囔着说道。
    “废话...”
    “笑的都露后槽牙了。”
    “咳咳咳...”
    赵子成虚弱的靠在墙边，生无可恋。
    林小小趴在大白身上，像是想通了什么，扭过头，看向孙闻，幽幽问道：“是不是等于，我们拼死拼活，替他完成任务，帮他领赏金，还要再额外给他一大笔钱，美名其曰...保护费？”
    伴随着林小小的声音，全场都沉默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体落在孙闻身上。
    孙闻身体僵硬，勉强咧开嘴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想着...想着有备无患嘛...”
    “不准备点后手，我咋敢...咋敢干六觉啊...”

 第728章 这玩意，上瘾啊

    “那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让你的保镖出来，弄死他？”
    赵子成哪怕浑身剧烈疼痛，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开口问道。
    孙闻神情一肃：“当然是为了磨练！”
    “只有在生死边缘的磨练，才能让人快速进步！”
    “留给我们成长的时间不多了！”
    “越级挑战，越战越强，只有了解了六觉的实力，我们才会有新的前进目标，才会不断走向巅峰！”
    他的目光坚定，沉重的声音在废墟中不断回响。
    但看着几人那依旧鄙夷的目光，孙闻仿佛像是泄气了一样：“好吧，我承认，我想先装个逼，再召唤他出来。”
    “我喊的那句‘神说：暗临’，其实不是召唤余生，是召唤他。”
    “只是余生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而且这个老梆子，特么的偷懒！”
    提起袁青山，孙闻忍不住再次咬牙，挥了挥拳头：“小爷为了雇他，花了2000万啊！”
    “...”
    “...”
    慕宇，余生，同时抬头，看向孙闻。
    这两千万，不应该分给他们么？
    也就是说，他们玩命，打下的战绩，果子被袁青山摘了？
    “但好在，我又不小心赚了两个亿。”
    孙闻突然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看着脚下的废墟。
    “我原本想着，抓人么，有危险。”
    “就提前清空了这座楼，顺便把房子也一起买下来了，省着赔偿的时候麻烦。”
    “结果刚买下来没多久，上面下政策，这片要拆迁，做出一个生态修炼园出来，墨阁补贴了我两亿五千万...”
    “为什么我都捐出去一半的财产了，还一直赚钱，好痛苦啊。”
    孙闻在哀嚎。
    几人看向孙闻的目光已经愈发不善。ωωw.cascoo.net
    如果不是赵子成他们全身瘫痪，估计此时已经开始暴打孙闻了。
    “余...余生...”
    “我这第五技...你能...挡住么？”
    慕宇无视了孙闻的装逼，而是虚弱的看向余生，轻声开口问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挡不住。”
    余生认真思索片刻，最终微微摇头。
    的确，如果这叠加后的第五技，就算是自己，也只有一个死字。
    而且周围的虚空被封锁，自己想要瞬移都无法做到。
    听到这个答案，慕宇苍白的嘴唇勾勒出一抹满足的笑容，他终于倒在废墟中，看着湛蓝的天空，傻笑着，缓缓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果然，自己终于在某种程度上，领先余生了。
    他...
    他也是全人族，天赋最好的人之一啊...
    “但我会在你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就瞬移到你身旁，一锤子下去...”
    “一秒钟应该就足够了...”
    余生后半句话出口。
    但慕宇已经晕了过去，并没有听见。
    不然的话，估计他在沉睡时，心情都不会特别好。
    “赵嘎嘎，你瞪我干嘛？”
    孙闻慢悠悠的走到赵子成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脚尖提了提赵子成的腰。
    赵子成的脸瞬间惨白，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抽搐。
    “我艹，疼疼疼！”
    “你大爷！”
    孙闻蹲下，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欠揍：“啊？你说啥？”
    说着，他又拿手指怼了怼赵子成的伤口。
    下一刻...
    “疼，我艹，疼！”
    “疼疼疼！”
    赵子成，孙闻，几乎同时间喊了起来。
    看着赵子成眉心处的沙包，孙闻脸都黑了。
    “你特么开反伤？”
    “同归于尽吧！”
    两人笑闹着，而林小小则是拄着长枪，将阿泰扶了起来。
    说起来，阿泰才是这些人里，伤势最重的那个。
    但他却一直傻笑着看着众人。
    “你太重了！”
    “大白驮不住！”
    “减肥！”
    林小小面容严肃的看着阿泰，又背起慕宇，放在大白身上。
    阿泰憨笑，下意识的想要挠头，但手臂刚刚抬起，就又默默放了回去。
    “需要推车么？”
    余生看着这一幕，好心问道。
    随后他拿出手机，默默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大概一分钟后。
    时光推着推车自远处走来。
    “这推车放不下吧？”
    林小小好奇的看着推车，又看了看阿泰的体格，幼稚的比划了一下，惊呼道。
    “可以的。”
    时光看了一眼阿泰，轻轻点头。
    余生走到阿泰面前，扶着他，让他坐在推车上，而时光则是捅咕了一下推车上的某个零件。
    下一刻，推车骤然拉长。
    空间凭白大了些许。
    阿泰倒进去，刚刚好。
    “嘶...”
    林小小眼神中只剩下惊叹了，她绕着推车跑了一圈又一圈，又看了看时光身后背着的工兵铲，最终总结出了一句话。
    “太酷炫了！”
    点评简短，却又如此犀利。
    “我已经联系了洱城的医院。”
    “养伤，回墨学院！”
    “听说现在的墨学院...特别热闹！”
    “我们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学弟学妹们，似乎...一点也不安分啊。”
    “许元清刚刚还给我发信息，说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就像玄幻小说里写的一样，还搞什么排名，弄什么榜单，还有什么社团的...”
    “啧啧...”
    “我感觉我又要发财了。”
    说着，孙闻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并且又一次伸出手指，怼了怼赵子成的伤口。
    两个人一起倒吸冷气，一起抽搐，一起喊疼。
    再然后，孙闻欠欠儿的...又捅了一下。
    “嘶...”
    “这玩意...上瘾啊。”
    （感谢戏柳，带我上王者，戏柳yyds，国服孙策！）

 第729章 迷之自信

    “车...车来了...”
    “咱们这些墨学院的学长们，凯旋而归，牌面必须拉满！”
    孙闻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再怼怼赵子成的伤口，一脸痛苦的喊着。
    至于赵子成，此时连惨叫都免了，只是幽幽的看着孙闻，眼中满是那种...类似于你等着的目光。
    “出发！”
    唯一一个身上完全没有一点伤势，却又作死，硬生生让自己疼了半天的家伙，就这么站在所有人的面前，迎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回家！”
    ……
    “说我们不守信用，抓了他们的人...”
    楚怀看着手中刚刚邮寄过来的信封若有所思，扭头看向一旁的林思源，表情怪异的问道：“猎魂的人，这么天真吗？”
    其中所隐藏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思源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会啊。”cascoo.net
    “对嘛，哪有人这么天真。”
    “他自爆撤离，还不让我们抓人，他们如果连这点准备都没做好的话，那才是笑话。”
    “现在还过来义正言辞的批判我们，这怕不是个傻子。”
    楚怀不断的嘟囔着。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猎魂脑子不正常。
    “他们...真是光组最难缠的对手？”
    许久过后，楚怀试探着问道。
    林思源的脸瞬间黑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盯着楚怀。
    自从猎魂被纳入光组的视野中后，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的。
    如果猎魂蠢，那就说明...他更蠢。
    “请你相信我的智慧。”
    林思源沉闷着喊道。
    楚怀仔细的看了看林思源，许久过后才思索着开口：“嗯，你是不蠢的。”
    “所以猎魂更不可能蠢。”
    “这第一场交易里，猎魂不可能天真。”
    “如果经此逆推的话，就说明...猎魂有隐藏的其他目的。”
    “这样思路就顺畅了。”
    说着，楚怀走向远处的墙壁。
    上面挂着整个人族的地图，以及墨城的详细地图。
    他看着地图，迟迟没有说话。
    “哦。”
    “洱城毗邻罪城，算是人族的边界处。”
    “这里如果是猎魂深耕多年的据点，那对罪城应该也会很了解，或者说，他们不可能不注意罪城。”
    “那我们几个人离开罪城，就不是秘密了。”
    “光组在我们离开后，就是一轮大动作，猎魂这不是在试探你，而是在试探我啊。”
    楚怀依旧在不断自言自语。
    “如果试探我的话，就不能以你的智慧作为参考了。”
    他的神情逐渐变的肃穆起来，仿佛在脑补一个与自己智慧相同的对手。
    格局瞬间又高深了一层。
    布局扩充。
    “既然是试探我，那这个被抓的活口，就变的耐人寻味了。”
    “首先，这人要是猎魂的外围成员，并不知道核心机密。”
    “其次，他还要有求于猎魂，或者说有比死更重要的把柄在猎魂身上，比如亲人，或者...体内被下了某种东西？”
    “有了这两个先决条件，如果将他也囚禁在第三监的话，最终结果就是...”
    “他可以探听虚实，那个所谓的人质，究竟是否活着。”
    “包括，救人出来。”
    “但他又如何做，才能在第三监自由活动？”
    “第三监...还有猎魂的人？”
    楚怀不断的自言自语，林思源就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感觉自己似乎...
    真的有点跟不上这个思路。
    “关于那个虚假的人质，第三监，包括光组，一共有多少人知道？”
    楚怀转身，看向林思源问道。
    “五个人！”
    “你，我，组长，以及两名心腹！”
    “还有参与抓捕行动的第一小队全体成员！”
    “这些人，全部可靠！”
    林思源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楚怀轻轻点头：“的确，他们不可靠的话，猎魂就不会又一次试探了。”
    “那接下来的工作很简单嘛，筛选就可以了。”
    “这种重要囚犯，究竟谁才能够接触。”
    “并且还有让他自由活动的权限。”
    “这权限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太高的话，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查探了，太低的话，没资格。”
    “锁定中层人员，并且是负责刑狱方面的。”
    “再查一圈吧。”
    “哦，对了，你之前搜查第三监的那个方法...嗯...有点蠢，下次不要用了。”
    “能真钓出来一条鱼，是我都没想到的。”
    楚怀凝视着林思源的双眼，忍不住尽量委婉的开口说道。
    林思源的脸瞬间更黑了。
    他就这么默默转身离去，而楚怀则是依旧看着这地图。
    “猎魂的计划，真的会如此简单么？”
    “面对我这种智慧的人，如此简陋的方式，实在是对我太不尊敬了。”
    “所以...为了彰显尊敬，他们会不会还埋了一条隐秘的暗线？”
    “第三监，光组，墨阁...”
    看着地图上，几个部门之间的距离，地形，楚怀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或许，这本身就是一枚死棋。”
    “一条明线，一条暗线...”
    “如果发起自杀式的袭击，以墨阁为引子，实则突袭禹墨，或者我...”
    “嗯，这样的话，计谋就更高深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想没想到这一层。”
    “算了，就按照他们想到了来筹备吧。”
    楚怀在这有些阴暗的办公室内，自言自语，情形看起来分外诡异。
    卢萧依旧坐在角落里，鄙夷的看着。

 第730章 你为什么不早说？

    “在罪城的时候就自恋，出来了，更自恋。”
    “你说...就你这么虚伪的家伙，为啥他们在罪城时，都说跟着你，比跟我强？”
    卢萧看着楚怀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解之色。
    楚怀并未转身，而是依然在盯着地图，脑海中又转过了几个其他的小计划，并且加以针对。
    “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的心中有光，而你没有。”
    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卢萧嗤笑，眼神中满是那种讽刺：“至少，我是真小人。”
    “我不相信，一个心中绝对善良，正义的人，会想出如此多歹毒的计划。”
    “行事堂堂正正者，一招一式，皆有格局。”
    “但我在你身上...并未看见。”
    “一个人可以遮掩脸上的伤疤，但却无法掩饰内心深处的丑陋。”
    楚怀有些惊讶，他终于转过身，看向卢萧：“我认识你也有五年的光景了吧，这还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如此有智慧的话。”
    “你的觉醒物该不会是脑子吧！”
    “在罪城时被封印了？”
    ...
    卢萧凝视楚怀，再次嗤笑一声，转身，看着电脑屏幕中的电视剧，嗑着瓜子，不再回应。
    而楚怀则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地图。
    “他们会不会炸了墨阁呢？”
    “如果是我的话，直接炸墨城，似乎更好点。”
    “但怎么炸才能隐蔽...”
    “伪装成拾荒者，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墨城的每一个角落，埋藏炸弹时，也很难会被发现。”
    “嗯...”
    “一会儿让林思源派人，调查最近一周的墨城监控，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拾荒者。”
    “炸药源头也是问题，可以暗中走访几家工厂。”
    “他们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应该也就是炸了墨城吧，总不会为了试探我，去炸了镇妖关...”
    “咦，也不是不可能。”
    “镇妖关...”
    楚怀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地图上镇妖关的位置。
    分析着炸镇妖关的可行性，以及具体的操作方式。
    远处那被迫听他各种分析的卢萧直翻白眼，心中不断吐槽，电视剧都快看不下去了。
    在罪城的时候，楚怀就是这样。
    多疑...
    或者这已经不能用多疑来形容了，绝对算是有那个大病。
    人家布局，分析，只算三层，深一点的，算五层。
    楚怀能躲在家里，算五百层。
    还不是特么一层比一层深那种，而是在同一个层次里，想出所有的可行性，并且深刻剖析，剖析完，再进军下一层。
    直到他所能达到的智商极限为止。
    可以说...
    这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算无遗策了。
    还记得他当时和人下棋，第一步，楚怀用了二十分钟，最后拱了一步卒，把对面的人都看呆了。
    然后又过了二十分钟，才又跳了一步马。
    简单的一盘象棋，楚怀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最终实在太饿，棋盘中止。
    如果不是迫于楚怀在罪城内那庞大的实力，按照罪城的风格来讲，一局象棋，他最起码已经被人砍死十次了。
    ……
    千里妖原。ωωw.cascoo.net
    “蜚明天来。”
    老白猿淡淡说道。
    季鸿表情平静，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它。
    “呵...”
    “那两个女娃娃没死。”
    老白猿故意拖了一会，才轻笑着说道。
    季鸿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转身：“无聊，为了计划，我岂是这种犹若挂断之人。”
    “哦。”
    老白猿敷衍的回应一句：“还是计划计划，明天怎么动手吧。”
    “在吸收了那两个女娃娃的气血之后，关键时刻，蜚的天赋神通会被封印，但毕竟还是妖主，还是拥有一定神兽血脉的那种。”
    “你...真打得过？”
    它看向季鸿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季鸿表现的十分从容，看着老白猿微微摇头：“打不过。”
    “？？？”
    “那你特么不早说？”
    “别人家来了，咱们俩反倒因病逝世了。”
    “天穹涧那位听见这消息，估计都能笑死！”
    老白猿不可置信的看着季鸿，惊呼着说道。
    季鸿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它：“我不是有你么？虽然你总是摆出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我不相信，你的实力，止步于此。”
    “我特么真是七级！”
    “虽然你已经妖化了，但我求求你，当个人吧，成不？”
    “我上去，就是个炮灰，还不够蜚一口咬的。”
    “我真没藏着实力。”
    “你看，我还重伤着呢！”
    “我真要偷偷修炼，你第一时间就得干死我，我敢赌么？”
    说着，老白猿甚至主动散去了自己一身的妖气，敞开双手，毫无防备的对着季鸿。
    “我蹭过你的妖气。”
    “气息稳定。”
    “而且你应该也有其他底牌。”
    “亮一亮吧。”
    “反正我摊牌了，我打不过他，如果你这边不能提供助力的话，那明天，咱俩一起死。”
    此时的季鸿表现的宛如一个流氓般，彻底摆烂。
    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意思。
    老白猿陷入迷茫的状态之中，久久无法平息。

 第731章 那就一起死

    “我！”
    “我！”
    “你就是个混蛋！无耻，败类！”
    “你们人族就没有好东西！”
    老白猿宛如一个泼妇般，在原地不断走动着，最终转身，愤怒的指着季鸿骂道。
    面对谩骂，季鸿泰然自若，表情从始至终都未变过。
    似乎已经看清了现实，老白猿深吸一口气：“我没想到，咱们都是同一跟线上的蚂蚱了，你还能防着我！”
    “我对你是多么信任啊！”
    “我拿你当亲哥哥！”
    “你拿我当炮灰？？”
    老白猿的怒火逐渐平息，冷静下来，就这么赌气的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过了半天，发现季鸿都没有动静后，才嘟囔着说道：“它有一个心腹，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现在对我忠心耿耿。”
    “七级妖王，关键时候能背刺它。”
    “杀不了蜚，但能伤它。”
    季鸿思索片刻，微微摇头：“受伤的蜚...不够，还是打不过。”
    “特么蜚都受伤了，运气好还是重伤！”
    “天赋神通用不了！”
    “等于整体实力被废了一半，你说你打不过？”
    “你特么还是妖主么？”
    老白猿不可思议的盯着季鸿，几乎咆哮着问道。
    当然，它仅剩的些许理智还是将妖气弥漫出去，防止声音扩散。
    “确实打不过...”
    季鸿无辜的耸了耸肩：“我毕竟是一只黄猴，没有神兽血脉。”
    “我没底牌了。”
    老白猿烦躁的甩了甩手。
    “那就一起被它打死。”
    季鸿淡淡回应。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持之中。
    “我不信你打不过他。”
    “我不信你没有底牌了。”
    “靠！”
    “呵呵...”
    一问一答。
    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季鸿，就连老白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人就是明摆着，逼自己掏点真东西出来。
    自己的确有，但...都是留着以后用的，现在掏出来，血亏。
    “那就一起死！”
    最终，老白猿彻底放弃了挣扎，将摆烂进行到底。
    “好的。”
    季鸿点头，看起来不慌不忙：“反正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死之前，带着你一起走。”
    “现在这个结局，对我来说，也不算亏。”
    “我有预感，在未来，你才是人族最大的威胁。”
    季鸿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眼神深邃，凝视着老白猿，轻声说道。
    老白猿只是默默的看着。
    “你是怎么做到玩一半，就掀桌子的。”
    “这很不好。”
    老白猿嘟囔着，微微低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当它再次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委屈巴巴的样子：“蜚的神兽血脉，妖核，妖晶...都是你的，我不分了。”
    “毕竟你只是一个没有神兽血脉的...黄猴！”
    它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到最后一段时，更是一字一顿，语调拉的老长。
    季鸿脸上重新恢复笑容：“太客气了。”
    “作为兄弟，我很感动。”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单单让你继续活下去，我也要拼尽全力，斩了这头凶兽，还妖域一个朗朗乾坤！”
    季鸿这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cascoo.net
    而老白猿只是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一点和季鸿聊天的想法都没有了。
    有时候，实力...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软肋。
    而这软肋，更是被季鸿死死的拿捏着，从不让却丝毫。
    也不给老白猿一点突袭的机会。
    “希望...”
    “能够为我接下来的恶行，尽可能的做出一些补偿吧。”
    季鸿抬起头，看着远处镇妖关那模糊的轮廓，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
    “我的财神爷们，终于要回来了！”
    墨学院。
    许元清，不过中年，就已迈入七次觉醒者的领域！
    自身实力强横！
    觉醒物火凤凰，更是难得的稀有品质！
    墨学院优秀毕业生！
    墨学院内院核心人员，外院导师，疆城教育署副署长，许氏外卖创始人，镇妖关暖宝宝销售开拓者，黑市妖核贩卖有力竞争者...
    那密密麻麻，数百个头衔，无一例外证明了他的不凡，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此时却像一个街溜子般，蹲在墨学院的门口，双手互相插在袖子里，在这寒冷的冬季，眺望远方。
    眼中满是那种老师对归来的学子最纯粹的思念，期盼。
    “我特意早上，中午都没吃饭。”
    “他们看见我如此翘首以盼，一定会很感动。”
    “并且晚上聚餐，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就去我新开的馒头自助餐厅...”
    “既能蹭饭，又能赚钱。”
    许元清嘴里不时嘟囔着什么，眼中那期盼之色更加浓郁起来。
    直至远处，一排豪华商务车由远处驶来。
    每一辆车的价值，都够许元清再开十家馒头自助餐厅的那种，牌面拉满。
    这些车整齐的停在墨学院门口。
    不时经过的特训班新生们纷纷驻足，好奇的看着这一幕。
    “别下车，再等等。”
    眼看着阿泰身上还缠着绷带，就要拉开车门，孙闻急忙抓住他的手：“现在人还不多，再等会！”
    “学长出场，总要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这样才显得震撼！”
    阿泰懵懂的挠了挠头，坐了回去。
    只有余光嘴里轻声低语着：“我还是更想看看那颗蛋...孵化了没有...”
    （心无旁骛，请让我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开始加更...）

 第732章 墨学院有你...势必越发辉煌

    “蛋？”
    孙闻怔了一下，依稀还记得，余生似乎有一颗蛋来着，但来不及细想，就看见许元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车门前方，一脸贱兮兮的笑容。
    而且还歪着脑袋，双手插袖，向车里面瞄着。
    这种场面，特别像是过年回乡时，隔壁王大爷他们那种好奇的样子。
    “...”
    “你们猜许大头饿多久了？”
    看见这一幕，孙闻撇了撇嘴，幽幽开口。
    “看他灵动的眼神，应该也就一天。”
    “不好说，他毕竟七觉了，比之前更扛饿。”
    “不不不不，他饿不饿和几觉没有关系。”
    赵子成，孙闻你一句，我一句，不断的探讨着，林小小偶尔也会加入到这个话题之中。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一幕就太震撼了。
    豪华车队！
    内院七觉许元清亲自站在门口接人！
    而且车内的人还迟迟没有下来。
    什么牌面？
    这些刚刚来到墨学院没多久，还处于半懵懂状态的青年们，只是下意识的看着这个方向。
    其中有几个狠人，在这一大批新人中崭露头角的，此时已经站在不远处，无声的关注着。
    “应该差不多了。”
    “可惜，如果副校长再出门迎接一下的话，逼格更高。”
    “咦，那是不是副校长？”
    上一秒还在惋惜中的孙闻透过车窗，看向远处一名行迹匆匆的老人，眼睛猛然亮了。
    副校长！
    此时的副校长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眉头紧皱，从学院内部走出，应该是在赶路。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孙闻猛的推开车门。
    紧接着，他缓缓从车内走出，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便给许元清一个眼神，并且在整理衣服的同时，伸出三根手指。
    许元清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但却几乎同时微微弯腰，手掌搭在了车框处，宛如门童一般。
    “少年，欢迎归来！”
    他脸上带着十分绅士的笑容，轻声开口。
    不得不说，只要给钱，许元清总能变成你满意的样子。
    此时的孙闻眼神是那般傲藐，自身还在散发着高贵的气质，让人望而却步，只是一眼看去，如果不真动手的话，第一反应就是...
    此人，是个劲敌！
    “校长，好久不见！”
    “还劳烦您亲自出来迎接我，受之有愧。”
    孙闻仿佛刚刚看见副校长般，有些惊讶，紧接着变成愧疚，他脚步加快，稳稳的握住副校长的手，用力的摇晃着。
    副校长怔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孙闻，还没等说话，孙闻就轻轻的拥抱住他。
    “学生，幸不辱命。”
    “此次外出，擒拿六觉一名，五觉数名，平...洱城乱！”
    孙闻的声音明明不大，但每一个字却都说的很清晰。
    反正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副校长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饱含深意的看着孙闻。
    “一百万...”
    孙闻微笑着，用牙缝挤出来一句话。
    “当我是许元清那便宜货呢？”
    副校长明明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孙闻，又看了一眼许元清，其中的意思，却很清晰，直白的表现出来。
    孙闻身体僵了僵。
    “300万...”
    副校长那满是皱纹的老脸瞬间绽放出喜悦的笑容，仿佛盛开的菊花。
    他用力的拍了拍孙闻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墨学院有你...”
    “有你...”
    “将会越来越繁荣！”
    “共勉！”
    说完，副校长还不忘了对孙闻再次轻轻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野焦距，全部汇集在孙闻身上。
    这究竟是何等天骄！
    墨学院孙闻，果然如同传说中一般，在这墨学院内，叱咤风云？
    许元清开车门，副校长亲口称赞，活捉六觉，扫一城暴乱？
    此子...恐怖如斯！
    阿泰费力的从车里挤了出来，隔空与许元清对视。
    阿泰眨了眨眼，许元清眨了眨眼。
    然后阿泰就一脸茫然的继续往出挤着。
    车门本身就小，再加上他的体型庞大，导致出来特别费劲。
    “穷鬼！”
    “滚滚滚，别耽误老子赚钱！”
    眼看着阿泰还卡在车门口的位置，许元清一脸烦躁，直接拽着阿泰的衣领，把他揪了出来，甩在一旁，又看向了赵子成。
    职业的微笑，再次绽放在许元清的脸上。
    “呵呵...”
    “我比你还穷。”
    赵子成微笑，十分懂事的自己从车上走了出来，果断闪到一旁。
    许元清虽然看起来每干一个活儿，价儿都不贵，但你真经不住他勤快啊！
    他很容易就会让你陷入到那种纸醉金迷的氛围当中。
    一天时间里，很可能就会不知不觉的被坑了几百万，而你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我要消费！”
    “出去打了一架，累死了。”篳趣閣
    “牵大白在操场溜一圈，再给它洗洗澡，刷刷毛，做个护理！”
    林小小豪气万千，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直接甩在许元清的手里，而她则是叼着一根棒棒糖走了出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左手手臂还缠着绷带，看起来不伦不类。
    “好嘞老板，保证让你满意。”
    许元清看着卡上写着的密码，不着痕迹的拿出手机搜索，查询，很快笑容变的愈发旺盛，微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

 第733章 下次多攒点钱

    看着车内慕宇冰冷的脸，许元清十分势利眼的靠在车旁，慵懒的喊道：“快下车，还让老子请你吗？”
    “你和阿泰，两个穷鬼。”
    “赚点积分全跑教务室兑换修炼资源了。”
    “天天修炼，修炼，有个屁的用！”
    “过而不及！”
    “不要将视野局限在某个人身上，那不是你所谓的追赶，只是在模仿，最终成为第二个他！”
    “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不同的。”
    “或许当你放弃追赶，驻足停留，转身的刹那，回首时，能够看见更美的风景...”
    “所以，下次多攒点钱！！！”
    许元清语重心长的说道，最后更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地。
    “我想喝西瓜汁，凉的。”
    慕宇淡淡开口。
    许元清怔了一下：“这特么冬天，老子去哪儿给你整西瓜...”
    “好嘞，老板放心！”
    “我一定准时送到你的宿舍。”
    看着慕宇甩过来的一枚金戒指，许元清眼睛一亮，下意识接了过来，用牙咬了一口，轻微擦拭，收到口袋里。
    “其实，你前方的那道背影，并不一定是最好的。”
    “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风景。”Ｍ.cascoo.net
    “前路还长，终点未知。”
    “你又如何知道，十年，二十年后，你走的路，不会比他更远，更顺畅？”
    许元清看着慕宇离去的背影，意有所指，眼神也变的微微有些深邃。
    慕宇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看向许元清：“所以...”
    这一刻，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或者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前路要如何走下去了。
    内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你，你是错的，你不能再这样下去！
    但余生的背影，却仿佛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多少次回想起，在自己意气风发，目中无人，走进墨学院的那一刻，所迎接自己的...
    是余生的拳头。
    那时候的自己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与余生之间，仿若存在一道天堑。
    余生彻底打碎了他的骄傲，也让他修炼起来更加努力。
    所有攒下的积分全部兑换墨学院库房内，一切利于自己修炼的资源。
    似乎...
    如今自己与余生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了。
    但...
    他也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去追寻余生的步伐，似乎...是错的。
    正如许元清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路未到尽头，谁也不能证明，自己的路，是错的。
    哪怕前路坎坷，哪怕这一路布满荆棘，泥泞满身，但或许...当某一刻，自己走出沼泽，斩尽荆棘，站在这通天之路上，享受阳光的照耀，那时...
    自己将会向世间的所有人证明...
    我！
    是对的！
    只是这一路上，我所经历的所有，所有...都是在未来掌声来临前，所必要的过程罢了！
    一时间，慕宇心中有些明悟。
    但许元清却打了一个哈欠，神情慵懒：“所以什么，这段话是我昨晚在图书馆特意背的，后面咋解释，我也不知道。”
    “哦，对了...”
    “这鸡汤算我赠送的。”
    “下次还想听，要收费。”
    说完，许元清转身晃晃悠悠的离去，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不靠谱，眼中只知道钱，甚至偶尔还会令人唾弃。
    看着许元清离去的背影，慕宇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我的路，在我脚下。”
    “或许从今天开始...”
    “我的眼中，将不会再有余生，唯我而已。”
    “我...”
    “才是第140届，全人族，最强之人！”
    “至于他人所思，所想...”
    “与我何干。”
    慕宇的眼神越发明亮，坚定，再次看向许元清远去的背影，冰冷的脸上逐渐勾勒出一抹十分微弱的笑容，喃喃自语：“谢谢...”
    “许大头，你竟然主动放弃了找余生黑钱？”
    赵子成一脸惊讶的看着许元清，不可思议的问道。
    许元清撇了撇嘴：“那祖宗的钱，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黑到，我都试试了。”
    “真拿了他的钱，老子绝对是亏的。”
    “信他的邪，不如多抱抱孙闻的大腿。”
    “你个穷逼躲远点！”
    “别耽误我舔人。”
    许元清鄙夷的看着赵子成，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一巴掌拍在赵子成的肩膀上。
    赵子成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切，果然受伤了。”
    “为了装逼，强行不打绷带，你也是个战士。”
    许元清冷笑，顺手又拍了拍赵子成的肩膀，面对赵子成开启的反伤，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离肉盾还远着呢，五觉的时候，有一个快速恢复体力的技能，还凑合。”
    “不然就是作死。”
    “瞅你混的，人家光鲜亮丽，就你脸上多道疤。”
    “啧啧...也不知道以后你的席，能不能上两道硬菜。”
    “这或许是我唯一薅你羊毛的机会了。”
    许元清的脸上充满了嘲讽之色。
    在赵子成即将开骂的瞬间，许元清轻飘飘的转身离去，一副保镖模样，站在孙闻身后，甚至不知道在哪儿还捅咕出一副墨镜，戴上。
    赵子成这时才惊讶的发现，许元清今天...
    穿了一身黑西服。

 第734章 破蛋，遥遥无期

    “论舔...无人可及许元清半分啊...”
    赵子成看着许元清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此时的140届老生，已经成为了全场瞩目的对象，甚至还有很多喜欢凑热闹的家伙，正在向门口赶来。
    当然，还有很多骨子里就充满斗志的人，看着孙闻，跃跃欲试。
    这些都是不知道孙闻具体战斗力的。
    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孙闻很强。
    那出尘的气质，就证明了自身的不凡。
    或许...
    孙闻会成为他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目标了。
    挑战者络绎不绝，仿佛已经成为了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学弟学妹们，要加油哦。”
    孙闻转身，看向校门口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目光，依旧保持着微笑，轻轻挥手，最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而那一身保镖服的许元清，则是小跑着回到一辆商务车前，打开车门，微笑着领着大白离去。
    “哇...”
    “这位学长，还养了一只妖兽？”
    “这妖兽恐怕都是四级的吧？”
    “应该是，那妖兽刚刚回眸时看了我一眼，我浑身冰凉，像是坠入深渊了一样，绝对四级！”
    一群人议论纷纷，看向孙闻离去的背影满是惊艳。
    或许，这就是墨学院正式生的风采吧。
    至于一旁浑身缠着绷带的阿泰，像助理一样的林小小，则是自然而然的被忽视了。
    慕宇不喜热闹，早就走了。
    余生更是从始至终都没露面过，甚至什么时候离开的车里，都无人知晓。
    赵子成倒是也想装个逼，但全场的风头都被孙闻抢了，最终只能郁闷的插着口袋，怏怏离去。
    而孙闻的名字，也开始在这批新生口中不断传播。
    “一万五千人...”
    “等我的名声再发酵发酵，有了公信力之后，随便卖他们点东西，哪怕一人赚他们十万...”
    “一亿五千万就到手了。”
    “啧啧，全是商机啊。”
    “看来我需要多准备点欠条，积分合同了。”
    “进了墨学院，不经受一点风吹雨打，岂不是...白来一次。”
    孙闻行走在小路上，喃喃自语，嘴角的笑容依旧优雅，只不过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去割取那些绿油油的韭菜了。
    ……
    宿舍。
    余生看着自己那颗一动不动的蛋，陷入沉思之中。
    蛋上满是裂痕。
    但其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能量扩散。
    期间余生把蛋还拿起来摇了摇，除了几声闷响外，再也没有了其它动静。
    “该不会...”
    “放臭了吧。”
    “早就该吃掉的。”
    余生注视着蛋，眼中浮现出一抹惋惜之色，喃喃自语，像敲西瓜一样，轻轻敲打蛋壳。
    似是听见了余生的话，这蛋用尽最后的力气，用力轻微摇晃了一下，证明自己还在努力的活着。
    蛋壳内...
    那幼鸟有气无力的趴着，几次张开羽翼早已丰满的翅膀，但又默默垂落。
    蛋壳...太硬了！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能量灌溉之后，这蛋壳的硬度强到离谱！
    它在做了万分准备后，几次对蛋壳发起冲刺，但最终的结果却是...除了蛋壳浮现出一道道裂痕之外，完全没有破碎的样子。
    而它却因为过度消耗蛋中的能量，导致失去补给，最终差点被闷死在蛋壳里。
    毕竟...
    它现在活着，全靠能量滋养...
    “真的还活着。”
    “没臭！”
    余生变的激动起来，目光在房间内不断巡视着：“没有烧烤架，也没有锅...”
    “怎么吃呢...”
    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到蛋壳之中。
    虚弱的幼鸟用力睁开双眼，眼中全部都是那种死寂般的神情。
    认命了...
    它已经不再期待自己能够活着走出蛋壳了。
    外面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相比起来，每天在蛋壳上，涂抹恶臭味道的讨厌家伙，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它用力的撞了撞蛋壳，最终再次虚弱的闭上双眼。
    听天由命。
    甚至，它有那么片刻间，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学会了些许人类的语言。
    让自己在懵懂中死去，估计会更快乐一些吧。
    余生在房间内找了一圈，最终无奈的回到蛋前。
    “先再养一段时间吧。”
    “不然肉太少了...”
    “最近这段时间没准饿瘦了。”
    余生呢喃着，山河瓶的虚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缕缕最精纯的能量，不断灌输到这蛋内。
    原本全身干涸，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幼鸟感受到能量的洗礼，猛的睁开双眼，眼中满是享受之色。
    能量的味道！
    它贪婪的吸收着能量，感觉自己活出了第二世！
    或许，再给它些准备时间，发起第n次冲刺，这蛋壳，它能冲破！
    届时，它活下去的机会就大上很多了！
    但...
    下一刻，它看着蛋壁，沉默了。
    原本那些被它费力敲出的裂痕在能量的滋补下，同样开始缓慢愈合起来。
    甚至比它恢复的要快。
    这是不是代表...
    它距离破蛋而出，遥遥无期。
    一时间，幼鸟瘫坐在蛋内，斗志全无，生无可恋。
    （状态找的差不多了，今天狠狠睡了一大觉，明天开始...加更！！！你们的皇帝，回来了！我要当卷王！）

 第735章 它来了（今日五更）

    面对这令鸟绝望的死循环，蛋内的幼鸟已经彻底失去了破壁而出的勇气。
    至于什么展翅高飞，雄鹰属于天空这类鸡汤型的话，更是与它无缘。Ｍ.cascoo.net
    或者现在用幼鸟形容它，本身就已经不太贴切了。
    哪有一只幼鸟，身上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精纯的能量。
    对，就是能量！
    这只鸟身上没有任何的妖气扩散，全部都是人族独有的能量波动。
    用妖来形容它，似乎已经不太适合。
    “就像是给花盆浇水一样么？”
    余生看着逐渐愈合的蛋壳，喃喃自语，随手又多补充了一些能量，直至蛋壳上的裂纹彻底消失，余生才将蛋摆在了窗口位置。
    这位置，每天中午的阳光最好。
    养花需要吸收阳光，养蛋...应该也是吧。
    余生根据自己下意识的思维逻辑做好这一切后，坐在椅子上，再次陷入修炼的状态之中。
    至于校园内那些络绎不绝的新生们，他并不关注。
    而去了罪城，又几经波折，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修炼进度。
    仿佛闲下来时，就该如此。
    或许，这也是余生一直以来的状态。
    ……
    千里妖原。
    “它来了...”
    老白猿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百里之外那冲天的妖气，轻声低语。
    “嗯。”
    “还演么？”
    季鸿轻声回应，随后问道。
    老白猿思索片刻：“总归是要再演演的，偷袭省力气，而且我怕你打不过。”
    “也对。”
    季鸿点了点头。
    随着对话结束，老白猿挺直的腰板就这么微微弯曲下来，脸上还带着一抹谄媚的笑容，不着痕迹的与季鸿拉开一丝距离。
    季鸿倒是没有太过于表演，从始至终表情都很平淡。
    或者说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人设。
    “小妖！”
    “拜见山主！”
    在蜚距离它们还有十里，天空中只能隐约看见蜚那庞大的身躯时，老白猿就长呼一声，匍匐着跪在地上。
    妖气包裹着声音，传荡而出，准确无误的递进蜚的耳中。
    远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白猿，蜚那只独眼中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对于这个忠心的下属，它是越来越喜欢了。
    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听什么，甚至在自己考虑到之前，就已经替自己解决了。
    只要自己手中永远攥着能够让老白猿满意的筹码，就可以一直掌控。
    而现在，蜚自认为，老白猿还需要依托自己。
    “嗯，你有心了。”
    “此事...不错。”
    蜚终于落在地上。
    那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小山般，每走一步，这妖原仿佛都会震荡。
    “都是小辈份内之事，不值一提！”
    “为山主效劳，是小妖的荣幸！”
    “愿为山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白猿再次高呼，不仅没有起身，反而跪的更深了些。
    一缕妖气自蜚身上扩散而出，轻轻托起老白猿。
    “起身吧。”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蜚的声音柔和，对老白猿最近的工作表达了高度肯定。
    老白猿一脸感动，就这么弓着身子，站在一旁。
    “带我参观一下这妖原，让我看看在你们的统治下，妖原治理如何？”
    蜚从始至终，都在和老白猿说话，看都没有看季鸿一眼。
    一捧，一踩，就像是特意来为老白猿站台一样。
    “您请！”
    老白猿红光满面，就这么引领着蜚向远处走去。
    两名鹰涧山七级统领则是跟随在蜚的身后，宛如保镖般，恪尽职守。
    季鸿表情平淡，一言不发，也做不来老白猿这么卑微的态度，只是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这妖原，有一处湖泊，景色特别好。”
    “而且地势特殊，占据整个妖原的中心区域，每当夜色降临，妖气浓郁。”
    “其地底的脉络更是连通镇妖关。”
    “山主您在此湖泊...”
    老白猿的话只说了一半，就闭口不言，顺便看了远处的季鸿一眼，似乎在瞒着季鸿什么。
    蜚那只独眼亮了一下。
    “有心了。”
    “季鸿，最近我要在这妖原静养些时日，不希望被打扰，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蜚和季鸿说话时，就完全没有了那种柔和的语气，反而显得有些冰冷。
    “嗯。”
    季鸿淡淡回应，轻轻点头。
    看着季鸿的举动，蜚眼底闪过一抹寒芒，又被其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凡事就怕对比。
    没有老白猿之前，蜚可能还会欣赏季鸿这种高冷，不屈的性格！
    但被舔的久了，再看季鸿，就感觉是桀骜不驯，不尊重自己。
    不得不说，老白猿如果真老老实实的给谁当下属，那绝对是卷王中的卷王。
    “季鸿，天穹涧颁布的功勋体系，你收到了么？”
    蜚突然问道，语气中饱含深意。
    季鸿轻轻点头：“嗯，收到了。”
    “天穹涧令不可违，但这里毕竟是鹰涧山。”
    “有时候，羽翼未丰，就有了冲天的想法，最终结果只能是垂落悬崖，粉身碎骨。”
    “鹰涧山...也有可能溅的...是血。”
    随着声音落下，一缕缕恐怖的妖气自蜚身上弥漫而出。
    磅礴的妖气在虚空中直指季鸿。
    而蜚的那只独眼，在此刻也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第736章 一年成神

    “季鸿明白。”
    “虽然季鸿不会用言语来表达，但对山主的忠心，日月可鉴。”
    “相比于一些阿谀奉承之徒，季鸿所行，不过是心中坦荡，问心无愧。”
    “山主明鉴。”
    感受着来自于蜚的压力，季鸿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受，苦苦支撑。
    他认真的看着蜚的独眼，一字一顿说道。
    一旁的老白猿脸色顿时黑了起来：“季鸿，你如果看我不顺眼，直接说便是，拐弯抹角算什么本事！”
    “我对山主的敬意，完全是发自于内心，何来的阿谀奉承？”
    “不过是我的存在影响了你某些暗中的行为罢了！”
    “如果不是我还没有找到证据，我必定第一时间向山主检举你的恶行！”
    老白猿一步踏出，但却依旧站在蜚的身后，冷笑的看着季鸿说道，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呵！”
    “蝇营狗苟之辈，也配与我说话？”
    “鹰涧山早晚会毁在你这小人手中。”
    “山主，请让我清君侧，诛此恶贼！”
    季鸿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他冲着蜚缓缓拱手，开口说道。
    蜚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直至剑拔弩张，氛围紧张到某个顶点时，蜚才淡淡开口：“放肆，是当本山主是个摆设么？”
    “本山主来此，是为了静养伤势，不是看你们争吵。”
    “再有争吵...”
    “一概严惩。”
    蜚眼中闪过寒芒。
    感觉到蜚的愤怒，季鸿，老白猿同时闭嘴，不再说话，只是互相对视时，那眼神，依旧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蜚就这么从容的向远处走去。
    最终看着一处湖泊，感受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
    “的确，此山脉连接镇妖关。”
    “难怪龙蟒那家伙...”
    蜚若有所思，轻轻点头：“你们退去吧，本山主需要静养，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
    它的语气中夹杂着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
    “山主放心，小妖亲自镇守在附近，保证不让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接近您！”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喊道。
    季鸿微微蹙眉，冷笑一声：“别有用心的，恐怕是你吧！”
    “山主，我也镇守在附近，帮您盯着某个人。”
    看着卷起来的两个家伙，蜚微微蹙眉，有些怀疑，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巡视，最终笑着点了点头：“有心了。”
    这两人彼此之间向来不太对付，如果互相肘制的话，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白猿恶狠狠的瞪了季鸿一眼，冲天而起，落在湖东侧的一处山巅之上，距离大概三十里左右，这距离对蜚来说，发生意外，足够它应对，不会产生威胁感。
    而且还能很好的巡视四周。
    季鸿一言不发，同样离去，落在三十里外，西方的一处山巅。
    蜚自带的两位七级统领则是牢牢守在湖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看见季鸿，老白猿如此懂事的主动拉开距离，蜚这才轻轻一步踏出，地动山摇，而它则是缓缓落入湖中。篳趣閣
    这庞大的身躯导致湖水溢出，而他则是立于湖中心的位置。
    半个身子融于湖水之中，剩下的半个身子依旧在湖外。
    高大的身躯，哪怕湖水都无法将其淹没。
    它的独眼缓缓闭合。
    磅礴的妖气将整座湖泊遮挡起来，仿佛起雾了般，完全看不清湖水中所发生之事。
    老白猿与季鸿隔空对视，眼神中仿佛有了一刹那的交流。
    季鸿微微摇头。
    一切陷入安静。
    湖水的迷雾中，蜚没有想象中那般闭眼，而是面无表情的等待着什么。
    自身的妖气更是凝练到某个顶点。
    如果这时候有人对他发起袭击，所面对的，将是蜚的蓄力一击。
    时间不断流逝。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看着周围一切依旧平静，蜚的目光透过迷雾，看着远处山巅上，老白猿依旧恪尽职守的观察四周，保持警惕。
    包括季鸿，同样不断巡视周围，完全没有靠近的想法。
    蜚若有所思。
    “所以...”
    “是我多疑了么？”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可能有危险。”
    “难道危险的来源，是镇妖关？”
    蜚微微摇头，依旧在这迷雾中保持警惕，继续观察。
    直至天黑，天亮。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周围一切如常，蜚才自嘲的笑了笑：“或许真的是我多疑了，一个七级妖王，一个靠妖化才爬上妖主的伪八级，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
    “大战将起，心神不宁...”
    “镇妖关...”
    “或许才是导致这一切的因素吧。”
    蜚终于闭上独眼。
    感受着脚下的脉络，一缕缕妖气弥漫而出，通过这脉络，似乎感受到极远的位置，一道道浑厚的气血在不断涌动。
    “气血...”
    “镇妖关！”
    “老白猿果然没有骗我。”
    “有此气血，一年内，本王...有望成神！”
    在这种巨大的利益面前，它的理智，谨慎逐渐被屏蔽。
    妖气不断涌动。
    那极远处的气血，就这么顺着脉络，不断被它小心翼翼的引导到自身之中。
    而它那许久没有精进过的妖气，在这一刻，似乎凭空涨出一丝。
    无论何时何地，人族气血，才是妖兽最好的修行养料。

 第737章 光组会议

    匍匐在湖边的一位统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尾巴轻微甩动了一下。
    东方山巅，老白猿眼睛亮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季鸿。
    季鸿没有回应，只是坐在山巅上，手指轻轻敲击岩壁。
    三下。
    老白猿注视着季鸿的动作，收回目光。
    一切如常。
    只有那围绕在湖水中的迷雾，似乎更加浓郁了些许。
    ……
    光组。
    “人到了？”
    楚怀挑了挑眉，看起来有些疲倦，眼眶发黑，显然这几天时间里，他的睡眠并不是太好。
    “知道了。”
    “收入第三监。”
    “那个第三监的中层卧底，找到了么？”
    林思源摇了摇头：“没有发现。”
    “也对。”
    “如果能被你这么就找到，他也逃不过上一轮的筛查。”
    楚怀轻轻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不过不重要了。”
    “卢萧已经提前入住第三监了。”
    “他所在的牢房周围，多布置一些暗哨，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要有那种外松内紧的氛围。”
    “最好是主动露出一丝丝的破绽，但不要太多。”
    “这样就能证实，我们手里，的确有人质。”
    “我刚刚表达的意思，你应该...能理解吧？”
    楚怀看着面前的林思源，试探着问道。
    林思源脸色漆黑：“谢谢，我懂。”
    这种来自于智商尊严上的暴击，让他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而楚怀则是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唉，我明明是来接任墨阁阁主位置的，为什么让我处理光组这么阴暗的工作。”
    “这和我这种伟光正形象，严重不符啊。”
    禹墨那间尘封了数日的办公室恰逢此时开门。
    他的脸上同样带着一丝疲倦。
    身后的桌子上，如山般堆积着一份份资料。
    “？？？”
    “抱歉，可能是你理解出现误差。”
    “我准备让你接手的，是光组。”
    禹墨淡淡说了一句，就这么推着自己这熟悉的老式轮椅，走出办公室，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淡淡开口：“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Ｍ.cascoo.net
    说完，禹墨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忙碌的工作区有那么一瞬间陷入绝对静止，在禹墨声音落下后，这些人默默放下手中的工作，无声走向会议室的位置。
    期间甚至没有任何人说话，询问，闲聊，展现了良好的素质。
    “光组组长...”
    “原来不是墨阁阁主啊。”
    “那我表现的这么正义，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所以，我要邪恶一点么？”
    “比如冷血刽子手？”
    “人屠？”
    楚怀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一样。
    ……
    会议室。
    “光组进入特级戒备。”
    “林思源，你负责封锁墨城。”
    “从今天开始，外来人员，一律不许进入墨城。”
    “城内居民，全部排查。”
    “保证做到这墨城内的每一个人，身份都是干净的。”
    禹墨坐在首位上，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按照墨阁颁布的公告，他明明已经不是光组组长，但众人却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左手边，首位的林思源起身，点头：“明白。”
    自从禹墨回来之后，他又一次恢复了那种桀骜的状态，有些慵懒，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显然，他硬生生扛在身上的压力，在此刻，已经彻底消失。
    仿佛只要禹墨在，光组就在，这人族的天就在。
    “一组，掌控网络上所有舆论。”
    “务必做到监督每一条言论。”
    “所有在战时散播负面言论者，从严，从重处罚，并且公开处置！”
    “届时就说...我禹墨回来了。”
    “我不喜欢听到这些反对的声音。”
    “那种反复发帖，刷评的，直接发配罪城。”
    “我还欠罪城那位，不少名额呢。”
    “争取给我在网络舆论这儿，凑出200个炮灰来。”
    禹墨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冷意。
    会议室的温度随着禹墨声音落下，仿佛都低了些许。
    这些事，林思源虽然也在做，但总归是手段温柔了些。
    “二组，登记预备役信息！”
    “能做到么？”
    禹墨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会议室内的众人表情变的严肃了些许。
    而禹墨也是第一次主动询问，能不能做到这种话。
    “组长，触碰预备役的话...”
    “恐怕这其中的压力...”
    二组组长一脸纠结，咬着牙说道。
    预备役，一向是人族的信仰，更是人族的魂。
    所有人都以加入预备役为荣。
    预备役，无论在役，退役，都享有各种特权，受人尊重。
    如果直接对预备役的人全部展开背调，这其中所要承担的压力，太大了。
    恐怕那些将领们，就能不顾一切的将他们喷死。
    毕竟，预备役的思维，和是普通人不一样的。
    他们的信仰，无法动摇！
    功绩，更是用血堆积。
    “如果预备役，出现问题。”
    “哪怕只有十人，百人，你知道在战时，会产生多么大的连锁效果么？”
    “洱城预备役的守将，才刚刚逃逸啊！”
    “我们难道要用整个人族去赌？”
    “赌预备役，洁白无瑕？”
    面对二组组长的话，禹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第738章 一周内，收网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这一战，将会是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
    “任何细枝末节，都有可能会导致战争结果走向不同的结局。”
    “我们要做的，就是完全杜绝这些原本可以避免的问题。”
    “所以，预备役必查。”
    “这是我禹氏徽章，你攥着这徽章去，我看哪个预备役将领敢拦着你！”
    禹墨在怀中掏出一枚造型奇特的徽章，拍在桌子上。
    那血染的徽章，让众人瞳孔骤缩。
    “组长，这徽章，只能用一次！”
    “他可以保你的命！”
    林思源猛的站了起来：“预备役，我来查！”
    “哪怕被他们打死，我也把所有预备役的背调给你做出来！”
    “这徽章，请收回去！”
    禹墨抬起头，看着林思源：“我做的事，这区区一枚徽章，保不住。”
    “拿着徽章，查！”
    “组长...”林思源一脸焦急，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没了组长的职位，说话不管用么？”禹墨凝视着林思源的双眼，淡淡开口。
    林思源嘴里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那二组的组长沉默片刻，双手伸出，托起桌子上的徽章，对禹墨深鞠一躬，转身离去，甚至后面的会议内容都不再去听。
    他的任务，只剩一个...
    查预备役。
    每一个在役人员的身份，档案，家庭，包括入预备役前的种种，事无巨细！
    “我们不仅仅要杜绝负面舆论，更要宣传正导向言论。”
    “让民众知道，这前线上，还有一位位战士，在浴血奋战。”
    “预备役恶心的，只我禹墨一人。”
    “但依旧会有无数人族，在支持他们。”
    “从今天开始，报道预备役英雄事迹，全人族宣传。”
    “并且设置环节，就叫...祈愿！”
    “愿前线将士，平安归来。”
    “愿逝者家属，永远安康。”
    “让预备役流血又流泪的，只是禹墨。”
    “人族，依旧心系预备役，为他们祈福！”
    显然，自己调查预备役，势必会让他们起到不满的情绪。
    而接下来所做，就是让这些情绪，全部灌注到他一个人身上。
    不会让他们将这种负面情绪扩大。
    或许，这也是禹墨之前所说，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原因。
    有些事，只能他做，不得不做。
    一条条命令在禹墨口中有条不紊的颁布着。
    一名名光组领导层默默离去。
    会议室内，人越来越少。
    最终，只剩下禹墨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坐在会议室内。
    一切陷入安静之中。
    抬起头，看着会议室上方的灯光。
    并不刺眼。
    禹墨只是痴痴的看着。
    直至许久过后，他才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过轮椅，离开会议室。
    光组，这庞大的机器，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看着依旧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楚怀，禹墨在身影交错间，缓缓开口：“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一周内，搞定猎魂这边的事。”
    “无论进度如何。”
    “我还有其他任务给你。”
    说完，禹墨再次回到自己那并不算大的办公室内，关闭房门，将自己尘封其中。
    楚怀回过神来，看着那关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一周么？”
    “时间有点紧，想抓出整个猎魂，不太现实。”
    “那就随便揪两条鱼算了。”
    说着，楚怀缓缓起身，这一次，他没有再去叫林思源。
    “小六！”
    “准备的怎么样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空荡的房间内，一片阴影中，小六凭空从其中走出：“那个总是看告示的阿姨一共有五个住所，全记下来了。”
    “每次出门逛街时，她去富林路的次数，要比其他街道多三分之一。”
    “在富林路，她和一位磨菜刀的大叔对视十二次，却没有说过话。”
    “家门口一个卖菜的大婶，总是在周三，摊位上摆两个南瓜。”
    “她在永宁路附近一家超市买了四次烟，每次开口第一句都是...有蓝水蓉么？”
    “这三位叔叔阿姨应该是有问题的...”
    小六的语速不快，甚至似乎还带着些许社恐的体质，说话时喜欢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睛，声音也很低。
    但说出的内容却十分详细，甚至详细到离谱的程度。
    “四个人...”
    “还都是没什么实力的普通人。”
    “猎魂对人族的渗透，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啊。”
    “谁说精英小组模式，就代表人少的。”
    “继续盯着，一周内，收网。”
    “领导下任务了。”
    楚怀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淡淡说道。
    小六没有回应，只是羞赧的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再次消失在了楚怀的视野盲区之中。
    猛的看整个房间，是完全发现不了小六的身影的。
    “徐涵，张恒。”
    “一周内收网。”
    楚怀打开手机，翻出一个群聊，输入文字。
    没有回应。
    只有一个叫卢萧的ID跳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针对我啊。”
    “你他是六觉，为啥你自己不埋伏在监狱里。”
    “老子好不容易从罪城走出来，是出来体验监狱生活来了？”
    卢萧的文字中，充斥着浓浓的不满之色。

 第739章 李姐女装店

    “毕竟你的实力最强，你守在监狱，我心里踏实。”
    “干掉六觉，你功劳不是最大。”
    “准备好，别玩手机了，容易露馅。”
    说完，楚怀将手机收起。
    看着地图：“我替你们想出了十二条最符合利益的计划，并且全部针对布局，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
    “如果连这十二条计划都想不到，或者没选，那你们的智慧，就真的堪忧了。”
    “作为我出了罪城的第一个对手，希望...”
    “你们要坚挺一些。”
    楚怀喃喃自语，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楚怀揉了揉自己的脸，原本温和的笑容在此刻看来就多了些许阴沉。
    “这样...更像光组的组长吧...”
    楚怀再次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办公室，喃喃自语。
    ……
    墨学院。
    余生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沉吟数秒，起身离去。
    走在疆城的街道上，余生看了看四周，随后找到一家女装店，走了进去。
    一名店员看着余生，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您好，请问您是要给自己的女朋友选衣服么？”
    “不，我要给自己选。”
    余生回忆着短信上的内容，微微摇头。
    女人脸上带着一抹尴尬之色，嘴角微微抽搐：“那您...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余生取出手机，看着短信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开口朗诵：“我喜欢粉色的裙子，裙子不能过膝，而且上面还绣着淡雅的花。”
    “外加一双粉色的鞋，以及蝴蝶头饰，谢谢。”
    女人深深的看了余生一眼，眼神是如此的古怪：“请进。”
    说着，她就这么带着余生向店的换衣间走去。
    推开门，换衣间比想象中的要大上一些。
    不过也就五平方左右。
    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就占满了换衣间。
    一个青年正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女人歉意的说道：“抱歉哈李姐，我这个朋友他脑子有点...嗯...问题。”
    “呵...呵呵...”
    女人牵强的笑着，退出房间，又反复注视了余生数眼，最终贴心的关上房门。
    “有事么小南？”
    余生坐在青年对面，淡淡开口，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
    青年嘴角微微抽搐：“请叫我法外狂徒！”
    “法外狂徒懂么？”
    “那种游走于法律边缘，灰色地带，令人恐惧的存在！”
    他拍了拍桌子，刚刚那种看热闹的神态瞬间消失不见。
    “哦，好的小南。”
    余生轻轻点头，回复。
    青年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不重要！”
    “光组对我的悬赏取消了！”
    “你知道么？”
    余生茫然抬起头，同样有些意外，最终微微摇头，一脸惋惜：“可惜了。”
    “？？？”
    “什么叫可惜了？”
    “你是不举报我，浑身难受么？”
    “现在我是干净的身份，你就算举报我，我也不怕！”
    “今天找你，是聊正事！”
    不知为何，每次看余生这神情，他都会下意识产生一种暴躁的情绪。
    他看着余生，低吼着。
    “哦。”
    余生点了点头，手中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着天，对青年表现的异常敷衍。
    青年眉头跳动，强忍着心底的火气。
    “说正事。”
    “楚怀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为什么罪城一下出来这么多老朋友？”
    他的面容凝重，语气肃穆。
    显然，对罪城他还是十分关注的。
    楚怀他们出城，本身就比较低调，也不是正常出城战的日子，但他却依旧十分了解，可以看出，罪城外应该有他的人。
    “他们呆够了，就出来了。”
    余生想了想，回复道。
    “什么叫呆够了！？”
    “神特么的...”
    “如果呆够了，就能出来，老子早就出来了，至于特么雇了一群人？”
    看着余生这平静的样子，青年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但最终又硬生生的按耐住了自己这暴躁的想法。
    “嗯...”
    “他们的确是不想待在罪城了，就出来了。”
    “有名额...”
    余生又补充了两句，但看起来和没补充也没什么区别。
    “呵...呵呵...”
    “我特么...算了，这不重要。”
    “楚怀那家伙和我有仇，你是知道的吧？”
    “这家伙出来，忙完手里的事，一定会找老子来！”Ｍ.cascoo.net
    “你没和他说我的事吧？”
    青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勉强恢复平静。
    “哦。”
    “刚刚说。”
    余生晃了晃手机，上面是一个聊天框。
    对面那个人的备注赫然是...楚怀。
    对话内容大概是...
    “在忙？”
    “嗯，和小南在一起。”
    “在哪？”
    “疆城，李姐女装店。”
    “定位。”
    “？？？”
    “一个人情。”
    “好。”
    最后，是一个定位链接。
    “麻烦笑一下。”
    余生看着青年，礼貌的说道。
    在青年茫然的瞬间，余生举起手机，对着青年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谢了。”
    青年眼睁睁的看着楚怀最后一条消息跳出来，整个人都感觉如坠冰窟。
    “楚怀...楚老大他...”
    “应该...应该还没六觉吧...”
    他勉强勾勒出一抹像是哭一样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哦，出城之后就六觉了。”
    “嗯，这情报不要钱。”
    余生想了想，补充着说道。
    “告辞！”
    青年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要推门离去。
    （熟悉的五章，怎么样！说加更就加更，五更只是起点，打赏冲起来，六更，七更不是梦，八更九更也能试试！这就是卷王！求打赏！）

 第740章 万毒果（今日六更）

    就在青年手掌即将放在换衣间门把上时，他猛的停住，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他特么在墨城，知道我定位，赶过来也来不及啊，我究竟是在怕什么...”
    “反正这次出来的五个，和我都有仇...”
    “不低，从罪城出来的，老子哪个没得罪过，怕个毛！”
    “大不了就弄死我。”
    这一瞬间，青年悟了，当然，更像是一种摆烂。
    他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回来，重新坐在余生对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应该算是出来这群人里，我最大的仇家了吧。”
    “我都敢和你坐在一起，我还能怕谁？”
    “呵...”
    青年就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不断的给自己洗脑。
    面对这种情况，余生表情平静，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拿着手机，还在不断的聊着。
    “你还和楚怀那个虚伪的家伙聊什么？”
    “他的人情，可不好还。”
    提起楚怀，青年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仿佛对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好感。
    “我宁愿再出卖你十次，也不愿意和他聊一次天。”
    “忒没劲。”
    “这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能感觉到，我们是一路人，但他却偏偏装的像个圣人一样，累不累啊。”
    “我看着都头疼！”
    青年感觉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再也不顾及楚怀，甚至还在不断的骂着。
    许久过后，余生手机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哦，是么？”
    “原来在小南的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这声音有些低沉，明明看起来像是在表达失望，但其中却又不夹杂任何情感。
    原本靠着椅子，脚搭在桌面的青年一个没坐稳，直接摔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起身，惊疑的看向四周：“我...我好像听见楚怀在说话呢？”
    “哦，他说想视频看看你，我就接受了。”
    余生后知后觉的提醒道，说着还将屏幕递到青年面前。
    屏幕中，楚怀神情忧郁，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微笑着透过屏幕，看向青年，这笑容，一如既往的虚伪：“小南，我会持续关注你的。”
    “哦，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光组组长继承人。”
    “你的通缉令，我撤的。”
    “总要亲手抓住你，那才有趣啊...”
    说完，楚怀甚至不给青年解释的机会，就这么挂断视频。
    青年孤独的坐在椅子上，风中凌乱。
    “麻烦比一下剪刀手，谢谢。”
    余生突然开口。
    青年下意识的抬起手，刚刚比划完，就察觉到了不对，但余生已经拍下照片。
    “你...你又做了什么？”
    青年再看余生时，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卢萧也愿意买你的位置，他说照片他不信，除非你比剪刀手...”
    说着，余生点击发送。
    并且在发送后，长按照片，转发...并且勾选了小六，徐涵，张恒，点击发送。
    忙完一切后，余生终于放下手机，认真的看着青年：“谢谢，我刚刚赚了五份人情。”
    ...
    青年幽怨的看着余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聊聊了么？”
    余生想了想：“抱歉，我暂时没有和你合作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来见我？”
    青年语气更加幽怨了，如同一个怨妇般。
    “赚人情啊。”余生理所当然的解释道，甚至看向青年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仿佛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合作的。”
    “虽然在罪城我坑了你大概有十多次左右，但那是为了生存。”
    “出了罪城，前因种种，既往不咎的...”
    “罪城的规矩在的...”
    青年叹息着，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余生更加茫然了：“所以我没有对你动手啊，不然现在咱们应该已经会死掉一个了。”
    “哥，你就听我说一句！”
    “就一句！”
    青年强忍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你看，光组突然搞出这么多大动作，一定有事发生！”
    “那什么事能引起光组警惕？”
    “妖域来袭，而且还是大战！”Ｍ.cascoo.net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作为生长在墨阁下，阳光的五好青年，一定要为墨阁做些什么！”
    “不然岂不是愧对人族？”
    “我这有一份大买卖，真的，那些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总是在生命尽头时，走入妖域。”
    “要么破境归来，要么葬身妖域。”
    “我在这些人那，搞到一份情报！”
    “真的，就在沼泽池，穿过千里妖原，沼泽池的西北区域，有一片毒林！”
    “毒林深处，万毒果！”
    “汇聚了沼泽池内的所有毒气于一身！”
    “是沼泽池妖主精心培育的。”
    青年语速极快，甚至为了防止余生离去，更是站起来，牢牢的挡在门前，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余生。
    “沼泽池的妖主每年冬季，都会陷入沉睡，通俗来讲就是冬眠！”
    “包括那些其它毒虫，大多都有这个习性。”
    “万毒果一共有三颗！”
    “你一颗，我一颗，最后一颗在战场中间引爆！”
    “一毒，可歼百万军！”
    提起万毒果时，青年的眼神异常明亮。

 第741章 双生花

    “我知道，钱对你来说，不过浮云！”
    “想想你的老师，我调查过！”
    “刘青峰，刘老师，他临死前对你的嘱托！”
    “心中有光，义之所在！”
    青年不断开口，紧张的注视着余生。
    余生没有动，只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青年。
    “沼泽池如果这么强，早就一统妖域了。”
    他沉吟数秒后，开口说道。
    但青年却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知道沼泽池为何这么多年，一直保持中立，与世无争么？”
    “就是因为它们的妖主在培育这万毒果，至今已达百年！”
    “只是一直缺了最后一味毒，才迟迟无法成熟，它就想着靠这毒果，晋级妖神！”
    “这是它全部的心血。”
    “而毒之一道，范围杀伤性很强。”
    “至少这万毒果引爆，六级以下妖兽，全部毙命！”
    “届时妖域围攻，就是个笑话！”
    “况且，阻止了一位善于用毒的存在成为妖神，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事。”
    “不然那位晋级妖神，来镇妖关走一圈...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我同样觊觎那果实！”
    “我的觉醒物，就与毒有关，有了万毒果，我就拥有了通往九觉的路！”
    “人族多一位九觉，妖族少一位妖神，阻止一场战争！”
    “你剩下那枚果实，还可以换取大量的修炼物资，足够你晋升八觉的物资！”
    “这买卖，血赚！”
    “当然，你别想着抛下我，只有我才有毒林的详细地图，包括万毒果所在的位置，长相，以及安全路线！”
    “还有沼泽池内，百分之九十的毒物生活习性，解毒药品！”
    “没有我，你进不去，也不可能拿到！”
    “为了这万毒果，我筹备了足足一年，为了这份地图，我更是搭进去了全部身家！”
    青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开口说道。
    这一刻的他，眼神明亮，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地。
    显然，他一直在筹备着这样一个大动作。
    毒系，九觉...
    如果人族真的出了这么一位，哪怕只是维持中立，对妖族都是前所未有的震慑！
    毒，向来是战场上，最恐怖，也最没人愿意惹的存在。
    一对一可能不好用。
    但虐杀低等级的，来一片，死一片。
    “但...”
    “我不缺钱啊...”
    最终，余生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青年，不太理解的说道。
    这也是最核心的问题。
    “我的资源，足够用很久了。”
    “毒系，对我作用不大。”
    听着余生的话，青年懵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余生：“你忘了刘青峰死前对你说的话了？”
    “你难道不是已经加入了人族的派系么？”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不对不对...”
    “你别告诉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心中古井无波...”
    “嘶...我调查过，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哪怕你现在不誓死报效人族，也至少对人族充满好感啊！”
    青年完全想不通，眉头深蹙，第一次陷入到了自我怀疑当中。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坐在椅子上。
    “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
    “沼泽池不是中立派系！”
    “它只是在等着晋升妖神，天穹涧对沼泽池的态度是默认的，它们也在期待！”篳趣閣
    “不然不可能放任沼泽池避战百年！”
    “如果你赌沼泽池一直中立，那才是错的！”
    像是想通了什么，青年再次补充，强调。
    但余生的表情却依旧平静：“但我想守护的，只有少数几人啊...”
    ...
    青年沉默了。
    显然，对余生的态度，他真的始料不及。
    “你是唯一能在妖域穿梭的人。”
    “难道你真的不想...”
    “不想。”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余生就摇了摇头。
    青年看着余生，逐渐恢复平静。
    他不再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而是那种绝对的平静。
    就这么坐在余生对面，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血。”
    “冷血么...”
    “我不清楚。”
    余生微微摇头。
    青年这一次迟迟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认真起来的青年身上凭空多了些许气质，不再像之前那种无赖混混。
    “你是双觉醒。”
    “我有一朵双生花。”
    终于，青年再次开口。
    余生抬起头，看向青年，注视着他的双眼：“现货？”
    “现货。”
    青年点头。
    “成交。”
    余生沉吟数秒，点头。
    双生花。
    一种十分稀有的妖植，哪怕在这广袤的妖域，都很难找到。
    这种花，一根双花，美轮美奂。
    必须要在花开的十分钟内采摘，并且放于玉石器具之内，才可以保存。
    但这花却几乎没有任何药效。
    唯一的功效就是...
    融合觉醒技。
    它可以让人体内的两个觉醒物彼此之间关联，并且所有技能都可以随意融合，组成新的技能。
    但人族，双觉醒，至少这一代，没有。
    妖域对这种妖植，更是除了欣赏之外，再无作用。
    所以更加导致了此花稀缺。
    “地图，资料，一些特定毒性的解毒药，晚些时候我会送过去。”
    “具体出发时间，你自己安排。”
    青年起身，补充说明：“我先走一步，省着楚老大真的来抓我。”
    聊完合作之后，青年再次变的鬼鬼祟祟起来，打开一道门缝，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钻了出去。

 第742章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换衣间内，只剩下余生一人坐在椅子上。
    他默默在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人，禹墨。
    “他走了？”
    电话中，禹墨淡淡开口。
    “嗯。”
    余生应了一声。
    “你怎么想？”
    禹墨语气有些玩味，主动问道。
    “嗯？”
    “我应该想什么？”
    余生有些茫然，不太懂禹墨话里的意思。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
    “我的意思是，你对这天下人族，真的无感？”
    许久过后，禹墨重新组织语言问道。
    余生拿着电话，认真的思索片刻：“如果是在不影响我生命的前提下，我应该...会帮一下吧...”
    “那就够了。”
    “这次大战前，送你出关。”
    “战未停，人不归。”
    “现在的你，对人族的帮助，微乎其微，我需要的，是有一天，成长起来的你。”
    “一个能隐蔽气息，多觉醒的九觉，那时，这世界，才会是你的主场。”
    “在你成长起来之前，这天下，还不需要你来扛。”
    “或者说，现在...”
    “这天地的主角，还不是你。”
    “万毒果，墨阁买了，条件你随便开。”
    说完，禹墨挂断电话，没有再继续和余生闲聊下去。
    可以看出，禹墨在出了罪城后，的确很忙。
    “当主角...很累的。”
    “性价比不高。”
    “每个人，都是这故事里的主角，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杀青时间吧...”
    余生看着手机，喃喃自语，最终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
    或许，余生并非懵懂无知。
    相比起来，他比大多数人懂的要更多。
    只是却能很好的，将这些隐藏在自己的心中，尽可能的淡化自己的存在。
    不求人前显赫，不求万民祈福。
    所求不过在这世界里，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至于野心...
    他所有的一切野心，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这个目标，能够更好的实现而已。
    至于性格孤僻...
    孤僻，自然朋友就少。
    朋友少，麻烦就少。
    或许这一切，全部在余生的思考之中吧。
    这世间一切种种，谁又清楚。
    ……
    “你...你要的衣服。”
    推开试衣间的大门，李姐自远处拎着口袋走来。
    里面是一件可爱，呆萌的粉色裙子。
    包括鞋，头饰。
    “谢谢。”
    余生看着口袋，轻轻点头：“需要我付款么？”
    “他...他已经帮你付过了。”
    “说是送给你的。”
    “很期待你穿着这身衣服，与他再次见面。”
    李姐的声音复杂，看向余生的眼神中充满了古怪之色。
    反倒是余生，只是平静的将衣服接过，走出房门离去。
    站在门口的位置，余生在袋子里摸索片刻，拿出一个U盘，观察了一下后，将U盘收起，随后回到墨学院。
    “小小，生日快乐。”
    顺手将裙子递给校门口的林小小。
    林小小茫然的看着生日礼物，神情复杂：“余哥，还有四个月才是我生日。”
    “哦，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余生沉吟数秒，再次改口。
    “你不会是送给时光姐，然后被撵出来了吧？”
    “这风格...很刁钻...”
    林小小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脸狐疑的看着余生，又看了看这裙子，倒吸一口冷气。
    粉色，黑鞋，蝴蝶头饰，白丝...
    这一切的一切...
    “原来余老大你喜欢这个口味...”
    林小小幽幽开口。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林小小，不太理解她在说什么：“是生日送衣服，不合适么？”
    “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说完，余生转身离去。
    看着余生逐渐远去的背影，林小小拎着袋子，一时间彻底陷入懵逼的状态之中。
    “我好像抓住了余老大的黑料啊。”
    “不知道这情报，10学分卖给孙闻，赵子成他们...”
    “会不会感兴趣。”
    说着，林小小眼睛亮了起来，体内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仿佛燃起烈焰般，一发不可收拾，就这么拎着裙子，回到学院，向宿舍的方向冲去。
    “咳咳...”
    “看来学员的心理状态，也要抓一抓了...”
    “世风日下啊...”
    就在林小小走后，学院门口的大喇叭里，若有若无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声音中满是忧虑之色。
    ……
    “穹顶关，准备完毕。”
    “随时可战。”
    孔弘方站在信号塔下，嘴里斜叼着一根烟，一只脚踩在城墙上，身后密密麻麻满是各种医书，以及《女儿婚礼，父亲的发言精选108句》《与女婿相处守则12条》《对女婿不得不防的八件事》等等一系列的书籍。
    这一刻的他，意气风发。
    单手攥着手机，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
    通话人...孙英雄！
    “千里长关，群山为伴。”
    “烛灯一盏，生死之间。”
    “宁负一家一院，不负天下人间。”
    “致敬...”
    “穹顶关！”
    “勿忘，万家灯火。”
    电话那边，孙英雄沧桑的声音传来，声音肃穆，满是敬意。
    “勿忘，万家灯火...”
    孔弘方喃喃自语，跟着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意气风发的状态，凌厉的目光，与那躺在自家床上数年的状态，截然不同。
    电话挂断。
    孔弘方深吸一口气，抽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吹出缕缕烟雾。
    “三中队，换防！”
    “高空警戒！”
    “斥候向前推进十里！”
    “都特奶奶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一个蚊子都别给老子放过去！”
    转身，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孔弘方嗓门极大，不断的喊着。
    和他自身偏儒雅的气质，完全不搭。
    但又与这些预备役，完美的融为一体。

 第743章 人族四关，备战（上）

    “那个新兵，乱窜什么！”
    “手里的东西轻点搬！没有老兵看着么？”
    “搞快点！”
    “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到时候毛手毛脚的，丢的是命！”
    “烽火台检查了没有？”
    “快点！”
    孔弘方索性直接跳到了城墙上方，一声声的吼着。
    这绵长的城关上，随处可以听见他的喊声。
    直至一切稳定，孔弘方才从城墙上跳下来，坐在信号塔旁，拿起一本医书，随意的翻了翻。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天星草和水月绒性寒，两者同时服用，把人都给干废了！”
    “这次老子昏迷之后，该怎么调理呢...”
    “妖主级的神兽血为引，辅以烈焰果，七星花，妖神伴生草...”
    孔弘方拿着一张空白的纸张，不断的在上面写着文字，不时还勾掉一些。
    最终，看着整理出的完整清单，孔弘方嘴角微微抽搐：“这次的复苏条件，也太夸张了吧...”
    “这些书，还用的上么...”
    看着那密密麻麻记录如何与女婿相处的书籍，孔弘方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一名士兵喊道：“你，过来！”
    “替我出个差！”
    “到最近的城市里，找书店，帮我买一批书！”
    “嗯，就是那种如何与孙子，孙女相处的！”
    “对，越多越好，详细点！”
    “还愣着干啥，快去！”
    眼看那士兵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孔弘方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这士兵的所有不解，伴随着这一脚都全部明悟了。
    不等孔弘方再说话，转身就跑，一溜烟的消失在这城关之上。
    “钟老害人不浅啊！”
    看着这些愣头愣脑的士兵，孔弘方懊恼的捂住了头。
    不远处，一名六觉的副将看见这一幕走来，站在孔弘方的身后。
    这六觉看起来已经六十余岁，脸上满是风霜。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孔弘方，一言不发。
    “黄叔？”
    “您坐。”
    看着这副将，孔弘方楞了一下，急忙起身，让出坐位。
    “你坐吧。”
    “这穹顶关，你是守将。”
    黄叔摇了摇头，看着孔弘方，眼神复杂：“这次，会睡多久？”
    “不知道，管他呢！”
    “一眨眼的事儿。”
    孔弘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咧开嘴笑了笑。
    看着孔弘方的样子，黄叔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但却又很好的掩饰起来，只是沧桑的脸上，皮肤轻轻抖动了一下。
    “这次结束，废掉觉醒物吧。”
    “我相信墨阁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会让你再次清醒过来，并尊重你的决定的。”
    “你付出的...够多了。”
    他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孔弘方表情不变，依旧在笑着。
    “黄叔，什么叫付出。”
    “只是因为，我是八觉么？”
    “所以我的付出就叫付出，其他人，就只能算是努力么？”
    “燕小三，王二牛，李铁...”
    “这些兵，都是我带出来的。”
    “他们或许只是四觉，甚至还有三觉，但是他们...付出的，是命啊。”
    “难道他们就不值得么。”
    “无论如何，至少我还活着，我能站在这，和您聊天。”
    “如果天下所有人，都觉得...我孔弘方真辛苦，真伟大，真是令人感动，那您觉得，对于千千万万个燕小三这样的人，公平么？”
    “我希望，世人记住的，是预备役的付出，而不是我孔弘方。”
    “因为，我也是预备役的一员啊。”
    “这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心中的理想奋斗着，我又怎么去做那逃兵？”
    “天下大同...如果因为我是八觉，就要单独强调...”
    “哪怕最终人族胜利，这所谓的天下大同，也只是一个笑话。”
    说这番话的时候，孔弘方的目光一直在眺望远处。
    这城墙上每一个忙碌的身影。
    有些已是中年，有些脸上还写满了稚嫩。
    他们会互相笑骂，会推推嚷嚷，甚至还会有些老油条躲在角落里偷懒。
    但他们的脸上，唯独没有畏惧，也没有退缩。
    仿佛...
    他们在这里，他们...就应该站在这里。
    “清醒时寿命加速流逝...”
    “真的无法避免？”
    黄叔有些不甘。
    “能。”
    “只要洗掉我的第八技，就可以。”
    “但这样的话，我孔弘方，又怎么来守这穹顶关。”
    “一切都是命。”
    “或许，我孔弘方的宿命，就在这里吧。”
    他的手抚摸在这城墙上，眼神忧郁，轻声开口。
    黄叔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最终只留下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看着黄叔远去的身影，孔弘方嘴角泛起一抹有些悲哀的笑容。
    “您为这穹顶关，守了一生。”
    “三个儿子，全部战死...”
    “世人都在说我的辛酸，但像您这样的人...”
    “又该如何？”
    “这世界，不应只看实力来评判功绩啊...”
    他的笑容中满是苦涩，看着远处的妖域，一动不动。
    直至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
    那些悲意一扫而空，眼神也重新恢复了锐利。
    “我孔弘方...”
    “每次复苏，不杀个够本儿，又怎么能行。”
    “妖域...”
    “我穹顶关...”
    “准备好了。”

 第744章 人族四关，备战（中）

    鬼门关。
    相比于穹顶关的人声鼎沸，声音嘈杂，这里却显得无比寂静。
    大家虽然还在不断布放，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他们仿佛行尸走肉般，不断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一言不发。
    阴森的场景，让人一眼望去，甚至怀疑...
    这些人，究竟是生是死。
    一袭黑袍的暗阁阁主站于城墙之前，拿着一个十分复古的老式手机，在通讯录中翻出孙英雄的号码，拨打过去。
    “鬼门关...”
    “可战。”
    那苍老的声音，以及刺耳的声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其是在说话时，老人语气十分冰冷，宛如来自九幽。
    “无疆鬼蜮，阴阳两间。”
    “一步登关，死契已签。”
    “纵是行尸走肉，亦守万家平安！”
    “致敬...”
    “鬼门关！”
    孙英雄的声音自电话中响起。
    但老人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挂断，放回到口袋里。
    而他本身，则依旧立于城墙之上，目视远处那仿佛深渊般的漆黑迷雾，一动不动。
    只是在这漆黑的迷雾中...
    鬼门关那狰狞的三个大字，仿佛要跃出这牌匾，涌入妖域，震慑诸天！
    ……
    破晓关。
    高耸的悬崖峭壁，关隘仿若直入云霄的巨剑。
    刺破苍穹。
    一名面容沧桑的中年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戴着墨镜，脚搭在墙壁上，在朝阳的照耀下，他懒洋洋的拿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
    最终，在一排排的名字上，定格在一个备注为...老家伙的上面。
    拨通...
    “喂，听得见么？”
    “破晓关这边信号不太好，太高了。”
    “喂？”
    中年无奈的拄着椅子扶手，一脸不情愿的站起来，走到远处的信号塔下，也是正处于这‘剑尖’的位置。
    “破晓关，整备完毕。”
    “可战。”
    语气不太严肃，甚至有些随意。
    他懒散的靠在信号塔前，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个‘懒’字，就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胡闹！”
    “大战将起，你身上背负的，是万万性命。”
    “给我严肃点！”
    电话那边，孙英雄冷声训斥道。
    中年嗤笑一声：“咋，我还得像钟叔儿那样，天天冷着个脸？累不累啊。”
    “我严肃起来，战斗力就翻倍了？”
    “行，就是通报一声，没事儿挂了，这电话费挺贵的。”
    说着，中年将手机自耳边挪开。
    “等等...”
    电话那边，孙英雄声音再次传开，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之前那种训斥，反而多了些许复杂。
    他声音停顿了片刻...
    “剑指云霄，日出破晓。”
    “悬崖万丈，护我山河！”
    “凝我人族气运，佑我江河滔滔！”
    “致敬...”
    “破晓关！”
    孙英雄深吸一口气，声音在手机中响起。
    中年那懒散的身影在此刻下意识站的笔直，慵懒的眼中也流露出一抹锐利。
    他几次张嘴，又几次沉默。
    最终，只是懒洋洋的说出三个字：“知道了。”
    “活着回来...”
    “你...”
    孙英雄语气复杂，说话断断续续。
    中年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容，但语气却满是嘲讽：“知道了，老家伙，年纪大了，就愿意唠叨，你还是墨迹孙闻那小子去吧。”
    “怎么说话呢！”
    “老子是你爹！”
    “*****！”
    孙英雄猛的吼了起来。
    但中年却仿佛先知先觉般，将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直到吼声停止，才重新拿了回来。
    “这一战结束之后...”
    “回家吃饭！”
    终于，孙英雄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中年紧紧的攥着手机，呼吸稍微变的沉重了一些。
    他沉默许久，最终依旧用着那不着调的语气回复道：“知道了，真唠叨。”
    “抽空...”
    “替我踹孙闻两脚。”
    “那小崽子，几年没踢，有点怀念了...”
    “挂了。”
    说完，中年随手将电话挂断，扔到一旁，自己则是回到那自己做出来的摇椅上，重新倒了下去，一脸的享受之色，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初升的朝阳。
    而城关上，所有的士兵们，此时全部背靠着城墙而坐。
    如果从地面仰视，会下意识的觉得，这城关之上，没有人守！
    但...
    那些士兵虽然坐着，但身体却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一只只麻雀，就这么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望向妖域。
    一只苍鹰发出鸣叫声，自高空划过，最终落在中年面前，不断的鸣叫着。
    中年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上次出关奔袭近百里...”
    “这些家伙，还不老实啊。”
    随着喃喃自语，他身后的位置，一支笛子的虚影缓缓浮现。
    伴随着一声婉转的笛音，这苍鹰眼中闪过一道妖艳的红光，下一刻再次冲天而起，远遁而去。
    而穹顶关上的士兵们，面对这一幕，则是见怪不怪，甚至连头都没扭过来一下。
    “妖域...”
    “破晓关，可没你们想象中的...”
    “那么好登啊...”
    中年喃喃自语，就这么迎着朝阳，缓缓闭上双眼。

 第745章 人族四关，备战（下）

    镇妖关。
    楚渝恬静的坐在椅子上，脚下那一道道阵法的脉络此时已经布满灰尘。
    她手中抱着一本书，不时轻轻翻动。
    周围那些明显少于其他三座关隘的士兵们在忙碌之余，总会让自己尽可能的不发出太多声音。
    在不经意间转身，看向楚渝时，他们眼中所流露出的，全部都是最纯粹的关心。
    “楚老，一切准备就绪。”
    丛云峰来到楚渝身前，轻声开口。
    楚渝放下书，在朝阳下抬起头，看向丛云峰，最终轻轻点头：“你们辛苦了。”
    “我连帮你们抬抬物资都做不到...”
    看着脚下的阵法，楚渝声音略微有些低沉，语气中满是自责。Ｍ.cascoo.net
    看着面前这少女愧疚的模样，丛云峰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已经有些斑白的头发，微微褶皱的面颊...
    一时间，丛云峰陷入沉默之中。
    “我该怎么做？”
    她一脸歉意的看着丛云峰问道：“抱歉，我不太懂。”
    “按流程，需要向钟老汇报。”
    “但钟老目前已经退了，改为向孙老汇报。”
    丛云峰回过神来，提醒道。
    “谢谢。”
    楚渝轻轻点头，找到孙英雄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数秒后，电话接听。
    “您好。”
    “镇妖关准备就绪。”
    “嗯...”
    “大家都很努力，很辛苦。”
    想了想，楚渝又补充了两句。
    “白骨铸基，血染城壁。”
    “万万英魂，城内安息。”
    “镇妖，镇的是妖族之路，镇的是人族之心。”
    “关在，人族在。”
    “吾等...”
    “致敬！”
    “镇妖关！”
    孙英雄那苍老的声音铿锵有力，声音坚毅。
    “愿...”
    “诸位，平安！”
    “也愿你...平安。”
    楚渝默默拿着手机，不知为何，心在这一刻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镇妖关上那一道道身影，而此时的他们，也恰巧望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清澈，朴实，却又充满了坚定。
    “这风景...”
    “不负你所期待...”
    楚渝回过神，对着电话轻声开口：“谢谢。”
    电话挂断。
    楚渝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镇妖关上这一道道身影，脸上洋溢着恬静的笑容，轻轻挥手：“你们...要加油啊！”
    “加油！”
    “哈哈哈哈！”
    “能不能笑的别这么粗鲁！”
    “就是，别吓到楚老！”
    一群预备役的士兵们笑着，骂着，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而楚渝则是看着这些忙碌的身影，认真的看着，仿佛要将这一幕，牢牢的记在脑中，心里。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坐在，在画板上不断的勾勒着。
    朝阳，人群，劳作...
    这一幕如此温馨，又如此的令人感慨。
    只是一眼看去，就觉得内心平和。
    “看山是山...”
    “看人是人。”
    “愿岁月静好，愿山河无恙。”
    “我不会让镇妖关，在我的手中出事的...”
    “一定！”
    “楚渝，要加油啊！”
    楚渝轻声呢喃着，攥起拳头，在半空中挥了挥，为自己加油，鼓劲。
    “愿战争...”
    “结束在我们这一代人吧...”
    “镇妖关...”
    “可战。”
    ……
    “钟老！”
    “您距离九觉，还要多久？”
    禹墨看着一份份资料，眉头深蹙，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钟玉书的电话问道。
    深山。
    钟玉书听着手机中断断续续的声音，眉头皱的比禹墨还要深：“啊？”
    “你说啥？”
    “你要请我喝酒？”
    “我听不清啊！”
    “信号不好！”
    “离镇妖关有点远，断断续续啊！”
    钟玉书起身，在原地不断走动着，扯着嗓门喊道。
    而这声音到了禹墨的手机里，就只剩下了电流。
    “...”
    听着电流声，禹墨嘴角微微抽搐。
    “没事了。”
    电话挂断。
    有些意外，往往连他这个智囊都措手不及。
    “孙老，我现在不方便去墨阁，容易给墨阁带来不好的影响，能麻烦您来一下么？”
    禹墨又一次拨通了孙英雄的电话。
    “好。”
    孙英雄只是回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而禹墨则是转身，看着一位位不计性命，牺牲在妖域的先贤们描绘出的妖域外围地图，陷入沉思之中。
    “棋盘已经搭好，你迟迟不落子，是在等我么？”
    “既然如此...”
    “我就陪你玩玩，又如何。”
    禹墨看着地图，轻声低语着。
    他随手拿起地图上的一支笔丢了出去，笔尖直直的插在‘沼泽池’上。
    “你们小心翼翼，维持多年的沼泽池...”
    “不知道被废掉之后，会不会心疼。”
    “就当你我之间过招，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禹墨的声音中，满是冷意。
    “什么事？”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孙英雄就出现在了禹墨的办公室内，速度极快。
    “孙老，您距离入九觉，这条路，还有多远？”
    禹墨看向孙英雄，认真问道。
    孙英雄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一步而已。”
    “随时皆可。”
    许久，孙英雄才缓缓开口：“此时，勿要外传。”
    “孙老，您藏的...很深啊。”
    “是为了墨阁？”
    这消息就连禹墨都没想到，有些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孙英雄。
    孙英雄则是腼腆的笑了笑：“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感谢大家的打赏，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偷懒了，硬是咬牙写了六章出来，真累人啊...别再打赏了，顶不住了，我感觉三章，四章溜着写，也挺好，诚心的。）

 第746章 一步之遥

    “您准备什么时候入九觉？”
    面对孙英雄这种低调的装逼，禹墨果断选择无视。
    “不急。”
    “我还年轻，再折腾几年，也来得及。”
    孙英雄笑呵呵的说道，并且顺势坐在椅子上。
    “您是在担心墨阁？”
    禹墨微微蹙眉。
    孙英雄轻轻点头：“没办法，四代...难选栋梁之才啊。”
    “三代里，几个老家伙倒是比较合适，但都一把年纪了，不太好。”
    “而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夫一样，哪怕杂事缠身，也可以轻松迈入九觉。”
    “唉...”
    “良人易找，天骄难寻啊！”
    说着，孙英雄幽幽叹了口气，满是失望。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息都变的古怪起来。
    禹墨重新筹措了许久语言，才再次开口：“那您觉得钟老他，距离九觉，还差多远？”
    “他？”
    孙英雄挑了挑眉，嘴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一抹微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一米左右距离。
    “如果说，这是八觉到九觉的路。”
    “老夫已经站在了路的终点，随时可以一步迈出，那钟玉书那个老家伙，也就...”
    孙英雄略显纠结，在半空中不断的比划着，最终剩下半米多的空隙。
    “嗯，他还差这么远吧！”
    “小钟的天赋，还是很优越的，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能在这条路上，走出如此之远，已经令我惊讶了！”
    “可惜，他的天赋比起我来，始终要差上这么丝毫。”
    孙英雄再次微微叹息，摇头。
    禹墨下意识的攥紧了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眉头微跳。
    但不知为何，在经受了余生的几次洗礼之后，禹墨再看孙英雄，竟然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他装逼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呵...”
    “不愧是孙老。”篳趣閣
    “但，这一战，您要入九觉...”
    禹墨表情严肃，将话题拉到正轨上。
    “但墨阁还没有接班人。”
    孙闻摇头：“这时入九觉，后继无人，人族缺了主心骨，弊大于利。”
    “不。”
    “袁老虽然不太靠谱，行事激进，但齐老沉稳，距离墨阁阁主，只是差了些许颜值。”
    “我觉得可以让他们二位前辈，暂时顶替一下。”
    “代掌墨阁，一明一暗，也是可以的。”
    “至于之后，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只是目前还不太适合。”
    “或许，在经历过一些鲜血上的浇灌后，他...就足以了。”
    禹墨的声音逐渐变的微弱起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我的血...更有效...”
    “虽然您坐在这墨阁阁主的位置上，是最有利的，但时不待我。”
    “这一战，您入九觉，意义更大。”
    禹墨认真的凝视着孙英雄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
    孙英雄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沉默着。
    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会议室陷入安静之中。
    许久...
    “可以。”
    “我相信你。”
    “不是因为你姓禹，而是因为...你是禹墨。”
    “具体细节你来安排，就不用告诉我流程了，我到时候按照你的计划做就可以了。”
    “最近我也再多巩固巩固，万一临阵没突破成，那就尴尬了。”
    说着，孙英雄淡淡起身，一副风轻云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他轻轻拍了拍禹墨的肩膀：“辛苦了。”
    随着声音落下，孙英雄双手背负在身后，转身离去。
    只是在离开会议室的瞬间，孙英雄的表情顿时变的焦急起来，一路小跑着消失在走廊之中，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什么。
    “装过了，擦！”
    “老夫还差一步呢！”
    “这要是大战时没突破上去，丢死人了！”
    “不行，老夫得闭关！”
    孙英雄那苍老的声音还在走廊中不断回响着，人已经狼狈的逃窜远去，消失不见。
    房间内，禹墨在孙英雄走后，依旧注视着那幅地图。
    “还礼，不能只还一件。”
    “不然太过于小气。”
    “一明一暗，更为妥当。”
    “未来十年，人族需要一位敢战的英雄式阁主。”
    “同样，也需要热血。”
    “也该让他们知道，我人族...今非昔比了。”
    “这礼，就再送你们一件。”
    随着话音落下，禹墨回到办公桌前，特意取出毛笔，在一张巨大的空白纸张上，不断的勾勒着什么。
    而同样的文字，他写了四份。
    “送到四大关！”
    “挂上。”
    “并将内容，通报整个人族。”
    禹墨按下桌面上的呼叫按钮，将写好的纸张递给光组的工作人员。
    那人看着上面的内容，怔了一下。
    但很快就变的激动起来，拿着纸张的手都在颤抖，呼吸沉重。
    仿佛是见证了什么般。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和禹墨打招呼，就这么攥着纸张，急匆匆的离去。
    而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网络上，一条墨阁总部颁发的帖子，被迅速顶上热搜，并且牢牢占据第一名的位置。
    “战书——致妖族！”
    单看这个标题，就让百姓们纷纷怔住。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们疯狂的涌入帖子之中，观看着其中的内容。

 第747章 战书

    ‘战书——致妖域！’
    ‘寒冬。’
    ‘见雪，见血。’
    ‘第一场雪落，需用血染。’
    ‘可战。’
    ‘我人族，恭候尔等。’
    ‘墨阁——孙英雄！’
    字不算多，每一笔都铿锵有力！
    最主要的是...
    这是人族自曙光纪元以来，第一次反过来对妖族，下战书！
    主动出击！
    毫不夸张的说，这甚至是可以写进史书的一笔，象征着人族从最初只能被动的防守，变为主动出击！
    之前四大关紧急筹备兵力，导致的百姓恐慌，在此时，也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原来这一次，我们并非疲于应对，而是胸有成竹。
    “壮我人族！”
    “愿前线将士，凯旋而归！”
    百姓心中的忧虑情绪，在这战书下一扫而空！
    反而变的兴奋，期待起来！
    他们更加疯狂的向前线捐献物资，甚至更多年轻人报名参军，气氛空前热烈。
    很多百姓甚至自发拉起横幅。
    ‘我人族，敢战，不怯战！’
    ‘人人可登镇妖关！’
    ‘纵死，也要彰显我人族气概！’
    在这种气氛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百姓们陷入绝对的狂欢之中！
    包括孙英雄，在这战书之后，口碑更是再一次被推上顶点！
    人人敬仰！
    当战书送至四大关的那一刻，无数预备役都陷入狂热的状态之中，战意冲天！
    对于他们来说，向来不喜欢去思考太多的问题，眼中只有战斗！
    而这战书，对他们而言，就是最好的证明及荣誉！
    不过一纸战书，人族就变的空前团结。
    那巨大的战书就这么挂在城墙上，面对着妖域方向。
    ……
    “战书...”
    “这就是你的反击么？”
    “战争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这战书本身，如同鸡肋。”
    “但却能很好的调动士气。”
    “四两拨千斤。”
    “这步棋...”
    “妙。”
    八尾狐站在湖边，喃喃自语，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有此对手，最终的胜利，才会变的更有价值啊。”
    “你已落子，我又岂能让君空等。”
    “传天穹涧令。”
    “十二神族，备战。”
    “四大关外域，妖兽集结。”
    “各大族长，汇于长空。”
    “我要这妖气蔓延三万里，将他们刚刚所积累的士气，一举击溃。”
    “更要让他们看见...人族，与我妖域的差距。”
    八尾狐低声轻语，缓缓开口。
    七尾狐怔了一下：“但是公约中表明，每次大战，登关的妖主，不能超过三位...”
    “呵...”
    “我妖域妖主路过，何曾攻过他镇妖关？”
    “况且，只要数量低于三就可以。”
    “有妖主死去，立刻补上就可以了。”
    “我倒是好奇，人族这些年所培养出的底蕴，究竟如何...”
    八尾狐的声音依然平淡。
    “记住，只围，不攻。”
    “人族兵法有云。”
    “上攻伐心，中者伐谋，下者伐术。”
    “左右一场战争胜负的，永远不是伤亡，而是这战争过后的景象。”
    “这一次，我要让人族，彻底陷入惶恐之中。”
    “更要让墨阁，没了民心。”
    说话间，溪水中，又一条金鱼游过。
    八尾狐低下头，认真的看着，仿佛是在欣赏金鱼上的每一条纹路，最终伸出指甲，轻轻触碰。
    那金鱼惊慌失措，在溪水中挣扎着游向远方。
    只是它的腹部，已经被八尾狐的爪尖，抓出一道伤痕。
    鲜血涌出，但它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
    “看，多可悲啊。”
    “面对上位者，他们甚至无法反抗，只能挣扎求存，却不知道自己已是必死之身。”
    “就像是...人族一样。”
    七尾狐不敢打扰八尾狐的雅兴，轻声离去。
    在这冰冷的天气下，溪水却依旧温热。
    缕缕烟雾升空，将这青丘渲染的美轮美奂。
    但八尾狐的面容，却是如此冰冷。
    ……
    千里妖原。
    东山的老白猿悄然睁开双眼，看向季鸿。
    另一边，季鸿与老白猿睁眼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
    几乎刹那间，季鸿升空，全程没有任何预告，妖气内敛，向满是迷雾的湖泊冲去。
    守在湖边的两尊七级统领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看向季鸿。
    其中一个满是警惕之色，而另一个则是眼神古怪。
    那警惕的统领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发出吼声，结果就在它张口的瞬间，身旁的同伴却突然出手。
    锋利的爪刃几乎瞬间插入它的脖颈之中，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那统领瞳孔收缩，震惊的看着身旁这朝夕相处十余年的同伴，哪怕到现在，它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只不过回应它的，是一双漠然的眼神。
    疼痛的刺激下，这统领猛的摔倒在地上，身体不断的翻滚着，妖气向脖颈的伤口处弥漫，试图修复伤势。
    在这动静下，湖泊中，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独眼有睁开的趋势。
    但却始终比起正常示警，要慢了一秒。
    并且，第一时间还在疑惑。
    总体下来，耽误两秒时间。
    而这两秒，对季鸿来说，已经占尽先机。
    “大胆！”
    “区区七级统领，也敢妄图偷袭山主！”
    临近湖泊，季鸿猛的发出一声呐喊，让原本就还有些没有理清局势的蜚变得更加茫然。
    紧接着，季鸿冲入迷雾之中。

 第748章 杀蜚

    “山主小心！”
    “暴熊统领妄图偷袭！”
    而在季鸿进入迷雾的瞬间，那统领又恰到好处的喊了一句！
    两者相加，彻底扰乱了蜚的思绪。
    原本就是刚刚从修炼状态中复苏的它，此时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几个念头，陷入分析之中，而季鸿已经无声无息间来到了蜚的身后。
    缕缕妖气扩散，在虚空中宛如毒蛇般，无声落在蜚的身后。
    而季鸿更是异常灵活，躲在角落里。
    蜚终于察觉到了什么，那暴熊也在伤势稍微愈合的瞬间发出一声怒吼。
    在吼声响起的瞬间，季鸿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妖气汹涌而出。
    “山主...”
    “季鸿来了...”
    湖泊底部，一道道被掩盖在泥土之中的阵法脉络骤然亮起。
    在妖气的刺激下，这脉络光芒肆意，仿佛囚笼般，将蜚囚禁其中。
    迷雾外。
    老白猿踏空而来，一脚踩在暴熊的头顶，与那统领前后夹击。
    原本就重伤的暴熊节节败退，不断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只不过这咆哮声愈发虚弱，显然状态不佳。ωωw.cascoo.net
    “季鸿！”
    “你敢！”
    蜚那愤怒的声音在湖中响起，恐怖的妖气自它体内不断扩散。
    “山主，等我斩了这叛徒，就来救驾！”
    迷雾外，老白猿手中不知何时拎起一个由兽骨打造成的棒槌，上面还的带着尖刺，散发着幽黑的光芒，明显不是凡物。
    这棒槌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暴熊身上。
    每次落下都带起一抹血雾。
    老白猿表情冰冷，但偏偏语气中又满是焦急之色。
    眼看暴熊还想再次开口，老白猿漠然的一棒抡下，打在它的嘴上，不给它开口的机会。
    “你不过伪山主而已，体内连神兽血脉都没有。”
    “不自量力！”
    蜚的声音虽然愤怒，但却并不见焦急。
    “区区阵法，能困我多久？”
    说话间，蜚那只独眼中，妖气汇聚，盯着季鸿的方向。
    而季鸿则是负手而立，完全没有逃离的意思。
    看着季鸿的样子，蜚本能的感觉到了些许不对，但此时妖气已经彻底凝聚在独眼之中。
    空间在此刻仿佛都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但...
    蜚猛的闷哼一声，独眼炸裂！
    鲜血喷洒而出。
    它那如山般的身躯更是重重向后退了两步。
    “这功法！”
    “老白猿！！！”
    蜚恨不得喷出一口血来，外面那似乎还在兢兢业业，努力准备进来保护自己的老白猿，也特么有问题！
    “山主，怎么了？”
    “稍等片刻，小妖这就进去护你周全！”
    老白猿的声音再次自迷雾中传来。
    语气中满是不解，还带着一丝焦急！
    这完全就是一个明显要护主，忠心耿耿的侍从形象！
    听见这声音，蜚再次茫然了。
    自己猜错了？
    老白猿还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
    这一切都是季鸿的圈套，就连老白猿也只是误入其中？
    眼部的疼痛让它已经没有了太多精力去思考。
    而且独眼的损害更是令它无法看清四周，视野一片漆黑。
    “季鸿，你我之间从未有过恩怨！”
    “何必如此？”
    “本王对你难道不够好么？”
    蜚狰狞的咆哮着。
    “道不同...”
    “不相为谋...”
    回应它的，只有季鸿那冰冷的声音，而且声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内，蜚完全无法通过空气来判断季鸿的位置。
    “道不同...”
    蜚像是明悟了什么，变的更加疯狂。
    它不断的挣扎着，只是湖中的阵法依旧在不断的束缚着它。
    迷雾外。
    那暴熊已经彻底沦为一具尸体。
    反骨统领下意识的就要冲入迷雾，却被老白猿一把拉住。
    “不要冲动。”
    “蜚无论如何都是山主，你这时进去，如果它与你同归于尽，该如何处理？”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兄弟，你死，就是我的罪过了。”
    老白猿眼神真挚，微微摇头。
    那统领怔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你我所行之事，乃是为了追求自由！”
    “推翻这暴君的反抗！”
    “而不是丧命于此。”
    “你死，我所做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听着老白猿这不断脱口而出的话语，这统领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呼吸沉重。
    “谢谢...”
    “谢谢你替我斩蜚于此。”
    “兄弟感激不尽！”
    这统领声音沉闷：“我欠你一条命！”
    “无妨。”
    “谁让你我兄弟相称。”
    “镇妖关前，你救我一命，我终生不忘。”
    老白猿的情感真挚。
    明明是它要杀蜚，但最后却让这统领反过来欠它一个人情。
    “那我们...”
    统领有些迷茫，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迷雾深处。
    蜚那怒吼声依旧不断响起。
    老白猿就这么坐在暴熊的尸体上，慢悠悠的挖出它的妖核，妖晶，擦干上面的血液，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不怕。”
    “季山主实力不凡。”
    “杀蜚，不在话下，让我们...再等等。”
    老白猿轻声开口，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这迷雾一般。
    “不知道蜚，究竟能让你...拿出多少底牌...”
    “真是期待啊。”

 第749章 文字世界

    “一笔丹青！”
    “诸邪退！”
    季鸿以妖气化笔，在这虚空中不断勾勒。
    一个充满锐气的斩字隔空而出，印在蜚那庞大的身躯上。
    血雾乍现。
    蜚晃动的频率加大。
    季鸿表情不变。
    “墨染乾坤，一点朱砂映红霞！”
    “灭！”
    季鸿声音再次响起。
    周围的空间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般，将蜚牢牢锁定。
    他书写出的文字，在这小世界内，增强数倍。
    那灭字呈血红色，宛如血液凝结，自虚空穿梭，落在蜚的眉心。
    虚空中骤然出现一道道裂纹，搅动蜚的头颅。
    血液不断顺着它的身躯流淌而下，将湖泊染的猩红。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梦幻泡影。”
    “妄！”
    一朵朵繁花盛开，铺满湖水。
    只是这花显得那般的不真实。
    湖水中，一轮明月显现，只是在血水的照耀下，宛如红月。
    蜚周围的空间剧烈震荡，它的身上细密伤口越来越多。
    但季鸿此时也显得有些虚弱。
    “风起，风停...”
    “春...”
    微风拂过，吹的花儿轻轻摆动。
    湖水波澜，血月破碎。
    这空间如同镜子般，彻底炸裂。
    蜚的伤口再也无法抑制，崩碎，血流如注。
    但同样的，那囚禁蜚的阵法，也伴随着风，一同散去。
    季鸿的身影在虚空中微微摇晃，喃喃自语：“没想到...这么抗打...”
    “失算了...”
    眼看着蜚哪怕承受了如此多的攻势，依旧顽强的站着，包括身上的伤痕，也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愈合，季鸿脸色有些难看，猛然喊道：“风紧，扯呼！”
    “打不过了，快跑！”
    迷雾外。
    还在笑眯眯看戏的老白猿听见喊声后，身体微微僵硬。
    “季鸿！”
    “你大爷！”
    “老子真没底牌了，别玩了！”
    “特么的，迟早被你玩死！”
    老白猿激灵一声，直接跳了起来，对着虚空破口大骂，甚至连在蜚面前持续的伪装都顾不上了。
    “没玩，真打不过。”
    “没妖气了。”
    季鸿淡淡开口，下一刻，他手中那随时有可能散去的毛笔，用尽最后一丝能量，在虚空中划开一道口子。
    季鸿一步踏入，身影消失在半空之中。ωωw.cascoo.net
    只剩下蜚，还在发出愤怒的吼声。
    它猛的转身，已经可以行动的身躯冲出湖泊，完全不管自身的伤口。
    “老白猿！”
    虽然它看不见四周的景象，但却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老白猿的位置。
    “死！”
    刚刚它的喊声，已经彻底暴露了阵营。
    疯狂的蜚拖着重伤的身子，向老白猿冲去，地动山摇。
    而周围的妖气则是疯狂涌入体内，来愈合它的伤势。
    “我真是...”
    “老子就看了一会戏，报复心真强！”
    老白猿狼狈逃窜，那统领惊慌的跟在它的身后。
    但蜚哪怕重伤，速度也不是它们两个七级可以比的。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老白猿微微咬牙：“兄弟，好好活着，我欠你的那条命，今日...还了！”
    说着，老白猿的脚步慢了下来，对着那统领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不舍，却又毅然决然。
    那统领怔了一下！
    “要死一起死！”
    “本王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
    它的脚步同样停住，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畏惧逐渐敛去，变的疯狂。
    “不，听我的，快跑，不然来不及了，我为你殿后...”
    老白猿依旧在焦急的劝慰着。
    只是它的话还没有说完，这统领就冲了上去。
    老白猿站在后方，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唉，挺好的一枚棋子，它的天赋，有望妖主的...”
    “我这底牌废了，季鸿...你该满意了吧。”
    “这应该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吧。”
    眼看着那统领毅然决然的挡在蜚的面前，疯狂的撕咬着蜚的身体，老白猿不再逃窜，只是躲在了一个稍微安全点的位置，默默的看着。
    咆哮声，嘶吼声不断。
    两个身形庞大的妖兽放弃了妖气，技巧，以最原始的形态厮杀着。
    可惜，哪怕蜚重伤，面对这统领，依旧碾压之势。
    血染长空。
    “兄...兄弟...”
    “我...应该...救了你...吧...”
    那统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血液遮挡着它的瞳孔。
    模糊间，它似乎看见远处一只老白猿，正在看着这一幕。
    “你...你跑啊...”
    仿佛回光返照般，它又猛的站起，冲着老白猿咆哮着喊道，用尽自己的最后一次力气，再次撞击在蜚的身上。
    面对疯狂的统领，重伤的蜚伤势变的更加严重，勉强站立，那独眼处，依旧有鲜血不断溢出。
    “叛徒，一群...一群叛徒。”
    “本山主...要将你们全部杀...杀掉。”
    “蝼蚁！”
    就在蜚依旧呐喊之时，虚空中裂痕再现。
    季鸿一步踏出，远远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老白猿，虚弱的咳嗽两声。
    “我今日，就算拼的同归于尽，咳咳...咳咳...也要将你斩落。”
    “风起，雨落，电闪，雷鸣。”
    “火借风势，水助雷威！”
    “文字世界！”
    “吾之规则！”
    “请指教！”
    磅礴的妖气再次自季鸿身上汹涌而出。
    远处湖泊中，掀起滔天水浪！
    天空阴暗。
    狂风大作。
    电闪雷鸣。
    一缕缕火焰凭空自燃，在风势下，形成一道由火焰凝成的龙卷风！
    而季鸿则是立于虚空，仿若神明。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么？”
    老白猿抬起头，喃喃自语。
    （丈母娘搬家，去帮忙，当司机，力工...今天只能四更了。）

 第750章 下山，摔死了

    面对那统领的死，老白猿心中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只是在观察着季鸿的举动，不时蹙眉，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至于所谓的愤怒，更是不存在。
    他们彼此之间不过合作关系，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互相试探，礼尚往来，合情合理。
    它想逼季鸿放大招，季鸿收门票，两者之间，谁都不吃亏。
    如今门票已付，自然要好好欣赏一下季鸿的表演。
    整个空间在此时都仿佛沦为了末日！
    火焰风暴席卷全身，一道道雷霆带着恐怖的威压，砸在蜚的头顶。
    冰霜蔓延，冰冻千米，寸步难行。
    蜚的鲜血逐渐凝固，一道道伤痕不断浮现。
    鲜血流淌，源源不断。
    季鸿的身影在高空中微微摇晃，脸色也在瞬间变的有些苍白，但很快就重新恢复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真的是你的极限么？”
    “还是说，这个举动，也是挖给我的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很难猜透啊。”
    老白猿眼神死死的盯着季鸿，包括每一个细节，轻声低语。
    “都传人族四代落寞...”
    “唯独你，难以揣测啊。”ωωw.cascoo.net
    从始至终，老白猿的视线就没有再去看过蜚哪怕一眼。
    对于必死的妖，它不会再有任何兴趣。
    它相信季鸿。
    自己付出门票，季鸿自然会让它满载而归。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毕竟...”
    “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此时的蜚状态已经愈发虚弱，妖气不断散去，就连嘶吼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再多不甘，愤怒，在此时，都不过一纸空谈。
    成王败寇。
    或许，曾经也有无数的妖，就这么死在它的面前。
    一切不过一场轮回。
    如今的败者，是它而已。
    最后一声哀嚎，蜚重重倒落在地上。
    地面震荡。
    那身体中扩散的妖气凝聚在半空之中，久久没有散去。
    这千里妖原的妖兽们心中似有感召，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蜚死去的方向，只不过没有哀伤，只是骨子里下意识的流露出那种贪婪，兴奋的情绪。
    仿佛有一场饕餮盛宴在等待着它们一般。
    季鸿面无表情的落在地上。
    在落地的瞬间，它的身影再次微微摇晃，手掌也在轻轻颤抖着。
    它不着痕迹的将手背在身后，远远的看了老白猿一眼，眼神冰冷。
    老白猿只是咧开嘴笑着，仿佛对这一切毫无察觉般。
    季鸿轻踏脚步，如同登山般，走在蜚的尸身之上，最终来到它头颅的位置。
    散发着微弱七彩光芒的妖核被他抓在手中，鲜血还在不断自妖核流淌而下。
    紧接着，是妖晶。
    缓缓将这两个最有价值的物品收好，季鸿就这么盘膝而坐。
    一缕缕血液凭空自蜚的身上涌出，漂浮在半空之中，不断聚拢，最终凝成一团。
    这血液不断压缩，最终只剩下三滴。
    三滴神兽血液，不再是单纯的红色，而是散发着微弱的七彩光芒。
    在老白猿那艳羡的目光中，季鸿伸出手，将三滴血液抓住，吞进口中。
    它原本那淡黄色的毛发在此刻隐隐有向金色转变的趋势。
    皮肤上也多出了一道道纹路。
    眉心上更是出现一道类似于火焰的印记，散发出耀眼光芒，又很快敛去。
    这一刻，季鸿已经彻底脱离了黄猴这个天赋最低的种族，本身的变化也越来越奇怪起来。
    就像是蜚，饕餮，火狮...
    它们也是在经过一系列的弱肉强食后，才逐渐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季鸿若有所思，目光看向远处依旧造型普通的老白猿。
    “吸收神兽血脉后，身体会出现进化。”
    “我记得...神兽血，你也吸收过吧？”
    “你的变化，又在哪儿呢？”
    他看着老白猿，有些玩味的开口说道。
    老白猿听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屁！”
    “你吸收的是蜚，足足三滴神兽精血！”
    “我吸收的是蛊雕！”
    “丫的那个废物，老子忙活半天，也就半滴。”
    “况且白猿族的天赋原本就差。”
    “我倒是也想进化！”
    “要不你分我一滴，你看看我是不是给你进化出一个泰坦巨兽来！”
    老白猿的语气中满是幽怨之色，以及那种不加掩饰的酸意。
    季鸿依旧在平静的看着它，许久之后才轻笑一声：“呵呵，早晚会的。”
    “通报天穹涧吧。”
    “就说鹰涧山主，因病逝世，如今鹰涧山群龙无首，大战在即，我季鸿不得不暂代山主一职，等天穹涧委任新的山主过来，再完璧归赵！”
    他就这么踩在蜚的尸体上，淡淡说道。
    那因病逝世四字，在此时显得格外讽刺。
    “啧啧，鹰涧山两年，换了两个山主。”
    “谁还敢来啊。”
    “借着这机会，正好看看那位在天穹涧的地位。”
    “这点小事都结局不掉，那它手中的权利，也不过如此了。”
    老白猿嗤笑一声，走到蜚的尸体面前，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我觉得我们的理由可以更离谱一些，这样对那位的权势，也好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知与判断。”
    “不如就说...”
    “蜚下鹰涧山的时候，没站稳...”
    “摔死了？”
    老白猿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脸认真。

 第751章 光组，备战

    “被湖水淹死也行。”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看看天穹涧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它们完全忽视了死因，说明那位已经差不多将天穹涧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但派来通报的信使，语气不满，敲打了一下我们...”
    “那八尾狐...”
    “啧啧，也就那么回事吧。”
    “你觉得它能把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
    老白猿有些好奇的看着季鸿问道。
    “数月后，我们自己去天穹涧，一窥便知。”
    季鸿表现的兴致缺缺，转身离去。
    老白猿就这么靠在蜚的尸身上，看着季鸿远去的身影：“说话中气十足，步伐缓慢，不急不躁...”
    “刚刚的内伤，是演的么？”
    “但你演戏，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出现这种明显的漏洞？”
    “又是虚虚实实，无论何种角度出发，都能自圆其说...”
    “故布迷阵...”
    “你似乎很喜欢这套打法啊。”
    老白猿微微眯起眼睛，低声轻语。
    “啧啧，接下来这几天，千里妖原估计将会迎来一场狂欢。”
    “它们有口福了。”
    说着，老白猿拍了拍蜚那巨大的头颅，就这么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鹰涧山方圆数千里，从今天开始，全部在掌握之中。”
    “此战，无论如何，鹰涧山必须要脱颖而出。”
    “我在这狭小的舞台上，待的时间太久了。”
    “百年磨一剑，剑出...破苍穹！”
    “天穹涧，这幅最大的棋盘，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
    “啧啧，看来我作诗，也是很有艺术性的嘛。”
    老白猿在这妖原上，越走越走。
    普通的毛发，低级白猿族的形象，无论怎么看去，都像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样子。
    但谁又知道，此时的它，胸中天地，究竟多么广袤！
    大战前夕，鹰涧山...
    统一！
    ……
    “蜚死了？”
    “呵呵，它们两个，果然让人眼前一亮啊。”
    “只不过这个举动...饕餮部族会很愤怒吧。”
    “晚些时候，安抚一下饕餮族的情绪，就说蜚虽已身死，但之前为我妖域立下赫赫战功！”
    “为了表示哀悼，我本人亲自拿出1000功勋，赠予它们！”
    八尾狐笑容有些玩味。
    显然，对于季鸿，老白猿真的能够将蜚搞掉这件事，有些意外。
    不过随手一步闲棋，没想到却意外的杀出重围，真正的跳到自己面前，并且...在这棋盘上，展露出了自己的价值。
    “不过这死亡理由...”
    “呵呵，它们是想试探一下，我在这天穹涧内，地位如何么？”
    “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看看...”
    “成为我的棋子，是你们的荣耀。”
    “十二神族族长，三天后，齐聚镇妖关，由饕餮族族长，亲自赐封季鸿为鹰涧山山主，老白猿...副山主！”
    “为我妖域征战！”
    八尾狐淡淡开口。
    “另，调集鹰涧山全部兵力，于镇妖关外，震慑人族。”
    “希望季鸿，不要让我失望。”
    “下去吧。”
    八尾狐的气质永远是那般优雅，声音充满磁性。
    伴随着狐尾舒展，虽然是男性，却依然充斥着别样的媚态。
    “战起...”
    “这来自于绝对实力的震慑，你又当何解？”
    这空旷的青丘中，花香四溢。
    八尾狐仰起头，看向人族所在的方向，轻笑低语。
    ……
    “网络舆论彻底掌控，最近三天皆未出现负面新闻！”
    “墨城人员调查完毕，抓捕隐藏通缉犯十二名，身份来历不明者三人，皆已暂时扣押。”
    “预备役背景调查完毕，身份伪造者...三万两千一百六十八人...”
    “其中三万两千一百六十人年龄为超过退休年限，私下篡改证件。”
    “剩余八人身份存疑，三人逃窜，已被扣押，五人自缢身亡！”
    一道道汇报声在会议室内响起。
    其中二组组长的神情最为复杂。
    就连他都没有想到，预备役竟然真的会存在问题。
    这八人里，其中甚至有一个人已经爬到了中队长的位置。
    五次觉醒！
    如果大战开始，他所负责的中队突然出现问题，其他方向没有精力支援，那所造成的影响，将会是灾难型的。
    届时不知道将会牺牲多少生命，来填补这个空缺。Ｍ.cascoo.net
    这让他感到后怕。
    当然，更让他不好受的是，那些明明年纪已经到了强制退休的老兵，宁愿违背军法，也要留在预备役。
    这一幕更让他觉得震撼。
    “战时有战时的规矩。”
    “那些老兵，允许出战，但此战过后，还活着的，必须退役！”
    “另外，征召新兵入伍，二十五岁以下的不要！”
    “让他们滚去修炼去。”
    “毛还没长齐，上什么战场。”
    禹墨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包括对于预备役出现八位身份存疑的人，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在意料之中般。
    “猎魂那边...”
    他扭过头，看向会议室角落里，与众人格格不入的楚怀，开口问道。
    “稍等，在收网...”
    楚怀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
    一条条语音恰好在此时跳跃到群聊之中。

 第752章 加油...罪城最后的光

    “六个探子，收网，全部活口。”
    “啧啧，果然来了一个大家伙，六觉，但他的觉醒物好古怪，实力忽高忽低的，真奇怪，活捉了。”
    “洱城墨阁分阁主逃窜，被捕。”
    “第三监巡逻队副队长暴露，被捕。”
    “墨阁总部没有被炸...你想多了...”
    一共五条语音，一一播放。
    只是播放到最后一条，那叫张恒的青年时，楚怀嘴角微微抽搐，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
    “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借着这批尾巴，和猎魂再过几招，应该能继续抓一些的。”
    “可惜了...”
    “匆匆收尾，不太完美。”
    “猎魂...真是光组的头号敌人么？”
    楚怀有些惋惜，随后目光古怪的再次看向林思源。
    林思源一言不发，有些忧郁。
    “呵...”
    “这几次出手的，应该不是猎魂最核心圈。”
    “他们有一支核心小队，人数不多，比较棘手。”
    “外围的话，如果每个人都拥有你的智慧，那猎魂，估计已经占据整个人族了。”
    “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
    禹墨看向楚怀，算是替林思源解释了一下。
    楚怀没有继续说话，缩在角落里，再次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从现在开始...”
    “光组，备战！”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战争一日未停，人族内部，一日不乱。”
    “在此期间，任何犯罪事件，第一时间从严，从重处罚。”
    “并且在一日内结案。”
    “避免人族内部，出现一丝一毫的恐慌。”
    “四大关，他们为人族撑起了一道墙。”
    “我们，就是守护在人族内部的，第二道。”
    “任务艰巨。”
    “诸位辛苦。”
    禹墨在轮椅上坐直身体，对着众人微微弯腰。
    一名名光组高层面容肃穆，同时起身，面对禹墨的方向，点头还礼。
    “纵在黑暗行走，亦能散发光芒。”
    “无惧，无悔，无怨！”
    一道道坚定的声音响起，他们而纷纷转身离去。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啊。”
    “啧啧...”
    “真就不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空荡的会议室内，只剩禹墨，楚怀还在。
    楚怀一脸玩味的看着禹墨问道。
    “我禹墨一生...”
    “只进不退。”
    禹墨平静的注视着楚怀的双眼，淡淡说道。
    楚怀怔了一下，看起来有些头疼：“但我还想退啊...”
    “光组组长这位置，就是一个雷，谁坐谁背锅。”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继续在罪城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看着楚怀这一脸哀怨的样子，禹墨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还记得你要出罪城的时候，和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
    “我永远不可能猜透你的心。”
    “这是对我最好的报复。”
    “但我又何必去猜？”
    “当你未来，坐在我这个位子上之后，你是真善，还是大恶，已经不重要了。”ωωw.cascoo.net
    “‘势’已成，你只能坐在这个位置，伴随着这‘势’的节奏去做。”
    “或许...”
    “这是我对你当时那番话的...报复？”
    禹墨认真想了想，对当时的沉默，做出了回复。
    楚怀原本那还有些随意的眼神在此刻逐渐变的有些凝重，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迟迟没有说话。
    “你不会想干掉我吧？”
    “不会吧？”
    “毕竟你还要一直善良下去...”
    “加油！”
    “多给你两个出城的名额，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说对么？全罪城的...光。”
    禹墨轻笑一声，就这么推动轮椅，走出会议室，只留下楚怀一个人坐在原处。
    “势...”
    “真的无法撼动？”
    “尚未可知。”
    他喃喃自语，许久过后才猛的起身，面无表情的向门外走去。
    “哦，对了。”
    “这段时间光组对外，要做出一份公开发言。”
    “针对战时恶行，从严，从重处罚的条例，以及各城市封闭，不允许互相流通，等等一系列的规定。”
    “露脸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门外突然再次传来了禹墨的声音，依旧温润，但在楚怀听来，却是满满的恶意。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仿佛被人看透了一般。
    包括他的一言一行，做的每一件事，全部都在禹墨的意料之中。
    甚至会提前根据自己的行为，做出后续安排。
    “我自诩事事能想到800层，你会是那站在801层的人么...”
    楚怀停下脚步，站在这空荡的会议室内，许久没有动作。
    最终，他那有些呆滞的目光逐渐恢复灵动，攥紧拳头，再次迸发出斗志，走出房间，脸上还带着那标志性的和善面容，友好的对每一个路过的员工打着招呼。
    至此...
    光组备战，完毕。
    ……
    暗阁的存在感自光组成立之后，就变的低了很多。
    甚至已经很久没有人讨论过他们的存在。
    幽暗的环境下，暗阁的全部高层汇聚在一起，那一张张阴沉，仿佛死人般的脸，让人看起来满是惊恐。
    “很多人在说，暗阁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但存在即合理。”
    “暗阁成立150余年，并不只是简单的抓抓罪犯。”
    “如今，光组已经背负太多。”
    “有些事，我暗阁...”
    “也该做了。”
    会议室的中心位置空着，左边首位上的老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第753章 影子工程

    “暗阁所做，一向不图功。”ωωw.cascoo.net
    “都说我暗阁，人人皆是鬼魅，但谁说鬼魅，都是冷血。”
    “暗阁，从今日起，备战！”
    “启动...”
    “影子工程！”
    随着影子工程四个字说出，在场众人那僵硬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这已经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极限。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左首位的老人。
    “影子工程历时60年...”
    “在整个暗阁的所有工程里，重要性都是前三的存在。”
    “并且这个工程还未彻底成熟。”
    “我觉得...”
    “并非最佳时机。”
    “应该在更重要的时刻启动！”
    一名中年微微摇头，显然对老人的话不太认同。
    “这世上，哪有什么最佳时机。”
    “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阁主说过，暗阁总有一日要退出人族的舞台。”
    “而如今，距离谢幕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人族需要魑魅魍魉。”
    “但魑魅魍魉存在的久了，反而是件坏事。”
    “就让暗阁在谢幕前...”
    “站在光里一次吧。”
    “这是阁主交代的。”
    老人声音依旧冰冷，甚至有些阴森，但说话时，声线却微微有些发颤。
    或许，他也想做出更丰富的表情。
    但一生的冷面，却已经让他无法做到了。
    “我们是一群游荡于世间的阴魂厉鬼。”
    “但...”
    “只对妖族。”
    “人，妖，鬼...”
    “自古以来，鬼...也是与人，妖并列的。”
    “在这史书上，又如何能够缺席。”
    听着老人这沙哑的声音，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或许这是老人最近十年来，说过最长的话了。
    无人继续反驳。
    他们只是在这昏暗的会议室内，缓缓起身，摘掉黑色卫衣上那巨大的帽子，露出一张张惨白的脸。
    “暗阁...”
    “备战...”
    看着这一张张冰冷的脸，老人努力想要挤出一丝微笑。
    只不过这笑容在外人看来，却是那样的阴森。
    “你们在黑夜中太久了...”
    “久到已经忘记了阳光的模样。”
    “这一次...”
    “暗阁，见光。”
    老人对着众人深鞠一躬。
    众人回礼。
    明明热血的一幕，此时却显得鬼影重重...
    ……
    除妖阁！
    “除妖阁，除的是妖！”
    “天天让预备役的人冲在前面，丢不丢人！”
    “特奶奶的！”
    “给老子备战！”
    “孙老战书都下了，这要是不打出一个大捷来，脸都丢没了！”
    “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过四觉的，都给老子组织起来。”
    “咱们除妖阁成立也有...有...”
    “特么好多好多年了！”
    “人，咱们不缺。”
    “哦，对，我记得上任阁主说过，咱们除妖阁有个啥...啥计划来着，你们等等...”
    壮汉整个人都站在会议桌上，吐沫横飞。
    像是想到什么，他从桌上一跃而下，急匆匆的走出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
    大概半小时后，他才面容红润的回来。
    “哈哈哈哈！”
    “我就说嘛，我没记错！”
    “碟中谍之终极妖间计划！”
    “这名字，多酷炫！”
    “准备起来，这一次老子要让所有人知道，咱们除妖阁的汉子，同样不差，一样不怕死！”
    “和预备役比，咱们差哪儿了？”
    “就连脑子，咱们都比他们好用！”
    “干了！”
    “除妖阁，备战！”
    壮汉激动的手舞足蹈！
    下面群情激奋：“干特奶奶的！”
    这气氛的狂热程度，完全不像是一个部门的领导班子，更像是一群莽夫！
    明明如此热血的场面，却被他们演绎的...
    宛如土匪拜码头似的。
    就差喝一碗酒，再砸碗了。
    但至少，在此刻过后，全人族的除妖阁，在此刻都动了起来。
    一名名成员集结，声势浩大，向镇妖关侧的深山涌去。
    当然，在出发前，光组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他们激动的情绪，展开了一轮调查。
    但这并未浇灭他们心中的火焰，反而斗志更盛。
    ……
    墨学院。
    余生又一次整理着自己的包裹，将一件件物品放入其中，背在身后。
    最终，他默默的在蛋内输送了大量的能量后，推开房门离去。
    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没有在房门口再看一眼房间。
    “最开始，我觉得...我四觉，就能站在他的身后，一起驰骋妖域，但后来我发现...四觉，远远不够。”
    天台上，赵子成看着余生远去的背影，神情复杂。
    孙闻则是坐在天台边缘，有些慵懒：“我是早已经看淡了，十觉...我都不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的路在妖域，我们的路，在人族。”
    “但早晚有一天，这两条路会融在一起。”
    “也就是...镇妖关。”
    “妄自菲薄，不如...前行。”
    慕宇冰冷开口。
    阿泰只是站在远处，茫然的挠着脑袋。
    “呵呵...”
    “也是。”
    “我也要努努力，早日入五觉了。”
    “前路漫漫啊。”
    “血色双煞，永远不能缺了我这个重要成员啊！”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猛的起身，眺望远方。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复古白衣。
    在微风下，白衣飘飘。
    “呵...”
    “装逼犯。”
    林小小不合时宜的冷笑嘲讽，对着余生离去的方向大喊着：“余老大，加油啊！”
    “你也不想自己那特殊的癖好，被他们知道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一道道好奇，八卦的目光，瞬间落在林小小的身上。
    这目光，让林小小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
    余生站在校门口的位置，转身，看向天台上的几道人影。
    “一起...”
    “加油。”
    “我们...镇妖关见。”
    余生喃喃自语，最后就这么拎着书包，大步离去。
    操场的阴影中，时光看着余生远去的背影，有些沉默...
    “一年的差距...”
    “要努力了。”
    时光转身，那有些瘦弱的背影，就这么缓缓消失在校园之中。
    （帮忙搬家，时差紊乱，目前精神状态差到离谱，不装逼了，卷不上去，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四更一段时间吧...）
    （更新太多，剧情想不过来...等刀人...嗯...高潮剧情的时候，我会再适当加更。）

 第754章 其实，你是我弟弟

    “等一会儿...”
    许元清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余生面前。
    他似乎想要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却展现的不伦不类。
    而他仿佛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尴尬的咳嗽两声，挡在余生的车门前：“内个...有人想见你。”
    “嗯，我收了他100块钱。”
    “算时间，他应该快到了。”
    许元清特别诚实，一点都没有弄虚作假的想法，就这么坦荡的向余生讲述着。
    至于那100块的劳务费，则完全没有分给余生一半的意思。
    “...”
    余生保持沉默，甚至没有去问要见自己的是谁。
    “你不会分我的报酬吧？”ωωw.cascoo.net
    眼看着余生这平静的样子，许元清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余生。
    直到他看见余生那熟悉的茫然眼神后，心神才重新定了下来，长舒口气。
    大概半小时左右。
    疆城远处，一辆商务车驶来，停在墨学院的门口。
    一名光组成员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扶着禹墨的轮椅走下。
    “我们...又见面了。”
    “时间，真是能改变一切啊...”
    禹墨看着余生，眼神忧郁，仿佛距离他们一起在罪城战斗，已经仿若隔世般。
    “我们不是半个月前才分开么？”
    余生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禹墨即将出口的话顺便被憋了回来，轻轻咳嗽两声，跳过这个话题：“这些不重要，我们聊聊吧。”
    “麻烦许老师您...”
    禹墨的目光看向许元清。
    面对这个只愿意付出一百元的金主，许元清表现的就没有那么卑微了，只是端着架子，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而那光组的成员则是站向远方，负责警戒。
    “我不远千里，奔袭而来，就是想在你临出发前，来看看你。”
    “毕竟有些时候，你永远不知道，那一眼，或许就是永别。”
    禹墨的声音有些伤感，看着余生，声音沙哑的说道。
    余生怔了一下，惊讶的看着禹墨：“你要死了？”
    “...”
    禹墨的话再次被噎了回去，虽然早在准备见余生之前，他就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但余生却总能很巧妙的用几句话让他破防。
    “我是担心你。”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的真挚，充满情感。
    “哦，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谢谢。”
    余生恍然，轻轻点头，致谢。
    看着余生这不愠不火的样子，禹墨陷入思索之中。
    似乎简单的煽情，对余生...没啥效果。
    “唉，你知道么？”
    禹墨咬了咬牙，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一般，眼神死死的盯着余生，眼角仿佛还有一滴泪水即将落下。
    “其实...你不姓余...”
    “你...”
    “姓禹！”
    禹墨猛的抛出一个爆炸性新闻。
    “哦。”
    余生轻轻点头。
    “你其实是我禹氏后人，更是...更是我的亲弟弟。”
    “当年...”
    “父亲早亡，我那时的年纪也不大，努力的照顾着你。”
    “但仇家上门，我被逼无奈，在荒野逃窜，为了引开敌人，只能将你藏在角落里。”
    “那一次...”
    禹墨看着自己的双腿，自嘲着笑了笑：“我永远失去了这双腿。”
    “当我勉强能够行动的那一刻，拼了命的去找你。”
    “结果那时候我才发现，当时藏匿你的位置，在罪城附近。”
    “你...你已经...”
    禹墨的声音颤抖，泪水终于自眼眶滴落。
    “后来，我知道你出城了。”
    “但我不敢见你。”
    “毕竟我未来要做的事，将会受万民唾弃，我只能...只能找一个演员，装作你的父亲，改禹为余...”
    “但现在，我快死了...”
    “在我死前...”
    “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这一切。”
    “永远不要忘记我禹氏后人的身份，为人族...”
    禹墨有些落寞，低垂着头，伤感的坐在轮椅上。
    余生抬起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这个男人：“其实...打电话就可以的，这么远的路，油钱很贵。”
    “这段故事出自《曙光纪元：罪城风云录》的男二身世。”
    “只不过原著里不是哥哥，而是姐姐。”
    “男二出城后，彻底黑化，最终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在弥留之际，倒在男二怀里，说出的这番话。”
    “你除了添加禹氏后人身份外，一个字都没有改...”
    “另外，那本书的销量并不算很好，很多人都在吐槽说，太狗血了。”
    “我恰巧买了一本。”
    余生声音平静。
    原本被禹墨塑造出那种悲伤的气氛，在余生短短几句话间，荡然无存。
    唯一值得说道的是，禹墨面对这种局面，丝毫没有感觉尴尬，反而理所当然的看着余生：“果然，你通过了我的考核！”
    “你可以随时随地保持绝对的理智。”
    “这样去了妖域之后，我才会放心！”
    “虽然你我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
    “你能平安，我很开心。”
    禹墨嘴角含笑，轻轻点头。
    只是那眼神中多少还夹杂着些许慌乱。
    “不如我们拜把子吧！”
    “今日起，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种！”
    禹墨爽朗大笑，十分豪迈！

 第755章 至少...我不是坏人

    “我觉得...”
    “你会比我先死...”
    “先很久。”
    余生幽幽开口，看着禹墨那张脸，开口说道。
    禹墨再次怔住，大脑疯狂转动。
    “其实...”
    “没必要如此的。”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人族的功绩，至少如果没有人族的守护，罪城也不会至今安然无恙，甚至我也不一定有去罪城的机会。”
    “所以我至少不会做出对人族有害的事情。”
    “根据墨阁刑法，危害人族，有损人族利益，轻者发配罪城，重者死刑。”
    余生的声音依旧平淡，只是目光始终看着禹墨。
    “如果有可能，我也愿意替人族做些事情。”
    “无关于人族大义，只因为我是人族，处于人族的规则之内，自然要按照规则办事。”
    “你们那种...嗯...热血的情绪，赴死的决心，我不懂，也不理解。”
    “但我觉得，至少...我不是一个坏人。”
    余生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开口。
    虽然语气没有禹墨那么丰富的情绪，但听起来却显得更加真诚。
    禹墨看着余生，眼神复杂。
    过了许久之后他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多此一举了。”
    “我相信你。”
    “但我建议你，在闲暇之余，可以去看看这红尘，去体会这众生，去听这烟火之声。”
    “虽然其中可能夹杂着些许黑暗，但至少...”
    “这感觉不坏。”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也许某一天，你就会真正理解，那些赴死之人，在走向绝路时，心中所思，所想了。”
    “或者说，你缺少一个家。”
    “属于自己的家。”
    禹墨声音温和，终于不再胡扯，脸上也没有了任何表演的痕迹，只是看着余生一字一顿说道。
    余生点头：“谢谢，我会的。”
    他就这么转身，向远处走去。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禹墨突然喊道：“余生，此行之路，九死一生！”
    “但我信你，因为你是余生！”
    “就像是当初在罪城，我将我的命，交托在你手中那般！”
    “这一战，棋盘上，我将整个人族，就押在你的身上了，我赌你能活着回来，万毒果，将是此战，作为收尾时，最重要的一环！”
    阳光下，禹墨神情肃穆，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挺得笔直。
    余生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过了数秒钟后，才继续向远处走去。
    “城门口，有你需要的一切！”
    “我...”
    “等你归来！”
    禹墨的声音还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而余生则是打开车门，坐上车，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什么。
    “或许，当你认为，自己为人族，做出了重大贡献后，你会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
    “就像现在，你就已经燃起了全部斗志。”
    “还在为自己加油鼓劲...”
    “年轻人的成长，或许就在一瞬间。”
    看着余生坐在车里，不断念叨着什么，还对自己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禹墨笑的如同老狐狸一般，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在他的注视中，车辆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倒退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早有预料的许元清一步踏出，拽着轮椅，向后甩了甩，风轻云淡。
    冷汗顺着禹墨的额头滴落，就这么亲眼看见余生的车，撞在墨学院的墙壁上。
    而那位置，原本还残留着几个坑。
    像是被撞出来的。
    “救你一命，收你300...咳咳，3万！不过分吧！”
    许元清气质内敛，笑眯眯的说道。
    禹墨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那车，以及车内余生的呢喃声：“轻踩离合慢给油...难道踩深了？”
    “不能被时光看扁，要加油哦！”
    说着，余生再次挥了挥拳头。Ｍ.cascoo.net
    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汽车猛的冲出，向疆城外驶去！
    “自动挡的车，哪儿来的离合...”
    “我一个残废都知道的道理...”
    看着远去的车辆，禹墨喃喃自语，风中凌乱。
    自己最后那番话，究竟有没有在余生心中种下种子啊...
    被余生这么一脚油门下去，思路都特么断了！
    “那个...关于你欠我30万的事...”
    看着一言不发的禹墨，许元清再次小心翼翼开口。
    禹墨茫然。
    什么玩意我就欠你30万了？
    这墨学院，全特么是精神病吧！！！
    “你们副校长在哪儿，我想见他一面，也不能白跑一趟，油钱挺贵的...”
    “麻烦前辈带路。”
    禹墨深吸一口气，礼貌的看着许元清说道。
    “副校长那老...老前辈暂时在闭关。”
    “不过我可以帮您叫醒他。”
    “就是我之前救您一命，您答应我的那300万...”
    许元清一脸为难，看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区区一条性命的事，救命之恩，其实也不太重要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位六觉。”
    “不会被车撞死的...”
    禹墨看着许元清那就差把贪婪印上去的脸，阴郁开口。
    “就是！”
    “再说老夫什么时候闭关了！”
    “墨学院怎么能有你这种败类！”
    门口处挂着的大喇叭和适宜的响了起来，跟着禹墨一起对许元清痛斥道。
    只不过说话就没有禹墨这么好听了。

 第756章 三大高校，出山

    还是这位偷听的副校长好一点，应该算是墨学院内唯一的正常人了。
    禹墨松了口气，但身体骤然一紧。
    特么还有一个偷听的？
    “禹氏后人，你也敢敲诈！”
    “此事老夫全程看在眼里，300万之类的，子虚乌有！”
    “你就给他30万，意思意思算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哼！丢我墨学院的脸面！”
    “还不领贵客进来！”
    副校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终好心的提禹墨揭过此事。
    此时的禹墨脸色漆黑如墨，异常难看。
    嘴角微微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许元清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就这么抬起头，扬天喊道：“儒生！”
    “有人欺负老子！”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个穿着崭新，镶金边，挂玉佩儒衫的人，凭空出现，就这么站在许元清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一缕缕体内下意识散发出的威压，就这么弥漫在空气之中。
    许元清身体僵硬。
    “伪九觉？”
    喇叭内，副校长一声惊呼，很快，这喇叭凭空自燃，消失不见。
    只剩下许元清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对面这个看起来就十分恐怖的家伙，嘴角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嗨...嗨~前辈...前辈好。”
    “我刚刚就是和这位小先生开一个善意..嗯...十分善意的微笑。”
    “所谓的敲诈，勒索，全是那老家伙指使我的，和我...无关。”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点底气都没有。
    尤其是感受着儒生身上散发出的规则之力，那绝对是对规则理解，感悟到极深的领域，才能对自己的规则起到如此恐怖的压制。
    “我觉得，他可以十分虔诚的给你提供大量香火。”
    禹墨好心提醒。
    儒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这么在许元清惊恐的神情中，拖着他渐渐远去。
    不时间，还能听见许元清的哀嚎声响起。
    “副校长前辈，麻烦您引一下路。”
    “不然我怕控制不住那位的情绪。”
    “他脑子...不正常。”
    禹墨看向远处另一个喇叭，再次好心提醒。
    “直走，入内院。”
    “算了，我亲自来接你！”
    喇叭内，副校长果断回应，速度极快。
    ……
    这一天，三大高校，集体发布公告！
    在校所有老师，奔赴人族四关！
    ‘此去...’
    ‘一为心中大义，壮我人族气概。’Ｍ.cascoo.net
    ‘二为家国天下，佑我人族河山。’
    ‘三为芊芊学子，吾等以身作则。’
    ‘如此，方不负教师之名！’
    ‘灵念—致！’
    这是袁青山，齐长山在辞去校长之职前，发布的最后一条公告。
    不得不说，墨学院出身，总是擅长把握人内心中的情绪。
    不过短短一条公告，就让灵念学院再次冲上热搜榜首。
    榜二，军校。
    ‘军校，军为首，校其次。’
    ‘军者，战阵也。’
    ‘此阵，斩敌。’
    ‘除新入学者，所有师生，皆战。’
    军校的辞藻显得更加内敛，却又充满锐气。
    尤其是最后一句。
    所有师生，皆战。
    代表军校此去，除了老师，还有学生。
    这种无畏的气概，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当然，也包括光组。
    紧接着，光组就发了公告。
    未到二十五岁者，禁止参战。
    并且其中还搭配了禹氏徽章。
    一时间，军校的所有学生们，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据说军校校长面若寒霜，几次想要找禹墨当面对质，好在被几个稍微理智点的校领导给拦了下来。
    纵使如此，那老爷子也吹胡子瞪眼的。
    在办公室内不断骂着。
    说禹墨懂个屁的战争！
    当然，面对如此言论，禹墨本身并未回应。
    至于三大高校中的灵武学院，依旧是那般朴实无华。
    文字也最简短。
    ‘干特奶奶的，谁怂谁孙子。’
    就这么一句话。
    要不是恰好和另外两大高校一起发文，单独拎出来，都没有人懂他们究竟要干嘛。
    当天。
    三大高校内，一道道身影冲天而起，疾驰而去。
    那些未到六觉者，则是坐在一辆辆卡车上，向前线奔赴。
    如果没有孙英雄的那道战书，或许还不一定达到如此程度。
    但既如今，战书以下，就代表了人族的脸面。
    此战，务必要胜！
    而且还要大捷！
    彰显人族之威！
    意义已经截然不同。
    只有墨学院，在这一天里，依旧低调，完全没有发公告的意思。
    这让那些对战事关心的人，愈发好奇。
    这种重要场合，墨学院向来都不会缺席才对。
    至于墨学院怂了这种言论，更是没有人提。
    上百年来，最莽的就是墨学院了。
    这点信任他们还是有的。
    殊不知此时的副校长并非不想装逼，而是看着某位坐在轮椅上的家伙头疼欲裂。
    想吵架，还吵不过。
    直至他代表墨学院，同意了禹墨的几个条件后，那位恐怖的伪九觉，才推着禹墨的轮椅离去。
    副校长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里，那一条条评论，笨拙的在电脑上，敲着文字。
    ‘墨学院...’
    “毕业学子何在？”
    单纯以文字数量来说，与灵武不相上下，但所起到的效果，却异常震撼。

 第757章 墨学院令

    在公告发出十分钟后。
    孙英雄：在...
    袁青山：？
    齐长山：...
    警卫司总署司长：要打架么？
    一条条消息在公告下方的评论区出现。
    每一个人，都是人尽皆知的人族高层，战功赫赫。
    其中混的最差的一批，都是其他重要城市，墨阁分阁主级别。
    这还是因为他们的年纪比较小，实力，功勋未够。
    ‘墨学院令...’
    ‘所有毕业学子，未担任必要职务，未九觉者...’
    ‘登关。’
    ‘战未停，人不归。’
    ‘扬我墨学院威。’
    ‘附：墨城出发的，一人踹禹墨一脚。’
    很快，墨学院的第二条公告颁布。
    在这条公告面前，三大高校的气势都在此刻弱了下去。
    墨学院...能活着毕业，并且依然活着的，每一个，都是人族绝对的精英。
    或者说，这些人单独守一座关，都够用了。
    从六觉到九觉...
    只不过九觉的并未出面回复而已。
    ‘袁青山：认真的？终于不用管墨阁的规矩了，特么的，憋死老子了！’
    ‘齐长山：最后一条，也是命令？’
    ‘孙英雄：呵呵...老夫已辞去墨阁阁主之职，镇妖关可去。@齐长山，@袁青山，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暂代阁主之职，不可参战。’
    “袁青山，齐长山：？？？”
    评论区再次火热！
    相对于来说，当从墨学院毕业之后，这些人参战的次数反而少了。
    因为他们是人族最天骄的一批。
    也是最有机会九觉的一批。
    所以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只能在人族后方修炼，束缚在墨阁规定下。
    但如今，墨学院令出，可战。
    群情激奋！
    ‘这些年，憋死老子了！’
    ‘我出发了！’
    ‘？？？不会有人才出发吧，我都已经在路上，快到了。’
    ‘已到。’
    ‘你特么原本就离镇妖关不远！’
    ‘要不要这么卷啊...’
    墨学院的评论区，画风总是别树一格的。
    明明是生死之间的大战，但听他们的口气，却完全没有畏惧，反而满是期待！
    尤其是袁青山，齐长山，直接就在评论区与孙英雄开战了！
    到处都是战火。
    甚至几个跳出来拉架的老家伙，都被他们给挂拉着了。
    ‘墨阁新任阁主们的素质堪忧啊...’
    最终，以孙英雄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收尾。
    据说当天墨城上方，能量涌动。
    然后下午的时候，袁青山，齐长山鼻青脸肿的去墨阁上任了。
    上任当天，神情凶狠，吓的墨阁职工们对这两位新阁主充满了恐惧感。
    ……
    深山。
    钟玉书盘膝而坐，双眼紧闭。
    体内能量涌动。
    “快了...”
    “再给我一年，九觉有望。”
    许久，钟玉书缓缓睁开眼睛，轻舒口气，有些喜悦的说道。
    “咦？”
    “这小家伙...”
    钟玉书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起身看向远方。
    一个少年的身影背着巨大的包裹在深山中不断奔袭。
    “嘶...”
    “这是要搬家么？”
    看着那比余生都高的包裹，钟玉书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余生脚步停顿，看着山巅的钟玉书有些茫然，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那位前辈...”
    “哦，去妖域了。”
    钟玉书淡淡开口。
    山脚的余生似乎轻舒了口气，再次向上提了提那巨大的包裹。
    看起来就仿佛一座小山压在余生那瘦小的身体上。
    看着就惨。
    “你这是要...”
    钟玉书一脸好奇。
    “哦，我也去妖域。”
    余生开口说道，步伐不停，向边界处走去。
    钟玉书一脸古怪之色：“能在妖域兴风作浪的，也就你们两个了吧...”
    “不知道你们究竟谁才能给妖域带来更大的惊喜。”
    “第一次就进了神墟，带一堆宝贝回来。”
    “第二次甚至干掉了蜃龙。”
    “第三次...”
    一时间，钟玉书浮想联翩，咳嗽两声，站直身体，模仿着某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回忆着他的台词：“余生，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声音在空中不断回响。
    余生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一下。
    “预备役的头儿...”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生脚步骤然加快，几乎刹那间就消失在了钟玉书的视线之中。
    只留下钟玉书一人站在山巅，风中凌乱。
    “预备役怎么了...”
    “特么老子的预备役招你惹你了！”
    “一个个都拿老子的预备役说事儿！”
    “不就是笨了点么？”
    “************！”
    钟玉书很快反应过来，在这空旷的山上破口大骂。
    “钟老，您在骂什么？”
    “谁惹您了！”
    “我去干他！”
    看着一名名茫然，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预备役士兵，钟玉书的声音一顿，最终化作一声哀叹。
    “好像...”
    “是特么有点...”
    “你们就不能涨涨脑子么？”
    “啊？？？”
    “明天都给老子剃光头，省着耽误大脑生长！”
    钟玉书将愤怒转移到了这些士兵上面，再次不断的骂着。
    士兵们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一脸享受。
    一时间，钟玉书彻底绝望了。
    “老子当初是怎么带出这么一群玩意的。”
    “连老子万分之一的智慧都没继承！”
    钟玉书生无可恋，瘫坐在山巅之上，不再说话。
    而此时，妖域...
    “十二神族...”
    “也该走出这天穹涧了...”

 第758章 校友齐聚

    沉寂许久，一直维持着高高在上那种神秘感的天穹涧，在这一日，妖气直冲云霄。
    三千里内，抬头所望之处，皆是妖气弥漫。
    饕餮，红龙，黑蛟...
    每一位身上都充斥着神兽血脉，甚至远比蜚要来的精纯。
    十二神族族长，齐出天穹涧。
    身后无数神族的子民，以及附庸的下属部族，全部跟随而出，所过之处，当地所属势力妖族，纷纷匍匐跪拜，以示敬意，最终加入到这队伍之中。
    浩浩荡荡，路程还未过半，就已经能在镇妖关上感受到那来自于妖域的压力了。
    “啧啧，刚来就能碰上这场面，爽！”
    一名年纪比许元清略微小点的女人，简单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宽松的运动装，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变得愈发兴奋起来，眼中流露出疯狂的光芒。
    一缕缕能量下意识自她体内扩散而出，一道漆黑的虚影浮现在她的身后。
    “小严同志，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这种风险，还是让我这个老家伙来替你承受吧！”
    一名短发，一脸精悍的中年向前一步，站在女人身前，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忧郁说道，整个人都展现出了那种英勇无畏，慷慨赴死的决心。
    “老苗学长，您年纪比我大，但好像...”
    “和我同期毕业的吧？”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觉得您应该回后方坐镇，人族需要你！”
    女人毫不示弱！
    中年面无表情，只是嘴角略微抽了抽，想要反驳，但一时间却没有组织好语言。
    最终，他只是十分无力，牵强的反击道：“我才35，我还不老...”
    “那你和我装什么前辈！”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紧了紧自己的头发，目光看向远处那阵法中，安静坐着的楚渝，脸上那种略微有些无赖的气质变的柔和些许：“还有学妹在看着呢，我们这些学长，可不能丢脸啊...”
    “自从在墨学院毕业，就再也没让老...我上过镇妖关，憋死了！”
    “我感觉我迟迟没有突破七觉，就是因为心情不好！”
    “这次...我如果不小心突破七觉的话，老苗学长，您...”
    女人古怪的目光不断打量着中年。
    中年一时间变的更加沉默起来，一言不发的站在远处，眺望妖域，像是在认真的分析着什么，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女人的话。
    猛地，一道磅礴的能量气息自远处一闪而逝。
    下一刻，一个头发稍微有些斑白的男人站在城墙之上，面容冰冷。
    “鲁学长。”
    “鲁学长。”
    看见这人之后，两人果断闭嘴，恭敬点头，表情真挚。
    “嗯。”
    鲁学长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过多说话，但却异常高冷。
    只不过两人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微微松了口气，眼中还带着一抹本能的畏惧。
    面对外域如此汹涌的妖气，都没有害怕的二人，看着这位鲁学长，反而慌了。
    还记得他们入墨学院时，学院教师资源紧缺，鲁学长自愿放弃毕业机会，以学生身份，在墨学院代教十年。
    而且他本身性子冷，为人严厉，不知道是他们那一代，多少学员的噩梦。
    原本按计划，应该分散在人族四大关的墨学院毕业生们，因为妖域的动静，全部汇集在这镇妖关之上。
    一位位墨学院的学生们站在城墙上，谈起曾经的过往时，眼中满是唏嘘之色，无比怀念。
    而他们讨论最多的，还是学院门外那棵歪脖子树。
    在场有一位算一位，几乎都在那上面挂过。
    嗯...
    鲁学长除外。
    他就像是这流氓学院里，唯一一名学霸。
    不苟言笑，不犯错误，精致的完成每一个任务，也被同届学生们称为内卷之王。
    “哈哈哈哈！”
    “老夫这主意如何？”
    伴随着猖狂的笑容，鼻青脸肿的袁青山，齐长山飘然落地！
    “咱们都是墨阁阁主了，还特么讲个屁的规矩！”
    “临时改改规矩不就行了嘛。”
    “此战！”
    “墨阁阁主身先士卒，登关，与预备役全体将士，同生共死！”
    “啧啧，这文采...”
    袁青山一脸得意，晃了晃头。
    齐长山难得的没有嘲讽他，只是默默跟在身后。
    “呀，小卷王...不是，小鲁也来了呀。”ωωw.cascoo.net
    “这不是王二牛嘛，一眨眼都这么老了？”
    “啧啧，当年虎头虎脑，就和孙英雄似的，现在看起来成熟多了。”
    “来，小马，当年老夫最喜欢摸你脑袋了，快给我再揉揉。”
    袁青山完全没有任何怯场的意思，大大咧咧的说着。
    在一群中年，甚至年过半百的人之间游荡。
    一群老家伙们脸色漆黑的看着他，紧攥着拳头。
    “咦？”
    “你特么啥时候八觉了！”
    “嘶，你也八...”
    袁青山感受着其中几人身上弥漫出的气息，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原本想要落在老马那雪白头上的手，也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唉，见到大家，还是亲切啊。”
    “同门同校，血浓于水。”
    “彼此间团结，友善...”
    “更何况我还是墨阁的新任阁...啊！”
    “打阁主是犯法的！”
    袁青山看着那一双双危险的目光向后退去，最终转身就跑。
    可惜，齐长山不知何时悄悄伸出一条腿，将其绊倒。
    哀嚎声，在这镇妖关上，不断响起。

 第759章 一点都不像咱们墨学院的

    “你们这群老不死的！”
    “还有晚辈看着呢！”
    “丢人不？”
    “墨学院的脸就是被你们丢...丢尽的！”
    袁青山呲牙咧嘴的坐在地上，衣服都被扯烂了，那鼻青脸肿的样子比起之前要显得更加狼狈一些。
    但他却努力的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白发，尽可能优雅的看向远处的楚渝，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小楚老，咱们墨学院...”
    “嗯...”
    “还是很团结的。”
    他努力的组织着措辞，声音柔和。
    楚渝只是恬静的笑着，对袁青山点了点头。
    而她身旁的画板上，则是众多老人，暴揍袁青山的画面。
    其中有几个中年晚辈，在此期间也鬼鬼祟祟的补了两脚。
    这画面...异常真实！画工了然！大师之作！
    袁青山看着画，嘴角略微抽搐。
    看着在人群中不断闪躲的几个中年晚辈，露出残忍的笑容。
    “某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墨学院般...”
    “这感觉...真好。”
    看着远处还在不断笑闹，争吵，唯独没有将远处恐怖妖气放在眼里的这些前辈们，楚渝嘴角勾勒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喃喃自语。
    “如果你未死，多年后，再有这场景时，你...应该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渝看向一旁的画板。
    只是此时的她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伤感，仿佛已经将这心事彻底放下，就像是被她压在箱底的...那幅画。
    人群吵闹许久，才终于变的正经起来。
    “真招摇啊...”
    “一群八级的家伙，偏偏飞的这么慢，这是吓唬咱们呢。”
    “啧啧，妖域就愿意讲排场。”
    “要我说，暂时停用公约，咱们一股脑的冲上去，打一架，多舒服。”
    “你这身子骨，别给你打死了。”
    “？？？”
    一群老家伙再次吹胡子瞪眼起来。
    “按照他们的进度，抵达镇妖关还需要一天时间。”
    “我在其中感受到了十二道恐怖的气息，远超于普通的妖主。”
    “应该是对应的十二神族。”
    “这次局面，比较严峻。”
    一直独自站在角落里的鲁学长突然开口，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严肃，一丝不苟。
    与周围这些老流氓们格格不入。
    “呵...”
    “他们不是普通的妖主，老夫也不是普通的八觉。”
    “打起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墨阁神兽精血库存刚好不够了，稀释稀释，又能培养出一群好苗子。”
    袁青山浑不在乎，大咧咧的说道，只是微眯的眼中，闪过一抹锐色。
    说完，他打了一个哈切：“反正还有一天时间，先睡会。”
    “以孙英雄那老东西的性子，不到最后一秒，他是不会出来的。”cascoo.net
    “当墨阁阁主，好的不学，就学了一身的官架子！”
    “对了，一会儿有没有打扑克的，凑一桌。”
    “晚上再吃点烧烤。”
    相比起来，还是袁青山说的话，更让人动心。
    他们一群人蜂拥在一起，眼中全是期待的光芒。
    “小楚老，你玩不玩？”
    袁青山手里攥着两幅扑克，扭过头，看向楚渝喊道。
    楚渝坐在阵法中，看着众人含笑摇头。
    “还是太年轻，拘谨！”
    “一点都没有咱墨学院的风气！”
    “来！”
    说着，袁青山就这么走入阵法之中，在楚渝身旁盘膝而坐：“这玩意简单，打打就会了！”
    “你那画板，对，画一个计分板出来，谁输了，谁脸上画王八！正好颜料啥的都有。”
    一群老流氓就带着楚渝，围绕成一个大圈，完全没有感受到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更加是外出露营。
    就连楚渝这么一个老实的小姑娘，都被他们教坏了。
    只有鲁学长，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城墙边缘，认真的观察着远方的情况，不为所动。
    和这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
    余生钻入妖域之中，又一次来到自己那藏匿多次的据点，将包裹放在地上，挑出两件自己常用的东西，随身携带，剩下的东西则是被他收入山河瓶中。
    虽然自己多觉醒这种事，在人族高层之间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但余生依旧在努力的隐瞒着。
    不然那么大的包裹，还没出镇妖关，就没了，如果被有心人关注，还是太显眼一些。
    秉承着能瞒一个是一个的想法，余生还是在认真的执行着低调计划。
    人族高层知道不可怕，万一有猎魂的人盯上，总归是个麻烦。
    余生思索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套上白猿外套。
    在这千里妖原，白猿族似乎已经闯荡出了诺大的名声，太过于招摇了些。
    好在这次出门之前，他又让孙闻给自己定制了几身皮肤。
    黑猩猩的，人猿的...
    这种与人类体型比较接近的那种。
    他换上一套人猿的毛发，在妖原之中穿梭。
    奇怪的是，这一次妖原上的妖兽似乎少了很多，只有些许最低级的妖兽还在不断走动，那些稍微开启了些灵智的，全部都不见了身影，显得有些诡异。

 第760章 交个朋友

    余生在妖原中不断穿梭，速度极快，甚至都不需要再隐匿自己...
    直到站在这妖原核心区域。
    蜚的尸骨就这么孤零零的丢弃在湖泊边缘。
    那湖泊依旧是血红色。
    一只只妖兽贪婪的撕扯着它那小山般大的身躯，大口的吞咽着。
    一些实力微弱，挤不进去的，则不断喝着湖水。
    至于它生前那山主的身份...
    谁管它呢。
    余生的目光只是稍微停留，目光看了看极远处，那如云般漆黑的妖气，就再次赶路出发。
    “按照这进度，等天穹涧的领导们到时，应该只剩一个骨架子了吧？”
    老白猿站在一棵古树的树顶，看着这一幕，轻声开口。
    季鸿站在他的身旁，表情不变：“尸骨总还是要收起来的，在确定了我们想要了解的信息后，没必要与他们交恶。”
    “是这样的。”
    “你说咱们用不用舔舔它们？”
    “如果它们真被八尾狐打压，最近心情必然不好。”
    “咱们还在外域搞事，就算八尾狐安抚了饕餮部族，它们也是对我们不爽的。”
    “没必要到时候去了天穹涧，先多出一个敌人来。”
    “我信奉的宗旨是...”
    “交个朋友。”
    老白猿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季鸿有些怪异的看了它一眼，一时间甚至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老白猿却表情不变：“到处树敌，再一一斩落敌人，那是你们人族小说话本里的主角，吃力还不讨好。”
    “处处是朋友，顺风顺水，同流合污，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哪有那么多一根筋的小青年，得罪了咱们，还能发展起来，灭掉咱们...”
    “你说我是表现的不卑不亢，宠辱不惊，走精英式的人设，还是继续卑微到底，做一只舔狗呢？”
    “好纠结啊。”
    “也不知道这些天穹涧的领导们，喜欢什么款式。”
    老白猿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有些苦恼，认真的思索着。
    季鸿站在一旁，同样考虑了一下：“随机应变吧。”
    “至少我们没有必要去扮演竞争关系了。”
    “如今我们已经势成，团结一致，更能彰显地位。”
    老白猿轻轻点头：“是这样的，无论怎么说，我们统治鹰涧山，管辖万妖林，千里妖原...在这妖域东方，已经是绝对的霸主了，太卑微，反而会让人瞧不起。”
    “啧啧，我有点想法了。”
    说话间，老白猿转身，看向远处那还在缓缓赶路的大部分，轻声低语。
    而季鸿则是双手背负，看着镇妖关的方向，面无表情。
    只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此时已经被紧紧攥在一起。
    ……
    “饕餮族长能理解，晚辈感激不尽。”ωωw.cascoo.net
    妖气所凝的云上，八尾狐站在最核心的区域，看着身旁的饕餮族长，礼貌笑道。
    “呵呵，我饕餮族心系妖域，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蜚虽拜在我饕餮族下，但这些年来，寸功未立，自私残暴，死得其所！”
    饕餮族长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蜚...
    哪怕它活着，拼了老命的干，能给自己换来1000功勋么？
    况且...还是在大家功勋值都为0的时候！
    自己领先这一步，将会占尽先机！
    至于区区一只蜚，就不值一提了。
    看着饕餮族长，八尾狐脸上同样带着一抹笑容。
    显然，虽然这些神族都不怎么讨论功勋体系，但却在暗中，已经将其视为重要之物。
    有了饕餮族长这个先例，后续它们将会彼此针对，竞争，内卷的愈发激烈。
    而自己这个能够发放功勋值的人，在十二神族的话语权也会越来越高。
    只要没有其他妖被妖神认可，顶替自己的位置，那自己在这妖域，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地位再也无法被它们撼动。
    “棋手过招...”
    “你未露面，我先一步出场，总归是落了下风啊...”
    八尾狐站在云端，看着远处那镇妖关的轮廓，轻声低语：“诸位，先在这鹰涧山安营扎寨吧，攻城，非一朝一夕之事，与各位前辈争夺功勋，非我之愿。”
    “我将在此，等候各位凯旋而归的消息。”
    “希望诸位...壮我妖族声势！”
    八尾狐看向众人，语气诚恳，就这么停在原地。
    一部分八尾狐的附庸种族停下，将其围在中心，最终缓缓落在鹰涧山巅上。
    “呵...”
    “才刚掌权，就要和我们分出区别...”
    “技不如人，嘲讽又有何用？”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功勋...”
    一道道议论声在云端响起，他们虽然对八尾狐的做派不满，但却无人敢当面训斥。
    “它不来也好...”
    “此战，一定在妖神的关注之中。”
    “吾等奋勇，而它无所事事，妖神岂会不知？这或许，就是吾等翻盘的机会。”
    之前还对八尾狐笑脸相迎的饕餮族长此时冰冷开口。
    其它神族族长面面相觑，最终陷入沉默之中，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饕餮族长的目光有些奇怪。
    这种事，它竟然会好心的主动公之于众？
    或许有诈！
    不得不防！

 第761章 困山

    光组。
    一个巨大的屏幕不知何时安装在禹墨的办公室内，上面清楚的记录了镇妖关上的景象，就像是现场直播一样。
    看这镜头的位置，应该是悬挂在镇妖关的信号塔上。
    只是信号终究有些卡顿，不过倒也能看清大部分的情形。
    禹墨透过屏幕，看着那充满威压的妖云，有些遗憾：“看来...高估你了。”
    “以势压人，固然为上策。”
    “但我又岂能不知。”
    “没有绝对的实力，当势破那一刻，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伐心之术...你远不如老白猿。”
    禹墨喃喃自语，端起一旁的水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轻抿一口。
    而此时...
    墨阁，孙英雄的办公室内。
    “哈哈，成了...”
    “终于成了！”
    “差点就把脸丢没了。”
    “嘿嘿嘿嘿，老夫终于...”
    一道贱兮兮的笑容在这深夜里，自办公室内传出。
    一位值班，恰巧路过的墨阁职员听见房间内那有些阴森的笑声，身体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颤，惊恐的看向门内。
    “阁...阁主？”
    “是您...您么？”
    “我就是...是个文员，不...是战斗系的，您...您别吓我...”
    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门上，狠了狠心，闭上眼睛猛的推开房门。
    一缕冷风吹过她的耳旁。
    她心中的惊恐情绪进一步放大。
    直到她鼓起勇气睁开双眼时，会议室内已经是空荡荡的，只有窗户不知何时打开，冷风顺着窗口吹在办公室内。
    窗帘随风摆动，电脑屏幕还在散发着幽幽的冷光。篳趣閣
    “...”
    “吓死我了。”
    她长舒一口气，走进去关闭窗户，又将电脑关机，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高空中，孙英雄脸色通红，捂住脑袋。
    “好险...脸差点丢没了...”
    “我毕竟是堂堂未来九觉，这黑历史...”
    说着，他在这虚空中站稳身形，伸开双臂，像是在感受着什么，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这...就是通往九觉的路么？”
    “老夫...随时可破！”
    伴随着呢喃，孙英雄一步踏出，脚下凭空出现一道淡金色的路。
    一朵朵金色花瓣在这路上盛开。
    孙英雄不过一步迈出，踩在路上，下一刻人已经出现在百里之外。
    “规则...”
    “天地规则。”
    虚空中，只剩下孙英雄那若有所思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
    那妖云距离千里妖原越来越近，周围那些低级妖兽们惶恐的跪伏在地上。
    老白猿也早已经将蜚的尸骨收了起来。
    就连余生都感觉到了这恐怖的威压感，赶路的速度越来越慢。
    “来不及...冲出去了...”
    看着向自己这个方向赶来的妖云，余生喃喃自语，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向蜃龙曾经所在的那座山攀爬而上，又在山背面用长剑掏出一个山洞，自己则是钻进山洞之内，将废弃的石料重新堵在洞口。
    他略微思索，自身气息转变，很快将气息模仿的与蜃龙一致。
    又将周围那些崭新的凿痕做旧。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才走向山洞深处，对着一处墙壁又挖了第二个山洞出来，类似于洞中洞的那种。
    又是同样的流程。
    第三个，第四个...
    最后一个山洞，直接贯通地底。
    他又在地底挖出一条数百米长的隧道出来，用泥土覆盖，单从外表来看，已经发现不出任何区别。
    一切就绪后。
    余生才回到了最外围第一个山洞内，就这么靠在洞边，将自身的气息渐渐敛去，十分微弱，通过缝隙，看向远方。
    此时的妖云就在这山的上方。
    余生甚至隐约间已经能够透过妖云看见其中一道道妖兽的身影。
    它们造型奇特，甚至有些已经完全认不出原本的样子，显然进化过多次。
    余生默默记住了其中一部分妖兽的气息，逐渐收回目光。
    “此山风景秀美，与镇妖关距离适中。”
    “安营扎寨，如何？”
    红龙族族长看着那道湖泊，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显然，那湖边风景，它很满意。
    “区区一座矮山，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十二神族齐住？”
    “况且如此规模的妖军！”
    “整个千里妖原，都是我们的驻地！”
    穷奇有些冰冷的笑着，语气狂傲，但事实的确如此。
    十二神族自带的妖兵数量就已经极其庞大，而且还是个中精锐！
    每只妖兽的体型都十分庞大！
    再加上这一路来，不断征召的部队，规模越来越大！
    “那这断山，归我了！”
    红龙族长轻笑一声，展开双翅，落在山巅之上。
    部族，及所有附庸，全部落下，围绕断山布防。
    而红龙更是再次冲天而起，妖气冲天，目视镇妖关的位置，咆哮着喊道：“天穹涧，十二神族，红龙，不日登关拜访！”
    声音传荡数百里。
    “啰嗦！”
    “四个A，要不要！”
    “剩一张！”
    袁青山盘膝坐在镇妖关上，脸上画着四个王八，一脸得意的将牌摔在地上！
    “王炸...”
    楚渝依旧是那般的柔和，就连笑容中都满是恬静之色，只是轻轻地将牌放下。
    袁青山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全怪这些妖崽子！”
    “不然老夫输不了！”
    看着手中那张可怜的3，袁青山忍不住骂道。
    很快...
    “穷奇族！”
    “饕餮族！”
    “黑蛟族！”
    一道道声音不断在虚空中响起，一位位族长，包括其他的妖主们，纷纷腾空而起，妖气直指镇妖关！
    数百里的距离，对他们而言，近在咫尺！
    而此时...
    看着在自己上方安营扎寨的红龙，余生面无表情的离开洞口位置，走入第四的山洞，大概在山腰处，缓缓闭上双眼。
    “路上车没坏的话...”
    “时间应该就够了。”
    余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车技产生了怀疑...

 第762章 正式任命

    余生坐在山洞之内，尽可能的减少自己呼吸声。
    隐约间，依旧可以感受到这山体上，不时有庞然大物走动，导致这山都微微震荡。
    余生再次陷入沉思，最终将第一，第三之间的二号洞口小心翼翼的封死。
    而自身的气息则是又一次转换，模拟着地鼠的样子，在这漫山妖兽之中，显得毫不起眼。
    只有最外围的山洞，空气中隐约还残存着些许蜃龙的气息。
    “如果炸山...”
    “最多山踏，威力不够。”
    期间余生也思索过数种可能性，但最终还是微微摇头。
    如今这个局面，看似他在敌人的大本营里，占尽先机，但说到底，他不过五觉，硬吹的话，就是强大的五觉。
    真要动手，他连风浪都掀不起些许，就会淹没在兽潮之中。
    ……
    “啧啧...”
    “天穹涧的领导们就是有气势！”
    “不愧我妖域统治者！”
    老白猿看着十分自然就占据了群山的神族，开口称赞道，看起来没有任何不满之色。
    “咱俩，也该上场了！”
    “这场人妖两族高层努力共同构建出的棋盘，咱俩总得蹭上去，也混个小棋手坐坐，总当棋子，岂不是亏死了。”
    说着，老白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季鸿面前转了一圈：“帅不帅？”
    “这身新衣服，可是我压箱底的！”
    “用料颇为考究。”
    “据说哪怕在人族，这一件长衫，都要卖极贵的价格！”
    长衫随风摆动。
    复古式，亚麻的，穿在一只白猿身上，不伦不类。
    季鸿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一圈：“看起来...像孝服。”
    “你应该是想买儒衫的吧？”
    “被坑了。”
    “几十一件...”
    季鸿平静的说出了令老白猿心痛的话，就这么转身离去。
    老白猿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坑..坑我？”
    “奸商！！”
    “下次你再来妖域，老子把你的头拧下来！”
    老白猿一时间显得格外愤怒，再看自己身上这长衫，异常晦气。
    “算了，反正我都不懂，它们更不懂。”
    说着，老白猿轻咳两声，就穿着这身宽大的孝服，施然跟在季鸿身后，最终升上半空。
    此时的十二神族族长还在高空之中，并未落下。
    凶意直指镇妖关，气势十足。
    它们飞起的高度略低于十二位族长。
    季鸿目光环视四周，不卑不亢，微微弯腰：“鹰涧山代山主，见过诸位族长。”
    老白猿站在它的身后，宛如最忠心的下属，同时弯腰，只是没有说话，弯腰的幅度也比季鸿更低一些。
    “哦？”
    “你就是季鸿？”
    饕餮族长转身，目光在季鸿身上不断流转。
    “正是在下。”
    季鸿面向饕餮族长，轻轻点头。
    饕餮族长眼神几次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只是发出一声轻笑：“我妖域，年轻一代，果然勇猛！”
    “蜚之事，我已听说。”
    “念你在这鹰涧山兢兢业业，今日...正式封你为鹰涧山主，执掌我外域东方！”
    “还望你不负使命，为我妖域，再创佳绩！”
    “另，白猿族长，为鹰涧山副山主！”
    “妖主还单独交代过，此次一战，给鹰涧山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当打头阵！”
    饕餮族长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神情，反而笑呵呵的开口，看向季鸿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之色。
    季鸿无喜无悲，依旧是那冷淡的性子：“愿为我妖域，建功立业。”
    “嗯。”
    饕餮族长轻轻点头，身上妖气弥漫。
    一滴精纯的七色血液漂浮在半空之中，向季鸿落去。
    又取出一滴经过稀释，色彩黯淡许多的血液，飘向老白猿。
    这，是每一位山主，在上任前，应有的奖励。
    也算是天穹涧给开的工资。
    或者说...
    买命钱。
    这也是无数妖兽，竞争这十二山山主之位的原因。
    至于千里妖原，万妖林这种次一级的势力，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在无数妖兽贪婪的目光中，季鸿轻轻抬手，将血液抓住，吞入口中。
    刹那间，他的妖气似乎变的更加精纯。
    金黄色的毛发周围，隐约间仿佛有缕缕火焰燃烧，但又很快隐匿。
    老白猿表现的要比季鸿更加激动些许。
    他有些诚惶诚恐，双手托着血液，激动吞咽。
    只是相比起季鸿的变化，它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些，只是毛发变的更加柔顺，看起来强大，高壮了些。
    饕餮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嗤笑一声：“此等天赋，倒是浪费了一滴神兽血，哪怕...是最驳杂的那种。”
    但老白猿不仅没有失望，反而十分惊喜，不断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那原本合身的孝服，此时也变的有些挤，不伦不类。
    “谢饕餮族长，谢妖主，谢天穹涧！”
    “愿为天穹涧战！”
    季鸿双眼冰冷，战意冲天，身上锐气不断弥漫而出。
    “嗯。”
    “退去吧。”
    “明日...攻城。”
    “看看镇妖关这些年，有什么长进没有。”
    饕餮轻轻点头。
    一直随军行走的七尾狐表情微微一变：“饕餮族长，我哥没有给攻城的讯息！”
    “况且公约...”
    “呵...只是鹰涧山攻城，我们看热闹，违反公约了么？”
    “另外，你哥是你哥，你是你。”
    “下次本王说话的时候，不要试图打断我。”
    “不然...我会很不开心。”
    饕餮看向七尾狐，面露凶光。
    淡淡的威压袭来，七尾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有些狼狈，最终缓缓退下，一言不发。

 第763章 气氛组

    七尾狐一脸不甘，但最终还是没敢说些什么，只是狼狈的退了下去。
    “呵...”
    “我们敬的，是你哥。”
    “不是谁都能狐假虎威，在我们面前，教我们做事的。”
    十二神族的族长看向七尾狐的目光，全部是那种如出一辙的冰冷，不屑。
    显然，它们从未将七尾狐放在眼中。
    而这也让七尾狐明白了一个事实，除自己以外的全部靠山，都只不过虚妄而已。
    这也算是给它上了一课。
    “十二神族齐至，人族至今不派人出面，真是狂妄。”
    “不知明天，又是何等场景。”
    “诸位...”
    “加一把火，让他们心中的绝望，彻底燃烧。”
    说话间，饕餮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
    咆哮声在这虚空传荡，连绵不绝，哪怕在镇妖关上，也能清晰耳闻。
    下一刻，它在这虚空中连踏数米，就站在镇妖关外不足十里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那一位位士兵。
    几乎同步的，其它十位族长同时将自身威压散发到极致，与饕餮分散开，围绕在镇妖关四周。
    十一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冰冷，凶悍的目光，宛如上古魔神。
    但...
    “不玩了，不玩了！”
    袁青山看着手里剩下的‘34567’，突然将牌插在牌堆里，无赖的喊着。
    而他的脸上早已经被画满了王八。
    甚至想要再添两笔，都不知道添在什么地方。
    “你玩赖！”
    “还要不要脸！”
    一群人不满的瞪着袁青山，蠢蠢欲动，大有再打他一顿的架势。
    “你们没看见外敌都跑到家门口了么？”
    “咱们再打下去，是对它们的不尊重！”
    “老夫身为墨阁新任阁主，是为了人族的荣誉！”
    “你们这群老赌鬼懂个屁！”
    袁青山梗着脖子，和这些人犟着。
    远处那一位位预备役士兵们无声的看着这一幕。
    如果说正常情况下，面对这遮天蔽日的场景，他们自然会怕，就算是老兵，内心也会充满压力。
    毕竟对面的威压实在太恐怖，令人绝望的恐怖。
    但身边这几个老前辈一直吵吵吵吵的，导致他们还好奇袁青山究竟剩了哪几张牌...
    一时间，再看向天空中的十一位神族族长时，似乎...
    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至少在无耻方面，不如他们人族的顶级大佬。
    似乎在此刻，无耻...都成为优点了。
    袁青山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乌龟，轻咳一声，想要站起来。
    但齐长山却先他一步起身，还顺手压住他的肩膀。
    “歇着。”
    “脸上花花绿绿的，丢人。”
    声音是如此的冰冷，也不太好听。
    袁青山脸瞬间就黑了：“你特么是怎么好意思说的，你的颜值有老夫强？”
    “不过小楚老，你在哪儿买的颜料，这效果也太好了吧！”
    袁青山再次用力蹭了蹭，脸上模糊一片，但就是擦不掉。ωωw.cascoo.net
    他幽怨的看向楚渝。
    回应他的，是楚渝那无辜的神情。
    “擦，让那老东西把逼装了。”
    “真难受！”
    袁青山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
    而齐长山则是背负双手，在这城墙边缘一步踏出，脚下仿佛有一道透明的阶梯般，托着他腾空而起。
    “来点特效...”
    袁青山就这么随意的坐在地面上，小声开口。
    几个贼兮兮的老头儿一脸了然之色，彼此间默契十足，一点也没有害臊的意思。
    “破晓，见光。”
    “第五技！”
    “一缕初阳...”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看起来慈祥，和蔼的老人嘴角喃喃自语。
    下一刻，在这深夜里，乌云骤然散去！
    东方的天空中，凭空出现一缕阳光，柔和，神圣，自高空中落下，挥洒在齐长山的身上。
    那张有些阴冷的脸，在此刻都变的似乎威严了些。
    单纯从光效上来说，效果拉满。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第六技。”
    “仙梯！”
    又一位老人慵懒开口，微微低垂着头，白发遮挡在额头上。
    隐约间，他眉心处似乎有光芒闪过。
    当齐长山又一步迈出时，他的脚下莫名多出一道道纯金色的台阶！
    这台阶一眼甚至望不到尽头，只是隐约间，似乎可以在极远的位置，看见一座宫殿！
    “仙音渺渺，云开雾散。”
    “盛世长安！”
    “第三技！”
    “仙引！”
    又一道呢喃声，随着声音落下，在这阶梯附近，多出些许琴声。
    这声音若隐若现，仿佛还有一位位仙女的虚影出现。
    手持琵琶，拨动琴弦。
    不时间，一只仙鹤自空中飞过，落在齐长山脚边，仿佛在为他指路般。
    镇妖关上，各种悄悄摸摸的嘟囔声不断响起。
    袁青山仰起头，看着半空，一脸艳羡。
    “你个丑逼，人生巅峰了吧！”
    “如果不是这颜料质量太好，现在站在那的，应该是我才对！”
    说着，他再一次幽怨的看向楚渝。
    回应他的，只是楚渝那无辜的眼神。
    “唉...”
    袁青山一声长叹，摇了摇头。

 第764章 镇妖关外的对峙

    天花乱坠，通天之梯！
    仙音渺渺，白鹤指路！
    那缕阳光永远照耀在齐长山身上，仿若神明！
    这种种场面，哪怕是这些神族族长，都没体验过，更没见过。
    原本那凶悍的眼神，此时都变的有些懵懂。
    还不太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这人...
    好强！
    身体周围充斥的能量，实在太磅礴了！
    那仙音，初听悦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隐隐开始影响他们的神智，头微微胀痛。
    白鹤优雅，但那锐利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他们。
    翅膀煽动，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包括那阳光，更是将齐长山体内的能量精纯，强化了将近一倍，使其看起来更加恐怖。
    甚至脚下的阶梯，遥远的宫殿，都让他们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
    而其中最大的威胁，那老人，从始至终，就像是完全没有出手般，风轻云淡。
    “呵...”
    “诸位，要撕毁公约么？”
    齐长山终于停下脚步，所站之位，比它们还要高上一些，强行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们。
    眼神冰冷，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仿若俯视众生的神明。
    “难道镇妖关，还不让本王参观了不成？”
    “真要撕毁公约，你人族毁灭，不过朝夕之间！”
    “不是那几个藏头鼠辈般的九觉，你真觉得人族能够抵抗我妖族？”
    齐长山的‘强大’反而刺激了它们的凶性。
    它们狰狞的仰起头，看向齐长山，发出声声咆哮！
    只是在特效方面终究差了齐长山许多，但用自身的形象强行弥补许多。
    但这个场景下，就显得它们像大反派似的，要对抗神明！
    至少看起来是这个效果。
    “呵...”
    “既然诸位如此自信，老夫今日暂封公约，如何？”
    齐长山轻笑一声，微微摇头，不退反进，再次向前一步踏出！
    “妈的！”
    “他装一下，累死咱们！”
    作为和齐长山朝夕相处的人，袁青山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嘴里骂骂咧咧的喊了一句，随后喃喃自语。
    “云纵九霄，风行万里。”
    “神威。”
    “雷霆！”
    “以吾身之光，震魑魅魍魉！”
    “第八技！”
    “万古！”
    袁青山整个人都躲在了城墙的角落里，身上光芒不断散发而出。
    几名老人心照不宣的向前一步，挡在袁青山前方，同时散发出微弱的能量，将其覆盖，不让动静传出。
    而在齐长山一步踏出后，这高空中，乌云翻涌，电闪雷鸣。
    一道雷霆自半空中骤然落下，照亮了齐长山的面庞。
    这雷霆骤然落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几只五级妖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四散而逃。
    “诸位？”
    “何意？”
    齐长山再次前行一步。
    又一道雷霆落下，劈在一处山巅，伴随着轰鸣，那座矮山骤然坍塌。
    而那乌云中，类似的雷霆，似乎还有数道。
    最恐怖的是，从始至终，它们都没有在齐长山身上感受到一丝能量波动，就仿佛眼前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老人。
    这雷霆，与他无关一样。
    一时间它们看向齐长山的目光中满是慎重之色，互相对视一眼。
    “若战，随时可以！”
    “我妖域，从不畏惧！”
    面对这诡异的场景，穷奇阴声开口，看起来有些凶悍，语气中还带着疯狂之色，跃跃欲试。
    “呵...”
    “老夫九觉之路，伴随着十二神族的血，似乎...”
    “不错。”
    齐长山风轻云淡，手掌抬起，轻轻落下。
    乌云中最后几道雷霆一起落下，将这黑夜都映的明亮！
    震耳的轰鸣声，镇妖关外，已是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深坑。
    地动山摇。
    “九觉？”
    红龙微微蹙眉，目光审视着齐长山，最终轻声开口：“我妖域，向来诚信！”
    “公约不可废！”
    “但纵使你入九觉，吾等也不畏惧！”
    “明日起...”
    “战临！”
    红龙一番话并未堕了妖族颜面，又避开了这一战，可以看出它的智慧同样不低。
    穷奇冷哼一声，看着齐长山的目光依旧跃跃欲试，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开口。
    “见雪，见血！”
    “尔等...听不懂么？”
    齐长山面容冰冷，看着这众多神族，冷哼一声！
    那乌云中，雷霆再现！
    又是数道，隐而不发！
    “还有？”
    “此人...”
    红龙看见这一幕，瞳孔微缩，最终冷笑：“战书是你人族所下，战场，由我妖族主导！”
    “当本王是来陪你们玩的？”
    “明日，战！”
    红龙张开双翼，在半空中翱翔一圈。
    地面上，一道道兽吼声响起！
    同时，一名名妖主升空，虽然威势不如十二神族，但同样夺人心魄！
    一时间，气势达到顶峰！
    “呵...”
    齐长山再次冷笑。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镇妖关上，同样道道身影升空。Ｍ.cascoo.net
    虽然论数量，不如妖域妖主多，但同样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再加上为首看不出深浅的齐长山，仿佛这一战，妖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绝对性优势。
    “都是生面孔。”
    “应该是人族隐藏起来那批人。”
    “全员出动，人族这次决心不小。”
    “不如按八尾狐所说，再等几日。”
    “可。”
    几名神族族长看见这一幕，传音交流，但吼声依旧不断！
    至少在气势上，任凭齐长山如此努力，但隐隐还是压制人族一头。

 第765章 以点破面

    最终，妖主落地，这夜空，再次恢复宁静。
    袁青山脸色有些发白，靠在墙头，大口喘着粗气：“装，你特么就装吧！”
    “老夫强行连续使用两次第八技，要了老命了！”
    “特么的！”
    看着齐长山，袁青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但齐长山却依旧冷着那张脸，靠在墙边：“但至少，目的达成了。”
    “估计它们很快就能反应过来吧...”
    “呵...”
    “我突然有些期待起来了。”
    齐长山看着黑夜中，那一座座山头上，不断涌动的兽潮，嘴角泛起冷笑。
    “下次...下次一定换我来装！”
    “十二神族的族长面前装逼，太...太爽了！”
    袁青山的脸上满是期待，又一次恶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颜料。
    ……
    疆城。
    哪怕是在这里，依旧可以隐隐听见镇妖关方向的兽吼声。
    包括天边的异像，同样可以清晰可见。
    “大战将起...”
    “墨学院，按校训...”
    “全员赴关。”
    副校长关闭电脑，喝光电脑桌前那保温杯里的最后一点茶水，推开破旧木门，就这么走了出去。
    “校长！”
    “突破了没！”
    “要打仗了！”
    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猛的喊道！
    几乎是他喊声落下的瞬间，这内院深处，一股磅礴的能量气息复苏！
    天空中，一盏青灯虚影浮现，照亮墨学院的夜空！
    “今日，入八觉...”
    “看山不是山！”
    呢喃声中，一名老人升空而起，在青灯旁盘膝而坐，面容安宁。
    许久，青灯缓缓缩小，印入眉心。
    而他则是缓缓睁开双眼，沧桑的眼中闪过一抹锐色。
    “战！”
    校长平静的声音在这墨学院内回响。
    “装！”
    副校长翻了一个白眼。
    下一刻，一只火凤凰直冲云霄，将深夜照亮！
    紧接着，火凤凰在墨学院上空绕了一圈，最终落在校长身后，与那青灯相得益彰。
    “恭喜校长，突破八觉！”
    “为校长贺！”
    许元清扯着嗓门在这夜空中喊着，凤凰发出一声轻鸣。
    不知何时，许元清已经站在这火凤凰上方。
    “墨学院的八觉！”
    “一个打仨！”
    “校长无敌！”
    许元清一副谄媚的样子，弓着腰。
    原本营造出的那逼格，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校长嘴角微微抽搐：“按校规，八觉后，不得留任校长之职，需要转交...”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许元清...
    许元清面容潮红，激动的等待着下半句。
    “所以...”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你。”
    说着，校长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许元清肩膀，就这么越过他，看着墨学院操场上的一道道人影。
    “墨学院建校142年！”
    “从不畏战！”
    “校训有云：镇妖关每逢战起，墨学院...必至！”
    “今日，全体师生，登关！”
    他声音洪亮，在墨学院内不断回响。
    “光组刚刚发布公告，25岁以下，不许参战。”
    副校长站在他的身旁，轻声开口。
    校长轻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他光组的规矩，能管的了我墨学院校训了...”
    “我墨学院，没这规矩！”
    “不淋一身鲜血，又如何走出最强之路。”
    “十分钟后，校门口...集合！”
    副校长听着校长的话，同样一脸笑容。
    至于光组的那条规定，也不再提。
    而光组同样默契的对墨学院内发生的事，视若无睹，大家心照不宣。
    ……
    “第一战，镇妖关...”
    “你的想法，先以势压人，摧毁士兵心态，再一举攻之...”
    “一战，重创我镇妖关根基。”
    “只胜，不毁。”
    “方便你在妖域继续坐稳位置，徐徐图之。”
    “第二战，四大关齐动。”
    “以镇妖关的惨败，乱我其他关隘士气。”
    “大捷而归。”
    “向妖神证明自己的能力，培养自己的心腹。”
    “呵呵...”
    “真是毫无技巧可言啊，纯粹的以力压人，最质朴的方式。”
    “但你想练兵，我又何尝不是。”
    “一批精英，也是我所急需的啊...”
    禹墨目光自大屏幕上挪开，看着地图喃喃自语。
    其中镇妖关的位置，被他画了一个圈。
    又在周围画了几个X。
    “‘势’未成时，以点破面，‘势’可破。”
    “你千不该，万不该的...”
    “是坐镇后方。”
    “我是腿脚不方便，你又何必学我。”
    “我有你的实力，早就到位了。”
    “幼稚的家伙。”
    禹墨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彻底从镇妖关上挪开，仿佛对这一片的战场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分析其他三座关隘。
    许久...
    天微微亮起。
    禹墨收回目光，看着窗外的初阳，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抹悲色：“此战...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啊。”
    “余生...”
    “应该到沼泽池了吧。”
    “你的万毒果，或许真能救下一批人...”
    ……
    千里妖原。
    山洞内。
    余生睡醒，感受着上方的气息涌动，有些无奈。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沉吟数秒，最终起身，向更深层的山洞走去。
    每下一层，他都会在山河瓶内取出石料，将上一个山洞堵死。
    “无论如何，也要出发了...”
    站在地底的隧道里，他头顶上方，就有一只五级妖兽走动。
    余生轻声开口，弓着身子，不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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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6章 地狱模式

    此时天已破晓，一缕朝阳挥洒在这千里妖原之上，低级妖兽们已经全部缩在自己熟悉的地域里，浑身颤抖，动都不敢动一下。
    周围那一道道在它们眼中恐怖的气息不断在空气中弥漫，不时传来一声嘶吼，就会让这些低级妖兽们打上一个寒颤。
    而隐藏在草丛中的泥土凭空多出一个小洞。
    一只眼睛就这么贴在小洞的位置，从下方打量着四周。
    羚羊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就在这洞口的不远处，周围一片安静。
    大概数分钟后，一只黄色的猴子猛的钻了出来，并且在出现的瞬间，就趴在地上，将自身掩埋在草丛之中，顺便将那洞口封死。
    它仿佛同样有些害怕，毛发上沾染着泥土，匍匐着，许久过后才缓缓起身。
    而这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引起那只羚羊的察觉。
    黄猴下意识的看向四周...
    一只只妖兽遍布妖原，最弱的也有三级，只是站位比较分散，但每隔百米左右，就能看见一只，甚至有些比较密集的地方，更是汇聚着一个族群。
    地狱模式！
    黄猴微微低垂着头，走到那羚羊旁边，慢慢抬起头，对着羚羊崛起的屁股猛的拍下。
    并且在同时散发出些许的凌厉杀机。
    羚羊发出一声哀嚎，直接跳了起来，疯了般的向远处跑去。
    这动静很快引来了众多妖兽的目光。
    而余生则是隐匿在草丛里，身影缓缓消散，再出现时，已经在百米外的一棵树后，恰巧是周围这些妖兽们这一刹那的视野死角。
    借着这短暂的机会，余生抢到数秒钟时间，在阴影中穿梭。
    直至那羚羊被一只暴躁的青虎一爪拍死，余生才在数百米外的一个树下保持静止，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个继续前行的机会。
    遍地群妖，一只普通的黄猴视若无睹行走，太显眼。cascoo.net
    不出一分钟就会被它们抓起来。
    ……
    而此时，余生离去的那山巅。
    红龙苏醒。
    它站在这山巅，双眼巡视四周：“一群蠢货，这里...可是蜃龙曾经的居所啊。”
    “本王费了很大力气调查，场景重塑，才找到的这处地点。”
    “蜃龙性格贪婪，也不知道留下点什么没有。”
    “呵呵，寻宝的乐趣。”
    红龙瞳孔缩成一条线，目光看了看远处那座山上的天狗，发现其并未发现自己之后，这才舒展羽翼，仿佛在这山上闲逛般，但妖气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这座山彻底覆盖。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红龙眼睛一亮，就这么走到山底处，靠着一处墙壁。
    下一刻，它那锋利的指甲就像是划豆腐般，将石板切割出一个口子。
    微微低垂着头，鼻尖轻轻抽动。
    “蜃龙的味道...”
    它一时间有些激动，但很快，红龙就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眺望远方，看起来极其犹豫。
    远处山巅。
    天狗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目光看向红龙的方向，有些玩味。
    “狗东西！”
    “凌晨了还不休息，在这盯着老子！”
    “人族书上不是说，天微亮时，是精神最疲倦的时候么！”
    红龙低声咒骂，回忆着前些日子，八尾狐逼着它们看的那些书中内容。
    它在转身时，龙尾轻轻扫动，将那洞口重新堵住，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远方。
    天狗族长看着远处红龙的举动有些狐疑，若有所思。
    “红龙为何执意要那座山...”
    “很古怪啊。”
    “千里妖原难道还有什么秘宝不成？”
    “妖原...蜃龙？”
    一时间，天狗族长的眼神有些古怪，并不是那种贪婪，兴奋，而是浓浓的鄙夷：“都说与龙沾边的种族，性格都十分贪婪。”
    “蜃龙就算攒一辈子，那点物资在天穹涧也拿不出手...”
    “作为十二神族之一的族长，惦记那点东西，还鬼鬼祟祟，怕别人和它抢...”
    一时间，天狗再看向红龙那看似悠然的身影时，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既然你喜欢演，本王就陪你玩玩...”
    “红龙！”
    天狗族长猛的喊了一嗓子，浑厚的声线传播百里。
    红龙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天狗族长的方向，像是在询问着什么。
    只是当它看见周围其他两个族长同样看向这边时，内心中对着天狗狂骂不止，0但外表却要依旧装的有些一无所知。
    “嗯？”
    “有事么？”
    他看向天狗，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那座断山的风景的确不错，咱们换换？”
    天狗似笑非笑。
    红龙眼中带着一抹慌乱，强壮镇定，勉强笑着：“本王向来喜欢风景，不换！”
    其他几位族长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在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和蜃龙结合在了一起，再看向红龙时，就比较有喜感了。
    就像是一群亿万富翁出门玩，其中一个去掏垃圾桶，捡到十块钱...
    但又怕其他几个人知道，和他分，于是鬼鬼祟祟的。
    想起来，的确太过于荒诞了些。
    “听说蜃龙就是陨落在这妖原上，唉...”
    “没错，这一次，当为蜃龙报仇。”
    “妖域之威，不可辱！”
    一道道声音自他们口中响起，每念起蜃龙的名字，红龙心跳就快上一点。

 第767章 排场

    在一声声念叨中，红龙显得愈发心虚，一言不发。
    而其它族长的眼中则是流露出些许笑意，满是讽刺之意。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大量妖兽的视线。
    那黄猴则是借着这空档，又一次前行了千米左右，直到天狗的视线即将落到这个方位时，才再次停下，缩在一棵树下，颤颤巍巍的样子。
    “黄猴？”
    “看来季鸿在千里妖原，也没少忙啊...”
    看着黄猴，天狗的目光并未停留，只是内心中嘲笑了一下。
    红龙恼羞成怒的回到山巅，一言不发，但脑海中依然在不断的回想着那个山洞，以及洞内蜃龙的气息！
    一定是蜃龙没错！
    洞口堵死！
    里面似乎还有更深层的山洞！
    符合蜃龙那谨慎的性格，说不准蜃龙生前遗留的重宝就在里面！
    这种开盲盒的感觉，只要想起，就让红龙心痒难耐，但最终却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来。
    “诸位，你们可曾想通，那人族的混账...”
    穷奇有些阴森的开口，眼中还带着一抹怒火。
    显然经过两个小时的不断思索，它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并且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这其实并不难猜，只是当时那个场面下，没有给它们反应的机会罢了。
    “呵...”
    “那家伙下次再出来，直接打死！”
    “戏耍我等神族，罪不可赦！”ωωw.cascoo.net
    “人族跳梁小丑，无力抵抗，只能玩这些虚伪的东西，贻笑大方罢了。”
    其他族长们面对穷奇的提问，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看起来它们这两个多时辰，也不是真的在休息，大脑一直在飞速运转。
    这种来自智商上的侮辱，让他们心中充满愤怒。
    “日出东方，吾等再次神临镇妖关！”
    “气场震慑！”
    “鹰涧山，攻城！”
    “人族要为他们的奸诈，付出代价！”
    想通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之后，他们已经心照不宣的放弃了等待的想法。
    天气冰冷。
    清晨的树叶上，挂着一抹寒霜。
    诡异的是，树叶依旧翠绿，没有枯萎的意思。
    包括妖原上的杂草，更是坚挺生长。
    在妖气长期的滋养下，就连这些植物都已经与之前不同。
    一头头妖兽蠢蠢欲动，每当看向镇妖关时，目中所流露出的全部都是凶光。
    功勋体系，虽然只是初立，但却已经在它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
    天穹涧外围。
    一条灰蛇盘旋在树枝上，仿佛冬眠般，闭着眼睛，只是如果仔细去看，眼睛处其实还留着一道缝隙。
    “都出去打架了...”
    “这时候老夫再混进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啊。”
    “不如...回战场？”
    “干掉一个它们的家伙，伪装好，加入它们的团队？”
    “战场死上几只妖太正常不过了。”
    “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接近某只大妖，去了解它的性格，习惯，再冒名顶替...”
    许久，这灰蛇缓缓自树上爬落，扭动着肢体，消失在丛林之中。
    看它离去的方向，赫然是镇妖关的位置。
    ……
    镇妖关。
    远处天边，金光乍现。
    天空中都仿佛铺出一条金色的路，一道苍老的人影背负双手，一脸忧郁，由远及近。
    “我就说吧...”
    “喜欢装逼的老东西！”
    “赶路，弄这么大排场干嘛？”
    “炫耀么？”
    袁青山坐在角落里，酸溜溜的说道。
    其他几人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
    “在他八觉之前，我们一起动手...”
    “打他一顿，如何？”
    “就算他是八觉巅峰，也打不过我们联手吧？”
    “除非临场突破九觉...但他不敢。”
    “未来再找这种机会，可就难了。”
    几人轻声低语，眼珠子不断转动。
    最终，这几个加起来超过五百岁的老人们，就这么板着脸，慈眉善目的，坐在远处，安静等待着孙英雄的到来。
    “见过孙老。”
    其中一位老人笑呵呵的起身，对着刚刚站在城墙上的孙英雄拱了拱手。
    孙英雄怔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
    “老夫打发你去个穷乡僻壤当教书先生，你见我一次，骂我一次...”
    说着，孙英雄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老人笑容不变，微微摇头：“这些年，也想通了。”
    “我觉醒物本是水系，但性格暴躁，长此以往，九觉无路。”
    “但当老师，却可以培养心性...”
    “我理解的。”
    说着，老人还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孙英雄的目光中充满愧意：“这些年骂你，其实只是单纯想骂，与此事无关。但这一战，结果未知...”
    老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孙英雄看了看四周，其他几个同样被他强行发配的学长，学弟们，神情与老人无异。
    他眼中的警惕之色逐渐散去，提起的心也缓缓放下。
    只是单纯的...
    诉说情谊么？
    直到他看见袁青山，齐长山的表情也是这般后，汗毛炸起！
    不对！
    有诈！
    其他人可能大战将起，真情流露！
    这两个老东西绝对不会！
    自己前天还暴揍他们来着！
    一时间，孙英雄转身就要跑，但身后的路，却在不知不觉间被堵死了。

 第768章 季鸿，临镇妖...

    “在墨学院的时候，就你最跳！”
    “咱俩同届同学，你特么好意思天天管我叫学弟？”
    “不给老夫开工资！”
    “让老子当墨阁阁主！”Ｍ.cascoo.net
    “警卫司多累知道么！”
    一道道声音中充满了怨念。
    “你们...”
    “你们冷静，千万冷...我艹！”
    “谁下的黑脚！”
    “别逼老夫，老夫可是九觉之下第一...艹，别薅我胡子！”
    镇妖关上，在无数预备役好奇的目光中，孙英雄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声音不断回响，惨不忍睹。
    当时，同样还伴随着其他几个老人的惊呼。
    这些人族的顶级高手们，在此刻，一片狼藉。
    许久过后...
    孙英雄眼眶青肿，腮帮子也肿了一圈，胡子掉了些许，雪白的头发凌乱不堪。
    其他几个老头看起来同样不太健康，满是狼狈。
    但他们却在笑！
    笑的肆意，畅快！
    “爽！”
    “真特娘的爽！”
    “五十年了，终于找到机会打这个混账了！”
    “当年骗老子去偷校长的拐杖，被校长挂在树上三天三夜，他还在下面扒拉我，给我转圈玩！”
    每一道声音，都是血泪！
    孙英雄则是气喘吁吁的靠在角落里，看着这些人，同样在笑着。
    只是众人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我想校长了...”
    “还有老方，老柳...”
    “于老三唱歌其实也挺好听的。”
    “艹，好端端的，提这些干嘛，看看那些学弟们，还吃烤串呢！”
    “咱们这些学长反倒触景生情了！”
    “对，干！”
    这些人虽然老态龙钟，但说起话来，却和容貌格格不入。
    而此时...
    远处天边！
    “汝等人族，见神...当拜！”
    “今日，血洗镇妖关！”
    奇穷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如此阴冷，它首当其冲，冲天而起，来到镇妖关前，开口说道。
    一道道凶残的身影浮现，再次临空。
    只是这一次，它们已经没有了试探的意思，眼中所流露出的，是最纯粹的杀意。
    “聒噪...”
    孙英雄揉着自己的脸，一脸不爽，但却没有起身。
    “季山主，可以开始了...”
    随着红龙的声音落下，季鸿的身影踏空而起，依旧穿着一身长衫！
    只不过它今日这身长衫，是如此的鲜艳，血红。
    就仿佛被鲜血染红般。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高空之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镇妖关，包括下方一道道面容，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今日，攻城者，鹰涧山主，季鸿。”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情感。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老白猿起身，站在他的身后，地面上，一头头凶兽汇集，形成一支军队。
    这其中，包含了万妖林，千里妖原，鹰涧山，三大势力下，大部分的兵力。
    声势极其浩大！
    单提鹰涧山这次组织的规模，就已经与之前的战争级别相同了，更别提一座座山上，依旧按兵不动的十二神族，以及其附庸部落。
    只用肉眼去看，下方密密麻麻的兽潮，就会让人自然而然生出绝望的情绪。
    “季鸿...”
    其中一名原本还在笑的老人，此时笑容缓缓敛去，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高空中的季鸿：“好一个鹰涧山主啊。”
    “你对的起老柳么？”
    “是他当年，把你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
    “为了你，他终身未娶，视你如子！”
    “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提起老柳，这老人的情绪泛起波澜，看向季鸿的眼神中更是充满杀意，布满血丝！
    “今日，老夫当斩你这畜生，为老柳祭奠！”
    “一身黄毛，满身妖气！”
    “你不配叫季鸿二字，更不配拥有我人族之名！”
    说话间，老人体内散发出凌厉的能量，将他头发吹起。
    一副无字画卷更是凭空浮现在他的身后！
    “老马！”
    孙英雄看着老马，微微摇头。
    老马拳头紧攥，冷哼一声，没有冲出城关，但画卷却依然漂浮在他的身后。
    “呵...”
    “柳三顾待本王如何，本王自知。”
    “天大地大，本王脚下，自有本王之路！”
    “人族如何，妖族又如何？”
    “种族之分，不觉得可笑么？”
    “如今，你已老态龙钟，垂朽之年，而本王，依旧巅峰！”
    “或许百年后，本王依旧如同现在这般，而你呢？”
    “不过是被眼界蒙蔽罢了！”
    季鸿轻笑一声，没有动怒，看向老马的眼神中满是嘲讽。
    镇妖关上，一名名预备役手持长枪，身后觉醒物浮现，愤怒的注视着季鸿，仿佛要将其吞噬。
    “一群蝼蚁，也敢妄议本王成神之路？”
    “愚昧，可笑！”
    季鸿在高空中环顾四周，语气冰冷，漠然。
    高高在上，仿佛神明般，俯视苍生。
    穷奇有些讶然的看了一眼季鸿，对饕餮传音道：“这家伙...有点意思，能说会道，实力不俗，或许可以拉拢。”
    “让它为我二族卖命，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饕餮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穷奇一眼，微微点头，显然是赞同了穷奇的言论。
    它们继续玩味的看着热闹。
    毕竟无论如何，人族内部之间的撕扯，对它们这些纯粹的妖兽来说，才是最有趣的。

 第769章 万兽来朝

    “多说无益。”
    “按公约，今日攻城，你妖域第二位妖主，是谁？”
    老马已经有些无法按捺自己内心中的杀意，强忍着暴虐的情绪，沙哑着开口，眼神更是始终盯着季鸿。
    “本王亲自下场...陪你们玩玩。”
    意外的是，这次开口的，并不是那些附属势力山主，而是黑蛟！
    真正的十二神族族长之一！
    神兽血脉精纯！
    一身实力深不可测，在妖主这个领域里，都是绝对的巅峰存在！
    一出场，就放大招！
    “黑泥鳅？”
    “我来试试你！”
    袁青山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憋了几天的他，一身火气，终于找到机会走了出来。
    “战？”
    “战！”
    不再有什么战前对话，彼此之间十分果断。
    老马，袁青山几乎瞬间冲天而起！
    与黑蛟，季鸿持平！
    “诸位，莫非忘了...”
    “这战书，是我人族所下。”
    “我曾说过..”
    “见雪，见血。”
    始终没有开口的孙英雄终于淡淡开口，双手背负。
    他就这么站在城墙边缘，仰起头，看着天空。
    “所以...”
    “要下雪，才应景啊...”
    孙英雄仿佛只是喃喃自语，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冷风吹拂，那阳光被云朵遮住。
    下一刻...
    朵朵雪花，就这么飘然落下。
    而孙英雄身体周围，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
    但...明明如此装逼的一幕，却没有震惊到它们，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一样的套路，玩两次...不腻么？”
    黑蛟冷笑，下一刻直接向袁青山冲去！
    那巨大的龙尾一扫而过，带着瑟瑟风声，并且几乎同步的，发出一道吼声。
    这声音中仿佛带着奇怪的音律，摄人心魄。
    “第八技...”
    “万古！”
    让人意外的是，袁青山刚刚出手，就直接动用了第八技！
    他的身后，一张大鼓虚影浮现！
    袁青山就这么站在鼓上，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鼓内莫名响起沉闷的声音。
    而鼓身上镶嵌着的七八颗晶石于此刻，泛起亮色。
    乌云密布。
    一道道雷霆隐藏在乌云之中。
    “震！”
    狂风掀起袁青山的衣角，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来。
    随着声音，雷霆落下，砸在黑蛟的尾巴上。
    雷霆散开，密密麻麻，如同电网，席卷黑蛟全身。
    在雷霆的阻力下，龙尾被拦，但它却无视身上的雷霆之力，依旧冲向袁青山，巨大的瞳孔中，异彩流转。
    “在本王面前，使用雷霆之力，可笑！”
    它讥讽的开口。
    “鼓声起，混沌开。”
    “鼓声阵阵，天雷震震。”
    “第四技...”
    “山河。”
    袁青山的声音不大，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周围的空气仿佛拉长了许多。
    两者间的距离拉远，中间仿佛间隔千山万水。
    “我的世界...”
    “荒。”
    “呵呵，老夫也是墨学院毕业的天骄啊...”
    “上一次动手是什么时候，都记不清了。”
    袁青山眼中满是兴奋的战意。
    “三声鼓响，响彻苍穹。”
    “鼓响...”
    “万兽来朝！”
    “第七技...”
    “兽潮！”
    这片荒芜的世界中，一只只兽的虚影浮现。
    只不过它们身上并未散发妖气，只是凭借着身体本能在撕扯，争斗。
    它们眼神凶狠，毫不犹豫的向黑蛟冲去，没有任何畏惧。
    兽潮源源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
    “雷，落...”
    乌云中剩下的雷霆在这一刻倾泻而出，只不过并未砸向黑蛟，而是落在兽潮之中。
    密密麻麻的电网扑在地面上，那些兽族虚影奔跑而过时，身上仿佛穿了一身雷霆战衣，速度骤然加快，气息愈发凌厉。
    而鼓声，依旧在不断的响着。
    ……
    “果然如此！”
    “无耻的人族！”
    看着那天空中的雷霆，几位族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忍不住咒骂道。
    而另一边...
    “季鸿！”
    “来，战！”
    老马发出一声暴呵，画卷在他脚下缓缓舒展而开！
    他一步踩在这画卷之上。
    一棵墨色古树凭空在这画卷内生长而出，老马站在树顶。
    这树不断生长，将周围的空间都逐渐包围。
    “画中魂？”
    “这就是柳三顾说的...画魂世界么？”
    “有趣，与我的世界，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季鸿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轻轻点头。
    “你没有资格提那个名字！”
    老马的声音冰冷。
    天空像是被人泼了一碗墨水，而老马则是一步踏出，消失在那浓墨之中。
    虚空下，一道由墨水勾勒出的剑刃浮现，对季鸿激荡而去。
    季鸿轻笑，招了招手，虚幻的毛笔被他抓在手中。
    “黄泉，黄泉...”
    “彼岸，染浊天。”
    声音落下，他面前出现一道漆黑，看不到尽头的路。cascoo.net
    那墨色剑刃消失不见。
    “名黄泉，命黄泉。”
    “阴兵现！”
    这路上，一道道笼罩在迷雾中的阴影凭空出现，走出，站在季鸿面前。
    而季鸿只是挥了挥手，这些阴影就如同鬼魅般，向墨水中冲去。
    但墨水再次挥动，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操控。
    “魑魅魍魉，可知我天威？”
    老马的声音响起。
    一位位身穿盔甲的仙兵，拦在阴影面前。
    下方。
    老白猿躲开天空中的战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妖气弥漫。
    “登关！”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那些早已按捺不住自己内心中暴虐情绪的妖兽们，向着镇妖关的方向，发起冲锋！
    数量庞大，密密麻麻。

 第770章 又来？

    看着蜂拥而至的兽潮，楚渝放下手中画板，缓缓起身。
    但就在她起身的瞬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们这些学长还在...”
    鲁学长依旧是那冰冷的面容，就连说出这种关怀晚辈的话，都没有让语气变的温和下来。
    楚渝怔了一下，看着面前这自己并不认识的中年，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安心。
    “八觉以下，备战。”
    将楚渝按回在椅子上，鲁学长淡淡开口。
    随着声音落下，一位位墨学院毕业生起身，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墨学院！”
    “战时登关！”
    校长那苍老的声音响起，每一次大战来临，这熟悉的声音，都会传遍整个镇妖关，给予人希望。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落在城墙上。
    下方，一位位还在读的学生们，则是快步登关，面对城关下的场面，没有畏惧，只是熟练的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很快融入在预备役之中。
    “老师。”
    鲁学长看着校长，微微弯腰，鞠躬。
    “嗯。”
    “一转眼，你也老了。”
    “备战吧。”
    “这一战，墨学院所有八觉之下，归你掌管！”
    看着鲁学长发梢处，不知何时出现的缕缕白发，校长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越过他，走到远处的老人阵营之中，熟悉的打着招呼。
    “每百米，一位六觉！”
    “五百米，一位七觉！”
    “召！”
    “觉醒物！”
    鲁学长声音平静，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这些墨学院毕业的人默契的四散而开，遍布在整个城关上。
    能量波动，一道道觉醒物浮现在他们身后。
    区别于大部分的刀剑...
    这些人的觉醒物造型奇特，每一种都极为不凡！
    在这镇妖关上，引人瞩目。
    七级妖兽火雕煽动羽翼，在狂风中第一个冲入镇妖关上。
    “哼！”
    冷哼声响起。
    一个复古机械式的时钟出现在鲁学长的身后。
    秒针不断转动。
    在某一刻，秒针转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许，鲁学长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隐约间，似乎还有那种机械轴承转动时的微弱声音响起。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火雕上方。
    分针拨动。
    缕缕能量扩散，在空气中不断弥漫。
    鲁学长骤然落下，脚尖点在火雕的后背上，那时钟分针再次波动。
    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
    火雕感觉自己的后背上仿佛有万斤之重。
    它闷哼一声，就这么掉下镇妖关，在半空中有些狼狈的挥舞双翼，最终勉强保持平稳，仰起头，看着镇妖关上那面容冰冷的男人时，眼中已经满是忌惮。
    越来越多的高级妖兽登关。
    战争彻底打响。
    只是在缺少了十二神族出手的情况下，单单鹰涧山的势力，面对小半个人族的集结，显得有些乏力。
    六觉...七觉...太多了。
    中层战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重整旗鼓的火雕再次对镇妖关发起冲锋，这次甚至都没用鲁学长出手，远处一名中年一声怒吼。
    两条青色蛟龙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托着他站于高空。
    当他挥舞拳头的瞬间，这两条蛟龙又缠绕在他的手腕处，一拳砸在火雕的巨爪上，这一刻火雕甚至觉得自己的下肢失去知觉。
    就连它那一身的火焰，都在这拳风下被吹散，没有起到任何防御的效果。
    这些人的觉醒物...一个个也都太变态了吧？
    自己体内一点神兽血脉都没有，打不过啊...
    火雕很快就看清了局势。
    第一战，它们鹰涧山应该就是个炮灰角色，用来试探人族深浅的。
    当清楚了人族底牌之后，战争，才会真正开启。
    想通了这一环后，火雕顿时发出一声哀鸣，就这么又一次自城关上跌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掀起浓浓尘烟。
    “如果我吸收了那颗蛋...”
    想起此事，火雕眼中满是怨恨，但最终还是强忍下来。
    越来越多的妖兽们开始爬向墙壁。
    但所面对的，则是无数由能量形成的剑雨，火石，还未登关，就已经死伤一片。cascoo.net
    鲜血并未让它们惊恐，反而刺激出了它们骨子里的凶狠。
    妖兽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几只六级妖兽在高空中嘶吼着，用妖气拦住袭击，但很快就被来自人族的六觉卷入其他战场。
    鲜血，随处可见。
    战争刚一打响，就已经陷入白热化之中。
    孙英雄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向前一步，站在虚空中，看向对面那十一位神族的族长，自身没有任何能量扩散。
    “几位，在镇妖关前看戏，是要收费的。”
    “不如临死撕毁公约...”
    “让老夫陪你们玩玩？”
    随着声音落下，孙英雄再次向前一步。
    一条纯金色的路出现在他的脚下，路上还有朵朵花瓣盛开。
    而孙英雄体内却没有能量波动。
    “又来？”
    “你们人族黔驴技穷了？”
    “有意思么？”
    看着这一幕，它们下意识的又回想起昨夜的场面，忍不住愤怒起来，发出咆哮。
    “阁主！”
    “何必搭理他们！”
    下方，一位老人看向孙英雄的背影喊道，脸上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又很快被隐藏起来。

 第771章 孙英雄，入绝境

    “没错，不过跳梁小丑，几条泥鳅罢了！”
    “阁主万金之躯！”
    又一位老人开口。
    孙英雄脚步略微停顿，扭过头，茫然看去。
    几位老人疯狂的对他使着眼色。
    孙英雄怔住，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脚下那金色的路都变的有些虚浮。
    “唉...”
    “论战，我孙英雄无惧。”
    “但诸位如此怯懦，此事就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慌乱之色。
    “你是孙英雄？”
    “墨阁阁主！”
    “战！”
    红龙眼神瞬间变的明亮起来，迫不及待开口说道，打断了孙英雄的话。
    “没错！”
    “你人族几次三番想要一战，吾等自然无畏。”
    “就按你所说，你我之间一战，与公约无关！”
    穷奇同样轻轻点头，反应极快，嘴角带着一抹狠厉的笑容。
    “按你人族昨日所说，是一打我们十一。”
    “但如此行事，难免坠了我神族脸面。”
    “今日...”
    “我们五位神族族长，战你人族阁主...”
    “可否？”
    说话间，饕餮，天狗同样走出！
    混沌不知何时已经堵在了孙英雄的退路上。
    孙英雄，等同于人族之主！
    地位超然。
    杀这一位，对人族所产生的打击，不亚于一场大胜！
    其中所带来的功勋，更是难以估量！
    那些反应慢的神族看见此幕，心中忍不住狂骂！
    尤其是一旁还在厮杀的黑蛟，更是憋了一口气！
    自己辛辛苦苦一打一，打生打死，最终的功勋可能还不如那几个家伙多！
    “阁主，不要管他们，退！”
    “没错，公约还在。”
    几个老人看见这一幕更加焦急：“你妖族难道想毁约不成？”
    看着几个老人的反应，它们心中更加笃定，脸上笑容旺盛。
    孙英雄一脸纠结，最终更是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向镇妖关上的一位位老人：“呵...”
    “我是墨阁阁主，我又如何能退？”
    “我这一步退了，人族的心就散了。”
    “千算万算，老夫没算到，同样的招数，昨天你们已经用过了。”
    “罢了，不过五位妖主，老夫未必会输。”
    此时的孙英雄身上，杀气不断弥漫，整个人也彻底将生死抛之脑后，看向几位神族族长的目光中更是带着那种疯狂。
    就像是...
    想要临死前，一换一的那种。
    没有退路！
    “传墨阁令！”
    “老夫今日若死，袁青山，齐长山，当为墨阁新任阁主！”
    孙英雄猛的发出一声呐喊。
    这喊声在城墙上不断回荡。
    那些还在厮杀的预备役们听到这个声音，不可置信的看向天空，下一刻眼睛纷纷红了起来。
    “杀！”
    “杀！”
    “扬墨阁威！”
    “为孙老祈福！”
    一道道吼声下，他们彻底疯狂，打法凶悍，激进。
    而孙英雄则是叹息一声。
    这一幕幕，太过于真实了。
    真实到原本还感觉可能有诈的几位族长，彻底放下心来。
    这群人族的奸诈小人们...玩砸了！
    挖个坑，把自己埋里了！
    碍于墨阁阁主的身份，卡在这种氛围下，只能战，不能退。
    不然这一退，人族士气大减！
    “既然如此，老夫孙英雄，在此向公约立誓！”
    “此战，与公约无关！”
    “私人恩怨，生死各安天命！”
    随着声音落下，天空中仿佛传开一道雷鸣。
    “人族，墨阁阁主，孙英雄！”
    “八觉...”
    “请赐教。”
    孙英雄逐渐变的冷静下来。
    在彻底认清现实后，他的眼中只剩战意，以及歇斯里地的疯狂。
    而这种状态，与它们印象中的人族无二。
    绝境下的人族，一般似乎都是如此。
    “呵...”
    “愚蠢的人族！”
    “今日，我红龙...饕餮，天狗，混沌，穷奇，梼杌！”
    “在此立誓！”
    它们立于虚空，声音回响，久久不绝！
    七尾狐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安，向前一步：“几位族长，此事不可，我兄之前交代之中，不曾包含...”
    “滚！”
    它的话还没有说话，穷奇就猛的扭过头，看向七尾狐，冰冷开口：“本王行事，还要你来批准么？”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再乱插手我等之事...”
    它看向七尾狐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是那种不加掩饰的杀意：“记住...这里不是天穹涧，不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其他几位族长更是看都不看七尾狐一眼。
    誓言完毕！
    战场划分！
    一人，五妖，不断升空，重新开辟出一块新的战场。
    孙英雄居中，五位族长将其围绕其中。
    “下辈子...”
    “不要再说这种玩笑话了。”
    饕餮狞笑，嘴瞬间张开！
    血盆大口，让这空气中都开始不断弥漫臭味。
    一股巨大的吸力下，孙英雄在原地几乎无法站稳。
    一柄金色巨剑出现在他的身后。
    八颗晶石闪烁，帮他稳住步伐。
    “呵，果然八觉！”
    最后一丝疑虑，在这觉醒物出现的瞬间，一扫而空。
    显然，它们这些老狐狸也没有表面上那般的蠢。
    在饕餮的天赋神通试探下，证明了孙英雄的实力。
    “杀！”

 第772章 这就是你破局的方式？

    一声暴呵。Ｍ.cascoo.net
    空气中的吸力增强，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空，成为真空地带。
    最可怕的是，孙英雄感觉自身能量都在不断剥离。
    梼杌身影逐渐虚幻，一道虚空裂痕出现在它的面前，下一刻梼杌钻入其中，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红龙身上火焰燃烧，周围温度骤然升高。
    穷奇，天狗，则像是两个最疯狂的战士，近身向孙英雄冲来。
    七尾狐看着高空中的战场，心中那种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脸色阴沉不定，最终咬了咬牙，向鹰涧山的方向遁去。
    它感觉事情已经有些偏离原本的计划了。
    不对劲！
    他的离去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空中，黑蛟咆哮连连。
    那袁青山比它更像一条泥鳅，在那古怪的微型世界中，与它始终拉开距离。
    那一头头妖兽虚影，更是悍不畏死的向他冲锋，源源不断。
    战鼓声令它心烦气躁，却对那些妖兽仿佛有着莫名的加成，让它们攻势更加凌厉。
    每当它冲破这些妖兽的封锁时，袁青山身后那鼓声总会变的密集，本人更是与它再次拉开距离。
    这种感觉...
    就像是它被袁青山天然克制了般，一身实力，完全无法动用。
    只能拿那些虚幻的妖兽们发泄。
    另一边的季鸿，老马战场更是诡异，或者说连人都看不见，只有一道道虚影在空中交错。
    时而百花盛开，时而冰封千里，分外好看。
    但其中所隐藏的风险，却是最大的。
    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实力差距最大的，就是孙英雄这边。
    五位族长，开启五个妖域！
    他已经被牢牢锁死在虚空之中，只能狼狈的逃窜着。
    只是出于警惕，除了穷奇，天狗外，其他几位依然站在远处，远程攻击，并不近身。
    这也给了孙英雄些许喘息的机会。
    那雪白的头发都被烧焦，空气中传出淡淡香气。
    孙英雄体内气息不断波动，显然也被打出了真火。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仿佛只有穷奇一只妖的存在，要和他一换一！
    一道道人族虚影出现在孙英雄的身后，煞气冲天，勉强挡住了远处的袭击。
    孙英雄手持巨剑，剑气四荡，两颗镶嵌在其中的晶石闪烁。
    一剑劈落。
    穷奇在半空中翻滚一圈，腰部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
    鲜血流淌，滴落在地面上，引起小范围的混乱，那些妖兽甚至不再攻城，而是抢着先吞噬了穷奇的血液。
    穷奇不仅没有惊慌，反而变的更加疯狂。
    “你已经没有底牌了么？”
    “本王倒是好奇...”
    “你死前，究竟有没有资格换掉我！”
    作为一场场战斗过来的，穷奇甚至要比孙英雄更加凶悍，硬顶着身上的伤势，一爪拍向孙英雄的胸口。
    情急之中，孙英雄收剑挡在前方。
    在巨力下，孙英雄倒飞出去，口中喷出血雾，脸色苍白。
    “人潮！”
    孙英雄咳嗽两声，有些虚弱的开口。
    那身后的一道道人影化作金光，冲向穷奇的伤口处。
    一时间，伤口再次撕裂。
    穷奇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但失去了人潮的保护，孙英雄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虚空裂痕，梼杌身影一闪而逝，在孙英雄的后背处留下一道爪痕。
    火焰席卷！
    孙英雄闷哼一声，能量勉强挡在身前，倒退数步。
    “呵...”
    “无论如何，老夫也是墨阁阁主...”
    “人族代言人，不杀上一个...”
    孙英雄咧开嘴笑了笑，只是嘴角依然有鲜血不断溢出。
    “浪潮可断，人潮难挡！”
    “吾以吾身，代人族...前行！”
    “人族世界！”
    伴随着怒吼声，下方那些镇妖关的士兵身上，一道道若有若无的丝线汇集在半空之中。
    孙英雄仿佛身穿一件金色长衣，身上的伤势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身上气息更上一层楼。
    面对这个场面，几位族长不仅不慌，反而轻舒一口气。
    “这应该就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可战！”
    “别躲在后面了，直接拿下！”
    穷奇一声暴呵，身影向前方冲去！
    而一直位于后方的红龙，饕餮则是互相对视一眼，同样放弃了远程手段，向孙英雄夹击。
    虚空中，道道裂痕，显示梼杌就在附近。
    孙英雄怒吼着，半空中闪过耀眼的金光，将整片空间全部笼罩，肉眼看去，一片光芒。
    “孙老！”
    “艹！”
    看见这一幕，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发出怒吼声，疯狂的拿眼前这些妖兽泄愤。
    老白猿则是游离于战场边缘，迟迟没有出手，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尤其是当孙英雄身上金光乍现的那一刻，汗毛竖起，转身就跑！
    另一边。
    ……
    “什么！？”
    鹰涧山上，八尾狐有些慵懒的倒着，听见七尾狐的话后，猛的站了起来。
    “一群蠢货！”
    “孙英雄镇守人族数十年，人族境内，未见风波！”
    “可见他的性格之稳重！”
    “这种人又怎么可能贸然冲动，其中必然有陷阱。”
    “陷阱...”
    “八觉...九觉...”
    像是想通了什么，八尾狐呼吸变的沉重：“这...这就是你破局的方式么？”
    “必须阻止！”

 第773章 请妖神

    八尾狐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冲天而起，其中一条尾巴轻轻甩动，一块血红色的鳞片出现在它的手中。
    “晚辈八尾，今日斗胆...”
    “请妖神！”
    随着声音落下，它将大量的妖气灌入鳞片当中。
    鳞片上的红色于此刻变的异常鲜艳，像是要滴出血般。
    风云突变。
    乌云布满鹰涧山的上空，天气都变的阴沉起来。
    在那乌云之中，仿佛有一双巨眼，正隐匿在后方，漠然的注视着八尾狐。
    “人族，孙英雄，即将突破九觉，此时在镇妖关前，与五位神族族长一战。”
    “速救！”
    此时的八尾狐也没有时间去做那些礼数了，焦急开口！
    那双眼依旧漠然。
    “见神...为何不拜？”
    虚空中，一道虚幻的声音响起，满是威仪。
    八尾狐怔了一下。
    生死攸关，妖神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子嗣的性命，而依然是那所谓的神礼？
    不过它很快就冷静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妖神才会容许自己统治鹰涧山，甚至针对自己的部族。
    到了它们的境界，部族，子嗣，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唯有冲破九级，踏入那未知的领域，才是心中所想。
    “小妖一时焦急，失了礼数，罪该万死。”
    八尾狐深吸一口气，匍匐在地面上，额头触碰土地，语气恭敬：“请妖神责罚。”
    “呵...”
    一道冰冷的笑声，那双巨眼缓缓消散。
    而八尾狐则是浑身冰冷，像是刚刚随时处于死亡的边缘一样。
    它瘫坐在山巅，轻舒一口气。
    “蠢货，全是蠢货！”
    “刚刚不过妖神投影，想要救它们...”
    一时间，八尾狐对那几位神族族长甚至都不抱有期待。
    它缓缓起身，抖动毛发上沾染的尘土，眯起双眼，看向人族的方向：“禹墨...”
    “好棋啊...”
    “宁愿自废一位墨阁的老阁主，也要破了我的势。”
    “走！”
    “去镇妖关！”
    这一刻，八尾狐再也无法保持与禹墨隔空对弈的风采，咬牙开口。
    七尾狐默默跟在八尾狐的身后，不敢说话。
    ……
    “这棋盘...”
    “落子无悔啊。”
    “每一步走错，代价也要自己来承受。”
    “妖域之势已破，人族势成。”
    “从现在开始...”
    “这场战争的天平，终于对等了。”
    “既然五五开，我人族...何曾惧过。”
    看着大屏幕中断断续续传输来的画面，禹墨喃喃自语，最终缓缓闭上双眼。
    此时的屏幕，所映照出的景色，一片血红，仿佛自带一层滤镜。
    ……
    看着天空中那一片金光，所有士兵们只感觉心中充满悲意。
    愤怒，不甘！
    眼睛血红，恨不得生撕了面前的敌人。
    他们信仰钟玉书，却又尊敬孙英雄。
    这二者，并不冲突。
    孙英雄为人族付出了如此多的牺牲，如今却...
    “吼！”
    突兀的，一道惊恐的吼声响起。
    那金光中，一只巨兽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就想逃跑。
    “来都来了...”
    “把你们聚在一起，容易么？”
    “嗯...不对...”
    孙英雄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还带着一抹轻笑。
    但很快，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话风一变。
    “咳...咳咳...”
    “没想到老...老夫身怀必死...必死之心，竟然恰好...恰好感悟了九觉之路。”
    “可惜...妖核...”
    “咦，我什么时候将这枚八级神兽血脉的妖核给带出来了？”
    “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前面的时候，孙英雄说话还有些虚弱。
    但逐渐，他自己念这台词似乎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枚七色妖核，猛的镶嵌在那巨剑之上！
    金色巨剑剧烈震颤，逐渐缩小，最终成为正常长剑大小！
    上面一道道纹路微微游动。
    仿佛刻画着山川大河。
    背面则是烈阳高照！
    一缕缕火焰自剑身散发，仿佛在洗涤长剑内的杂质。
    最终，这长剑更是消失不见。
    “觉醒物...”
    “呵，我即是我。”
    “现在的我，又何须觉醒之物...”
    像是想通了什么，孙英雄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他自言自语间，虚空中凭空出现一道道山川河流，将五位族长困于其中。
    烈阳高空而悬。
    一位位百姓于田间劳作，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
    只不过当他们起身看向那五位神族族长时，笑容逐渐收敛，眼中满是锐利的杀意。
    “人潮...”
    “世界？”
    “呵呵，老夫所行之处，自是我人族界域...”
    “人潮...已经没必要了。”
    “尔等妖族，何敢踏我人族之地！”
    明明此时的孙英雄正站于妖域上空，但说出的话却异常霸道，不太讲理。
    “你已入九觉！”
    “再动手就是...”
    穷奇目光阴霾，自远处警惕的盯着孙英雄。
    “呵...”
    “老夫还在突破中，不算九觉。”
    “你看...”
    “公约不还没动静么？”
    随着声音落下，孙英雄向前一步。
    “倒是你，为何踏入我人族之地？”
    “嗯？”
    “不知道妖不能入人族么？”
    明明只是一步，孙英雄却已经来到穷奇面前，一只手轻轻落下，仿佛是在抚摸着穷奇的脑袋般。
    但穷奇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它的身体不断崩裂，血雾喷撒。
    “吼！”
    它的双翅仿佛充血般，变的血红：“吾听恶言，吾是恶言...”
    伴随着咆哮的吼声，双翅炸裂。
    而穷奇身影则是缓缓消散。
    数秒后，在另外一处空间内出现，妖气涌动，再次组成一对翅膀。
    “啧...”
    “果然，还没彻底突破九觉，杀起来...有点慢啊。”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孙英雄加快速度，谈笑间，身影已经再次消失不见。

 第774章 摸头杀

    “跑什么？”
    “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仙人扶顶么？”
    “今日老夫就送你长生！”
    局势彻底反转。
    原本看起来陷入绝对弱势的孙英雄，此时却仿佛一个人包围了全部！
    几位妖族族长惊恐的四散而逃。
    “乖，过来！”
    “这么多的神兽血脉，妖核，妖晶...”
    “老夫这辈子立的功，也没有这一次发的财多啊...”
    “嘿嘿嘿，憋了这么久，真爽。”
    外界只能看见一片光团。
    至于其中的场景，完全看不见，只能听见孙英雄那略微有点变态的笑声不断传荡而出。
    预备役们原本还红着眼睛厮杀，但杀着杀着就沉默了。
    脸还有点红。
    像是抬不起来头一样。
    还在和袁青山对决的黑蛟感受着孙英雄身上传荡而出的气息，彻底懵了，转身就跑。
    甚至这期间被那些妖兽虚影们撕扯出数道伤口都在所不惜。
    最离谱的是，那些妖兽虚影也不奔着咬死它去，毕竟困难度较大，所以只求尽可能的多咬出点伤口来。
    鲜血挥洒在这片名为荒的世界中，袁青山双手背负，站于鼓上，一副淡然之色。
    只是那黑蛟的血液却没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汇聚在一起，凝成一团。
    “也算赚点外快了。”
    感受着血团中的神兽血脉气息，袁青山有些不太满意。
    “无耻！”
    “你人族难道要鱼死网破不成？”
    剩余的众多神族族长此时状若疯魔，不断的吼着。
    只是无论怎么喊，它们都不敢上前一步。
    “他突然晋级，和我们有啥关系？”
    “再说，这场私下里的决斗，不是你们自己亲口同意的么？”
    “但他无耻的确是真的。”
    说着，袁青山看都不看它们一眼，转身回到镇妖关上，目光看向另一处战场。
    季鸿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孙英雄那边的气息波动，打法越发凶悍，疯狂。
    那一身金色的毛发不断散发出光芒，双眼血红。
    手持毛笔在虚空中写下一道又一道的文字！
    甚至面对老马那画卷中的一些攻击，彻底无视。
    袁青山微微蹙眉。
    “第一战，就生死搏命？”
    “季鸿...”
    “这就是你对人族的回报么？”
    “出手，必见血？”
    “终有一日，老夫...必杀你啊。”
    袁青山喃喃自语，眼神是那般的冰冷，杀意更是犹如实质般的，直指虚空。
    “你们觉得我死后，自己能逃的掉？”
    “趁着它彻底突破九觉之前，团结起来，等老祖救援，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晋升九觉，声势浩大，老祖们一定会感受到的！”
    短短数秒钟内，穷奇已经使用了三次天赋神通，奄奄一息。
    它狰狞的看向后方那些家伙们咆哮着。
    红龙低垂着头，有些沉默。
    饕餮眼神阴晴不定，最终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有虚空那道裂缝，依旧没有出现。
    “是啊...”
    “我的时间，很紧迫了。”
    孙英雄轻声低语。
    他的眉心处，一道金色长剑的纹路不断散发光芒，其中的第九道纹路正在慢慢浮现。
    每多出些许来，孙英雄的气息就暴涨一倍。
    当纹路彻底成型的那一刻，也就代表...
    他已迈入九觉。
    不可动手。
    “它们也许能活，但你...必死了。”
    “穷奇部族...”
    “攻我镇妖关四次，破晓关一次。”
    “杀我人族...不计其数。”
    “今日，斩你。”
    孙英雄的声音是如此冷漠。
    当他再次站在穷奇面前时，穷奇已经惊恐的发现，自己无法再继续使用天赋神通了。
    那他赖以保命的技能，被孙英雄硬生生的打废。
    剑气纵横，却不见剑。
    穷奇感觉冰冷的锋芒在不断切割着自己的身体。
    它有些吃力的低下头，身体割裂，五脏六腑破碎，甚至...自己的头都从脖颈上掉了下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剑气包裹着穷奇的尸身，从金光中冲出，落在镇妖关上。
    “下一位...”
    “梼杌，这能力，对八觉的威胁很大啊。”
    孙英雄若有所思。
    剑气再次席卷这片山河，一道道空间裂痕骤然出现，世界都隐隐有崩塌的趋势，将梼杌硬生生从虚无中逼了出来。
    “孙英雄，杀我神族一位族长，此事还可揭过。”
    “但杀上第二位，你可考虑过代价？”
    “真当我妖域，没有决战的勇气吗？”
    “吾等老祖...”
    梼杌浑身伤痕，惊恐的看着孙英雄。
    “聒噪。”
    孙英雄微微摇头，有些不满：“他们念技能的时候，又帅又好听，但我没文化，要不...你替我取一个？”
    “啊？”
    梼杌一愣。
    “算了，你的文化更低。”
    “现在不都流行一个词么，我记得叫...叫...”
    “哦，对。”
    孙英雄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样子宛如慈祥的老爷爷般，他一步踏出，空气波动。
    下一秒就站在了梼杌身前，一只手搭在梼杌的头上。
    “就叫他...”
    “摸头杀吧。”
    随着孙英雄那有些寂寥的声音，眉心处纹路又一次蔓延。
    剑气四溢。
    梼杌族长那庞大的身躯，就这么在孙英雄的手底，轰然炸开，沦为血雾。
    但血雾又骤然缩成一团，包裹着妖核，妖晶，飞向镇妖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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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5章 最后一个名额

    十二神族，数十年没有走出天穹涧。
    没想到刚一出山，来到镇妖关，第一战，短短一个时辰内，就已经陨落两位族长。
    这对于它们来说，是完全无法想象之事。
    人族...
    一直这么疯狂的么？
    “真想全杀了啊...”
    孙英雄感慨一声，随后目光看向角落里的天狗：“你的能力，也有些麻烦。”
    “五大神族，结果却是六位，但就连我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或者屏蔽人体内的感知么？”
    “相比于梼杌，你才更像是一位刺客。”
    “要不我这最后一个名额...就给你了？”
    孙英雄看向天狗的目光有些玩味。
    天狗瞬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打了一个寒颤，仿佛已经被人贴上了一个必死的标签般。
    “不！”
    “饕餮的天赋神通才是对人族威胁最大的！”
    “饕餮族，可以吸收...吸收人族气运！”
    “它们躲在部族，每日修炼，又悄悄吸收人族的气运，所以人族才会有很多少年天骄们，莫名其妙的做出一些原本不应该的傻事！”
    “杀它！”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天狗开口说道，将饕餮卖了出来。
    “哦？”
    孙英雄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扭过头，看向角落里的饕餮。
    此时饕餮族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咬牙，凶狠的盯着天狗：“该死，你这是在背叛妖域！”
    “没错，饕餮的确威胁最大，我红龙族，天狗族，只是强在自身，但饕餮族却可以慢慢将人族蚕食，尤其是族长级，所产生的效果更是恐怖。”
    红龙族长突然开口，与天狗族长对视一眼。
    眼前的局面已经很清晰了，这位人族的家伙能够扛住的最大压力，就是杀三位。
    只要饕餮死，它们就能活。
    而目前来说，它们联手之下，饕餮的死亡率是最高的。
    到时候它们保持沉默，统一口径，将会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个道理，饕餮族...阴险啊。”
    孙英雄轻轻点头，眉头轻挑，看向远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时间紧迫，我们抓紧时间吧。”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饕餮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仓皇逃窜。
    但...
    孙英雄身影变的虚幻，再出现时，却是站在天狗族长身边：“我这最后一张通往永生的门票，就送给你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穷奇那种保命的天赋，真是好奇。”
    “这一次...”
    “摸脸杀！”
    说话间，孙英雄抬起手掌，一巴掌抽在天狗的脸上，而在出手的瞬间，他的掌心仿佛自成一个世界，一柄柄虚幻的长剑在这微型世界中翻涌。
    没有发出脆响，甚至天狗都来不及惨叫，它的头颅炸碎，血雾喷洒而出，将天空都染的血红，但很快就被这山川大河吸收。
    妖核，妖晶，血液...
    三件套被孙英雄小心翼翼收起，随手丢向镇妖关。
    早早做好准备的齐长山将其接过，收好。
    “三位...”
    “应该极限了。”
    他看向虚空喃喃自语，下一刻就这么转身离开城关，向人族内部赶去。
    带着如此重宝留在镇妖关，稍后妖神赶来，发起疯来，就难办了。
    但只要送到人族内部，妖神也不敢轻易踏足！
    除非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呵呵，我人族气运长盛不衰，又何惧尔等区区魑魅魍魉。”
    “不过倒是你刚刚说的话...”
    孙英雄玩味的看了一眼红龙。
    与此同时，大难不死的饕餮也逐渐稳住心神，喘着粗气，怨毒的盯着它。
    “阴险！”
    反应过来的红龙脸色阴沉，急忙对饕餮开口解释道：“我刚刚也只是为了自保，他在挑拨关系，千万不能上当。”
    饕餮没有回应，依然紧盯着它。
    没有人知道，在生死边缘走一圈，会让人多么恐惧，那份恨，又多么深刻。
    “今日...”
    “老夫当入九觉。”
    孙英雄喃喃自语，眉心处那长剑纹路彻底形成，又很快隐去。
    周围的山河逐渐虚幻敛去。
    天空中乌云尽散，一缕阳光照耀在孙英雄的身上。
    周围景色明明没有发生变化，但总觉得空气在不断波动，它们与孙英雄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万里。
    “人族！”
    就在此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土地上。
    妖气沸腾，刚刚散去的乌云再次聚集，只有孙英雄头顶上方，依旧蔚蓝，阳光不散。
    除了季鸿，老马那处空间外，所有战场于此时纷纷停手。
    “墨阁孙老，今日斩神族族长三位，入九觉！”
    “护我山河无恙！”
    “为孙老...贺！”
    袁青山那年迈的身躯矫健的跳到城墙上，扬起手臂，发出一声呐喊。
    这声音在能量的传播下，久久不息。
    “为孙老贺！”
    “为孙老贺！”
    一道道呐喊在这镇妖关上方喊起，声音经久不息。
    士兵们神情激昂，疯狂的呐喊！
    那冲天的士气仿佛有如实质般，在虚空中凝在一起，刺破云霄。
    反观妖族，士气低沉。
    那些妖兽们茫然的向后退着，还幸存的神族族长们也一脸警惕。
    它们发现...原来战争，它们真的有可能会死。

 第776章 妖神亲临

    这种情况下，就算妖神亲至，也无法挽回局面。
    乌云中，仿佛有一道庞大的身躯若隐若现，通体血红。
    认出了自家老祖，红龙颤抖的匍匐下身子，一言不发。
    “人族是准备从今日起，废除公约么？”
    那威严的声音在高空中响起。
    孙英雄双手背负，面对来自妖神的威压，不仅不退，反而向前一步。
    虽然鼻青脸肿，虽然衣衫破碎，但却依旧风轻云淡：“老夫所做，可曾破坏公约？”
    一句问出，天空中陷入沉默当中。
    “你这是在挑衅。”
    “不如...本神，陪你玩玩？”
    妖神像是在压抑着火气，但周围的环境却感受到了它的情绪。
    乌云中，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一滴滴血雨自空中落下，将泥土染红。
    “有何不可？”
    “老夫今日，既入九觉，自敢斩神！”
    孙英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一步踏出，山河自现，那悬挂在山河上方的烈日中，更是散发出道道剑芒！
    在那山河后的虚空中，一柄金色长剑，若隐若现。
    “不过刚入九觉，就如此狂妄。”
    “明面上的九觉罢了...”
    “真当我妖域...”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千里之外，又一道气息骤然浮现。
    似是一团缝织毛衣的普通红线。
    “此等盛况，不如由我等共同拉开序幕如何？”
    老妪苍老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有些玩味。
    似是感知到了老妪的气息，妖域深处，又一道气息复苏，只是位置似乎极远，但却在急速而来。
    “不如将你人族所有的老家伙全部叫出来，我们今日决战，可敢？”
    红龙妖神冷哼一声。
    伴随声响，雷霆落下。
    “妖域底气真足，吓到老婆子我了。”
    “我们人族柔柔弱弱的，跟你们这些大块头可比不了。”
    “就我们，二对二，打一架吧...”
    “我期待这一天太久了。”
    “我们二对三也行！”
    老妪说话时，虽然没有孙英雄那种威严之感，但却透露出些许的疯狂。Ｍ.cascoo.net
    没有人会怀疑，当妖神同意的那一刻，老妪会毫不犹豫的冲到妖域之中，大打出手！
    “可战！”
    红龙妖神冰冷开口。
    “战或不战，再说。”就在红龙开口的瞬间，妖域内，一道声音自虚空响起：“无论如何，此次我妖域神族族长，死了三位，总该有个交代吧。”
    “妖域果然霸道！”
    “既然你要交代，老夫给你便是！”
    孙英雄深吸一口气，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站于虚空之中，山河缭绕：“今日，我孙英雄辞去墨阁阁主一职，从此降为庶民，隐居于山水之中，不问世事！”
    “此交代...可否？”
    孙英雄这番话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眼中还带着些许大义凛然之色，下方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听见此话，忍不住攥紧手中长枪，紧咬牙关，仰起头看向天空中的目光中满是仇恨！
    墨阁阁主，孙老，竟然被逼到此等境地。
    “从今开始，袁青山，齐长山...”
    “暂代墨阁阁主之位。”
    说着，孙英雄轻叹一声，有些惋惜的扭过头，看了眼人族这大好河山，仿佛此一别，就是永别。
    “无耻！”
    “可笑之极！”
    妖神直接被气笑了，终于没忍住，对孙英雄说了脏话。
    “你们还要如何？”
    “无论如何，如今的老夫也是九觉，为你妖域三位族长做到如此境地，还不够么？”
    “况且当老夫踏入九觉的瞬间，就停止杀戮，并未违反公约！”
    “如今，你们要面子，我给了。”
    “还纠缠不放，是欺我人族孱弱？”
    “妖域妖神众多，你二位，真要出这个头，和我人族鱼死网破不成？”
    孙英雄一番话义正言辞，那傲然的背影，深深烙印在无数士兵的脑海之中，终生无法忘却。
    妖神一时间被堵的说不出话，只有乌云中的雷霆伴随着它的情绪，不断降下！
    “真当我妖域神族，如今也是一盘散沙？”
    红龙妖神气的冷笑，随着声音落下，妖域深处，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不断复苏。
    孙英雄面容逐渐变的肃穆，微微蹙眉，眼神凝重。
    妖域之所以始终在人族的威胁下，有些无力，归根结底就是它们太过于自私，谁都不想死，都怕人族鱼死网破下，被人族换掉。
    所以它们才会选择同意签订公约，试图在另一个角度击溃人族。
    按公约...
    九觉，妖神不出。
    人族纵灭，九觉也不可出手！
    就算是那时候他们被逼的撕毁公约，从人族内部走出，也会从暗转明，届时再战，损失将会降到最低。
    但现在...
    “呵...”
    “装什么大尾巴狼！”
    “老娘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虚伪的样子，还团结？”
    “来，你们真出来试试？”
    “吓唬谁呢？”
    “这套路你们用多少次了！”
    “来，打架！”
    老妪那讥讽的声音再次响起，孙英雄怔了一下，想通了什么，眉头再次舒缓。
    是啊，自己刚刚想多了。
    如果他们真的团结一致，那就不会再折腾这些战争了，直接就本尊动手多好。
    红龙妖神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再次发出一声冷哼。
    一时间，地面上，冰霜百里。

 第777章 为妖族...贺

    “公约依然有效。”
    “你人族...”
    “不会自己打破吧？”
    虚空中，另一位隐藏的妖神突然淡淡开口。
    老妪沉默片刻，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最终有些烦躁的说道：“废话，不会！”
    “如此就好。”
    虚空中那妖神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而孙英雄则是猛的转身，看向唯一没有受到妖神影响的最后一处战场！
    季鸿！
    老马！
    此时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们甚至已经听不见，感受不到远处那些妖神的所在。
    老马那副画卷被鲜血染红，季鸿手中那毛笔也早已没了墨水，只能依靠自身血液维持。
    但老人却始终互相对视着，愈发疯狂！
    “无论如何，老夫今日，也要替老柳收掉你这叛徒！”
    老马喘着粗气，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染红了衣服。
    他有些费力的招着手，画卷转动。
    “赤子之魂，赤子之心！”
    “纵处泥潭，亦可...不染灰尘！”
    老马嗓音都变的有些沙哑，目光死死的盯着季鸿。
    画卷中，血红的墨水化作泥潭。
    一朵洁白的莲花骤然生长。
    季鸿看着白莲，身体轻颤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攥紧毛笔。
    “六道轮回，彼岸花海！”
    “死气漫漫...”
    “问君为何赴黄泉？”
    季鸿口中喷出一口血雾，毛笔在虚空飞舞，沾染鲜血，不断勾勒。
    一道阴气森森的黄泉之路浮现，黑气席卷四周，那朵白莲不断颤抖，像是在费力的抵抗着阴气的侵蚀。
    “仙途缈缈，无缘问道。”
    “身残，命短！”
    “苟活三年两载，却又可笑！”
    “今日...”
    “以我残躯，开仙门...”
    “为后人护道！”
    恍惚间，老马嘴角像是泛起一抹微笑，微微扭过头，看了看身后那镇妖关上的一位位士兵，以及更远处那繁华的城市。
    最终，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画卷中的白莲这一刻被染成血红色，不断变大，花枝舒展，露出里面那洁白无瑕的莲子！
    而老马则站于血莲之上，看着远处那阴森的黄泉之路，冷笑着。
    “季鸿！”
    “今日，就看你这黄泉路，能否收了老夫！”
    “无论如何，老夫也要继承老柳的遗志！”
    “为人族兴盛！”
    伴随着一声怒吼，老马身上不断崩裂出一道道伤口，血雾喷洒。
    血莲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一颗颗莲子带着恐怖的能量，向季鸿袭去。
    季鸿眼神冰冷，黄泉路上，阴兵不断，将莲子挡下。
    “所谓六道，不过虚幻。”
    “一路黄泉，真有彼岸？”
    “请君...”
    “自重！”
    毛笔再次挥舞，季鸿脸色愈发苍白，但手中毛笔不停，眼神是那般的冰冷。
    黄泉路瞬间变的虚幻起来，最终宛如镜花水月，骤然破碎！
    而在黄泉路中那朵血莲，也于此时炸裂。
    老马口喷鲜血，身体在半空中剧烈摇晃。
    “老马！”
    孙英雄身体一紧，眼底泛红。
    “呵...”
    “别忘了公约...”
    红龙妖神见到此幕，冷笑一声，欣赏着远处的场景。
    对于他们来说，三位族长的死，更多是折损了面子。
    而此时，面子正在逐渐找回来。
    孙英雄死死的攥紧拳头，呼吸变的粗重，一言不发。
    “九天凌霄，万神来朝！”
    “吾以吾血...”
    “神前...”
    “证道...”
    “老柳...我...我好像...看见你了。”
    “今日，不负苍生，不负君...”
    老马神智愈发恍惚，脸色苍白如纸，但却笑了起来，他看向某处虚空，仿佛那里有自己的故友般。
    “可惜...”
    “终未斩你。”
    “但...”
    “我之绝唱，画苍生，呵...”
    弥留之际，老马费力的扭过头，看向远处面无表情的季鸿，咧开嘴，露出冷笑。
    伴随着笑容，血液不断从嘴角溢出。
    画卷，终章。
    一名名百姓跃于纸上，热闹的大街，路边的商贩，公园内的一家三口...
    种种场面，一片温馨，令人向往，流连不已。
    季鸿这一刻仿佛身处于场景之中，眼神朦胧。
    每沉沦一秒，他身上就多出一道伤势，如同被血淋过般。
    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一位虚幻的老人身影自远处缓缓走向季鸿，面带笑容。
    “柳...”
    “柳三顾！”
    季鸿沉沦足足五秒钟的时间，猛的念出一个名字，眼神恢复清明！
    场景破碎！
    最终结果已定！
    季鸿，虽然满身伤痕，但却立于虚空，而老马，却在这画卷之外，缓缓消散。
    “我的笔...还缺一幅画...”
    季鸿注视着画卷，眉心处火焰纹路闪烁。
    下一刻，他直接伸出手，抓在画卷上，将其攥在掌心，妖气涌动，维持画卷，使其不再破碎！
    “一笔，一画...”
    “呵...”
    季鸿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哪怕已是重伤，却依旧身体挺直，傲立不倒！
    “今日，妖域，鹰涧山主，季鸿！”
    “斩人族八觉，马三思，于镇妖关前！”
    “为...妖族贺！”
    “谢人族...赠画！”
    他将那画卷举过头顶，高声喊道，声音传荡！
    妖族那原本低迷到极致的士气，在这一刻，隐隐有回暖的趋势。
    两位妖神看向季鸿的目光，更是带着一丝欣赏。
    “看来没有了诡计之后，你人族...”
    “不过如此！”
    “哈哈哈！”
    红龙妖神畅快的笑着，之前的抑郁一扫而空，乌云逐渐散去，而它的声音，也已消失不见。
    至于从未露面的暗中那位，更是再也没有了动静。
    只剩下孙英雄独自一人，站于虚空，转身，看向虚弱的季鸿，眼神中满是冷冽的杀机，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镇妖关内，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眼睛血红的盯着高空中那道人影，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cascoo.net
    （想把诗写的更隐晦点，但又怕读者老爷们不懂，纠结半天，最终定下了这么几句，当然，说到底我其实也想写的更高深点，文化在这，没办法，极限了，算是给妖神降了点智吧，勿喷...）

 第778章 当赏

    “季鸿！”
    “老夫有生之年，必杀你！”
    “斩季鸿！”
    “斩季鸿！”
    一道道咆哮声在这镇妖关上络绎不绝，矛头直指季鸿。
    “本王，等你们。”
    季鸿轻笑，有些虚弱的咳嗽两声，就这么攥着那幅画卷，转身离去。
    随着妖神退场，八觉战结束，妖兽再次发起冲击。
    战争，并未停歇。
    在确定了没有其他危险后，老白猿终于不缩在角落里，反而冲在最前线，一副凶悍的模样！
    鲜血甚至已经染红了它的毛发！
    这平日里笑眯眯，唯唯诺诺的老白猿，此时却仿若一尊凶神！
    尤其是在吸收了一滴驳杂的神兽血后，实力又一次精进，只不过它看似凶猛，却总是有意的躲避着人族那几位墨学院的七觉，总是挑着预备役中，实力相当的人来战。
    但哪怕如此，老白猿看起来状况也不算太好。
    纵然如此，它也没有退后半步，面露疯狂。
    “各位！”
    “可敢...再战？”
    齐长山原本就冰冷的面容，此时更是没有了任何情感，他漠然抬起头，面容阴森，看向半空中剩余的几位神族族长，咧开嘴，阴冷笑着开口。
    看着昨夜里出城装逼的齐长山，这一刻就连这几位都不确定，他昨晚究竟是不是装的了。
    也有可能是人族的第二道陷阱。
    况且，今日十二神族族长，陨落其三，对天穹涧来说已经是重大损失，再战下去，无益。
    “我来！”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名外域的妖主走出，眼中充满了野心，有些兴奋。
    “獓狠？”
    勉强活下来，还被饕餮凝视的红龙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
    此妖，不属于任何一个神族的附庸，凭借狠劲儿，也算是在这妖域外围站稳了脚跟，勉强混个资源匮乏的区域当妖主。
    如今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功勋体系无声产生的结果。
    獓狠只是第一个，后续或许会有更多的妖主拿自己的命来搏一搏！
    就像那季鸿，今日一战，就算在妖神眼中挂号了！
    如果正常情况下，它们凭借十二神族族长的身份，还能压制一下，但如今它们刚刚受此重创，又如何开口。
    “来！”
    齐长山话不多，只是漠然升上高空，与獓狠战在一起。
    一个是心中充满怨气，一个是野心勃勃。
    两者刚一交锋，就是以命搏命的招式，打法凶狠，凌厉。
    “还有人敢战？”
    “我来！”
    第二处战场开辟，公约约束下，两场八觉之战，再次打响。
    空间震荡，能量，妖气，不断弥漫，涌动。
    天色已经过半，烈日悬空，却又诡异的下着大雪。
    雪刚落地，又融于血液之中。
    这场景，将镇妖关都映的泛红。
    ……
    禹墨坐在会议室内，由于信号问题，此时画面定格在季鸿身上，一动不动。
    看着那冰冷的面容，以及刚刚喊出的那句‘为妖族贺’，禹墨有些沉默，就连房间都变的压抑。
    “呵...”
    “不愧是我的师父。”
    “就连我们走的路，都是如此相同。”
    “或许，黑暗，要更适合我们吧。”
    许久，禹墨才自嘲的笑着，微微摇头，不再去看那卡顿的画面。
    这人族的第一战，不会再有变数了。
    人族...胜！
    甚至至少看起来，是大胜。
    “但...”
    “这只是开始啊。”
    禹墨推开门，走出房间。
    忙碌的办公室骤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全部静悄悄的看向禹墨。
    “用墨阁账号，发布公告。”
    “人族第一战...”
    “孙老一人独战天穹涧六位神族族长，临阵突破九觉，斩三妖！”
    “妖神不敌孙老之威，退去！”
    “人族...大胜！”
    随着禹墨的声音落下，办公室内响起一道道欢呼声。
    禹墨只是平静的看着，无喜无悲。
    “我们...”
    “去镇妖关吧。”
    “就算我是一个残废，终究也是六觉的残废。”
    禹墨扭过头，看向角落里望天的儒生，轻声开口。
    儒生怔了一下，起身，一言未发，就这么推着轮椅渐渐远去，离开天组。
    “楚怀，我不在的时候，光组交给你了。”
    “人族出事，你便出事。”
    禹墨已走，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在这办公室内回响。
    坐在最角落里，百无聊赖玩着电脑的楚怀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起来一下，只是不断刷着网页。
    “这个视频下方的评论区，有点古怪啊。”
    “几条评论，就像是乱敲键盘打出来的一样，有点意思...”
    “呵...”
    “小六，帮我破译一下。”
    说话间，楚怀复制网页链接，甩到一个聊天群里，并且艾特小六。
    回复他的，是一个ok的手势。
    ……
    此时余生终于磨蹭到了千里妖原的边缘地带，但明明距离已经不远，余生却停止了行动。
    在强烈的直觉下，他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就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在盯着这片区域。
    “此次，振我妖族之威，当赏。”
    “希望未来，本神能听见更多关于你的消息。”
    虚空中，一道声音响起。cascoo.net
    从战场退下来的季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这附近，他虚弱的坐在一片石林中，轻咳两声。
    一滴精纯的神兽血液，自高空中...缓缓落在他的面前。

 第779章 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富裕过

    “谢妖神。”
    哪怕是面对妖神的赏赐，季鸿都没有表现出太多激动的情绪，只是轻声回应了一句。
    它再次咳嗽两声，将神兽精血接过。
    而妖神也懒得再和季鸿多说上一句话，之所以给出赏赐，也不过是因为心情好而已。
    不入九级，终为蝼蚁。
    察觉到那股威压消散，余生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再次摸索着，小心翼翼前行。
    至于和季鸿聊天，叙叙旧，则是完全没这个想法。
    但很快，余生眉头就再次蹙起，有些无奈，找到一处树林，再次隐匿其中。
    远处，八尾狐的身影自远处而来，感受到了季鸿的气息后，落在地上。
    此时的八尾狐已经重新恢复冷静，看着重伤的季鸿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
    “孙英雄临阵破镜，天狗，梼杌，穷奇，三位族长战死。”
    “我杀了人族一位八觉。”
    季鸿没有炫耀自己的功绩，只是将战况用最简短的方式说出。
    八尾狐怔了一下，身上寒气弥漫：“愚蠢！”
    它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恢复平静，看着季鸿，目光逐渐变的柔和下来：“辛苦了，如果你未胜，我妖域士气将会彻底萎靡不振，妖神震怒，后果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此战，记你头功。”
    它不过一瞬间就分析出这其中的局势，并且明白季鸿在这其中所发挥的作用。
    原本对季鸿的最后一丝怀疑，在此刻也消失不见。
    “你先休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胞弟，照顾好它。”
    说着，八尾狐看了一眼七尾狐。
    七尾狐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停留在了原地，恭敬的站在季鸿面前。
    相比于刚出鹰涧山时那种自信的神采飞扬，此时的它低调了许多，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当八尾狐转身的瞬间，脸上已经重新布满寒霜，骤然离去。
    七尾狐警惕观望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季鸿只是平静的看了它一眼，就缓缓闭上双眼，妖气在体内不断流动，治愈着它的伤势。
    余生有些无奈的躲在一棵树后。
    如果自己的车没有坏，现在应该已经在沼泽池中了吧。
    这一路的坎坷，就连他都觉得有些心累。
    ……
    镇妖关外。
    八尾狐的身影由远及近。
    看着下方的战场，此时局势并不算特别乐观，毕竟进攻的只有鹰涧山所属势力，再加上士气不振，此时已经显露败势。
    高空中两处八觉之间的战场还在继续着，一时间难分胜负。
    七觉的话...
    火雕已经重伤，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它明明已经让自己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了，但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的原因，挑的每一个对手，自己都打不过。
    反观老白猿，和对方打的那叫一个有来有回，拳拳到肉。
    对方是一个预备役的七觉守将，一双拳头瑟瑟生风，打在老白猿的身上总会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老白猿??视若无睹，直接以伤换伤。
    那凶残的状态，就连妖兽都会主动避开这处战场。
    但总体来说...局势，依旧不利。篳趣閣
    这第一战，妖域...已经败了。
    “退兵！”
    深吸一口气，八尾狐那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传荡。
    还在前冲的兽潮止住步伐，看向天空。
    “妖主，本...我还可以战！”
    獓狠向后退了数步，身上伤口还在不断滴血，却依旧面露凶狠之色，咧开嘴盯着齐长山，狞笑着说道。
    齐长山的衣衫也已经有些破碎，但从外表看起来，却没有什么伤势，稳稳压制獓狠一头。
    “我说...退兵！”
    八尾狐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声音冰冷。
    獓狠有些纠结，最终狠狠的盯了齐长山一眼，这才退出战场。
    另一处战场的局势相差无几。
    相比于墨学院毕业的八觉，这些本土妖主们的实力要显得偏弱。
    神族族长，差不多属于和他们五五开的程度。
    如果战争真的延续下去，随着时间推移，它们两个身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唯一能够让它们支撑的，就是功勋体系，以及骨子里的凶性。
    下方兽潮终于缓缓退去，但镇妖关上这些妖兽们，却已经没有了后退的资格，只能是被放弃的一方。
    火雕发出一声悲鸣，展开双翅想要逃离。
    但鲁学长身后那时针却微微波动，火雕周围的时空仿佛都凝实了般，甚至它的身影在不断倒退。
    而另一边，两条青色蛟龙盘绕在中年的双臂上，他一跃而起，对着火雕头颅重重砸下。
    火焰席卷，一只全身布满火焰的凤凰优雅的舒展羽翼，快他一步，巨爪抓在火雕的头颅上，将其抓成一团血雾。
    而那巨爪中还残留着一枚妖核。
    凤凰再次翱翔而去，落在许元清的身后，妖核则是掉落在他的掌心里。
    “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富裕过啊...”
    感受着这七级妖核之中所散发出那最精纯的能量，许元清喃喃自语，咽了咽口水。
    中年停手，站在原地。
    两条青色蛟龙缠身，凝实许元清。
    “你真是一点没变。”
    他淡淡开口。
    许元清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嘿嘿，我穷啊，斩七级妖王，上交妖核...赏金够我创一次大业了！”
    “等我成世界首富，这种垃圾，我送你十个！”
    说着，许元清还挥了挥手中的妖核。
    中年面无表情：“你还不如说，你不准备还我了，这样我还能好受点。”
    “什么话！”
    “你是在瞧不起我！”
    许元清瞬间愤怒起来，看向中年，忍不住吼道！

 第780章 下一战——复仇

    “呵...”
    回应许元清的，只有中年一声冷笑。
    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最后一处战场，老白猿的身上。
    或者...
    此时叫它老红猿更加合适一点。
    它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能看出原本的毛发颜色了。
    “猿猴...鹰涧山...”
    许元清眼睛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下一刻直接冲天而起。
    “此妖凶狠，让我来！！！”
    说话间，凤凰飞舞，带起一片火海。
    此时的战场上，该死的差不多都死完了，没死的也都跑了。
    老白猿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到了最后一刻！
    它深吸一口气，看着对方打过来的一拳，硬拼一记，借着力道，倒飞出去。
    “我，鹰涧山！副山主！”
    “下次再战！”
    说话间，它还挑衅的看了预备役那位七觉一眼，成功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以及战意之后，这才远遁而去，根本不给这群家伙接近，围攻自己的机会！
    但单从外表看起来，它更像是为众妖争取退去的机会，殿后一样，吸引了无数妖族的目光。
    “果然是它！”
    “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听着老白猿那响彻天地的呐喊，许元清一脸悔恨！
    战场太乱，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不然的话，直接就来偷袭了。
    “鹰涧山，副山主...”
    妖域，几位神族的族长，包括其他的妖主们，此刻全部听见了老白猿的名字，再看它那一身凄惨的样子，一时间纷纷记住了这个名字。
    鹰涧山山主...战八觉，斩之，一身实力不输神族族长！
    副山主，虽才七级，但敢为下属断后，以命搏命，打法凶悍。
    这两位...都是狠人啊。
    战功赫赫的那种。
    一时间，众妖对鹰涧山又有了新的认知。
    八尾狐此时纵使心情很差，但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却依旧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二妖，太争气了。
    在一群蠢货乱送的情况下，硬生生将士气提回来不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时间，它对这些神族族长们愈发不满。
    如果全部都有季鸿，老白猿这种水平，何愁人族不灭，妖族不兴？
    在孙英雄踏入九觉，离去之后，袁青山担起重任，向前一步，立于镇妖关前，目视远方。
    “此战，人族大捷！”
    “扬我人族之威！”
    伴随着袁青山的一声呐喊，镇妖关上的士气在这一刻也达到了顶点！
    呐喊声不断！
    而这声音，宛如对妖域最好的嘲讽！
    那些退去的妖兽们，一时间士气又低迷了些许。
    “我妖域三位族长慷慨就义，不顾自身性命，换你人族孙英雄隐退，从此畏畏缩缩，不敢再出现于世人面前！”
    “我鹰涧山主，更是于镇妖关前，斩你人族八觉！”
    “此战...”
    “胜者乃我妖域！”
    “我妖域，敢战，不畏战，更不惧死！”
    “此战，奠我三位族长亡灵，更震尔人族宵小！”
    “以吾之血，扬妖族之威！”
    “敬！”
    “三位族长！”
    就在八尾狐一脸阴沉之际，虚空中摇摇欲坠的老白猿却深吸一口气，猛的开口喊道！
    语气异常壮烈，很容易带动情绪。
    一时间那些有些低沉的妖兽们茫然抬起头，看向半空。
    似乎...
    换一种说法，此战，也不是不能接受。
    三位族长，逼出一位九觉，更斩落一位...
    此战，不亏！
    一时间，妖兽嘶吼声不断，在这妖原上连成一片。
    八尾狐的眼睛在此刻也亮了起来，紧随其后开口：“没错，我妖族，当如是！”
    “不要辜负三位族长的牺牲，是它们用自己的命，为尔等换来一片平安的战场。”
    “下一战...复仇！”
    “复仇！”老白猿攥紧拳头，怒视着镇妖关的方向。
    吼声再次响起，它们原本的颓势，在这一刻恢复大半，虽然还是有些惊慌，但却在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下一战，如大胜，今日之败造成的所有后果，将会一扫而空！
    一时间八尾狐的目光不断落在老白猿身上。
    只是老白猿似乎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最终更是彻底闭上眼睛，跌落下来。
    八尾狐尾巴轻轻摇动，柔和的妖气托住老白猿，将它放在了自己的王驾之前。
    “回去之后，全力救治。”
    “当赏！”
    说完，八尾狐就这么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它都没有看过几位神族族长一眼，更没有说过一句话。
    面对这个局面，它们有些沉默。
    只有饕餮的目光，始终冰冷的注视着红龙。
    红龙被看的极不自然，灰溜溜的率先离去。
    一场大战，不过半日便已收尾，只留下一地残尸。
    镇妖关上，一名名士兵，以及后勤们无声的处理着战场，仿佛想要清理掉所有痕迹。
    墨学院的毕业生们依旧聚在一起，虽然依旧欢声笑语，但相比起昨日，笑声却似乎少了许多。
    只有楚渝从始至终都坐在阵法之内，缓缓取下画板上的一幅画。
    上面，一位老人脸上画着两个乌龟，手中攥着几张扑克，眼睛鬼鬼祟祟的描向一旁。
    只不过这幅画，没用颜料，只有最纯粹的黑白。
    她小心翼翼的将画纸放在身旁的箱子里，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大战结束，七尾狐终于结束了自己忠心耿耿的保镖职务，跟在伤势恢复些许的季鸿身后，回到营地。
    躲在树后像是在沉睡的余生悄然睁开双眼，缓缓起身，再次在树木中前行。
    站在边界处，看着前方那满是毒障，沼泽的场景，余生停在原地。
    眉心闪烁，他的手中出现一朵漆黑色的花。
    将花碾碎，涂抹在身上，余生原本黄猴的形态，被沾染的像黑猴子一样。
    远处，一只青鸟飞过，落在树上，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眼神灵动。
    余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依旧十分自然的涂抹着花瓣汁液，但手中却不知何时出现一枚小巧的镜子。
    在低头间，他的目光看向镜子，里面刚好能映照出一只十分灵动的青鸟。
    而青鸟的目光，也同时落在镜子上。
    两者就这么对视在了一起...
    几乎瞬间，余生转身，抬手，出现弓弩，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并且身影在瞬间消失不见。
    那青鸟同样冲天而起，盘旋于高空之中，警惕的看向四周。ωωw.cascoo.net
    （连续加更十多天，有点顶不住了，单方面的精神疲倦，先暂时三更休息两天，然后再继续加更...）

 第781章 毒心花

    面对那疾驰而来的弩箭，青鸟完全没有放在眼中，只是轻轻挥动翅膀的功夫，弩箭就已经折断，掉在地上。
    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张口。
    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黑猴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它的身后，并默默举起了手中的铁棍。
    一棍落下，悄无声息。
    但还没有靠近青鸟，就被无形的空气拦下。
    “棍子...”
    “果然是你！”
    “余生！”
    青鸟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声音苍老，有些玩味。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余生微微蹙眉，收回长棍，借力在半空翻滚一圈，最终落在地上。
    “嘿嘿，是我！”
    青鸟有些得意，对余生不断使着眼色。
    只是青鸟的眼睛原本就比较小，哪怕它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表情丰富起来，但在余生眼中，依旧像个面瘫。
    “咳咳...”
    “此山脚下，保你平安！”
    眼看余生依旧有些戒备的看着自己，青鸟咳嗽一声，一只翅膀十分人性化的凑到嘴边，以一种十分忧郁，却又充满逼格的语气淡淡开口。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台词，再结合钟玉书的话，余生终于将长棍收起，在身上继续涂抹着。
    最终，余生将剩余的花瓣汁液涂抹在树上，自己则是背对着树木，蹭了蹭。
    确保全身都弥漫着这种奇怪的气味之后，余生这才重新走回到沼泽池的边界不远处。
    青鸟全程楞楞的看着。
    “那个，麻烦问一下，你这是...”
    守山老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
    “去办事。”
    余生声音简短，目光不断注视远方，似乎想要寻找一条比较安全的道路。
    老人怔住，随后震惊的看向余生：“沼泽池遍地毒气，长时间将身体置于毒气之中，哪怕有能量防护，也无法阻挡侵蚀，哪怕是老夫都无法长期停留，你...有办法？”
    “嗯。”
    余生轻轻点头，活动了一下四肢，向后退了两步，弓起身子，做出了一个冲刺前的准备动作。
    “这也太猛了吧！”
    “当年老夫游荡在这妖原之中时，数次路过沼泽池，毒气滋润下，奇珍异果无数...”
    “如果能进去，能捞多少...不是，能为人族的地图添加多少细节！”
    “余生，此地危险，老夫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和你一起...”
    说话间，青鸟转身，义正言辞的开口说道。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身影‘嗖’的一声就从他的面前冲过，一跃而起。
    “回来！”
    青鸟脸色漆黑，直接抓住了余生那腾空的腿，向后拽了一下。
    在这股巨力下，余生直接被拽回原位，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此地危险！”
    “老夫曾经说过，保你平安，现在不仅仅局限在那座山！”
    “所以，一同前去！”
    他的神情郑重，眼神真挚：“纵死，老夫也要保你走出这沼泽池！”
    “...”
    余生看着老人这毫不作伪的神情有些沉默，说不清是不是感动。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他说，毒心花的汁液最多能遮挡五觉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八觉...无法屏蔽。”
    “呃...”
    守山老人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说不出话来。
    自己刚刚的豪言壮志仿佛依旧在耳边回响，但回应他的，却是无比残酷的现实。
    “咳...呵呵...”
    “老夫突然觉得，年轻人就应该多历练历练。”
    “就算是护道人，最多也只能护你一时，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说...是吧？”
    “加油！”
    “老夫等你归来！”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翅膀，重重拍了拍余生的肩膀。
    ...
    余生只是默默看了老人一眼，就这么再次向后退去。
    “前辈，能麻烦您站的远些么？”
    “稍后我入了沼泽池，它们就会复苏，您很容易被发现。”
    余生看着老人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提醒。
    “哦...”
    一时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累赘一样。
    但这不合理啊！
    大家能力都是一样的，这小家伙五觉，他八觉！
    天差地远！
    甚至自己变身还要更加方便，自在！
    但为啥自己在妖域都逛了一圈，地图都画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啥收获，就勉强摘了几个果子，但由于没有地方存放，还被自己给吃了。篳趣閣
    而这小家伙，永远都有自己的目标，并且硕果累累。
    究竟...差在哪儿了呢？
    老人陷入迷茫之中，最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说...如果我想混进敌人内部，伪装谁比较好呢？”
    余生再次活动四肢，微微弯腰：“七尾狐。”
    他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开口，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即将进入沼泽池，用法外狂徒的话来说，这里面的妖兽们妖气都已经变异，其中带着毒性。
    如果余生骤然散发出妖气，是很容易被它们发现异样，并且干掉的。
    而余生又没有见过那特殊妖气的具体气息，无法模仿。
    所以现阶段最好的方法就是...
    直接跳进去！
    看看再说！
    “七尾狐？”
    “为什么？”
    老人愣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那家伙天天在天穹涧附近戒严，搞的自己完全混不进去。
    “它有野心，却又不被其它妖族重视。”
    余生调匀气息，神情专注，目视前方：“它哥哥似乎很聪明，但又很自信。”
    “只要骗过了它哥哥...”
    余生助跑，再次发起冲刺，身影自守山老人身边经过：“你在天穹涧...就会毫无顾忌！”
    说话间，余生一跃而起，形成一道抛物线，最终重重的落在那片隐藏在迷雾的湿地当中，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

 第782章 傀儡

    “七尾狐...”
    守山老人若有所思，看着消失在迷雾中的身影，喃喃自语：“果然，黑色的毛发，钻入黑色的迷雾之中，完全看不见了...”
    “黑猴子...”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最终冲天而起，再次向镇妖关的方向慢悠悠飞去。
    只是感受到远处那一道道恐怖的威压后，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这是来了多少狠人...妖主最起码也有...二十位吧。”
    原本对自己实力还挺自信，认为真出了问题，也能活着逃离的守山老人此时乖巧的落在地上，再次变成一条灰蛇，鬼鬼祟祟的向镇妖关方向慢慢爬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余生究竟是怎么突破这层封锁线的...”
    沼泽池！
    相比于千里妖原此时的盛况，沼泽池显得分外安静。
    或者说，这里与整个妖域的大环境都格格不入！
    余生无声的落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不远处一棵树上，一条深灰色的蟒蛇有些慵懒的睁开眼睛，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阴冷的瞳孔看向余生，最终又缓缓闭眼。
    毒心花，体现作用了！
    这是法外狂徒费劲辛苦，耗时足足半年，牺牲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最终才在鬼门关附近的妖域找到三株！
    此花花瓣碾成汁液，涂抹在身体上，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刺激嗅觉！
    普通妖兽们闻见或许会有些不太适应，但沼泽池内的这些家伙，却对这味道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就像是贴上了自己人的标签。
    余生缓缓起身，在这石头上站稳身体。
    这里的杂草很高，完全看不清下方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一脚陷入泥潭之中，逐渐沉沦。
    余生回忆着地图内的情况，尽可能的走在有树的地方，试探着向远处走去。
    一只蝙蝠突然从远处飞过，倒吊在树枝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虽然不过三级，但这蝙蝠面对余生时却毫不畏惧，或者说自身完全没有这种情绪。
    余生停下脚步，抬起头，与蝙蝠对视。
    但蝙蝠却始终闭着双眼，最终再次挥动双翅，就这么在余生身旁飞远。
    整个场景下的气氛都有些诡异，但余生却始终保持着面容平静，轻身翻上一棵树，打量四周。
    树枝旁，一条漆黑色的蛇身体轻轻动了一下，似乎由于余生的到来，打扰了它的休息，它烦躁的睁开双眼，露出獠牙，下意识的就想一口咬下。
    但回应它的，是一只毛茸茸的手。
    这手一把抓住它的脖颈，一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它。
    面对挑衅，一缕缕妖气弥漫。
    而妖气中更是夹杂着一些黑色的丝线。
    “特殊的妖气，原来是这样么？”
    余生看着掌心处的黑蛇，若有所思，最终随手将其缠绕在一起，打了一个结，丢到下方的杂草之中。
    原本看起来平静的地面，一个满是鳞片的头颅突然钻出，上面还沾染着泥泞，对着还未落下的黑蛇一口咬下，直接吞了进去，又再次钻入沼泽之中，消失不见。
    整个场景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却又证明了此地的凶险。
    让余生好奇的是，此地明明步步危机，按道理来说，那些低级妖兽们应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才对，这才符合妖域的现状。
    但哪怕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这些妖兽们依旧保持着暴躁的情绪，哪怕感受到余生那远强于自己的实力，都敢于张口，主动出击。
    “它们似乎...不知死亡为何物。”
    “杀戮，是残留在它们情绪中的本能。”
    “这一切，是源自于毒气的影响么？”
    余生环顾四周，在毒气的笼罩下，就连三米外的场景都无法看清。
    他没有继续行动，而是坐在这树上，取出一串吊坠，上面串着一颗淡灰色的珠子。
    将其挂在脖子上，又隐藏在毛发之后，那些原本弥漫在余生身体周围的毒气，似乎都变的淡了很多。
    那种压抑的情绪也在这一刻有了极大的缓解。
    “长时间被毒气笼罩，就连情绪都会被腐蚀，最终成为类似傀儡般的存在。”
    “外人眼中，沼泽池铁桶一片，所有妖兽都十分团结...”
    “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它们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某个隐藏的妖主掌控。”
    回想着法外狂徒给自己的那个U盘中，密密麻麻关于沼泽池的资料，余生若有所思。
    其中，大部分都只是法外狂徒的猜测，只有一小部分得到证实。
    关于毒气这部分，就是他的猜想，所以余生才没有第一时间取出吊坠。
    如今看起来...
    他的猜测没错。
    这毒气的问题的确很大。
    而这，只不过是法外狂徒那无数猜想中的一条罢了。
    类似的资料，他足足整理出了上百页！
    由此可以看出他对沼泽池的重视程度。
    随着天色的变暗，毒气也比之前浓郁了许多，甚至就连余生佩戴的吊坠都不能将其完全隔绝在体外。
    当沼泽池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余生果断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就这么找到一棵树，清理了附近的危险后，停留不动。
    在这安静的氛围中，隐约间还可以听见脚下的草丛中，沙沙作响。
    仿佛夜幕来临，它们都变的精神起来。

 第783章 养蛊

    余生半蹲在树上，一只手扶着树干，一动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地面。
    恍然间，一处泥土似乎轻微翻涌了一下。
    下一刻，一只头上长着双角，类似于鳄鱼外形的巨兽猛的自沼泽中钻出，血盆大口对着树上的余生咬来！
    妖气弥漫，带着黑色的丝线。
    五级妖兽！
    余生表情不变，身体轻盈的向后退去，一只手抓着树枝，整个人半挂在树上。
    巨兽一口咬空，再次扎入泥土之中。
    很快，它再次冲出。
    只不过刚刚露头的瞬间，一只长满鳞片的爪子就从泥土中伸出，抓在这巨兽的脖颈处，将其拖入沼泽。
    伴随着呜咽声，巨兽在沼泽疯狂的翻滚，但很快就没有了动静。
    鲜血溢出。
    但在这黑暗的环境下，以及满是泥水的沼泽里，是如此的不显眼，甚至血腥味都无法扩散。
    余生不知道那巨爪的主人是谁，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生物。
    只能通过气息隐约感受到，这是一尊六级妖兽。
    天黑后的沼泽池瞬间变的热闹起来。
    到处都在捕猎。ωωw.cascoo.net
    与平日里一致对外的那种团结不同，此时的它们在不断厮杀。
    每个生物身上，都在不断散发出毒气。
    打法凶悍，疯狂，完全不在乎死亡。
    余生小心翼翼的躲在树上，期间也遭受了几次攻击，但好在没有什么高级妖兽出手，被他低调的躲了过去。
    “这就是他资料中的...养蛊么？”
    “的确很像。”
    “整个沼泽池，就像是一个斗兽场，里面的生物就是蛊虫。”
    “白天风平浪静，但夜晚会让它们变的疯狂。”
    “其中的原理...”
    余生微微抬起头，看向上空。
    在迷雾的笼罩中，隐约能看见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之中。
    “是月亮么？”
    在血液的刺激下，沼泽池内这些凶兽们变的更加疯狂。
    甚至余生在短时间内已经感受到了三只六级妖兽的气息，更远处似乎还有一尊七级妖兽在逐渐苏醒。
    “在这种养蛊的环境下，沼泽池内几乎没有低级妖兽，最弱也是三级起步。”
    “所有的弱者，已经全部被吞噬。”
    “强者恒强...”
    “但奇怪的是，按照这种模式，沼泽池内的生物会越来越少。”
    “可就像是暗中有人在不断为其输送新鲜血液一样，虽然沼泽池内的生物数量的确要弱于其他地方，但却依旧能维持着生态循环。”
    “所以暗中可能有某位存在，一直在关注着沼泽池，哪怕妖主沉睡，也不要放松警惕。”
    这依旧是法外狂徒给出的资料。
    与眼前的场景保持一致。
    按照密集程度来说，沼泽池相比于千里妖原，妖兽确实少了许多。
    但个体实力更强。
    “所以...”
    “按照资料显示...”
    “我也应该开始捕猎了啊。”
    喃喃自语间，余生手中多出一柄长剑。
    只是余生似乎不太喜欢这种明晃晃，光明正大的东西，用起来不太习惯。
    所以余生将这长剑的大部分都缩在毛茸茸的袖子里，只留出剑尖，被他藏在掌心，随时可以当做一把锋利的无柄匕首来用，而且隐秘性极强。
    做出细微改动后，顿时舒服许多。
    观察许久，早就确定好一处平地的余生悄然自树上落下，并且在落地的瞬间，躲开一只褐红色蝎子的袭击。
    这蝎子体型不算太好，但却有着一条巨尾，尖锐的尾部有些漆黑。
    余生在躲开的瞬间，向前一步，手掌划过。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巨大的尾巴就整齐划断，掉在地上。
    黑色的液体顺着它的伤口流淌。
    那蝎子更是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
    余生再次上前，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妖气，与这里的妖兽维持一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根铁棍，重重的砸在这蝎子的脑袋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蝎子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而余生则是再次上前两步，手中攥着一个桶...
    嗯...
    就像是乡村去溪边打水时，那种木桶。
    比那个还要大上几号。
    余生小心翼翼的将那黑色液体收进木桶之中，避免直接接触，最终将桶再次收起。
    做好这一切后，余生又在蝎子身上划出几道伤口，顺势向后退去，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似乎在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看起来余生对这种环境完全没有不适感，反而更像是...十分熟练，如鱼得水。
    如果说这沼泽池是一片养蛊之地的话，那罪城...与其相差无几！
    或者说，在罪城，需要的不仅仅是凶狠，更要多出一些智慧。
    生存环境不见得要比这里容易。
    所以余生能够以最快速度融入到这里的规则当中，并且加以利用。
    一只实力微弱，不过三级的壁虎像是嗅到了什么，自沼泽中钻出，警惕的向蝎子尸体处走来。
    沾染在地面上的黑色液体对它而言似乎充满了诱惑，它终于放弃了心中的谨慎，冲了过来，贪婪的舔舐着地面，最终更是趴在了蝎子的尸体上面。
    但...
    一只蜘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壁虎身后，自树上落地，宛如黑暗中的猎手，悄然来到壁虎身旁，一条蛛刃举起，刺穿壁虎。
    “蜘蛛...”
    “似乎也在他的配料表里。”
    伴随着一声轻响，余生手中的长剑刺穿蜘蛛的胸口。
    哪怕如此，蜘蛛依旧在不断的挣扎着。
    绿色液体流出。
    余生再次取出木桶，将其接了进去。
    黑色，绿色液体融合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臭味。
    余生面无表情的将木桶收起，看向还在挣扎的蜘蛛头部。
    它的头颅上，似乎长了一朵造型十分奇怪的...花。
    如果不仔细去看，还会以为这是蜘蛛身上的纹路而已。
    此时淡淡的毒气自花朵中弥漫，输送到蜘蛛体内，这也是它到现在还依旧未死的原因。
    “天蛛花？”
    “资料里好像有这个东西...”
    余生走近观察，最终轻声开口。

 第784章 不要封印自己的心

    余生用剑尖将蜘蛛头顶那株花轻轻挖了出来，看着已是一片狼藉的战场，他无声退去，彻底放弃了这处陷阱。
    尸体太多，吸引到的诱饵，就有可能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住的了。
    就在余生走后，大概数分钟的时间，一只体型巨大，长出一排锋利牙齿的蜈蚣突然窜出，一口咬在这几具尸体上，将其吞噬，又消失不见。
    余生入沼泽池的第一夜，就融入到了这杀戮的环境当中。
    ……
    “孙老？”
    即将抵达镇妖关，禹墨看着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老人。
    儒生从那呆滞的状态中恢复清明，目光死死的盯着孙英雄，身体微微发紧。
    孙英雄同样看了他一眼。
    “这人...”
    “总感觉气息有些熟悉。”
    “算了，不重要了。”
    孙英雄微微摇头，就这么来到禹墨面前：“此战，老夫已入九觉，人族未来所行之事，就不是老夫能够掌控，左右的了。”
    “入九觉，可震慑妖族，不敢妄动！”
    “但同样，也会束缚自身。”
    “这一战看似人族大捷，但不过苦苦支撑而已。”
    “接下来...”
    孙英雄声音停顿了一下，认真的注视着禹墨双眼：“我将人族，托付在你的手中了。”
    “...”
    “孙老，就在几天前，我用同样的语气，眼神，甚至话术，刚刚去忽悠过别人。”
    禹墨同样与孙英雄对视，声音平静。
    一时间，气氛变的有些尴尬。
    “我禹墨所行之事，问心无愧，更不会危害大多数人族的利益。”
    禹墨轻声解释。
    孙英雄沉默片刻：“就不能...尽可能的保全...所有人的利益么？”
    “这不现实。”
    禹墨认真的摇了摇头，语气严肃：“这天下，永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大同。”
    “更无法兼顾所有人的利益。”
    “当有人在前线浴血奋战，有人在后方浑浑噩噩之时，就已经不会再有所谓的公平了。”
    “一切的公平，都只是对自己而言，只要自己内心觉得，这么做值得，那就可以。”
    “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换取大部分人的生存，就像是那道自古就存在的选择题。”
    “一辆正在疾驰的火车，前面有四个玩闹的孩子，只要操控方向，就可以换到另一条铁路上，但那里，同样有一个孩子，而且他是无辜的。”
    “四条人命，一条人命，或许这道题，有太多太多答案，但我心中，答案是唯一的。”
    “救更多的人！”
    “或许在那无辜的孩子眼中，我是一个恶魔，是亲手毁了他一生的人，但...我所追求，只是人族延续，那最终的结果而已。”
    “至于过程...终归是要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做出选择。”
    月光挥洒在禹墨的脸上，是如此的苍白，冰冷。
    甚至...不近人情。
    那漠然的眼神，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人心中，还究竟有没有人类的情感。
    “站在神的角度，你是对的。”
    “但我们是人...我们一直所做的，就是要让这些所谓的神知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靠的，是这颗跳动的心。”
    “如果让我来做这道题，我的答案是，我会拼尽自己的命，去拦住这火车，如果拦不住，那我和那四个孩子...一起死。”
    孙英雄的声音中充满了沧桑感，走到禹墨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禹墨微微低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要封印自己的心。”
    “在黑暗面前，我们流淌的鲜血，不屈的意志，才是战胜黑暗的唯一武器。”
    “你...太理性了，这...不人族。”
    “这是老夫在离去前，能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了。”
    月光下，孙英雄穿着一身普通的运动装，雪白的胡子，鼻青脸肿的脸，却并不违和，十分自然。
    就仿佛...他就该如此。
    “人族...”
    禹墨坐在轮椅上，陷入深度思考之中，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行动过。
    而孙英雄更是早已经不知去向。
    微风吹过。
    当禹墨再次抬起头时，已经隐隐有了天亮的趋势。
    他依旧面无表情，没人能猜出他内心中的想法，儒生再次推动轮椅，向远处的城关走去。
    而另一边。
    镇妖关旁的矮山。
    “咦，你是怎么知道老夫九觉这件事的！”
    孙英雄站在钟玉书的身旁，那金色巨剑浮在头顶，上面镶嵌着九颗宝石。
    钟玉书忧郁的坐在山头上，看都不看孙英雄一眼。
    “唉，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有点大。”
    “毕竟我只是区区五纹的天赋而已。”
    孙英雄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沧桑。
    听到五纹这两个字，钟玉书怔了一下，随后变的更加忧郁了。
    是啊...
    五纹。
    这件事，早就已经被大家下意识的遗忘了。
    估计现在真有谁发个帖子，说孙英雄当初其实只是五纹蛋，都会被人嗤笑着嘲讽。
    ‘记错了吧？’
    ‘怎么可能！’
    ‘绝对是博人眼球。’
    但这话却从孙英雄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了。
    “我记得你当初几纹来着？”
    “嘶...好像是...”
    “九纹！”
    “哦，对，九纹！”
    “被誉为军校有史以来，最强新生嘛！”
    “天赋高，实战强，还聪明。”
    “啧啧...”
    “我这个比你小了五届的学弟，可是听着你的传说长大的。”
    孙英雄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还不忘拍了拍钟玉书的肩膀。

 第785章 再敬一次孙英雄

    钟玉书默默往远处挪了挪身子，想让自己离孙英雄远一些。
    但孙英雄却像是牛皮糖一样，赖在他身边不走。
    “你看看你！”
    “依旧像当年那样高傲，这样不好！”
    “老学长！”
    “当年，您可是硬生生带着军校，在新人大赛里，杀出一个冠军来！”cascoo.net
    “那时候的我...嗯...”
    “才12岁！”
    “对，我还在活泥巴，你就开始成为天骄了，唉...老学长，老哥哥，今天再回首时，都是故事啊！”
    孙英雄几乎句句不离年龄，每三句话里还要提一下自己这垃圾的天赋。
    但结合九觉这件事...
    听起来不是一般的扎心。
    “装完逼就滚吧。”
    “不就是当初你新人大赛，嘲讽军校，让我把裤子扒了，揍了一顿么，记到现在。”
    “这都五十多年了...”
    钟玉书终于受不了这个装逼犯，烦躁的挥了挥手。
    孙英雄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眺望着远处的妖域，豪情壮志：“今日，当浮一大白，可惜无酒，但有诗为伴！”
    “或无数年后，世人提及此事，朗诵一下诗词，也算是美谈。”
    说话间，孙英雄诗兴大发，内心中仿佛有无数个文字跳跃，想要涌出，组成华美的文章！
    就连钟玉书都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他。
    一分钟后...
    孙英雄依然站在山巅，双手背负，气质非凡，但额头见汗。
    又过了半分钟。
    孙英雄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
    钟玉书表情古怪，咧开嘴笑了起来。
    下一刻，空间波动！
    钟玉书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你太吵了，扰了我的诗意！”
    说话间，孙英雄就这么背负双手，优雅离去，只剩下钟玉书懵懂的趴在地上，完全无法行动。
    “老...老子也没说话啊...”
    “而且你去的方向是妖域！”
    孙英雄并未回头：“去的就是妖域，大隐隐于市，老夫所隐，就隐在妖域，我这个九觉，只要不主动散发气息，那些小妖，怎么可能发现老夫？”
    “一天宰他几只小妖，一年也能杀个千头！”
    “多爽！”
    说话间，孙英雄的气息逐渐变的模糊，钟玉书明明还能看见他，却却完全无法感觉到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直至最后，孙英雄就连身体都变的模糊起来。
    哪怕远处的千里妖原中，妖兽遍布，他却如闲庭碎步般，穿梭其中，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这能力，与天狗极其相仿。
    “老家伙...”
    钟玉书忍不住暗骂一声，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隐于人族，至少还能过上一段普通人的生活，体验一下天伦之乐，或者其他。
    但隐于妖域。
    妖兽为伴，身处青山，周围所见，全是敌人。
    这种孤寂，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
    “特么倒是把我放开啊！”
    像是想到什么，钟玉书用力晃了晃身体，那些许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了对孙英雄最真挚的问候。
    但至少...
    从此刻之后，孙英雄这个名字，已经将要随着时间的长河，逐渐消失在人族的口中。
    甚至人族有关于孙英雄的一些记录，都会被有意抹去。
    当十余年后，人们对于孙英雄的讨论将会几乎为零。
    再过十余年，这个名字也会被逐渐淡忘。
    直至彻底消失。
    哪怕妖域想要调查人族所剩的九觉，究竟有几人，实力如何，也很难查证。
    这...就是人族这一百余年来的历史。
    也是那些暗中的九觉们，所经历的必然之事。
    当妖域反应过来，想要针对布局时，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再光明正大的...”
    “敬一次，人族...”
    “孙英雄。”
    规则之力消散，钟玉书缓缓起身，站在山巅上，看着远方，喃喃自语。
    或许，他那天赋，也始终是自己的心结吧。
    如今九觉，万般皆空，所剩的最后心愿，也不过是找自己装个逼，仅此而已。
    “你走了，老夫九觉，又该找谁呢...”
    钟玉书像是想到了什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至于下方的预备役们则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在他们眼中，钟玉书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在山巅上自言自语。
    而孙英雄...
    他们未曾看到。
    ……
    “我需要一个交代！”
    妖原。
    后方！
    八尾狐看着面前的几位神族族长，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冰冷开口。
    “穷奇主战，我等也拦不住。”
    红龙率先开口，直接开始不断痛斥穷奇的种种恶行，将所过的锅都甩到了死人身上。
    “的确如此。”
    “是啊，穷奇性子凶，做事不过脑子。”
    “此次失利，穷奇责任巨大！”
    在这一刻，剩余的神族族长们默契的统一战线，将穷奇描绘的宛如大反派一样。
    就连饕餮都暂时放下了与红龙的矛盾，开口附和。
    一时间，八尾狐的脸色更加阴沉，心中也多出了无力感。
    若顺风顺水，它们自然会团结一心，任劳任怨，听话的瓜分蛋糕。
    但只要失利，这些强行糅合到一起的盟友们，就会重新变成一团散沙！
    这就是弊端！
    所以妖域，从根本上来讲，不如人族的地方就是，它们输不起！
    八尾狐辛辛苦苦打造出的功勋体系，包括一系列的后续改革制度，更是建立在胜利的基础上。
    胜利，就是重要的先决条件。
    但目前来看...
    第一战的失败，所产生的后果，已经开始发酵。

 第786章 谋士，老白猿

    这些家伙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些许其他的想法。
    并且拿着穷奇这件事不断甩锅，来试探自己的底线。
    一群老狐狸，心已经并不在一起了。
    八尾狐有些头痛，这一刻莫名烦躁。
    它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去看这一位位心怀鬼胎的神族族长，而是望向远处。
    季鸿，老白猿依旧站在一起，没有与其他妖主聊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之前那凶悍的战绩，让其它妖主看向他们时，又带着本能的忌惮，不敢招惹。
    总的来说，这一战，已经让它们的名声，彻底在整个妖族打响。
    “你们...过来。”
    八尾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只是烦躁，或许觉得它们之前表现不错，鬼使神差的对着它们喊道，让它们加入这场会议之中。
    “果然，它今天遇见麻烦了。”
    “这位置...刚好能被它看见。”
    老白猿面对这一幕，没有任何惊讶，轻声开口，随后扭过头，看向八尾狐。
    只不过在扭头的瞬间，它的眼神就已经重新变的茫然起来。
    包括季鸿，同样平淡。
    “来聊聊。”
    八尾狐语气温和。
    老白猿一动不动，只是看了一眼季鸿，仿佛最忠心的下属。
    季鸿则是微微蹙眉，看向八尾狐身后那幸存的八位神族族长，眼神中仿佛闪过一抹不屑，最终摇了摇头。
    “季鸿身份低微，又未入住天穹涧，没有资格参与会议。”
    “妖神之约，不可违。”
    说完，季鸿就回过身，继续凝视镇妖关的方向，像是在戒备一般。Ｍ.cascoo.net
    从始至终老白猿都没有说话，就仿佛一切以季鸿为首。
    八尾狐恰好看见了季鸿眼中的那丝不屑。
    这与它此时的心境完全相符！
    一时间，它更加想要让季鸿，老白猿参与到这场战争，或者说...让它们从棋子的身份，变成观棋者，给自己提供一些建议。
    妖域失败一次可以，但再输了第二战，那这棋盘，就真的崩了。
    所以八尾狐现在无论多么慎重，都不过分。
    “鹰涧山主，季鸿！副山主，老白猿！”
    “此战为我妖族，立下汗马功劳，振我妖族之威，功绩不凡！”
    “按功勋制度，当赏！”
    “具体功勋等级，战后统一标准。”
    “现在，赐你们参会的资格！”
    “其他妖族，同样如此，有功，必赏！”
    八尾狐的喊声，在附近这片区域不断回响。
    一名名妖主抬起头，有些艳羡的看着季鸿的身影，同样变的心动起来。
    天穹涧这次...玩真的？
    “一位山主，有何资格...”
    红龙有些不满，刚刚开口，只是话还没有说话，就看见了八尾狐那深邃的目光，强行将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一战还未结束，我还是妖域之主。”
    “你...”
    “有意见么？”
    它的声音如此冰冷。
    红龙看了看四周，其它几位神族族长默不作声，甚至饕餮还有拱火的意思，它果断摇头，轻笑着开口：“没意见。”
    “季鸿！”
    “此地，有你一席之地！”
    看着恢复沉默，暂时不想与自己彻底撕裂的几位神族族长，八尾狐冲着季鸿的方向喊道。
    “可以答应了，就维持你这战神的人设，高冷，强悍，不畏死，这是八尾狐最需要的。”
    “谋士的活我来干。”
    老白猿微微低着头，用牙缝挤出一丝声音。
    季鸿转身，平淡的看着八尾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向这边。
    老白猿紧紧跟随在季鸿身后，相差一个身位的距离。
    其他几位神族族长看着季鸿，不冷不热。
    “对于此战，不知季山主有何看法？”
    八尾狐彻底无视了几位神族族长，看着季鸿，询问道。
    “愚蠢的决定。”
    季鸿淡淡开口，声音简短，有力。
    一时间，几位神族族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季鸿的目光充满了不满。
    季鸿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次陷入沉默，像是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倒是老白猿，于此时打起圆场，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山主平日里醉心于研究人族兵法，战术，很少与外人沟通，所以性格如此，还望各位族长不要见怪。”
    “这一战其实本质上是没有错的。”
    “拿我鹰涧山作为炮灰试探，我们没有意见，只要能为妖域打出价值，哪怕我们全军覆没，都没关系。”
    “只是其中关键节点上，出现了问题。”
    “孙英雄。”
    “小妖不太清楚，几位族长是如何确认，孙英雄实力低微，可以斩杀的。”
    说话间，老白猿看向幸存的红龙，饕餮，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茫然。
    “...”
    “具体缘由，还需要本...我向你解释么？”
    “你懂什么！”
    红龙被看的有些羞恼，冰冷的凝视老白猿，开口说道。
    老白猿表情不变，依旧笑眯眯的：“小妖是不懂，但这却是此战走向败局的第一个重要因素。”
    “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否则，打出一个大捷来，并不算难。”
    听见老白猿的话，红龙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又忌惮的看了沉默的八尾狐一眼，最终闷声说道：“穷奇一意孤行，与我无关！”
    老白猿并未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而是转身，看向八尾狐：“妖主，这战败的第二个因素，就是您。”
    “面对人族，您...托大了。”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话传于人族，但并不适用于所有场合。”
    “如果您在...此战...”
    “也不会败。”
    老白猿不卑不亢，甚至敢于主动挑出八尾狐的错误。
    并且在说话时，目光始终认真的盯着八尾狐的双眼，毫无畏惧之色。
    完全就是一副绝顶智囊，试探明主的样子。
    更何况它的身后，还有一位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的季鸿。
    像是察觉到了老白猿的想法，八尾狐不仅没有恼怒，反而轻轻点头，叹息一声：“没错，此事怪我。”
    “不知白猿前辈，还有什么高见么？”
    八尾狐表现的十分谦虚，直接认错，并且谦虚提问。
    就像是...
    你们两个大才，想找明主，那我就来演个明主出来那种。
    只是演技方面对比放水了的老白猿，稍微弱上一丝。
    （整段剧情我已经彻底完善了，明天开始节奏会逐渐加快，熬夜梳理剧情，担心起来晚，影响更新，就先更了...）

 第787章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该多好

    “此战，因果在此，全因轻视人族，自高自傲！”
    “镇妖关兵力众多，但还有一座深山。”
    “大部队拖住镇妖关前兵力，派精兵，转攻深山，令人族疲于应付，此为上计。”
    老白猿声音洪亮，面无惧色。
    季鸿依旧站在身旁，面无表情，仿佛对老白猿的话早已知晓，看起来更加高深莫测几分。
    “虽公约并未声明，不可攻打深山，但那是人族逆鳞。”
    “攻城，人族自守。”
    “但每次进攻深山，总会引起人族疯狂反击，甚至曾有人族九觉为此出山。”
    “如今不碰那山，已成为共识。”
    八尾狐微微蹙眉。
    山之所在，妖域知晓，也知道那是人族的短板。
    但回想起之前几次强攻时，人族那歇斯里地的态度...包括人族曾经利用那山，做出无数次的伏击。
    甚至到现在为止，那座山上，已经不知道被人族刻下了多少阵法。
    “此山乃镇妖关前，唯一弱点。”
    “之前几次，都是我妖域大规模进攻，人族知道，此山万不可出事，所以才会拿出搏命的态度。”
    “但如果两者实力相仿，山前进攻，只为牵扯，就不会触碰到人族那紧绷的神经。”
    “对我妖族而言，优势很大。”
    老白猿声音依旧平稳。
    八尾狐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我妖域，兵力，实力，皆强于人族，如果只攻一关，自毁优势。”
    “四关齐至，才会让人族真正感受到压力。”
    “尤其是破晓关...”
    “此关天险，为人族最放心的所在，但同样，如果集兵力于此，隐忍不出，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尤其是破晓关最近大捷，此时强攻，最为突然。”
    “兵贵神速。”
    “人族虽然有兵法说，上兵伐心...”
    “但那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如今我妖域占据优势，自然应行王道，拒绝一切智谋算计，如此才算真正发挥长处，届时任凭人族算计万千，也只能按照我们的规矩来打！”
    “如果过于执着算计，那才是落入了人族的陷阱当中。”
    老白猿的声音不断在空气中回响。
    八尾狐原本还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很谦虚，但随着老白猿不断说话，它是真的有些懵了，甚至十分震惊。
    “你说的对。”
    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恢复冷静，看向老白猿，认真开口：“是我之前过于执着了。”
    “妖主虚心受教，温和谦逊，礼贤下士。”
    “此等妖主，我妖域何愁不兴！”
    老白猿后退一步，拱起双手，微微弯腰。
    “就按白猿前辈所说...备战！”
    “这第二战，越快越好！”
    “如果这一次，谁再惹出事来...我就是拼着这妖主之位，也要让它付出代价！”
    八尾狐的最后一句话，是盯着几位神族族长说的。
    它们有些沉默，一言不发。
    “但此战过后，功勋清算。”
    “三位陨落了族长的部族...”
    八尾狐话音再起，只是这一次它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但这些族长们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
    “此战，必胜！”
    “只要不与红龙同盟即可！”
    饕餮阴恻恻的说道。
    其他几位族长似乎也已经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纷纷开口附和。
    一时间，红龙已经彻底被排除在圈子之外。
    或许它们理解，甚至也会这么做。
    但如今有一个可以顺手打压，又不消耗自身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红龙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此战，红龙与我九尾狐族，攻镇妖关。”
    八尾狐轻声开口。
    红龙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八尾狐。
    八尾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诸位族长，接下来的会议内容，小妖就不方便在场了。”
    “小妖先行告退。”
    眼看着这些族长内部还想再聊些什么，老白猿十分懂事的开口。
    季鸿起身，对着八尾狐点了点头，直接走人，甚至看都没看那些族长一眼，十分高冷。
    老白猿对着众妖歉意的笑了笑，这才追了出去。
    “恨我么？”
    老白猿跟随在季鸿身后，走到一棵树下，它看着季鸿，语气带着些许莫名的意思：“我刚刚提的那几条计划，会让人族死很多人。”
    季鸿表情不变，只是看着镇妖关的方向，似乎在马三思死后，它就再也没有笑过，神情也愈发冰冷。
    “我们之间，原本的出发立场就并不相同，只是彼此利用。”
    “我又为何要恨你？”
    “况且八尾狐不蠢，只是有些稚嫩而已，给它一些时间思考，这些事，它也能想明白，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
    季鸿语气平淡如水。
    老白猿看着季鸿那宛如冰山般的样子，耸了耸肩：“现在的你，有点吓人。”
    “无论如何，我这番话，等于将计划提前拿了出来。”
    “人族这次鲜血注定要多流淌一些。”
    “唉，有时候我也挺替你感觉痛苦的，你说...我们如果不是敌对的关系，该多好。”
    老白猿长叹一声，眼神忧郁，语气都变的沧桑起来。
    “是啊，如果我们不是敌对关系，该多好。”
    季鸿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老白猿孤零零的站在树下，肩膀靠在树上，看着季鸿离去的方向，眼中的忧郁之色逐渐敛去，轻叹着摇了摇头：“杀我之心，真是坚定啊，我在这数个月的时间里，换了十多种人设，与你如此亲近，处处为你着想，但你杀我之心，就没有一刻动摇过。”
    “真是头疼啊...”
    说话间，老白猿眼神有些漠然，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那种忧郁的样子，继续望着镇妖关的方向。

 第788章 余三水

    江北省。
    漠北市。
    一处普通的民居，房间不大，但却异常整洁。
    柜子上摆着一个电视，电视不算大，还在播放着电视剧，画质微微模糊。
    余三水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精致却又廉价的西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身旁放着一份报纸。
    他神情专注的看着电视，直到手机响起。
    他看着上面的号码，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接听电话。
    “淑芬，你...想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明明人到中年，却又散发着特殊的魅力。
    “呵，我在出差。”
    “最近前线又起了战事，作为一名热爱人族的企业家，我必须坚守在岗位上，尽可能的向人族输送物资。”
    “这段时间见不到你...我也很想...什么？你新买了蕾...咳咳...”
    “我今晚回去，等我。”
    “许久未曾见你，我的心中总感觉像是缺了些什么，空洞洞的。”
    “嗯，好。”
    余三水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看起来有些头疼。
    “淑芬，秀琴...我究竟要选谁，好痛苦...”
    “一边是蕾...”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视剧一集结束，进入广告阶段。
    “肾力宝，一粒就见效，妖神看了都别想跑！”
    粗俗的广告词，那硕大的文字，在这小小的地方台上，由一个激昂的声音用力的朗诵着。
    余三水脸上那痛苦的笑容渐渐敛去，推了推自己那没有任何度数的眼镜。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广告中的文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悠闲的日子...无法维持了么？”
    “唉...”
    “我其实已经想选择秀琴了。”
    余三水的语气中满是遗憾，微微摇头，随手将电视关闭，起身，看了看房间。
    他先是将手中的报纸认真折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又拿着扫把打扫了一圈房间。
    看着整洁，没有任何灰尘的房间，余三水满意的点了点头，最终在茶几底下拿出一叠厚厚的照片。
    照片内，全部都是余生的面容。
    里面有一些，是在很隐秘的地方拍下的照片，还有一些是监控画面。
    其中包含了余生在墨学院时的一些日常，也有余生看车时认真的面容，包括再次进入罪城，走出罪城。
    但无一例外，这些照片内，余生的目光全部都在盯着摄像头的位置，仿佛在看着照片外的人。
    或者说...
    他在看摄像头，监控...
    那个隐藏在暗中的摄影者。
    “乖儿子，你既然已经发现了，却为什么不调查调查呢？”
    “我为你精心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但唯一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没有好奇心。”
    “真是遗憾啊。”
    说着，余三水微微摇头，拿出一个打火机，就这么将这些照片点燃，任由其烧成灰烬。
    窗户还在开着。
    微风吹过，这些灰尘被吹的到处都是，房间中更是充斥着烧焦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之前表现还十分洁癖的余三水，此时却仿佛完全无视了这些，自身充满了浓浓的割裂感。
    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优雅的笑容，对着客厅内那唯一的镜子，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带，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才推开房门，走出。
    “王婶儿，又年轻了！”
    “什么护肤品，真好。”
    “刘大妈，你这身材...啧啧...”
    余三水就仿佛妇女之友般，行走在街道上，对街道上的每一位女性，无论年龄，都表现的十分熟络。
    他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走向城门口的位置。
    看着封闭的城门，以及把守在两侧的士兵，余三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在笑着，当着几名士兵的面，推开城门。
    可这些士兵仿佛没有见到他一样，依旧恪尽职守的盯着四周。
    余三水走出城门，又十分贴心的帮他们将城门关上，这才顺着城外的小路渐渐远去。
    “我的乖儿子哟，下次见到爸爸时，应该会...”
    “吓你一跳吧？”ωωw.cascoo.net
    郊外，余三水站在一棵树下，目光注视着某个方向，笑容有些奇怪。
    但很快，他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这些家伙，真是讨厌啊。”
    “不就是拿了你们一点点的东西么...”
    随着声音落下，余三水的身影缓缓消散，仿佛只是一道虚影。
    大概数分钟后。
    一个戴着面具，全身笼罩在黑袍当中的人影出现在余三水刚刚所处的位置。
    “消失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又出现了。”
    “终于要找到你了。”
    随着声音落下，这黑袍同样消失。
    从始至终，无论是余三水，还是那黑袍，都没有散发出任何能量波动，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一眼，但场景却又如此的诡异。
    只有那棵普通的矮树，像是见证了什么，无声间化作灰烬。
    ……
    “嗯？”
    “余生他爹失踪了？”
    光组。
    楚怀端着大茶缸，一边喝着茶，一边追着剧，看起来特别悠闲。
    与禹墨那种不间断的忙碌不同，他就仿佛是另一个极端。
    小六站在楚怀身旁，依旧尽可能的将自己缩在阴影之中。
    楚怀有些惊讶，将脚从椅子上收回，坐直身体：“还真有问题，果然，余生从来不会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
    “啧啧，突然就变的期待起来了。”
    “以余生的耐心...”
    像是想起了什么，楚怀有些玩味，喃喃自语：“在他十岁的时候，为了杀一个比他强大的人，他足足布局了三年...”
    “这三年里，甚至都没有对那人表露出任何敌意，仿佛一切如常。”
    “直至有了万全的把握后，突然间的一击毙命...”
    “甚至他之前布局的一切，都只不过为了调查这个人的习惯，习性，真正出手时...不过刹那。”
    “这...就是一位最优秀，最恐怖的猎人啊。”

 第789章 镇妖关上的新风景

    “突然就变的有趣起来了。”
    楚怀笑着摇了摇头：“毕竟欠余生的人情，多留意一下线索吧，实在找不到也无所谓，余生不可能将希望只寄托在我们身上。”
    “哦，对了...”
    “找到小南了么？”
    提起小南，楚怀的眼睛都变的明亮起来，嘴角的笑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狰狞。
    “这个可爱的小伙子，卖了八次老子的情报。”
    “其中三次让我险些丧命，两次重伤。”
    “都出城了，不见见他，太遗憾了。”
    “光组就是搞情报的，你说我们强召他，给我们打工十年，是不是挺合理的。”
    楚怀笑呵呵的说道。
    小六明明是一个十分羞涩的人，始终害羞的低着头，但在提起小南的时候，却依然忍不住抬起头，眼神有些明亮。
    “找到了。”
    “他就躲在光组总部附近。”
    小六轻声开口，因为羞涩，声音有些低，但语气中却透露着些许兴奋。
    “他很难找。”
    “我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的。”
    楚怀有些慵懒的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除了拥有特殊技能，不然在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你找不出来的。”
    “晚点叫上老卢他们几个，行动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说话间，楚怀随手关掉电视，走向一处单独的办公室，看着上面堆积如山的文件，忍不住感慨：“这哪是光组代组长，这就是一头驴啊，早点干完，早下班，想想下班之后能打小南，突然就充满了干劲儿呢！”
    小六再次走入阴影之中，不知道依旧停留在原地，还是早已离开。
    ……
    镇妖关。
    面对战后难得的宁静，这些见惯了生死的士兵们还是能够维持平静的。
    但这一次，平静却被打破了。
    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八岁的少女，背着一把工兵铲，面容平静的推着一辆推车，行走在城关之上。
    每每路过尸体旁时，总会一把将其捞起，放在推车上。
    经常会让人咂舌...
    这车，好能装。
    就仿佛是一个无底洞般，摞的极高。
    就在大家每次感觉她装满了，装不下了的时候，她总能再折腾出点位置，放一具尸体进去。
    直至推车内没有任何缝隙，大家纷纷松了口气。
    但时光却将一旁等待救援，声势较轻的两名士兵扶起，安置在扶手旁。
    并且还伴随着一句...
    “坐稳，抓牢，不要掉下去。”
    “下坡的时候靠着点后面。”
    在两名伤员懵懂的眼神中，时光就这么推着车，走下城关。
    伴随着的，隐约还有两声惊呼。
    但不得不说，时光的效率极快，一个人的工作量最起码与五人媲美，甚至很多老兵已经在思考镇妖关推车营是否成立的可能性了。
    忙碌的一天结束。
    时光就这么坐在角落里，手中拿着一个馒头，轻轻的撕咬着。
    王有财坐在不远的地方，脸色有些苍白，头埋得很低。
    沈枫死了。
    他们这一届的同学，那个硬生生拼着重伤，拔了大白一根毛发的人。
    一头看起来已经彻底死去的妖兽，在生命的尽头，突然发起袭击。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登关，作战的沈枫甚至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带走了生命。
    当时王有财就在他的身旁，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
    如果不是一名老兵反应快，砍掉了那妖兽的脑袋，估计王有财，也活不到现在了。
    他不断回想着那一幕，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但没有人安慰他，或者说没有人有时间来安慰他。
    所有的士兵们，包括墨学院的老生们，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赵子成胳膊缠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阿泰的身上也多出了数道伤口。
    慕宇依旧在擦拭着自己的墓碑，脸色苍白。
    孙闻作为辅助系，更是没有登关，但每天都在捐献海量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运输到镇妖关。
    “你吃么？”
    “我吃不下了。”
    不远处，阵法内的楚渝手中端着盒饭，看向时光，笑着说道，双眼眯着，宛如弯月。
    时光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楚渝手中那不过刚刚拆封，一口未动的盒饭，微微摇头。
    “不能浪费食物的。”
    说着，她再次轻咬馒头。
    这馒头已经冰凉，由于放置的比较久，更是有些发硬。
    但时光却吃的十分认真。
    看着面前这特殊的女孩，楚渝有些好奇。
    “你也是墨学院的么？”
    时光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我没有见过你，那你一定是新生啦？”
    “要加油啊，我们一起活下去！”
    “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我只能在这阵法里，不能帮你们，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收下吧，我真的希望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回想着时光刚刚推着推车不断忙碌的身影，楚渝眼神真挚，站在阵法边缘，将盒饭递了过来。
    时光看着盒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
    “谢谢。”
    “不客气！”楚渝有些开心的笑着，步伐都变的略显轻盈了一些，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时光则是依旧低着头，吃着盒饭里的饭菜，看不清表情。
    “如果不出意外，妖域三日之内，一定会再次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并且是四大关齐出。”
    “早做准备吧。”
    一个衣着华丽的儒生悄然登关，看着几名老人开口说道。
    感受着儒生的气息，几名老人神情瞬间变的凝重起来。
    “不知前辈...”
    袁青山紧盯着儒生，迟疑开口。
    “我就负责传话。”
    “他说他不方便在这种时候，在所有人面前抛头露面，影响士气。”
    “有事下关找他。”
    儒生对眼前这一切完全不感兴趣，将背下来的话重复一遍后，就这么转身离去。

 第790章 乱起来了

    “禹墨...”
    这些碎片式的内容很容易与禹墨关联在一起。
    袁青山若有所思：“备战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这第二战，应该不远。”
    “这一战，妖域的主力一定还是会集中在镇妖关，留下一半人，剩下的，分散到其他三座关隘。”
    “老齐，你和老鬼比较熟，鬼门关那里，你过去。”
    “你带着小鲁，去穹顶关...”
    袁青山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工作，一名名老人就这么在夜色中四散而去。
    “希望...”
    “尽可能的不要让这孩子出手吧...”
    一切结束后，袁青山远远的看着坐在阵法中的楚渝，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
    沼泽池。
    余生已经躲在这棵树上足足三个小时没有行动过了。
    一只额头微微鼓起的毒蟒此时正在一片泥池中游荡，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让周围其它妖兽畏惧，不敢上前。
    六级妖兽！
    想要走进沼泽池的更深处，这是唯一安全的入口。
    其它地方遍地沼泽，稍有不慎就会深陷其中，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这里虽然看起来是一片泥潭，但至少危险都在目光所及之处，只要在附近的树上穿梭，还是能过去的。
    只不过这条毒蟒，就是穿梭泥潭的最大障碍。
    如果强行绕路，或许很远之外的位置，也有安全的道路，但这一路上或许会遇见其它风险。
    “毒蟒...”
    “配料表上标注的是毒蛟的血，难道要七级妖兽么？”
    看着那毒蟒额头处的凸起，余生微微蹙眉。
    未生角，就代表它依旧处于蛇这个分类之中。
    此时夜晚已经过去，沼泽池内的大多数妖兽体内那种暴戾的情绪已经逐渐衰退，重新恢复平静。
    就算余生此时想要制造一些冲突都不太可能，除非再等一天。
    “瞬移距离不够...”
    “有低级毒虫从它头顶上方走过，将会视为对它的挑衅。”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
    那毒蟒此时还未发现余生的存在，或者也发现了，只不过对一只低级妖兽提不起兴趣来，看起来懒洋洋的，在这泥潭中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一下，蜷缩在角落里。
    “除非...让整个沼泽池的外围...”
    “彻底乱起来...”
    许久过后，余生再抬起头时，眼神中已经多出了些许莫名的韵味，他就这么缓缓退去，消失不见。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余生再次回到这片区域附近，找到一块被毒气长期渗透，已经发黑，长满苔藓的石头，用力将其掀开。
    一只还在沉睡的蜈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刚刚复苏，下意识准备进攻，就被余生一巴掌碾碎。
    他尽可能的不散发出太多波动，小心翼翼的在这巨石下方挖出一个坑洞来，自身躲入其中，又将巨石盖上。
    地底的毒气似乎更加浓郁一些，余生脖颈处那吊坠上的水晶此时都变的有些漆黑，上面出现一道十分细微的裂纹。
    余生看着水晶上的异变，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轰！”
    一声闷响突然自远处传来。
    伴随着一只只妖兽的吼声。ωωw.cascoo.net
    不远处那泥潭内的毒蟒也被这响动扰醒，冰冷的瞳孔睁开，看向远方，过了片刻后又缓缓闭上。
    “轰！”
    第二道响声传来，比起之前要稍微近上一些。
    此时一处沼泽已经被彻底引爆，周围的杂草全部炸毁，泥水溅起老高，又猛的坠落。
    甚至有一条普通的黑蛇，还在沉睡之际，就有些懵懂的被炸到天上，还没有彻底缓过神来，就又伴随着泥水掉落。
    隐藏在下方的一只毒鳄被这声音吵醒，不耐烦的发出一声嘶吼，只不过刚刚张嘴，那可怜的黑蛇就掉进它的口中。
    它同样很懵，下意识的将黑蛇咽了进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还是该惊喜。
    类似的场面，在短短一分钟内，不断发生。
    宁静的沼泽池在这一日，彻底变的喧嚣起来，就仿佛过年了一样，到处都在炸响。
    一只只六级妖兽被吵醒，无法沉睡。
    它们愤怒的在这沼泽池外围奔走着，试图找到那罪魁祸首。
    直至看见这沼泽池外围，唯一没有出事的泥潭，以及泥潭中，一脸茫然的毒蟒。
    面对数只擅闯自己领域的六级妖兽，毒蟒眼神狰狞，腰间弓起，吐着蛇信，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一时间剑拔弩张。
    看见毒蟒的姿态，那些妖兽们同样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这就是沼泽池内的生态环境。
    疯狂，杀戮。
    “轰！”
    “轰！”
    又是数道声响传来，第二轮的爆炸声响起，依旧是之前那些位置，刚刚缓过神来的妖兽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接受了第二轮洗礼。
    爆炸的威力并不算大，至少想要杀了它们，不太现实。
    但白天原本就是它们的沉睡期，被接二连三的吵醒，它们变的暴躁起来，但终究还是克制着自己内心中的暴戾，只是不断发出嘶吼。
    而与毒蟒对峙的几只妖兽，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四散着离去。
    一切仿佛恢复平静。
    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沼泽池都再没有发出动静。
    毒蟒也重新恢复了慵懒的状态，再次蜷缩在角落里，蛇尾甩动，抓起一只误入自己领地的蛤蟆，吞入口中。
    然后...
    “轰！”

 第791章 这就叫专业

    第三轮的轰炸洗礼，开始了。
    入眼可见，随处都有被溅飞的泥水。
    刚刚吞食一只毒蛙的毒蟒此时有些懵懂，它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那不太聪慧的脑子里，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这爆炸，会不会和它吃东西有关。
    沼泽池的外围再次暴走。
    那几只六级妖兽再次冲天而起，搜寻着罪恶的源头。
    它们自己的领域都已经被炸的一片狼藉，唯有毒蟒所在，安然无恙，甚至它刚刚似乎还有心情捕猎来着。
    一时间，危险的目光再次看向毒蟒。
    它警惕的看着那些妖兽们，像是同样感受到了压力，气息不断弥漫，吐出蛇信。
    远处的一块巨石下方不知何时被挖出一个小洞，一只眼睛通过洞口观察着毒蟒的动作。
    在它吐出蛇信的瞬间...
    ‘轰！’
    一道爆炸声响起。
    毒蟒身体一紧，再次吐出蛇信。
    ‘轰！’
    又一道爆炸声！
    仿佛触碰了某个机关一样，在短短数秒钟内，毒蟒数次吐出蛇信，外围爆炸数次。
    那些暴怒的六级妖兽们仿佛找到了罪恶的根源一样，冲着毒蟒怒吼！
    而外围那些被强行苏醒的低级妖兽们，更是将自己那愤怒的情绪化为杀戮。
    处处战场。
    巨石下的那双眼睛收回。
    不出意外的，六级妖兽们的战场，也开启了。
    有时候，没有环境，就需要创造环境。
    虽然这个计划简陋，不够完善，甚至连千里妖原上那些家伙都忽悠不了，但...
    沼泽池里的这些家伙，脑子好像都不太够用的样子，特别蠢。
    或者说它们已经丧失了思考的本能，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杀戮欲望。
    可以说是毒气的作用，也可以说是某位隐藏在暗中的家伙，有意为之。
    只要一点小小的矛盾，就可以激发出一场战争。
    此时的余生佩戴那颗水晶上，已经密密麻麻满是裂纹，由最初的晶莹剔透变成了纯黑色，甚至隐隐有毒气在这水晶上扩散而出。
    周围的泥土里，那毒气仿佛犹如实质一般，不断试图侵蚀余生的身体。
    面对这个局面，余生依旧维持着冷静，安静的等待着。
    远处的暴乱终于停止。
    余生再看去的时候，那泥潭周围满是血迹，毒蟒更是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被那些家伙们蚕食，还是逃跑了。
    至少这处泥潭，安全了。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露面，而是又等了数分钟左右，在那晶石到了爆炸的边缘时，再掀开巨石，跳了出来，并且在出现的一瞬间，警惕的看向四周。
    经过一轮炸弹的洗礼，周围看起来要狼狈许多，到处都是泥泞。
    那些又经历了一轮厮杀的毒兽们，此时已经重新疲倦的恢复沉睡，周围简直安全到了不可置信的程度。
    甚至有这么一瞬间，余生怀疑...
    如果自己就留在这沼泽池里，每到白天就扔炸弹玩，能不能把这些家伙们累死。
    将手中的项链摘下，随手丢进泥潭之中，余生再次取出一串同款吊坠，再次戴在脖子上。
    他轻身翻到树上，在几棵树顶不断跳跃，走过泥潭。
    让他遗憾的是，一位六级妖兽的栖息之地，竟然没有什么珍贵的妖植。
    或许也有，只不过是被那些家伙们给分了。
    “按照小南给的资料，入沼泽池，由西向东，前行二十里，过外围，可见一毒潭。”
    “取毒潭水半斤，水中有一种深灰色的鱼，要抓一只。”
    “并在破晓时，想办法去潭中心的岛上。”
    回忆着法外狂徒给出的路线图，余生几次变幻方向，虽然看起来漫无目的，很绕，但方向却一直很明确。
    ……
    “危！”
    “速跑！”
    墨城。
    一家普通的早餐铺。
    刚刚忙碌完的青年老板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面带创业那种喜悦的微笑，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
    看着一个陌生号码发给自己的内容，他的表情逐渐变的僵硬。
    但他表现的还算平静，镇定的看了一眼短信发送时间。
    半小时前。
    “艹！”
    青年忍不住骂了一声，转身就走。
    来到厨房，青年关闭房门，反锁，打开通风管道外面的栅栏。
    只不过他并没有钻进去，而是打开其中一个冰柜，在一堆冻肉的下方，隐藏着一个暗门。
    随手将暗门拉开，下面是一个类似于滑梯般的通道。
    他就这么顺着这条通道一路滑行。
    “好特么险。”
    “我难道被发现了？”
    “该不会是小六那个阴险的家伙吧？”
    在通道中，青年依旧在不断的思索着。
    直至通道远处，传来微弱的光亮，代表着已经来到了尽头。
    青年从半空掉落，下方还贴心的放着一个海绵垫。
    看位置，这是一处废弃的地下车库。
    青年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起身向远处走去。
    在路过一处消防栓时，打开门，在里面取出一件外套披上，并继续脚步匆匆的向远处走去。
    看起来手法十分专业，逃跑路上都自带变装的那种。
    “啧啧...”
    “看看，这叫什么？”
    “这就叫专业！”
    “我这几天看的电视剧里，也是这么演的。”
    一道有些玩味的声音在这幽暗的废弃地下车库中响起。
    青年脚步猛的一顿。
    “我艹...”
    他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第792章 我想和他聊聊

    “电视剧里可比他专业多了，我看还有男装换女装的。”
    “衣服摆弄一下，就变成裙子了。”
    又一道声音响起，正好在青年逃跑位置的前方。
    青年脚步顿住，站在原地，冷汗流下。
    “别说，几年不见...”
    “小南这孩子...竟然还活着。”
    “罪孽啊。”
    阴暗的角落里，一道道身影走出，将青年围在中间。
    “这不是楚...楚老大么？”
    “卢老大你也...也在哈...”
    “徐姐姐最近越来越好看了。”
    “哇，小六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记得当时你才这么小！”
    青年有些尴尬的看着众人笑着，但逐渐就变的熟络起来，话里话外中满是那种感慨，怀念，温情！
    只不过回应他的，只有一双双玩味的目光。
    “咳咳，多少给点回应啊。”
    “我自己聊天，很尴尬的。”
    小南咳嗽两声，目光不断闪烁，看向远处。
    “不用等了，你的那两个六觉保镖，我已经用光组的身份帮你辞退了。”
    “还有你布置在车库外面的几道陷阱，我们也拆了。”
    “那辆你用来逃生，看起来像是报废车一样的家伙，我们也把它给真的报废了。”
    听着楚怀那平淡的声音，小南彻底放弃了逃生的想法。
    在摆烂之后，他反而变的无所顾忌起来。
    “姓楚的，我告诉你，这里不是罪城，杀人是犯法的！”
    “你今天就是敢打我一个嘴巴，我都敢讹你1万块钱！”
    “小爷我出了罪城之后一直都是守法公民，你们光组利用职权，乱给小爷发通缉令，小爷我还没起诉你们呢！”
    “今天要不放小爷走，出去我就告你们一个非法拘禁！”
    说着，小南挺直腰板，色厉内荏的瞪着楚怀，手还在轻轻的颤抖着。
    看见小南这宁死不屈的样子，楚怀笑了。
    “光组抓人，还要证据么？”
    “我怀疑你涉嫌危害人族罪，私自改建建筑罪，威胁执法人员罪，嗯...”
    “我想想...”
    “哦，对，你纳税了么？”
    “我现在依法羁押你，对你展开调查取证！”
    楚怀始终笑眯眯的，甚至有些感慨：“只有去过罪城之后，才知道这身份...真好用啊。”
    随着他的话题落下，一只粗壮的手臂按在小南的肩膀上。
    “我建议你跑一下试试，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你一顿了。”
    卢萧就这么站在小南身后，阴恻恻的说道。
    其他几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小南汗毛炸立，果断举起双手：“我坚决听从光组安排，绝对不会违抗，但我会请我的律师...”
    “哦，光组办的案子，请不了律师。”楚怀就这么双手插着口袋，和一行人按着小南，渐渐远去。
    一路上隐约还能听见小南在不断的谄媚着。
    ……
    “余三水走了？”
    “有点意思。”
    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店铺内，一个身材肥胖的老人抬起头，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由于发胖的原因，他笑起来眼睛几乎都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友善。
    “我想和他聊聊。”
    “就后天吧，我刚好有空。”
    说话间，老人起身，缓缓走到窗口的位置。
    那里还挂着一只浑身火红的鸟，正在笼子里不断的上蹿下跳着。
    窗外，是一整片的人工湖。
    湖的两侧，还硬生生的自己填了两座矮山出来。
    而那山上...每一朵花，每一棵树，甚至每一根草，都是珍贵的妖植。
    充沛的能量形成淡淡的迷雾，笼罩在山体周围。
    如此华丽的场景，与这普通的小铺子，格格不入。
    “明白了。”
    站在门口的中年轻轻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胖老人依旧站在窗口，手中拿着一根树枝，挑逗着那鸟儿。ωωw.cascoo.net
    “藏了那么久，终于藏不住了。”
    “只是...”
    “让你自愿暴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胖老人喃喃自语，随手在一旁的碗里抓出一把鱼食，顺着窗口丢入湖中。
    一只巨鳄猛的钻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将鱼食吞下，再次隐入湖水。
    隐约可以看见，在那湖水之中，似乎有一道道庞然大物，在不断游动。
    ……
    “三日后，再次攻城！”
    “季山主，依旧由你主攻，黑蛟王同行！”
    “这一次战场开辟时，尽可能离镇妖关近一点，关键时刻出手，在这镇妖关上打出一块缺口来，供我妖族冲锋！”
    “人族就算恼怒，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做些什么。”
    “此战，一定要胜！”
    “到时候，记你首功！”
    八尾狐看着季鸿认真说道，对其寄予厚望！
    季鸿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但八尾狐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愈发满意！
    高手，都是高冷的。
    虽然季鸿话少，但事儿做的漂亮啊。
    “四座关隘，同时出手。”
    “这一次，我看人族，又能如何？”
    八尾狐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无比自信。
    ……
    “这一战，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拼的...只有性命。”
    “血流成河啊。”
    镇妖关下，一座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禹墨坐在轮椅上，轻声叹息。
    “熬过这一战，你的棋盘，就乱了。”
    “到时候，你真的能承受住这后果么？”
    “年轻人总是喜欢孤注一掷，却往往不知道失败所要面临的结果，究竟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让这天穹涧，好好乱上一阵吧。”
    “我人族的命，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禹墨透过帐篷，看向外面的天空，喃喃自语。
    而儒生则一直都蹲在地上，仰着脖子，已经看了一天了...
    （PS：提一下关于余生戏份较少的原因，在我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余生的世界，而是所有人共同的世界，余生天赋很高，但天赋终究只是天赋，五次觉醒，在这种大环境下，能做的事本身就不算太多，总要有一个成长的阶段，之前看见一个评论，很喜欢。一切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后来人穿上前行者的外衣，笨拙的去模仿着他们罢了。）
    （从第八卷开始，将会逐渐是年轻人的天下，那时候余生的戏份就会多起来了，稍安勿躁！一个完整的世界，同样有趣，不是么？主角，只是以他的主视角，来展现出这个世界，以及一位位人物的角色，这是我认为的...）

 第793章 人嘛，要经常笑的

    不过休整了短短一天时间，前线就再次忙碌起来。
    重伤者退出镇妖关，一批批运载着妖兽尸体的卡车在士兵们的护卫下，运输到人族内部。
    一名名前来支援的高手们悄无声息的退去，转战其他三座关隘。
    一切有条不紊。
    但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下一场大战所要面临的情况，一种无形的压力依旧在不断扩散。
    士兵们已经逐渐不再说笑，而是面容肃穆的整理着自己的武器，尽可能的在战争来临前提升实力。
    袁青山始终站在城墙之上，眺望远方。
    只有时光，依旧守在自己的推车面前，等待着下一次推动的机会。
    楚渝安静的坐在自己画板前，不时看一眼时光所处的位置，画笔在画板上不断勾勒着，描绘出一道有些孤寂的瘦弱身影。
    这身影推着满是伤员的推车，那些伤员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导致这画面充满了喜感。
    唯一影响了画风的，就是时光那始终严肃，认真的表情。
    就仿佛...她的确是在认认真真的在做着这件事情，完全没有感觉这事情本身的笑点。
    “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
    画终，楚渝轻轻放下手中的画笔，看着画卷上的内容，喃喃自语，最终又一次看向时光的所在。
    “能聊聊么？”
    “我看你似乎...暂时没有什么工作。”
    楚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冲着时光问道。
    时光坐在推车上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楚渝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推车，有些犹豫。
    最终，她默默的推着自己的车，走入阵法之中，看着楚渝有些疑惑。
    “嗯...”
    “你为什么...从来不笑啊。”
    “我看了你好久，你似乎一直都没有笑过。”
    楚渝小心翼翼的组织了一下措辞后，声音柔和的问道。
    时光依旧保持着疑惑：“为什么要笑？”
    楚渝怔了一下：“因为要释放自己内心中的情绪啊，难过的时候会哭，开心的时候会笑，郁闷久了就放声大喊，这些都是我们的发泄形式啊。”
    时光的那个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满是不解。
    时光将推车放在一旁，自己坐在扶手上，轻轻摇头：“但情绪如果通过发泄来释放，就会让人看出你的心境，成为破绽，最终被敌人将破绽放大，成为自己死亡的导火索。”
    “而且我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需要发泄。”
    “开心，难过，这种情绪会影响战斗。”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认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楚渝看着时光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再次开口：“很抱歉，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我可以讲讲我自己。”
    “那时候，我刚十八岁，进墨学院...”
    不知道为什么，楚渝看时光时，总会在心底泛起一种...共情。
    她十分好奇时光的过去，也心疼她的如今。
    甚至她主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在了时光这推车的另一处扶手上，哪怕上面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两名少女...
    或者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位少女，和一位头发有些斑白的少女，就这么坐在推车上，看着镇妖关外的风景，轻声聊着天。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楚渝在说，时光在听。
    楚渝讲了很多自己的遭遇，包括现在的处境，但她的脸上却一直带着笑容，那种十分恬静，阳光的笑容。
    就像是对未来的一切，永远都怀揣着希望，无论现在如何，她都相信未来。
    而时光则是有些平静，微微低着头，甚至很少去看天边的夕阳。
    楚渝天然的带着一种亲和力，明明她看起来很吵，不停的啰嗦着，宛如话痨，但时光却无法对她升起厌恶的情绪。
    或许...
    她能感知到楚渝的心吧。
    那颗没有任何杂念，纯洁，善良的心。
    “所以...”
    “哪怕经历痛苦，风霜加身，也要鼓起勇气，对自己喊上一句...要加油啊！”
    “我们的未来，是希望！”
    “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么？”
    楚渝十分中二的攥紧拳头，在半空中挥了挥，最后面带笑容，认真的问道。
    “朋友...”
    时光身体似乎轻微的颤了颤，肌肉绷紧，摆出了来自本能的防御姿态。
    “我就当你默认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
    楚渝侧着头，看着时光，微笑着说道。
    夕阳照耀在楚渝的侧脸上，额前那有着点点斑白的秀发随风吹动，一时间竟是说不出的绝美。
    时光抬起头，看向楚渝，依旧沉默。
    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拒绝。
    “要笑嘛！”
    “你其实很漂亮的！”
    “爱笑的人，都会很年轻的！”
    楚渝轻声开口，收回目光，仰起头，看向已经逐渐落山的夕阳，声音逐渐变的轻了下来，眼中带着追忆。
    “笑...”
    时光脑海中浮现出楚渝说过的话，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做出笑的表情。
    楚渝也没有催促，两个人就这么坐在这充满了血腥味的推车上，安静的看着日落，直至黑夜。

 第794章 提前下岗

    “算进度的话，余生现在应该已经到沼泽池的核心位置了吧。”
    “儒生，你记着哈，五天...嗯...七天吧。”
    “七天之后，推我上镇妖关。”
    “等什么时候能够看见余生的身影之后，就用暗劲，将我重创！”
    “记住，一定要重创，最好浑身喷血那种。”
    “越惨越好！”
    “然后将我扔在妖兽比较多的地方，你就可以走了。”
    禹墨拿出手机，不断计算着日子，最终看向儒生开口。
    儒生怔了一下，难得的收回了自己看向天空的目光：“这样你会死的。”
    “是啊。”
    禹墨笑容不变：“人都是会死的。”
    “光组已经有了继承人，墨阁有孙老，人族该杀的，也杀的差不多了。”
    “我的价值，已经没有了。”
    “哦，对...”
    “我死了，就不用还罪城欠下的债了。”
    “这样不是很好。”
    禹墨就这么懒散的靠在轮椅上，抬头望天，看着满天星光：“万毒果，总要有人去引爆啊。”
    “引爆万毒果，演一演余生，带着无数妖兽与我同归于尽，我想不出比这性价比更高的死法了。”
    “而且我死之后，还可以替你去天上探探路。”
    “你不是说过嘛，只要你未死，我便永生，到时候你再把我冥想出来。”
    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洒脱，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挚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些许解放的意思。
    儒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也对，我可以再冥想出一个你来！”ωωw.cascoo.net
    他像是放下了某件心事，不再纠结禹墨是否会死，再次蹲在地上，看着天空。
    而禹墨则是缓缓闭上双眼。
    “太累了，该下班了。”
    “提前下岗，就当我是...唯一的一次任性吧。”
    禹墨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漫天的星光依旧闪烁，唯独禹墨所处的位置，看起来有些阴暗。
    ……
    沼泽池。
    夕阳落下，原本就处于毒气笼罩中的沼泽池变的更加阴暗起来。
    那些陷入沉睡的凶兽们再次有了复苏的迹象，蠢蠢欲动。
    前方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一汪漆黑色的湖水，在这环境下显得有些阴森。
    隐约可以看见在那湖水中心的位置，有一座岛！
    岛并不算大，甚至上面连植物都没有，光秃秃的一片，甚至可以说一览无余，只有一块块散乱的石头。
    甚至这石头都是黑色的，布满苔藓，完全看不出有登岛的价值。
    余生站在一棵树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头顶上方，一条青蛇像是刚刚苏醒，嗅到了什么，悄然爬到余生头顶，弓起腰肢。
    余生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抓住它的脖颈，捡起一块石头，将青蛇像绳子般，绑在石头上面，悄然向湖水的方向摸去。
    那青蛇愤怒的挣扎着，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眼前这黑色的猴子，抓着自己，走到湖边不远处，抡圆了胳膊，将自己丢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轻响，它掉落在湖水之中，溅起水花。
    湖水依旧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捕猎者潜藏，但那青蛇却迟迟没有浮出水面。
    “石头的重量并不算沉，这湖水的深度，应该会浮起来才对...”
    余生若有所思，环顾四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方圆数百米内的毒蛇都成为了他的实验品，无一逃出毒手。
    甚至就连余生打结的速度都变的越来越快，越发专业。
    但无论余生扔进去多少，都没有一条蛇再浮出来过。
    “蛇会游泳么？”
    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打了结，好像...游不起来。”
    他再次在四周搜寻着。
    一只不过三级的壁虎刚刚从石头下方钻出，就被一只毛茸茸的手给抓了起来，熟练的打散它的妖气，再抡圆胳膊，借力一扔。
    壁虎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入水面当中。
    依旧是落水即沉，没有动静。
    “不是游泳的问题，的确没有浮力。”
    “小南的资料是对的。”
    余生再次验证了小南的一条猜想。
    最离谱的是，小南完全没有进过这万妖林，只是重金派出过一些死士，简单摸索了一下外围的地形。
    又找了几个生命垂危的高级觉醒者，用命换来了一幅简单地图。
    再根据沼泽池的整体环境，钻研地图，就得出了一条条结论，可以看出他究竟在这里面下了多少心思。
    或者说，自从他出了罪城，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之后，所做的一切，就全是在为沼泽池服务的。
    被这么一位恐怖的情报贩子给盯上，也不知道对于沼泽池来说，是福是祸。
    确认了这个猜想后，余生缓缓退后，找了一处还算隐秘的所在，隐藏其中，不断收敛着自己的气息。
    夜幕降临。
    沼泽池再次群魔乱舞。
    尤其是脱离了沼泽池的外围之后，这里的妖兽们整体实力要更强上一些，而且异常谨慎，在捕猎的时候，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打法凶狠，下手凌厉干脆，全部都是精英级别！
    余生躲在角落里，努力让自己不参与到纷争之中，期间更是数次变换位置，绕开那几位六级的妖兽。
    但哪怕如此，他在后半夜的时候，依旧被卷入风波之中。
    唯一庆幸的是，他所在的这处战场，并没有引来高级妖兽的兴趣。

 第795章 不讲武德

    黎明时分。
    厮杀的节奏逐渐慢了下来，依旧活着的凶兽们再次回归自己的领域。
    余生则是依旧盯着那湖水。
    这一夜，无论厮杀多么惨重，这些凶兽们都没有靠近湖水边缘的想法，仿佛这是什么禁忌般的场所一样。
    他甚至有一次大胆的主动现身，引来一只五级妖兽的追杀，但是当到了湖水附近的区域后，那凶兽只是凶狠的盯着他，最终缓缓离去。
    “资料里只说了湖水古怪，不排除没有浮力，带有剧毒，致幻等等一系列的可能，但没提要怎么解决啊。”
    眼看着新的一天开始，周围环境再次变的安全，余生又一次开始了漫长的实验之旅。
    经过一夜混战，附近栖息的妖兽们再次变的多了起来。
    余生熟练的抓住一只种类不同的毒虫，以各种方式丢到湖水里，但依旧没有办法。
    期间倒是有一条蟒蛇在沉湖之后，挣扎着露了一下头，但很快就被湖水再次吞没。
    但这却像是给了余生希望，他将搜索的区域扩大，方圆千米内，不断抓着同款蟒蛇实验。
    包括切开它们的皮肤，刺激它们的妖气，或者是给它们喂食不同的毒液。
    一时间，蟒蛇数量急剧减少。
    甚至为了实验能否存活与它们本身实力是否有关，余生甚至还大胆的猎杀了一条五级的毒蟒。
    最终在一头六级凶兽即将复苏之前，才惊险的结束战斗，迅速退去。
    这份认真实验，本着严谨的科研态度，像极了他在罪城摸索人体器官，骨骼时的样子。
    只不过当初的工程量，远比现在要大。
    “蟒蛇皮似乎对这湖水有一定的抵抗作用，实力越强，抵抗性越强。”
    “那种灰色的树木也带有一些抵抗湖水的效果。”
    “如果用那树木做船，套上蟒蛇皮，或许可以。”
    余生通过一整天的摸索，渐渐得出结论，在夜色降临前，再次躲了起来。
    ……
    “楚哥，楚爸爸，别...别打脸。”
    “裤裆也不行啊！”
    “要不您...您打屁股？”
    “只要咱们能一笑泯恩仇，我绝对没意见！”
    “喂！我说的是打屁股，不是用狼牙棒打啊！！！”
    短短几句话内，小南的表情数次变化，最终看着楚怀手中那狼牙棒，一脸惊恐之色。
    楚怀拄着狼牙棒，冷笑着，看起来就像是黑帮大哥一样，弯下腰，脸几乎贴在小南脸上：“我亲爱的弟弟啊，你卖了我八次，我捅你八刀，你不死，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笑而过，如何？”
    “罪城规矩，走出此门，之前种种，既往不咎！”
    “你坏了罪城规矩，前辈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是有靠山的人！！！”
    眼看着楚怀在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正对着自己不断比划着，小南被吓的闭上双眼，惊恐的叫着。
    “那你倒是说说，前辈们...在哪儿啊？”
    楚怀将匕首贴在小南脸上，阴恻恻的说道：“我倒是好奇，今天我捅了你，他们会不会知道。”
    “当然会，他们...”
    小南下意识的开口，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果断闭嘴。
    他的眼睛转了转，脸上的惊恐之色逐渐消失，重新恢复了贱兮兮的微笑：“我说楚老大这度量，怎么会自降身价，找我这么一个小角色的麻烦，原来是因为这点事儿啊。”
    “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说着，他直接闭上双眼，嘴里还哼起了歌儿，与之前那种卑微的态度大相径庭。
    楚怀看着小南这无赖的样子微微蹙眉。
    “你是觉得我不敢动手么？”
    缕缕杀气扩散。
    小南眼睛未睁：“敢，当然敢！”
    “但你不敢杀我，也不能杀我，挨顿打，无所谓的事。”
    “但你如果有求于我，最好还是客气一点。”
    “我这种做情报的，嘴有多严，你应该懂。”
    楚怀轻笑，将匕首收了起来，眼神玩味的看着他：“当然懂，开价吧。”
    “一千万！”
    小南笑嘻嘻的，毫不犹豫说道。
    楚怀摇头：“高了，三百万，一口价，不干的话，我就严刑逼供试试，反正这是光组的大牢！”
    “成交！”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在楚怀开口的瞬间，小南就点了点头：“松开我！”
    楚怀眼神示意，小六走到小南身后，解开了他的绳子。
    “你们这些粗鲁的家伙，情报交易就说情报的事儿！”
    “非要折腾一圈，最后不还是要花钱买？”
    “那些前辈们在黑市。”
    “基地的话，我摸索了一下，应该就在墨城，东郊附近。”
    “那里看起来最像，就是我没有太多精力，没去确认。”
    小南活动了一下身子，懒洋洋的说道：“卡号晚点发你，记得五星好评！”
    “哦。”
    楚怀轻轻点头，在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对着那边微笑着开口：“黑叔，您听到了么？”
    “呵呵，有趣的小家伙。”
    “今年的会上，关于他加入黑市，我会一票否决他。”
    那边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声音。
    电话挂断。
    小南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楚怀：“你阴我？”
    “这...这是他们的入职考核？”
    楚怀无辜的耸了耸肩：“我毕竟是光组组长，又怎么能干违法犯纪这种令人不耻的事情！”
    “维护法律，义不容辞！”
    小南凶狠的瞪着他：“无耻，不讲规矩！”
    “我又不玩情报贩子那一套，为什么要讲你们这行业里的规矩。”
    “哦，对了，因为光组组长身份的原因，后年的话事人暂定是我，到时候...”
    “我会一票否决你。”
    楚怀微笑开口。
    小南如遭雷击，倒退两步，生无可恋的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似乎在不断的嘟囔着什么。

 第796章 你究竟是谁呢？

    “哥，你看哈，你的思路不对，我帮你重新捋一捋！”
    小南深吸一口气，很快振作起来，看着楚怀认真说道：“首先，我有钱，我嘎嘎有钱！你当黑市话事人的时候，多一笔资金来源，用于发展黑市，对自己的业绩也有帮助，对吧？”
    “其次，我这个人别的不行，从小就是出了名的忠诚，我给你当小弟，绝对给你舔的开开心心。”
    “然后就是光组，我和你说，这光组就是一颗雷，谁碰谁炸，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已经是被人忽悠了吗，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所以我们之间不应该是敌对关系，而是盟友，最坚固的盟友！”
    “您...仔细想想？”
    小南小心翼翼的看着楚怀，试探着说道，一副替楚怀分忧的样子。
    楚怀表情不变，只是摸了摸下巴：“哦，有道理，所以...”
    “先关起来吧。”
    对于小南的提议，楚怀看起来毫不在意，就这么转身离开监牢，任凭小南在身后如何歇斯里地的呼喊，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牢门关闭。
    坐在这幽暗的牢房之中，感受着空气中的潮湿，冰冷的温度，小南孤零零的靠在角落里，微微低垂着头，刘海挡在眉梢，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庞。
    “目前来说，应该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吧。”
    “希望那个恐怖的家伙把我忘了吧。”
    仿佛自言自语般，小南那惊恐的神情已经恢复冷静。
    牢房外。
    “这个家伙。”
    出了牢房后，楚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虽然看起来惊慌失措，但基本的逻辑思维还在，几次说话都恰好聊到我的需求点上。”
    “如果说他真是一时大意才被抓来的，我不信。”
    楚怀的声音平淡，走路步伐很快。
    小六始终跟随在楚怀身后：“那我们...”
    “呵...”
    “一个小时后，无罪释放他！”
    “无论他费尽心机混到监牢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不按他的思路走就可以了。”
    “这家伙在罪城的时候就滑的很，在外面更是如鱼得水。”
    “现在主动被捕，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而且这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留给他布局的时间不多，才导致露出破绽。”
    “放他出去之后，那画面一定会...很有趣。”
    说话间，楚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哦，对了，还是要保持追踪。”
    “不要让他离开我们的视野范围里，毕竟也是咱们罪城的人，玩玩行，玩死了...”
    “黑叔他们会不开心的。”
    彻底走出监牢，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楚怀微微眯起眼睛。
    “光组...”
    “洗白，站在阳光下，就不会是一颗炸弹了。”
    “我可没有你那么高的思想境界。”
    楚怀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抱住了黑市的大腿，又拿捏了法外狂徒，就连未来的道路，都有了明确的构思。
    小六只是默默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始终保持着沉默。
    ……
    “嗯？”
    “你都没找到？”
    依旧是那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店铺，胖老人坐在摇椅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湖景，有些惊讶。
    中年站在胖老人身后，轻轻点头：“嗯，除了在漠北城外感受到一缕气息之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也就是说...”
    “九觉么？”
    胖老人拄着摇椅扶手，缓缓起身，眯起双眼。
    原本就因为肥胖的原因导致眼睛很小，眯起来后更是只有一道缝隙。
    “如果是九觉的话，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调查他，应该已经暴露了。”
    “如果他有兴趣，会主动来找我的。”
    “倒是小南...”
    “这孩子我很喜欢。”
    胖老人脸上逐渐恢复笑容，悠闲开口。
    “懂了黑叔，我这就去办。”
    中年轻轻点头，转身推开门离去。
    只是这被众多人口中称之为黑叔的人，皮肤却十分白皙。
    “九觉...”
    “你究竟是谁呢？”
    空荡的房间内，胖老人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像是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着什么。
    ……
    光组，第三监。
    “不要啊！”
    伴随着杀猪般的声音，小南死死的抱住牢门，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你们不能这样，我犯了错，就要受罚！”
    “我丧尽天良，我就是大恶人，我愧对墨阁的栽培，我要进行改造！”cascoo.net
    “对，我没交税！”
    “按照墨阁法律，应该将我关押，并查我公司的账户，期间不能释放。”
    “哎！哎！你别拽我裤子啊，要掉了要掉了。”
    他就像是一条死狗般，被卢萧拖拽着，扔到了第三监的门口。
    眼看着大门缓缓关闭，他有些呆滞的坐在门口位置，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
    自己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被抓的天衣无缝啊！
    “楚怀！”
    “你个老狐狸，在罪城的时候就虚伪，出来之后更虚伪了！”
    “小爷我要投诉你，对，投诉你！”
    “丧尽天...呃，楚...楚老大，好久不...不见啊...”
    小南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看见楚怀那张笑呵呵的脸，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努力的咧开嘴，露出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

 第797章 楚怀的布局

    “嗯，看见我这个虚伪，又丧尽天良的老东西，一定很晦气吧。”
    楚怀目光玩味，侧了侧身子，让开一条通道：“我就是来送送你，亲眼看你走出第三监。”
    “别，楚哥，楚爹，放过我！”
    “我...”
    “我自愿为光组捐助一个亿的资金，用于光组发展！”
    “另外私人转赠你1000万，感谢你这些年在罪城对我的悉心照顾。”
    “最后，我本人愿意为光组打工一年，来报效人族！”
    小南紧咬牙关，一脸纠结，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认命般的说道。
    楚怀听着小南的话若有所思：“能开出这条件，一定是让你感觉很危险的事情啊...”
    “对不起，我拒绝。”
    “慢走不送！”
    说话间，楚怀轻飘飘的走过小南身边，推开第三监的大门，走了进去，并且在小南绝望的目光中，笑呵呵的关闭牢门。
    在房门关闭的瞬间，楚怀表情就变的冰冷下来：“能让他感觉惊慌，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潜在的威胁有可能是八觉。”
    “隐藏在暗中的八觉，会是猎魂的人么？根据资料，他之前似乎与猎魂有仇。”
    “或许，能钓到一条大鱼。”
    “小六，向上面递交申请报告，需求...两位八觉。”
    “可惜现在是战时，不然直接请个十位八觉出来，管他谁来，直接秒杀！”
    “尽可能的抓活动吧，实在抓不到，就尽可能多留下一些对方的线索，还有就是...别真让这家伙死了。”
    他的声音有些冷淡，眼中带着一抹锐利之色。
    “好。”
    黑暗中，小六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渐渐远去。
    楚怀依旧站在原地，不断的思索，分析着。
    “可能性一，猎魂的高层，甚至队长要针对他，两位八觉，可以保他命，但无法抓住对方，但好处是能发现一些对方的线索。”
    “可能性二，猎魂那位队长是九觉，如果九觉的话，不可能对墨阁八觉出手，这会引起墨阁九觉在暗中注意，得不偿失，缺点是大概率不能发现对方的身份了。”
    “可能性三，对方并非猎魂的人，而是妖族...”
    “四，盟友，只不过被小南背刺...”
    楚怀陷入了长时间的深思之中，不断的嘟囔着。
    “七十八...神墟，古人族...”
    “...”
    “这样看的话，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请两位人族九觉出来，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最终都是我们稳赢。”
    “孙阁主刚刚晋级九觉，还在明面上，包括暗中那位老婆婆...刚好两位。”
    楚怀的眼睛亮了起来，拿出手机，找到禹墨的电话拨打过去。
    “喂，我需要调动两位九觉，最好把儒生也借我用一下，这样更稳妥。”
    他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禹墨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惊讶：“妖族找到其他通道，攻打人族内部了么？”
    “没有。”
    “我想钓鱼。”
    楚怀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平静。
    “哦，滚。”
    禹墨这次回复的就快了很多，没有任何犹豫。
    “好的。”
    楚怀点头，挂断电话，轻叹一声：“可惜，不给我权限。”
    “几位九觉，闲着也没事做，钓一下鱼，万一掏到大家伙了，岂不是血赚。”
    “只能启动二十条备案来弥补一下了。”
    “搞点隐藏摄像头，普通百姓暗探...”
    对于自己的计划被否，或者说他还没有详细来和禹墨介绍一下自己想到的这上百种可能，他仅仅失望了数秒钟左右，就再次开始着手安排起来。
    而此时的第三监门外。
    小南依旧坐在大门口的位置，寸步不离，并且时常警惕的看向四周。
    时间流逝。
    空气越发冰冷，甚至天空中都开始有雪花飘落。
    寒冬至，第一场雪，来了。
    “第三监实力最强的就是卢萧，一个六觉...”
    “墨阁现在主持事务的，是一位副阁主，七觉...”
    “预备役，警卫司倒是还有八觉镇守。”
    他不断分析着目前的局势，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许久过后，他才咬着牙，猛的起身，钻入到一条小巷子之中，几次转弯，人已经消失不见。
    楚怀上了三楼，坐在光组的刑侦室内，看着大屏幕上的一个红点，手中攥着对讲机，懒洋洋的说道：“鱼饵向桂林路方向赶去，三组是否就位？”
    “三组就位。”
    对讲机内，声音传来。
    “好的。”
    “不要过于关注，十秒钟后，三组二号队员低头，看摊位上的镜子，通过折射确认一下，跑出来的那个家伙是不是鱼饵。”
    会议室安静下来。
    大概二十秒钟后，对讲机内声音传来：“确认，是鱼饵，没有换人，但我看镜子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四周，险些被发现。”
    “嗯，问题不大。”
    “小六跟上。”
    “监控组速度再快上一些。”
    “八觉到了没，到了没？”
    楚怀掐着对讲机不断开口，语速很快，对人员进行调配。
    终于，大概十分钟后，那原本只有一个红点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处街道。
    而街道上，小南低着头，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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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8章 九觉？

    “万康路，同庆路，白塘街...”
    “这几个点位的监控准备好！”
    “好，撤离。”
    “八觉呢？”
    “速度怎么这么慢，都特么...”
    当楚怀开始布局之后，动作直接就快了起来，没有了构思时那种磨磨唧唧的样子。
    “你是在骂老夫么？”
    直到对讲机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楚怀的骂声戛然而止，十分安静，过了数秒他才礼貌回应：“抱歉，前辈，一时激动。”
    “呵...”
    回应他的，只有淡淡的笑声。
    “麻烦前辈手持最新款的高清摄像头，带信号源，升空，自上而下跟随。”
    “另一位前辈只需隐匿在暗中即可。”
    楚怀的声音变的温和下来，十分礼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暴躁。
    很快，屏幕中出现了一道可移动的画面。
    画面下，小南的身影在各个街道中不断闪烁，看起来就像是在漫无目的的闲逛，但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监控区域。
    “以这家伙的警惕性格，最起码还要绕十分钟左右。”
    “四组，五组，不要再追了，退出包围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楚怀突然开口。
    街道上，几名行色匆匆的行人止住步伐，在各个路口中分散离去。
    大概十分钟后。
    小南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进入林荫路的入口处。
    这里地处偏僻，加上大雪天，很少有人经过。
    他就这么蹲在路口的位置，看着已经满是雪迹的地面，确定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的脚印后，那始终紧皱的眉头才逐渐舒展。
    “是我的感觉错了么？”
    “大雪封门...”
    “要想办法离开墨城啊。”
    “太特么的危险了。”
    小南起身，轻舒一口气，不再绕路，而是拐过几条街道，最终进入一间民房之中。
    “前辈，麻烦您在天上多飘一段时间。”
    “辛苦了。”
    楚怀礼貌的照顾着八觉的情绪。
    大雪依旧不断落下，半空中隐藏在云雾中的一名老人此时身上已经落满了白雪：“你确定在这种时候，盯着这么一个家伙，有作用么？”
    “墨阁城门，我们不能离开太久。”
    楚怀表情不变，点了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藏着一件大事。”
    “嗯。”
    老人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组，三组，我说的那几条街道，监控处理好了么？”
    “速度！”
    楚怀再次催促。
    “一组完毕。”
    “三组完毕。”
    声音透过对讲机回复，大屏幕上又多出几道画面。
    楚怀看着监控中的画面，认真观察着走过的每一个人，并根据这人的外貌，走路动作，小习惯，做出相对应的心理侧写。
    至于小南走进的那房间内，则是一直毫无动静。
    “暗中的那位八觉前辈，麻烦您注意地下，感知一下是否有地下通道。”
    对讲机那边，一个脾气火爆的老人没好气的回到：“早就感知过了，没有！”
    “前辈辛苦。”
    楚怀并未解释，而是依旧将目光注视在这些监控画面上，并且每隔半小时，就在对讲机中，和两位八觉确认小南是否还在房间之中。
    时间流逝。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前辈，他还在房间中么？”
    一整天的时间没有任何发现，但楚怀却并不焦躁，而是再次拿起对讲机问道。
    “在！”
    “但我们最晚只能到晚上七点，换防的时候我们必须赶回去，墨城不容有...嗯？”
    这八觉刚刚说了一半，话音猛的止住。
    下一刻墨城内，一道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身上不断散发出能量波动，本人更是在附近区域内的上空不断飞过，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另一道身影同样升空，两位老人的觉醒物自身后浮现，磅礴的能量席卷四周。
    许久之后，两人落地，面色格外凝重，互相对视一眼。
    “你感知到什么了么？”
    “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
    “为何如此？”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最终才同时缓缓开口：“九觉！”
    “墨城，最高警戒！”
    “所有人，回家！”
    “没有允许，不得走出房门！”
    他们的声音在整个墨城上空不断回荡，一名名警卫司的士兵们纷纷出动，占据各个主街道。
    “前辈，发生了什么？”
    对讲机那边先是安静的等待片刻，直到两位老人的命令发布完毕，楚怀才开口问道。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房间内那人的气息突然消失。”
    “我可以保证，上一秒人还在房间里，并且房间内始终没有出现能量波动。”
    “能同时瞒过我们二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将人带走，只能是九觉...”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其中一名老人拿起对讲机，神情肃穆，开口问道。
    显然，伴随着有九觉出现在墨城，并且在墨阁针对此人布防时，还将此人带走，又是这种非常时期，此事已经十分严重。
    “九觉...”
    “和我分析的第二，第十三，第四十六，五十八条可能性一致。”
    “前辈，我建议你们当做无事发生，该干嘛干嘛。”
    “没必要这个时候惹恼对方，至少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什么敌意。”
    “我目前是光组的代组长，此事发生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楚怀的语气也逐渐变的认真起来。
    “这后果，你承担不了。”
    老人摇了摇头，收起对讲机，向墨阁的方向赶去。
    而楚怀则是依旧看着大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过后，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一道道从监控画面中走过的人影，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第799章 替我给他带句话

    “就算是九觉，也要有迹可循才对！”
    “能屏蔽人的感知，但监控是固定的，没有情感，思维的。”
    “他一定在监控中出现过，在哪儿呢！”
    “究竟是谁...”
    楚怀的大脑疯狂运转，不断回忆着那些出现过的身影，动作，包括行走的路线，最终又筛掉一批不可能出现在小南家门口的人。
    此时的墨城已经进入全城警戒之中，虽然对于九觉来说，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谁也不清楚，在这墨城之内，究竟有没有九觉隐藏。
    一时间，暗流涌动，全部都在针对那有可能存在的敌人。
    “喂，人丢了。”
    “墨城有九觉。”
    楚怀拨通禹墨的电话，开门见山。
    “嗯，知道了。”
    “能找到他么？”
    禹墨依旧表现的十分冷静，完全没有因为这突然出现的九觉而表现出惊讶的情绪。
    “可以试试，但很难。”
    “目前来看，应该没有太大的敌意，只是在针对我们罪城出来的一个孩子。”
    楚怀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对于两个高智商的人来说，交流起来特别省心，很多事情不需要询问，自然能得到答案。
    “是那个叫法外狂徒的？”
    禹墨那边不过停顿了两秒钟的时间，就报出了一个名字。
    “嗯，是他。”
    楚怀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一切就变的合理了。”
    “我会让袁老联系墨阁这边，取消戒严，大家该干嘛干嘛，没必要小题大做。”
    “挂了。”
    说完，电话挂断，听起来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楚怀有些走神，像是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将电话挂断，放在一旁。
    “禹墨对小南有过调查么？”
    “小南...”
    楚怀起身，走向档案室，不断的翻找着，最终拿出一份档案，翻阅。
    上面显示小南被卷入了猎魂的一场纷争之中。
    猎魂在墨学院故布疑阵，最终取走了灵念学院的传承觉醒物，顺便还坑了小南一把，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将小南挂在了通缉令上。
    “与猎魂敌对，九觉...”
    “小南是被人当枪使了？还是被雇佣？”
    “所以猎魂不介意坑他一下？”
    “禹墨下发这个通缉令，却不真正抓他，是在保护他？”
    “的确，这样就说的通了。”
    “所以猎魂有一个九觉的敌人，却依旧风生水起，从侧方证明，猎魂也有九觉。”
    “情报一下就打开了啊。”
    心中仅剩的些许疑惑在这一刻彻底解开。
    楚怀长舒一口气，将卷宗重新放回到原本的位置，楚怀走出档案室，回到那大屏幕前坐下。
    “但一位九觉，还是好奇的很啊。”
    “只要你不是高空飞行，我总能抓住你的小尾巴！”
    楚怀对那位九觉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敌意，或者说这原本就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此时的他更像是在做一个挑战一样，兴致勃勃的翻着监控记录，一帧一帧的看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概半小时后，墨城戒备解除，两位八觉的老人重新回到城门口的位置，一切回归平静。
    只有百姓们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议论纷纷，但又不敢在网上讨论。
    光组之前那一波搜查，显然让他们有点怕了。
    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再被抓进去。
    ……
    二十分钟前。
    “前...前辈，咱们不是说好了，江湖路远，再也不见么。”
    全城戒严，就在墨阁的天台上，小南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对面的那人，有些崩溃的说道。
    下方，人影闪烁，一名名警卫司的人员在街道上不断搜寻着，面容肃穆。
    “我这个人比较怀旧，就想找老朋友聊聊天，但你折腾一圈下来...”
    “让我很被动啊。”
    这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更多的是那种放荡不羁。
    哦，没有不羁。
    明明已经人到中年，却依旧穿着精致的西装，梳着自认为帅气的发型，还抹了发胶。
    在转身的瞬间，露出面容。
    余三水。
    “余叔，你听我解释。”
    “这件事的起因是一个叫楚怀的混账，他就像一条疯狗，抓着我不放！”
    “哦，对，他也是罪城出来的。”
    “如果不是我知道前辈最近的动静，拼了命的从第三监逃出来，现在前辈想看见我都难啊。”
    “我...我也想您啊...”
    说着，一滴泪水就这么硬生生的从他的眼角被挤了出来，眼睛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嗯，我信了。”
    余三水十分敷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小南的肩膀：“猎魂那个烦人的家伙最近一直在追我，不出意外，十分钟后，他就会站在这里。”
    “到时候...”
    “替我给他带句话。”
    “就说...”
    余三水语气停顿，认真的思考着。
    “嗯，就说...傻逼，别追老子了。”
    “这个艰巨的任务，我想了很久，应该只有你有勇气完成！”
    “事成之后，咱们江湖路远，再也不见，如何？”
    说话间，余三水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只是...
    小南看着他的笑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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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0章 五件事

    “呵...呵呵...”
    “前辈，我觉得我无法胜任这个...”
    小南硬顶着来自于余三水的恐怖压抑，嘴角抽搐，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但态度却表达的很明确。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三水打断：“不，你可以！”
    “想想，对一位九觉大声斥责，辱骂，是不是会很爽。”
    “你也不想自己替我做过的那些事，被余生知道吧。”
    “以他的性格，你这辈子...”
    余三水点到为止。
    但小南却像是脑补到了什么画面，一时间变的沉默下来，他抬起头，看着余三水，脸色惨白。
    “我干了！”
    余三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就已经一往无前。”
    “这次找你还有另外...五件事。”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小南眼皮一翻，直接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装晕是没用的。”
    “第一件事，加入光组，替光组认真找猎魂的麻烦。”
    “第二件事，想办法加入黑市，什么都不用做。”
    “第三件事...”
    余三水刚刚说了一半，眉头就蹙了起来，一脸烦躁：“我就该老老实实待在漠北城，唉...怀念我的秀琴，淑芬，桂香们了...”
    “剩下三件事，晚上回家自己看报纸吧，如果你能活着的话。”
    “透露我的身份，你会死的...特别有节奏感。”
    随着声音落下，余三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天台之上。
    就在余三水消失的瞬间，倒在地上‘昏迷’的小南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转身就跑。
    只不过刚跑一步，他的脚步就停在原地。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完全看不出体型，面容的人站在他的面前。
    “他在哪...”
    声音沙哑，声带仿佛割裂了般，说出的话十分刺耳。
    小南怔了一下，面容在这一刻有些古怪，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硬生生的被忍了下去。Ｍ.cascoo.net
    “前...前辈您好。”
    “我叫楚怀，是光组的代组长。”
    “刚刚那个可恶的家伙说，他求求你，别追他了，他怕了！”
    “但这等存在，竟然敢绑架我！”
    “等回去之后，我就颁布通缉令，务必将其绳之以法！”
    小南一副深通恶绝的样子，并且在说话时，自带些许威严，就像是真的长时间身居高位一样。
    “呵...”
    黑袍下传来一道冰冷的嘲讽声。
    “前辈，您放心！”
    “我现在就回去发布通缉令，此等恶贼，必诛之！”
    “我人族暗中九觉无数，哪怕这墨城内，也藏着三四位，这次必让他走不出墨城！”
    小南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追去，后背对着那黑袍。
    ‘别追我，滚。’
    四个大字不知何时印在小南的后背上，在他转身的瞬间，就这么显露在黑袍眼前。
    似是一缕冷风吹过，小南打了一个寒颤，身体颤抖。
    在这一刻，他感觉像是有一双恐怖的目光正在深渊中凝视自己。
    但他却不敢回头，只能咬牙向远处走着。
    不知何时，那目光仿佛消失了般，压力骤然一空。
    他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看向身后，已是空无一人。
    他长舒一口气，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哪怕空气如此寒冷，他依旧一身汗水。
    “真...真特奶奶的吓人啊。”
    “那变音器...特么...特么不是小爷店里卖的么！”
    “那声线...都是小爷自己录的。”
    “九觉还这么穷，买的是低配版...”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心里明明很恐惧，却依然忍不住自己那想要吐槽的欲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些许。
    “我记住你的脸了...”
    隐约间，极远处的方向似乎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不大，却能清晰传进他的耳朵里。
    小南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我...我这嘴欠的毛病...”
    确认那声音主人暂时没有杀了自己的想法，小南这才费力的支撑着地面站起，身上沾满了雪。
    他颤颤巍巍的扶着墙，一路下了天台，最终消失在街道上。
    嗯...
    在消失在街道上十秒钟之后，就被一群光组的人给堵在胡同里，给拽回了第三监里。
    看着这熟悉的监牢，依旧是之前的房间，甚至自己出去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小南生无可恋，靠在墙边，眼神涣散。
    “造孽啊...”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发出一声哀嚎。
    声音在牢房内不断回响，这声音婉转绵长，叹息中夹杂着一丝悲伤，悲伤中又饱含绝望。
    就连负责巡逻的狱警们都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唉...”
    他那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只剩一声叹息，就这么靠在墙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
    余生在这湖边耽误了足足三天时间，终于用蟒蛇皮，黑桐木打造出了两个木筏。
    随机抽选了一位幸运用户。
    一个体重大概在三百斤左右的中型鳄鱼。
    在它那刚刚复苏，一脸懵懂的眼神中，就被余生封锁了全身妖气，并且扔在了木筏上。
    再然后，让它绝望的是，这木筏，被眼前那个魔鬼，当着自己的面，给推到了那恐怖的湖水之中。
    它挣扎着，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但最终却在这湖水面前，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颤颤巍巍的缩在木筏中间位置，一动都不敢动。

 第801章 道不同

    余生安静的站在湖边，目送着木筏远去。
    五米，十米...
    木筏依旧在慢慢向中心处飘着，直至五十米后，那木筏轻微颤抖了一下。
    那鳄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变的愈发不安，但却依旧不敢动，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偶尔看向余生时，更是充满了阴冷。
    三十米。
    木筏抖动的频率加大，甚至上面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包括上面的蟒蛇皮，更是不断脱落。
    最终，在距离湖心岛十米左右的时候，那木筏彻底崩碎，沉入湖底。
    “还是不够...”
    “需要多添加一些五级蟒蛇的蛇皮，或者大量四级蟒蛇的蛇皮。”
    “最稳妥的，就是六级毒蟒...”
    余生看着这一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转身离去，继续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
    “按照那路线图，余生现在应该已经过了那湖吧。”
    “按照他做事的效率，说不准现在已经翻过那毒山，走入核心圈了...”
    “希望他别出来的太快啊。”
    “这时候带着万毒果出来，反而不好...”
    禹墨带着一丝忧虑，叹息着开口。
    余生的效率，有时候的确太高了些，这反而会打乱禹墨的一些计划。
    现在的他反倒希望余生能够慢点，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突然出现。
    “战乱将起...”
    “这座山...”
    禹墨看向远处的深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不过伪九觉，应该不算九觉吧。”
    “儒生，我带你换一个地方去看风景。”
    “那里与你所见的仙界...更近。”
    禹墨轻笑着开口。
    儒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
    禹墨指路，儒生推车。
    两道身影就这么渐渐远去，与这镇妖关距离拉远。
    恐怕就连老白猿都想不到，禹墨能找到一个伪九觉吧。
    一个存在于公约间的bug，或许很快就会被修复，但至少在修复之前，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接下来需要看的，就是妖域对此的反应速度了。
    与此同时，妖原。
    “在钢丝上起舞，同时掌控两边的棋手，你这位观棋者，真的不怕玩砸？”
    经过两天的时间，季鸿脸上那种生人勿进的冰冷之色稍微淡了些许，当然，也只是在老白猿面前才会有这种态度，外人看来，季鸿依旧是那种高冷战神的样子。
    老白猿坐在一块巨石上，看向远方，表情淡然。
    “赌嘛，总会有输赢。”
    “不试试，怎么知道最终结果。”
    “人族大败，八尾狐地位坐稳，哪怕我们去了天穹涧，也永远是它手底下的配角。”
    “人族大胜，八尾狐制定的那套体系会被妖神直接作废，重新摸索新的路线，甚至感觉人族愈发危险，索性宁愿元气大伤，也要灭掉人族。”
    “对我们最有利的，就是人族险胜，妖域虽然输，但妖神却能在其中看见未来的大好形势，只有这样，八尾狐才能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上，但我们却有很多的发挥空间。”
    “战败，非你我之罪，而是八尾狐本身的缺陷...”
    “如此你我去了天穹涧之后，才能地位激增，你我联手，彻底干掉八尾狐后，再决裂！”
    “你拿你的妖神情报，确定妖域的妖神数量，并且扰乱妖域。”
    “我来收拾这烂摊子，用数年，甚至十余年来稳定妖域局势。”
    “双赢！”
    “看，这就是我规划的路。”
    “而现在，这条路的起点，我已经铺好了。”
    老白猿起身，站在这山腰上，展开双臂，呼吸着山间的清风，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山脚下，无数的妖兽们匍匐着，休息着，准备着下一场的战争。
    那些神族族长们，或奔赴其他三座关隘，或等待着明日清晨。
    “嗯。”
    季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老白猿含笑扭过头，看向季鸿：“现在的你，又在想什么呢？”Ｍ.cascoo.net
    “入天穹涧的那一刻，杀了我？”
    “不妥。”
    它摇了摇头：“这样太过于明显，最好让我自然死在大战结束的前夕，你入天穹涧，我死。”
    “你爬到八尾狐的位置，与人族隔空联手，坑妖域一个血流成河，这样利益才会最大化。”
    “所以...”
    “我们的联盟，还存在么？”
    当路已铺好的那一刻，这原本坚不可摧的盟约关系，就变的摇摇欲坠起来。
    老白猿直视季鸿双眼，但季鸿表情却依旧不变。
    “八尾狐不蠢，只是年轻，想法上有些缺陷。”
    “单凭你，或者单凭我，想彻底扳倒它，取而代之，难度太大。”
    “无论如何它也是神族的族长，身后有妖神老祖。”
    “所以在八尾狐倒下之前，我们的盟约...依旧坚不可摧。”
    季鸿语气平静。
    老白猿笑容变的浓郁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如果你刚刚真的想杀我，我就该喊救命了。”
    “我是真怕死啊。”
    “希望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老白猿脸上笑容逐渐收敛，看向季鸿的目光中也充满了真挚：“我是真的，不想和你成为对手。”
    “如果你现在放弃人族，我们一起...统治妖域！”
    “我可以在此立誓，此生与你共进退！”
    老白猿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季鸿与其对视。
    “如果你放弃妖族，我同样可以立誓，人族此生护你平安。”
    “相比于妖族的信誉，我人族的话，应该来的更可信些。”
    季鸿同样认真开口。
    他们就在这山腰处互相对视着，微风吹过。
    两只猴子同时笑了。
    “可惜...”
    “道不同...”
    老白猿微微摇头。
    季鸿同样叹息一声：“不相为谋。”

 第802章 这就是你的内心么

    “你觉得人族会配合我么？”
    老白猿果断终止了这个话题，想了想，问道。
    季鸿点头：“会的，而且会帮助你，让局势对我们愈发有利。”
    “因为他是你的学生？”
    老白猿笑道。
    季鸿认真点头：“因为他是我的学生。”
    老白猿看着远处那座雄伟的城关，有些出神：“正因为他是你的学生，我总感觉...有些不安啊。”
    “至少我暂时没有害你的必要，你也同样需要我。”
    季鸿表情不变。
    “是这样的。”
    老白猿点了点头。
    一时间，两人保持安静，谁也没有再继续开口。
    天空中，雪花再次飘落！
    “下雪了...”
    老白猿抬起头，轻声开口。
    “嗯，下雪了。”
    “就让这雪，下的再大一些吧。”
    “明日清晨...”
    “第二次攻城。”
    季鸿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老白猿停留在原地，依旧穿着那身孝服，只不过由于之前大战的原因，那孝服已经被打的破破烂烂，但老白猿却不太舍得扔，依旧穿在身上。
    “战吧...”
    “不经历战火，又何来履历，进那天穹涧。”
    “出身卑微，毫无天赋可言的家伙...”
    “只能以命改命了。”
    “只不过当我改命之后，前路所有荆棘，一夜...皆为灰烬。”
    老白猿的眼神有些漠然，语气平淡，在这一刻身上更是散发出些许莫名的气势。
    就像是...
    俯视苍生，胸有乾坤。
    但这气势不过仅仅瞬间就消失不见，再看它时，依旧是那个低调，毫无存在感，老老实实且贪生怕死的家伙。
    ……
    入夜。
    时光坐在楚渝的身旁，看着楚渝在这画板上不断勾勒。
    “你试试？”
    楚渝笑着将笔递了过来。
    时光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试试看嘛。”
    “就画你心中下意识浮现出的画面。”
    楚渝依旧温婉，将画笔放在时光手中。
    时光拿着画笔，盯着洁白的画纸，过了许久，才微微摇头：“我想不到...”
    “就没有那种让你很难忘的么？”
    楚渝怔了一下。
    “难忘...”
    时光沉吟，最终抬起画面，沾了沾红色的颜料，将整张画纸都涂抹成了鲜艳的红色，最终又在画纸的中央，用黑色颜料画了两个小人。
    只不过由于没有画功的原因，那两个小人有些丑，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个人来。
    将画笔还给楚渝，时光再次陷入呆滞的情绪当中。
    楚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幅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这...就是你的内心么？”
    楚渝发出一声轻叹，微微摇头，将画纸取下，轻轻放在自己的另一个箱子里。
    那个箱子里的画比较少，都是镇妖关上这些士兵们涂抹的。
    但楚渝却对其特别重视，就放在自己的身旁，每天都会整理，打扫。
    “要开始了...”
    袁青山看着远方兽群似乎再次变的不太安分，一道道气息复苏，轻声开口。
    “备战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道口令传下。
    所有士兵再次全副武装。
    时光同样默默起身，先是将推车放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又用布给遮上，这才向墨学院的方向集合过去。
    “要活着，加油！”
    路过楚渝身边时，楚渝再次攥起拳头，冲着时光轻声开口。
    或者，她这些话对很多的士兵们都说过。
    包括对时光做的这些事，也都对很多士兵做过。
    画画，给饭，谈心。
    但每一次，楚渝都是真心实意，也更显得难能可贵，所以时光才会对楚渝卸下些许的防备，有了那么一丝的接纳。
    时光看着楚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就走向远方，融入到人群之中，很不显眼，哪怕一直盯着她，都无法看清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又藏在哪里。
    “鲁师兄，这一战...”
    “我来吧。”
    楚渝将脚下的箱子放好，缓缓起身，在月光下看向远处的鲁学长，开口说道。
    鲁学长转身，轻皱眉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毕竟，我才是镇妖关的守将啊。”
    “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一战而已...”
    “死不了。”
    看着楚渝那坚持的目光，鲁学长沉默。
    “此战，楚渝镇守城关。”
    “我对峙敌方八觉。”
    “其他人...”
    “赴深山。”
    “如果不出意外，那些家伙们，该对深山下手了。”
    “那里...才是最大的战场。”Ｍ.cascoo.net
    袁青山不知何时自远处过来，开口说道。
    大战在即，他也没有了玩笑的意思，面容肃穆：“小鲁，深山那边有钟玉书带队，论打仗，他比我有经验，我不担心。”
    “但我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其他三座关隘...”
    “孔弘方那边一定无事，但鬼门关，破晓关还是有危机的。”
    “你暗中带一部分人坐镇人族中央位置。”
    “除镇妖关外，哪里出现问题，第一时间支援。”
    “记住，无论镇妖关打的再凶，都不要出手！！”
    袁青山看着鲁学长小声说道。
    鲁学长轻轻点头，就这么走向远方。
    大概十分钟后，一位位中年，老人，就这么分散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处城关。
    剩余的人中，又分散出大半，沸沸扬扬的奔赴深山，声势浩大！

 第803章 入湖

    “小楚老，这一战...”
    “辛苦了。”
    “以一敌二，我最多拖延一个时辰。”
    “而且在这期间，我无法分神，镇妖关...就拜托你了。”
    “这一战不出意外，要打很久，阻挡了第一批妖兽之后，你就可以收手了。”
    “老齐会接替你。”
    袁青山的眼神郑重，看着楚渝认真说道。
    楚渝轻轻点头，没有反驳。
    “墨阁阁主袁青山，代人族...谢过楚老。”
    月光下，大雪还在飘落，袁青山原本苍白的头发在这一刻又白了些许。ωωw.cascoo.net
    他神情肃穆的对着楚渝缓缓弯腰，鞠躬。
    楚渝侧身，躲开。
    “心之所向罢了...”
    “楚渝无悔。”
    楚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轻盈，带着恬静的微笑，摇了摇头。
    袁青山起身，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轻叹一声就转身离去，忙碌起来。
    大战在即，他的工作，同样不少。
    “检查妖晶是否充足！”
    “刀刃是否破损！”
    “提刀，备战！”
    镇妖关上，各个区域内的将领们不断的喊着。
    士兵们熟练的检查着自身装备。
    那些远程觉醒物者站在最后方，前方则是那些身材壮硕的汉子，手持特制盾牌。
    一些阴暗的角落里，不时还能看见一道道人影，遮掩着自身的气息。
    虽然大战还未爆发，但这镇妖关上，已经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楚渝站在阵法中央，穿着洁白的长裙，手中抱着那本厚厚的书，目视远方。
    袁青山带着一位位七觉，六觉，毫不吝啬的散发出自身气息，威慑妖族。
    远方，黑蛟王同样冲天而起，与袁青山遥遥对峙，双方眼中充满战意。
    季鸿站在黑蛟王身旁，双手背负，神情冰冷，目光则是落在楚渝身上。
    老白猿站在季鸿身后，只不过它的关注点则是落在下方的妖兽群中，若有所思。
    “会不会打破平衡...”
    说话间，老白猿环顾四周，又看了看镇妖关所在，最终闭口不言。
    双方皆是剑拔弩张。
    一头头妖兽眼睛血红，锋利的前爪轻轻摩擦着地面。
    镇妖关上，一名名士兵蓄势待发，战意冲天，能量激荡。
    两方中间区域，已成绝对禁区。
    哪怕一只蚂蚁都不敢从中间经过，在能量与妖气的荡漾下，一道道空间裂痕在虚空中不断浮现，又缓缓融合。
    天色逐渐明亮。
    待日出破晓，第二战，将起。
    ……
    沼泽池，此时的余生脸色有些苍白，那猴子的外衣上也已经破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皮肤上带着些许伤痕。
    他靠在一棵树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地面则是一条毒蟒的尸体。
    它的额头微微鼓起，身上一道道伤痕，有些是咬痕，有些是爪痕，皮肤没有一块还能保持完整。
    远处不时有妖兽的嘶吼声响起，声音中充满愤怒的情绪。
    余生休息片刻后，拖拽着毒蟒的尸体再次走远。
    直至天空微亮，那些嘶吼声才逐渐衰弱下来，如果按照之前的节奏，它们已经再次入眠，但今天却格外的晚。
    不时就能看见一道恐怖的身影自远处一闪而过，寻找着某人的踪迹。
    余生再次躲在地洞里，有了毒蟒的尸体后，毒气倒是没有那么快的渗透进来，这同样给了余生些许启发，并未将其收进山河瓶内。
    终于，沼泽池恢复安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的沼泽池格外混乱，哪怕是这些高级妖兽也有些心力憔悴起来。
    顶不住了。
    也不知道这沼泽池究竟有什么潜藏的规则，这些妖兽如果白天休息不好，或者没有睡眠的话，夜晚的精神状态就会很差。
    尤其是天气冷起来之后。
    虽然大雪全部被上空的毒气遮挡，但地面已经布满寒霜。
    一些沼泽都因为天气的原因，变的安全起来。
    至少能一眼分辨出哪里存在问题了。
    沼泽内涵大量毒气，哪怕冰霜都无法覆盖，而普通的土地则不会，所以余生最近的行动速度都快了许多。
    当外界安全后，余生才终于从石头下方的地洞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后，才又把毒蟒的尸体拽出来。
    看着支离破碎的尸体，尤其是蟒皮，余生有些忧郁。
    全部都是碎片式的，想要完整的支撑一条船，难度实在太大了一点。
    思考许久之后，余生小心的分割开毒蟒皮肤，缝缝补补般的，贴在了自己的那支木筏上。
    看着木筏，稳妥起见，余生又在木筏的一些缝隙处塞了点毒蟒的碎肉，整个木筏上都在弥漫着毒蟒的气息。
    最后，将毒蟒的妖晶挂在木筏船头处，一切有备无患后，余生才缓缓将木筏推进湖水之中，自己跳了上去。
    站在木筏上的一瞬间，余生体内的能量流动速度都变的慢了起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封锁着他。
    这种感觉与罪城类似，但又远不如罪城强大。
    至少余生五觉，还能在这木筏上勉强调动能量，如果在罪城的话，此时的他已经与普通人无异。
    余生手中攥着一根竹竿，插入湖水中，轻轻拨动，木筏启动。
    在竹竿入水的一瞬间，余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湖底传来，他微微蹙眉，松开手，就这么看着竹竿消失在湖面上。
    等木筏逐渐失去了前行的动力后，余生才拿起另一个竹竿，再次拨动。
    这种东西，仿佛已经成为了一次性物品。

 第804章 登岛

    到了距离岸边五十米的位置时，木筏依旧稳定，没有出现之前那种状况。
    只是底部有些许轻微的抖动，但伴随着那枚妖晶散发出的淡淡光芒，已经重新恢复正常。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湖心岛，余生缓缓起身。
    那妖晶此时已经随风摆动，里面精纯的能量正在不断流逝，仿佛在暗中对抗着什么。
    直至湖心岛的边缘时，妖晶已经变的黯淡下来。
    余生抓住妖晶，跃到湖心岛上，顺手将木筏捞起，感受到来自湖水中的吸力，余生眉心处，山河瓶闪烁。
    那木筏消失不见，余生则是脸色微微发白。
    余生轻舒一口气，不断打量着湖面。
    过了许久之后，他仿佛做下了某个决定，手中多出两个木桶，他抓着木桶，丢入湖水之中，眼看着木桶下沉，里面蓄满湖水，在即将淹没的扶手的位置时，将其收入到山河瓶内。
    看着安静摆放在山河瓶内的木桶，以及里面平静的黑色湖水，余生眼睛微微一亮。
    能量封锁能量，妖气的水...
    总觉得似乎有点作用。
    站在黑色的石头上，余生观察四周，确定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后，就这么坐在原地，手攥妖晶，开始恢复能量。
    等到自身能量恢复的差不多后，余生才再次取出两个新的木桶，如法制炮。
    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余生都在不断持续着这个过程，就连带出来的木桶都用掉了一半，余生这才收手，将自身状态再次恢复到巅峰后，向岛的中心处小心走去。
    这座岛上连一个障碍物都没有，包括植物，树木。
    只有脚下的巨石。
    这巨石仿佛连城整体一般，虽然坑坑巴巴，但却没有缝隙。
    岛并不算特别大，余生看着岛中心处的一座石碑，有些茫然。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但余生一个都看不懂...
    他先是用手机将石碑上的文字照了下来，又轻轻摸了摸石碑的材质。
    看起来像是石头，但手感上却有些温热，包括触感，也与石头有些许的不同。
    “鉴宝录里面并没有记载...”
    “是没有发现过么？”
    余生喃喃自语。
    小南提供给他的资料其实到这里之后，就已经断掉了！
    他的人完全没有办法走到湖中心，更别提去更远的位置。
    剩下的资料一大半靠猜，一小半则是小南不断察觉典籍，包括在妖域整理的情报，最终得出的结论。
    甚至小南翻到了数百年前的记录，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妖域一说。
    沼泽池里，百分之八十的地图，都是小南依靠那远古的地形，手绘出来的。
    按照小南的说法，他曾经派人从沼泽池的各个角度冲进去，但完全没有发现万毒果的踪迹。
    所以这处并未登陆过的湖心岛，存在很大问题。
    由于心虚的问题，小南特意表示，愿意追加一个亿，无偿赠与余生，当做辛苦费。
    “要不要拆掉...”
    “如果错过的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余生默默在背包中取出一把斧子。
    站在这石碑前认真衡量了数秒钟时间，确认湖心岛上除了石碑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有可能存在特殊的地方后，余生举起斧子，对准石碑砍了下去。
    一斧落下！
    伴随着一声脆响，斧子断裂，石碑依旧安然无恙。
    “呃...”
    余生仔细观察了一下石碑后，伸出手，伴随着些许火焰，那锤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觉醒物应该不会坏吧...”
    呢喃声中，余生一跃而起，锤子上的五颗晶石同时亮起光芒！
    锤子周围的火焰骤然内敛，将锤子都渲染成了亮红色。
    锤身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啸之声。
    下一秒...
    那石碑突然抖动了一下，然后猛的缩进地面之中，岩石上凭空出现一个洞口。
    余生还在半空中高举着锤子，看见这一幕后同样怔了一下。
    但力道已经灌满，此时就算想停手都不太可能了。
    千钧一发之际，余生身影消失，出现在数十米外的地面上，锤子猛的砸下。
    岩石碎裂！
    一道道碎石迸溅，地面都被砸的矮了一层。
    余生起身，收起锤子，看着被自己摧残过的地面，陷入沉思。
    “好硬的岩石。”
    “这一锤的力道，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能砸碎一个假山了...”
    余生蹲下，认真观察。
    在岩石破碎之后，隐约可以看见下方似乎是一片苔藓。
    摸过去时有些发腻。
    “岩层下方，还有其它东西么？”
    “会不会藏着什么...”
    余生有些纠结，一方面是刚刚出现的通道，另一方面则是这诡异的东西。
    权衡片刻后，余生才默默起身，将那苔藓用铲子胡乱弄下来一些，收到山河瓶内，走到旁边的洞口附近。
    那洞口极黑，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具体有多深，那巨石更是消失不见。
    “地洞...”
    余生在口袋里掏了掏，找出一个小型手电筒，打开，丢了下去。
    但那黑暗似乎可以吞噬光源一样，手电筒几乎不到瞬间就彻底被黑暗笼罩，消失不见。
    “...”
    看着这一幕，余生站在洞口边，陷入沉默，幽幽掏出两个圆球形炸弹，互相碰了一下，丢了进去。

 第805章 一览无余

    “砰！”
    “轰！”
    数秒后，爆炸声传来！
    岛似乎都轻微的震荡了一下，一缕火光更是从洞内喷出。
    余生早在扔下炸弹之后，就已经十分熟练的向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一幕后轻轻点头：“声源...八米左右。”
    “三秒钟时间爆炸...”
    “一秒落地。”
    确认了洞口的具体深度后，余生再次拎起自己的锤子，就这么从洞口边缘跳了进去。
    落地的瞬间，余生本能的后退一步，将锤子挡在胸前，耳朵轻微动了动，辨别着周围的声音。
    似乎...
    有火药味，还有...恶臭的血腥味儿...
    在习惯了黑暗的光线后，余生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四周。
    脚下，那微型手电筒还在散发着光芒。
    自己锤子上的火焰同样在燃烧着，将附近区域照亮。
    余生抬起头，看向上方的洞口，依旧漆黑一片。
    “只有洞口的位置，才会遮挡光线，并非整个山洞。”
    收回目光，余生借着火焰的光线看向四周，地面上倒着两只体型巨大的老鼠。
    老鼠的毛发都已经被烧焦，嘴边是锋利的牙齿。
    它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
    “能被炸弹炸死的妖兽...”
    “一级么？”
    “如此弱的妖兽，又怎么能在沼泽池存活下去。”
    “还是说，这岛屿是沼泽池唯一的安全区。”
    发现地洞之内有活物之中，余生眉头微蹙。
    按道理来说，石碑处就是地洞唯一的入口，这些老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它们又是怎么到的湖中心。
    平时靠什么食物活着。
    脑海中一个个问题浮现，余生看了看附近，没有其他生物的存在后，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两把匕首，平静的切割着。
    半分钟后，他擦拭掉匕首上的血液，若有所思。
    “妖植...”
    “而且没有被毒气侵蚀，又带着一丝特殊气息，就像是...死亡中，多出的一道生机？”
    收好匕首，余生先是将那微型手电筒插在入口处的墙壁缝隙上，用来当一个出口的提示标记。
    紧接着，余生收起锤子，换了一个超大号的加强版360度无死角巨型手电筒，就这么扛在肩膀的位置上，打开开关。
    周围所有场景一览无余。
    明明是漆黑的山洞，但在光源的照耀下，却仿佛白昼一般。
    越过两只老鼠的尸体，余生向这山洞的更深处走去。
    前方不到二十米，就是一处拐角。
    在灯光的笼罩下，隐约似乎可以看见那拐角的位置有一道影子，鬼鬼祟祟的，不断晃动。
    那影子还在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利爪。
    随着余生距离拐角越来越近，这影子也微微弓起身子，做出伏击的姿势。
    余生神情有些古怪。
    这影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直立行走的蜥蜴，那巨大的尾巴还在一甩一甩的。
    说它蠢吧，它还知道埋伏。
    说它聪明，它还不知道影子这个东西。
    距离拐角处还剩五米的时候，余生停下脚步，手中出现一颗圆球，按动，丢出。
    然后...
    山洞内传来一声轰鸣！
    碎石不断掉落。
    那还在拐角处埋伏的妖兽骤然听见耳边这轰鸣声直接就懵了，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一下，随后就被这爆炸的冲击力掀飞出去，撞击在墙壁上，又摔落到地面。
    而与此同时，余生扛着手电筒，拐弯，抬手，提起弓弩，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但地面上那狼狈的声音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就爬了起来。
    弩箭射在它的身上不过发出一声脆响，完全无法刺进它的皮肤。
    冲着余生所在的方向咆哮一声，这妖兽就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消失不见。
    余生停在原地，没有追踪，脑海中还在不断浮现这妖兽的样子。
    体型像猴子，但没有毛发，爪子锐利，尾巴像蜥蜴。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的眼睛紧闭，还有一道十分疤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瞎了一般。
    看伤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至于气息...
    应该是五级妖兽，但不确定。
    那妖兽反应太快了，跑的也特别果断，没有给余生更多观察的时间。
    “难怪感受不到光源。”
    “对地形如此了解，应该是在这里居住很久，才可以做到闭着眼睛都能逃窜。”
    “或许它知道更多关于这山洞的线索。”
    余生沉吟，将弓弩收回，左手搭在肩膀处的手电筒上，右手拎着锤子，眉心处龙纹棍纹路闪烁，就这么追随着那古怪生物逃窜的方向默默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余生开始有意的控制自己走路时的力道，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
    原本漆黑，阴森，充满潮湿的神秘山洞，在余生到来之后，似乎...
    突然就变的没有那么令人恐惧了。
    就像是...
    旅游参观一个景点。
    实在太亮了，一览无余，就这设备，扛着去鬼屋，鬼都吓不住你，还有可能被闪瞎眼。
    安静的山洞内，只有余生的身影在不断走动。
    不时还能看见余生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拉的很长，宛如鬼魅...
    偶尔一只路过的老鼠看见影子，都会被吓的炸毛，仓皇逃窜。
    尤其是许久未见过光的原因，这通亮的山洞，让它们待的极为不习惯，畏缩在角落里。
    主场优势，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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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6章 十米城墙

    镇妖关。
    黎明时分。
    雪逐渐停了。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耀在地面上。
    “此战，扬我妖域之威，证我鹰涧山之名！”
    “鹰涧山所属，只战，不退！”
    老白猿立于虚空，声音自虚空中不断扩散，战意磅礴。
    下方，一头头妖兽不断嘶吼，眼睛血红。
    “千里妖原，万妖林！”
    “同行！”
    “气血随意取之！”
    在老白猿的声音落下瞬间，这些妖兽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中那种原始的暴戾情绪，咆哮着向镇妖关奔袭。
    “可惜蜃龙...”
    八尾狐依旧站于后方，看着这一幕轻声呢喃，有些惋惜。
    “黑蛟部族何在！”
    黑蛟王身躯在云雾之间游动。篳趣閣
    一条条黑蛟同样漂浮于云雾之中，全部都是六级起步。
    下方更是有一条条幼蛟穿插在鹰涧山的兽群之中，身旁伴随着自己的附庸部族。
    相比于第一次攻城，这一次的规模明显更大。
    红龙部族坐镇后方，蠢蠢欲动。
    九尾狐族蓄势待发。
    “季鸿小儿，黑泥鳅！”
    “滚过来！”
    袁青山先一步踏入虚空，看向远方，冷笑开口。
    今天的他没有像往常一般，穿着宽松的袍子，摆出仙气飘飘的样子，而是穿着一身方便行动的运动装。
    “呵...”
    “幼稚。”
    黑蛟王瞬间看破袁青山的意图，冷笑着嘲讽。
    “不阻拦老夫的话...”
    “你们觉得以老夫的天地规则，杀这些小崽子们...速度会多快？”
    “大荒，临世！”
    伴随着袁青山的一声轻吟，他身体周围场景变幻。
    脚下踩着一只大鼓。
    伴随着一声鼓响，那些前冲的妖兽们都猛的顿了一下，一些实力比较低微的三级妖兽更是瞬间爆体而亡。
    “无耻！”
    黑蛟王骤然冲出，直袭袁青山。
    “你一人，还不够！”
    “没有帮手的话，老夫今日...必斩你！”
    袁青山表情不变，鼓声依旧不断响起！
    每一声闷响，下方就会有数十，上百只低级妖兽爆体身亡，血洒妖原。
    季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
    袁青山已经彻底打定主意来一打二，想要贸然冲破袁青山的封锁圈，很难。
    季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体一直漂浮在半空之中。
    八尾狐站在后方，看着季鸿的背影，一言不发。
    猛然间，季鸿身影闪烁，一支毛笔出现在他的手中，在虚空中挥洒！
    “枪出如龙！”
    伴随着季鸿那冰冷的声音，镇妖关上方凭空出现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痕！
    一柄由妖气组成的纯银色长枪，自上而下，带着凌厉的气息，刺在城墙之上。
    一截城墙轰然炸裂，露出缺口！
    数百名士兵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在这恐怖的气息下消亡！
    “季鸿！”
    袁青山眼睛血红，咆哮一声，身后世界骤然扩张，将其卷了进去。
    “你杀我数千下属，我毁你十米城墙。”
    “很公平。”
    “你是...在愤怒么？”
    “有这种情绪在，你今天会死。”
    季鸿表情平静，与黑蛟王汇集在一起，看着袁青山淡淡开口，手中那毛笔上更是有墨水在不断滴落。
    “老夫今日，斩你！”
    “一声鼓响天地震，二声鼓响造乾坤！”
    “三声鼓响生万物，四声鼓响...”
    “尽荒坟！”
    伴随着袁青山那漠然的声音，周围的场景愈发黯淡，这所谓的大荒仿佛真的单独造就出一个世界，与外界隔离！
    此时的它们哪怕想出去都无法做到。
    想要破开此界，唯一的出路，就是杀了袁青山，打碎他的鼓。
    “不愧是季鸿。”
    “雷霆一击，毁他人族十米城墙！”
    “扬我妖域之威。”
    后方，八尾狐看见此幕，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开口称赞。
    红龙如同小弟般站在它的身后，不断点头：“是啊，是啊，季山主勇冠妖域，不愧是妖主看重，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
    “期待季鸿在这次大战中，表现的更亮眼一些吧。”
    “此等人，纳入天穹涧，我的位置，就彻底稳固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的心...”
    八尾狐轻声低语，眼中闪过一抹莫名之色，说话饱含深意。
    城墙破损，那些妖兽们仿佛找到了缺口一般，蜂拥着向这个方向冲刺，按这个速度，最迟半分钟，它们就能冲到城关脚下。
    楚渝抱着书，轻叹一声，向前一步。
    “楚老，这个局面...”
    “更适合我们暗阁。”
    沙哑的嗓音自楚渝身后响起，一名穿着黑袍的老人站在楚渝身后，缓缓开口。
    他从备战的第一天就来了，但始终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也不和周围的人聊天，仿佛将自己孤立在一个单独的世界里，直至此时，方才起身。
    “您的作用，是在这镇妖关上，而非关外。”
    “暗阁...”
    老人站在城墙上，不远处那些士兵们还在不断的用障碍物重新垒起城墙。
    “也能同风起...”
    老人的声音有些沧桑，那阴冷的面容微微抽动。
    不知是雪化作的水渍还是泪水，自眼角划过。
    “暗阁的孩子们...”
    这一刻，老人的腰板猛的挺直，注视着远方那汹涌而来的兽潮，声音都变的明朗起来，带着些许骄傲，白发在风中飞舞，又沾染着点点雪花：“回家了！”

 第807章 回家

    那苍老的声音响彻虚空。
    后方，老白猿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幕，只是带着些许恍然。
    “果然，这镇妖关外的一些妖...是有问题的。”
    “这些年就觉得有些不对。”
    它喃喃自语，站在原地不动。
    兽潮中。
    一只普通的四级妖兽，它身后的影子缓缓蠕动，似乎在发生着什么奇怪的变化，从最初的兽形，最终变的更像是...一个人。
    阴冷的气息下，这只妖兽的眼睛变的通红，怒吼一声冲向身旁的同伴，将其撞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这不断前冲的兽潮发生一些小范围的混乱。
    那影子中突然钻出一个面容苍白的青年，他自兽潮中一跃而起，看向远处的镇妖关，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暗阁...”
    “黄永寿...”
    “于曙光纪元143年，执行影子工程！”
    “今日回家...”
    在笑容中，他冲向身旁一只还处于茫然中的幼蛟，自身散发出无尽黑气。
    身后觉醒物浮现。
    只是这觉醒物完全看不出形状，只是一团黑气。
    最终这黑气完全笼罩于他的身上，一把抱住幼蛟的尾巴，那黑气不断涌入到幼蛟体内。
    幼蛟有些惊恐，不停的挣扎着。
    但更让它惊恐的是，它发现自己完全无法行动，那身后的影子仿佛与那人族青年融为一体。
    一只暴走的妖兽踩踏在青年身上。
    一口鲜血喷出。
    但青年却依旧没有松手，只是看着幼蛟，冰冷的笑着。
    最终，黑气彻底弥漫在幼蛟的影子里。
    青年早已经被周围的妖兽踩踏的不成人形，但那幼蛟的目光也从最初的灵动，变的呆滞，最终没有了生机。ωωw.cascoo.net
    临死时，这幼蛟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就像是感受到了那青年身上所面临的一切。
    一样的疼...
    “暗阁，徐子淇！曙光纪元138年！”
    “暗阁，王天成！曙光纪元129年！”
    一道道声音不断在兽潮中响起。
    有少年，中年，甚至有些人，都已经老去。
    自从他们的觉醒物符合暗阁的改造条件后，就这样孤身一人来到妖域，成为那些妖兽的影子。
    终生...无法再与人说话，看那风景，体验人生百态。
    有的，只是在这千里妖原，鹰涧山，等等一系列的地方苟且偷生，就如那寄生虫般。
    直至宿主死去，再换一位宿主，为的不过是今日这一刹那的辉煌。
    “暗阁...”
    “李亦寒...”
    “曙光纪元...150年...”
    “入军校，加暗阁...”
    “今日，回家...”
    呢喃声中，这少年扑在一只幼蛟的身上，与其锁定。
    最终地面上只剩一团肉泥，以及浑身染血的幼蛟。
    “无论如何，作为一名杀手...”
    “我也算...”
    “杀过一位了...”
    那汹涌奔袭的兽潮就这么硬生生的被阻断，随处可见的混乱。
    一声声呐喊，一位位死士。
    这一幕，就这样发生在无数人眼前。
    镇妖关上，那些士兵们眼睛泛红，强忍着不再去看，加速抢修破损的关隘，战意愈发浓郁。
    那逼人的杀气汇聚在镇妖关上方，安静等待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战场。
    “远程队，给我打！”
    一名守将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的吼着。
    向来遵守军纪的士兵们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沉默，纠结的看着守将。
    “这...这是军令...”
    “打！”
    那守将的呼吸声特别粗重，紧咬着牙关，再次吼着。
    “战场上...一切要求利益最大化。”
    “不要忘了，你们的身后，是什么！”
    一名名士兵们沉默着向前。
    觉醒物浮现，在半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伴随着道道能量，那些彻底陷入混乱的兽潮中，随处可见鲜血，哀嚎。
    暗阁的影子们，弥留间抬起头，看向上空，那美轮美奂的杀机，画面定格在他们那欣慰的笑容上。
    楚渝努力的让自己抬起头，看着这一幕，记录下每一个名字，每一个画面，呼吸沉重。
    穿着黑袍的老人依旧站在城关的边缘。
    每一道声音响起，他的身体似乎都在轻微的颤抖，那背在身后的手更是紧紧攥着。
    原本只剩下半分钟的路，硬是被拖了五分钟的时间。
    或许他们这一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这短暂的五分钟。
    值么？
    没有人知道答案。
    因为这些造就了战场五分钟的人，已经全部离去...
    这五分钟的时间里，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妖兽，单单是那些尸体，就已经形成了他们奔袭时的障碍。
    几名六级的妖兽们也曾嘶吼着，想要阻拦这一切。
    但从一位六级妖兽身后的影子蠕动，身后漂浮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就这么抚摸着它，与其一起暴毙的那一刻开始，这些高级妖兽们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影子究竟有没有问题，他们又是如何藏匿了这么久的时间。
    “人族...”
    八尾狐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老白猿站在它的身侧，依旧维持着微笑：“妖主，就算他们换来了这五分钟，又如何呢？”
    “当我们放弃一切算计，单纯以力碾压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论意志，我妖族无畏。”
    “论实力，我妖族更强。”
    “人族在此刻展现出的一切手段，不过都是他们不自信的表现罢了。”
    老白猿的声音平静，语气温和，但却总有如沐春风之感。
    就连八尾狐那有些烦躁的心在此刻都逐渐变的平静下来。

 第808章 彼时绝唱，勿忘

    “没错，是我的心乱了。”
    八尾狐的心态极好，并没有因为来自于自己下属的提醒就恼羞成怒，反而很快就将自己的心态给调整回来。
    自从自己在对弈方面败给禹墨之后，这件事就仿佛成为了它的心结。
    对于智者来说，无论表现的多么温和，谦虚，内心深处都是骄傲的。
    那种隐藏在心底的胜负欲总是在提醒它，你输了...
    所以在面对这种人族的又一次布局时，它心中那隐藏着的胜负欲再次被轻易挑拨。
    万幸，老白猿一句话将它拉了回来。
    大战在即，主将心态发生问题，所造成的后果将会是难以想象的。
    八尾狐深吸一口气，看向老白猿露出一丝微笑。
    但老白猿却向后退了两步，十分诚恳的拱手，弯腰：“妖主，我有罪！”
    “人族此布局久远，但小妖在妖原多年，却一直没有发现，此我之罪也，请妖主责罚！”
    它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将所有罪过全部归到了自己身上，将八尾狐心底的最后一丝芥蒂都给轻飘飘的揭过。
    八尾狐心底刚刚浮现出那一抹对老白猿的忌惮情绪在此刻瞬间消散。
    是啊...
    老白猿如果真的聪明绝顶，这等小事又如何想不透彻。
    “无妨。”
    “下次注意即可。”
    八尾狐轻轻点头，再次恢复了那冷静的样子。
    老白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八尾狐的身后。
    入天穹涧，必然会受到多方针对，任何一点细小的失误，都会被那些家伙无限放大，挑刺。
    如今有了八尾狐的一句话，就算是将此事一锤定音。
    谁要是再提，就等于在打八尾狐的脸。
    但看红龙这个阴险的家伙大概率不会提醒奔赴其他几座关隘的神族族长，或者话只说一半。
    到时候那些家伙们...
    估计又会被坑一次了。
    八尾狐与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深，自己与季鸿入天穹涧后，能发挥的空间就越来越多。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老白猿就借着人族这件事，又挖了几个坑出来。
    ……
    “我暗阁，虽然鬼魅，但却也行得守护之事。”
    “从今日起...”
    “暗阁，快要落幕了...”
    “彼时绝唱，勿忘。”
    直到最后一名中年死去，老人深吸一口气，提起膝前的长袍下摆，双膝跪下，嘴中不断呢喃着什么，许久过后才缓缓起身。
    “楚老，再会。”
    对着楚渝轻轻点头，老人表情依旧是如此的阴冷。
    他似乎也想努力多做出一些其他表情，但看起来却显得愈发狰狞。
    “呵...”
    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老人就这么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那背影有些弯曲，虽然走路很稳，但却总能在他的背影上感觉到一丝苍凉与寂寥。
    或许...
    从未有人走入过暗阁的心吧。
    去看看，去了解一下，这群人，究竟如何。
    “暗阁...”
    楚渝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眼眶还有些红润。
    下方，在经历过混乱之后，那些妖兽们惊疑不定的重新组织好战阵，嘶吼着向镇妖关又一次发起冲锋。
    “这一次，到我了...”
    楚渝看向身旁，那已经被用废料重新垒起，并由一位位土系觉醒者加固后的城关，重新收束心神，抱着那本书，安静的等待着。
    “一队撤退，五分钟时间补给能量，二组顶上。”
    “火系呢？”
    “把火给老子铺成一条路，烤死这群畜生！”
    那些守备们还在扯着嗓子喊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一名名士兵们无声的交替。
    整个镇妖关的城墙上，全部燃烧着火焰，包括地面。
    仿佛一片火海。
    妖气激荡。
    一只六觉妖兽冲在最前方，发出一声咆哮。
    这火海被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路，一头头妖兽紧紧跟随在它的身后，冲过火海，奔赴城关。
    战争，真正打响。
    ……
    “果然来了...”
    钟玉书不知何时已经从山巅上站了起来，目视远方。ωωw.cascoo.net
    “备战吧。”
    相比起来，镇守数十年镇妖关的钟玉书就显得平静许多，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确保每个字都能传到所有士兵耳中即可。
    “这些小崽们，对这座山，就是不死心啊。”
    “早晚要打怕它们，让它们对这座山，恐惧到骨子里才行。”
    钟玉书轻声低语，几步间就已站于虚空之中。
    一条血色巨龙出现，缠绕在他的身上，一柄长枪攥在手中。
    远处。
    红龙身影骤然出现。
    “回去吧，此路不通...”
    看着红龙，钟玉书淡淡开口。
    “本王倒是想进这山，看看风景。”
    “顺便看看人族大名鼎鼎的战神钟玉书，究竟是什么水平？”
    红龙冷笑。
    伴随着声音落下，天空中上百只体型较小的红龙自云端出现，挥舞着双翼，发出一声声鸣叫。
    红龙一族，天生就是空中王者。
    没有带鹰涧山的部族，仅仅是它们红龙一族，加上几十个附庸部族。
    看起来数量并不算多，但每一个，都是妖域中的精锐力量。
    尤其是天空中那上百只红龙，更是令人忌惮。
    “凡人，让路放行。”
    “不然本王今日放火烧山，将你人族之人，尽数覆灭！”
    红龙王的声音在这深山上不断回响。
    回应他的，只是钟玉书的一声冷笑。
    并且在下一瞬间，更是手拎长枪，冲向红龙王，一句废话都没有。

 第809章 你的世界，为什么没有规则

    态度已经证明一切。
    “找死。”
    红龙王冷笑一声，双翼挥动，狂风大作，它下方的树木都伴随着强风被吹拂而起，又卷的粉碎。
    一声咆哮，口中大量火焰喷出，席卷深山。
    “杀！”
    钟玉书淡淡开口，身后空间波动，整座深山上都弥漫着汹涌的杀意。
    最主要的是，这杀意还在不断汇集，最终凝聚在了一起，肉眼可见，形成一柄长剑。
    这长剑刺破虚空，以一种肉眼难见的速度向红龙王冲去。
    那火海更是被其剑斩断，剩下些许火花自半空中飘落。
    “知道我为什么七觉的时候，就可以独自一人，守镇妖关么？”
    “我的世界...”
    “杀。”
    随着钟玉书的声音落下，下方无数的预备役士兵们，几乎在这一刻同步的爆喝起来。
    “杀！”
    “杀！”
    “杀！”
    每喊出一个杀字，就会有一缕红色的气息弥漫，漂浮在半空之中，最终融于钟玉书的体内。
    那虚空中的长剑此时也变的愈发凌厉。
    红龙王微微眯眼，挥动翅膀，向后退去，险之又险的将长剑避开，但下一刻钟玉书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它背后，杀意牢牢将其锁定，长枪刺出，直指心脏。
    面对这凌厉的一枪，红龙王瞳孔骤缩，妖气扩散，挡在自己胸前，妖气中更是传来一道道呐喊声，仿佛其中隐藏着什么。
    “魑魅魍魉。”
    钟玉书冷笑一声，长枪刺穿妖气，触碰在红龙的鳞片上。
    火星迸溅，红龙的鳞片异常坚硬，抵挡着钟玉书的进攻。
    “破！”
    长枪上，第三，第五颗晶石同时亮起，长枪再次向前。
    那鳞片破碎，伴随着一抹血花，长枪捅进红龙的身躯之中。
    红龙王发出一声怒吼，口中火焰再次向钟玉书席卷而去。
    钟玉书收枪，倒退，一气呵成。
    那由杀意凝练成的长剑再次穿过虚空，划破红龙王的羽翼。ωωw.cascoo.net
    而一直缠绕在钟玉书身上的血色巨龙更是伸出龙爪，一把抓在红龙王的肩膀上，将其甩飞出去。
    “你的世界为何...为何...”
    “没有规则？”
    “不！”
    “杀意就是你的世界，只要你的心中还有杀意，下方士兵仍在，你就会越战越强。”
    妖气弥漫，红龙王体表伤势恢复。
    它远远的看着钟玉书，眼中满是警惕，对于钟玉书的能力也有了一定猜测。
    “我的世界...”
    “他们，就是我的世界。”
    “我的世界，也要由我守护...”
    “当年...”
    “老夫才是第三代中，最强的那一位啊。”
    “纵然被孙英雄超越，但你真当老夫宰不了你这区区红龙么？”
    “军校...可是以战阵闻名天下！”
    “列阵！”
    随着钟玉书的声音，下方一名名预备役的士兵们身影不断移动。
    “儿郎们，撕毁这战阵！”
    “血洗深山！”
    红龙王在半空中同样发出一声咆哮，一只只恐怖的妖兽冲入深山之中。
    “破剑式！”
    钟玉书目光并未看向脚下，只是手持长枪，淡淡开口。
    血龙游动。
    一名名士兵身上杀意冲天，与钟玉书之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关联。
    身影闪烁，无穷的锐气升空。
    “斩！”
    伴随着一声怒吼，这杀意形成一道道长剑，刺向那半空中的众多红龙。
    火焰席卷。
    “含玉式！”
    长剑齐发的瞬间，这些士兵再次变换方位，杀意变的柔和许多，拦在他们面前，仿佛一个盾牌，将火焰挡住。
    几条红龙自半空陨落，但预备役的士兵们看起来却没有什么大碍。
    “你这个疯子！”
    “与这些凡人气息相连，何时才能突破九觉！”
    “真是疯子！”
    红龙王看见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惊，无法理解钟玉书的做法。
    钟玉书冷笑，看向红龙的目光中满是讥讽：“他们敬我，我又为何不能敬他们？”
    “真当我预备役，同生共死，是一句口号不成？”
    钟玉书再次冲向红龙王，脚下血龙发出一声龙吟，再次抓向红龙王，那虚空长剑不断闪烁，变幻，隐藏在裂缝之中，满是威胁。
    “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战阵！”
    红龙王怒吼着，在半空中疯狂逃窜。
    此时的钟玉书太强了！
    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敌对的！
    有了战阵加持的钟玉书几乎已经站在了八觉的巅峰！
    甚至红龙怀疑，如果士兵的数量再多上一些，这家伙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拦住九觉！
    “疯子！”
    “只要你那些士兵死去，本王反手即可镇压你。”
    红龙王的身上又多出一道伤痕，只是不过呼吸间就已经再次愈合。
    他狼狈的骂着。
    下方战场同样开启！
    但有了战阵加持，这些士兵们的实力都得了一定提升，与这些妖族精英厮杀在一起，一时间甚至都难分胜败！
    “废物！”
    眼看局面陷入僵持，红龙咬牙骂道。
    “再看热闹，导致八尾狐的计划失败，这次回去，你能幸免？”
    红龙怒吼。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高空之中骤然传来一道恐怖的吸力。
    饕餮不知何时出现。
    那由杀意凝成的长剑被它一口吞下，腹部似乎传来阵阵声响，但饕餮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钟玉书身旁那血龙虚影身上，目光中充满了贪婪。
    “你我之间恩怨，事后再说。”
    “先杀了此人。”
    少了一道压力，红龙多了些许喘息的机会，冷声开口。
    饕餮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钟玉书身旁的血龙：“这里面的气息...”
    “此物从何而来？”
    “杀意浓郁，气血充盈，大补...”
    它吞了吞口水。
    钟玉书自虚空中停住脚步，冰冷的注视着它：“你吞下去试试？”

 第810章 剑平人间

    饕餮眼中精光一闪，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行。”
    “此物有主，难以消化。”
    “但只要杀了你，就可以了。”
    “红龙，合力斩杀此人，这道血龙虚影归来，之前种种，既往不咎。”
    饕餮扭头，看向一旁的红龙，有些兴奋的说道。
    红龙微微低垂着头，眼中闪过思索之色，过了片刻才缓缓点头：“成交！”
    “一对二么？”
    钟玉书明明已是年迈，面容苍老，但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紧了紧手中长枪。
    “阵起，秋杀！”
    “黄金甲！”
    杀意汹涌，再次汇聚在他的身上，形成金色铠甲。
    形成金甲之余，更多的金色光芒自半空挥洒而下，落在地上，反哺在这些士兵们的身上，仿佛给他们都镀上一层金光。
    一时间这些士兵们的战斗力再次增强两成，面对妖域的神族，隐约间甚至能占据上风。
    “儿郎们，入山！”
    饕餮在半空中借着短暂的空隙喊道。
    地平线上，一只只饕餮出现，向那深山发起冲锋，周围的附庸部族们数量同样不少。
    这突然多出的生力军将会直接打破深山这处战场上的天平。
    钟玉书表情不变，仿佛完全没有看见眼前这景象一样，打法愈发凶悍，完全就是以命搏命般的样子，金甲数次被打的支离破碎，又数次愈合。
    相比起来，饕餮，红龙的伤势就显得有些凄惨了。
    但在它们那强大的生命力下，只要不是致命伤，这些伤势不过瞬息间就能愈合。
    按照这种进度下去，最起码两个时辰内，分不出胜负。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钟玉书的恐怖之处。
    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不愧人族战神之名。
    毕竟到了八觉之后，之前由于天赋上存在的差距，已经被拉的越来越小。
    “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将会欣赏到这些蝼蚁们一点，一点的牺牲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没有了他们的加持，你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弱，最终惨死。”
    “我们则是踩着你的尸体，踏平深山，直达人族内部。”
    “呵呵...”
    红龙不断撩拨着钟玉书的心境，想要从另一个角度争取出优势。
    饕餮一言不发，全力牵扯着钟玉书的注意力。
    稍有不慎，它那恐怖的天赋技能就会让钟玉书损失惨重。
    “哦。”
    “老子好怕啊。”
    钟玉书淡淡回应。
    “阵起轩辕！”
    “剑平人间！”
    “来！”
    又是一声低语，空气中弥漫的金光再次汇集在一起，士兵们齐齐吼了一声，空气似乎都变的凌厉起来。
    一缕缕剑气在不断激荡，但却看不到剑的存在。
    不知为何，红龙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锁定了般，头皮炸裂，来自身体的求生本能让它猛的后退，不过瞬息间就已经退出一里远。
    还在不断牵扯钟玉书的饕餮懵了。
    “红龙！”
    再次发出一声咆哮，饕餮果断收手，转身跑路。
    就在它逃跑的瞬间，头顶上方凭空出现一道裂痕，剑气落下。
    它的身躯上出现一道异常狰狞的伤口，鲜血不断滴落，伤口处更是附着凌厉的剑气，不断将伤口继续撕裂。
    哪怕饕餮自身强大的生命力，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将伤势愈合。
    一击过后，钟玉书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加重。
    “机会！”
    之前还在逃窜的红龙甚至没有给饕餮骂自己的机会，双翼挥动，出现在钟玉书的面前，一双翅膀上带着凌厉的气息，宛如两把巨刃，对着钟玉书卷来。
    钟玉书脚下血龙发出一声咆哮，龙尾甩动，与红龙对抗在一起。
    钟玉书则是再次提枪刺去。
    但饕餮却站在后方，脸色阴沉，没有动手的想法。
    “饕餮！”
    “过程真的重要么？”
    “杀了钟玉书，你我头功！”
    红龙气急败坏的喊着！
    饕餮表情平淡，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我伤势过重，需要疗伤，你先顶一会吧，我不想你踩着钟玉书，以及我的尸体上位。”
    它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红龙眼神阴冷，不再说话，只是疯狂的与钟玉书对攻着，不给钟玉书补充体力的机会。
    一时间，钟玉书身上的黄金铠甲炸碎，红龙身上也添加了数道伤痕。
    饕餮站在后方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方的战场，饕餮部族以及其附庸部族终于赶到，杀入深山之中。
    一时间，人族开始节节败退，就连钟玉书与士兵之间的气息关联，都变的有些不太稳定。
    “饕餮！”
    “他已经没有底牌了！”
    “此时不上，难道想本王回去之后，告你一状么？”
    “趁他病，要他命！”
    “他已经急了！”
    红龙还在怒吼着。
    远处观战的饕餮冷哼一声，终于再次加入到战场之中。
    一击过后有些虚弱的钟玉书终于向后败退，有了颓势，但杀意却依旧凌厉。
    几名墨学院毕业的七觉加入战场，硬扛着那些神族的高级妖兽，勉强将局势稳定。
    但看起来，失败依旧是早晚的事情。
    此山，已定！
    “可以搞点动静，吸引镇妖关那边的火力了。”
    饕餮声音沉闷，依旧没给红龙什么好语气。
    红龙嗤笑：“凭什么？”
    “这次攻山，你我带的全部都是嫡系。”
    “镇妖关来支援，只会消耗你我的势力，但如果我们不发出声响，直接攻破深山，杀入人族内部...”
    “你我的儿郎们吸收大量气血，实力暴涨，那十二神族，红龙，饕餮二族，将会成为最强者。”
    “其中利弊，你不懂么？”
    随着钟玉书的气息削弱，红龙在战斗之余，压力减轻，开口说道。
    饕餮一言不发，一爪拍在钟玉书的长枪上，闷不做声。
    过了片刻后，它才微微摇头：“本王，不信你。”

 第811章 业火

    “愚蠢！”
    “你究竟是怎么坐上族长的位置的？”
    “这种时候你和本王谈信任？”
    “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理！”篳趣閣
    “不要再讲这些笑话了，本王就问你，干不干？”
    听着饕餮那幼稚的言论，红龙险些崩溃，差点忍不住开口骂娘。
    饕餮再次沉默。
    “真当老夫已经死了？”
    “这山...”
    “你们过不去！”
    钟玉书冷哼，一枪刺出，血龙相随，空气震荡。
    就连脚下这座山都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巨石滚落，空气中散发着能量波动。
    “机不可失！”
    “此山之中，必有阵法！”
    “你我全力以赴，哪怕拼了重伤，也不能给钟玉书发动阵法的机会！”
    “大好人族，任你我驰骋，数不尽的气血，足够培养出多少精英了！”
    “你如果再优柔寡断，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红龙长啸！
    饕餮眼中光芒闪烁，终于做出了决定：“杀！”
    伴随着吼声，它额头上的双角变的血红，张开巨口，猛的咆哮一声！
    周围空气一扫而空，形成真空！
    恐怖的吸力下，钟玉书的声音都无法停留在原地。
    它那腋下紧闭的眼睛，更是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睁开，不断的转动着，异常阴森。
    红龙大喜，双翅再次挥舞，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业火！”
    它身上的火焰在这一刻变的异常妖冶，呈暗红色，一缕缕火焰如同莲花般，自半空中不断飘落。
    甚至在高温下，空气中出现一道道裂痕。
    而且在它们有心之下，妖气将整座山彻底封锁，明明如此大的场面，却完全没有引起外界注意，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最诡异的是...
    钟玉书不仅没有打破这封锁的想法，反而将自身能量灌输其中，帮助它们一起屏蔽。
    一时间，这座山在外人看来，极其平静。
    “嗯？”
    红龙感受到钟玉书的气息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变。
    “不对...”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饕餮那只长在腋下的眼睛彻底睁开，钟玉书身旁的空间层层破碎，一道道伤口出现在他的身上，血肉崩碎！
    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规则，在割裂着他的身体。
    钟玉书的脸色愈发苍白，努力的抵抗着。
    看见这一幕，红龙眼中带着狐疑之色，有些不解：“是我想多了么？”
    “只要杀了钟玉书...”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红龙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的坚定起来。
    高风险，高回报！
    哪怕有陷阱，但只要吃饵的速度够快，那钓鱼人，也未必钓的上自己，说不准还会赔了渔具！
    业火数量骤然增多！
    漫天都是由火焰形成的莲花，围绕在钟玉书所在的区域不断落下，形成一片绝对禁区。
    看起来美轮美奂的莲花，钟玉书却充满了警惕，努力的躲避着。
    但终究还是沾染了一丝。
    不过一丝火焰，就腐蚀掉了他的护体能量，并且将他的皮肤烫伤，而那火焰更是向他体内钻去，像是要侵蚀掉他的骨头一样。
    钟玉书表情猛变，深吸一口气，血龙抗衡饕餮，自己则是在这虚空盘膝而坐，不断调动体内能量，来消耗这业火。
    “一击必杀的机会...”
    此时的钟玉书处于最虚弱的时期，只要一个闪身，就可以摘掉他的头颅。
    但同样也是和钓鱼人博弈的关键环节。
    搏心态！
    “饕餮！”
    “攻！”
    红龙发出一声怒吼，身体自半空俯身冲下！
    饕餮那腋下的眼睛转动频率更快，自己更是冲了过去，巨爪拍在钟玉书的护体血龙身上。
    血龙变的黯淡，同样沾染业火，正在不断的消散着。
    钟玉书身体一颤。
    “杀了他！”
    红龙再次吼了一声，杀意十足。
    但明明它的距离与钟玉书相差不远，但却迟迟未到，始终差了丝毫。
    已经杀疯的饕餮再撕碎血龙后，张开嘴咬向钟玉书，红龙猛地顿住前冲之势，警惕的看向四周。
    “还真狡猾啊，可惜了。”
    一道惋惜的声音凭空响起。
    一处山涧，树林之中，禹墨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微微摇头。
    下一刻，儒生的身影出现在饕餮面前。
    在看见儒生的瞬间，红龙瞳孔骤缩，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离，双翅火焰燃烧，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逃向远方，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吼！”
    饕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声怒吼。
    但儒生却一掌拍落。
    很朴实。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地方。
    就仿佛对于九觉来说，已经摒弃了大多数的东西，只遵循着至简之路。
    哪怕...只是伪九觉。
    “放肆！”
    虚空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但儒生的手已经拍了下去，原本伤势就不轻的饕餮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下，头颅炸碎！
    它的血肉还在蠕动，妄图重新生长。
    但在气息搅动下，彻底沦为一具尸体。
    从始至终，也不过只用了一秒钟时间而已。
    伪九觉，偷袭重伤妖主...
    所有因素加在一起，饕餮死的不远。
    唯一的遗憾就是，原本应该连红龙一起算计的。
    毕竟这种bug，真正能使用的时间，一定是短暂的。
    有了孙英雄的前车之鉴，此处战场一定有妖神在暗中观察。
    “妖神，他未曾突破九觉！”
    禹墨看向虚空，开口喊道。

 第812章 打假赛

    “你是在挑衅本神？”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开口。
    红龙依旧漂浮在半空中,惊疑不定，眼中全是后怕的情绪。
    这特么哪是钓鱼人啊...
    隐藏的这位，是特么能把水抽干了，捞鱼的！
    这种级别，人族都用起来了？
    专门坑杀它们？
    真特么阴险！
    就连妖神都反应不过来！
    “晚辈不敢，但他的确未入九觉。”
    “如果前辈不满，晚辈保证，这一战，他不会再出手，如何？”
    “为了表达歉意，这饕餮的妖核，妖晶，神兽血脉...”
    “晚辈一概不要！”
    禹墨表现的十分懂事。
    “哼！”
    虚空中，冷哼声响起，但却没有再继续说话。
    红龙漂浮在半空中有些瘫软。
    “去取！”
    大概数秒钟后，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对红龙说的。
    “谢...谢父...”
    “谢妖神。”
    仓皇失措的红龙王下意识开口，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果断改口，随后警惕的看着儒生，小心翼翼的落在远处，将饕餮的妖核，妖晶，以及一团血液给卷起，又逃似的升空。
    “儒生，回来吧。”
    禹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但儒生却一动未动，只是抬头看向天空。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Ｍ.cascoo.net
    这大哥，该不会是在这种关键时候，突然想要欣赏‘仙界’的美景了吧？
    “儒生！”
    禹墨轻咳一声，再次开口。
    儒生回过神来，面容有些疑惑，依旧时不时的看一眼半空，但好在，他还是回到了禹墨身旁。
    “怎么了...”
    禹墨低下头，轻若蚊蝇。
    “有些眼熟。”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我好像...”
    “打爆过它的头...”
    “但我又不认识它，它应该死了才对。”
    “为什么没死...”
    儒生的头再次疼了起来，就这么捂着头坐在地上，嘴里不断说出一句句莫名其妙的话。
    禹墨轻轻拍了拍儒生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一声，随后仰头，看向虚空。
    “死了...”
    “复生...”
    “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以这些妖神的脾气，不可能这么容易揭过此事才对，除非它也认出了你。”
    禹墨微微蹙眉，一只手搭在鼻梁上，轻轻揉动。
    “我只是想早点下岗啊。”
    “为什么...”
    “看来又要加班了。”
    此时的禹墨眼中是难以抑制的疲倦，他轻叹一声，重新在轮椅上坐直身体，只是表情已经重新归于平静。
    深山一战，又斩神族族长一名。
    十二神族，不过数日，已陨落四位族长。
    哪怕妖域最终此战获胜，也不会八尾狐心中那所谓的...完美胜利了。
    钟玉书依旧坐于虚空之中，业火已经被他自体内清除。
    一缕缕特殊的‘气’自士兵们身上扩散，又融入到他的体内。
    他体内又分散出一缕缕‘气’，反哺士兵。
    片刻过后，钟玉书缓缓睁开双眼，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比起之前却好了许多。
    他的表情依旧冰冷，起身，手持长枪，枪尖直指虚空红龙所在！
    “再战！”
    依旧是无穷的战意，杀气弥漫！
    或者说，这战意从未退却过。
    但此时的红龙却属于另一个极端，它漂浮于半空中，脸色异常难看，战意全无。
    可如果现在退军，所面对的，将会是八尾狐的怒火。
    几次三番在它手中出事，其它几位族长顺水推舟，落井下石一下，自己就难了。
    不过此战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
    饕餮的妖核，精血，自己如果吞噬，实力会再上一层。
    但下方还有饕餮部族的子孙。
    看着自家老祖陨落，这些家伙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向人族发起冲锋。
    红龙眼神微动。
    下一刻，它缓缓开口：“钟玉书，如果不是你人族阴险，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呵。”
    钟玉书冷笑：“那就继续！”
    说话间，他再次冲天而起，向红龙冲去。
    看着钟玉书，红龙有些头疼。
    这人咋就尼玛这么犟呢，打之前聊聊天，不行么？
    什么话都不说，就知道打。
    “姓钟的，你听好了。”
    “这次，我可以送你一场大捷。”
    “我会暗中命令红龙部族假战，和你一起坑杀饕餮部族。”
    “所有获利，五五分！”
    “不过本王附庸部族里，也有一些眼线，需要剔除。”
    “此战，你守深山，本王拿功劳！”
    “但最终你要配合本王营造出是本王胜了的假象。”
    红龙巨爪抓住钟玉书的长枪，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钟玉书有些讶然，或者说这一刻他都有点懵，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红龙双眼。
    自己镇守镇妖关几十年，都没遇见过这种人才。
    没想到守了几天深山，就遇见了。
    这种要求，第一次见啊...
    坑队友打假赛，拿功勋，贪妖核。
    这么一想，红龙此举，似乎还真特么合理。
    估计八尾狐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开创出的功勋体系，会被下面的人...这么玩吧？
    那可是一整个部族的性命啊。
    “饕餮族不能全杀，如果断后，哪怕妖神并不在意种族，也会愤怒。”
    “那些过了六级的，全宰，灵智太高。”
    “低一级的，可留。”
    “到时候我会装作妖核被你抢回去。”
    “干不干！”
    红龙双翼挥动，狂风大作，将钟玉书手中长枪扫飞出去，火焰席卷。

 第813章 心底的那口井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钟玉书眼神微动，有些玩味的开口说道，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战神模式退下。
    更换...
    老狐狸形态。
    “这种双赢的局面，我想不到你拒绝的条件。”
    “如果你拒绝，我不会承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并且会不顾一切对这深山发起攻势。”
    “但与我合作，对你有利无害！”
    “本王只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时间一过，合作作废！”
    红龙的攻势看起来十分凌厉！
    不断与钟玉书贴身肉搏，眼神疯狂，嘴里还不断吼着：“无耻的人族，今日本王...本王...”
    “为饕餮兄报仇！”
    “死！”
    钟玉书面无表情，挡着来自红龙的攻势，数秒钟后，轻声开口：“可以。”
    长枪再次刺向红龙胸口！
    “先陪我演戏。”
    “妖核...”
    红龙低语。
    钟玉书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冷笑的看着它：“当老夫蠢么？你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贪下妖核，神兽精血，解析饕餮的天赋神通，如果我先配合你，你就没有必要让饕餮族来送命了。”
    “先让它们送起来！”
    红龙同样拒绝：“如果它们死绝，你还会配合？”
    “交定金！”
    钟玉书的语气不容抗拒！
    红龙微微眯着眼睛，过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好！”
    随着声音落下，红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儿郎们，今日...屠尽深山人族，为饕餮族的兄弟们报仇！”
    下方，那些红龙，包括附庸部族大部分都怔了一下。
    它们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族长，随后再次发起冲锋。
    只不过这一次虽然它们看起来打的很凶，但却在不断的倒退着，甚至身上的伤势，很多都是它们趁着没人注意，自己给自己抓出来的。
    或者说...看着惨，其实啥事儿没有。cascoo.net
    饕餮族那些杀红了眼的家伙们听着红龙的话，心中极为感动，打起来也更加卖力。
    只是战场的局面却已经在无声间发生变化。
    似乎...
    人族开始占据优势了。
    甚至有时候，自己的身后似乎也有杀机，这种感觉...很难受。
    一只只妖兽倒在血泊之中。
    人族虽然依旧在有人伤亡，但和之前比起来已经好上太多。
    “饕餮族死了两成，可以开始了！”
    红龙身上伤痕累累，血液不断自半空滴落，它看着钟玉书，眼神变幻。
    “还不够。”
    钟玉书淡淡说道，同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红龙虽然有些焦急，但却依然在忍耐着。
    “天穹涧最近还有什么举动？”
    钟玉书突然提问。
    红龙怔了一下，忍不住冷笑：“本王为你合作，是为了部族利益不假，但整体上的是非，本王还是懂的。”
    “不要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
    看着红龙王这坚定的样子，钟玉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打着假赛。
    好好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在饕餮死的那一刻，似乎就变味儿了。
    果然，天穹涧出来的妖就是不一样，比外围这些一根筋，傻乎乎的家伙们强多了。
    有脑子！
    “啧啧...”
    “这个红龙，有点意思啊。”
    “儒生，麻烦你给钟老带句话，就说无论它有什么要求，都全力配合它，尽情表演！”
    “有一就有二，无论是人，还是妖，心底都是有一口井的。”
    “当这口井打开，想要堵上...就难了。”
    “在尝到甜头后，它只会不断堕落，并且被深深吸引，沦陷。”
    “到时候我们在天穹涧，或许都会出现一位盟友。”
    “人族有邪教，妖族有红龙！”
    “早怎么没发现这个大才！”
    禹墨俯视着战场，不过数分钟就看出了战场的诡异之处，眼神明亮，嘴角泛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就像是引人走向深渊的魔鬼。
    “哦。”
    儒生点了点头，闭上双眼，过了片刻后才重新睁开：“好了。”
    “希望这位妖族智多星，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吧。”
    “务必服务好它！”
    “突然就变的期待起来了。”
    此时的禹墨特别想笑，又怕被暗中隐藏的妖神看出端倪。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次负者监督战场的，正好是红龙王的父亲吧...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理解。
    战场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不断有饕餮族人战死，那些附庸部族死的更多。
    这种神兽血脉，原本繁育能力就一般，数量不算太多，此时看起来已是一片狼藉。
    “可以了么？”
    红龙咬牙开口。
    在和禹墨进行了短暂的沟通后，钟玉书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绽放出如同菊花般的笑容：“愿意为您效劳，稍后请为我的服务打分！”
    红龙虽然惊讶于钟玉书这前后反差，但还是冲向钟玉书。
    “老贼！”
    “为我饕餮兄偿命！”
    回应它的，只有钟玉书的冷笑，长枪扫荡。
    “一枪破苍穹！”
    一声龙吟，血龙融于长枪之中，伴随着浩荡之威，枪身砸在红龙身上。
    而钟玉书则是顺势贴过，打在红龙胸口。
    伴随着血雾，红龙倒飞出去。
    暂存在体内的饕餮妖核，妖晶，精血，在此刻猛的喷出。
    “给你个建议...”
    “当场吸收，为了复仇，被逼无奈增强实力，打败我，翻盘险胜，更有说服力，还不用回去之后小心翼翼的。”
    钟玉书没有第一时间抢夺妖核，反而将禹墨教给他的话术给念了一遍。
    （按照惯例，例行求生：每次大剧情部分，麻烦大家多一些耐心，我都会提前有一个完整的脉络的，只是叙述的比较慢，所以别急着喷，谢谢了...）

 第814章 剧本太好了

    钟玉书的话一出口，红龙都怔了一下。
    有道理啊！
    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回去之后，还要偷偷摸摸的藏着，不能被发现。
    实力增强也不太好解释，打赢深山，也有逻辑上的漏洞。
    但如果按照钟玉书的计划走，天衣无缝，更能证明自己的无奈。
    它甚至来不及细问，一口将妖核，精血再次吞入口中。
    “你是在逼本王！”
    “本王今日吸收饕餮兄的一切，与它一起并肩作战，共同复仇！”
    红龙双目欲裂，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悲壮，无奈，愤怒！
    那种情绪的感染力极强。
    就连下方那些饕餮族人都没有感觉到不妥之处，下意识的觉得，红龙此时就该吸收自己族长的精血！
    只为复仇！
    剧本太好了！
    深吸一口气，红龙身上气息不断增强，再次对钟玉书发起攻势。
    体内更是在不断消化着饕餮的一切。
    每一次动手，都比之前强上一分，钟玉书逐渐落入下风。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现在本王已经不需要你了。”
    红龙轻笑。
    “你确定？”
    “这深山除了我之外，一直没出现第二位八觉，你认为正常么？”
    “还是说，你觉得我人族就蠢到这种程度，深山这种战争重地，不安排后手的？”
    “合作取消，你或者能活，但功勋...就别想了。”
    “更何况，我只想证明，人族与妖族并不一定就是敌人，也可以互相结盟啊。”
    “我们帮你在妖域越走越远。”
    “站的高，资源多，你未必不能成妖神。”
    “我人族的需求，你也懂。”
    “当你成妖神的那一刻，纵然我们决裂，但谁又敢拿你之前的事儿出来说？”
    “或者，你觉得妖域其中几位妖神，真的是靠自己么？”
    钟玉书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性，就连红龙一时间都心动不已。
    妖神...
    还有先例。
    虽然人族的话不可信，但有时候...真想信一下试试啊！
    红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恢复冷静，没有回答钟玉书的话，只是不断发起进攻，但诡异的是，虽然打法凶悍，但下手的力道却在无声中减轻许多。
    钟玉书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在红龙的一爪下，被拍的倒飞出去，直接砸进深山之中，顺势压死了一头五级的饕餮，又狼狈的重新飞起，与红龙对峙。
    下方战场依旧在不断厮杀。
    饕餮族，包括其附庸已经死了一半以上。
    红龙目光一扫，再次发出吼声！
    原本那些磨洋工的红龙们在吼声过后，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下手却开始变的凌厉起来。
    “各军列阵！”
    “斩妖！”
    “扬我人族之威！”
    假赛至此结束，接下来全部都是在真打。
    两边不断有人或者妖死去。
    这深山上，随处可见鲜血，原本的白雪也被滚烫的血液融化。
    “本王部族死上两层，结束。”
    红龙王贴身，轻语。
    钟玉书长枪将其荡开，闷哼一声，似是受了内伤：“最起码三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身强才是王道！”
    “牺牲一些子孙，才能让你不被怀疑。”
    “当你登顶妖神时，这些不过浮云！”
    钟玉书长枪不断提起，刺出。
    红龙表情微变：“你一个就连规则世界都与士兵相连的人，和我说这个？”
    “未免也太虚伪了吧。”
    “不过...”
    “总要牺牲一些近亲，不然...”
    红龙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冽，巨尾扫荡，只不过这一击它用了全力。
    钟玉书竖枪格挡，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红龙王目光看向下方。
    一只六级的小红龙正在和一位预备役守将不断厮杀，战意沸腾。
    似是感受到了父亲的目光，它抬起头，看了一眼。
    看向红龙王的眼神中带着狂热的信仰，异常尊敬。
    “成大事者...”
    红龙王眼神漠然：“多年后，你也将会是我...”
    说话间，红龙王抬起头，看向虚空。
    那里一片虚无。
    “父亲...”
    “呵...”
    “我曾经，也这么狂热的看过你吧...”
    轻笑一声，红龙王再次冲向钟玉书，只是一缕气息却指向下方。
    “杀！”
    红龙王发出一声咆哮，仿佛是在对钟玉书说的一般。Ｍ.cascoo.net
    钟玉书若有所思。
    一瞬间，数名预备役的将领们宁愿挨着重伤，也将全部火力集中在那红龙身上。
    包括一位七觉，都仿佛路过似的，踢了一脚。
    突如其来的一幕，这红龙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身体炸裂，化作血雾。
    “啧啧，现在我相信，你真的有机会晋级妖神了。”
    钟玉书啧啧称奇。
    这家伙，心狠手辣，是个人物。
    两次人族针对神族的必杀陷阱都有它，但每次活下来的，都是它。
    这已经在无声间说明什么了。
    “可以开始最后的表演了。”
    “这笼罩山间的雾，可以散去了。”
    钟玉书轻声开口。
    一人，一妖，不断提升着自身气势，能量入体，雾气逐渐散去，那惨烈的战场出现在世人的目光之中。
    “你人族今日无耻恶行，本王必报！”
    “饕餮不能白死！”
    “我族人之英魂，更不会饶恕！”
    此时的红龙自身气息已达巅峰，情绪更是异常激烈，身上无数的枪伤，爪痕。
    血淋淋的。
    皮肉翻滚。
    有些伤势甚至已经深可见骨。

 第815章 红龙退兵

    钟玉书此时看起来也不好受，金甲碎裂，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那雪白的头发也有些散乱。
    拎着长枪的手，也有鲜血自虎口处不断流淌而下。
    “呵...”
    “犯我人族者，必杀！”
    他的声音冰冷，满是杀意。
    红龙王气极反笑：“这就是你违反公约，埋伏伪九觉，屏蔽深山的原因？”
    不过一句话，它就将之前封锁深山的锅全甩到了人族身上。
    钟玉书对此毫不在乎。
    “伪九觉，又不是九觉！”
    “今日你也要留下！”
    此时的钟玉书就像书中的大反派一样，阴险，狡诈，不要脸，说话更是凶狠，眼中带着杀意。
    “今日，本王就要带着饕餮兄，一起复仇！”
    红龙王的身份仿佛是那种潜心修炼，带着兄弟遗志奋斗的主角，排除万难，终于站在了大反派的面前。
    在不屈的怒吼声中，红龙王冲天而起，自身气息不断暴涨。
    隐约间似乎还可以看见饕餮的虚影漂浮在它的身后。
    “过往种种，是我对不起你。”
    “但今日，本王...”
    “为你复仇。”
    它转过身，看向饕餮的目光中充满了歉意，语气温和。
    随着声音落下，那饕餮虚影缓缓消散，最终融于它的体内。
    下一刻，红龙王发出一声咆哮，声传百里，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眼神冰冷的八尾狐。
    “杀！”
    红龙王的全身都在燃烧火焰，宛如陨石，砸向钟玉书。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这一刻它不再弄虚作假，全力一击！
    钟玉书显然也清楚，他的神情凝重，血龙护在身前，一道道战意升空，形成盾牌。
    “我要重伤...”Ｍ.cascoo.net
    像是想到了什么，那盾牌变的薄了许多。
    ‘砰！’
    一声巨响，在这妖原上不断回荡。
    众目睽睽下，钟玉书倒飞出去，血龙消散，长枪觉醒物都被打的入体，本人更是砸进深山之中，带着缕缕尘烟。
    红龙也不好受，咳嗽两声，喷出一口血雾，又在高温下蒸发。
    “儿郎们...”
    “杀！”
    红龙宛如胜利的王者，虽然重伤，但却傲立虚空，发出一声咆哮。
    在它的刺激下，那些妖兽们疯狂的进攻着。
    局面逆转。
    一切又在按照八尾狐原本制定的战术结果走向走去。
    眺望此处的八尾狐虽然眼神依旧冰冷，但眼底却柔和些许。
    只有老白猿皱着眉，若有所思，眼神有些凝重。
    “老夫...老夫说过，此山...”
    “你妖族，过不去。”
    剧烈的咳嗽声下，钟玉书声音虚弱，狼狈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这位人族的战神此时异常凄惨，但目光却始终凌厉。
    他冷笑着，挥了挥手。
    “知道这座山...”
    “我人族这些年，都布置了什么嘛？”
    “咳咳...”
    一块块巨石上，纹路流转，亮起光芒。
    整座山都在轻微的摇晃着。
    红龙神情凝重，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敢给钟玉书释放阵法的机会，拖着重伤之躯，向钟玉书冲去。
    “晚...咳咳...晚了。”
    钟玉书轻笑。
    一道道阵法的光芒冲天而起。
    红龙咬牙，止住前冲之势，眼中全是恨意，几乎是用牙咬着吼道：“撤！”
    一头头妖兽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撤退。
    红龙王就这么站在最前方，为妖兽殿后，防止人族士兵追杀。
    最终，在阵法启动的最后一秒，红龙王带着全部妖兽退了出来。
    钟玉书眼中带着一抹惋惜之色，微微摇头。
    “可惜了...”
    他挥了挥手，阵法停止启动，但却依旧在触发的边缘。
    钟玉书再次召唤长枪，当拐杖般拄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怒目圆瞪，看向红龙。
    一副你只要敢来，我就敢和你同归于尽的架势，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哼！”
    “钟玉书，下次...”
    “必杀你！”
    红龙此时同样重伤，咳嗽两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愤恨的瞪了一眼钟玉书，拖着疲倦的身子，带着部族远去。
    身影苍凉，但却依旧散发着威严，丝毫没有丢了妖族脸面。
    甚至在撤退时，它还不忘了带出饕餮的尸体。
    送自己的战友...回家。
    这一幕在外人眼中显得无比悲壮！
    红龙败了么？
    不，他逼出了人族的两大底牌。
    深山中的阵法，只能出手一次的伪九觉！
    面对这种场面，它还能全身而退！这其中所代表的，已经是红龙超强的实力，以及不屈的意志！
    单看人族，深山那边，鲜血四溢，到处都是尸体，就可以想象到这一战的惨烈。
    钟玉书目光始终看向远去的红龙，直至红龙飞远，这才喷出一口血雾，踉跄着倒在地上。
    士兵们惊呼着将他围在中间。
    镇妖关方向，一名八觉的老人叹息一声，腾空而起，落在这深山山巅，目光凝视妖原，战意弥漫。
    钟玉书晕倒，这座山，他来守！
    无论如何，八尾狐交代给红龙的任务，似乎...也算是完成了。
    毕竟吸引了镇妖关上的一部分火力。
    镇妖关战事刚起，这深山处，却已落幕。
    老白猿站在角落里，看着狼狈而归的红龙眼神有些冰冷，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些许敬佩。
    “红龙族长，重伤人族战神钟玉书，破深山阵法！”
    “饕餮族长，以命喝退人族伪九觉！”
    “此战大捷！”
    “为我妖族气概贺！”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出声大喊着说道，声音在半空中久久不绝！

 第816章 她的极限是多少？

    八尾狐的脸上也泛起一抹笑容，看着回归的红龙，眼神温和，轻轻点头：“红龙族长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
    “本王...”
    红龙有些沉默，看着被自己抢回来的饕餮族长尸体，眼睛泛红，声音沙哑：“无耻人族，暗藏伪九觉，偷袭饕餮兄，是本王无能啊！”
    “不然饕餮兄也不会战死。”
    “总有一日...”
    红龙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镇妖关方向的眼中满是恨意，不加掩饰：“本王要踏平人族。”
    它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歇斯里地。
    就仿佛是一个冷血的人，在战场上，经历过一幕幕后，彻底变的热血起来。
    “唯一可惜的就是...就是...”
    “我连饕餮兄的妖核都...”
    红龙王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说了一半后更是说不下去了。
    那些饕餮族剩余的族人们抬起头看向红龙王，眼神中没有怨恨，有的只是理解。
    倒不是没有族人怀疑过，只是那些开发灵智，能分析到这个程度的，都已经在那场大战中死没了。
    剩下这些四级，五级的幼兽们，它们所看，所见，都是红龙为了饕餮部族的努力，以及无奈。
    “从今以后，我红龙部族，永远与饕餮部族结为盟友。”
    “红龙族还在，饕餮族无损。”
    “本王更会倾尽一切资源，为饕餮族培养出一位新的八级妖主，成为族长。”
    它的声音情真意切，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光芒。
    那些幼年饕餮们发出一声声叫吼，满是感激。
    八尾狐看向红龙背影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冰冷，但语气却依旧温和：“红龙族长有心了，养伤为重，战事...还未停。”
    “此战，当记红龙族首功。”
    红龙默默转过身子，看向八尾狐，神情肃穆，摇了摇头：“不，该记首功的，是饕餮族！”
    “如果连这功勋都抢，我红龙族未来无脸回天穹涧。”
    “我...咳咳...”
    红龙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语气愈发虚弱：“我...先去养伤，伤好，再战镇妖关。”
    说完，红龙王拖着自己那疲倦的身躯渐渐走远，背影是如此的苍凉。
    “你觉得红龙族长的话，可信么？”
    红龙走后，八尾狐语气变的平淡下来，淡淡说道。
    老白猿站在八尾狐的身侧：“您觉得...它的话可信与否，重要么？”
    八尾狐讶然，看向老白猿，等着它的后续言论。
    “事情已经发生，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已经注定。”
    “无论红龙族长是真的浴血奋战，还是卖饕餮求生，它都是活下来的那个。”
    “只要活着，就是价值。”
    “而且吸收了饕餮的全部之后，红龙族长的实力将会大大增强，届时在这次战争中，也能发挥出更多作用。”
    “总不能...真的和它对峙，凭白交恶吧。”
    “多个朋友，多条路。”
    老白猿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语气平静。
    对于八尾狐，老白猿没有任何藏拙的想法，就连一些冷血的言论，都这么坦荡的说了出来。
    八尾狐终究与蜚是不同的。
    蜚多疑，猜忌。
    自身有智慧，但却谨慎，对自己不自信。
    所以面对蜚，老白猿要藏，而且是藏的彻底。
    但八尾狐极其自信，相信自己能够驾驭一切，并且看重下属能力，对它而言，下属越聪明，它越满意。
    更何况...
    八尾狐能够掌控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这时候暴露与否，对老白猿来说，并不重要。
    “嗯。”
    “你说的对。”
    “我之前倒是没有发现，红龙...隐藏的如此之深。”
    “希望这次大战，它能给我带来更多惊喜吧。”
    八尾狐若有所思，轻声低语。
    老白猿则依旧看着远处镇妖关的动静：“深山，不过一步闲棋，有作用最佳，无用，也不影响战局。”
    “破晓关...才是此战，最大的关键所在啊。”
    “相信人族那位也能猜到。”
    “但已经无所谓了。”
    “这一战本身，就不存在阴谋，计划。”
    “人族...暂时拿不出更多的兵力了。”
    老白猿淡淡开口，眼睛微微眯着。
    八尾狐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继续观战，顺便等待着其他几处战场的结果。
    “晚辈楚渝...”
    “今日于镇妖关...二请英魂。”
    那本书无风自动，漂浮在半空之中，一页纸张飘落。
    楚渝一步踏上。
    英魂浮现。
    两步，三步，四步...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楚渝已经踏出五步，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苍老起来。
    原本是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此时更是变的半黑，半白。
    “寸寸城关寸寸血，万万英魂护山河。”
    “请先贤...”
    第六步踏出，楚渝眼角处多出些许皱纹，腰微微岣嵝着，原本还算白皙的手也变的苍老许多。
    无数的英魂浮现在这镇妖关上，身上散发着冲天煞气。
    只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妖域对此已经有所准备，这些妖兽们不再惊慌，甚至愈发凶悍，哪怕拼着自身重伤，甚至死亡，也要去拼掉那些还守在城关上的活人。
    一时间镇妖关上的厮杀伴随着英魂出现，更加血腥。
    “你觉得，她的极限是几步？”
    八尾狐看着城关上的景象，有些好奇。
    老白猿沉吟片刻：“八步。”
    “九觉的力量，她驾驭不了。”
    “如果走出第九步，无论结果如何，她必死。”
    “哪怕是八步，她也要付出沉重代价。”
    老白猿轻声说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城关上的楚渝。

 第817章 星图

    “哪怕她只走出八步，这一战，也不好打。”
    八尾狐摇了摇头：“人族总是会有这么一批不怕死的家伙，真是令人头痛啊。”
    “这一战，不知道是否会再次陨落我妖域几位妖主，妖王。”
    老白猿微微摇头：“不会的。”
    “她的优势在镇妖关，缺陷也在镇妖关。”ωωw.cascoo.net
    “我妖域永远最不缺的，就是低级妖兽。”
    “只要这场战争持续的久些，不断冲锋，单单靠低级妖兽，就能熬死她。”
    “哪怕拼的底层妖兽损失惨重，换她身亡，我觉得...”
    “不算亏。”
    它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语气漠然。
    就仿佛葬送的并不是一条条生命，而是一串数字。
    更可笑的是，处处喊着让妖族平等，团结友爱的八尾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轻轻点头：“有道理。”
    “底牌之所以称之为底牌，就是没有人知道，这牌的牌面，究竟是什么。”
    “但当底牌见光之后，就算不得什么了。”
    “一个愚蠢的家伙罢了。”
    说着，八尾狐将目光彻底从镇妖关上收了回来，转身看向自己身旁的胞弟：“传令下去，征调附近所有势力，无论什么理由，三个小时后，到达千里妖原，冲关。”
    “是。”
    七尾狐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我倒是好奇，你能不能走出第九步。”
    嘴角带着一抹轻笑，八尾狐趴在自己的王座上，有些慵懒的闭上双眼。
    老白猿则是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此处穹顶关。”
    “滚！”
    孔弘方站于关隘之前，看着远处那一道道奔袭而来的妖兽，以及半空中两位神族族长，发出一声呐喊。
    随着声音落下，孔弘方一步踏出，漂浮于穹顶关之上。
    “烽火起！”
    一处处烽火台几乎同时燃起火焰！
    奇怪的是，这火焰呈蓝色，并未散发出温度，而且火势越来越大，直冲天际！
    而城墙上的一道道纹路勾勒，亮起光芒！
    更后方的位置，一名名穿着特殊服饰的士兵们，盘膝坐在地面上，每个人的身下，都是一处小型阵法。
    那火焰在空气中摇曳，最终如同水流般，流淌在纹路之中。
    “两尊妖主，就敢来打穹顶关么...”
    孔弘方的眼中带着一丝讥讽，下一刻城关上的纹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道光线宛如星图连接在了一起。
    而中心点，正是孔弘方。
    “星图！”
    伴随着一道淡淡的声响，孔弘方身后变的一片漆黑，虚无。
    紧接着，在这片黑幕中悄然浮现出一颗颗星辰。
    最初时这星辰的光芒还有些暗淡，但随着光线的不断注入，星辰逐渐变的明亮起来！
    而在星辰的围绕下，仿佛还有八个星球，若隐若现。
    “万里星河，群星璀璨！”
    “北斗，现！”
    一颗星球轻轻转动。
    而它附近的七颗星辰同时闪烁起万丈光芒！
    整个穹顶关的上空，出现七颗星辰的虚影，哪怕在这白日里，也清晰可见。
    星光挥洒，落在穹顶关上，美轮美奂，同时也让这城关变的虚幻起来。
    仿佛不存在于这世界之中。
    那一名名穿着特殊服饰的士兵脚下，阵法纹路不断闪烁，由蓝色火焰形成的水流，更是在加剧消耗着。
    “嘿...”
    “八觉的寿命还挺久啊...”
    “少了十年，都没太多感觉。”
    “我可能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探知到八觉寿命极限的人了吧。”
    感受到自身骤然间消失的生命力，孔弘方咧开嘴笑了笑，看着远方那依旧不断奔袭的妖兽们：“老子守的穹顶关，可是比镇妖关都难打的啊。”
    “星光铺路，星河相间。”
    “贪狼...”
    “杀！”
    星河再转。
    又一颗星辰悄然转动，一颗散发着强烈杀意的星辰出现在穹顶关上方。
    一头刚刚冲到穹顶关附近的妖兽步伐逐渐减慢，眼神变的迷茫，似乎沦陷在这星光之中。
    伴随着微光闪烁，那妖兽身体突然割裂，倒在地上，死的莫名其妙。
    “破军！”
    “七杀！”
    孔弘方不断开口，星光笼罩，城关周围变的模糊不清，仿佛夜幕降临。
    一名名士兵们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场面，隐藏在黑雾之中。
    “你们二位...”
    “要一战么？”
    “妖主，我也杀过几位了。”
    做完这一切后，孔弘方负手而立，淡淡看向远处两位神族族长，嘴角带着一抹轻笑。
    虽然没有说什么狠话，语气也很平淡，但却无比自信。
    这种自信并不是那种演出来的，只是单纯的...我能杀，我杀过。
    一时间，那两尊神族族长都变的惊疑不定起来。
    下方涌向城关的妖兽们全部消失在夜幕之中，生死未知，只能隐约听见一声声绝望的嘶吼。
    “我觉得还是打一打吧。”
    “我拿了四十年出来，不杀一个...”
    “有点亏啊。”
    孔弘方像是自言自语般，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身后那星图光芒闪烁，格外璀璨。
    不过瞬息，他就出现在了两位族长面前，将其笼罩在星光之中。
    “我的规则世界...很美的。”
    一声轻语，只剩一颗颗星辰悬挂在半空之中，而他与两位族长的身影却逐渐消失，不知所踪。

 第818章 谁说英魂不如春风

    “城关染血亦可暖心，谁说英魂不如春风...”
    第七步。
    楚渝脸色苍白如纸，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鲜血。
    伴随着第七步的踏出，城关上的压力骤然缓解。
    一位位七觉英魂宛如战神般，在这城关上厮杀，屠戮着那些妖兽。
    最主要的是，妖域那边始终没有高级妖兽登关，就仿佛眼前这些，就是送上来给他们杀的一样。
    一尊尊高级妖兽漂浮在半空之中，只是远远的看着。
    “这个状态，你又能维持多久呢？”
    一位妖王冷笑着讥讽道。
    楚渝只是虚弱的抬起头，看着它，身影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这些死去的妖兽们，尸体中的鲜血顺着阵法纹路，不断流淌，汇集，又提纯出能量，反哺在英魂身上。
    但哪怕如此，依旧不够。
    长此以往下去，缺少能量，这些英魂终究还是会再次沉寂，消散。
    他们虽然已经没有了神智，但却依然保持着战斗本能，在兽群中疯狂的杀戮着。
    但兽群却不管不顾，只盯着那些活人去杀，去撕咬。
    完全就是自损一万，伤敌八百。
    这种看起来最愚蠢，最笨的方法，却让人族的高层们眉头皱了起来。
    摒弃一切外在因素，回归到原始的战场，让他们都变的有些无力。
    无法从侧面找突破口，也无法借力打击，只能拼。
    拼命，拼着流血。
    一名除妖阁的壮汉冲出妖群，飞至半空，大声吼着。
    “除妖！”
    随着声音落下，兽群中的一些妖兽们眼神变的茫然起来，头疼欲裂，状态十分奇怪。
    很快，它们逐渐变的疯狂，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对身旁的其他妖兽们开始了无差别的攻击！
    而且是那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硬生生的扑过去，哪怕是死，都咬掉那些妖兽们的一块肉。
    “嘿嘿，老头子留下来的东西，就是好用。”
    “这些年我们抓到的一些妖，悄悄给它们加了点料，又重新送回妖域。”
    “还真特娘的用上了。”
    看着兽群陷入混乱，壮汉咧开嘴，嘿嘿傻笑。
    但暴乱只出现了三分钟左右，就恢复平息，但也给人族的士兵们换来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阿泰！”
    远处的战场中，赵子成猛的喊道。
    此时赵子成身上已经多出数道伤口，尤其是胸口处，更是已经深可见骨。
    但赵子成却仿佛没有察觉般。
    “俺来了！”
    狂化后的阿泰比起妖兽来都不遑多让，声音如同闷雷，上衣已经全部破碎，染满鲜血，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他不断奔跑，最后更是猛的跃起，一把抓住一只半空中的青鸟，将其拖拽到地上，顺手撕裂，站在赵子成的身前。
    完成交替后，赵子成轻舒一口气向后退去。
    林小小靠在角落里脸色苍白，胸口处更是出现一道洞穿伤。
    她此时的额头滚烫，汗珠不断滴落。
    大白毛发也已经被鲜血染湿，但却警惕的守在小小面前。
    “还可以么？”
    沙袋浮现，重重砸在一头想要偷袭的猎豹身上，将其掀飞出去。
    在飞出去的瞬间，几道英魂闪烁，将其抹灭。
    只来得及简单看一眼林小小的伤势，赵子成转身，观察四周，开口问道。
    “死不了...咳咳...”
    林小小咳嗽两声，在绣在衣服上的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吞下，缓缓闭上双眼，彻底将自己的生命交到赵子成手中。
    “那就好。”
    “小爷和孙闻打赌，第一个吃的...不是你的席！”
    “你死了，我血亏！”
    “阿泰，把慕宇给看好了！”
    再次喊了一声，赵子成的神情肃穆，脸颊处的伤疤在此时显得有些狰狞，仿佛在脸上蠕动一般。
    沙袋变的格外巨大，他向后退了一步，缩在林小小的身前，与她一起靠在墙边，用沙袋将她，自己，大白，全部挡住。
    不时有妖兽袭来，冲击在沙袋上，咚咚作响。
    沙袋几次险些散去，但最终还是坚挺下来。
    或许唯一庆幸的是，妖域那边本着消耗战的原则，至今都没有高级妖兽登关。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几个的发挥空间还能稍微大上一些。
    “断魂！”
    慕宇猛的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
    身前墓碑剧烈颤抖！
    一道道黑气骤然扩散而出！cascoo.net
    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妖兽全部诡异的停在原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下一秒身体就像是被整齐的切割过般，倒在地面上。
    “呵...”
    “我的第五技...”
    “可是...群...伤...”
    慕宇那冰冷的脸上勉强勾勒出一抹笑容，只是在话音结束的瞬间，就虚弱的闭上双眼，倒在地面上。
    “真特么...屌！”
    压力一空，赵子成怔了一下，脑袋从沙袋后面钻了出来，看见这一幕后忍不住称赞道！
    这不过百米的安全区正在飞速缩小，更多的妖兽源源不断贴补过来。
    但有了些许空隙，那些英魂们瞬间四散而去，杀向外围，试图将这安全区扩大！
    战场上，两三秒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
    或者说慕宇这一击，改写了小范围战场上的局面。
    如果有一天慕宇八觉，再在墓碑上书写...
    那画面，或许会更加恐怖。
    前提是他能顺利的写完。

 第819章 战场一角

    趁着这短暂的真空期，赵子成猛的从沙袋后面钻出，一把捞起晕倒的慕宇，将其拽到角落里，同样用沙袋盖住。
    “阿泰，接着！”
    他抓着锁链的一角，猛的甩动，那墓碑飞起。
    还守在最前方的阿泰发出一道吼声，将墓碑抄在手中，将一只赶来的妖兽砸飞出去。
    坚硬的墓碑砸在地面上，将地面都砸的粉碎。
    那妖兽更是连哀鸣都没来得及发出，胸口坍塌，飞出去落在地上。
    “都要昏迷了，还惦记装逼！”
    “如果不是那些高级妖兽们没出场，你能吟唱到第五技？”
    “特么的...真帅啊...”
    赵子成最开始还在骂着，但最后语气变的酸溜溜起来。
    “阿泰挺住，我先给他们喂药！”
    冲着远处还在厮杀的阿泰加油鼓劲，赵子成先是掏出一个满是能量的药丸吞下，又抓住两枚，塞在慕宇口中。
    “我...我自己有...”
    眼看着赵子成那染满血迹的双手又掏出两枚，要喂给自己，林小小瞳孔骤缩。
    “哎呀，别客气，我这带了很多！”
    赵子成不由分说的将药丸塞进小小口中，在她那迷茫的眼神中，又取出一个瓶子。
    “不...不要，这个...咳咳...这个会很...疼疼疼疼！”
    林小小本能的抗拒着，缩在角落里绝望的摇着头，但她的话还没有说话，赵子成就已经打开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了林小小胸前的伤口处。
    她的脸色瞬间变的更加苍白，肌肉绷紧。
    胸口处的血肉开始不断蠕动，愈合，虽然速度有点慢，但效果的确很好。
    “有的用就不错了，这东西很贵的！”
    赵子成嘟囔着，又取出一瓶来，再次倒下。
    看着里面还剩下的一点底子，秉承着不能浪费的想法，全部塞到了慕宇嘴里。
    昏迷中的慕宇冷哼一声，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不断的挣扎着。
    “这是补气血的，自己吃！”
    “吃完就差不多了。”
    赵子成像是一个移动的药库，再次取出一个红色瓷瓶，丢给林小小，转身又去忙活慕宇那边。
    “兄弟，对不住了。”
    “孙闻找高人问过，这东西...”
    “能让人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再次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一脸嫌弃，打开瓶子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呕！”
    赵子成强忍着干呕，将这瓶子里的液体一股脑倒进慕宇口中。
    慕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绿了起来，身体还在抽搐，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要睁开一样。
    “果然有用。”
    “还剩点，不能浪费了。”
    将一滴不剩的瓶子收起，林小小此时也已经好了很多。
    赵子成果断起身，深吸一口气，收回沙袋。
    “呵...”
    “妖崽子们，你赵爷...回来了！”
    “阿泰，交给我！”
    “你退！”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满血归来的赵子成发出喊声。
    重伤坚持的阿泰再次撞飞一头青狼，这才向后退去，交错间还将墓碑丢给赵子成。
    而赵子成则是扔给阿泰一个黑色的空瓶子。
    阿泰茫然，但还是下意识的攥着，退到后方。
    “好特么的沉！”
    赵子成勉强拖拽着锁链，将墓碑砸了出去，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在腰间抽出一把合金制刀，砍向一头妖兽。
    两个人似乎互相接力过多次，彼此间经验丰富。
    阿泰退到角落里的一瞬间，林小小就拿出两个药丸丢给他。
    阿泰看都没看一眼，一口吞下，闭上双眼。
    “唉...”
    伴随着一声怜悯的叹息，林小小活动一下身子，拎起长枪，与大白再次冲出。
    阿泰还有些不解，但依然努力的调整状态，准备早些接力。
    地面上抽搐的慕宇终于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虚弱的靠在墙边，不停的干呕着，嘴里满是一股恶臭的味道。
    就连阿泰都有些不太适应，向一旁挪了挪位子。
    慕宇不断干呕，过了许久才大口喘了喘气，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些。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阿泰手中的瓶子上，鼻子轻轻抽了抽。
    阿泰察觉到了慕宇的目光，望了过来。
    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同样看向手中的瓶子，脸上带着一抹憨厚的微笑，摆了摆手，将瓶子放在一旁。
    然后...
    慕宇幽幽的看了阿泰一眼，收回自己的目光。
    阿泰依旧傻笑着，恢复能量，一无所知。
    慕宇扶着墙，缓缓起身，能量不断恢复，他深吸一口气...
    又一次干呕。
    “这究竟是...什么...”
    这冰冷的脸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骂声。
    勾动锁链，墓碑回到他的身旁，现在的精力已经不允许他放大招了，但前几个技能还能勉强释放。
    有了慕宇，小小的助攻，赵子成压力瞬间减轻了许多。
    在这纷乱的战场上，他们抱成一团，硬生生的在大环境下，切割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并且在努力的收割着。
    哪怕如此，他们也无数次险象环生。
    而这...
    还是没有高级妖兽登场的情况下。
    没办法，这些妖兽们表现的实在太过于疯狂了，纯粹的人海战术，哪怕有那些英魂们极大的缓解了压力，包括一群七觉的先贤们努力厮杀，但依旧...杀不过来。

 第820章 降智太多，反而会成为破绽

    楚渝站在半空之中，苍白的脸色看着这战场，紧咬银牙。
    她几次缓缓抬起脚步，但却仿佛承受了什么压力一般，最终又缓缓落下。
    “已经...到极限了么？”
    “第八步都无法走出？”
    “看来上一次大战，已经毁了他的根基。”
    八尾狐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
    老白猿一言不发，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你觉得，她能走出第八步么？”
    八尾狐突然扭头看向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没有的一时间回应，而是认真的思考着，观察许久，才缓缓点头：“我觉得...可以。”
    “我觉得不行。”
    八尾狐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在楚渝身上：“正常的觉醒者寿命不说很长，但应该也有数百年光景。”
    “但她却很奇怪。”
    “身上没有能量涌动，却能利用这觉醒物。”
    “每一步下去，寿元流逝。”
    “说明她...是普通人。”
    “所以她的寿命不过区区百年，前后两次大战，哪怕她的觉醒物再如何逆天，想要走出第八步，也很难。”
    “这一战，我妖族填的命，已经够多了。”cascoo.net
    “我需要的是一场大胜，前所未有，摧枯拉朽般的胜利。”
    “如果再拖延下去，与我最初所想不符。”
    “哪怕拼着她能走出这第八步，也该收尾了...”
    八尾狐笑着摇头：“哪怕她真的召唤出几个八觉的亡灵，死后的真正实力，也大打折扣，不足为据。”
    “这一战，我要生生熬死她！”
    “相信她死了，人族那些家伙们的士气，会崩塌吧。”
    老白猿站在八尾狐的身旁，不再说话。
    看起来像是默认了它的想法。
    “我妖域战将何在？”
    “攻城！”
    在思考过最坏的结果后，八尾狐淡淡开口，声音传荡。
    半空中那一只只高级妖兽们发出道道咆哮，冲向镇妖关。
    “这是自信，还是自大...”
    “为什么一战下来，反而降智了？”
    “是它的智慧原本如此，我之前高估它了，还是...它有自己的目的？”
    老白猿微微蹙眉，陷入沉思之中。
    “如果是故意让自己表现的蠢一点，又是表现给谁看的呢？”
    老白猿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
    就连它胞弟都被派出去干活了，只剩自己。
    不言而喻。
    “让我觉得它自大，蠢？”
    “它已经对我和季鸿起了疑心？”
    “所以...它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幼稚？”
    “以一场惨胜来布局，针对我们，我们还不配啊...”
    “想多了？”
    老白猿的大脑在不断运转，疯狂思索。
    再看向天空中那些高级妖兽，它的眼睛微微一亮。
    “大部分...都是十二神族的啊。”
    “那些被它看好的苗子们，似乎...都被派到穹顶关了。”
    “最难以攻克，也是伤亡最低的地方。”
    “宁愿在妖神面前影响口碑，也要借此削弱其他神族势力，顺便栽培自己人，还不忘了演我们一下？”
    “不...不符合最大利益。”
    老白猿的思绪逐渐理清，看向八尾狐的目光也带着一丝古怪。
    “当镇妖关第二战，妖族惨胜过后，楚渝没了底牌。”
    “那位伪九觉已经出过手。”
    “孙英雄晋级。”
    “袁青山最起码重伤。”
    “到时候再将自己提前选好的那些悍将们召回镇妖关，发起第三战，届时...人族没了底牌，大概率是妖域大胜。”
    “硬骨头都被十二神族啃了，功勋全被自己人拿了，并且大捷而归，更能证明十二神族稳坐天穹涧，已经没了战心，不堪大用，但它选的那些，却勇猛无比，更加坚定妖神推广功勋体系，按照它的流程来走。”
    “这个小娃娃...”
    “一点都不嫩啊。”
    “是我低估它了。”
    老白猿的眼神极其复杂，在想通了其中所有关键之后，更是有些惊叹。
    这家伙...
    藏的有点深啊。
    很多想法都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它更像是懵懂无知，愣头青一样。
    如果自己没有发现的话，恐怕真去了天穹涧，会被坑死。
    “打了一辈子鹰，差点被鹰叼了眼。”
    “这小娃娃玩的都是老夫曾经玩过的路子啊。”
    “有点东西！”
    仿佛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喜悦，老白猿对八尾狐重新变的惊喜起来。
    “终归还是耐心不足。”
    “如果这时候再隐忍一点，迫于无奈再派兵，会更真实。”
    “降智太多，反而假了。”
    “你布下这场大棋，我应该为你添几枚进去才对啊。”
    思考过后，老白猿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下一刻向前一步，神情肃穆的看着八尾狐：“妖主，我也是七级妖王，此战更有我鹰涧山无数儿郎，山主亦在征战。”
    “此战，我不能退。”
    说着，老白猿对八尾狐深鞠一躬，就这么冲天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狼牙棒。
    “我鹰涧山儿郎何在？”
    “本王与尔等...”
    “共进退！”
    老白猿的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久久不息。
    下方无数妖兽们听见老白猿的声音后，战意更加浓郁，嘶吼声连在一起，顶着无数火球，光剑，向镇妖关冲刺着。

 第821章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楚渝...”
    “你这第八步，希望能强一些啊。”
    “八尾狐唯一的漏洞就是，它错误的判断了，在这城关上，究竟战死了多少人族顶尖高手。”Ｍ.cascoo.net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人族，远比妖族更加疯狂。”
    老白猿立于虚空，回首看了一眼有些慵懒的八尾狐，喃喃自语，下一刻直冲镇妖关而去。
    一位位高级妖兽们落在镇妖关上，战场局势再次反转。
    哪怕是那些英魂们面对这种场面也有些抵挡不住，再加上本身的能量消耗，自身实力降低，缺乏灵智，等等因素结合在一起，人族开始节节败退。
    “都来了么...”
    “可以...”
    “第八步了吧。”
    楚渝站在半空中，下意识扭过头，看向镇妖关的后方，那人族的区域内，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看着她，微微摇头。
    楚渝沉默。
    镇妖关上，一位位士兵们鲜血迸溅，处处可见伤亡。
    甚至有些英魂都已经开始破散。
    但她却只能站在半空中，看着，甚至...没有办法再做些什么。
    为什么...还不能动？
    楚渝茫然。
    “擒贼先擒王！”
    “杀了她，镇妖关可破！”
    老白猿的声音猛然在这镇妖关上空响起，吸引了众多高级妖兽们的注意。
    楚渝孤零零的立于虚空，身体虚弱，面容苍老。
    “如果她真的走出了第八步，我们至少死上一半！”
    老白猿神情冰冷，杀气弥漫。
    一时间，大部分的高级妖兽们汇集过来，围绕在楚渝身旁。
    “此战，无论大胜，惨胜，对你而言，都是获利者。”
    “但如果...”
    “惨败呢？”
    “人族的底牌没有彻底消耗，第三战，就换你难受了。”
    “只有最终结果是惜败，才是我要的结局啊...”
    “你的底牌太多了，这可不好！”
    想到此处，老白猿深吸一口气：“今日，斩你人族楚渝于镇妖关前，扬我妖族威仪！”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白猿一马当先，向楚渝冲去。
    众多高级妖兽紧随其后。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禹墨坐在轮椅上，仰起头，看向镇妖关前的场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喃喃自语。
    紧接着，他看向楚渝，轻轻点头。
    儒生则是闭上双眼，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下一刻...
    楚渝...
    走出第八步。
    狂风大作，楚渝面前仿佛形成一道无敌领域，这些妖兽们卡在楚渝面前，难以寸进。
    明明只要再进一步，就能用自己的利爪掏碎她的胸膛，但这一步，却宛如天堑。
    阴气弥漫。
    一道阴影凭空出现在楚渝面前。
    这阴影白发苍苍，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竟然微微的动了一下。
    这轻微的变幻，却像是在说明着什么。
    马三思。
    这个刚刚死去不久的人。
    阴影下意识的伸手，结果空无一物，那熟悉的画卷并未展现。
    他怔了一下，下一刻索性直接冲天而起，站至一位七级妖兽面前。
    一道道阴影不断浮现。
    远处八尾狐的表情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站在它的角度来看，老白猿的决定没有问题，甚至异常果断！
    楚渝，才是这镇妖关上的关键节点。
    以老白猿完全不知情为前提，杀掉楚渝，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
    这镇妖关上，死过的八觉，竟然这么多么？
    这数量甚至一时间让八尾狐都变的恍惚起来，足足数十道人影，单单只是站在原地，就已经散发出了恐怖的威压。
    楚渝此时勉强站在纸张上，虚弱的可怕，整个人如同老了数十岁一般，脸上甚至长出了老年斑，身体佝偻着，皮肤上满是褶皱，头发雪白，仿若老妪。
    其中一位八觉的阴影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楚渝，仿佛明悟了什么。
    他勉强咧开嘴，冲着楚渝露出一抹微笑。
    下一刻，所有阴影集体动手！
    楚渝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着，只要这些位八觉还在，每时每刻都要抽取自己的生命力。
    但好在...
    数量太多，人员密集。
    “扯！”
    老白猿发出一道吼声，挡在最前方。
    一头头高级妖兽们惊恐的向后方逃窜，但已经晚了。
    它们之前的站位就像是一个球！
    将楚渝围绕在中心。
    这些阴影被召唤出后，则是形成了更大的一个球，将它们夹杂中间，想要突破包围圈，极为困难。
    老白猿的眼睛变的通红，发出一声咆哮，毛发炸开，一道道妖气自体表波动。
    “破虚！”
    伴随着吼声，它面前出现一道空间裂痕，老白猿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钻了进去，全程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但这短短一秒，它的身上就已经出现数道伤口，险象环生。
    再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都有可能命陨当场。
    但其它那些妖兽们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除了少数几位懂得破虚，或者遁术的妖兽外，在短短五秒钟内，围绕在楚渝身旁已经成为了绝对禁区！
    漫天鲜血，碎肉！
    这些尸体从半空中不断坠落，砸在镇妖关上。
    甚至死的比那些炮灰还要凄惨。
    看着楚渝此时的状态，这些阴影缓缓消散，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去帮助远方的战场。
    楚渝的寿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任何多余的举动或许都会要了她的性命。
    阴影散去过后，那一页页纸张自半空掉落，化为灰烬，渐渐散去。
    楚渝同样自半空掉落。
    在即将落地时，那将要散去的阴影用自己仅存的能量十分温和的将其放在地上。
    这镇妖关上的英魂也全部散去。
    全程只不过十余秒的时间，所产生的效果却是令人震撼的。
    甚至...
    就连周围区域内的恐怖妖气都还没有化去。
    一部分妖兽被震慑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同样还有一批，眼睛血红的向楚渝落地的方向冲来。
    楚渝...
    杀了她，立大功。
    它们仅有的灵智中，勉强还能懂得这么一个道理。

 第822章 余嫂...真猛

    不仅仅是楚渝，包括这周围的高级妖核，妖晶，以及满地的鲜血，对于这些妖兽们来说，同样带有无与伦比的诱惑。
    但就在此时，角落里，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落地的楚渝完美掉落在这人影手持的推车当中。
    几乎没有犹豫，这人影推着那破旧的小车向远处跑去，速度极快，并且在奔跑的同时，不断躲避着地面上那些尸体，障碍物。
    一头头妖兽不断的追逐，任凭人影速度再快，彼此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近。
    ‘砰！’
    一声轰鸣，炸起一具庞大的妖兽尸身，拦在道路中间。
    爆炸的时机特别巧妙，像是早已经掐算好了一般，拦住那些妖兽们瞬息的时间。
    而不过这数息，人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一名名士兵们组成人墙，拦在这批妖兽面前，战意冲天。
    “杀！”
    战争再次打响，谁也不知道那推车跑去了什么地方。
    “余嫂...”
    “真猛。”
    “她现在二觉还是三觉来着...”
    “真敢啊...”
    赵子成坐在角落里，脸色惨白，不断的咳嗽着。
    “不知道。”
    林小小同样一脸呆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嘶...”
    “阿泰你再顶一会儿，老子马上就好。”
    英魂散去后，镇妖关上的压力骤然大了起来，阿泰被几只妖兽打的不断倒退。
    赵子成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一口气丢进嘴里三颗药丸，挣扎着爬了起来。
    “打仗就是打钱啊。”
    “这药丸...”
    “心疼死老子了！”
    他胸口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溢出血来，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泰那边的战场岌岌可危，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崩盘。
    “锁魂...”
    慕宇更是虚弱的只能用出两个最微弱的技能，替他们打着辅助。
    好在没有能量之后，慕宇的身体素质还是过硬的，那墓碑在空中不断飞舞，带起瑟瑟风声，单是去看，就觉得吓人。
    周围那些对自己身体素质没有自信的妖兽们，总是会下意识的躲开那片区域。
    大白则是在缝隙中穿梭，不断的下着黑口。
    谁都想不到，这看起来像是同伴的家伙，为啥会针对自己。
    而且大白极其狡诈，从来都是咬一口就走，不多逗留，也不管自己究竟咬没咬死。
    镇妖关上，乱作一团。
    那些士兵们的死亡率在这一刻也骤然加大！
    “江北省预备役，驰援镇妖关！”
    “天南省除妖阁，驰援镇妖关！”
    “上京暗阁...”
    “春城除妖阁...”
    一道道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不断有人登关，并且在登关的一瞬间展开战斗。
    直到...
    “墨学院...特训班...”
    “登关。”
    这批人的数量不少，全部都是三次，甚至四次觉醒者，而且自身散发的气息都比较精纯，都是那种精英式的人才，年纪不大。
    或许，墨学院所说，他们的死亡率百分之五十，就是出自此处吧。
    这次回去，再加上无数的资源积累，距离毕业，也就不远了。
    这些身影有的在登关之后，迅速站稳脚跟，稳扎稳打。
    有的甚至还是第一次，登关后不过瞬间的停顿，就倒在了地上。
    看起来...
    人族的底牌，的确已经不多了。
    八尾狐那阴沉的脸色，在看见这一幕后，也终于逐渐松了下来。
    似乎，结果依旧是注定的。
    与此同时，时光则是拿出一截绳子，缠在昏厥的楚渝身上，另一外端绑在自己的腰间。
    楚渝说过...她不能离开这阵法。
    离开，她会死。
    或许只是随口一提，但时光记得。
    她就这么缩在阵法之中，尽可能的背着楚渝，狼狈的存活着。
    好在那些士兵们疯了般的保护着这片区域，导致时光暂时还算是比较安全。
    “你留在妖原的高级妖兽已经消耗殆尽，这一战...”
    “你怎么打啊...”
    “你藏着高级妖兽不出，难道我人族，就没留下一些高级觉醒者么？”
    “镇妖关第二战，落幕了。”
    “就算是临时调遣，也来不及啊。”
    镇妖关下方，禹墨轻声开口。
    关外，一道道等了不知道多久的中年，老人，在得到准确信息的第一时间就冲天而起，落在镇妖关上。
    那憋屈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为了营造如今这个局面，他们硬生生按捺住自己的杀意，让自己保全大局，去等。
    但现在...
    不用等了。
    镇妖关上，杀戮绽放。
    对于六觉，甚至七觉来说，屠杀这些低级妖兽，轻而易举。
    一片片区域被清空。
    甚至再后来，那些妖兽们想要登关都已是奢望。
    “现在...”
    “就看破晓关，能不能顶的住了。”篳趣閣
    “老白猿，人族总不能事事都配合你。”
    “儒生，推我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禹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彻底没有了留下观战的心情。
    城关上，厮杀不断，鲜血流淌。
    城关下，禹墨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神情寂寥。
    这一幕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哦。”
    “好的。”
    儒生收回看向半空的目光，就这么推着禹墨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这片荒原上。

 第823章 要不，杀我一次试试？

    老白猿踉跄的自虚空中钻出，跌坐在八尾狐的身旁，用力的咳嗽着。
    身上洁白的毛发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伤口更是不断流淌着血液。
    “妖主...”
    “此事怪我。”
    老白猿带着歉意，看向八尾狐，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八尾狐脸上的冰冷之色扫空，它缓缓起身，看向老白猿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此事并不怪你，你当时所做的决定，在战场上无疑是正确的。”
    “只能说，对方这手底牌，藏的比较深。”
    “下命令攻城的人是我。”
    “真正要怪，也要怪我才对。”
    “你之前还提醒过我，但我却并未相信。”
    八尾狐的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悲意，轻叹一声。
    “退兵吧。”
    “附近其他势力的部族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赶到。”
    “这一个时辰，我们承受不住。”
    看着镇妖关上依旧被屠戮的妖兽们，八尾狐一脸慈悲：“退兵！”
    它的声音高昂。
    那些妖兽们在得知退兵这个消息之后，仿佛卸下了什么压力般，疯似的向后撤退。
    垫底的家伙们被不断收割。
    又是惨重的伤亡。
    第二战，镇妖关前，妖族...再败。
    “明明已经堂堂正正施压，行攻城之术，人族依旧能想尽办法做出谋划。”
    “你说...是我们真的很蠢么？”
    八尾狐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已经不再去看战场方向。
    老白猿咳嗽两声，虚弱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主场优势罢了。”
    “如果是人族入侵妖域，我们同样可以做出针对性的谋划。”
    “只有弱势的一方，才会努力靠这些去弥补差距。”
    “但今日之损失，不过妖域一域而已，对于人族而言，确实难以承受的。”
    “此战过后，最多三年，我妖域就可恢复巅峰，再战一城。”
    “而人族，却要用时间来抚平这一战的结果。”
    “所以，我觉得，我们依旧是赢的。”
    老白猿虽然虚弱，但语气却十分认真。
    八尾狐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是啊，论底蕴，人族还是差了太多。”
    “我妖域幼崽，三年可战。”
    “但人族却需要十八年。”
    “去养伤吧，我们静等破晓关的结果，顺便酝酿第三战。”
    “这一次，哪怕动了妖域的根基，也要打出一场大胜来。”
    八尾狐的语气坚定。
    看的出来，它对这最后一战才是最重视的。
    先前种种，败也好，胜也罢，它都不算特别看重，一切都只是为了这第三战在铺垫。
    如果第三战再败，那之前所有的布局都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它同样在赌。
    只不过它压下的赌注，太大了。
    老白猿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就这么拖着重伤的身躯离去，回鹰涧山养伤。
    但在转身的一瞬间，它的眼神就变的冷漠起来。
    “果然，你口中所谓的一切理想，不过只是为了实现自身利益的手段。”
    “只不过你藏的更深，也更自私。”
    “如果妖域团结一致，这两战，未必不能攻破镇妖关，甚至能直接给妖域打出一个天下太平来。”
    “但你在算计，红龙在算计，各个部族的族长们都在算计。”
    “口口声声喊着覆灭人族，但又都舍不得人族这个对手真的覆灭。”
    “因为他们没了，妖域的妖神们就会重新出世，主宰世间一切。”
    “而你们却担心自己的地位，权利，想要养蛊，利用人族，让自己不断的向上爬，爬到妖神的位置，或者更高。”
    “贪婪，才是妖域最大的缺陷。”
    “但其实...最贪的那个，其实应该是我吧。”
    “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你们。”
    老白猿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就这么拖着身躯远去，一路回到鹰涧山，坐在蜚最喜欢卧着的那处山巅，吹着冷风，目视着镇妖关的方向。
    “只要这妖域，只剩下我一个自私的家伙，那妖域就等于变相的团结起来了。”
    “或许，这才是妖域的出路。”
    连续两次大战，老白猿或参与谋划，或冷眼旁观，对整个妖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或者说，它近距离的了解了，这些天穹涧所谓的高层们，内心中的想法。
    以这些家伙们的态度，或许再过十年，百年，镇妖关还会在那。
    被它们用来满足自己的利益。
    这...
    就是妖域的悲哀。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老白猿更多的机会，可以游走在各个势力的边缘，来完成自己的事情。
    不然，现在的它或许依旧是万妖林里，一个不入流的猴子罢了。
    “季鸿这次，应该不会杀人了。”
    “人族新任阁主，不能死。”
    “你们出来吧。”
    老白猿突然淡淡开口说道，目光依旧眺望远方。
    后山，赵青衣，安心缓缓走来，站在老白猿身后。cascoo.net
    “你们的境界，如何了？”
    老白猿没有转身，仿佛早就知道她们在一样。
    “五觉。”
    安心语气平静，相比于两年前的她，如今看起来更加成熟。
    赵青衣依旧没有说话。
    “还不够啊...”
    “最起码也要六觉。”
    老白猿摇了摇头，拖着重伤的身子缓缓转身，面朝她们，露出了自己胸前的伤口。
    “我现在重伤，考虑一下，杀我试试？”
    “这或许对人族而言，都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它的嘴角含笑，看着面前这两位人族少女，有些鼓励的说道。

 第824章 书里没有的东西

    “呵...”
    回应老白猿的，只有安心的一声轻笑。
    显然，对于老白猿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后山，有一处山涧。”
    “山涧旁的一块巨石，凿碎它，里面有两颗果子，你们分了。”
    “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强行突破六觉，但会毁了你们未来的根基。”
    “不过也无所谓了。”
    “你们这些人族的疯子们向来不在意这些。”
    “再之后，就按之前说好的做吧。”
    老白猿淡淡开口。
    安心，赵青衣平静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离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和老白猿进行过多的沟通。
    “我是真的，给了你们人族一次机会啊...”
    “在那一刻我的确倦了。”
    “季鸿...”
    “我应该，够意思了吧。”
    “如果刚刚站在那里的是你，会不会尝试着，来杀我呢？”
    “哪怕失败的代价是镇妖关惨败？”
    老白猿有些好奇，就这么吹着山巅的风，喃喃自语，最终缓缓闭上眼睛。
    胸部的伤口再次崩开，血不断流淌。
    而它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刻的它，真的很虚弱，也很真实。
    无论人还是妖，无论智者还是愚夫，总会有那么一刻，想要放下所有的牵挂，不去想那些纷争，放空自我，心里喊着，累了，算了，就这样吧。
    但这种想法，不过片刻就会被抛出脑后，再次拾起自己未完成的目标，继续前行。
    就在一天前，禹墨想过。
    而现在，老白猿也想过。
    ……
    沼泽池。
    余生看着被自己堵在角落里这奇特的生物，眼中带着些许好奇。
    “不会死了吧。”
    “妖族应该没有这么脆弱才对。”
    “难道它的心脏在右边？”
    余生手中还拎着长剑，一边扛着手电筒，一边拿长剑轻轻的怼了怼它。
    但它却仿佛失去了呼吸一样，就这么倒在墙角，一动不动。
    而它的皮肤周围，满是那种被炸后的焦灼，黑漆漆的，右侧胸口处还有血液滴落。
    “下手重了...”
    “五级的妖兽，不应该这么不禁打才对。”
    “不知道它是靠吃什么活着的。”
    余生嘴里嘟囔着，向那妖兽走去，眼中满满的都是求知欲。
    那妖兽就像是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或者感受到余生内心情绪变化般，打了一个激灵，猛的爬了起来，就要冲过余生身旁，向远处逃离。
    动作预想的的确很好，但在刚起身的瞬间，一只脚落下，踹在它的胸口，嗯...就那处伤疤的位置。
    它直接倒飞出去，再次砸在角落里。
    “还活着...”
    “知道装死...好聪明。”
    余生惊喜，看着对面颤颤巍巍，满是惊恐的妖兽，尽可能的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知...道...哪里有...食物...吗？”
    那妖兽依旧蜷缩在角落里，就像是听不懂余生的话一样，抖动的频率更大了。
    “不懂么...”
    “杀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妖兽再次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并且不断的比划着。
    大体的意思就是，它知道，它引路。
    虽然眼睛睁不开，但手势却比划的十分流利。
    一时间余生对它变的更加好奇，在背包里取出自己的鱼线，缠绕在它的脖子上，另一端则是缠绕在自己的剑柄上。
    以这只妖兽的肉体强度来说，余生觉得自己这尘封许久的鱼线，或许还真有见血的可能。
    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这妖兽变的异常老实，不再惦记着跑路，也没有磨蹭的意思，就带着余生在这复杂的山洞中到处钻着。
    山洞地形极其复杂，它不断的绕着。
    甚至在路过一处幽暗的洞口时，它的动作都变的缓慢起来，甚至还冲着余生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小点声，里面有大家伙。
    看着这妖兽鬼鬼祟祟走路的样子，余生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似乎已经脱离了大部分妖兽的表现了吧？
    正常那些妖兽们在五级的时候，还充满了兽性，而不像这个家伙般...
    甚至在某一刻，这家伙给了余生一种老白猿那般的感觉。
    同样的怕死，同样的人性化。
    在路过那幽暗洞口的时候，余生微微蹙眉，身体肌肉本能的绷紧，警惕的看去。
    一片幽静。
    余生轻轻关掉手电筒，避免强光吵醒里面那沉睡的家伙。
    遇见打不过的存在，余生...也怂。ωωw.cascoo.net
    而且怂的很自然，还不尴尬。
    在过了那洞口之后，这妖兽像是松了口气，步伐再次轻盈起来，余生也重新打开了手电筒，跟在它的身后，拐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这妖兽抓住墙壁上一块岩石，用力的拽着。
    很快，岩石松动，打开一道足够一人通行的缝隙。
    它率先钻了进去，余生站在外面用手电筒观察片刻，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封闭的空间。
    头顶上方，一处尖锐的岩石下垂，不时有一滴液体滴落。
    就像是钟石乳一样。
    但奇怪的是，这液体却呈淡红色，掉落在下方一个小坑里。
    它耳朵微微动了动，指了指水滴声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余生靠近，仔细的观察着。
    “不是钟石乳，也不是血池...”
    “妖域图鉴大全里，没有记载过。”
    余生喃喃自语。

 第825章 带路

    “麻烦你过来一下。”
    余生抬起头，看向不远处这奇怪的妖兽。
    它此时还在不断摸索着缠绕在自己脖颈上的鱼线，听见余生的话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过来。
    就在他扭头的瞬间，余生用剑尖挑起一滴水，击打过去，并且同时拉了拉剑柄。
    感觉到有些窒息，它下意识张开嘴。
    液体入嘴。
    “咽下去，谢谢。”
    余生再次开口。
    那妖兽猛然的动了动嗓子，咽了进去。
    余生再次勒了勒鱼线，它茫然张嘴。
    发现的确咽进去后，余生也不急，就坐在那一捧液体旁边，安静的等待着。
    半小时过去。
    那妖兽似乎不知道余生在等待什么，只是莫名的心慌，站在原地手无足措，想要蹲下，但又不敢。
    “没毒。”
    “身体也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普通的水？”
    余生有些不解。Ｍ.cascoo.net
    但这场景，这不过能装一矿泉水瓶的小池子，怎么看都不简单的样子。
    余生取出瓶子，小心翼翼的将里面液体全部装了进去。
    刚刚好。
    一瓶。
    看着上方还在缓缓形成的水滴，余生又取出一个瓶子，放在下方，等待着水滴掉落。
    余生完全没有好奇，尝试一下水滴作用的想法，就这么看向那可怜的妖兽：“这是喝的地方，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妖兽身体一僵，下意识伸出手，又指了指这水池。
    “我不信。”
    余生摇头：“我切开过几只妖兽的胃，有食物的。”
    听到余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这妖兽仿佛认命了般，垂头丧气的在前面引路，离开这处空间，向更深处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它的步伐越来越慢，警惕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就仿佛那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洞口里面隐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不过看这家伙的实力...
    估计警惕点也是正常的。
    明明是五级妖兽，却只能做到靠身体挡挡弩箭啊，被炸弹炸了不死啊，这些最基本的操作。
    余生但凡向鱼线中灌输些许能量，它就有点受不了了，皮肤都能被勒出血痕。
    终于，这妖兽停下脚步。
    在余生的注视下，它轻轻蹲下，钻进旁边的一个地洞里面。
    它钻进去的瞬间，余生就绷直了手中的鱼线，不给它搞小动作的机会。
    这妖兽也的确听话，钻进去后，发现余生没有进来，还把脑袋从地洞里又伸了出来，比划一下。
    余生沉吟数秒，终于还是弯下腰向那地洞钻去，手中始终拉着鱼线。
    他的动作很快，这狭小的洞口余生不过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闪身而过，并且在过去的瞬间就单手撑地，站了起来，扛着手电筒打量四周。
    然后，他就看见了古怪的一幕。
    这妖兽鬼鬼祟祟半弯着腰，就站在洞口的位置，抬起爪子。
    为了让余生相信它是直着身子，还努力的向后扬着脖子，将鱼线绷直。
    那埋伏的样子，不知为何充满了喜感。
    余生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它。
    它似乎也听见了动静，知道余生已经过来，气氛变的微妙起来。
    它不动声色的重新站直身体，默默将爪子收了回去，背在身上，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或许，它想象不到，余生钻地洞，为什么可以速度这么快。
    快到它这个埋伏的，都反应不过来。
    “这真是一个五级妖兽该有的脑子么？”
    余生对这妖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直到绷直鱼线骗自己，知道埋伏，知道怂...
    这是低配版老白猿吧？
    “带路。”
    余生淡淡说道，这一次甚至都没有说谢谢，可见余生内心的情绪变化。
    这妖兽变的比之前还要老实，就这么带余生向远处走去。
    最终拐过一个角落，停下。
    余生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那是一大片潮湿的岩石。
    岩石上长着一颗颗妖植，正在散发出缕缕能量。
    很难想象，这些妖植是怎么在岩石中生长而出，又在没有阳光，妖气的环境下，生长如此茂密的。
    简直就是一整个的妖植园。
    “天青花。”
    “兰玲草。”
    “丹墨果...”
    虽然不是顶级妖植，充其量就算是精品，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余生手中多出一个巨大的麻袋，就这么操控那妖兽走入妖植园中，让它站在园子中心位置，待了足足十分钟的时间。
    并且还让它亲手摘了几株。
    没有什么护园妖兽，也没有毒气，陷阱。
    但余生依旧谨慎的让它来替自己采摘，自己只负责推着麻袋，装妖植就行了。
    这些生长在岩石上的妖植异常耐造，一点都不娇气，哪怕胡乱的装在麻袋里，对它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导致余生的效率都快上不少。
    足足一个时辰，这里重新变的空荡荡的。
    寸草不生。
    余生将麻袋重新收起。
    那妖兽一脸可怜的比划着，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缠绕着的鱼线。
    余生陷入思索之中。
    沉吟数秒后才缓缓开口：“之前是水，这是主食，应该...还有菜吧。”
    “你平时总不能只吃饭吧...”
    余生的语气中饱含期待的情绪。
    那妖兽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仿佛不理解，这世界上为何会有这般不要脸的家伙。

 第826章 一曲肝肠断

    它拼命的摇着头。
    但余生却始终没有给出回应，只是平静的看着它表演。
    它似乎也逐渐认命了，无力的垂下双手，生无可恋的拖着身子，向远处走去。
    “吃了这么多妖植，眼睛都没好。”
    “可惜了。”
    余生跟在它的身后，幽幽说道，语气中满是惋惜。
    不知道惋惜的是这妖兽的双眼，还是那被吃掉的妖植。
    对此，前方带路的妖兽毫无反应，都懒得再给出回应。
    有那么一刻，它甚至在想...
    不如就这么被勒死算了。
    放空自己，也是不错的选择。
    在这一瞬间，它竟然和禹墨，老白猿的思维同步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荣幸。
    ……
    破晓关。
    “来了...”
    中年起身，摘掉自己的墨镜，挂在衣服上，淡淡说道。
    天空中，一只只麻雀飞舞，在破晓关上空盘旋，发出道道鸣叫声，最终四散而去。
    一名名士兵们神情肃然的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但身上却在不断弥漫着战意。
    这座立于悬崖之上的关隘，宛如巨剑，直指苍穹。
    天险！
    那些地面上奔跑，还未六级的妖兽们，甚至只是单单想要冲到关隘上，就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
    这百余年来，四大关战事不断，唯独破晓关死亡率最低。
    妖域有些时候都懒的来打。
    收获太小了！
    一般都是为了给其他三座关隘压力的时候，才会认真的备战，打上一次。
    平时都是让那些青鸟，雷鹰之类的部族来进行闪击战。
    不求大军压境，一举击溃，只求恶心你，让你疲于应付。
    但这一次，明显不一样了。
    悬崖下方，数不清的妖兽集结，似乎知道破晓关是一处险地，无数的飞鸟部族聚在一起，随时准备冲刺。
    “此战，可死。”
    “但城...”
    “不能破。”
    “都说我们破晓关的功勋最少，这一次，可以为自己证明了！”
    “镇妖关能守的住，我们为什么不行？”
    “战！”
    中年一脚踩在城墙上，发出一声呐喊。
    “战！”
    “战！”
    呼喊声连成一片，一块块巨石被他们推在城墙上，只等妖兽攀爬的那一刻。
    “两位妖主，真给面子啊。”
    中年挑了挑眉毛，看着这一幕轻笑着给自己点了根烟，用力的抽了一口，烟雾缭绕。
    他一脸的享受之色，看着远处空中的两尊妖主，露出轻笑。
    “真当破晓关...是软柿子么？”
    随着说话，他的笑容逐渐敛去，烟抽到底，顺着城墙丢了下去。
    火花迸溅。
    这陡峭的悬崖石壁上，伴随着火花猛的燃起熊熊火焰。
    原本就是天堑，在火焰燃烧后，那些妖兽们想要攀爬，难上加难。
    “你们人族在临死前，话似乎都很多。”
    “十二神族，毕方，今日踏平你破晓关！”
    说话的是一只羽翼漆黑，形体类似于鹤般的存在，只有一条腿，随着它煽动羽翼，周围的虚空中不断浮现火焰。
    “十二神族，朱厌！”
    另外一个与老白猿类似，只是身形更大，尖嘴獠牙的白色巨猿同样声音沉闷的开口，看向中年的目光中满是凶光。
    “自报家门么？”
    “破晓关守将，孙...孙...”
    “孙大虎！”
    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几次停顿，像是难以启齿一样，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
    朱厌，毕方神色如常。
    毕竟对于它们的文化来说，还分不清人族名字的槽点。
    “我毕方族儿郎何在？”篳趣閣
    “朱厌族儿郎，备战！”
    除了见面时的几句对话之外，接下来的过程变的十分简洁。
    在毕方族的率领下，无数飞禽冲天而起，向破晓关发起冲刺！
    而另一边，朱厌族的猿猴们身材巨大，肉体强横，行动灵活，就这么在火海中趟出一条路来，在悬崖峭壁中不断攀爬。
    每一步走出，身旁的火焰都会自动消散。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看见这一幕，孙大虎冷笑。
    一支金色的笛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伴随着轻响，一缕缕婉转的笛声在这悬崖间不断回响，清晰可闻。
    这温婉的旋律很难让人将它与战争结合在一起。
    天空中，还在冲锋的飞禽变的有些躁动不安，它们很突然的调转方向，反过来攻击身旁的同族。
    悬崖上，一头猎豹正在不断借着凸起的石头跳跃，但当它凌空之时，眼中浮现出一抹茫然之色，下一刻就这么直直的掉了下去。
    类似的场面不断发生，上面的士兵们则是默契的推下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将那些妖兽砸落。
    一道道由能量组成的光剑如雨般掉落，砸在那些飞禽上空。
    不过短短一瞬间，伤亡已起。
    “雕虫小技。”
    毕方冷笑，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声音异常尖锐，打断了孙大虎的笛音。
    但孙大虎却只是平淡的看了它一眼。
    “我的笛音...”
    “与你不同。”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就这么站在城关上方，再次优雅的吹奏着乐章。
    只不过这一次，笛音不再温婉，而是变的凌厉，满是杀意。
    空气中，一道道裂痕浮现。
    笛音化作能量，如同水波般荡漾溢出，编织成一道道网格，将他与两尊神族族长笼罩在一起。
    “一曲肝肠断。”
    “我的世界，乐海...”
    “请赐教。”

 第827章 破晓关，危

    笛音在整座城关不断回响，仿佛在谱写着一曲战歌。
    毕方，朱厌似乎对于孙大虎的能力早有了解，面对此幕没有任何惊慌，反而依旧冷笑着冲来，前后夹击，将孙大虎拦在中央。
    “今日，你破晓关，必破！”
    朱厌猛的发出一声咆哮，这声音中似乎夹杂着某种规则，带着特殊效果。
    一时间，孙大虎微微蹙眉。
    “很不巧，本王的天赋神通，恰好也与音律有关。”
    带着淡淡的讥讽，朱厌不断发出咆哮，打断着孙大虎的技能，而朱厌则是挥舞双翅，不断对孙大虎发起冲锋。
    它所过之处，总会凭空升起火焰，久久不熄。
    孙大虎的眼神逐渐变的凝重起来，在毕方的攻势下向后退去，但身上已是多出数道伤口。
    下方那无数的妖兽们不要命般对着破晓关发起冲锋。
    哪怕天堑，一批妖兽在路上就已经死去，但总有妖兽登顶，在那些飞禽的配合下，在这城关之上厮杀。
    破晓关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战，至此开始。
    甚至刚一交手，人族这边就陷入劣势之中。
    “这等兵力，想要集结的话，绝对不是一天半天就可以做到的。”
    “甚至将这些兵力集中在镇妖关的方向，或许那边现在的处境，还会更加艰难。”
    “所以...”
    “妖族那边，还是不想提前将这一切拉开序幕，继续养着人族么？”
    孙大虎几乎瞬间就分析出了场上的局势，面容肃穆。
    “分兵而战，灭人族士气，侧方战场获胜，这样哪怕镇妖关方向没有攻下，也无所谓...”
    以他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暂时只能分析出这么多来。
    但同样可以在这其中看出一些细节。
    自信...
    极其自信！
    妖域那边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绝对不会这样玩。
    这次如此，之前如此。
    每当人族有了起势，都会面对这样的结果。
    或许正如老白猿所说，妖域，和妖神，是两个不同的利益群体。
    思量不同，决策自然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的凌厉起来：“拿我破晓关当磨刀石，也要看你的刀...够不够硬！”
    “墨学院，鲁通天，来援！”
    “墨学院，苗仁...”
    一道道喊声自远处响起。
    一位位高级觉醒者降临在这破晓关上。
    但面对如此多的兵力，哪怕是他们也只能勉强抵抗，想要当做底牌，来翻盘，一击制胜，不太现实。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暂缓这战争失败的时间。
    或许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妖域在组织镇妖关那场大战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出如此多的兵力来！
    更绝望的是，镇妖关前失利，只要给他们一定时间，就可以很快再次抽调出一批妖兽来，再次攻城。
    这...才是妖域最大的底蕴。
    “孙城主！”
    “齐老还在路上...”
    鲁通天开口喊道，身后时间轮盘不断旋转。
    孙大虎眉头深蹙，眼神逐渐变的坚定起来，此战...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在想通了结果后，他的眼神变的疯狂起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再吹奏笛音，而是手持金色笛子，当做武器来用，与毕方近身肉搏！
    朱厌冷笑一声，几步间来到破晓关的上空，双手抬起，猛的落下！
    破晓关剧烈震荡，巨石不断掉落，城墙上更是出现一道道裂痕。
    “镇妖关战争未停，目前无法抽调更多支援。”
    “只能熬！”
    鲁通天冷声说道，咬了咬牙，看着那还在不断破毁城关的朱厌，眼神冰冷，身后时间转变转动。
    朱厌的身体在某一瞬间陷入僵硬之中，但很快就再次挥舞拳头落下，并且抬起头，血红的巨眼看向鲁通天，露出一抹狞笑。
    鲁通天脸色瞬间变的惨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朱厌！”
    “你的敌人是我！”
    孙大虎猛然转身，硬顶着毕方的利爪，冲向朱厌，明显是准备一打二。
    但在觉醒物技能废了大半的情况下，此时一打二对于他来说，几乎等同于送死。
    “呵...”
    “你也配？”
    朱厌冷笑，转身，一拳对着孙大虎轰去，破碎虚空。
    一只只青鸟突然在半空飞舞，绕成一个圈，拦在孙大虎的身前，被朱厌这一拳打的粉碎。
    “你能挡住几拳呢？”
    朱厌有些好奇，一拳又一拳向孙大虎打去，毕方同步的在后方发出鸣叫，火焰袭来。
    短短数秒钟内孙大虎就陷入危机之中。
    那笛音的作用终于消散，护在孙大虎身前的妖兽们终于被灭绝。
    孙大虎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后背几乎同时被毕方抓出五道血淋淋的抓痕，隐约间还有火焰在燃烧着他的肌肤。ωωw.cascoo.net
    “齐长山，来援！”
    确定镇妖关局面暂时稳定之后，齐长山几乎以最快速度向破晓关奔袭而来。
    远远的看见孙大虎重伤的场景，他发出一声冰冷的暴呵，下一刻拦在朱厌面前：“我很讨厌长着白毛的家伙！”
    他的声音中满是杀气，下一刻直接将朱厌卷入到自己的战场之中。
    孙大虎稍微喘息了一下，看着依旧盯着自己，再次发起攻势的毕方，他缓缓擦拭掉嘴角的鲜血：“这一次，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第828章 支援

    一曲吹响！
    孙大虎有些虚弱的向后方退去，笛音围绕在毕方耳旁。
    它有些茫然的停顿在原地。
    空气中突然泛起一丝波动，它的身躯上莫名多出一道伤口，而毕方也在瞬间清醒过来：“朱厌！”
    朱厌与齐长山厮杀的同时再次发出一道咆哮声！
    这声音化作妖气，围绕在毕方身前。
    “早说过，你这音律...今日无用！”
    重伤的孙大虎面对全盛的毕方，再加上觉醒物被克制，一时间节节败退，或许唯一的好消息就是...
    他还能勉强支撑一段时间。
    但坏消息是...
    下方的破晓关，不一定能支撑足够久！
    “最晚半个时辰，镇妖关无恙！”
    “届时自解破晓关之危！”
    齐长山淡淡开口。
    “半个时辰...”
    “算上赶路...”
    孙大虎在这一瞬间计算了一下，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嘴角的笑容变的愈发浓郁起来。
    “看起来，不能偷懒了...”
    “可惜...”
    他深吸一口气，活动一下四肢，感受着自身虚弱的状态，手中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不要钱般倒入口中。
    伤势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愈合。
    “这会断了九觉的路！”
    齐长山看见这一幕，一拳与朱厌打在一起，倒退数步。
    “九觉的路，早就没了...”
    “与其憋屈的过后半辈子，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他一架！”
    但孙大虎却毫不在乎，嗤笑一声，将瓷瓶丢下，再次向毕方冲去。
    下方的战场，不断有人族的士兵被撕碎，倒在血泊之中，很快被更多的士兵填补在空缺的位置上，拦截着登关的妖兽。
    但越来越多的妖兽登关，场面岌岌可危。
    这处人族兵力最少的关隘在这一刻凸显出属于自己的颓势。
    ……
    镇妖关！
    伴随着一声闷哼，袁青山自虚空中倒飞出来，落在城墙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上更是数道伤痕，就连那鼓都早已消散。
    另一边，季鸿，黑蛟王同样从虚空中走出。
    只是它们的状态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好。
    尤其是黑蛟王，一只角都几乎断裂，鲜血不断溢出。
    季鸿拿着毛笔的手在微微颤抖，鲜血顺着胳膊流淌在毛笔上。
    看向镇妖关附近的景象，季鸿微微皱眉。
    “败了？”
    他有些疑惑，像是不理解，妖族为什么会突然撤兵。
    黑蛟王显然已经打出了凶性，眼神中带着狠辣之色：“我们还有一战之力，按道理来说，我们还能战，战争就不算结束，那人族女娃重伤，袁青山重伤，你我一起出手，屠了这镇妖关上所有士兵。”
    “可！”cascoo.net
    季鸿淡淡点头，没有任何犹豫，下一刻，他再次抬起那染血的毛笔，像是在虚空中勾勒着什么。
    黑蛟王同样发出一声狞笑，妖气弥漫。
    “这镇妖关，还是有人的。”
    “随时奉陪。”
    两位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老人站在城关上。
    几名士兵扶着袁青山退下。
    他们看向半空，淡淡开口。
    “车轮战么？”
    “无耻！”
    “你镇妖关聚集如此多的八觉，就不怕其他城关出现问题？”
    黑蛟王声音冰冷。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战，或不战？”
    说话这老人脾气似乎很暴，随着声音落下的瞬间，觉醒物浮现在他的身后，散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
    另一位则是墨学院的校长，不过刚刚入了八觉。
    但此时的他同样无惧，甚至有些期待。
    “退！”
    黑蛟王脸色阴沉的可怕，最终还是沉闷开口，就这么转身离去。
    季鸿依旧停在原地，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嗯？”
    察觉到了季鸿的情况，黑蛟王在半空停顿，转过身看向他，有些疑惑。
    “或许，可以一战。”
    “我总觉得...”
    “他们底气不足。”
    说话时，季鸿从始至终都在拿着自己的毛笔。
    “八尾狐都下令撤兵了！”
    “再战下去，又有何用！”
    黑蛟王显然不这么看。
    对于它目前的局面来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此战，重伤袁青山，已是功劳一件。
    如果有机会再捞一笔的话，那自然最好。
    但要承担风险，就不值得了。
    黑蛟族在妖神死去后，已经无法承受失败的后果。
    它之所求...
    在一个稳字。
    季鸿不置可否，那冰冷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城墙上的两名老人，过了片刻后才收起自己的毛笔，与黑蛟转身离去。
    两名老人就这么站在城关上，目送它们离去。
    “走了？”
    “嗯。”
    “快，此战终章，调动生力军，驰援破晓关，速度越快越好！”
    墨学院校长轻舒口气，随后变的焦急起来。
    一名名没有受伤，或者轻伤的士兵们有序，隐蔽的退下城关，以最快速度集结，向破晓关处赶去。
    高级觉醒者带队！
    只有他们两位，依旧站在这城关上，威慑着妖族方向。
    “希望不会太晚吧。”
    “这一战，破晓关...难了。”
    伴随着一声叹息，校长微微摇头，眼神有些落寞。
    另外那名老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同样眼眉低垂。
    “破晓关...”
    重伤的袁青山勉强睁开双眼：“治疗的药呢，给我！”
    “抬我过去！”
    “或许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第829章 还有十五分钟

    他不由分说的站了起来，胡乱的抓起几个药丸吞下，能量洗礼伤痕，就这么急匆匆的向远处走去。
    “老袁，算了。”
    “现在只能将希望寄于他们身上，你这个状态，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作用。”
    那老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要不，我去吧？”
    袁青山果断摇头：“不，你们必须守在镇妖关，虽然妖域这次的小心思有点多，但有些事谁也说不准，不容有失。”
    “我...咳咳...我去！”
    不给他们再次开口的机会，袁青山就这么走到城关边缘的阶梯处，下关离去。
    并且在落地的一瞬间腾空而起，低空飞行，避免被妖域发现，速度极快。篳趣閣
    只是他苍白的脸上，还有汗珠在不断浮现。
    ……
    “这批物资十分重要！”
    “必须送上去！”
    孙闻眼神坚定，一马当先，扛着两个箱子，向山上爬去。
    此时山顶位置战乱不断，嘶吼声连绵不绝。
    “老板，我们去就可以了。”
    “那边太危险，您...”
    一名中年有些犹豫开口。
    “别废话！”
    “不要浪费时间。”
    孙闻声音依旧平淡，看起来古井无波，只是当他抬起头，看向山巅时，眼中带着一抹忧虑之色。
    他不断的向上爬着，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此时的他眼圈很深，看起来十分虚弱。
    那些员工们看见这一幕纷纷沉默，一言不发的跟在孙闻身后。
    不时间，还会有人族，或者妖族的尸体从山巅掉落，从他们身旁摔下。
    再或者，偶尔一只妖兽冲破防线，顺着下山的路不断奔袭着，兴奋的向人族内部冲去。
    “不要管！”
    “几只妖兽，边疆军会拦下！”
    “我们的任务是送物资！”
    “不要浪费时间！”
    其中几名实力较强，负责护卫工作的人看见这一幕后下意识想要动手，却被孙闻叫住。
    只有妖兽发狂，袭击他们时，他们才会出手，扫清障碍。
    但哪怕如此，刚刚爬到山腰，这些负责运输的部队，就已经折损十余人了。
    没有后退，甚至来不及去害怕，他们不断的攀登着，捡起逝者的行囊，继续出发。
    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包括那些士兵们吃的每一个药丸，都是他们顶着枪林弹雨，紧急制作，紧急输送。
    恍然间，孙闻仿佛听见了笛音。
    他的眼神有那么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就重新变的坚定起来。
    咬着牙，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不断向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虽然没有战斗力，但在能量的滋养下，体力还算可以。
    “也不知道子成他们...”
    “特么死没死。”
    “老子究竟先吃谁...谁的席。”
    “还是吃自己的。”
    每当疲倦时，他总会骂着赵子成几人：“余生在妖域，吃席都来不及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惦记着余生。
    “老家伙，你可不能...”
    “可不能有事啊！”
    孙闻躲过一只坠落的妖兽尸体，再次向前。
    人群嘈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在又付出了二十余人的性命后，终于登关。
    远处战场依旧在不断厮杀。
    只是人族的方向已经几乎被逼到下关的通道处了。
    孙闻将箱子第一时间放在地上，拄着墙壁喘着粗气，看见旁边一名倒在地上，重伤的士兵，他毫不犹豫的将其一把拽了过来，背在自己的后背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孙小虎那位出处的战场，甚至连多观察一会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匆匆向山下走去。
    这里的战场，他们没有资格参与。
    或者说留在这里都只是累赘。
    当把物资搬到关隘上的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任务。
    “退！”
    孙闻咬着牙，冷着脸，背着那伤员向山下冲去，眼眶有些湿润，但步伐却越来越快。
    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其他人的动作与孙闻相差无几，一群人狼狈的向山下跑去。
    有些背着伤员，有些甚至来不及。
    同样还有几人，死在了城关上面。
    下山的路总归是快的。
    将伤员放在山底的救护车上，孙闻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这一刻，泪水终于自他的眼角滑落。
    刚刚不过匆匆一瞥，但他却已经看见，孙大虎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淋淋的伤势，包括左手的手臂都已经被彻底撕裂，断掉。
    “孙大虎...”
    “你还欠小爷钱呢！”
    孙闻咬牙切齿的骂着，眼中满是血红的丝线。
    周围的后勤人员步伐匆匆，不断路过。
    孙闻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列队，返航，先运输伤员到最近的城镇！”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泪水更是早已被擦拭，仿佛刚刚无事发生过一样，就这么转身，带队，再次出发！
    一辆辆救护车，货车成队呼啸而过，逐渐远离。
    只有孙闻刚刚倒过的地面上，存在着一片水渍。
    ……
    “还有...十五...十五分钟。”
    鲜血顺着额头流淌，遮挡住了孙大虎的眼睛，他的视野范围内一片血红，身影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那笛子依旧被他紧紧的攥在仅存的右手中。
    朱厌那边给齐长山带来的压力极大，或者说它很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完全不给齐长山救援的机会。
    但凡齐长山想要向孙大虎那边靠拢，它总会第一时间去进攻城墙，造成人族士兵大面积的死伤。
    几次试探后，齐长山都变的无力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大虎的伤势越发严重。

 第830章 第八技—绝唱

    “本王说过，今日，城必破！”
    相比于镇妖关前的几个部族间存在的小心思，毕方，朱厌就要单纯很多。
    攻下破晓关，就是对它们而言，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只破一关，最终依旧会被拦截，但却是大功一件。
    它们在十二神族内，排名不过中上，有了这笔战功之后，加上死了几位族长，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在天穹涧，它们的话语权将会骤然飙升！
    所以其他的烂事儿，它们懒得管，只要打，打赢，就可以了！
    毕方再次自半空中一闪而过，在孙大虎的身上又添出一道伤口。
    “可惜...”
    “我应该，只能再拖十分钟了。”
    感受到自身生命力的不断流失，孙大虎自嘲的笑了笑。
    他卡在胸口处的墨镜早已经不知去向。
    “乐曲，总有终章。”
    “而终章...”
    “往往是最恢弘的。”
    “你之咆哮，可能毁我一生的...绝唱？”
    孙大虎不断衰弱的能量在这一刻节节攀登，不过瞬间就已恢复到了顶峰。
    “齐老，接下来...”
    “交给你了！”
    伴随着一声呐喊，孙大虎手中的金色长笛在这一刻轰然炸裂！
    一块块碎片漂浮在他的身体周围。
    这一次，没有吹奏。
    但半空中却响起了空灵的笛音。
    破晓关上，一只只妖兽茫然的止住自己的步伐，陷入混沌之中。
    朱厌发出一声咆哮，但那笛音依旧。
    一块笛子碎片消散！
    毕方身前的空气波动，出现道道裂痕，仿佛曲谱般，拦住它的脚步。
    下方原本衰退的士兵们趁着这短暂的机会，不断向前厮杀着，甚至一度反攻。
    又一块笛子碎片消散。
    空气中的笛音更加明显，吹笛声似乎也愈发急促。
    一只只青鸟，雷鹰，包括幼鸟毕方，在半空中结成长队，围成一个圈，不断盘旋着飞舞，划过优美的弧线。
    全部都是岩石的墙壁上，朵朵鲜花盛开。
    毕方眼神凌厉，几次试图冲破自己面前这空间壁垒，但却被阻挡而归。
    “知道我的第八技...名字...叫什么吗？”
    “就叫绝唱...”
    “绝唱响起，十分钟内...无法中断...”
    “这十分钟，是留给我最后的时间。”
    “老家伙曾经...咳咳...曾经劝我洗掉...但我觉得...觉得挺好。”
    “人嘛，总有落幕的时候，对...对吧。”
    “让我们安静的...安静的...”
    “享受乐章吧。”
    远处的朱厌似乎都受到了这笛音的影响，只不过对于它来说，影响并不算特别严重，只是偶尔动作会顿住一下。
    齐长山冰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攻势愈发凌厉！
    毕方依旧囚禁在那处虚空里。
    孙大虎仅存的右手在口袋里不断的摸索着，最终掏出一盒烟。
    只是这烟早已经被鲜血染湿。
    “潮了...”
    “劲儿太大，抽起来咳嗽...”
    孙大虎微微皱眉，像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最终将就着取出一颗几乎要泡烂的烟，叼在嘴里。篳趣閣
    他完全无视了远处的毕方，就这么回到了城墙上，坐在自己最熟悉的位置，靠在墙壁上，拿出打火机...
    一次，两次...
    烟始终无法点燃。
    此时他身体周围的笛子碎片已经消散大半，这乐曲也已经进入到了中段。
    “我记得...我藏在这里一盒...一盒来着。”
    孙大虎的眼睛都有些无法睁开了，他只是不断的在角落里摸索着。
    最终有些欣喜的在墙缝里取出一盒烟来。
    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用力的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烟雾。
    “你不让我抽烟...我...我偏要抽...”
    “你不让我修炼，我...我就是要修炼...”
    “条条框框那...那么多...真是烦的很，总算再也不用听见你的啰嗦了...”
    “解脱...解脱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孙大虎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身旁，笛子碎片只剩下最后三块。
    毕方周围的虚空囚笼愈发坚固。
    远处更多的妖兽们陷入混沌的状态之中，被收割着生命。
    一支烟，终于抽尽。
    只是他却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将烟头丢出。
    不知何时，他的双眼，已经闭合在了一起。
    最后一枚笛子碎片，缓缓消散。
    那乐章的终章在这一刻似乎在悲鸣，空气微微震颤。
    毕方周围的囚笼彻底成型。
    下一刻...
    虚空炸碎！
    毕方身体骤然被炸出一蓬蓬血雾，伴随着它凄惨的哀鸣。
    血雾笼罩四周。
    那些妖兽们再次恢复意识，更多的妖兽们不断冲向关隘，再次发起攻势！
    大概半分钟后...
    在那破碎的虚空中，毕方拖着血淋淋的身躯，从那片战场中走出。
    伤势惨重。
    伤口处弥漫着规则之力，哪怕想要愈合，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精力。
    它的眼神有些疯狂，看向破晓关上，孙大虎的尸体更是充满了怒火，只是在这怒火中又隐藏着一丝愤怒。
    “破关，入人族...”
    “屠...”
    “屠城！”
    “今日，本王要让人族，血流成河！”
    它的声音异常尖锐，在山涧不断回响。
    妖兽们疯了般的冲击着关隘，那争取来的十分钟优势，不过又一分钟左右，就被打的荡然无存。
    兵力差距，太大了...

 第831章 破关

    毕方甚至没有停在原地恢复伤势，而是同样冲向破晓关的方向。
    朱厌甚至完全不去防御，疯了般的拦住齐长山，任由齐长山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肉厚，耐揍。
    这原本就是它的属性。
    伴随着毕方加入战场，局势更加严峻。
    一道通往人族内部的缺口被打出，一头头妖兽们兴奋，疯狂的向这缺口出冲去，冲出破晓关，向人族内部奔袭。
    毕方则是守护在这通道旁边，所有敢来阻拦的人族，全部被它所散发出的气息碾碎。
    “失...失守了...”
    这么多年，人族先后一共失守两次。
    第一次，鬼门关...
    万幸的是那里方圆千里渺无人烟，被边疆军拦住，围追堵截，各地增援，除了小部分逃匿外，尽数斩灭，没有泛起太大波澜。
    第二次失守，镇妖关...
    那一次妖域集结的规模空前宏大，两位妖神亲自督战，那些妖主们不敢在妖神眼皮子底下动小心思，打的很疯狂。
    足足数万头妖兽席卷入境！
    疆城墨学院，校长，副校长，包括所有老师，配合边疆军，集体督战！
    最终，校长，副校长战死...老师伤亡过半。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墨学院师资力量紧缺，包括校长也不过七觉的原因。
    如此，这是第三次。
    “破晓关，不能破！”
    鲁通天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眼睛血红，拖着重伤的身体，身后时间转轮疯狂运转。
    毕方周围的虚空都变的有些虚幻起来，仿佛并非真实存在的一样。
    甚至它的实力都在不断衰退，就像是...在逆流。
    “滚！”
    毕方闷哼一声，原本就重伤的身体这此刻似乎变的更加严重了些，但鲁通天却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砸落在地上。
    “还有...一分钟...”
    齐长山掐算着时间，看着那打开的缺口，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能够打到这种结果，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了。
    一道，两道...
    通往人族的缺口又多出三道，更多的妖兽奔袭。
    终于...
    “镇妖关，增援！”
    “鬼门关，增援！”
    “穹顶关，增援！”
    更多的士兵们从下方杀了上来，将这缺口堵住！
    增援的数量庞大，甚至比这破晓关上原本的士兵们都多。
    尤其是穹顶关来的人，全部都是精英，身上几乎没有多少伤势，保留着巅峰的实力。
    兽潮被挡。
    毕方冷哼一声，再次冲天而起，挥舞双翼，火焰如同雨般，自半空掉落。
    “！！！”
    “孽畜！”
    苍老的声音响起，袁青山脸色苍白的自远方冲来，速度极快！
    只不过他的伤势看起来极其严重。
    当然，毕方也不遑多让。
    没有一句废话，两者直接圈出一片战场，于虚空之中厮杀。
    下方的兽潮从最初被挡，慢慢将战线向外推移。
    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已经将这些妖兽们挡在了破晓关的最外围。
    “分出一部分人，追剿逃窜人族内部的妖兽！”
    “配合边疆军！”
    “务必不要让妖兽们入城！”
    局势平稳后，后方的士兵们第一时间下关。
    那些妖兽们已经借着这段时间，在荒野中不断奔袭百里。
    再远一些，甚至就可以看见人族的城镇。
    但...
    一队队列阵整齐的士兵们，无声的镇守在边疆处，面容肃穆的看着冲过来的妖兽。
    战乱再起！
    后方，追击而来的士兵们与边疆军前后夹击，不断屠戮着这些妖兽。
    但终究...
    数量太多了！
    依旧有许多妖兽冲过封锁，杀向人族内部！
    负责镇守城池的城主，阁主，纷纷破城而出，拦在城市前方，抵御着妖兽的冲击。
    这一战，足足持续了数天时间，才逐渐平息。
    但鲜血，却将人族边域渲染的血红。
    “撤！”
    输送了数万妖兽入人族，眼看局势已经被人族稳定，毕方完全没有恋战的想法，只是冷笑一声，不再与袁青山拉扯，就这么与朱厌退去。
    兽潮蜂拥着回缩。
    这一战，妖兽死去的数量要远多于人族。
    无论是那天堑，还是孙大虎制造出的绝对十分钟，亦或者人族的反击。
    但结果却是，妖族大胜！
    破了破晓关！
    数万妖兽过境，席卷人族！
    哪怕人族费尽心机的去剿灭，最终依旧会有些许妖兽们逃窜，隐匿在深山里，亦或者其他地方。
    某一天再突然窜出，进攻人族内部！
    单单是消除这一战的隐患，就需要浪费人族许多精力。
    更别提斩灭这数万妖兽，人族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消耗人族，阻碍人族发展，又不覆灭人族...
    这在妖域内部，很多有野心的妖主之间，已经达成共识，彼此间心照不宣。
    这结果，就是完美的。
    齐长山回到破晓关，站在城墙上，看着果断退去的兽潮，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一战，妖域蓄谋已久。”
    “我想知道...”
    “孙守将的觉醒详细技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之前这些年里，有些能力他甚至并未动用过，但却依旧被妖域熟知。”
    “除了...除了绝唱。”
    “让禹墨查查吧...”
    没有时间去悲伤，去谩骂，齐长山第一时间找出一个致命问题。
    “你守城。”
    “我去内部清理妖兽。”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齐长山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依旧靠在远处角落里，孙大虎的尸体，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袁青山费力的扶着墙壁，走到孙大虎的尸体旁，坐在他的身旁。
    “借...借根烟...”
    捡起地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烟点燃，袁青山用力的抽了一口，吐出缕缕烟雾。

 第832章 呛嗓子

    “其实...”
    “其实老孙只是犟，或者说怕。”
    “虽然他坐在墨阁的阁主位置上，但他其实却没有那么伟大，无私。”
    “谁还不想留个后呢？”
    “尤其是钟老的全家战死之后...”
    “唉...”
    “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来着，一眨眼...”
    “你都死了。”
    袁青山自嘲的笑了笑：“特么的，墨阁的脏活，累活，不是人的活儿，都给老夫干，这些年，早就倦了。”
    “说真的，挺羡慕你的。”
    他就这么坐在孙大虎的尸体旁，说了很多，很多话。
    一支烟抽尽，袁青山用力的咳嗽两声。
    “好久不抽，不太习惯了。”
    “呛嗓子。”
    “孙闻这孩子的觉醒物...很不错，我们会努力...努力护他周全的。”
    说完，袁青山支撑着墙壁起身，拍了拍孙大虎的肩膀。
    “孙大虎！”
    “破晓关守将！”
    “于曙光纪元，103年，入伍！”
    “今日，回家！”
    “当入人族荣誉殿堂！”
    “墨阁阁主，袁青山...致敬！”
    虽然身体虚弱，但袁青山却努力的让自己身体站直，大声的喊着。
    那些还能保持行动的士兵们纷纷起身，沉默的看着尸体的方向，锤击心口。
    包括倒在地上，重伤的，被扛上担架的，这一刻都冲着孙大虎的方向投来目光。
    尤其是破晓关的士兵们，眼中更是有泪水不断滴落。
    这是人族四大关最不靠谱的守将，像个混混一样，叼着烟，戴着墨镜。
    天天吹嘘自己儿子有钱，他是变相的‘富二代’。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但他...
    却是他们最尊敬的人。
    整个仪式仅仅持续了半分钟时间就匆匆结束。
    两名后勤人员抬起孙大虎的身体，放在担架上，默默离去。
    其他三座关隘赶来支援的士兵们更是匆匆回归，避免再次发生战乱，或被妖族偷袭。
    高层通报，再次调遣兵力，登破晓关。
    受伤的，死去的...
    善后之事，不断传讯。
    更忙碌的，则是清理那些侵入人族内部的妖兽们。
    入目所见之处，满是荒凉。
    原本几场大捷打出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又让他们重新认清了现实。
    让他们认清了...妖族的实力。
    但无论如何，来自妖域的第二波进攻，人族依旧顶住了。
    并且妖域同样不太好受。
    对于这个结果，双方都能接受，或者说，都在彼此的意料之中。
    就仿佛在每步棋落下之前，那下棋之人，就已经提前知道结果了。
    “第三战...”
    “你又如何来守？”
    听闻破晓关处传来的喜讯，八尾狐的嘴角勾勒，喃喃自语。
    一切就绪。
    前期所有的铺垫已成。
    第三战，全力进攻镇妖关，用自己有心栽培之人。
    大捷，刷功勋！
    人族的底牌，已经用尽了。
    ……
    “第三战...”
    “希望来得及吧。”
    禹墨依旧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战事到了这一步，他所能做的事情已经微乎其微。
    纵使胸中有万千沟壑，在这实力差距面前，也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力挽狂澜。
    那些所谓的小算计，已经用到头了。
    接下来...
    一切，只放在余生身上。
    或许那天他在墨学院门外时，并没有说谎。
    他...
    就是这一战，禹墨的最后底牌。
    也将背负起无数的生命。
    成，则妖域计划崩盘，溃败，数年内都别想组织起第二次攻势。
    败，虽然八尾狐最终还是会想一个办法去退兵，但在退兵前，一定会尽可能的削弱人族实力，甚至放进来数十万妖兽，给予人族内乱，让人族数年间别想着再向前一步，甚至经济倒退。
    这一战，镇妖关所面临的压力巨大，底牌尽出，破晓关而是被攻破了五分钟。
    而鬼门关，穹顶关那边的攻势相对而言，更像是走一个形式。
    尤其是穹顶关，在熟知孔弘方技能的情况下，那些普通妖兽们大部分只是围而不打，只有两尊妖主缠住他，尽可能的消耗了一些他的寿命。
    这也是孔弘方技能的弊端。
    他可以做到极致的防御，只要他还在，这穹顶关，坚不可摧。
    但穹顶关毕竟无法移动，他也只能被动的防守着。
    如果这战争持续个半年，一年...
    恐怕他自己就先承受不住，寿元枯竭了。
    所以虽然穹顶关方向暂时没有大碍，孔弘方的神情却依旧凝重，不断戒严。
    而本人更是又购买了一批新的书籍，不断看着。
    齐长山临时接替了破晓关守将的位置，镇守破晓关，等待着其他合适的人选。
    楚渝依旧陷入昏迷之中，在那阵法中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苍老的身姿让人满是心疼。
    唯独鬼门关，依旧鬼影森森，那些士兵们依旧惨白着脸，站在城墙上，一言不发，只是单一眼看去，甚至无法判断他们之前是否经历过一场大战。
    但总结来说，随着第二战的结束，人族一方，已经露出些许疲态。
    如果再打下去，就要在人族内部一些必要的岗位上，来调取八觉来参战了。
    那时如果后方发生什么，内部不稳，那才是灾难的开始。

 第833章 老子出罪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两场大战，两站皆胜。
    后方百姓们士气大涨，但前线的士兵们却依旧氛围凝重。
    唯一庆幸的，是在大战开始之前，在光组的强硬指挥下，人族各个城市全部封锁，不允许流通。
    所以破晓关被破之事，并没有大规模的传开。
    倒是有住在边疆附近城市的人在网上发表了这件事，但都在转瞬间被删帖，避免百姓们陷入恐慌之中。
    尤其，是在这特殊的时期。
    “新年将至！”
    “前线将士未归，但我等依旧会在后方为其祈福！”
    “今年...大办！”
    墨阁官媒下场，主动发表言论。
    并且针对今年的春节展开了一系列的活动。
    这也让百姓们变的期待起来。
    距离新年还有20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开始早早的准备年货，在加上前两战大捷的消息，他们对于这一战的恐慌已经降至最低点。
    甚至有些乐观的人，已经觉得...
    或许年前，士兵们或许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我觉得将这些百姓保护的太好，反而不妥。”
    “时间久了，他们对自身盲目自信，对妖域嗤之以鼻，误判形势，只会让他们变的懒散，再也没有了之前一往无前的劲儿。”
    卢萧看着墨阁的公告，以及网络上一系列的言论，微微蹙眉。
    倒是楚怀，依旧懒洋洋的靠在自己那椅子上。
    至于身旁摞成山的文件，更是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时机不同嘛。”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又能做什么？”
    “拿着锄头，菜刀，去镇妖关送口粮？”
    “还是躲在家里，惊慌失措，绝望，心态崩塌，甚至自缢？”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大家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好年，等这一战结束了，尸体运回，开一场追悼会，铭记一下这些死去的英雄们...”
    “再让他们看见这血淋淋的真相，激发出他们同仇敌忾的士气。”
    “至少这样做...没有损失。”
    “反正前线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攻破，也不太可能被攻破...”
    说话间，楚怀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么慵懒的坐了起来，端着一个保温杯，拖着疲倦的身体向饮水机方向走去：“年纪大了，要保养身体了。”
    “老卢，你体格好，还年轻，这些文件...”
    “替我处理了。”
    在到达饮水机旁的瞬间，楚怀虚晃一枪，脚步骤然加快，猛的冲出了办公室，不过数秒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卢萧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办公室内，眨巴着眼睛，又看了看这堆积如山的文件。
    “嘶...”
    “老子特么出罪城...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没感觉到自由啊？”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卢萧心中突然出现一丝悔意。
    似乎在内城里，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到处打架，杀伐，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总比在这办公要来的痛快。
    最主要的是...
    “特奶奶的...”
    “鉴于贵司承办能源建设，我方建议初步达成...”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啊，弯弯绕绕的。”
    明明每一个字都能看懂，但连在一起之后，完全看不懂。
    对于从小学开始，就辍学在社会上流浪，打架斗殴，违法犯罪的精英人才来说，这种官方言论，他只有自己在被捕那天，听法官说过一次，还没听懂，就知道自己要被流放罪城了...
    如今再看这些...
    卢萧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还是没看懂。
    又抓了抓...
    “为什么感觉楚怀在暗讽老子没文化。”
    他声音沉闷，一脸不爽的说道，随后将手中这文件随手又丢回到桌子上，跑到一旁，打开电脑，笨拙的操作着，找到一部电视剧，笑呵呵的看了起来。
    还是这玩意看着带劲。
    啥也不用管，看里面那些角色杀杀杀就行了！
    还拜码头，喊大哥！
    多热血！
    一时间仿佛都让他回忆起了自己曾逝去的青春。
    ……
    沼泽池。
    余生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这一战关键的胜负手。
    嗯...
    也不对。
    他知道。
    禹墨在他出发之前，就一脸认真的和他说过这件事，只不过禹墨平时说话真真假假的，谁也不知道究竟哪句才是真话。
    不过在这山洞内，余生的收获倒是不菲。
    这只奇奇怪怪的妖兽在短短一天时间里，带着他在这山洞逛了一大圈。
    单单妖植，余生就装了几麻袋。
    尤其是一处妖植园，里面稀稀散散的种着几株顶级妖植，位置极其隐秘，用这妖兽比划出来的意思来说，就是...
    这地方，除了它，谁也不知道。
    里面甚至有几株妖植，连余生都不认识，百科大全上从未记载。
    “还有么？”
    余生期待的看着那妖兽，开口问道。
    那妖兽经过了一天的摧残后，从最初的忍辱负重，到痛下反击，再到一脸茫然，惊恐万分，以及如今的生无可恋这几个步骤后，已经完全对余生没有了其他想法。
    听见余生的话，它有气无力的摇着头，连比划都懒得比划了。
    至于脖子上那根随时可能会要了它命的鱼线...
    算了，随便吧，累了。

 第834章 你是真瞎么？

    “其实你可以振作一些！”
    “永远不要失去对生存的希望。”
    “或许就会出现奇迹。”
    余生看着它，认真的鼓励着。
    那妖兽如果不是眼睛处的伤疤，让它失明，它高低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个魔鬼...
    已经足足鼓励了它一整天了！
    最开始它还傻乎乎的选择相信，真的认真谋划逃跑路线。
    但现在...
    它连最基本的灰气都懒得扩散了。
    “真的没有了么？”
    “如此诡异的地方，总要有一个镇洞之宝才对。”
    “不然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该不会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余生一脸狐疑，瞄着这妖兽轻声问道，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它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理都懒得理他一样。
    “没有价值了么。”
    “万毒果不在这山洞里，难道有什么其他的出口...”
    余生喃喃自语。
    提到万毒果三个字的时候，那妖兽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
    “你果然知道。”
    看似在自言自语的余生突然看向妖兽，一脸严肃：“说谎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要真诚！”
    “你这样的话，做生意是没有人会信你的！”
    余生这番话说的异常真挚，还带着些许的批判，就这么站起身，来到妖兽身旁：“万毒果在哪？”
    那妖兽疯狂的摇着头，重新恢复了精力。
    “你知道！”
    余生再次强调。
    妖兽还是摇头。
    “你一定知道！”
    “不知道，你就没有价值了！”
    “你要努力的活下去！”
    妖兽听见余生这义正言辞，一副为了自己好般的语气都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摇头。
    按照这魔鬼的意思，如果自己不知道的话，会死吧...
    但...
    这妖兽纠结了三秒钟左右后，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
    显然，它已经做出了决定。
    余生没有再继续开口，只是认真的分析着什么，一时间这狭小的洞穴内陷入绝对的安静之中，只有余生肩膀上那硕大的手电筒还在不断的散发着光明。
    “湖心岛，山洞...”
    “一处处洞穴...”
    许久过后，余生突然抬起头，看了这妖兽一眼，随后默不作声的起身，牵着鱼线，走出洞穴，回到山洞的主体之中。
    “一只如此弱小的妖兽，是如何在那些高级妖兽口中抢下这些食物的？”
    “这么珍贵的妖植，应该被它们霸占才对。”
    “为什么它们都在沉睡...”
    “我感觉到的气息，是真实的么？”
    让这妖兽意外的是，它不过带余生在这山洞中走过一遍，但余生却仿佛对这里十分熟悉一样，面对各种弯弯绕绕的路口，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很快就拐到了之前一处看起来很危险的洞口旁。
    这洞口幽暗，异常深邃，哪怕在很远的地方，余生都在这洞穴内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感。
    就仿佛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随时都可以轻易的将自己撕成两半。
    “它们也要进食，但周围却没有它们活动的轨迹。”
    “哪怕只是脚印都没有。”
    “妖植生长茂盛...”
    “这妖兽，包括那些地鼠活的都异常滋润。”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
    “这气息...是假的。”
    余生十分贴心的将自己肩膀上这手电筒取下，放在了那妖兽肩膀上，又仔细的找出一根绳子，缠绕，锁死。
    “向前走...”
    “不然你会死的，相信我。”
    余生身影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听着这声音，那妖兽身体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它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瑟瑟发抖，看起来十分恐惧。
    余生一脚踢在它的屁股上，在这股力道下，它踉跄的向前两步，恰巧站在那洞口处。
    余生轻轻拽动鱼线，鱼线绷直，那妖兽在窒息的状态下，下意识的将手抓向脖子。
    那肩膀处的手电筒直接照在洞口之中，十分明亮。
    原本幽深，冰冷，神秘的洞口在光芒之下一览无余，那种神秘的恐惧感在这一刻也消失不见。
    余生看向洞口。
    没有想象中那么深邃，里面平平无奇的，只有二十平方不到的空间。
    在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具尸骨。
    看体型，这尸骨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巨鳄，实力不弱，只是如今已经再也没有行动的可能。
    而这骸骨的中间位置，则是悬挂着一颗心脏。
    心脏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红色纹路。
    “这就是洞口内的秘密么？”
    “它也知道这个秘密，而且不想被我发现，所以装出里面有恐怖妖兽的样子，让我忌惮，并且远离。”
    看着还在不断挣扎的妖兽，余生若有所思，松了松手中的鱼线。
    那妖兽靠在墙边，大口的喘着气。
    “这种智慧...”
    “真的不太合理啊。”
    余生喃喃自语，就这么等着它恢复状态。
    直到它气息重新变的均匀，余生才再次开口：“麻烦你进去，帮我把那心脏取出来，谢谢。”
    妖兽表情猛的一变，疯狂摇头，想要向远方逃离，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脖子上的鱼线。
    鱼线绷直，它的身体被停在原地，再次在空气中挥舞着手脚。
    “我说心脏，你竟然秒懂。”
    “你是真的瞎子，还是这东西，在你瞎之前，就存在了...”
    对于这妖兽，余生是一个字都不信，只能通过它的表现来不断进行分析。
    至于这妖兽如果不表现的话...
    余生就强行帮它做出一些反应，来刺激刺激它，以此得到更多的情报。

 第835章 又诈我

    余生看向这妖兽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又取出一个手电筒，远远的照着它的双眼。
    但在如此的强光下，那妖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双眼紧闭，明显十分老旧的伤疤蔓延在它的双眼上，看起来有些狰狞。
    “很早就有？”
    “但至少它一定是精通人族语言的，不然不可能听懂我说的话，包括心脏这两个字。”
    “但常年待在这地洞里，它又是如何接触的人族？”
    “还是说它原本并不在这里。”
    余生根据它的情况不断分析，整理着思路，而那妖兽则是蜷缩在角落里，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越来越古怪了。”
    “所以，你是不肯帮我取出山洞内的心脏么？”
    余生有些失望，看着它又强调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
    但那妖兽身体却不断的颤抖着。
    这或许是它存在的最后价值了，如果它选择拒绝，余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它。
    至于放它走，好聚好散，哪怕它只是一只看起来十分古怪的妖兽，也没有这么单纯。
    在纠结了片刻后，它咬了咬牙，就这么走入山洞之中，摸索着站在骸骨旁，最终一把抓在那黑色的心脏上，猛的用力。
    就仿佛是长在藤蔓上的果实，只是轻微用力，这心脏就脱离骸骨，落入它的手中。
    而在心脏离开的瞬间，那骸骨就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它再次摸索着周围的墙壁，从洞穴内走出，老老实实的将心脏放在地上，又站在了一个比较远的位置，看起来十分配合。
    “黑色的心脏，恐怖的气息...”
    “这是万毒果么？”
    余生有些好奇，没有用手触摸心脏，而是直接收纳在山河瓶内？
    那妖兽有些纠结，过了片刻后才轻轻点头，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哦，果然不是万毒果。”
    “小南的记录里，万毒果也不长这个样子。”
    “应该是颜色十分鲜艳...”
    “透明...”
    “七彩...”
    余生每念一个名词，目光都会看向那妖兽，注意着他脸上的细微变化。
    直至他说出‘淡蓝色’这三个字的时候，它那没有任何毛发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果然是淡蓝色。”
    “看来小南的情报资料还是比较准确的。”
    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小南给他那厚厚的一叠资料，余生同样始终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包括在进入沼泽池后，面对资料中记载的场景，不断进行试探，来通过这些他亲自得出来的结论，判断那资料的准确率。
    目前来说整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准确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左右。
    尤其是其中几处危险的地方，小南分析的准确率更是达到了百分之百，没有拖余生的后腿。
    和小南合作，整体上还是比较让人省心的。
    而这妖兽此时已经变的麻木了。
    这家伙...
    又诈自己。
    自己不过稍微没留神的功夫，似乎就暴露了什么。
    人类...都这么精明的么？
    就在它思维发散时，那个让它心底下意识恐慌的人类突然再次开口：“其它那些洞穴内，也是心脏么？”
    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脸警惕。
    但在它摇头的瞬间，一切就已经晚了。
    “麻烦前面带一下路。”
    “我对这些路线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
    余生很有礼貌，带着些许请求，冲着它说道。
    ...
    这妖兽怔在原地许久，最终还是承受了命运的安排，头顶散发出一缕缕的灰色气体，就这么带着余生向远处走去，并在这复杂的山洞内不断的绕着。
    “你走远了，这边近一些。”
    眼看着它要拐向左边的那处洞口，余生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我记得这里有一条窄路，更方便点。”
    那妖兽僵在原地，一声不吭，只有灰色气体源源不断的自头顶溢出。
    你特么的不是不认识路么？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又诈我？
    幽怨的情绪在它的心中不断弥漫，又化作灰气源源不断的涌出。
    “嗯...”
    “我说我恰好想起来了这段路，其它的地方忘了，你...”
    “信么？”
    余生看着妖兽一脸复杂的表情，余生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那妖兽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有些悲愤。
    “哦...”
    “你不信啊...”
    余生有些失望，似乎对于自己不会撒谎这个技能感到十分痛苦。
    当然，他痛苦，它就更痛苦。
    隐隐传来的窒息感让它觉得有些不妙，十分从心的猛点头，并且远远的对余生竖起大拇指，表达了对余生的肯定与信任。
    “嗯。”
    “谢谢你的信任。”
    “继续带路吧，再绕远的话...”
    “我的确忘了一些地方该怎么走，但具体忘了哪些，只要我不说，你就不知道。”
    “万一你赌错了，我发现自己被骗，就会生气。”
    “我如果生气...”
    余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在那妖兽迷茫的神情中，再次幽幽说道：“外面那湖，我最近两天，沉了几百只妖兽。”
    一时间，这原本就有些阴冷的山洞内，似乎吹过一道冷风，导致它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836章 放...放手...

    在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波折后，它变的老实很多，暂时将自己的小心思收了起来，按照最近，最省力的路线，带余生来到之前的一处洞穴。
    甚至它似乎已经猜到了自己肩膀上那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没等余生操作，它就十分主动的转身，正对着洞口位置，让肩膀上的手电可以很好的照清洞穴内的景象。
    依旧是一具十分巨大的骸骨。
    这一次，骸骨中并不是心脏，而是肝脏，依旧是纯黑色，散发着压迫感。
    “心，肝...”
    “全部都是内脏...”
    余生看着被它小心翼翼取出来的物品，若有所思。
    “这其中说明了什么？”
    一时间，余生稍微有了那么一丝好奇，让它带着自己再次重温了一遍那几个原本让他有些忌惮的洞穴。
    并非是他想象中的五脏。
    里面有很多都是重复的，其中大部分以心脏为主，而且全部伴随着骸骨。
    至少余生暂时不清楚，这湖心岛上的山洞，曾经发生过什么。
    “你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么？”
    余生迟迟没有想通，最终不耻下问，看着它虚心请教。
    回应他的，是它疯狂的摇头。
    只是刚刚摇了几下，余生就扯住鱼线，让它的脑袋安静下来，只不过双手，双腿就比较忙了，脸也憋的通红。
    “其中包含毒性，又是那些死去妖兽们原本的器官。”
    “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十分凶悍。”
    “应该是从外界的沼泽池中活着杀出来的存在。”
    “因为某种原因，它们聚集到了这里，却又全部死去。”
    “但它们的妖核，妖晶却不翼而飞，只留下内脏。”
    “或许...”
    “妖核，妖晶还在，只不过在经历过沼泽池这种特殊的所在后，当它们的实力到了一定级别，身上的妖核，妖晶就会融合到内脏之中。”篳趣閣
    “也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增强自己的毒性。”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它们的尸体经久不衰，并且还存在一个古怪的内脏，却不见妖核。”
    余生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在这安静的洞穴内却清晰可闻。
    原本还在不断挣扎的妖兽听了余生的话后，逐渐变的安静下来，只是脸上带着一抹震惊。
    震惊于余生为何会得出如此结论。
    “所以，沼泽池内其实是有令妖兽变异的方法的。”
    “只不过这里的妖兽并不参战，也没有高级妖兽死在外面过，所以秘密迟迟没有被发现。”
    “而之所以想要这么藏着掖着，要么就是留着针对人族的底牌，要么...”
    “就是这里妖主晋级妖神的关键。”
    “而且如此繁琐的准备步骤，甚至有可能不是晋级简单的妖神，而是妖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
    那妖兽的表情猛变，再次挣扎起来。
    但余生却依旧问问的牵着鱼线的另一端，平静的注视着这有些疯狂的妖兽：“所以...看你的反应，我是猜对了么？”
    “你能在这山洞畅行无阻，又知道如此多的隐秘。”
    “要么，你亲眼见证过一切，或者是幕后之人派来的眼线。要么...你就是此地的妖主。”
    余生再次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那妖兽彻底沉默起来，不再乱动，不再挣扎，只是安静的靠在墙边，哪怕脖颈处隐隐还有窒息感传来，但它却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那双眼轻轻动了动，最终睁开双眼。
    只是...
    这双眼，没有瞳孔，只有眼白。
    甚至这眼白中还有些充血，充满了古怪感。
    余生默默的与其对视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尤其是在这妖兽睁眼的时候，还陷入沉思之中。
    “我猜对了么...”
    余生若有所思。
    “此地的妖主...”
    “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位妖主变的如此孱弱，而且又被囚禁在这种地方，不可见日。”
    “眼中的伤是为何而来，湖心岛又是什么所在。”
    “不如...聊聊？”
    余生就这么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一手抓着鱼线，认真问道。
    这妖兽露出思索之色，过了数秒后才轻轻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咳咳，可以。”
    它的声音十分有特点，不是那种正常的压低声音，装阴沉。
    而是自然的那种，仿佛随时有可能上不过来气般。
    “你的声音...”
    余生下意识的问道。
    那妖兽只剩眼白的双眼落在余生身上：“你...还勒着本王的...咳咳...脖子。”
    “...”
    “抱歉。”
    余生稍微松了松手中的鱼线，那妖兽猛的喘了两口气，同样挑了一块石头坐下，状态看起来好了许多，多了几分从容，没有了之前的狼狈，反而凭空添了些许的高深莫测。
    “聊什么？”
    余生想了想，开口问道。
    “？？？”
    那高深莫测的气息不过瞬间破防。
    一缕缕灰气控制不住的从它头顶上方涌出，源源不断！
    你特么要和我聊聊，我同意了！
    然后你特么竟然能问我聊什么？
    不是你把我身份给挖出来的么？
    嗯？？？
    这短短的一瞬间，它心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无法言说的词汇，但最终还是被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只有那不断扩散的灰气，在证明着它此时内心中的不平静。

 第837章 我讨厌别人撒谎

    “你想聊什么？”
    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火气，它的声音变的有些阴沉下来。
    “如果你是一只未开灵智的小妖，在我进入山洞时偷袭我，很合理。”
    “但按照你现在的智慧来分析，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你明明对这山洞如此熟悉，随便躲在一个角落里，我都没有办法发现你，但你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哪怕逃跑后，又一次被我找到，也显得很巧妙。”
    “你是故意想要靠近我？”
    余生思索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嗯。”
    “你当时攻击石碑的时候，本王就知道有人来了。”
    “石碑也是被本王降下来的。”
    当话题变的正经起来后，它看起来明显自然了许多。
    这种熟悉的聊天节奏，来的实在太过于难得了。
    这才是它所适应的，正常的...沟通啊。
    下一秒，它的脖子紧了一下。
    “？？？”
    它一脸懵懂的看向余生。
    “总自称本王，很傻的。”
    “聊天，也影响我对内容的理解。”
    余生认真提出建议。
    ...
    它又一次自闭了。
    “本...我知道了。”
    面对余生展现出的这种压制力，它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轻轻点头。
    “石碑呢？”
    余生有些期待的问道。
    “？？？”
    “本...我觉得问题的重点不应该是，我为什么要故意接近你么？”
    它又一次迷茫了，完全跟不上余生的脑回路。
    随便一个正常人此时都应该关注这个问题才对吧？
    “不，石碑更重要一些。”
    “很结实。”
    “我朋友那个墓碑没有它大，我觉得可以给他换一个。”
    余生认真的摇了摇头。
    “那石碑不能动，动了，这岛就沉了。”
    它嘴角微微抽搐。
    “没事，我有船。”
    余生再次摇头。
    一道道磅礴的灰色气体再次从它的头顶上方涌现，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处石碑很重要，关系到整个沼泽池...”
    它深吸一口气，再次试图劝阻。
    但余生却有些疑惑的看着它：“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听着余生的话，它沉默了。
    对啊...
    这家伙虽然披着一身猴子的皮，但早就已经表明了自己人族的身份。
    沼泽池哪怕爆炸了，和他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不对...
    有关系。
    他会笑，笑的还很开心那种。
    “...”
    “这样，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咱们再聊关于石碑的问题。”
    它再也无法忍受余生的思维，迫不得已，主动引导了话题的掌控权。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它没有办法再保持沉默，或者藏着底牌了。
    先说话的，总归是输家。
    “首先，我的确是这沼泽池的主人。”
    “你可以叫我...”
    “风。”
    “我对你们人族的文化还是比较了解，喜欢的，所以给自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如你所见，我如今已经变的如此狼狈。”
    它看了看自己的外形，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笑容。
    就像是被扒了皮的猴子，光秃秃的。
    丑陋的蜥蜴尾巴，包括那尖锐的爪子，也与身体格格不入。
    “沼泽池算是毁在了我的手中。”
    “我费尽心血，终于找到了传说中万毒果的三枚种子，将它们栽在沼泽池内。”
    “我曾幻想着，有一日当果实成熟，凭借它们，我将会踏入妖神之境。”
    “但如今的结果却是...”
    风稍微停顿了一下，虽然没有了瞳孔，但依旧能在它身上感觉到愤怒：“我不过是它们的棋子罢了！”
    “这沼泽池，变了！”
    “它们在我的沼泽池养蛊，屠戮我的子民，腐蚀它们的心智。”
    “简直罪不可恕！”
    “包括本...我的万毒果，也被它们收入囊中。”
    此时的它情绪不断爆发，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样子，说话都变的有些痴狂。
    在这山洞内，它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阴冷，还带着那种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想法：“但它们不知道，我当年栽万毒果时，留了一手。”
    “凭借这后手，我可以轻易的将其取回来！”
    “它们将我变成如今这模样，我哪怕是死，也要拉着它们一起陪我葬送！”
    “我可以将这后手告诉你！”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摘走它们。”
    “而那些家伙...”
    “将会死。”
    “这，就当是我送给你们人族的投名状。”
    “在未来，我就是你们人族的一根钉子，我要彻底颠覆这妖域！”
    它变的愈发疯狂，捂着自己的脸，不断的狂笑着。
    状若疯魔。
    在这诡异的山洞内，看起来有些渗人。
    然后...
    “呃...”
    “别...别勒我...我...上不来...气...”
    它的笑声戛然而止，抓住自己脖颈上的鱼线，不断的在半空中挥舞手臂。
    “这水平...颠覆妖域...”
    “妖域这么弱么？”
    余生拎着鱼线，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任由那家伙不断的挣扎着。
    “现在的小说里都不敢写这么狗血的桥段了，会被喷。”
    “它是怎么敢编的。”
    “你对人族的文化了解，该不会是几十年前的小说吧？”
    余生看向它的目光中充满了古怪，一脸怀疑。
    “先...先放...我...要死...死...”
    由于缺氧的原因，它的脸都已经彻底涨红，拼命的指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努力开口。
    但回应它的，依旧是余生面无表情的目光。
    “我不会撒谎。”
    “所以也讨厌别人撒谎。”
    在这冰冷的山洞内，余生的声音不断回响。

 第838章 别勒我

    “我真没撒...撒...”
    “我错了...”
    它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但在看见余生古井无波的目光后，终于放弃了挣扎。
    余生轻轻松了一点鱼线，与其对视。
    “要不，你重新编一个吧？”
    “这次编一个新鲜点的，把期待感拉起来。”
    余生诚恳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回应他的，是风那有些惊疑不定的目光，以及一脸的后怕。
    自己刚刚但凡再稍微倔强那么一点点，眼前这个人类恐怕会真的勒死自己，完全不管自己是否还存在价值。
    这家伙...是个下死手的主儿。
    最主要的是，他不光变态，还聪明。
    一个聪明的变态，实在太难处理了。
    它靠在墙角，大口的喘着粗气，借着这短暂的空档，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什么。
    像是想要临时再创造出一个更加完美的故事。
    “还没编好么？”
    直到余生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它才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家伙，忽悠不住。
    想利用，得拿真货出来！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说谎了。”
    风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但我沼泽池之主的身份是真的。”
    “不，你不是。”
    余生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肯定的语气，依旧是十分平静的样子，但这表现出的平静却显得更有说服力。
    风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余生：“本王真是沼泽池之主！”
    “我有沼泽池资料的。”
    余生再次轻声开口，注视着它的双眼。
    一时间，这处洞穴内充满了安静。
    谁都没有再次开口，仿佛在针锋相对一般，彼此间博弈，就连空气都变的有些凝重起来。
    “好吧，我的确不是。”
    最终，它还是轻舒一口气，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
    余生下意识的看向它的头顶，发现并没有任何灰气逸散，沉吟数秒：“看来你的确是沼泽池的妖主。”
    ...
    ...
    风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着，呼吸急促，拳头紧紧的攥着，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大量的灰气从它头顶涌现。
    余生看见这一幕后，对于它沼泽池之主的身份似乎变的更加确定了一些。
    “所以...你真的要一直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么？”
    “你能走进沼泽池这个位置，说明你是人族的精英！”
    “给你们人族长点脸吧！”
    “别让本王瞧不起...撒...撒开，别...别勒...我...”
    它的语气阴沉，冷冰冰的说道。
    只是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绷直的鱼线给拖拽到地上。
    这次余生的力道稍微大了一些。
    它脖颈处被勒出一道血痕，本人更是由于缺氧的原因在地上不断滚动。
    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这半分钟里，余生就像是看戏一样，一直在不断的观察着它。
    包括它翻滚的每一个东西，窒息时那微弱的呼吸节奏...
    如果这里有一个外人，或者放在电影画面里，妥妥的就是一个心理变态。
    “呼...呼...”
    “本...我承认，我刚刚的语气有点不好，给您道歉。”
    再次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它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石头上，在经过余生三番两次的调教后，它看起来变的特别懂事。
    就连说话时都下意识的用上了尊称。
    “嗯。”
    “你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
    余生轻轻点头，终于开始主动提出问题，重新将聊天的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
    “万毒果。”
    它轻叹一口气：“在刚刚找到万毒果种子的时候，我很兴奋，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打开了通往妖神的路，但却不知道万毒果在培育的时候，所散发出的毒气，是带有诅咒的。”cascoo.net
    “为了守护万毒果，我长年累月的待在它的身旁，直到某一天，诅咒爆发，我的实力暴跌，体内妖气紊乱。”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神秘的家伙，入侵了我的沼泽池。”
    “那家伙没有正面现身，隐藏在毒障里，并且似乎对沼泽池的毒气并不忌惮。”
    “实力暴跌后，它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就险些让我死去。”
    “我根本来不及去查看它的身份，只能狼狈逃窜，但诅咒之力依旧在我的体内，随着时间流逝，我的外貌逐渐发生变化，成为了如今这幅鬼样子，妖气更是彻底散去。”
    说话间，它看了看自己这可怜的模样，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包括我的眼睛。”
    “在我逃到这里时，重伤晕了过去，几只蝼蚁般的地鼠抓瞎了我的眼睛！”
    “地鼠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它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中那愤怒的情绪，声音也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所以，我悉心的养着它们。”
    “把它们养的肥肥的。”
    “并在它们产子后，亲手杀了它们，再去培养它们的后代。”
    “我要让这群恶心的家伙，生生世世都饱受折磨！”
    “当我回归沼泽池，要将所有的地鼠，变成我子民的口粮！”
    显然，它对这山洞内的地鼠抱有很强的怨念，那种完全伪装不出来的怨毒，在这山洞内显得如此阴森。

 第839章 本王低估你了

    “说重点。”
    余生微微蹙眉，开口提醒道。
    对于它和地鼠之间的恩怨情仇，余生并不感兴趣。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并且又一次让余生有了不太愉快的情绪，它身体下意识哆嗦一下，刚刚那恶魔般的样子骤然消失，变的重新卑微起来。
    “虽然它偷袭了我，但万毒果的具体位置，它并不知道。”
    “这些年它一直在找我，并且让沼泽池变的混乱。”
    “整个沼泽池都已经成为了它的傀儡。”
    “或者说，它是知道我藏在这里的，但它却不敢过来，想要用我子民的生命来逼我出去，交出万毒果。”
    “这就是大概全部的情况了。”
    在余生不满后，它的语速快了很多，句句都在讲重点，十分精辟。
    余生点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它则是有些期待的等着余生的下文。
    终于...
    余生开口了。
    它变的有些激动，手下意识的攥住。
    “所以，我如果把石碑带走，你就暴露了？”
    ...
    它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它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无法控制内心中的情绪了。
    和余生聊天，与智慧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余生总是能一本正经的问出一句话，撩拨你的心弦，让你的心跳加速，面色潮红，呼吸沉重，最终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特么老子都聊到万毒果上了！
    重宝！
    在整个妖域都是独一无二的！
    毒系至宝！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不都应该顺着我的话茬，聊聊合作，重新谋划万毒果么？
    为什么这个人就能想到石碑上？
    不对！
    他为什么一直惦记着石碑！！
    为什么！！！
    明明整个山洞内自己这些年珍藏的所有奇珍异宝都送给他了，他还想拿石碑，真就是寸草不生么？
    地皮还得刮三层那种？
    “石碑...石碑是本地守护阵法的核心，你带不走。”
    哪怕对余生再恐慌，此时它都有些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情绪，语气不太友善，开口冰冷的说道。
    “哦。”
    “那如果阵法被破坏了呢？”
    余生点了点头，又一次问道。
    “你破坏不掉。”
    “你们人族的八觉都不行，这里是天地之间，自然而然产生的阵法，非人力能抗衡。”
    “我也只是有幸，能够勉强操纵一些。”
    它每次说话前，都要深吸一口气，避免自己无法压抑住暴躁的内心。
    “好吧。”
    余生的语气中满是惋惜之色，随后就这么从石头上缓缓起身，提着那把剑向远处走去。
    它茫然的看着余生，一脸不解。
    直到余生与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鱼线绷直，它只能无奈的捂着脖子，远远的跟在余生身后。
    “这位...这位...人族的兄弟，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啊？”
    眼看着余生这在山洞内不断穿梭，就连它一时间也分析不出余生的行动轨迹。
    “哦，关于外面那个湖，我一直有个想法。”
    “麻烦你帮我实验一下。”
    余生脚步不停，声音平静。
    但它却头皮发麻！
    这特么哪是实验啊，这是送我走了啊！
    “别！”
    “英雄！好汉！大哥！大哥！爹！”
    “你想想，我们之间是可以合作的，万毒果的位置只有我知道，而且我能察觉到它现在并没有在这沼泽池内！”
    “这是大好的机会！”
    “我指路，你取果，咱们平分！”
    “双赢的局面，对不对！”
    “你难道不知道万毒果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么？”
    “真正意义上的至宝，也是大凶之物！”
    它抓住自己面前的鱼线，站在原地，一脸祈求的看着余生，不断的央求着。
    余生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好奇的看着它。
    “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带有目的性。”
    “包括给我的所有妖植，也是用来麻痹我的神经。”
    “再在合适的时机，在我的‘逼迫’下，无奈说出自己的身份。”
    “最后抛出万毒果这个真正意义上的重磅炸弹做鱼饵。”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但如果我和你一起去，或者按照你的安排去做，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你受益，我吃亏，甚至死。”
    “我并不认为自己几分钟内想出的方法，能够针对你潜心布局，卧薪尝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谋划。”
    “不过我有一个朋友，长的和你很像，就是比你多了一些白毛，下次我可以让它来，你坑它吧，如果你能活着的话。”
    说完，余生就再次拖拽着它向外界走去，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按照余生那最直白的想法...
    自己去找，危险重重，获取万毒果的机会不足一成。
    与它合作，危险重重，获取万毒果的机会不足一成，还容易被坑死，替它做嫁衣。
    还不如干掉它，自己找去。
    所以此刻的余生真的没有吓唬它的意思，是真的准备干掉。
    “...”
    “本王低估你了。”
    那原本还在不断祈求，呲牙咧嘴的它面容突然变的平静起来，淡淡开口。
    随着声音落下，它的双眼缓缓闭合，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甚至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余生没有意外，只是平淡的看着这一幕。
    “果然，忍不住了么...”
    “真正窒息的人，是一个字都不想说的，只会尽可能的去呼吸，去挣扎...”

 第840章 你要干什么

    余生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拿出一把弓弩，对着尸体射出一道弩箭。
    弩箭入体，尸体一动不动。
    余生这才缓缓走了过去，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所以，并不一定是诅咒。”
    “这尸体更像是...分身？”
    “本体又在哪儿呢？”
    “如果它遭受诅咒的信息是假的，它来接近我，扮蠢的目地又是什么？”
    “需要一个炮灰？”
    余生不断的思索着。
    “但至少，它所产生的负面情绪是真的，也就是说，它的确很生气。”
    无论如何，灰气不会作假。
    而就在此时，空旷的山洞内，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人类，我记住你了，当本王走出沼泽池的那一刻，必定屠戮镇妖关，血洗人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声音中充满了杀意。
    显然，对于余生之前所做的种种，它依旧耿耿于怀。
    拿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当，又祸害自己半天，最后又不替自己办事。
    这种人也太恶心了！
    “还是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余生听着声音，下意识的喃喃自语：“威胁，代表现在没有杀死我的实力，只能隐藏在暗中，但它应该还有吸收万毒果的机会...”
    “吸收之后，会很强...”
    “很自信我找不到它藏匿的位置...”
    余生通过它短短的几句话，再次不断的分析着：“既然你打不过我，为什么又要威胁我啊...”
    “我很讨厌...被人威胁。”
    伴随着低语，余生手中出现两颗小圆球炸弹，随意的丢在一处洞穴内，伴随着轰鸣，整个山洞似乎都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头顶一些碎石掉落。
    “应该...能找出来的吧？”
    伴随着眉心处山河瓶虚影一闪而逝，余生手中出现一个...筐。
    嗯，就是很普通那种竹子编制成的筐。
    而那筐内，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圆球。
    这筐底部很贴心的安了四个滑轮，上面还有一个推动的扶手，看起来就像是购物车一样。
    余生就这么推动着‘小车’，在这山洞内随意的走动着，就像是散步一样。
    但他所过之处，轰鸣声就没有断过。
    地面一片狼藉，洞穴不断坍塌，按照余生这架势，他如果在这山洞真的走一圈，估计能把这儿夷为平地。
    “你要干什么！！！”
    虚空中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怒火：“如果将此处毁掉，岛屿坍塌，你我都会死！”
    “哦，我有船。”
    余生十分随意，又抓起两个圆球，轻轻磕了一下，随意的找了一处洞口，就丢了进去。
    再次向前。
    伴随着炸弹声不断响起，这山洞看起来愈发危险，摇摇欲坠。
    被炸弹洗礼过后，入目所见，一片狼藉。
    “你疯了！”
    “山洞坍塌，你就算有船也没用，只能葬身在这湖中！”
    随着时间流逝，这沉寂的声音再次响起，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也对...”
    余生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不再继续丢炸弹，而是拖着那个筐，向回走去。
    隐约间似乎可以听见虚空中某位存在松了口气。
    然后...
    余生回到最初的起点，收起卡在墙壁上的手电筒，拽着破筐纵身一跃，重新回到湖心岛上，就这么站在洞口旁边，拿起一个圆球炸弹，顺着洞口丢了进去。
    ‘砰！’
    一声闷响。
    声音结束，余生又丢了一颗进去。
    虽然这样只能局限于入口附近，但所产生的震感是一样的。
    下方的山洞内，再次不断发生坍塌。
    恍惚间，一座石碑从下方升起，想要将洞口重新堵住。
    余生趁着最后的缝隙，还不忘了丢颗手雷进去，隐约还能听见一声闷响。
    但最终，石碑回归原位，封死了道路。
    余生拿着锤子，对着石碑猛砸了几下，但石碑却纹丝不动，就连裂痕都没有出现一道。
    这让余生对这石碑变的更加好奇起来。
    “呵呵...”
    “你还有什么办法？”
    “本王说过，当我走出沼泽池的那一刻，会让你求死不得。”
    “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享受这世间最恐怖的酷刑！”
    “本王说到做到！”
    发现余生对这石碑无可奈何后，下方的山洞内，隐约再次传来它那讥讽的声音，声音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让你特么勒我！
    还想抢我石碑！
    这一笔一笔的债，到时候必将全部清算！
    “哦。”
    “我的确有些忌惮了。”
    余生若有所思。
    被一位毒系的妖主惦记上，还是生死仇人的那种，的确很难处理。
    “还是死在这比较让人放心。”
    在山洞内那位懵懂的时候，余生手中出现一个木桶，桶内全部都是漆黑的湖水。
    他就这么将湖水顺着石碑边缘的缝隙一点一点倒下。
    湖水渗透地面，进入洞穴之中。
    “？？？”
    “你要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能取出一桶泽水来，但区区一桶，还不至于...”
    “？？？”
    下方那声音依旧在冷笑着，但很快声音就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
    第二桶，第三桶，第四桶...
    山洞内就像是下雨了一样，不断有湖水渗透。
    最主要的是，这湖水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能量气息，还带有强烈的腥臭味。
    这味道不断蔓延在整个山洞之内。
    并且在无声的腐蚀着周围的一切。

 第841章 诅咒

    这漆黑的湖水仿佛带有很强烈的腐蚀性，而且腐蚀的来源并不是液体本身，而是散发出的气味。
    “呵，这岛屿常年浸泡在湖水之中，想要试图用湖水反过来毁掉这里，你是在做梦！”
    “幼稚！”
    “无知！”
    “愚蠢的废物！别特么倒了！！！”
    眼看着自己无论说什么，余生都像是听不见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向里面倒着湖水，它逐渐变的暴跳如雷起来，更是不断对余生破口大骂，每句话里都夹杂着最恶毒的诅咒。
    或者说在它短短几分钟的咒骂里，已经对余生口述实施了数百种残酷的刑罚。
    “记住，本王早晚到人族，亲手杀了你！”
    余生始终不回应，它也变的有气无力起来，声音都有些虚弱，但却依旧凶狠的开口。
    “哦。”
    “你记住我的长相了么？”
    余生终于敷衍的回应了一下。
    山河瓶内保存的木桶，此时差不多全部用光了。
    他就这么缓缓起身，拎着空了的木桶，再次向湖边走去。
    “不就是一个黑色的猴...子...”
    山洞内的声音嗤笑一声，下意识开口，但说了一半声音就变的迟疑起来。
    神特么猴子！
    一个人族，怎么可能是黑猴子！
    这人还特么伪装着呢！
    原本妖族的人去辨认人族就有些脸盲，这特么得上哪儿找去？
    “本王记住你的气息了！”
    它深吸一口气，再次阴恻恻的说道。
    余生恰巧打了一桶水回来，听见它说的话后，默默改变了自身气息。
    在数秒钟内连续变幻了十余种。
    一时间，山洞内再次变的沉默了。
    湖水依旧在不断的向山洞内流淌着，它的心在此时也已经陷入死寂之中。
    “你敢不敢告诉本王，你的名字。”
    它抓狂，愤怒，它破口大骂！
    感觉情绪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是以那种‘你丫放学别走’的态度，放出最后的狠话。
    “我叫余三水。”
    余生随口回应道：“但我不建议你来人族...”
    说完，余生起身，再次拎着木桶向远处走去，搞定一桶湖水后，倒进山洞。
    连续两次，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就这么盘膝坐在石碑旁，闭上双眼，重新恢复着自身能量。
    “余三水...”
    “呵呵，本王铺垫了这么久...”
    “终于...”
    山洞内那原本愤怒的声音突然变的冷静下来，带着一抹阴森的笑容，随后彻底变的沉默下来。
    一时间，山洞内，周围的墙壁上，一缕缕淡淡的黑气气体漂浮在而出，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张类似于人脸的存在。
    那人脸没有五官，但却在不断蠕动。
    “余...”
    一双眼睛被勾勒而出。
    再之后，鼻子，嘴巴。
    看起来与余三水的模样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这由黑气形成的人脸，双眼是闭合着的。
    “你...还是不太了解诅咒。”
    “哪怕只是一个名字，我也可以轻松的操控你，让你成为我的傀儡。”
    “兜兜转转一圈，你终究还是中计了。”
    “愚蠢的人...？？？！”
    它的声音再次止住。
    那黑气中，人脸的双眼终于睁开一道缝隙，但却像是有自己的神智一般，玩味的注视着山洞。
    而与此同时，人族，墨城。
    刚刚从一家旅馆走出，神清气爽的余三水站在有些寂静的街道上，突然怔了一下。
    “咦？”
    “是诅咒么？”
    “为什么会与我建立某种联系？”
    “有点意思。”
    他就这么站在街道上，慢悠悠的闭上双眼。
    大概三分钟后，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摸着下巴：“山洞，泽水，那只可怜的小毒蜂...”
    “我那个乖儿子原来在沼泽池么？”
    “呵呵。”
    “那只小毒蜂脑子还是有的，就是干什么事，都喜欢铺垫，反转，又转不过别人...”
    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转瞬间，他就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找了我这么久，也该见见面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在这街道上一步迈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而偶尔路过的行人，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却仿佛没有发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
    墨城东郊。
    一处庄园内，普通的商铺...
    “余三水，拜访黑市。”
    一道慵懒的声音在庄园内的上空响起。
    商铺内的胖老人坐在摇椅上，悄然睁开双眼：“余三水...请进。”
    说话间，他有些费力的支撑着摇椅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位置，笑眯眯的等待着。
    余三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平静的与其对视。
    但胖老人却没有惊讶，就连眼神都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向后退了两步，让出门口的位置：“黑市，黑老三，见过九觉前辈。”
    “哦？”
    “你一直找我，还以为你已经九觉了呢。”
    余三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这么越过他，走到房间之中，打量了一下四周：“啧啧，黑市垄断了整个人族的地下交易市场，日进斗金，你竟然住在这么一个小破屋里。”
    “是想体验艰苦朴素的民间生活？”
    “还是用这种反差，衬托出你大佬的非凡身份？”
    他就这么大咧咧的坐在了胖老人的摇椅上，轻笑着说道。

 第842章 好强的报复心

    “咦，这摇椅...”
    还没等胖老人开口，他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伸出手仔细摸了摸这摇椅的扶手：“妖王骨架，涂抹安神花的汁液...”
    “可安神，可锻炼精神...”
    “好东西啊。”
    说着，他看向一旁那平平无奇的小桌子。
    “天通木。”
    “茶杯是玉凝石...”
    这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房间，却让一位九觉有些惊讶。
    “嗯...”
    “你们黑市应该是有一位九觉的。”
    “他在么？”
    余三水沉吟数秒，恢复平静，再次坐在摇椅上，看向胖老人问道。
    “回前辈，我们黑市哪有什么九觉，您说笑了。”
    “不过一群安分守己，合规合法的普通公民们，做一点小小的买卖罢了。”
    胖老人不卑不亢，就这么站在余三水的身前，轻声回应。
    “呵...”
    余三水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应该是不在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连我都能瞒过去。”
    他若有所思，随后缓缓起身，看向胖老人，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既然他不在，那...”
    “打劫！”
    “把房间里的东西都装起来！”
    “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打的过我，那就试试！”
    如同土匪一样。
    原本是来谈事儿的，但聊着聊着，就歪向了另一个结果。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余三水和余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前辈说笑了。”
    “您如果喜欢，这庄园送给您又如何。”
    “区区身外之物罢了。”
    胖老人依旧无喜无悲，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余三水有些尴尬。
    神特么的身外之物！
    意思是老子很穷？
    人家都这样聊天了，自己再打劫，显得自己没深沉，不打劫，还眼红。
    一时间，反倒是余三水被架在了这里。
    “嗯。”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给，我不收点，反倒是打你们黑市的脸。”
    “谢谢。”
    余三水经过足足半秒钟的心理斗争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他先是在房间的角落里搬出一个由星木打造的大箱子，随后将房间内的一件件物品塞到箱子里，最后一手夹着箱子，一手拎着摇椅。
    “还是你们黑市办事痛快。”
    “嗯...”
    “你们之前调查我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不出意料，一定是我那乖儿子安排的，那小家伙，一点都不尊重我这个父亲。”
    “但下次如果我再发现你们的人...”
    “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麻烦帮我转告一个墨学院叫...嗯...赵子成的小家伙。”
    “就说当年的仇，老子还记着呢，他最好自己跑拘留所住一个月，不然我会亲自送他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余三水并没有给余生留言的想法，反而是惦记着赵子成。
    或许住在拘留所单间的那一个月，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痛吧。
    “接下来，就是那个小家伙了。”
    “竟然说老子是他雇的。”
    “老子好好的乖儿子，什么时候就变成他亲弟弟了。”
    “余...禹...”
    “呵呵...”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隐世埋名的主角，终于有一天在压迫下，站出来反抗，将记在小本本上的所有人，一个个的亲手报复回来。
    那‘宽广’的心胸...
    “走了！”
    “哦，对了，有一个难缠的家伙一直在追我，如果不出意外，十分钟后，他就会到这里。”
    “最好小心一点，像我这么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走到门口，余三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微笑着嘱咐道，随后才彻底走远，几步间消失在了胖老人的视野之中。cascoo.net
    “好强的报复心...”
    “如果不是我主动捐出了这些财物，恐怕他连正在被人追杀，都不会和我说吧。”
    “到时候我将要面对的，会是一位九觉...”
    胖老人站在门口的位置，微微眯起眼睛，喃喃自语，眼底带着一抹冷冽的光芒。
    “这里...”
    “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那座山...”
    胖老人看着窗外那满是妖植的人工矮山，像是在考虑着什么：“送给墨阁，当留一个人情吧。”
    “黑市最近似乎太招摇了。”
    他微微摇头，就这么缓缓走出房间。
    随着他的离去，那店铺轰然倒塌，成为一座废墟。
    湖水中，一只狰狞的巨兽露出头颅，看向这边。
    “你留下。”
    “放心，就算是九觉，也不会轻易对你动手的。”
    “毕竟这里，是墨城。”
    随着胖老人的话音落下，那巨兽再次沉溺于这人工湖的湖底，消失不见。
    而胖老人则是就这么背负双手，渐渐远去。
    大概在他离去后的五分钟后，那穿着黑袍的家伙无声出现在这废墟之中。
    他停留在原地，像是在感应着什么，片刻后扭过头，看了一眼旁边湖水处的位置，再次消失不见。
    等他走后，那湖水中，一颗头颅再次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有些后怕的看着远方，像是刚才正在被什么恐怖的存在注视一样。
    而这边的动静同样吸引了巡逻的警卫司人员，当他们闯入庄园，看见那满是妖植的矮山后，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黑市，赠。”
    半空中，一页纸张缓缓飘落在他们面前，上面的文字异常醒目。

 第843章 余三水的名字，这么刺激人？

    看着这纸条，警卫司的众人陷入忙碌之中。
    光组人员入场，开始一一清点矮山上的所有物资。
    楚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在看见那人工湖的瞬间，变的清醒过来，警惕的凑了过去。
    而湖边的地面上，还刻着一行文字。
    ‘养的宠物，很温顺的，留一命...’
    “老黑究竟要搞什么啊...”
    “特么让我来清理这个烂摊子。”
    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数秒钟后，电话接通：“喂...好...嗯...”
    挂断电话，楚怀表情重新恢复那种懒洋洋的样子：“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离人工湖远点。”
    “我先回去睡...睡觉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顶着两个黑眼圈，逐渐远去。
    ……
    另一边。
    半小时前。
    山洞内，那双眼睛终于睁开，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余三水，今日本王就让你命陨在这里！”
    一道冰冷且自信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
    “小毒蜂？”
    “啧啧，当年的你，还是个小炮灰吧...”
    “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都想着杀我了。”
    不知为何，这由黑气组成的人脸，竟然发出了余三水的声音。
    那阴森的狞笑戛然而止。
    这熟悉的声音仿佛勾起了它心中某些不太愉快的回忆，而且这回忆还是惊悚片。
    “你...”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而且我召唤的明明是山洞外那个叫余三水的小崽...”
    它的声音满是惊恐，说话断断续续的，显然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内心泛起滔天波澜。
    “小崽什么？”
    “继续说啊？”
    余三水笑呵呵的说着。
    那妖兽直接就沉默了，甚至内心中的情绪都已经逐渐崩塌。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先是遇见余生这个内心极其变态的家伙，不停的折磨，摧残自己，完全不按照自己的套路去走。
    好不容易在自己一步步谨慎的算计，精湛的表演下，让余生跳到自己的陷阱里，然后...又引出来这么恐怖的一个家伙。
    关键是...它唯一的底牌，根据名字追踪溯源，进行诅咒，这名字要是真实的啊！
    这家伙！！！
    “本王...不，小妖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冲撞了您...”
    “希望您不要见怪。”
    “小妖保证守口如瓶，不会对任何妖神泄露...泄露您...”
    它不断的组织着语言，试图来缓解目前紧张的局势。
    “看给你吓的。”
    “我这么善良，温和的一个人。”
    “这么多年，早就不杀生了。”
    余三水反倒是在安慰着这个家伙，并且还十分有雅兴的观察着这个山洞。
    “好熟悉的气息啊。”
    “这应该是在那个老龟的体内吧。”
    “没想到这具尸体竟然被你藏起来了...”
    “咦，阵法...”
    “五脏六腑，对应金木水火土，以老龟的尸体为阵基，引子又是什么呢？”
    余三水每说一句话，它内心中的恐慌就多上一分。
    为了眼前这一切，它甚至放弃了沼泽池，布局数十年，不惜变成如今的惨状，就是为了当阵成的那一刻...
    但现在，希望就在眼前，即将摘桃子的时候，却引来了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
    最主要的是，这人还是它亲自接过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
    “你这脑子，可以啊！”
    余三水像是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
    但此时他的气息已经逐渐变的暗淡下来，那空气中的黑色气体显然已经无法维持他的存在。
    “真弱！才两分钟...”
    余三水嘟囔着，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此时又是一桶湖水被余生灌了进来。
    “我的乖儿子也在？”
    “这阵法...”
    “再加上那图...”
    “呵呵，这难道就是命运么？”
    “主角光环？”
    余三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充满了古怪。
    半空中的人脸愈发虚幻。
    但就在即将消散的最后一秒，这人脸中隐约传来一道恐怖的能量波动。
    下一刻，那封锁在洞口处的石碑突然下降，钻进岩石之中。
    紧接着那岩石的上方出现一个文字。
    ‘封’
    那妖兽惊恐的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启动阵法，那石碑都无法再次出现了。
    而余三水的脸，在这一刻也终于彻底散去。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
    唯一不同的，就是余生可以又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山洞之中了。
    “乖儿子...儿子...”
    “我尼玛...”
    那妖兽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忍不住咒骂起来。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倒血霉了！”
    “好不容易来一个人类...”
    “我****，*****！”
    它的声音在山洞内不断回响。
    余生的脑袋从上方洞口处伸了进来，听见它的咒骂声后，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似乎有能量屏蔽了山洞内的气息，他什么都没听清。
    就知道石碑突然消失了。
    然后就是那个号称要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妖兽，在不断的骂街。
    “余三水的名字...这么刺激人么？”
    余生若有所思，就这么拎着一桶湖水从洞口处跳了进来，再次打开巨型手电筒，挂在肩膀上，照亮山洞。
    隐约间，山洞顶端，一个阴影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第844章 老龟

    “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影子，或者灵魂？”
    余生看着头顶上方，重新变得空荡荡的位置，若有所思。
    “你...你回来干什么？”
    它的声音再次响起，紧张兮兮的样子，就连说出的话都变的有些幼稚起来。
    显然，余三水刚刚对它那种来自灵魂上的压制，已经让它彻底失去理智了。
    哦，它原本就是一个灵魂。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余生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跳下来的那个洞口。
    对于里面刚刚的对话，他是没有任何察觉的，只知道石碑突然落下，他就进来了。
    很简单，朴实无华。
    “我有病么，没事让你回来！”
    “以为自己很受欢迎一样！！！”
    “离开！”
    它再次咆哮，心情极差：“还有，不要认为用那种幼稚的方法就试图杀掉本王，本王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本王之前的惊慌，只是为了骗出你的名字！”
    “现在有多远滚多远，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它的语气愈发暴躁起来，脏话不断，但出于余三水的缘故，这咒骂中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例如让你生不如死，杀你全家这种话，它反正是再也没有说出口过。
    “...”
    余生只是用自己的沉默回应着，就这么站在山洞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过后，余生手中突然多出一颗漆黑色的心脏，是它之前亲自去洞口中为余生给取回来的。
    “你...你要干什么？”
    它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问道。
    “做个试验。”
    虽然它不断的咒骂余生，但余生却依旧保持着谦谦有礼的样子，礼貌的回应了一句后，就这么拿着心脏，向洞穴的深处走去。
    “妖植不可能在没有土壤的岩石中生长出来才对。”
    “况且这山洞内没有能量波动。”
    “养分要从什么地方获取...”
    “只有这些奇怪的五脏六腑。”
    “它们分散的位置，如果用俯视的角度来看，并且描绘出来的话，就像是...”
    余生不断的自言自语着，更是随手拿出长剑，回忆着自己记忆中这些物品的位置，在地面上不断的刻画着。
    最终，一个形状奇怪的图案出现。
    余生不仅仅勾勒出了这几个内脏的位置，甚至连一些路线都给描绘出来。
    密密麻麻，总体的外形就像是...
    一只巨大的乌龟！
    自己跳入进来的洞口，就在这龟壳的正中心位置，那几个内脏，则是对应着这龟本身的五脏六腑。
    “将这些东西，摆放在如此巧合的位置，究竟是为了什么...”
    “黑色的心脏放在这乌龟原本心脏的位置，其他同理。”
    “但...”
    余生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依旧是岩石，山洞。
    微微沉思了数秒，余生缓缓抬手，那燃烧着火焰的锤子出现在余生手中，下一刻，锤子上的五颗晶石同时亮起耀眼的光芒。
    伴随着一声远比爆炸来的强烈的巨响，山洞内的一根岩石支柱上布满了裂纹。
    一块块碎石不断掉落，但奇怪的是，无论这些石块怎么破碎，那核心处的支柱却始终完好无损。
    数秒钟后，尘埃散去。
    余生平静的注视着自己之前砸过的位置，伴随着岩石脱落，露出了一层类似于血玉般的支柱。
    隐约间，里面似乎还有血液在不断流动，一缕缕妖气自其中弥漫而出。
    余生微微蹙眉，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没有那种坚硬感，反而有些柔软，但却异常坚韧。
    余生用那把剑连续划了几次，都没有破开那血色的壁层。
    “是活的？”
    “还是说，这座岛，真是一个龟的尸体。”
    “几个奇怪的五脏六腑，更像是一座阵法，一个祭祀...”
    “是用来复活它？”
    一时间，根据目前已知的线索，余生再次开始推断。
    暗中隐藏的那个家伙这一次是真的慌了。
    那种来自心底的恐慌完全不亚于余三水刚刚出现在它面前的时候。
    “你...你不是想知道万毒果的位置吗？”
    “我可以告诉你！”
    “离开这片空间，滚啊！！！”
    为了隐藏住这里的秘密，它甚至愿意以万毒果为代价。
    只是听它说话的口气，似乎对于它来说，万毒果依旧在它的手中，并没有之前故事里那般惨烈。
    “嗯？”
    余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定要万毒果了...”
    说完，任凭它如何咒骂，余生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潜心钻研着眼前的东西。
    “混账！”
    “无耻的人类！”
    “贪婪，愚蠢，废物！”
    “求求你了...”
    “别再看了...”
    它前面还在不断的骂着，但发现余生是真的不搭理自己之后，它的声音中已经逐渐带上了一丝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
    “大哥，小祖宗，你信我，就算你彻底了解了这里，对你也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这东西本质上来说，就与人类无缘...”
    “只有我们妖族才行。”
    “咱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你拿你的万毒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孤独终老，行么？”
    “我真没骗你了，不然你爹刚才...”
    它不停祈求着，只是最后一句话刚刚说了一半，就突然噎了回去。
    好像...聊多了。

 第845章 熬死你

    “嗯？”
    余生敏锐的察觉到了它话里的重要信息，微微蹙起眉，看向头顶的虚空。
    但那家伙却开始彻底闭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妖族才有用...”
    “我有一颗妖族的蛋啊...”
    余生似乎有些心动，再次进入到了深度思索之中。
    时间不断流逝。
    眼看着余生刻画出的地图越来越完善，包括一些细节也被他描绘出来，它再也无法维持沉默：“好吧，你赢了...”
    “这是一具妖神的尸体。”
    与其被动应对，不如主动摊牌，显然，它已经想通了。
    按照余生目前的进度，再给他一点时间，自己也能研究出来。
    “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妖族除了十二个神族之外，还有因为某种原因，没有部族的妖神。”
    “它们对于自己的种族是否强大完全不在意，只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
    “而这位，应该就是那种存在。”
    “某一天，它的尸体凭空落在本王的沼泽池中，就连本王都十分意外。”
    “当时的它五脏六腑破碎，神魂泯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于是本王就悄悄的把它藏了起来，就藏在这泽湖之中。”
    它的声音略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的沼泽池，不过是依仗毒气，有那么一点根基罢了，在这妖域还排不上号，我的本体是一只毒蜂，虽然侥幸拥有一些神兽血脉，但也不过如此。”
    “但有了它，一切都将不一样！”
    “泽水，可以封锁天底下一切能量，这样它的尸身就不会被发现，哪怕是妖神都无法感应到它的存在。”
    “而本王的天赋神通，恰好可以借体重生。”
    “以万毒果为引，集沼泽池毒气于一身，届时本王入体...那一刻，我就是妖神，而且是...无比强大的妖神。”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那种妄想站在世界之巅的痴狂。
    “为此，本王布局数十年！”
    “这尸身你带不走，先不说它的重量，就不是你区区五觉能扛的动的。”
    “当它离开泽湖的那一刻，妖神的气息将会再也无法隐藏，吸引妖域所有人的注意！”
    “就算...就算你带的走，没有本王这种借尸重生的天赋神通，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甚至，这尸体连妖晶，妖核都没有！”
    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说出这些来，更是想让余生彻底死心。
    毕竟真要让这个家伙继续搞下去，指不定真会出些乱子。
    它为了这具尸骨，已经隐藏近百年了，如今万毒果即将成熟，自己的计划也将完成，迈入妖神序列，它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尤其是自己这计划刚刚已经被余三水给发现了。
    “哦。”
    “所以你是准备以那些内脏，来做辅助？”
    “其中的妖植，是吸收妖神气息后，生长出来的，只是因为泽水的原因，我才感知不到妖气的存在。”
    “而你也是将万毒果种植在这片空间里，当复苏的那一刻，以万毒果作为新的妖核，自身为妖晶，重启尸身...”
    余生若有所悟，轻轻点头。
    如此来说的话，这一切应该就能说的通了。
    小南不知道在哪里通过些许的蛛丝马迹得知了沼泽池这边，有万毒果的存在，所以开始疯狂的调查沼泽池。
    而后更是不惜一切代价，雇佣了大量的人，冒死从各个方向冲入沼泽池内，搜寻万毒果，结果一无所获，只清楚沼泽池内，有一处湖泊，也是他唯一没有搜寻过的地方。
    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小南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上，利用自己的谨慎，技能，包括一些类似于人品的东西，展开合作，让自己尝试一下。
    而这，又凑巧搅入毒蜂这苦苦布置了多年的计划里。
    更倒霉的是，因为余生报的一个假身份，结果引来了余三水的关注。
    惊慌之下，它只能被逼无奈的想要和余生合作，或者收买余生。
    一波三折...
    可以说小南也好，余生也罢，包括余三水在内，全部都是一场意外，只是盯着那珍贵的万毒果。
    但毒蜂就是纯粹的倒霉，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
    撞上了这么几个玩意。
    “万毒果，本王只需要一个！”
    “但万毒果向来结三个果子。”
    “本王可以无偿送与你两枚，并且立下誓言，此生不与你为敌，并欠你一个人情！”
    它的声音冷冰冰的，但其中还是隐藏着一丝郁闷。
    显然，它此时的心情，特别糟糕。
    “哦，万毒果在哪？”
    余生好奇问道。
    虚空中沉默片刻：“你要立下天地誓言，保证自己拿到万毒果后，直接走人，不留在此地骚扰，不然本王不信你。”
    “立不了。”
    “我不喜欢发誓的。”
    余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微微摇了摇头。
    “呵...”
    “那就熬着吧。”
    “你奈何不了这具尸身，本王现在的状态，也奈何不了你。”
    “但本王寿命极长，哪怕熬，也熬死你了。”
    “大不了百年之后，本王再晋级妖神。”
    毒蜂似乎也没有妥协的意思，语气逐渐变的坚定起来，毫不退缩，甚至宁愿和余生打消耗战。

 第846章 听说，你是我儿子的亲哥哥？

    “但我可以走啊。”
    “我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
    余生有些不解，理所应当的说道。
    虚空中再次沉默了。
    这次它足足沉寂了一分钟的时间，才再次开口：“好，不立誓。”
    “但本王希望，你在得到万毒果后，可以老老实实的离去。”
    “不然哪怕本王拼着不要这尸身，放弃晋级妖神，也和你同归于尽。”
    “你要相信，本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留后手的。”
    虽然同意了余生的要求，算是向后又又又退了一步，但还是保留着最后的底线，威胁一句。
    哪怕这威胁，效果不是特别大。
    余生不置可否，目光向四周扫视着。
    “别找了。”
    “万毒果在成熟之前，是不会出现的。”
    “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你如果晚来一周该多好，本王就可以一口一口的把你吃下去。”
    它仿佛脑补到了某个画面，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之前那么愤怒了。
    余生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有些沉默。
    最终，他就这么靠在了通往外界的洞口下方，在怀里取出一个馒头，轻轻的咀嚼着。
    山洞内也陷入安静之中。
    那位显然没有和余生再聊下去的心情，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可你始终...没有和我说...”
    “当初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啊。”
    “总不能是真的想偷袭，杀掉我吧。”
    吃完手中的馒头，余生就这么靠在墙边，缓缓闭上双眼。
    ……
    “听说，你是我儿子的亲生哥哥？”
    荒野。
    禹墨坐在轮椅上，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而儒生则是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抬头，望天，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啊？”
    “前辈您说的是哪个儿子...”
    “抱歉，我这套话术这段时间用的比较多...”
    禹墨脸上勉强带着一抹微笑，看着余三水，真诚开口。
    这举动就连余三水都怔了一下，停顿一秒后才幽幽说道：“余生。”
    “您就是余生的父亲？”
    禹墨先是顿了一下，微微低头，大脑疯狂运转，过了片刻后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经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惊喜，紧张，却又尊敬，就像是遇到了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
    “晚辈终于有幸见到您了！”
    “抱歉，请您不要怪罪我这激动的情绪...”
    禹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的平静下来：“是这样，我总是听余生提起您，说您虽然与他之间的沟通很少，但他的内心却是对您十分尊敬的。”
    “只是他那个人，闷葫芦一个，不善于表达！”
    “甚至偶尔还会做出一些比较叛逆的事情，来吸引您的注意力。”
    “您也知道，在罪城待的久了，思维总是会有些不同。”
    “但他那颗爱你的心是真的。”
    “还记得有一次...”
    禹墨的语速特别快，说话的时候甚至不用思考，仿佛全部都是真情流露。
    “那次，他拿了人族新人大赛的冠军，捧着奖杯，回到酒店里。”
    “我那时候去给他们送奖品，只是当时只有余生一个人在房间，房门没锁，您知道我透过门缝看见什么了吗？”
    “余生他有些孤寂的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手中拿着奖杯，有些出神，另一只手则是攥着手机，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在犹豫要不要打过去。”
    “事后我调查了一下，那就是您的号码！”
    禹墨言之凿凿，十分肯定，甚至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用来证明自己这番话的真实性。
    余三水整个人凌乱在风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小子，似乎有点邪性啊...
    “那串号码，我都背下来了。”
    “132...”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禹墨真就背出了一串号码，而且就是他的，一个数字都没错。
    余三水又一次茫然了。
    “还有一次。”
    “那次阿泰被围攻，余生千里奔赴妖原，重伤而归！”
    “那一次...那一次他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听见了。”
    “他说的是...”
    “爸爸，这样，我或许就能追上你的步伐了吧...”
    “您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多么震撼。”
    “能培养出像他这样优秀的儿子，这究竟会是多么伟大的一个父亲！”
    禹墨的眼中仿佛带着光，希冀的看着余三水，满是崇敬。
    余三水沉默了。
    而禹墨则依旧维持着现在这个状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时间流逝。
    “你的记忆力...真不错。”
    余三水突然咧开嘴笑了，看着禹墨缓缓开口。
    禹墨摇头：“不，我只是想记住这个伟大的父亲。”
    “呵...”
    “差点就被你这个小家伙绕进去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来我是谁了吧。”
    “装出一副刚刚了解的样子，再说出这些来，用来加深这件事的真实性...”
    “你是想把我当傻子遛啊。”
    “可惜，余生那小子，恨不得再把我送监狱里待20年。”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谈谈合作。”
    看见禹墨还准备再表演一波，余三水淡淡说道。
    随着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禹墨脸上那所谓的充满，感动，全部消失不见，恢复平静。
    “前辈想合作什么？”
    禹墨嘴角带着一抹笑容，风轻云淡的开口说道。

 第847章 东西还我

    “这是在荒郊野岭能聊的东西么？”
    余三水表情有些古怪，打量了一下四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分钟后，那条疯狗就又追过来了。”
    “你身边这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我先干点活儿，如何？”
    “一起出手，先把那条疯狗给弄了！”
    提起他口中那条‘疯狗’，余三水明显有些头疼，无奈开口说道。
    “额...”
    “九觉？”
    禹墨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嗯，对啊。”
    余三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禹墨幽幽的看着他，嘴角有些抽搐。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的么？
    聊天都是九觉起步的？
    老子在这辛辛苦苦谋划，那真是一个八觉都要利用到极限，你特么张口就来，让我陪你杀九觉？
    “前辈再见。”
    禹墨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说道，随后目光看向远处那心不在焉的儒生身上：“推着我，快跑！”
    原本似乎在专注望着天空的儒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的起身，瞬间来到禹墨身旁，推起轮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远方逃窜而去。
    隐约间，这家伙似乎还用上了规则之力。
    一步下去，就是数百米。
    “...”
    “至于么。”
    “不解决这条疯狗，太麻烦了。”
    “走到哪儿都跟着老子，烦不烦啊。”
    “不就是借了点东西...”
    余三水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对于禹墨的逃离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是赛前热身一样，最终转身，看着某个方向。
    大概数十秒后。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家伙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人隔空对峙，彼此间的距离不过十余米。
    “累么？”
    余三水有气无力的看着这故作神秘的家伙，开口吐槽道。
    “不累。”
    依旧是沙哑的声音，通过法外狂徒专卖店买的劣质变音器，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一点电流声。
    “你还真准备动手么？”
    “隐藏了这么久，现在和我动手，一切可就全暴露了。”
    “我不相信你和我打，还有精力伪装气息。”
    “啧啧...”
    “估计暗中有好多个老家伙，对你身份可是很好奇呢！”
    看着这家伙，余三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和地痞流氓也差不多了。
    大有一种不服你就弄死我的样子。
    “不打。”
    黑袍微微摇了摇头，通过变音器改变过的声音满是冰冷。
    “大哥...”
    “不打的话咱们就好聚好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这边挺忙的，你应该也不闲...”
    “回见。”
    眼看这家伙没有动手的意思，余三水轻舒一口气，开口说道，转身就走。
    但下一秒，黑袍就再次拦在他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东西还我。”
    他再次开口。
    余三水一脸无奈：“还不了，早就让我玩废了。”
    “东西还我。”
    黑袍之下声音再次传来，有些倔强。
    “还不了！”
    “你要是看我不爽，就打一架！”
    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老犟种，余三水也有些无奈，挠了挠自己那抹着廉价发胶定形的头发。
    “不打。”
    “东西还我。”
    依旧倔强，语气中满是坚持。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向远处走去。
    这黑袍也不动手，也不吵闹，就这么跟随在余三水的身后，他走一步，自己就走一步，彼此间的距离永远巧妙的控制在十米。
    “你究竟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啊！”
    “东西还我。”
    “你特么是魔怔了吧？？”
    “东西还我。”
    “猎魂的那些成员，真知道自己老大是这个德行么？”
    “东西还我。”
    “我特么的...你特么...我...”
    “东西还我。”
    “被逼我主动出手，咱俩一起暴露身份，一起玩完！你信不信我敢！！！”
    “你不敢，东西还我。”
    “...”
    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边疆地区，廖无人烟的荒原，黑袍就跟在余三水的身后，只要他说话，黑袍总会补上这么一句。
    余三水就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原本还想着这个疯子在自己的流氓，无赖气质下，只能退走，想着先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但现在看来...
    这家伙，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死死的贴在自己身上了。
    “一小时了，你嘴不干么？”
    “有点，东西还我。”
    黑袍轻轻点头，补充了一句。
    余三水停在原地，彻底崩溃了，转身看着黑袍忍不住咆哮道：“你特么是和我儿子学的吧？别这么变态行么？”
    “东西没了！没了！！！”
    “让我玩坏了！”
    “你回你的猎魂，你去继续做你心中的完美计划！”
    “老子现在只想静静，懂么？”
    “啊？？？”
    “别再用余生说话的这个语气，口吻来和我聊天了！”
    “一把年纪，老不死的家伙，总装嫩，你有病吧！”
    可以看出，此时的余三水正处于一个十分暴躁的阶段。
    最恶心的是这个笼罩在黑袍内的家伙，正在试图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听说你儿子聊天很气人...
    我试试看...
    “哦。”
    “知道了。”
    “东西还我。”
    果然，在空气沉默了三秒钟左右后，黑袍内又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第848章 我举报我自己

    “我还你大爷！”
    “你愿意跟，就跟着！”
    “老子去嫖娼，有本事你就跟住了！”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
    “东西还我。”
    听着仿佛复读机一样的回答，余三水看了看禹墨逃走的那个方向，一时间有些明悟，似乎...禹墨做出的那个选择，太正确了。
    但是自己的计划...
    他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这个黑袍人一眼，转身就向城市内走去。
    黑袍依旧老老实实的坠在他的身后，也不动手，也不骂人，甚至连‘东西还我’这四个字都不念了，看起来就像是余三水的影子一样。
    城镇。
    余三水熟门熟路的找到一间小旅馆，在一个大妈怪异的眼神中，带着黑袍钻了进去。
    这些中年人...玩的这么花？
    “喂，警卫司么？”
    “我举报自己嫖娼。”
    “对，你没听错，我举报我自己。”
    “嗯，我目前在怀林路...”
    余三水一口气对着电话说完详细地址，挂断电话，转身，一脸得意的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黑袍，冷笑。
    “来啊！”
    “继续跟着老子啊！”
    “你敢么？”
    黑袍面对余三水的挑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沉默的站在角落里。
    直到十分钟后，一名中年妇女嘴角含笑推门走了进来。
    又过了一分钟，两个警卫司的人员踹门而入，在那妇女错愕的面容中，带走了余三水。
    至于角落里的黑袍，他们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自动忽视了。
    明明被抓，但余三水却带着得意的笑容，就这么走出房门，甚至急迫的钻到警卫司的车里面，跟随着他们来到警局，并且十分主动的申请了一个单间。
    “现在是战时，而且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政策会人性化的适当放宽一些。”
    “你只要缴纳罚款，就可以出去了。”
    “毕竟谁还不想在家过个好年。”
    一名警卫司的人员满是善意的开口提醒道。
    但余三水却十分果断的摇了摇头：“不，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我必须让自己时刻记得，自己究竟错在哪里，请务必关押我！”
    在几名警卫司人员不解的古怪眼神中，余三水心满意足的倒在了牢房的床上。
    然后...
    仿佛这个世界都变的安静了。
    他靠在墙边，脸上满是享受。
    “东西还我。”
    幽幽的声音再次在这牢房内响起，空气仿佛泛起波纹，黑袍凭空出现在余三水的面前，并且再次说出了那句让他破防的话。
    “人呢！”
    “有没有人！”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要交罚款，我要出去！”
    余三水死死的抓着牢门，拼命的喊道。
    可惜。
    几名警卫司的人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连过来的兴趣都没有。
    只是心底隐隐有怀疑...
    这人不会是精神病吧。
    不然哪个正常人自己举报自己，然后又这么折腾。
    一时间，余三水坐在牢房那冰凉的地板上，生无可恋，就连眼神都变的呆滞起来。
    而那黑袍则是站在角落里，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并且又一次轻声开口，说出余三水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见的话。
    “东西还我...”
    ……
    “好险。”
    另一边，禹墨坐在轮椅上，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些九觉的大佬们也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开干。”
    “真打起来，估计死的只能是你。”
    “太吓人了。”
    禹墨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看了一眼儒生说道。
    儒生一脸忧郁，却又带着些许傲娇：“我是仙，仙不会死。”
    “那你刚刚还跑的那么快...”
    禹墨语气变的幽怨起来。
    儒生看着禹墨认真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懂。”
    “他们应该是我的心魔。”
    “这个世界就是我的内心，这些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就是我最大的心魔。”
    “既然是我的心魔，当我顿悟，回归仙界的那一刻，他们自然就会消亡，没必要打生打死。”
    儒生表现的十分淡然，并且给出了十分专业的解释。
    禹墨幽幽的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怂的理由么？”
    儒生索性不再回他，而是抬起头，继续看向天空，再次沉沦。
    禹墨这一刻突然觉得...
    儒生好像也不一定是每时每刻都在盯着仙界啊，用这动作转移尴尬，装怂，都很实用，还不落逼格。
    “或许，我也可以设计一个这样的招牌小动作...”
    “这样下次面对余生的时候，或许我也可以继续装逼。”
    一时间禹墨的眼神变的有些明亮。
    “哦，对...”
    “余生的父亲...”
    禹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摊开手掌，上面是一个被攥紧的纸条。
    缓缓摊开，看着纸条上的文字，禹墨陷入沉思之中。
    “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可是我...”
    “筹备了一年的东西。”
    “您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将手中的纸条撕碎，随风扬去，禹墨的眼神逐渐变的深邃起来，有些锐利，喃喃自语。
    “在这个环境下，两个不受控制的九觉...”
    “可不太稳定啊。”
    “儒生，我们...先回一趟墨城吧。”
    禹墨看向一旁，轻声开口。
    原本还在认真注视天空的儒生几乎下意识就站了起来，推着禹墨远去。
    “...”
    “你果然是装的！”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脸色漆黑。

 第849章 时间会证明一切

    “队长，你怎么了？”
    救援队再次装满物资，在墨城的城门口处集合，准备起航。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红血丝，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远处...
    几名预备役的士兵们抱着一个小盒子，神情速度的自荒野外赶来。
    那盒子上，还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一名中年嘴角带着些许地痞式的笑容，嘴里斜叼着一根烟，站在城关上，眺望远方。
    侧身照。
    或许，也是他遗留的唯一一张照片。
    孙闻怔在原地，一时间大脑陷入空洞之中，目光死死的盯着那盒子上的照片，拳头下意识的攥紧。
    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任由那几名预备役的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自己身旁走过，最终消失在远方。
    一时间，无数的回忆形成一张张照片从孙闻的脑海中闪过。
    泪水不知不觉从他的眼角划过。
    身体有些瘫软，靠在车旁，仿佛自己的世界都缺少了一块。
    “队长，队长？”
    “队长你怎么了？”
    一名名救援队的人员察觉到孙闻的异样，担忧的凑了过来，围在他身旁，问道。
    孙闻逐渐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没事，可能是缺糖分了，出发吧。”
    “要不这趟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带队。”
    一名中年看着孙闻此时的状态微微蹙眉，开口说道。
    孙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时间紧，先出发吧。”
    说完，孙闻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他双手把着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变的平稳。
    ‘小子，这世界上，能击垮你的，只有你自己。’
    恍然间，孙闻的脑海中仿佛再次出现一个人影，就这么叼着烟，完全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笑嘻嘻的和自己说着，还顺便踢了自己的屁股一脚。
    “能击垮我的，只有我自己...”
    孙闻攥着方向盘的手逐渐用力，眼神再次恢复坚决。
    车辆启动。
    这一辆辆负责救援，运输物资的车辆再次启动，伴随着尘烟，向镇妖关方向驶去。
    ……
    “你不觉得无聊么？”
    “两天了，你一个字都不说...”
    “也不是没人陪你聊天，你开口问问，说不定我就陪你聊一会儿了呢？”
    “距离万毒果成熟还有五天呢！”
    “聊一会儿吧...”
    “你不会死了吧？”
    沼泽池，那湖心岛的山洞内。
    整整两天的时间，余生都坐在原地，手中攥着妖晶，一动不动。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余生才会短暂的睁开眼睛，在口袋里取出两个馒头，轻轻咀嚼着。
    “总吃馒头不腻么？”
    “话说你那个能够收纳物品的空间，多大啊...”
    “怎么连馒头都装不下，还要自己带。”
    “你好歹回我一下啊！！”
    眼看着余生又取出两个馒头，它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就仿佛正站在余生身旁一样，言语中充满了好奇。
    “大哥，我这儿有老多妖域的秘密了，你不想挖一下么？”
    “真的，我是妖域活化石！”
    “灵气复苏没多久，我就开灵智了，论用毒，整个妖域都没有比我强的！”
    “我见证了妖域的发展历史，甚至我隐约能猜到几个成为妖神的存在...”
    “真的，我这儿的情报老好骗了，你骗骗我，我就全说了。”
    “几十年啊...我几十年没有和人聊过天了，我孤独啊...”
    “你就陪我聊一会。”
    它就像是一只苍蝇般，不停的在余生耳边嗡嗡嗡，而此时余三水也差不多面对同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只是余生对于这种情况表现的更为果断。
    一颗圆球出现在他的手中，轻轻一磕，抛向远方。
    轰鸣响起。
    回音不断。
    一时间，它那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全部被这爆炸声遮盖。
    余生满意的低下头，再次吃起馒头。
    直至数分钟后...
    “其实，我也不算是什么坏人。”
    “人族求活，但妖域很多妖兽，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求活而已。”
    “但不变强，又怎么活下去。”
    “本王这些年来，所谋划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想要努力的活下去。”
    “甚至我对人族都没有什么坏心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是你们人族口口相传的话，也是我想说的。”
    “所以我们不一定要成为敌人。”
    “为什么人与妖，就不能做朋友呢？”
    它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余生依旧默不作声。
    “唉...”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伴随着一声轻叹，这声音缓缓散去，一整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再来烦过余生。
    ……
    “早。”
    “我关注过你的气息模拟，这应该是你的觉醒物技能之一。”
    “但里面还是存在漏洞的，你模拟的气息不纯粹，如果被妖主仔细盯着，是会露馅的。”
    “你仔细感受一下，妖气本身有一种特殊的律动，很细微。”
    “还有，关于妖晶的吸收，也可以不这么粗暴。”
    “当初我曾听天穹涧的一位神族族长说过，将妖晶搭配星陨果，融为液体，涂抹全身，再吸收，会更精纯一些。”
    “你不是在山洞内发现过一些星陨果么，可以试试。”
    虽然余生始终不搭理它，但它却耐心的教导着余生。
    全心全意的那种。
    不求回报。
    就仿佛他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850章 相信我，试一试

    “本王与你之间并没有太大的仇怨，充其量不过是之前的公平竞争。”
    “而如今你我之间更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利益冲突，万毒果本王只需要一枚，所以现在再害你，没有必要。”
    看着余生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它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有些无奈。
    “本王知道，你们人族对妖一直都抱着防备之心，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妖都是凶残的，该死的。”
    “但其实在我们达到七级之后，本身的灵智就已经不输于人类了，更能很好的压制住自己体内的兽性，那些与你人族作对的，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可这妖域内依然有无数的高级妖兽归隐山林，无心与人类争锋，不然你们觉得...人类还会存活么？”
    “至少在我的认知里，就有两位妖兽，是保持中立的。”
    它的声音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轻叹一声：“本王善毒，如果参战的话，早些年，你人类就会被本王轻松杀掉大片了，可你曾听过本王的名号么？”
    “这些年，本王都守在这沼泽池，不曾动过手。”
    “毕生所追求的，更不过是不断变强而已。”
    它说的这番话似乎的确很有说服力。
    的确，在人族关于妖域的记载上，所有大肆屠戮过人族的妖兽，包括它的部族，都会被详细记载，届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暂时排在榜一的，就是相柳。
    一个同样带着些许毒系手段的存在，所过之处，遍地沼泽，给人类带来了很大的伤亡。
    当然，目前来看，季鸿很快就要取代相柳的位置了。
    虽然杀的人族没有相柳多，但自带叛徒仇恨光环，人族随处可见关于他的谩骂。
    甚至有一些电影都是以他为原型拍的，将他放在无耻大反派的位置上，被各种天命主角虐杀，那种仇恨的种子更是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
    “相信我...试一试。”
    “星陨果的药性你应该知道，至少它与妖晶相融，是无毒无害的。”
    “不过其中还需要一位引子，就是血兰花。”
    “这在我们妖域高层之中都是秘密的存在，向来不曾与人族透露过。”
    哪怕余生始终对它爱搭不理，但它却依旧维持着那种温和的情绪，就仿佛这几天的时间里，它真的大彻大悟了。
    “本王只是希望，或许有一日，无论妖域胜利，还是人族胜利，本王，都活着。”
    “结个善缘而已。”
    它又一次解释道。
    余生终于沉思起来，眉心处，山河瓶的虚影一闪而过，空中似乎打开一道裂痕，只不过这裂痕一闪而过，转瞬间就消失不见。篳趣閣
    但这片刻的功夫，依然能看见里面的一处空间。
    空间大部分都被迷雾遮挡，漆黑一片，只有一小片地域被开发出来，放着一些珍贵的物品。
    余生手中多出一株血兰花，一个星陨果。
    按照毒蜂所说的步骤，余生不断的操作着。
    最终，妖晶融化，与那两株妖植融在一起，形成透明色的液体。
    几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液体中充满了精纯的能量，只是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泽水压制，给死死的按在其中，不给它扩散的机会。
    “这里其实挺适合修炼的，无论是吸收妖晶，还是凝练妖气，有泽水的辅助，都会事半功倍，不会让气息外散，避免浪费。”
    “你应该有取泽水的手段，等离去时，可以带一些泽水走。”
    对于这个场面，毒蜂并不意外，又一次好心提醒。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起身，在山洞中闲逛着，过了片刻后，他手中抓着一只地鼠，回到原位，取出一点点液体，涂抹在地鼠身上。
    地鼠发出惊恐的叫声，但很快就闭上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脸享受。
    余生看见这一幕沉吟数秒，又取出一点液体，倒入地鼠口中。
    那地鼠很快就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身体在地上打滚，似乎十分痛苦，但气息却在不断增强。
    “口服也可以，但对五脏六腑的伤害比较大，我一般是不建议的。”
    “它的肉身，还不足以支撑如此多的能量。”
    “估计会很痛苦。”
    毒蜂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余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目光始终看着地鼠，直至一小时后，地鼠才停止翻滚，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但看它的气息，实力明显精进了一大截。
    确实有效果。
    看着手中还剩了大半的液体，余生想了想，纵身跃出山洞，前往湖心岛。
    过了片刻后才重新回来。
    回归后，余生盘膝坐在地上，再次陷入修炼之中。
    毒蜂没有再开口说话，就像是真的只是顺手帮忙一样，山洞内再次变的安静起来。
    只有余生不时蹙眉，像是已经吸收了全部液体，又匆匆跳出山洞，如此往返。
    这动作，更像是害羞...
    不想在毒蜂面前脱掉自己的衣服一样。
    看着这一幕，毒蜂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只不过那位...”
    像是又想到了余三水，毒蜂喃喃自语，语气有些凝重，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第851章 十年

    “万毒果还有四天就会彻底成熟，那些内脏还需要你重新摆放在原本的位置。”
    “缺少了这些内脏的供养，万毒果是无法突破最后一步的。”
    “届时，果实成熟，你摘两颗后，一定要快些离去。”
    “本王施展天赋神通后，这里将会彻底变成封禁空间，至少二十年内，外人无法进入，里面的人更是无法出去。”
    “如果连累到你，那就罪过了。”
    简单算了一下日子，毒蜂突然开口说道。
    余生睁开双眼，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反驳，只是默默起身，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将那些内脏一一摆回。
    “希望二十年后，你已站在人族巅峰。”
    “不，以你的天赋，必然如此。”
    “到时候，如果战停，和你做个朋友，估计还是很开心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会嫌弃我是只妖。”
    想起自己的身份，毒蜂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人妖终究殊途啊。”
    伴随着一声轻叹，山洞内再次恢复安静。cascoo.net
    ……
    镇妖关。
    战事已经结束了四天，镇妖关上那些破损的地方已经修复。
    这四天内，大量的物资被送到关隘上，更是有无数的士兵源源不断支援而来。
    很多都是自发的，向光组报备，做过背调之后，千里奔袭。
    “那天...谢谢你。”
    此时的楚渝看起来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着，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浑浊，仿佛已经到了垂朽之年。
    但她的语气却依然温和，还是坐在推车的扶手上，手中攥着不知道谁送过来的拐杖。
    时光坐在一旁，没有回应，而是有些出神的眺望远方。
    楚渝也没有再说话，似乎是由于年纪大了的原因，不过坐了一会，就变的昏昏欲睡。
    “你...真的愿意为他们死去么？”
    时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楚渝怔了一下，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笑了笑：“呵呵，你不觉得他们都很可爱么？”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你，以及人族的其他人...”
    “至少我觉得，我的死能换来你们的平安，挺适合的。”
    时光再次陷入沉默之中，看着不过几天时间，就变成如此样子的楚渝，那古井无波的心不知为何，起了些许波澜。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丑吧。”
    自从那天过后，楚渝就再也没有照过镜子了，就连手都总是下意识的缩在衣袖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楚渝眼神下意识的闪了闪，语气也充满了不自信。
    但时光却摇了摇头，神情认真：“你是我见过...嗯...”
    似乎是没有找到什么特别适合的形容词，时光声音微微顿了顿，过了片刻后才再次开口：“最美的人。”
    “最美的人...”
    楚渝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裸露出那满是皱纹的手掌，有些出神。
    “嗯，你的心...很干净。”
    时光点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语气无比认真。
    “谢谢你的安慰，心情一下就变的好起来了！”
    楚渝虽然外表已经苍老，但说话的语气，神态，动作却依旧如同少女一样，整个人都像是松了口气。
    “我没有安慰你。”
    但时光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目视远方，再次陷入沉默。
    楚渝注视着时光的侧脸，许久没有说话。
    夕阳落下，温和的阳光洒落在城墙上，凭空给镇妖关增添了一丝宁静感。
    “其实，现在这个状态的我，才是最强的。”
    楚渝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时光不解的扭过头，看向她，认真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下一次出手，无论如何，我都将会死去。”
    “所以，下一次出手的我，将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力以赴，走上最高峰...”
    “应该能吓吓它们吧。”
    仿佛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楚渝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缕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凭空添了些许悲凉。
    “我记得他们说...你可守镇妖关十年的。”
    时光认真的想了想，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道。
    “十年...”
    “是啊，十年...”
    “毕竟...我也是有魂魄的...”
    楚渝有些失神，最终费力的看着不远处那视野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画板：“可惜，再也无法作画了。”
    “不。”
    “最后一战，你不能出手。”
    “此战过后，镇妖关还需要你来守。”
    “活着的你，对于镇妖关来说，更重要。”
    伤势恢复大半的袁青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而是神情肃穆的看着她：“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战，你都要旁观。”
    “这样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妖域没有恢复元气之前，才会对你心存忌惮。”
    “真到了那一天，你还可以利用自己的死，为妖域...再铺一盘棋。”
    说到最后，袁青山的声音逐渐变的弱了下来，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楚渝，拳头紧紧攥着。
    “对不起...”
    “我...”
    袁青山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但却被楚渝打断，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
    “不需要这样的，楚渝之前说过...心之所向，无悔。”

 第852章 胜你一子

    看着模样比自己还要苍老一些的楚渝，袁青山沉默在原地，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转身离去。
    只是身上却弥漫着冲天的战意。
    “他找你。”
    儒生突然出现在袁青山的面前，机械式的传递完自己需要说的话后，转身离去。
    袁青山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下了城关，来到一片比较荒凉的郊外。
    “怎么不上去？”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禹墨，袁青山轻声开口。
    禹墨嘴角依旧带着一抹微笑：“上去，打击他们的士气么？”
    “估计现在，预备役的士兵们，同样也很厌恶我吧，毕竟我是人族唯一一个不信任他们的人。”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禹墨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紧接着开口说道：“我的想法是，下一战，抽调所有兵力，守镇妖关。”
    “所有？”
    袁青山果断抓住话题重点，有点讶然问道。
    “嗯。”
    “经过两次大战，对方主帅的想法，我大概已经能摸透了。”
    “它此战所求，绝不是攻破人类城关，覆灭人族，而是利用人族作为磨刀石，来为自己铺路，培养自己的势力。”
    “之前破晓关那次，就是它给身后妖神的答卷。”
    “接下来，镇妖关将会是绝对的主战场，它用来刷功勋的所在，其它三座关隘，它不会去碰，也不敢碰。”
    “如果这次人族被攻破，战场将会上升一个层次，人族九觉无法眼睁睁看着妖兽侵略，被迫走到台前，隐藏在暗中的妖神们，就可以通过观察，有条不紊的针对人族九觉，做出各种围杀计划。”
    “如此，人族覆灭，但它八尾狐，却同样会再次沦为一枚棋子。”
    “以它的心高气傲，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的。”
    “其他三座关隘，必然安然无恙！”
    禹墨冷静的说出自己的分析，充满条理。
    袁青山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禹墨也不催促，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等待着。
    “这样做，风险会不会太大，未免赌了点。”
    “如果我们赌输，或者你猜错了八尾狐的内心，我们人类，将会面临史无前例的灾难。”
    许久过后，袁青山才面容凝重的看着禹墨，认真说道。
    “但不赌的话，这一战，我们还要再死上多少人呢？”
    “诚然，八尾狐不会彻底攻破我们，但同样，它是不会介意让我们多死上一些，或者放任几万，十几万的妖兽来入侵我们人族，让我们手忙脚乱的。”
    “这对它来说，同样是好事，毕竟我们只是磨刀石，磨刀石不应该变的锋利。”
    “这一战，如果赌赢，伤亡大减，我们可以再次获得喘息的机会，而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赌输，决战降临，干特么的，干完拉倒。”
    “您觉得呢？”
    哪怕分析到赌输的可能，禹墨都依旧是一副无喜无悲的样子，声音平静。
    但袁青山的脸色却愈发凝重，纠结了。
    这一赌，代价太大，甚至大到他这个新任的墨阁阁主都无法下定决定的地步。
    “这理由，还不够说服我。”
    最终，袁青山认真的摇了摇头。
    “那如果...”
    “再加上这个呢？”
    禹墨对于袁青山的决策没有任何意外，在口袋里翻了翻，拿出一叠资料，递到袁青山的手中。
    袁青山看着资料中一串串的文字，瞳孔骤缩，拿着文件的手都变的微微颤抖起来。
    “消息准么？”
    他有些焦急的抬起头，看向禹墨，紧张却又期待的问道。
    “百分之九十。”
    “我觉得，我的推测没有错。”
    禹墨轻轻点头：“所以，我们更需要时间，哪怕只有几年...”
    袁青山的呼吸变的粗重，死死的捏着手中这份文件。
    大概数分钟后，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仿佛做下了某个决定般，咬了咬牙：“我...同意你的想法！”
    “穹顶关，破晓关，鬼门关，抽调百分之七十的兵力，过来支援镇妖关！”
    “同时，各城市警卫司，除妖阁，光组...凡到四觉者，抽调百分之八十，登关。”
    “四大边疆军，同样抽调一半兵力。”
    “既然要赌，就赌的大一点。”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妖域老实几年！”
    袁青山恨不得咬碎牙，吃力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禹墨面带微笑：“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只要能为人族再续命数年...或许，未来一片光明。”
    “我得去和老齐说一声，他也是墨阁的阁主。”
    哪怕是现在，袁青山都无法冷静下来，毕竟自己刚刚才做出一个令自己心惊肉跳的决定，他冲天而起，急匆匆的向破晓关赶去。
    禹墨看着天空袁青山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余生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真的死在沼泽池了吧...”
    “总不能真的将希望，寄托在万毒果上啊。”
    “此战若胜...”
    “我...”
    “胜你一子。”
    禹墨收回目光：“儒生，推我回墨城。”
    “你上次就说回墨城，结果又绕回来。”
    儒生起身，有些不满的开口。
    禹墨那风轻云淡的逼格瞬间消散，他嘴角微微抽搐：“这次一定回墨城。”
    “呵...”
    儒生带着一声莫名的笑容，也不知道算不算讥讽，就这么推着禹墨远去。
    伴随着这一刻...
    第三战，或者说这一次的决战，登上棋盘。
    胜负...
    全在一念之间。
    一步错，步步错，粉身碎骨。
    一步赢，步步赢，一线光阴。

 第853章 谁才是棋子

    “按这个节奏，第三战...要开始了。”
    老白猿坐在一棵古树的树枝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远方，喃喃自语。
    一位位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妖王，妖主，不断汇聚而来，全部都是比较眼生的那种，并非十二神族嫡系，平日里在妖域也不是那么受重，就连分管的区域都是没有任何油水的那种。
    但偏偏这些家伙们的实力却又十分恐怖，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桀骜不驯的资本。
    “不得不说，八尾狐还是挺会演的，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被骗了。”
    老白猿有些感慨，唏嘘开口。
    季鸿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树干上，保持安静。
    “它或许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们，只是拿我们来当枪用。”
    “一个用来替它打头阵，当炮灰。另一个当它的嘴替，用来替它说出一些它不方便说的话，便于藏拙。”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咋都这么阴险，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该怎么活。”
    “世道险恶啊。”
    说话间，老白猿叹息着摇了摇头。
    很显然，最后一战即将爆发，但老白猿与季鸿却被悄无声息的孤立了。
    用八尾狐的话说，前两战里，鹰涧山损失惨重，千里妖原，万妖林同样元气大伤，作为妖主，季鸿立下汗马功劳，老白猿更是身负重伤。
    所以...
    最后一战，它实在不忍心让这两位妖族的功臣再次出手，如果它们出事，那是妖域的损失。
    包括整个鹰涧山，都可以回去休养生息了。
    但很明显，最后一战，功劳最大。
    如果不出意外，哪怕妖神都会亲自在暗中观察战况。
    “咱们辛辛苦苦铺垫了这么久，让八尾狐这个小娃娃摘桃子，你甘心么？”
    老白猿扭头，看向季鸿，开口问道。
    一直闭目养息的季鸿在此刻悄然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抹锐色：“打。”
    “呵...”
    “那就打。”
    “让八尾狐这个小娃娃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是任由它可以拿捏的。”
    “既然已经把我们从棋子拎出来，扔到棋盘上，再想把我们变回棋子...可能么？”
    “究竟谁是谁的棋子，还不一定呢。”
    这一刻的老白猿身上散发出强烈的自信，嘴角更是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我调查了一下，八尾狐年纪，比你大。”
    季鸿突然开口，打脸了老白猿。
    老白猿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有些幽怨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季鸿：“我心态老，不行么？”
    “呵...”
    季鸿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看着季鸿对自己的嘲讽，老白猿脸色漆黑，赌气似的扭过头，不去看它。
    ……
    “诸位，接下来这一战，辛苦了。”
    “此战过后，按功封赏。”
    “我会亲自向妖神祷告，求来妖神亲自观战，看到诸位为妖族所付出的一切。”
    八尾狐的声音温和，自带亲和力。
    那些由于性格问题，向来不太合群的家伙们听见此话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唯独几位神族的族长们脸色不太好看。
    就在刚刚，八尾狐才和它们沟通过。
    用八尾狐的话说，就是它们十二神族，族长已经陨落四位了，再发生任何意外，都是天穹涧的损失。
    所以，这一战十二神族依旧出战，但各位族长坐镇后方即可。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毕方，朱厌。
    八尾狐亲自点名，让它们负责先锋的位置。
    两者对八尾狐的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仿佛提前商量过般。
    伴随着四位神族族长陨落，毕方，朱厌投诚，红龙心怀鬼胎，坚定不移的站在八尾狐身边，一时间，八尾狐的话语权几乎达到巅峰，说一不二。
    众位妖主带着各自的想法散去。
    八尾狐坐在原地，看向极远处的季鸿，老白猿，微微眯眼。
    “其实，真论人才，你们才是这一次，我最大的收获啊。”
    “可惜...”
    “一位才智不输于我，一位出身于人族，却又战力爆棚。”
    “让本王如何敢信任你们。”
    “蜚的尸体，可还没凉透呢。”
    “你们的野心太大，想要的东西，我也给不起。”
    “可惜，不然将会是完美的下属。”
    八尾狐很有自知之明。
    以这两位的能力，普通的奖赏，地位，它们自然是看不上的。
    而它们所追求，所要的东西，八尾狐懂。
    也正是因为懂，它才清楚的知道，自己给不了，或者说，它们不会是那种屈居与人的性子，早晚有一天，它们会像对蜚一样，来对付自己。
    这一点，毋庸置疑。
    与其盲目自信自己的人格魅力，还不如将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八尾狐看向它们的目光有些惋惜，但很快就重新恢复冰冷，漠然。
    “啧啧，这家伙还在看我们呢。”
    “恐怕它心里在这短短一瞬间，最起码想了十个坑死我们的方法。”
    老白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啧啧一声，开口说道。
    季鸿扭过头，看了一眼老白猿，尤其是它嘴角的笑容：“我觉得，在这一瞬间，你也想到了最起码一百个坑死它的方法。”
    “...”
    “别乱说，我是一只善良，淳朴的妖。”
    “而且这家伙，无论实力，地位，智慧，都不太好办...”
    “我也就刚想到几个可以尝试一下的办法。”
    老白猿认真的反驳了来自季鸿的诬陷。

 第854章 许元清，副校长？

    看着老白猿那恬不知耻的样子，季鸿没有了再聊下去的想法，仿佛经过两次大战之后，它真的变成了一个莽夫，只知道凭实力去杀。
    尤其是他那份耀眼的战绩，总会让人习惯性的忽略...
    他其实...是玩脑子的。
    “高冷战神人设偏偏八尾狐就算了，在我面前也维持。”
    “你是想让我也忘掉么...”
    “不可能的。”
    看着季鸿这高冷的样子，老白猿嗤笑，目光再次看向八尾狐的位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八尾狐有读心术的话，或许会全身冰凉吧。
    ……
    “新年倒计时，三天！”
    “晚会抓紧排练，千万不要出岔子，晚会内容不要围绕前线来进行，过年要的就是开开心心，总是提前线，会让他们胡思乱想。”
    “没必要大过年的时候，再让他们哭一场。”
    “新年活动，也办的大一点，组织一场全民参与的竞技。”
    “搞一个游戏小程序，通过给红包。”
    “难度中等偏上，最好是能过，但却需要多磨几次那种，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比较热闹。”
    楚怀坐在办公室里，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指令。
    “你果然很适合坐这个位置。”
    禹墨不知何时走进办公室中，看着忙碌的楚怀，轻笑开口。
    在听见禹墨声音的瞬间，楚怀怔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禹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楚怀在这一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推开窗户。
    “你可算回来了。”
    “交给你了，我去过年，到群众。”
    说完，几乎不给禹墨反应的机会，楚怀就这么从窗口跳了下去。
    “嘶...”
    “这可是四楼...”
    “六觉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么？”
    禹墨忍不住吐槽道：“原本还想给你放年假，再顺便给你发点奖金的，毕竟这段时间的确很辛苦。”
    “但现在...奖金省了，还可以记你旷工，扣工资。”
    “知道光组经费紧缺，真替我着想啊。”
    他一脸唏嘘的样子，就这么来到楚怀之前所站的位置，随手拿起几份桌子上的文件，翻阅着。
    “嗯，计划都很有逻辑条理。”
    “用新年来冲淡百姓们对于封城，大战的恐慌。”
    “人族内部保持稳定。”
    “只是...”
    禹墨轻叹一声，将文件放下，扭头看向儒生：“还是把楚怀抓回来吧，袁阁主有令，登镇妖关，参战，作为下一任的光组组长，应该起到一个带头作用。”
    “哦。”
    儒生转身离去，大概半分钟后，光组楼下响起楚怀的哀嚎，以及对禹墨的咒骂。
    “特么老子要回罪城！”
    “老子不干了！”
    “我罢工！”
    禹墨听着楚怀的声音只是轻笑一声，完全没有回应的意思，继续淡然的翻阅着一份份文件。
    一时间，在这新年前夕，一道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甚至...
    包括他们的家人。
    “老婆，过年我就不回去了，嗯，警卫司最近忙，我负责巡逻，要加班。”
    “记得贴对联。”
    一名中年笑着挂断电话。
    在电话挂断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面容变的肃穆，无声的回归到队伍之中。
    类似的情况在不断发生。
    一支支小队悄无声息的集合，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奔赴战场。
    身前，危机四伏，处处杀机。
    身后，新年将至，欢声笑语。
    但他们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行，与身后的温馨背道而驰。
    千里妖原，妖兽不断集结。
    镇妖关，同样汇集了无数士兵。
    气氛凝重，压抑。
    两方都在不断的凝聚战意，当战意凝聚到某个顶点的那一刻，就是战争开始的瞬间。
    “许元清！”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副校长了。”
    墨学院休息区。
    校长突然开口说道。
    许元清怔了一下，很快脸上就充满了喜悦：“校长，你是准备办席了么？我可没钱随礼！”
    在喜悦过后，许元清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警惕的退后两步。
    校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我突然就后悔了。”
    副校长笑呵呵的坐在角落里，看见这一幕后，落井下石：“其实我也觉得，许元清不适合当副校长，对...苏泽就不错...”cascoo.net
    “别！”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副校长，咱们这些年的感情了...”
    许元清眼睛转了转，急忙打断了副校长的话。
    “哦，这一战结束，我就是校长了。”
    副校长懒洋洋的说道。
    “我懂，我懂！”
    许元清一副秒懂的样子，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掌心不知何时多出一张银行卡，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塞在副校长口袋里。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恭喜升迁。”
    副校长眉头挑了挑，有些好奇：“你这心意...多大...”
    “咳咳，二十。”
    许元清咳嗽一声，压低嗓子，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副校长有些惊了，仿佛第一次认识许元清一样。
    许元清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没有万。”
    “...”
    “滚！”
    副校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脚踢在许元清的屁股上。

 第855章 布阵

    “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
    “你要是不喜欢，还给我...”
    许元清瞪着眼睛，像是老倔驴一样。
    副校长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扭过头去。
    看着打闹的两人，校长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容。
    虽然看起来副校长总是欺负许元清，但他知道，副校长无儿无女，对许元清，心中始终是带着某种情感的。
    “许元清，知道为什么八觉之后，就无法担任墨学院的校长了么？”
    校长开口，打断了两人的打闹。
    许元清怔了一下，看着校长，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一次，镇妖关破。”
    “我墨学院战死无数，也是那一次，我们才发现一个弊端。”
    “八觉留校，太浪费了。”
    “如果当时的校长，副校长他们，并不在墨学院，而是守在镇妖关上，妖域不会突破镇妖关的封锁，也不会酿成后面的灾祸。”
    “教书育人，七觉足矣。”
    “所以...我们后面这一代人，踏入八觉，将会去往更需要我们的地方。”
    “当然，我们是第一代遵守这规矩的人。”
    “我希望在未来，你能将这规矩，传承下去。”
    校长认真的注视着许元清的双眼，一字一顿说道。
    许元清怔了一下，笑容逐渐收敛，神情变的肃穆起来，挺直腰板，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你这个新上任的副校长，可别死在最后一战。”
    “你穷的像狗一样，办不起什么席。”
    “而且再找一位适合的副校长也比较难。”
    看着许元清那肃穆的样子，校长再次幽幽开口。
    一时间，那种紧张，热血的气氛瞬间消失。
    “！！！”
    “等我的新公司运转起来，我将会是疆城首富！”
    “这次我开的是驾校，稳赚不赔！”
    许元清一脸怒意。
    “但疆城的驾校市场，已经被漠北城那家公司给垄断了。”
    “你确定真的会有市场么？”
    校长再次轻飘飘的开口。
    许元清身体僵硬在原地，有些茫然：“啊？垄断了？啥时候的事儿？”
    “一年前...”
    校长笑容古怪。
    许元清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怪...”
    “难怪老子开业一个月了，一个学员都没招到。”
    “我尼玛...”
    “能让我请假回去一趟么？”
    “二手车掉价太快了！！！”
    许元清慌了。
    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所有的老头子们全部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你说呢？”
    “...”
    许元清跌坐在地上，生无可恋，呆滞的望着天空。
    这一刻，悲伤是属于他自己的。
    比吃席没抢到菜还难受。
    “呵呵，如果许大头知道那驾校有时光的股份，会不会更难受？”
    赵子成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林小小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且这市场，还是余生帮忙打开的。”
    “许大头这个人，有点东西的。”
    “气运之子。”
    赵子成忍不住感慨。
    就连一向面容冰冷的慕宇，在此时都忍不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赵子成的观点。
    一时间，所有看向许元清的目光中，全部充满同情。
    ……
    “还有两天！”
    “万毒果即将成熟之际，周围空间是会发生异像的。”
    “届时会吸引无数的妖兽争夺。”
    “但万幸的是，我将万毒果栽在这泽水之中，它们无法过来。”
    “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不要被毒气侵染。”
    随着万毒果即将成熟，毒蜂的语气也变的严肃起来，而且在这严肃中，还隐藏着些许的兴奋。
    数十年的光景，一朝结果，它等这一天，太久了。
    “知道我当时为何要接近你么？”
    这个被两人下意识忽略掉的问题，此时被毒蜂主动提起。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下文。
    “万毒果成熟时的异像很明显。”
    “那些低阶妖兽们无法穿梭泽水，但我担心会被其它妖主发现，那时候我们将会功亏一篑。”
    “所以需要几处阵法的压制。”
    “而我现在处于灵魂状态，有些事情有心无力，所以我需要借你之手，来完成。”
    “无论你对我如何防备，这一次我们必须要配合。”
    “不然我们都要死！”
    毒蜂语气严肃，认真：“我在此立天地誓言，这阵法只为取万毒果，绝对没有坑害你的意思，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毒蜂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周围的空间似乎都波动了一下，仿佛某种规则启动。
    “嗯。”
    余生轻轻点头，起身。
    “第一步，心脏位！”
    “画此纹路。”
    半空中出现一缕黑气，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图案。
    余生仔细观察片刻，将图案记在脑海之中，微微弯着腰，在山洞内熟练的穿梭着，最终钻到一处洞穴内。
    一颗漆黑的心脏被摆放在中央位置。
    “以心脏为核心能量源，围绕着它描绘阵法。”
    “我可以和你坦白，这阵法，不仅仅是用来屏蔽异像，同样也是我用来复苏的关键。”
    “这次过后，我欠你一个人情...”
    毒蜂表现的十分坦诚，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意思，主动说道。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按照记忆中的图案，用长剑在地面上不断的刻画着一道道纹路。
    而纹路的中心位置，正是那颗漆黑的心脏。

 第856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毒蜂所说的阵法纹路十分复杂，一道道纹路不断的描绘而出，就像是一条条毒蛇在地上攀爬，最终蜂拥着汇聚到心脏旁边。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余生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一步。
    但地面上的阵法却毫无异样，就仿佛是刻画失败了一样，完全没有启动的意思。
    “你最后一笔画歪了！”
    虚空中，毒蜂的声音响起：“应该再向左一点，不然的话，阵法没有形成闭环，就无法借用龟尸内的庞大妖气，万毒果缺少最后的养分，也无法成熟。”
    “嗯，我知道。”
    余生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对此十分理解，但却完全没有改过自新的想法：“下一处阵法，怎么画？”
    “...”
    “我都已经立下天地誓言了，你还是不信我么？”
    毒蜂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失落，在虚空中轻叹一口气：“算了，事到如今，成也好，败也罢，都不过是宿命二字。”
    “机缘，强求不得，本王今日，就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你身上。”
    “信与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这是下一道阵法的阵基。”
    毒蜂再次开口，只不过它没有去怪罪余生，仿佛已经看淡一切了般，在虚空中又勾勒出一道阵法的纹路。
    余生依旧重复着之前的举动，在山洞内不断穿梭，最终来到一处空间，描绘阵法。
    依然是最后一笔停顿。
    余生起身：“下一道。”
    “好。”
    整整一天的时间，余生不断穿梭在山洞之中，宛如忙碌的蜜蜂。
    所有阵法都已经彻底成型，所欠缺的不过是最后一笔而已。
    回到洞口的位置，余生坐在之前的角落里，在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
    只不过似乎由于时间的问题，这馒头已经变的十分干硬。
    但余生却对此没有任何异样，依旧不断的吃着。
    “你完全可以将馒头放在自己那片空间的。”
    “这样会吃坏肚子。”
    毒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明明余生一整天的时间里，都在刻意的防备它，但它却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好心的提醒余生。
    “空间小，放食物浪费。”
    余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了进去。
    “本王倒是知道几个能提升空间容量的方子，就是年头太久，记忆有点模糊。”
    “容我想两天。”
    “争取在一切结束的之前，把方子给你，这样下次出门，你就可以把食物放进去了。”
    “我其实...是真的想和你...”
    “算了，恐怕本王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在骗你。”
    “但说白了，我终究也只是一个被困在山洞内数十年的可怜人啊。”
    轻叹一声，毒蜂不再说话，山洞内重新恢复安静，余生就这么靠在墙边的位置，闭上双眼，保持着休息的状态，养精蓄锐。
    整个山洞都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
    ……
    “兵力集结的如何了？”
    八尾狐站在一处矮山的山巅，淡淡开口。
    “三山，五城，六势之力，均已集结完毕。”
    “现在只需要等妖神鼓到，随时可战。”
    七尾狐微微低垂着头，十分恭敬的开口说道。
    “嗯。”
    “妖神鼓到，这最后一战，就可以启动了。”
    “总不能给人族太长的准备时间。”
    “相信人族的那位，此时也已经没牌可用了吧。”
    伴随着一声轻笑，八尾狐缓缓起身，舒展着身体，八只狐尾随风摆动：“你的牌纵是打的再精彩，但牌不行，就是不行。”
    “现在的你，一定很绝望吧。”
    ……
    “儒生，给我描绘一下仙界的事儿呗。”
    儒生蹲在地上，双手插袖，望着天空，如果将那身崭新的儒衫换成绿棉袄，再扔在乡村里，这一幕可能要更加自然一些。
    禹墨坐在他的身旁，同样双手插着袖子，唯一遗憾的，就是他蹲不下去了。
    但此时的禹墨同样抬头仰望天空，不禁好奇的问道。
    “看见那里了么？”
    儒生有些不舍的将手从袖子里取出，指了指天边的某个地方。篳趣閣
    禹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里，有一位仙女在跳舞，穿着雪白色的衣服，长发及腰。”
    儒生有些出神，语气中满是迷恋。
    “哦哦。”
    禹墨就像是一个傻子般，懵懂的点了点头，使劲看着儒生所指的方向，但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还有那里...”
    “两个壮汉在打架，其中一个拿着榔头，另一个拎着棒槌。”
    “拿着榔头那个，把那个拎着棒槌的给打了。”
    “还在追着他跑。”
    儒生就像是赛场上的解说，不断描绘着一场激烈的战况，给禹墨听的一愣一愣的。
    “仙界这么刺激么？”
    最终，禹墨幽幽开口，看向儒生说道。
    上一秒还在激情解说的儒生，这一刻重新恢复平淡，靠在墙边：“你还真信了？”
    “仙界，辉煌，神圣，不可描述。”
    “它是一种意，一种更加超脱的所在。”
    “你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我是无法转述给你的。”
    “如果你能看见，该多好啊。”
    说着，儒生看向禹墨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惋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就这么再次陷入到呆滞的状态之中。

 第857章 我要举报

    禹墨的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再次陷入出神状态的儒生，恨不得真的找一个榔头出来，用力的敲击在儒生身上。
    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就是特么懒得说！
    禹墨翻了一个白眼，推着轮椅回到光组总部。
    此时整个光组内都空荡荡的，大部分人奔赴镇妖关，剩余的人则是加班加点忙碌着，努力维护人族内部的安稳，只剩下禹墨这么一个半残的闲人，面对着寂静的房间。
    大屏幕上，电视还在播放着。cascoo.net
    里面是喜洋洋的画面，几位知名的艺人在电视中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电视内的喜悦与电视外的寂静于此时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
    房间昏暗，电视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照映在禹墨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
    “新年...”
    “快乐。”
    禹墨喃喃自语，随后自嘲的笑了笑，再次推着轮椅回到办公室中，随手拿起一份还未批注过的文件翻阅着。
    儒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房间，接了一杯水放在禹墨的桌前。
    或许...
    禹墨并不孤单。
    至少，在这寂寥的新年中，他的身边还有儒生。
    或许...
    也只有儒生。
    禹墨看着儒生那轻飘飘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他的笑容不变，只是拿着杯子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嘴角也在微微抖动。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张开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水...估计有70°了吧...”
    “我谢谢你...”
    一时间，儒生那深夜中突然的温情，在禹墨心底留下的些许感动，就这么荡然无存。
    ……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余三水站在警卫司的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紧紧的攥着一名工作人员的手，饱含真挚的情感。
    “快回家过年吧，以后不要再嫖娼了！”
    “而且你那口味...”
    那名工作人员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回到警卫司中。
    这两天里，余三水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在自己牢房中大喊大叫。
    再加上前线征调，人手不足，他这也不是什么重罪，新年将至，这些好心人们还是给他放了出来。
    目送着工作人员离去的背影，余三水长舒一口气。
    “东西还我。”
    一道平静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余三水现在听见这四个字，就感觉像是阎王下的催命帖，浑身难受。
    他的身体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看着依旧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袍。
    “你是不是没完了！”
    “技能比我多了不起么？”
    “来啊，打一架啊，大家一起死！”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谁都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有多少技能，又将自己的觉醒物改造成了什么样子。
    但他总是神出鬼没，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法。
    余三水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面对余三水的挑衅，黑袍没有任何反应。
    “东西还...”
    “还你大爷！”余三水破口大骂，并在说话的瞬间，向远处狂奔。
    规则之力涌现，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余三水身后似乎有觉醒物的幻影一闪而逝，很快又消失不见。
    下一秒，余三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似乎...
    在他觉醒物若隐若见的那瞬间，九颗晶石全亮。
    “特么的，想不到老子突然开大招吧！”
    荒野。
    余三水躲在一棵树上，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脸上还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打的就是突然袭击，让他措手不及。
    “老子在这人间放荡不羁数十年，还能让你这么个蠢货给拿捏...尼玛！”
    树下。
    黑袍不知何时出现，静悄悄的，仿佛原本就在这儿一样。
    “东西还我。”
    沙哑，仿佛被撕裂般的嗓音又一次响起。
    “靠，你之前速度明明没这么快的！”
    “不对！”
    “你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了？”
    “你绝对特么有一个技能是根据印记，可以迅速来到我身边。”
    “真是个怪物。”
    余三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抓狂。
    被折磨的这几天，他的优雅不见了，精致的西服变成了囚服，那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成了鸡窝。
    就连眼眶处，也全是黑眼圈。
    就他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勾引大妈，就连卖保险的，估计都会绕着他走。
    黑袍似乎摆明了就要将这个恶心人的态度坚持到底，拒绝与余三水聊天，沟通。
    “耗！”
    “就看咱们谁能耗的过谁！”
    余三水一副摆烂的样子，就这么靠在树上，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呵，我给光组打投诉电话，我就不信了！”
    十秒，二十秒...
    忙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余三水的脸似乎更黑了。
    “怎么不接电话！”
    “光组难道是没钱开工资，工作人员全罢工了？”
    他不信邪的又一次打了过去。
    结果同上。
    一次，二次，三次...
    整个一个下午的时间，余三水也是倔，你不接，我就一直打。
    终于。
    “喂，这里光组。”
    一道有些疲倦的声音接听电话，声音低沉，磁性。

 第858章 千金散去还复来

    “禹墨小子？”
    余三水第一时间听出接听电话那人的声音，下意识说道。
    那边也沉默了一下。
    “您是余...”
    “对，我是你爹。”余三水直接接过话茬，没给禹墨说完的机会：“按照你给我儿子编的故事来看，我这么说应该没问题。”
    电话那边再次沉默了。
    只不过这次只沉默了一秒钟的时间：“爸爸，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实在太开心了！”
    没有愤怒，没有反驳。
    禹墨甚至直接借杆子往上爬，直接把这身份给砸实了。
    估计哪怕余三水时候不承认，禹墨以后也会这么称呼下去了。
    一个九觉的干爹，这好事儿哪儿找去！
    说不准当这个电话挂断之后，禹墨就会掏出他那个写满各种谋划，布局的小本本，将余三水的名字给填进去。
    余三水打了一个寒颤，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妙：“现在，猎魂的老大，就在我身边，你放心，我已经将他给牢牢控制住了！”cascoo.net
    “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全面打击猎魂，我这边也有点猎魂的情报，可以提供给你。”
    “三天，无差别范围打击，让猎魂覆灭，能做到不！”
    余三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黑袍，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那种即将复仇的畅快。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
    黑袍同样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手机，像是发了一条讯息出去，不过几秒钟时间，对面回信，黑袍看了眼回信的内容，又默默将手机放了回去。
    “咳咳，是这样，我亲爱的父亲...”
    终于，电话中禹墨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目前吧，我们...那个...光组的人手吧...有点...紧张。”
    “我这个光组组长，咳咳，都来干客服的工作了。”
    “您应该知道我们目前的局面。”
    禹墨的声音中满是尴尬，但很快，禹墨就拍了拍胸脯：“但是您放心，只要您再控制他十五天，我敢保证，让整个猎魂，都元气大伤，甚至全部覆灭！”
    “所以那个情报...”
    “滚！”余三水黑着脸，没好气的骂道。
    “好嘞，那您忙。”
    “祝爸爸新年快乐，事事顺心，新年新气象，万事大吉！”
    禹墨果断开口，语气极快。
    余三水一时间心情变的更加沉重起来，默默将手机放下，又看了看黑袍。
    “你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对不对？”
    “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来恶心我。”
    “你们的消息，挺灵通啊。”
    余三水的声音中充满了怨念。
    黑袍扬起头，只是面容依旧遮挡在宽大的帽子阴影中，淡淡吐出四个字：“东西还我。”
    “呵呵...”
    “老子这次出山，什么都不做了，熬也要熬死你！”
    “来吧，老子带你回家过年！”
    说话间，余三水从树上跳了下来，就这么向漠北城的方向走去。
    黑袍无声跟随在他的身后。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荒野之中。
    都是九觉，赶路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个小时，余三水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特么的！”
    “老子离开家门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几年之内都再也回不来了！”
    “这才几天...”
    带着些许幽怨，余三水推开门坐在沙发上，没好气的瞪了黑袍一眼，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不得不说，余三水在某种时候，还是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的。
    在电话刚刚接通的瞬间，上一秒还脸色冰冷的他，直接就笑容满面起来，如春风般和煦。
    “喂...”
    “是桂琴么？”
    “对，我回来了。”
    “这一次，我散尽家财，将全部身家全部捐献给了镇妖关，送给前线的士兵们。”
    “希望他们能够减少一些伤亡吧。”
    “唉...”
    “没关系，千金散去还复来，但我这颗火热的心，却无法冷却。”
    “嗯，我在家。”
    “呵呵，只是可惜，这一次，我无法再请你吃饭了，身无分文的我，应该会被你嫌弃吧。”
    余三水自嘲的笑了笑，听着电话那边还带着哭声的回应，余三水深吸一口气：“果然，桂琴，你永远是那么知性，体贴，温柔。”
    “嗯，简单吃一点牛排就好，红酒...朴素些，喝存放十年的吧。”
    “谢谢，我一直都是这么体贴。”
    “好，我在家等你。”
    余三水挂断电话，就当黑袍不存在一样，打扫着房间。
    “让一下，谢谢。”
    他拎着扫把，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又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西服，照着镜子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将西服脱了。
    这一次他换了一身有些破旧的运动装，将头发抓的凌乱不堪，看起来风扑尘尘的样子。
    当然，他本身也的确如此。
    最后，他又在柜子里取出一瓶红色的液体，挤在袖子上一点，看起来就像是血迹一样。
    “嗯...”
    “应该够了吧。”
    “喂，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可怜的样子？”
    说到最后，余三水甚至转过身，当着黑袍的面伸开双手，转了一圈，询问道。
    “东西还我。”
    “东西还我。”
    两人同时开口。
    “切，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无聊不无聊。”
    “我都免疫了。”
    余三水翻了一个白眼，一副水火不侵的样子，就这么哼着小曲儿，等待着桂琴的登门。
    “一会儿给老子隐身。”
    “当然，你不怕当电灯泡，尴尬的话，我也没意见。”
    余三水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

 第859章 欠债还钱

    对于余三水来说，晚餐是愉悦的。
    黑袍竟然很贴心的没有再次开口，而是真的默默站在角落里，屏蔽了自身的所有气息，一动不动。
    如此乖巧的样子让余三水都变的十分惊讶，不太敢相信。
    这也就导致他与温柔，大方的桂琴女士约会时，总会出神，看向房间的角落。
    一次，两次...
    桂琴察觉到余三水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余三水视线所在的位置，结果发现空荡荡的一片，只是普通的角落。
    但这也让桂琴变的有些疑神疑鬼。
    毕竟但凡是谁，与另外一个人共处一室时，那人总是做出这样的举动，你也害怕。
    饭后。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余三水优雅的用手帕擦拭嘴角，看向桂琴露出一副得体，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抱歉，我如今家徒四壁，只留下这么一间之前给司机住的房子，委屈你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深情款款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女人，轻声说道。
    一名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穿着华丽的旗袍，手上戴着翠绿色的镯子，雪白的脖子同样挂着一块硕大的翡翠。
    穿金戴银，尽显雍容华贵！
    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气质不俗。
    此时的她眼中带着一抹温情，笑着摇了摇头：“不会，你是我的英雄。”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息都变的温馨起来。
    “东西...还...还...”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在某个角落里响起，余三水吓的一个激灵，剧烈的咳嗽几声：“哈...哈哈...桂琴，你能这么说，我实在太感动了！”
    桂琴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身后某处。
    “我刚刚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她有些疑惑。
    “你一定是累了，这是错觉！”
    余三水的语气十分肯定，顺便轻轻搂住了桂琴的肩膀，并且在这瞬间扭过头，瞪了某处一眼。
    此时的黑袍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不断的摆动着，最后抬起头，目光在房间中四处巡视着。
    很快，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充电器，插在那仪器上，随后坐在沙发，安静的等待着。
    没电了...
    余三水嘴角抽搐，威胁式的冲着黑袍比划了一下。
    “我们休息吧，有些累了。”
    他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些许疲倦，轻声开口。
    桂琴的面容上出现些许羞赧的红色，微微低头，‘嗯’了一声。
    回到房间。
    “我们...”
    桂琴刚刚开口，就被余三水打断。
    “今天，我们就这么彼此拥抱着入眠。”
    “在这宁静的夜晚，感受对方的心跳，请相信，我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在为你而悸动。”
    此时的余三水眼神极其清澈，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看着余三水的眼睛，听着他说出的话，桂琴的心跳在这一刻都骤然加快。
    人长得帅，又温柔体贴，最主要的是对自己还没有什么坏心思。
    “好。”
    最终，心底无数的话只化作了一个好字。
    “要不是有人看着...”
    余三水心底嘟囔了一句。
    深夜。
    两人就这么倒在床上，相拥着入眠，余三水完全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借着月光，看着桂琴的面颊。
    “这个角度的你...好美...”
    余三水轻声开口。
    桂琴半睡半醒之际，听见余三水的声音，泛起幸福的笑容。
    “东西还我...”
    就在她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时，一道沙哑，冰冷，仿佛来自于九幽般的声音突兀自她耳边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清晰，绝对不会是错觉。
    甚至她都已经感觉到了耳边有说话时吹出的气。
    一时间，睡意全无。
    桂琴猛的坐了起来，惊恐的看向四周。
    但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借着少许月光，只能看见空荡荡的房间。
    桂琴更慌了。
    “有...有鬼！”
    余三水脸色漆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变声器充完电，不知不觉站在自己床头的黑袍，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你特么有病吧！
    大半夜不睡觉，蹲人家床头，说这种话！
    还特意让语气变的阴森。
    “桂琴，怎么了？”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表情变的茫然起来，看向桂琴问道。
    “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桂琴颤颤巍巍的从下床，站在地上，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没有吧...你是不是做梦了...”
    余三水勉强保持着微笑。
    但...
    “欠债还钱...”
    “欠命...”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恐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而且还伴随着沙沙作响的电流声。
    并且在同一时间，在桂琴的眼中，余三水的身后出现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然后...
    那人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了自己的面庞。
    血淋淋的，看不清长相。
    甚至血液还在不断低落。
    “啊！！！”
    伴随着凄厉的尖叫，桂琴转身就跑，不过转瞬间就已经逃离这可怕的房间，消失在街道上。
    门未关。
    冷风吹过。
    余三水咬着牙，眉头不断跳动：“你！特！吗！”
    “老子和你拼了！”

 第860章 你...是女的？

    黑袍就像是笃定了余三水不敢真对自己动手一样，毕竟在人族也好，妖域也罢，大环境下，九觉贸然爆发自身气息，对自身而言，都是很大的麻烦。
    他就这么很自然的越过余三水，走到门口的位置，帮他推上房门，又搬起一把椅子，坐在余三水的床边，依旧一言不发。
    “你要搞什么！！！”
    “你特么是变态么？”
    “啊？？？”
    “这玩意咋还啊！！！”
    余三水陷入崩溃的边缘，随时都要暴走的样子，那咆哮声整个街道都可以清晰的听见。
    但黑袍却再次变的默不作声起来。
    “别装哑巴，你画个道出来，怎么赔，老子赔你！”
    “一条胳膊够不够！”
    余三水散乱着头发，心烦气躁。
    “呵...”
    回应他的，只有黑袍那不屑的冷笑声。
    “东西...滋啦滋啦...还我。”
    伴随着电流声，那沙哑的嗓音猛的消失，变音器...坏了。
    最后两个字的声音有些轻盈，高冷，却又动听。
    余三水愣住了。
    “你是...”
    “女的？”
    这一刻，所有的心烦气躁，所有的狼狈不堪，一腔怒火，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余三水的眼睛中，仿佛有光在闪烁。
    他死死的注视着面前这黑袍，目光更是不断审视着她的全身，就像是想要透过宽大的黑袍，看透里面的身材一样。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但...”
    余三水的声音变的富有磁性，有些低沉，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忧郁：“你我立场不同，观念不同，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
    “但同样，我这么做的目地，也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
    “或许你不知道，当年我曾经远远的望过你一眼，这一眼...就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余三水在说话的时候，很自然的摆了一个poss出来，一只手拄着墙壁，还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看向黑袍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深情。cascoo.net
    就连黑袍自己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仿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前后变化如此之大！
    而且情绪转变能真么自然。
    “你...你是在怕我么...”
    看见黑袍向后退去，余三水眼底带着一丝失落，语气低沉：“我知道...毕竟...”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你是那么的耀眼，动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袍转身就走。
    “不要走啊！”
    这次反倒是余三水急了，就这么跟在黑袍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消失在了街道上。
    从始至终，余三水都死死的跟在黑袍身后，就如同之前黑袍跟着他一样。
    估计如果能映照黑袍此时的心理活动，大概是想把小南吊起来打吧...
    不是这变音器太垃圾，也不会造成这种意外。
    当然，余三水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东西还我’这四个字，可是用小南的音色调制出来的。
    恐怕下次小南再开口，和余三水说上一个字，就会面临余三水的暴打。
    ……
    “还有一天了。”
    “如果不完成阵法的话，万毒果是无法成熟的。”
    “在成熟的那一刻，所需要的能量实在太大了。”
    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
    毒蜂开口说道。
    余生抬起头，看了看虚空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缓缓起身，又一次回到自己刻画阵法的位置，就站在洞口外，不断观察着四周，包括下方的灰尘，周围的墙壁。
    许久过后，余生才走了进去。
    拿起长剑，改写了阵法的最后一笔，阵成的那一刻，阵法中心的心脏，就这么跳动起来，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阵法纹路流动。
    周围的墙壁深处，似乎有水流的声音。
    “心脏部位启动，血液流淌。”
    “这具尸体的妖气，开始爆发了。”
    面对这一幕，毒蜂解释道。
    虽然它的语气平静，但依然能够在这平静中，听出一丝激动的情绪。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蹲在地上，不断观察着这阵法，以及那中心处的心脏，许久过后，才转身离开。
    第二道，第三道...
    所有的阵法全部启动，山洞虽然依旧黑暗，但却没有了之前那般冰冷。
    就算有泽水的压制，但山洞内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有妖气在弥漫。
    如果这里用来修炼的话，那绝对是圣地般的存在。
    “如今，万事俱备。”
    “在这磅礴的妖气冲击下，绝对可以让万毒果成功完成最后一步！”
    “这也是万毒果向来珍稀的原因。”
    “除了妖神，恐怕谁也无法为其提供如此多的妖气。”
    “感谢你的信任，合作愉快。”
    不得不说，此时的毒蜂语气真的很温和，说话不急不躁，彬彬有礼，与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真的还需要一天么？”
    “万毒果真正成熟的日子，应该是现在吧...”
    就在这时，这几天内始终保持沉默的余生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并且一开口就是重头戏。
    虚空中先是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开口：“怎么可能会是今天，万毒果成熟，需要吸收大量妖气，最起码要一天时间才可以完成。”
    “我是不会骗你的，你多疑了。”

 第861章 你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那万毒果的具体位置在哪？”
    余生再次开口。
    “万毒果的栽种，需要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吸纳阴阳二气，再以天下数千奇毒灌养，只有在成熟的那一刻，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所以现在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看见它。”
    “你真的多虑了。”
    毒蜂再次耐心的解释道。
    “哦。”
    余生轻轻点头：“但我也有一份资料，我的资料里，不是这么说的。”
    “相比于你，我更相信他一点。”
    “万毒果白日存于现世，深夜隐匿于虚无。”
    “虽称万毒果，但却不染尘埃，毒兽不可近其身，自身之毒，乃阴阳交汇，天地间最精纯的一缕毒气。”
    “所以...”
    “虽然你的天赋神通可以借尸还魂，但也没有必要那么早就处于灵魂状态才对。”
    “这样对你的风险太大。”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身为毒系妖兽的你，也无法靠近万毒果，所以只能被迫提前摆脱肉身，只有这样，才能靠近万毒果。”
    “并且为此，损失了一身的毒性。”
    余生声音依旧平静，坐在角落里淡淡说道：“纳妖神尸身，吸收阴阳之毒，如果出现在战场上，应该会很恐怖吧。”
    “本王说过，我无意与人族为敌，况且单单吸收这尸体，就需要耗费我几十年的光景。”
    面对余生的质疑，毒蜂有些无奈。
    “是否与人族为敌，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你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只是在某些微小，不起眼的地方，说了慌。”
    “比如...时间。”
    “我说过，我最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的。”
    余生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这山洞内，我走过所有空间。”
    “唯一能储存万毒果的地方，应该就是...”
    说话间，余生手中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锤子，火焰在锤身不断燃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锤子上的五颗晶石全部亮起。
    余生深吸一口气，将锤子狠狠的砸在自己脚下的地面上。
    这几天，余生一直坐在这个位置。
    从湖心岛跳落下来的地方。
    “那块石碑吧！！”
    一声闷响。
    地面碎石炸裂，出现一处深坑，同样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勉强能通过一个人的样子。
    “我不相信，那石碑是真的无法再升回去了。”
    “你装作无法升起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万毒果即将成熟，石碑发生变化...”
    “怕我察觉。”
    余生轻声说着，下一刻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落在地上的第一时间，余生将手电照向周围。
    相比于上面，这处极其隐秘的山洞看起来十分潮湿，而且空间很小，需要弯着腰走路，两边同样很窄。
    如果说这山洞，就是那老龟的腹部，这里更像是一条血管。
    只是这条血管内，已经没有了血液流通。
    这下方，只有前后两条笔直的通道，不知道通往哪里。
    余生思索片刻后，朝着一个方向弯腰走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氛围有些压抑。
    毒蜂突然开口，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反而变的平淡起来。
    “你虽然看起来很蠢，但其实不蠢。”
    余生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
    只是有点绕。
    “你看起来像是被逼无奈，无法升石碑，但其实是借着自己很蠢的样子来展现。”
    说话间，余生已经前行了百米左右。
    “我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万毒果今天成熟的？”
    毒蜂沉默了一下，再次问道。
    余生有些茫然：“猜的啊，诈一下你。”
    “虽然你总说自己是灵魂状态，需要靠我来刻画阵法，但之前你明明能控制尸体来自由行走的。”
    “所以那阵法，你可以自己去刻画。”
    “我不信你当年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就急匆匆的钻进来了。”
    “所以我阵法都留了一笔。”
    “但我今天去的时候，发现我放在洞口处的几根发丝都不见了，说明你控制其他尸体，在这段时间过去过，可阵法却没动。”
    “说明万毒果成熟在即，你很急，如果我再拖的话，你就来不及利用我了，但还想再试试，所以又忍了下来，和我聊天，最后一搏。”
    “如果不是最后一天，你应该不会这么急的。”
    余生轻声解释道。
    最后，余生摇了摇头：“当然，我也是猜的，无论今天成熟还是明天成熟，先守在万毒果身边，是没错的。”
    他解释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任何的优越感，就仿佛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呵...”
    “说这么多的话，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你是想分散我的注意？”
    “目的又是什么？”
    哪怕自己的布局被余生一步一步拆穿，毒蜂依旧表现的十分冷静，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分析着。
    “嗯...”
    “我没想分散你的注意，你想多了。”
    看着虚空中不断涌现，并且没入自己脑海那画卷中的灰气，余生十分诚实的解释了一句。
    只是余生越这么说，毒蜂就越觉得哪里不对，甚至都不再与余生对话，而是陷入沉默之中，显然是深度思考去了。
    “灰气出现的位置...”
    余生喃喃自语：“果然，我走反了，那边才对。”
    说话间，余生果断转身，向这狭窄通道的另一方走去，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862章 演技太浮夸

    余生这突如其来的转身让毒蜂措手不及。
    “你是怎么发现这通道中的障眼法的？”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最简单的道理，万毒果藏匿在石碑之中，余生已经猜到了。
    但既然石碑等同于万毒果，又会存在于什么地方？
    大脑！
    万毒果，就是这具老龟尸体的新妖核。
    相信余生同样想到了这个可能，按照大脑的方向走去。
    但这里就存在着一个障眼法。
    虽然通道看起来是笔直的，但却有稍微的弧度，只是表现的不太明显。
    如果真的一直顺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只能与大脑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而另一条看起来背道而驰的路，才是真正通往核心的方向。
    所以毒蜂并没有急躁，当余生发现自己走错路，再折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也是它慢慢思考余生给自己究竟布置了哪些陷阱，并且还可以冷静与其对话的原因。
    但现在，意外出现了。
    它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余生拖延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余生却没有回应它的意思，明明是在狭窄的通道中行走，但速度却依旧极快。
    “余生，我瞒着此事并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
    “万毒果成熟的那一刻，会爆发出强烈的毒气，这是你完全无法承受的！”
    “但如果我将实情告诉你，你一定会觉得我在骗你。”
    “所以还不如到时候我直接把万毒果摆在你的面前更有说服力一些，请你务必相信我！”
    “我可以立下天地誓言，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快退回去，不然你会死的。”
    毒蜂明显变的急躁起来，语速特别快，不断对余生劝诫着说道。
    余生脚步不停，反而更快了一些，仿佛喃喃自语般轻声说道：“妖神，应该可以抗住天地誓言吧...”
    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通道中再次传来汹涌的灰色气体。
    这气体就仿佛是引路的路标一样，让余生一点错道都没有跑。
    包括自己能无比自信，下方还有通道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几天的时间里，灰气都是从自己的屁股底下涌上来的。
    只不过毒蜂并不清楚余生的这个小细节而已。
    “不是这样的！”
    “余生，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敌意很深，包括之前那些举动让你觉得我并不可信。”
    “但你如果真的靠近万毒果，一定会死。”
    “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给自己一个机会，出去，站在外面，等一等。”
    “我只需要一枚万毒果！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两个对我毫无用处的东西，去坑害你，凭白惹出这么一位敌人，这对我而言，是得不偿失的。”
    “本王向来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
    “你特么究竟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啊，别走了我艹！”
    毒蜂最开始的语气还十分温和，尽可能的解释，不断的劝阻余生。
    但余生就像是聋了一样，甚至在赶路的时候，还用了瞬移，来让自己的速度变快。
    毒蜂再也无法维持这几天里展现出的知心前辈，无可奈何，悲天悯人形象，愤怒的吼道，并且在这愤怒的情绪中还隐藏着一丝憎恨！
    “你的演技太浮夸。”
    “比我之前说的那个浑身白毛的猴子要差很多。”
    “它演的...特别像。”
    感觉到毒蜂隐隐有一种掀桌子，不玩了的举动，余生突然开口说道。
    语气十分诚恳。
    自己当初入妖原，取硬盘，是第一次见到老白猿。
    突然出现的身影让余生都措不及防。
    甚至如果那次老白猿真的有杀心，余生大概率是真的会死在那里的。
    毕竟当初的他只是一个四觉。
    还孤零零的在妖域内部。
    但老白猿却表现出了人族好朋友的形象，还很完美的展现出了既想帮助人族，又不想背叛妖域的纠结劲儿。
    第二次遇见老白猿，是偶遇它与季鸿。
    那一次...
    老白猿更像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枷锁，坚定不移的站在季鸿身边，替人族分忧，而且看起来与季鸿之间的关系似乎特别好。
    好到让余生都总是会下意识的想要信任它，信任它说的每一句话。
    总归就是...
    对这个家伙就是生不起敌意来。
    哪怕明明可以一刀捅死它，但要下刀时，却总是会有莫名的罪孽感。
    果然，在余生的话音落下后，已经稀薄的灰气再次浮现。
    并且出现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了几秒。
    “接近你了么？”
    “看来...”
    “要找到你了啊。”
    说话间，余生手中出现那柄燃烧着火焰的锤子，再次前行，就这么拖拽着锤子在通道中狂奔。
    再搭配上口中说出来的话，简直如同电视中的反派一样。
    “呵...”
    “奸诈的人族。”
    毒蜂深吸一口气，在这一刻彻底放弃了演戏的想法。
    大家心知肚明下，再演下去，只会让自己如同小丑般可笑。
    “就算你能找到我，又能怎样？”
    “况且...”
    “这条路，可不是这么好走的。”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下一秒，余生前方不远处，凭空出现一只妖兽。
    这妖兽同样没有瞳孔，只剩眼白，匍匐在地面上，口中说着话。
    “想走，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听这妖兽说话的声音，语气，分明就是毒蜂。

 第863章 除非你跨过本王的尸体

    “哦，好。”
    就在那妖兽声音落下的瞬间，余生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它的身后。
    手中的锤子带着火焰那炙热的气息，抡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妖兽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空间太小，抡不开...”
    看见那妖兽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身体还在轻微的抽搐着，余生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满意的说道。
    默默收回铁锤，余生继续向远处走去。
    “不跨过你的尸体，不是也能继续走么...”
    一边走，余生嘴里还发出迷茫的询问声。
    空气变的沉默。
    “...”
    “如果不是本王这里没有高级妖兽的尸体，绝对要把你撕成碎片！”
    那妖兽停止抽搐，一道阴影自妖兽的尸体上猛的窜出，消失不见。
    它变的异常愤怒，像是被余生又一次刺激到了。
    “你不敢在这”里养高阶妖兽啊。”
    “反噬的话，就太亏了。”
    “它们很聪明的。”
    余生更加不解了，看向虚空疑惑着说道。
    ...
    “呵...”
    “哪怕没有高阶妖兽，但这源源不断的妖兽崽子，你确定扛得住么？”
    毒蜂冷笑，语气中充满了冷冽的杀气。
    又一只妖兽猛的自远方窜出，只是这一次它变的十分警惕，防备着自己身后，担心余生随时有可能出现的瞬移。
    但余生却已经默默将这有些碍事的锤子收了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黑漆漆的棍子。
    在这有些阴暗的环境里，十分不显眼。
    当然，这不显眼只是针对毒蜂。
    他是拿着手电筒照前边的，所以能看的很清晰，但毒蜂却要直视强烈的光源，想要看清楚余生手中的东西，有些费劲。
    然后...
    就在它前冲的时候，余生默默捅了捅棍子，直接怼在那新出现妖兽的脑门上。
    ‘砰。’
    沉闷的响声下，那妖兽就像是撞到了坚硬的石头，倒飞出去，跌倒在地上。
    “这次要跨了，可惜不是尸体。”
    余生再次开口，从还在疼痛中不断打滚的妖兽身上越了过去。
    灰气在这一瞬间似乎暴涨了许多。
    不过一句场面上的威胁话，没想到余生却总是抓着语病，疯狂针对。
    这人...特么脑子有问题。
    这些不断出现，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妖兽并没有给余生带来多大的威胁。
    甚至连拖延他前行的速度都无法做到。
    正如余生所说的，当毒蜂脱离肉体状态时，自身的实力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如果养两只高级妖兽，以它们开了灵智后的脑子，说不准就会反坑它一下，凭白多出些许变故。
    就算是高级妖兽的尸体，它每附体一次，也要花费极其大的代价，这甚至会影响它最终计划。
    所以这些不过三级，四级的小妖，对余生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通道终于要走到尽头，变的宽敞许多。
    至少余生可以直起身子了。
    “不愧是他的儿子，本王还是低估你了。”
    “没想到你真的可以走到这一步。”
    “但无论如何，这里都是我的主场。”
    发现自己这些小手段没有任何作用后，毒蜂也懒得再去挨打了。
    虽然它是附体，但余生每一次出手，疼痛感还是真实的还原到它身上的。
    毒蜂不再说话，像是全力的准备着什么。
    通道内终于恢复安静，只剩余生的脚步声不断回响。
    余生不断默默前行。
    终于，通道走到尽头，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庞大的空间！
    周围的墙壁上，满是红色的血丝，里面仿佛还有血液在不断流动，发出阵阵水流声。
    而在这空间的中央位置，则是安静的摆放着一块石碑。
    这石碑变的极其古怪。
    一半黑色，一半白色。
    上面刻画的文字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宛如一只只蚂蚁，在石碑上不断的蠕动着。
    而在石碑的上方，则是一道十分黯淡的虚影，就像是一只蜜蜂。
    只是这蜜蜂的后方，长着一根十分尖锐的尾刺，呈漆黑色。
    那阴影的双眼死死盯着余生，仿佛恨不得生吞他一样。
    “就算你找到这里，也无法改变现状！”
    “万毒果即将成熟，方圆十米内，都是绝对的禁区，所有拥有肉体的存在，靠近后，都只有泯灭的结局！”
    “这一点上，本王没有撒...”
    毒蜂十分自信，看着余生阴森森的说道。
    但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蹲在原地。
    哪怕是灵魂状态下，它的眼睛也睁的很大。
    因为就在它说话的时候，余生向前一步，已经走入到十米的距离之内。
    但那石碑，却安然无恙。
    “原来灵魂的气息，也能模拟...”
    “我的想法没问题。”
    余生若有所思。
    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密布着一种特殊的能量，不断肆虐。
    但余生站在这能量的中心处，却让那些能量很自然的规避。
    就仿佛无视他的存在般。cascoo.net
    “看来你之前的建议还是有效的。”
    “模拟气息上，确实有欠缺，但如果把核心部分弥补，就可以骗过万毒果了。”
    余生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阴影，十分真诚的感激道。
    一时间，毒蜂陷入死寂般的宁静之中。

 第864章 你这是在玩火

    它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装一个高尚的人设，甚至为了维持这人设，还顺手提点了一下余生。
    现在似乎...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呵...”
    “是我大意了。”
    “但你同样踩入了本王的另一个陷阱之中。”
    “星陨果虽然无害，妖晶与其融合，也的确可以加速升级。”
    “但同样...”
    “当你吸收过这两者之后，再触碰到天兰香，就会成为这世间的剧毒。”
    “你的皮肤会逐渐腐烂，死之前充满痛苦，绝望的倒在地上，一点一点撕烂自己的肉，最终只剩下骸骨，以及跳动的心脏。”
    “呵呵...闻到这空气中，淡淡的兰花香了么？”
    毒蜂脸上的阴沉一闪而逝，很快就从之前的失利中走了出来。
    “本王说过，这里，是我的主场。”
    “我在这里待了数十年，更在妖域一步一步爬到妖主的位置，执掌沼泽池，杀你，轻而易举！”
    “现在，本王倒是要欣赏一下，你在死亡面前，还会不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了。”
    带着冷笑，毒蜂阴森的看着他。
    但余生却始终安静的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又向前走了两步。
    “怎么可能？”
    毒蜂错愕：“这毒性发作很快，除非...你没有涂？”
    “不！”
    “在你修炼的时候，我明明在你的皮肤上感觉到了能量扩散！”
    对眼前这一幕，毒蜂完全无法接受。
    或者说，它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毒蜂这一副怀疑世界的样子，余生默默拿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还装着满满的能量液。
    之前在神墟弄到的。
    还剩不少。
    “如果我不抹点什么，你就一直念叨，太烦了。”篳趣閣
    “我就涂了点这个...”
    余生沉吟数秒，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毒蜂看着余生手中的能量液，有些恍然，处于灵魂状态下的阴影不断波荡：“所以，你跳出去也不是因为害羞，只是不想让我看见你抹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真的不太好意思。”
    “在人族，当着外人面脱光，是暴露狂，要判刑的。”
    “最少三年起步。”
    余生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
    毒蜂沉默了。
    神特么暴露狂！
    如果余生坦然承认了自己看破了它的计划，它也就认了！
    结果就是因为嫌它烦，还不信任它，就随便涂了点东西，然后害羞，跑外面涂的？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又破了它一道必杀的陷阱？
    如果能呼吸的话，毒蜂此时一定会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余生破口大骂。
    对于玩脑子的人来说，最怕的不是智商上的碾压，而是你莫名其妙的就给他干了！
    就仿佛...
    他前方布置了九十九道陷阱，等你去闯，结果你特么围着地球绕了一圈，从后面给他偷袭了！
    这种感觉，无法体会。
    就如同此时的毒蜂，情绪不断变化，眼看着余生距离石碑越来越近，它的神情逐渐变的紧张起来。
    “不要靠近！”
    “这时候千万不能触碰石碑，现在的万毒果是十分脆弱的！”
    “如果现在出手，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将功亏一篑！”
    它的声音都逐渐变的尖锐起来，厉声呐喊：“如果你毁了本王这数十年的心血，本王必定和你同归于尽！！！”
    显然，对于余生的步步紧逼，毒蜂也有些急了。
    谁也无法分辨它这番话的真假。
    但如果一步走错，所带来的后果，将是所有人都无法承担的。
    毒蜂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束缚，一直悬浮在石碑上方，哪怕余生已经站在了石碑面前，它都没有出手。
    只是眼神愈发疯狂，死死的盯着余生。
    余生抬起手臂，手中凭空出现燃烧着火焰的巨锤，看着面前这古怪的石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毒蜂，将锤子猛的举起。
    锤子上的晶石一颗颗亮起。
    但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余生依旧在盯着毒蜂。
    “你敢！！！”
    “不要玩火，石碑毁了，我们都会死！”
    “等万毒果成熟的那一刻，你我之间再决一生死！”
    毒蜂同样盯着余生怒吼道，只是在这一刻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烁。
    余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锤子高高举起！
    然后...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将锤子又收了起来。
    毒蜂还在卖力气的吼着，对于余生的举动完全措不及防，整个人僵硬在了半空。
    “你不砸了？”
    它下意识开口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有些茫然：“我为什么要砸？”
    “...”
    毒蜂被余生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就在刚刚，当余生举起锤子的时候，无论毒蜂表现的多么急躁，身上都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灰气。
    包括那恰到好处的目光躲闪，都更像是在诱使余生砸下去。
    但在余生收回锤子的瞬间，毒蜂身上凭空浮现出大量的灰气。
    这举动，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余生当时锤子真落下去的话，不是帮了毒蜂的忙，就是坑害自己的陷阱。
    “呵呵，明智的选择。”
    “我还以为你会愚蠢的动手。”
    面对余生的询问，毒蜂险些破功，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毒蜂强行让自己重新变的理智起来，维持着之前的人设。
    “我如果动手，才显得愚蠢吧...”
    余生喃喃自语。

 第865章 阵起，吾归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了余生的话，毒蜂怔了一下，淡淡开口。
    “哦。”
    “你开心就好。”
    在不需要灰气引路的时候，余生也没有了解释的想法，就这么将目光落在石碑上面，不断观察着它的变化。
    似乎是想要留个纪念，余生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全程对着石碑，尤其是上面那不断蠕动的文字。
    随着时间流逝，上面的文字逐渐变的黯淡，就像是一只只蚯蚓努力的钻入到石碑当中。
    看见这一幕，毒蜂有些激动，但却迫使自己强行冷静下来，看似被束缚住的它在这一刻却突然动了起来，下一秒落在石碑前方，死死的盯着。
    “所谓的被束缚，也是一个骗局么？”
    “只是为了暗示自己它没有行动能力，这样自己就有充足的时间去砸石碑。”
    “然后被万毒果的反震效果杀死？”
    “亦或者成为养料？”
    余生目光不着痕迹的自毒蜂身上一扫而过，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是步伐稍微向后退了一步。
    那石碑上的文字蠕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甚至已经变的模糊不清。
    但余生却依旧认真的举着手机，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回去之后大不了放慢十倍速，慢慢看就好了。
    “人族小子！”
    “万毒果成熟在即，本王无心与你争端。”
    “还是那句话，本王之前的所有算计，都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如果你现在退去，我可以当一切无事发生。”
    毒蜂突然转身，看向余生，认真开口，仿佛是想给余生最后一个机会。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它：“石碑，万毒果，我总要带走一样。”
    “那就是没得谈了？”
    毒蜂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虽然浑身处于冰冷的状态之中，但却在微微晃动，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变的冷冽起来。
    余生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你一开始，就没准备和我谈。”
    “呵，既然如此...”
    毒蜂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看石碑上的进度，嘴角泛起一抹狞笑：“那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你的作用，已经结束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万毒果成熟的那一刻，用人血来浇灌，可以让我的妖核多出一缕凶性！”
    “可惜你看不见了，不过我会好好利用你的尸体的。”
    说话间，它的阴影猛然冲天而起，漂浮在这山洞的最上方。
    “五脏，对应五行。”
    “阵法已成，吾将复苏！”
    “从今天开始，整个妖域，都将流传我毒蜂之名！”
    “待本王复苏之际，踏平你镇妖关！”
    “毒气蔓延数万里，让你人族...”
    “遍地残尸。”
    毒蜂的语气中满是张狂之色，居高临下，俯视着余生：“有一件事你说错了，哪怕是妖神，抵抗天地誓言，都会付出极大代价，毕竟这代表了天地规则，而妖神，也是规则的使用者。”
    “但本王不同。”
    “本王肉体已毁，如今介于生与死之间，跳出天地之外，所以本王无论发什么誓，都无所谓。”
    “呵呵，你终究还是太过于幼稚了。”
    毒蜂略带嘲讽的看着余生说道，随后深吸一口气，仿佛期待这一天许久了般，有些颤抖的缓缓闭上双眼：“阵起，吾归...”
    随着它声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山洞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气息即将复苏。
    周围墙壁上的血丝内，血液流通速度骤然加快，不断有碎石自上方掉落。
    而毒蜂的虚影则是不断上浮，似乎要彻底与这空间融为一体。
    甚至...
    已经有磅礴的妖气在向余生所在的方向汇聚，要强行碾碎他一样。
    “虽然刚刚开始融合，但本王已经可以调动这龟尸的百分之一妖气。”
    “碾碎你，就像是碾碎一只蚂蚁般简单。”
    “呵呵，死在妖神的手里，是你的荣幸，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毒蜂语气玩味，更是充满了那种报复的快感。
    无论这几天自己是演戏也罢，有意为之也好，但被余生刺激却是真的。
    现在的它只要回想起余生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恨不得让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能让余生如此干脆的死去，就已经代表了它的仁慈之心。
    “阵法么？”
    “额...”
    “稍等一下。”
    余生抬起头，与毒蜂对视，表情始终就没有变过，依旧是那种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随着话音落下，余生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
    找到一个按钮按了下去。
    隐约间似乎可以听见上方极远处有爆炸声响起。
    还在不断摇晃的山洞在这一刻恢复安静，半个身体融入墙壁内的毒蜂，也这么脱落出来，就连围绕在余生身旁，充满敌意的妖气，在此刻都消失不见。
    “额，阵法坏了。”
    看着茫然，呆滞，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毒蜂，余生好心的提醒到，还顺便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毒蜂那张狂的动作，怨毒的语气还言犹在耳，但此时却显得十分狼狈。
    就仿佛...
    一个笑话。

 第866章 嗯...一筐吧

    毒蜂于风中凌乱。
    这一刻它的大脑都有些短路。
    什么情况？
    它是亲眼看着余生勾勒好所有阵法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岔子才对！
    不对！
    余生在完成每道阵法时，都会停留一会，像是在分析阵法构造，然后在周围留下一点造型奇怪的东西。
    将自身封印数十年的毒蜂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炸弹。
    它倒是知道，余生有一个小圆球，能炸，也防备了。
    但他扔的东西，是一个黑漆漆的管子啊。
    看造型，十分普通，更是没有任何能量。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黑管上像是挂着一个会发光的...屏幕？
    “该死！”
    毒蜂忍不住咆哮道，怨恨的瞪了一眼余生，下一刻，它的灵魂变的暗淡了些许。
    又一只毒蜂凭空从它的体内分裂出来，急匆匆的穿透墙壁，消失不见。
    “呵...”
    “哪怕你能制造出些许意外，又能如何？”
    “只要本王在万毒果成熟前，掌控老龟的尸体，一切就还来得及。”
    “修补阵法，我自己也可以做到。”
    “但你出去组织，却已经来不及了。”
    毒蜂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看着余生冷笑说道：“你最终的结果，依然不过一个死字！”
    而此时，在外面，一只妖兽尸体凭空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赶到出问题的阵法处，扒拉开碎石，不断忙碌着。
    好在这阵法被毁的不多，最多十分钟时间，就可以修补完善。
    得到这个结果后，毒蜂变的更加淡定。
    “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准备的后手也很多。”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还是一个笑话。”
    “本王说过，这是我的主场。”
    “你不过几天的努力，又凭什么毁掉我数十年的心血？”
    最终，毒蜂还模仿着余生之前说过的话，反嘲讽了一波。
    但余生却表现的十分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概十分钟后。
    “呵呵，至少，你给自己争取了十分钟的寿命。”
    说话间，虚空中，一道阴影闪过，与毒蜂重新融于一体！
    山洞再次变的震荡起来。
    之前发生过的场景又来了一遍。
    “这次，你没牌了吧。”
    “阵起！”
    “吾归！”
    毒蜂再次以缓慢的进度，融于石壁之中。
    “哦，那就再争取十分钟...”
    余生轻轻点头，又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熟悉的轰鸣声。
    熟悉的脱离感。
    山洞再次变的安静起来。
    原本好好一个魔王降临的本子，在余生的操作下，硬生生变的荒诞起来，更像是搞笑片。
    “老子记得，你就放了一根黑管啊！”
    “这又是什么时候埋的？？！”
    毒蜂茫然的睁开双眼，看着余生忍不住咆哮道。
    大量的灰气自毒蜂体内涌出，钻入余生的画卷之中。
    不得不说，毒蜂的情绪波动极大，或许是因为憋的太久，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毒蜂所提供的灰气，远超余生之前数个月的收获。
    这让余生都忍不住想要对毒蜂产生些许好感了。
    这是一位好妖。
    “额，当时让你帮我摘心脏的时候，随手放的。”
    余生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个时候老子和你还没仇，你扔这玩意干什么！！”
    毒蜂仔细的回忆着，那时候自己还被余生用鱼线捆着脖子，被迫帮他收取心脏。
    而余生则是站在后方，恰巧处于它的视野盲区。
    难怪自己没有发现。
    但问题是...
    当时那种情况，你也没必要留下点什么吧！
    不理解，完全想不通。
    “嗯...”
    “妖植收多了，炸弹没地方存，顺手扔的。”
    余生沉吟数秒，给出解释。
    仿佛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中毒蜂的心，还是带暴击的那种。
    如果...
    如果毒蜂但凡现在是实体状态，哪怕只是一级妖兽，估计都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和余生拼命。
    去特么的数十年大计！
    去特么的妖神之路！
    只要干掉余生，什么都值了！
    眼看着石碑上的变化愈发明显，它也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急匆匆的又分出一道分身，出去救场。
    余生忽略了毒蜂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看向石碑。
    此时石碑上的文字只剩下三分之一左右。
    “按照之前的进度，还需要...20分钟么？”
    余生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呵呵！”
    “怕了？”
    “本王的时间还够，你难道还能再炸...”
    ‘砰！’
    ‘砰！’
    ‘砰！’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余生又拿出三个遥控器，按了下去。
    三连爆！
    “本王为什么没有实体啊！！！”
    “啊！！！”
    “让我杀了你吧！！”
    毒蜂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看着余生不断的咒骂：“这几天你究竟藏了多少炸弹！”
    “嗯...一筐吧...”
    余生想了想，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么大的一筐。”
    ...
    毒蜂此时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
    呆若木鸡。
    一筐。
    而且是那么大的一筐。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补完啊...
    “本王...”
    它刚准备再放两句狠话，余生就又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下去。
    它的虚影剧烈摇晃，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
    大概数十秒后，一道明显虚幻了许多的影子融入到它的体内。篳趣閣
    那被它控制的低级妖兽...
    被炸死了。
    就连这分散出去的灵魂在猝不及防下，都受了重创。

 第867章 你站住

    “你究竟要干什么！！！”
    毒蜂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低吼着。
    灰气从始至终就没有断过。
    一直源源不断的向余生涌来。
    “我要万毒果啊。”
    余生不解，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毒蜂，那眼神...就像是曾经看预备役一样。
    “你当初不是说，也不是非要万毒果不可么？？？”
    毒蜂沉默了一秒钟，以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
    “但石碑不是没了么...”
    余生摇了摇头，眼神微微变化。
    这种眼神，哪怕他看预备役时，都没有出现过。
    “...”
    “虽然先凝结妖核，再掌控身体，无法对这身体掌控达到完美。”
    “但不过多耗费些许时间罢了。”
    “你终究还是只能看着。”
    “难道你还敢毁了万毒果不成？”
    “它炸开，毒气蔓延，你也跑不掉！”
    毒蜂气急败坏的喊道，情绪似乎真的崩溃到了一定程度，再也没有了之前玩脑子时那种睿智，一股脑的将自己全部底牌交了出来。
    “哦。”
    “谢谢。”
    余生若有所思，看着毒蜂诚恳的致谢。
    然后，他就在毒蜂那茫然，懵懂，呆滞的目光中，又搬出一筐炸弹，围绕着石碑摆了足足一圈，又一圈。
    那炸弹恨不得将石碑埋起来。
    “这样它成熟的时候，应该就毁了吧。”
    “妖植的韧性比妖兽差很多。”
    忙完这一切后，余生起身，轻声低语，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这些炸弹，恐怕连一只六级妖兽都无法炸死，七级妖兽充其量轻伤。
    但一株妖植，毁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
    “再见。”
    余生转身，抬头，看向毒蜂礼貌的收到，在毒蜂那错愕的目光中转身就走。
    “喂！”
    “你站住！”
    “你别走！”
    “你不要万毒果了么？”
    这一次它是真的彻底慌了，看着余生的背影惊慌失措的喊着。
    余生顿住脚步，有些不解：“你不是说我没希望拿到万毒果么？”
    “...”
    “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毒蜂此时就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要么，放余生走人。
    自己面临万毒果毁灭，数十年计划毁于一空的结果。
    甚至缺少肉体，妖气，自己也将逐渐消亡于这个世界之中。
    要么，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留下余生，让余生与自己公平竞争。
    无论怎么选，都是自己血亏！
    问题是余生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像是那种打家劫舍的土匪，能拿就拿，拿不了，一把火烧了就跑。
    反正目前为止，他已经赚了大量妖植！
    还是用妖神尸体滋养出来的。
    尤其是那一瓶余生并不懂的功用，类似于钟乳石的液体...
    “咱们斗到现在这一步，我承认，你赢了。”
    “一枚万毒果还没有资格成为妖神的妖核。”
    “所有三枚万毒果，本王必定全要。”
    “相信你一枚都不想给我留。”
    “事已至此，所有虚伪的东西说出来都没有意义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最迟十五分钟，万毒果就会成熟。”
    “你毁了阵法，我现在也没有能力直接控制它，包括你能模拟气息，就连接近万毒果，我都不占据优势。”
    说到这里的时候，毒蜂明显感觉有些心烦气躁！
    明明自己准备的牌特别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自己牌就没了。
    偏偏这家伙还留了一对二！
    走的路子也野。
    不，或者说这家伙最开始的时候，手里就有一对二，打了一圈下来，自己牌都打空了，这家伙的对二还掐在手里，没动过。
    只要他不抱着对万毒果的必取之心，自己就永远赢不了。
    “灵魂状态，也能触碰到万毒果。”
    “所以在它成熟的那一刻，你我同时出手，谁抢到算谁的。”
    “我是灵魂，你触碰不到我，同样，我也碰不到你。”
    “所以当万毒果得手的那一刻，你我谁也奈何不了谁。”
    毒蜂这次说话就变的有诚意许多了，脸上也没有了那么多的虚伪，更像是破罐子破摔。
    余生点了点头：“嗯。”
    他看了看毒蜂距离石碑的位置，对照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
    “你不应该站在石碑旁，确保第一时间到手么？”
    毒蜂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如果真的可以，你早这样做了。”
    “应该有危险。”
    余生摇头，平静开口。
    哪怕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他都没有变的冲动，依然维持着冷静。
    毒蜂沉默。
    万毒果成熟的瞬间，周围五米内的一切，都会被泯灭。
    它还想着，余生但凡搞点小聪明，距离石碑过近，最近的赢家依旧是自己。
    但这家伙...
    硬生生凭借着比自己少许多的信息，却总能规避各种危险。
    “炸弹可以撤了吧！”
    眼看着那些炸弹还堆在石碑周围，毒蜂黑着脸说道。
    余生不解的抬起头：“为什么要撤...”
    “如果抢不过你，我还可以炸了它。”
    ...
    毒蜂深吸一口气：“但是你也会死！！！”
    “哦。”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但同样也没有把炸弹搬走的意思。
    毒蜂虚影不断摇曳，盯着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冰冷。
    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它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忘记这个家伙了。
    一个浑身黑毛的猴子！
    不对！
    神特么黑毛猴子！
    到现在为止，自己连这家伙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第868章 竞速

    随着石碑上的变化越发明显，空气逐渐变的凝重起来。
    毒蜂眼中浮现出紧张之色，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随时准备冲刺过去。
    就连余生都没有再维持之前那种放松的状态，而是站在和毒蜂同样的距离外，微微弓着身子，目光没有一刻从那石碑上挪开过。
    时间流逝。
    毒蜂甚至已经不再开口说话。
    石碑上的文字彻底消失，石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痕。
    “本王等待了数十年，今日...”
    “终于要成了。”
    毒蜂喃喃自语，语气中是难以掩盖的激动。
    就在它声音落下的瞬间，那石碑彻底炸碎，一道刺眼的光芒骤然亮起，空气中都爆发出一道强烈冲击，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在那光芒照耀的虚空中，一株摇曳的花朵在虚空中随风摆动。
    而在花朵的中间位置，三颗黑白两色的果实如此显眼。
    “哼！”
    毒蜂一声冷哼，下一刻陡然动了起来，只是让人措不及防的是，这一刻毒蜂并非向前，而是向后退了一步！
    只一步，彻底脱离了那五米的距离！
    它这么长时间，一直都站在五米的边缘处，用来迷惑余生！
    按照自己之前表现出那种急迫感，在自己动手的瞬间，余生应该就会前冲，然后彻底泯灭在万毒果成熟那刻的绝对领域之中...吧？
    毒蜂怔住。
    余生完全没有按照它脑补的想法向前冲锋，而是只比他晚了不到半秒钟时间，就同时后退。
    就在他们退后的瞬间，万毒果周围的空间中，能量悄然爆发。
    不知是能量还是毒气，在空气中炸裂，化作淡淡光斑落在地面上，在不考虑危险的情况下，这一幕算的上是美轮美奂。
    但谁又知道，在这绝美的画面下，隐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杀机。
    “就连这个时候，你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么？”
    “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贪念？”
    毒蜂发现自己是真的不太了解余生，或者说完全猜不透余生究竟在想什么。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在面对这种绝世重宝的时候，内心中总要泛起一丝波澜吧？
    只要你对万毒果稍微动了哪怕一点点的欲望，毒蜂都可以利用这丝欲望，把你坑的连渣都不剩。
    一道道围绕着万毒果所布置的陷阱，全部都被余生给躲了过去。
    匪夷所思。
    无法理解。
    甚至就连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都能保持本心。
    毒蜂眼神愈发凝重，看着余生一言不发。
    那万毒果周身五米范围内的能量波动逐渐变的衰弱，显然，那绝对领域已经在消散的边缘。
    毒蜂收起心思，目光转向万毒果，等待着可以出手的那一刻。
    余生看了一眼毒蜂，表情没有变化，同样将目光落在万毒果身上。
    ‘三。’
    ‘二。’
    “一！”
    就在这一瞬间，余生，毒蜂，同时向万毒果冲去，只是毒蜂的速度终究要来的更快上一些，只是灵魂的它，总归是在速度上占据一些优势。
    但余生却完全没有心急的意思。
    “灵魂，真的能抓取实物么？”
    “万毒果虽然介于阴阳，虚实之间，但现在...是白天。”
    “所以至少在这一刻，万毒果，是实物。”
    余生轻声低语。
    果然，毒蜂的身影骤然穿过万毒果，完全无法触碰。
    毒蜂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它像是疯了般，再次向万毒果抓去，却依旧一把抓空。
    “不可能！”
    “本王谋划数十年，不可能栽在这上面！”
    毒蜂愤怒的咆哮着，语气中充满了浓烈的不甘。
    余生终于来到万毒果的面前，看着还在虚空中无能咆哮的毒蜂，余生缓缓抬起手。
    “你给本王住手！”
    “拿开你的手，这是本王的东西！”
    “滚！”
    毒蜂看见这一幕，转身看向余生吼着，眼神中充满了那种极致的怨毒。
    就仿佛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要被人硬生生的抢走一样，恨不得要生吃了余生。
    余生的手抬到半空中，最终又缓缓收了回去。
    “好的。”
    在万毒果即将得手的一瞬间，余生竟然真的十分听话的住手了，并且礼貌的看向毒蜂说道。
    毒蜂怔住，停顿在半空中，甚至还在怒吼的它，这一刻连咆哮声都戛然而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你是最喜欢的东西，硬抢也不好。”
    “你等到夜晚，就可以收起来了。”
    “或者趁着这个时间去刻画阵法也好。”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十分善意的提醒道：“加油。”
    “？？？”
    毒蜂错愕：“你疯了？”
    “我只是不想死。”
    余生摇了摇头。
    “其实你最后留下的这一道陷阱很巧妙，之前的铺垫也十分完美。”
    “我刚刚差点就被你坑死了。”
    “以你的智慧，在罪城应该也能活的很滋润了。”
    余生向后又走了几步，靠在墙边，抬起头看向毒蜂说道：“如果你刚刚的速度比我慢上一丝，我或许就直接抓在万毒果上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一秒还在暴跳如雷，陷入疯狂的毒蜂，在这瞬间重新变的冷静下来，阴沉的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想了想：“就像是你之前说的，你在这里谋划了数十年，底牌应该不止这些，最起码...也要给自己上一道保险才对。”

 第869章 图穷见匕

    “以你之前表现出的智慧，应该考虑过有人和你争抢万毒果，该怎么办。”
    “而且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万毒果自己生长，不在自己的控制中。”
    “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余生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毒蜂却眯起双眼，死死的盯着余生。
    “应该是在你无法拾取万毒果的那一刻，我才彻底坚定了内心中的判断。”
    “连我这个刚刚了解万毒果属性的人都能想到，白天里，灵魂状态应该是无法触碰到万毒果的，你这个对万毒果无比了解的人，更应该清楚才对。”
    “但你却还是那样做了，等于还未真正开始动手，就将自己陷入一个必输的赌局中，这很不合理，至少我不理解。”
    “唯一可能的就是，万毒果...还有陷阱。”
    余生的声音在这山洞内不断回响。
    毒蜂默不作声，那虚影依旧漂浮在半空之中，一缕缕灰气自它的脑海中漂浮而出，涌到余生体内。
    余生眼睛稍微亮了一下。
    “这个家伙...”
    “果然，只要拆穿它的计划，再当着它的面讲出来，它就会很受打击啊。”
    余生喃喃自语，对毒蜂这个古怪的属性不太理解。
    “如果是陷阱的话，灵魂状态的你，还应该有什么牌没打呢？”
    这一刻余生同样在思考。
    显然，他目前只是猜到了万毒果上是存在问题的，但却还没有想通问题的关键所在，一时间，余生陷入思考之中。
    毒蜂头顶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浮现黑气，本人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致。
    至于那异常珍贵的万毒果，就这么孤零零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无人触摸。
    “我明白了...”
    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
    “一位八觉，哪怕只是灵魂状态，也不应该这样弱，没错，就是这样。”
    他的语速变的快了起来：“你之前操控的，实力最强才是五级妖兽，而在山洞阻拦我时，面对我的瞬移，反应很慢。”
    “灵魂状态，你的感官应该依旧保持水准才对，或者说操纵一个六级妖兽的尸体，勉强应该也能做到。”
    “但你的灵魂却表现的异常弱。”
    “之前你还将灵魂分化过...”
    “所以，你现在的灵魂，也是被分化出来的？”
    “真正的，或者说，更多的灵魂，此时就在这万毒果中？”
    余生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再结合毒蜂之前的布局，思路愈发明晰起来：“如果将万毒果转化为龟尸的妖核，至少要保障万毒果的气息，是属于你的，这样你的一部分灵魂融于尸体，另外的大多数藏于妖核，两者结合，才是王道！”
    “融合起来也会十分自然，不会出现排斥问题。”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有了万毒果的一部分掌控权？”
    “毕竟你的灵魂在这数十年里，都在伴随着万毒果不断成熟。”
    “并且在得到了大量妖气的蕴养下，你的灵魂也在不断变强，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妖神，不会让灵魂成为你的软肋。”
    “当我触碰到万毒果的那一刻，藏匿在其中的灵魂主体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利用万毒果的毒气，将我瞬间杀死。”
    “果然，这里不愧是你的主场，几十年的布局，很强。”
    余生最后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没有任何逢迎的意思，真心称赞。
    自从与这毒蜂交手后，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毒蜂不知道给自己挖了多少个坑，埋了多少陷阱，甚至有些还在不知不觉间布局，只要自己稍有不慎，或者一丁点的大意，都会被它干掉。
    灰气弥漫的频率似乎变的更高了。
    毒蜂默不作声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睛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余生。
    不知过了多久，毒蜂才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就算我布局至此，终究还是没有奈何了你。”
    “让我欣慰的是，你才五觉。让我惊恐的是，你才五觉。”
    “很难想象，当你的实力越来越强，六觉，甚至七觉过后，你究竟会成为怎样的存在。”
    “你活着，对妖域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
    这一周多的时间，让余生对毒蜂有了称赞。
    但同样，也让毒蜂对余生有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心思细腻，关键时刻敢打敢拼，过于冷静，该贪的时候特别贪，不该贪的时候，动都不动。
    这种人，是最难被杀死的。
    至少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有没有那个资格。
    “你知道这一刻，本王在想什么吗？”
    毒蜂突然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
    “我在想，要不要在这一刻，放弃这数十年的布局，不再晋升妖神，灵魂脱离，去沼泽池内，找一只六级的妖兽附体，拼着这辈子都再也无法晋级，也要将你杀死在这沼泽池内。”
    “本王有预感，或许这样做，对我妖域而言，是值得的！”
    在卸下了所有伪装之后，毒蜂不再容易动怒，不再动不动就说脏话，咆哮，看起来很无脑的样子。
    甚至...
    这一刻的它，表现的过于冷静了一些。
    而且它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墙边，默默的看着它。

 第870章 最后一张牌

    “附身六级妖兽，我的实力要弱上两成，哪怕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最多也只是与六级妖兽持平。”
    “杀你...”
    “不保险。”
    毒蜂思索片刻，最终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虽然余生自从与自己照面后，出手的次数不多，但能够穿过千里妖原，直入沼泽池，并且在沼泽池如此混乱的情形下，依然能够直达湖心岛，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如果自己舍弃一切，拼死一击，换掉余生，无论自己亏损如何，至少还有价值。
    但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才会沦为真正的笑话。
    “如今，本王已经没有办法奈何你了。”
    “但正如你之前所说，万毒果，是本王必得之物，自然会上几道保险。”
    “只要本王的灵魂本体还在万毒果内，你就永远无法摘取。”
    “而这老龟的尸体，你也无法带走。”
    “我之前诱使你打开过自己的空间，虽然你有意遮掩了一部分，但大概的空间容量，本王还是清楚的。”
    “现在的局面，本王没有办法当着你的面，去修复阵法，但你也同样无法当着本王的面，取走万毒果。”
    “带走老龟尸身，是你唯一的解决之道，但同样不可能。”
    “所以我们只能耗下去，直至一方放弃。”
    “很明显，本王是不会放弃的。”
    不得不说，毒蜂关于这座湖心岛的布局的确很深，哪怕被余生针对到了如此程度，依然有办法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胜率还反超余生些许。
    至少这龟尸已经是它最后的机会，乃至于全部希望了，哪怕是死，它都不会放弃。
    但对于余生来说，重要性就弱上许多。
    双方僵持，最终大概率还是余生退走。
    哪怕余生回人族叫救兵，不说能否大摇大摆的穿梭妖域，单单往返的时间，就足够它完成计划。cascoo.net
    诚然，融合肉身需要时间，但只要自己能够稍稍掌控一部分，就可以轻松的将余生他们拦在外界。
    不知不觉间，双方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前进之路。
    “没有灰气了么？”
    看着已经彻底放弃杀死自己念头，只想着防守的毒蜂，余生有些失望。
    如果毒蜂再倾情贡献一点灰气，说不准自己有机会在这山洞内，尝试一下通往六觉之路的。
    自己的能量积累已经差不多足够了，缺的只是对这世界规则的感悟。
    “万毒果，本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给你的，哪怕只是一枚。”
    “退去，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事到如今，大家底牌打尽，本王也就没有了演戏的必要，也谈不上威胁你。”
    “离去与否，也看你自己的决定，本王只是给你一个比较适合的建议。”
    眼看余生依旧沉默，甚至有些失落，毒蜂再次淡淡开口。
    余生没有回应，陷入沉思之中。
    大概数秒钟后，余生眉心处山河瓶光芒闪烁，一道空间裂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嗯...我现在是五觉...”
    “目前空间面积是...长...宽...高...”
    余生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小本子，又攥着一支笔，不断在上面计算着什么，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看起来极其专业。
    “这山洞...”
    “深度应该是...”
    “长...”
    余生又回忆了一下这个山洞，在写满数字的纸上继续比划着。
    毒蜂怔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余生。
    时间不断流逝。
    毒蜂眉头微蹙，眼神愈发凝重起来。
    这个人类，在干什么？
    写的东西为什么自己完全看不懂？
    “好吧...”
    “我算不明白。”
    最终，余生有些颓然的将笔，纸放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时候记忆力强，学习能量强，可以快速记住自己看过的每一个文字，的确代表了优秀的智慧。
    但这种智慧，不代表数学也强。
    至少...余生不会。
    “能不能装下啊...”
    余生有些不太确定，再次打开空间裂痕，瞄着往里面看了看，散去所有雾气，又模拟了一下湖中岛的大小。
    “你觉得能装进去么？”
    最终，余生看向半空中的毒蜂，不耻下问。
    毒蜂怔了一下，嗤笑一声：“想什么呢？你知道这尸体有多大吗？你一个五觉，靠觉醒物开辟出的空间，能多大....大...大啊...”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山河瓶内的空间全貌。
    毒蜂剩下的话都说不下去了，整个人怔在原地，眼神茫然。
    这也...太大了！！！
    凭什么一个五次觉醒者，靠它们妖族的妖核，能开辟出这么大的空间！！！
    这怕不是吸收的，是妖神的妖核吧？？？
    它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一边观察，脑海中一边疯狂的计算着。
    最终，毒蜂长舒一口气：“差一点，还好差一点...不然满盘皆输，哈哈，哈哈哈...”
    经过它缜密的计算，好吧，肉眼观察，山河瓶内的空间，还缺少了四分之一左右，装不下！！！
    “差一点么...”
    “可惜了。”
    余生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说道。
    “但不得不说，差一点就让你翻盘了。”
    “本王一直在防备着你的空间，也没有想到，你这处空间，竟然如此宽广...”
    毒蜂淡淡开口，眼中带着一抹欣赏。
    这个年轻人，哪怕是它也不得不称赞一声。
    就好像是有永远都用不完的底牌一样，源源不断，总能在绝境时，恰到好处的再甩出一张牌来，让你的计划全部落空。
    但好在，这张牌，还不够大！
    （大家有空的，帮忙给《镇妖关》发发书荒广场呗，求求~~ps：之前有一章笔误，写成了六觉，已经修改了，余生还是五觉。）

 第871章 生死时速

    “这样的话...”
    余生看起来有些烦躁，挠了挠头，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什么，像是要做出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决定。
    毒蜂愣愣的看着，就这么看见余生手中出现一朵奇怪的花。
    这花宛如并蒂莲般，一支两朵，分外妖艳。
    “双生花？”
    “你拿这种东西出来干嘛？”
    “虽然这东西很珍贵，但只有你们人族的双觉醒者才可以使用，不过双觉醒者实在太过于稀少，双生花也只剩下观赏的作...用...了...”
    毒蜂前面的语气依旧还能保持平淡，但后面却变的有些僵硬起来，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因为就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山河瓶的虚影浮现在余生身后。
    紧接着...
    又是一根纹了九条金龙的棍子出现，以那山河瓶保持了些许距离，但却又在不断散发着自己的气息。
    “双觉醒...”
    “不对，你的觉醒物不是锤子么？”
    毒蜂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下意识开口问道。
    余生摇了摇头：“锤子的属性与山河瓶不太适配，不一定能开辟出更大的空间来。”
    不太...适配？
    也就是说，他...三个...觉醒物？
    毒蜂再次陷入茫然之中。
    今天这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余生已经不知道带给它多少惊讶了。
    无法理解。
    尤其是三觉醒这种事，简直太震撼了一些。
    “我原本的想法里，是让闷棍和锤子的技能融合，或许可以开辟出一些新的功效...”
    “但山河瓶现在似乎还很重要...”
    余生有些头疼，没有第一时间服用双生花，而是依然在不断的思考着：“龙纹棍的属性和山河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是特别的搭配。”
    “如果出现融合性技能，应该也是以龙纹棍为主导，比如...瞬移距离变远？”
    他依然在不断的摸索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也不急。
    倒是半空中的毒蜂越来越急躁起来。
    如果...
    如果余生真的将山河瓶空间扩大，把这座岛给容纳进去，那自己就真正意义上的功亏一篑了！
    但最无助的是，此时的它想要做些什么都无法办到，更别提阻止余生。
    只要余生不主动去触碰那万毒果...
    不，如果余生将老龟尸体收纳进空间内，自己的灵魂体都要受到压制，强行被逼着陷入沉睡当中。
    一时间，毒蜂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如果赌一下，山河瓶与锤子的技能融合，以锤子的各种暴力属性，会不会扩深处空间的面积...”
    “有点赌，但却是唯一的办法了啊。”
    余生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将龙纹棍收回体内，召唤出那燃烧着火焰的锤子，然后将双生花吞入口中。
    这一刻，他身后的两道觉醒物似乎轻微的颤抖起来。
    两者间的能量不断弥漫而出，并且在半空中延伸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间，山河瓶的周围已经有些许的火焰升腾，而那锤子更是变的有些虚幻起来。
    余生依旧闭着双眼，盘膝坐在原地。
    毒蜂阴冷的目光盯着这一幕，下一刻猛然咬牙分出一道灵魂穿梭而去。
    如果，如果他能在余生融合完觉醒物之前，将那阵法重新刻画出来，或许还有机会！
    不能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中！
    “今日...”
    “本王就和你拼一拼这速度！”
    毒蜂低吼一声，又是一道灵魂穿梭而去，变的愈发黯淡，仿佛随时都要消散般。
    哪怕如此，它这道本体也骤然离去。
    一共三道灵魂分身，在这山洞内不断的忙碌着。
    而此时余生的头顶上方，两道觉醒物还在互相围绕着，不断旋转。
    逐渐，就连山河瓶周围的火焰都逐渐变的虚无起来，像是完全不存在于现实之中。
    如果余生此时打开空间裂痕就可以发现，他的那片空间已经彻底沦为火焰。
    其中的各种妖植，在这炙热的火焰下，都已经成为了液体，不断交融，又化作雾气，充盈在空间之内。
    至于那锤子的外表纹路上，逐渐多出了山川，大河。
    两只凤凰在山川大河的上方展翅飞舞，仿佛要一跃而起，冲破云端。
    “空间...”
    “这就是空间的规则么？”
    余生双眼紧闭，感受着这一切，喃喃自语。
    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在此刻都在不断波动，如果有人站在旁边去看，就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上一秒余生还坐在自己面前，但下一秒却仿佛距离自己足足千里之外，遥不可及。
    “空间，并非虚无。”
    “只是纳于特殊的界之中...”
    “这就是六觉所需要领悟的规则，道路。”
    “但空间过后，又是什么？”
    “我七觉后的世界，又如何？”
    余生仿佛顿悟了般，彻底沉浸在这特殊的感悟中。
    或许没有人能再复刻出他所走的这条道路了。
    逐渐，他周围的空气中，一道道裂痕闪过，又很快被愈合。
    如果有人，或者毒蜂操控妖兽闯入，恐怕还没来得及走到余生身边，就会被这道道空间裂痕切割成碎片。
    当然，这并不是余生目前的实力能制造出来的。
    只是在规则下产生的异像而已。
    当余生领悟结束，这一切自然会消失。

 第872章 妖神鼓

    “还差三座...三座阵法...”
    由于不停分裂的原因，毒蜂操控的三具尸体协调性极差，刻画阵法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但换算成总进度的话终归是要能快上一些。
    足足一个小时，看着被炸的面目全非的阵法被重新修缮，而余生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毒蜂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或许...
    真来得及？
    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依然能翻盘！
    现在，就是与时间赛跑！
    它不敢赌余生使用双生花之后的结果，必须将主动权重新掌控在自己手里。
    几乎没有任何休息，哪怕它的灵魂都已经变的虚弱，却依旧咬着牙，将其中一道灵魂收回，分别向剩下的两处位置赶去。
    不需要一个小时！
    之前是一心三用，速度要慢上许多。
    但现在同时勾勒两道阵法，还是灵魂增强一些的情况下，半个小时足够！
    只要自己抢出这半小时的时间，依旧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至于那个人族的家伙...
    自己会永远记住他，并且亲手屠戮大批的人族，向他炫耀自己的战绩！
    染了新鲜人血的万毒果，才是最完美的妖核！
    一时间，这山洞内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但气氛却再次变的紧张，凝重。
    ……
    “妖神鼓到！”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一直闭目养神的八尾狐在此刻睁开双眼，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
    半空中，一只展开漆黑双翼，仿佛巨龙般的存在，它的后背上驮着一个大鼓！
    这鼓的架子是由骸骨制作，却似乎已经变的玉质化，晶莹剔透。
    鼓面被兽皮包裹，上面还能清晰的看清纹路。
    一缕缕精纯的妖气不断自这鼓上弥漫而出，散发着威仪感。
    就连两个敲鼓用的木棍，都像是两个粗大的腿骨，带着非凡的气息。
    “妖神鼓...妖神骨...”
    “鼓响，万兽狂欢。”
    “鼓响，我妖族大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鼓声所传之处，皆为我妖族战场。”
    八尾狐起身，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轻声说着，只是眼神变的异常锐利：“此战，我妖域必胜。”
    “这一战，也该落幕了。”
    “接下来的十年里，你们人族都不会再有精力去发展，只能焦头烂额的处理着这一战所留下的后遗症。”
    “当你们腾出手来，目光再看向我妖域时就会发现...”
    “这个妖域，已是本王...说了算，而你们人族的覆灭与否，只在本王的一念之间而已。”
    从始至终都没有展现过自身实力，一直在用计谋坐镇后方的八尾狐，这一刻身后那八条巨大的尾巴全部竖起，轻轻摆动。
    那汹涌的妖气更是从它的体内扩散而出，哪怕在数不清的兽潮，以及一位位妖主的中心处，依旧是如此耀眼，无法忽视。
    也是在这一刻，那些还略微心有不甘的神族族长们，才彻底泯灭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小心思。
    原来...
    这家伙不仅仅心狠手辣，就连实力...也如此强悍。
    八尾狐完全无视了那些眼神复杂的神族族长们，在这一战过后，这些家伙们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如果不老老实实的给自己当狗，整个部族都会受到牵连。
    它冲天而起，远远的注视着镇妖关的方向。
    妖气在它的身后不断汇集，最终形成了一只由妖气所凝的狐狸，这狐狸通天彻地，仿佛远古神灵，双眼漠视的俯视苍生。
    “人族！”
    “明日午时，吾等登关。”
    “镇妖关前，决胜负。”
    “你人族的战书，本王接了。”
    “但本王的怒火，你人族...扛的住么？”
    恐怖的威压感自半空中不断落下。
    那些站在城墙的士兵们哪怕被威压震慑的脸色发白，却依然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它，眼中没有任何畏惧。
    “呵...”
    “镇妖关等你。”
    伤势已经恢复的袁青山轻笑一声，淡淡开口说道。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搞一些花里胡哨的特效，只是站在城墙上，随意的回应着。
    但他的声音却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搞这么大阵仗，吓死个人啊...”
    “你们妖域可真讲究排场。”
    几天前还天花乱坠玩特效流的袁青山，此时却义正言辞的鄙夷着说道。
    八尾狐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深深看了袁青山一眼：“禹墨在么？”
    “咋？你和他还有一段情？”
    “他当年上山砍柴救了你，你努力修炼，在妖域爬上巅峰，就为了找他报恩，上演一出狗血戏码？”
    “可惜，他坐轮椅，砍不了柴。你是男的，也不能以身相许。”
    袁青山先是表现的有些惊讶，但很快语气中就充满了惋惜，微微摇头。
    八尾狐的脸略微有些阴沉，但很快就重新恢复笑容。
    “呵呵，你们人族，也只剩下伶牙俐齿了。”
    它略微讥讽的说道。
    “不，我们还有狐皮大衣。”
    袁青山认真摇了摇头，反驳了八尾狐的言语。
    “无耻的人族，试图用这些来挑起本王的怒火么？”
    “真是可笑。”
    八尾狐逐渐失去了聊下去的兴趣，身上的妖气逐渐的衰弱下来。
    但在这一刻，平平无奇的袁青山身上，能量却骤然爆增。
    眼神也在这瞬间变的凌厉起来，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一只紫色巨鼓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自带蛮荒的气息。
    “明日，你可敢与老夫一战？”
    “不死...不休！”

 第873章 死战

    汹涌的战意自袁青山身上扩散而出！
    “战！”
    “战！”
    在袁青山话音落下的瞬间，下方的士兵们几乎同时开始咆哮起来。
    这声音络绎不绝，没有动用能量，也没有靠特殊的传播设备。
    就是最原始的吼声，声音却在这妖原上空不断回响，清晰可见。
    数不清的士兵们，就这么尽情宣泄着自己体内的战意。
    “死战...”
    八尾狐看着袁青山，沉默了。
    袁青山的实力它清楚，也分析过，应该是要比自己弱上三成的，如果是生死之战，自己有百分九十的几率，能亲手斩杀他。
    决战，杀人族首领，将会彻底浇灭人族的士气。
    但...
    依然有百分之十的意外可能。
    人族这一战，无论如何，都是要输的，死上一个袁青山与否，与大局无关，更与胜负无关。
    但自己的未来还有更好的前程，和他赌命...
    “可笑。”
    “本王为何要与你一战？”
    “不过是苟活的蝼蚁。”
    八尾狐轻笑一声，妖气彻底散去，落回到妖域之中。
    袁青山嗤笑：“墨迹半天，不还是个垃圾。”
    一阵阵嘘声从镇妖关上方传来。
    那些低级妖兽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却本能的缩了缩。
    妖主们虽然能够想通其中的利弊，但不经意间看向八尾狐时，目光多少有那么一丝古怪。
    落在山上，八尾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一群莽夫，只知道打打杀杀，如果是禹墨在，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蠢话！”
    “愚昧！”
    “无知！”
    这些话，八尾狐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神却变的愈发冰冷。
    “呵呵，它急了。”
    “到你了。”
    死皮赖脸就是不走，说是要留下观战，亲眼见证妖族胜利那一刻的老白猿此时却突然笑了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季鸿，眼神示意。
    “我最喜欢的，就是别人下棋时，我直接跳过他，动他的棋子。”
    “这比支招...要爽多了。”
    老白猿笑眯眯的，眼睛眯在一起，比八尾狐要更像一只狐狸。
    此时的兽潮士气略微低沉。
    主将临阵被对方嘲讽，却默默归来。
    那些五级，六级的妖兽们可想不透那么多的东西，只知道八尾狐怂了。
    一时间，某些地方甚至出现小规模的慌乱。
    而就在这时，季鸿背负双手，冲天而起。
    同样的妖气蔓延，在它身后形成一道远古魔猿般的虚影，这虚影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咆哮，声音将镇妖关那边的嘘声都给压制下来。
    “鹰涧山，季鸿！”
    “明日午时，人族所有死战，本王尽接！”
    “不死不休！”
    季鸿的声音依旧冰冷，战意滔天，完全不弱于袁青山，手中更是出现一支毛笔，在虚空中快速勾勒。
    “一剑，破苍穹！”
    话音落下。
    一道由妖气组成的凌厉长剑直冲云霄，将天空中的乌云搅散。
    它身后的那魔猿虚影更是配合着又发出一声咆哮！
    “论生死战，我妖域儿郎，可曾怕过？”
    “尔等，还没有资格与我们妖主一战。”
    就在季鸿的声音落下后，下方无数的妖兽们那原本茫然的眼神在这一刻重新变的凶悍起来，咆哮声络绎不绝，与人族分庭抗争，难分胜负。篳趣閣
    “哼！”
    “你昔日能背叛我人族，他日就能背叛妖域。”
    “可笑，你们妖域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这等小人祸害了么？”
    袁青山完全无视了季鸿，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后方的八尾狐身上，有些玩味的说道。
    八尾狐表情不变，淡淡开口：“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呵呵...”
    袁青山莫名的笑了两声，就这么转身离去。
    季鸿则依旧独自立于镇妖关前，足足持续了半分钟后，才冷笑着散去威压，离去。
    至此，无数的妖兽们已经将季鸿的名字，身影牢牢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并且记得，曾经某一战时，妖域那尴尬的半分钟里，是它挺身而出，英勇无双！
    一切结束后，八尾狐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起来。
    “喧宾夺主么？”
    “不过是鹰涧山的山主，就想越过我，走向台前，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了。”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你应该还会抗旨参战吧？”
    “但这一战，你没有拿到足够的功勋，所要承担的后果，也是你无法想象的。”
    “既然你想与我赌一把，那我就奉陪到底。”
    八尾狐阴森的注视着季鸿离去的身影，冷笑着喃喃自语。
    直至一位妖主来到它面前，八尾狐的表情才骤然变化，看起来对季鸿似乎十分欣赏一样。
    “我妖域有季鸿，何惧人族？”
    “未来可期啊...”
    它的声音都变的大了许多，在周围扩散出去，表达了自己宽广的心胸，以及对季鸿的满意。
    “你这么打压人族士气，不怕到时候真的出现意外？”
    “赌的够大啊。”
    老白猿看着回归的季鸿，有些意外的说道。
    它之前的想法里，季鸿最多是跳出去说几句话，勉强把这事儿过去，刷刷脸就算了。
    但没想到季鸿竟然直接把妖族士气又给抬起来了，还顺便打压了人族一波。
    这种规模的战争，士气可是很重要的一环。
    季鸿只是平淡的看了老白猿一眼，默不作声。

 第874章 我的梦想...应该是当一名编剧吧

    “哎呀，别表现的这么高冷嘛，我说完话之后，你不回我，我会很尴尬的。”
    “哪怕回我一个‘哦’也行啊！”
    “舔狗也是要动力的。”
    看见季鸿这高冷的样子，老白猿又一次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就站在季鸿身旁，不停的磨叽着。
    “哦。”
    季鸿淡淡的看了一眼老白猿，最终缓缓吐出一个字。
    老白猿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微风吹过它白色的毛发，显得它有些忧郁。
    “你还真的只回了一个哦啊！！”
    “就不能多聊一点嘛？”
    “就算是舔狗，也会有舔累的那一天好不好！”
    “永远看不见希望，我太累了！”
    老白猿的语气变的幽怨起来，尤其是它还故意掐着嗓子，那种语气，表情，总是会让人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哪怕是季鸿都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古怪的看了老白猿一眼：“你最近...又蹭镇妖关的网了？”
    “嗯。”
    “你们人族最近新上了一个电视剧。”
    “《星光之下，皆是你》”
    “这电视剧是真好看啊，我都没舍得二倍速，熬了几天的夜才追到最新连载，就是里面的男二手段有点弱，明明是有钱公子哥的形象，做事的逻辑却不太对。”
    “想不通男主那个出身贫寒的身份，为什么能舔到千金大小姐...单纯只是因为说话比较中二么？”
    “我代入过一下，如果我是男二的话，最多半集，我就可以让男主永远没有资格出现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哪怕出现，也会被那女人厌恶。”
    “为此我还罗列出了三十多条计划，并且反向延伸，如果我是男主，我应该怎么做...”
    “有机会我觉得我可以和这部剧的编剧沟通一下。”
    提到这个，老白猿一下就变的精神起来，眼中仿佛有光在不断闪烁，语速极快，不断的说着，甚至想要将自己总结的这些计划一个一个说给季鸿来听。
    “话说如果真有机会，我混你们人族拍个电视剧去，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觉得一定能大火！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请叫我鬼差大人》！”
    “对了，还有你能不能找个机会，让你们人族把这个信号塔给修一修，看个电视剧能卡的我头疼，你们这是在毁了一个世界第一编剧的未来。”
    说到最后，老白猿攥紧拳头，用力的挥了挥手，义愤填膺的样子：“如果缺钱，我投资！绝对不能耽误我刷剧！”
    季鸿就仿佛一个雕塑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努力的不去搭理老白猿，更不想回应正处于中二人设中的它。
    哪怕多聊一句，他都觉得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什么烂俗的名字！
    这种剧根本就不能火的吧！！！
    “哎呀，聊聊嘛！”
    “到时候我就在那部剧里，也弄出一个白毛的猴子，当男主！”
    “不，男主逼格太弱，就...嗯...男主的老师，或者是什么天地间最顶级的大佬。”
    “至于什么男主女主的爱情，弱爆了，哪有兄弟情好看...”
    “以我的智慧，再写一点大格局，大背景，铺垫一下...你说我把你徒弟禹墨写里面，也搞个坐轮椅的出来...”
    老白猿嘴里不断嘟囔着，就像是一万只鸭子，在季鸿的耳边嗡嗡嗡。
    季鸿脸色愈发铁青，默默转头，眺望远方，一言不发。
    夕阳逐渐落下，给这千里妖原镀上一层金色的外衣。
    终于，老白猿的话匣子，或者说灵感终于说完，终于变的安静起来。
    季鸿无声的舒了口气。
    中二话痨模式下的老白猿...太可怕了，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呵...”
    “可惜，只能说说而已了。”
    “无论如何，我是妖...”
    老白猿那激动的情绪退去，自嘲的笑了笑，坐在巨石上，轻声开口，看起来有些失落。
    “你有没有些时候，莫名觉得自己很累，想歇一歇，或者对自己说上一句...”
    “就这样吧，太累了，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其实我真的想过，如果没有战争，或者人族的修炼不需要妖晶，妖族的修炼不需要气血，大家可以共存，那我或许真的会当一个编剧吧，把我脑海中的故事，一个一个全部拍出来，相信那一定是极好看的。”
    “这样，我也就不用有一天，和你生死一战了。”
    老白猿侧过头，看了一眼季鸿，轻声开口说道。
    季鸿怔了下，手指微微动了动，但表情却依旧维持着平静：“但你也说了，这只是如果。”
    “是啊，这只是如果...”
    老白猿伸了一个懒腰，索性直接倒在了巨石上，抬起头看向夕阳：“其实，我更想做的，是那种可以无拘无束，任他外界洪水通天，我自有一片净土，坐在湖边，钓钓鱼，看看风景，享受人生，或许...这才是活着，最幸福的事。”
    “但这世界，没有净土。有的，只是弱肉强食。”
    “我们只能一步一步，不断的往上爬，爬到那最巅峰，这样，才能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净土。”
    “可这太累了。”
    “呵呵...”
    这一刻的老白猿眼神是如此的真挚，仿佛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这应该是《镇妖关》和《鬼差》唯一的联动了吧，水了一章，抱歉...跳过本章，也不影响剧情，只是突然想写点什么。）

 第875章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我

    “嘶，好冷啊...”
    老白猿打了一个冷颤，重新坐了起来：“呵呵，今天聊的有些多了。”
    “算了，反正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相信，我这种家伙嘴里面，能够说出两句实话。”
    “不聊了，回见。”
    “明天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八尾狐那个家伙可不好搞。”
    老白猿起身，拍了拍沾染了尘土的衣服，好吧，孝服，就这么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只是在夕阳下，它这个背影中，却仿佛充满了淡淡的悲意。
    更像是某种自嘲。
    对自己的弱小，对这世道的可笑，对一切的一切...
    正如它之前啰里吧嗦时，说出那无聊的故事。
    “我这种人，终究还是要当反派的。”
    “所以如果我真的能写出一个故事，我希望有一个正派的白毛猴子，同样，也有一个反派的...我。”
    “心之所向，为正义。”
    “身之所往，是深渊。”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我。”
    季鸿就这么看着老白猿离去的背影，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老白猿的这句话，却不知为何，被他记住了。
    “这一刻的你，究竟是你，还是那个你口中的...白毛猴子？”
    他终于开口，喃喃自语。
    老白猿脚步停顿，站在原地，突然转身，看向季鸿。
    在夕阳下，它的半张脸上洒满阳光，另外半张脸却隐藏在阴影之中。
    半个身子处于光明，剩下的半个身子，却融于黑暗。
    它就这么与季鸿隔空对视着。
    许久过后，老白猿笑了。
    只是这笑容中充满了阴森，眼神冰冷，又带着对生命的漠然，咧开嘴，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淡淡的妖气自它的身体弥漫而出。
    “这...应该就是你心中，我最真实的样子吧。”
    “或许，你是对的。”
    它的声音宛如自九幽之中传来，虚无缥缈，却又充斥着人性中，最纯粹的恶。
    或许单单它现在的这个表情，就能吓退无数的妖兽。
    哪怕与八尾狐争锋，都会略胜一筹。
    但不过瞬间，它这表情就骤然消失，耸了耸肩膀，又恢复了那洒脱般的样子：“这世间，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至少，当有一天，你我之间，我胜了，在你弥留之际，我会尽量做出你满意的表情来的。”
    “比如刚刚那样，这样你或许会觉得自己...死的不冤吧。”
    说着，老白猿兴致缺缺的转身离去，抬起手臂，在半空中挥了挥。
    季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直至老白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它的视野之中。
    夕阳渐落。
    那块老白猿坐过的巨石，在身后树木的影子遮挡下，同样恰巧半明，半暗。
    季鸿看着巨石，突然笑了，就这么坐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这世间，正义，邪恶，不过如此。”
    “你是，我...同样也是。”
    “没有所谓的错对之分，也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一切的一切，用我们人族最朴实的话来说就是...矫情。”
    “唯一让我好奇的就是...”
    “现在这个人设，也是你演出来给我看的么？”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刻，就连我都怀疑，这是不是真正的你了。”
    “能让我的心境都动摇，你果然是这妖域里，最可怕的对手。”
    季鸿吹着冷风，看着远处的镇妖关，轻声低语。
    “但无论真假，无论那是不是你的内心，当那一天来临时，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而你，应该也会不加保留的...干掉我吧。”
    “毕竟当你我踏出这条路的那一刻起，无论是谁，都已经...回不去了。”
    这一刻的季鸿脸上的冰冷消散，换上的则是圣洁，平静。
    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同样也没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
    有的，只是麻木。
    对自己的麻木。
    如果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剧本的话，当你提前拿到了自己的全部剧本，甚至早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时，那一刻的你，才是最可悲的。
    “你之前曾问我，就不怕打击了人族的士气，将人族彻底推入深渊...”
    “我的答案是...”
    “我相信他们，正如他们相信我...”
    “如果大风将起，就让这风，来的再大上一些吧。”
    “棋局未停，怎知谁才会是最终的赢家。”
    此时的夕阳已经下山，将季鸿彻底遮挡在阴影之中，仿佛置身于黑暗。
    而就在他的不远处，却依旧光明。
    这光明触手可得，只要他起身，走上那么两步...
    很容易...
    但他却依旧坐在那巨石上，一动不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冰冷，恐慌。
    “我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正如我也早已经忘记，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
    “禹墨...”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毕竟我们，都是站在这黑暗中，令人作呕的家伙。”
    季鸿那麻木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微笑。
    区别于老白猿的阴森，此时的他，那笑容...如此纯粹，善良，正义。
    就仿佛...
    截然相反。
    “说到底，我们从未是一路人过...”
    “无论是面对这操蛋的世界，还是弱小的自己。”

 第876章 感恩自己的贪心

    “走的路不同，所见的人，所看的风景，包括路的终点，都是不同的啊...”
    季鸿起身，那长衫随风摆动。
    它扭过头，看向远方的八尾狐。
    仿佛心有所感般，八尾狐同样看向他。
    视线隔空相对。
    季鸿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这微笑中充斥着一丝嘲讽，又充满了霸气！
    八尾狐则是面无表情，眼神阴冷，仿佛缩在黑暗中的毒蛇，试图找到季鸿的弱点，一击毙命。
    “这局棋，我会赢。”
    季鸿没有说话，只是嘴轻轻张合，但八尾狐却像是看懂了般，那阴冷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容：“本王，拭目以待。”cascoo.net
    无声的回应。
    但在这一刻，它们却已经心知肚明，无论如何，它们都是无法共存的。
    大战结束，那天穹涧，只会有一位胜利者。
    两人目光散开，不再看向对方。
    但战意，却在它们心底涌现。
    只有老白猿，独自行走在千里妖原上，在那一只只妖兽旁穿梭而过，双手背负在身后。
    “为什么，无论我如何去做，你都无法泯灭自己的杀心呢？”
    “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
    “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在关键时刻对我手软，哪怕犹豫那么一瞬间。”
    它脸上的笑容也好，阴森也罢，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见，只是面无表情的前行着，像是在思索什么严肃的问题。
    与之前表现出的种种，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谁真的在刚刚那一刻，对它表现出了哪怕一丝的好感，它都会借着你内心中出现的裂痕，不断扩大，最终坑的你...尸骨无存。
    终于，老白猿来到了鹰涧山的脚下。
    它抬起头，仰视着这高耸入云的深山：“至少如今的我，不用磕着头，从这山上滚下来，也不用虔诚的弯着腰，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冲天而起，毫不掩饰自身那强大的气息，震慑着居住在深山中的低级妖兽，最终落在山巅之上。
    “出来吧。”
    站在山巅，老白猿淡淡开口。
    安心，赵青衣仿佛早就察觉到了般，从后山走出，站在老白猿的远方。
    “算日子，差不多了。”
    老白猿淡淡开口，转过身，看向这两个人族的少女。
    “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们一个后悔的机会。”
    它注视着两人，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但无论是赵青衣还是安心，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坚定的看着它。
    虽然没有说话，但答案却已经不言而喻。
    “为什么，他如此，你们也如此。”
    “心中那所谓的信仰，难道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你们可以抛弃生命的程度？”
    “我不理解。”
    老白猿摇了摇头，像是又想到了季鸿，语气虽然平静，却隐藏着一丝烦躁。
    “那不是信仰...”
    安心平静的摇头。
    这两年的经历将她打磨的无比成熟，没有了之前那种古灵精怪的样子，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双马尾。
    赵青衣依旧如同冰山般，站在安心的身旁，没有说话，只是拳头紧紧的攥着。
    “不是信仰，又是什么？”
    老白猿怔了一下，看着安心的双眼，虚心的请教着。
    “你不会懂的。”
    安心语气平静，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老白猿看着安心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吧。”
    “你们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活下来。”
    “当初，我曾经放了你们，但你们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我和季鸿联手，以自身作饵，坑死鹰涧山的山主。”
    “现在，你们同样可以选择拒绝。”
    “难道你们是在为自己的贪心赎罪？”
    “如果当时的你们，拿着季鸿的信物，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人族的，却因为些许的利益，留在了妖域...”
    老白猿像是真的在思考着什么哲理性的问题，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也没有嘲讽，只是在认真的和安心讨论着。
    安心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脸上带着一抹洒脱的笑容：“不，我在感恩，感恩自己的贪心。”
    “不然以我们的天赋或许永远没有机会杀掉一位山主，也不会有机会做后面的事情。”
    “哪怕我们六觉毕业，又能为人族做的更多么？”
    “或许当时，我的确是贪心了些，但修行之路，原本就是拼出来的，至少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如果说唯一的愧疚...”
    安心停顿了一下，扭过头看向身旁的赵青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愧疚：“抱歉，连累了你。”
    赵青衣摇了摇头，依旧维持着冰冷。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甚至...我很荣幸。”
    她难得的开口说话，眼神坚定。
    老白猿认真的观察着两个人的情绪波动，动作，言行，最终若有所思。
    “所以，这也是季鸿的心理波动么？”
    “人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那么...”
    “入六觉吧。”
    “用自己未来的寿命为代价，无视规则，强行突破，放弃未来的恬静，只为一时的风光。”
    “哪怕站在妖族的立场上，我同样对你们感到敬佩。”
    像是想通了什么，老白猿带着微笑，看着两人说道：“这一切，无关立场。”
    随着话音落下，这鹰涧山的山顶，一棵老树枝蔓凭空延长，将两人包裹其中。

 第877章 离别礼物

    “希望一切顺利吧...”
    老白猿轻声开口，手中多出一个小巧的瓶子，它打开瓶盖，走到那老树旁，将瓶子中的液体滴到老树上，刹那间，浓郁的能量气息自老树中源源不断的散发而出，并且汇集在被它用枝蔓形成的空间中。
    那干枯的树枝上在此刻更是凭空长出了些许花朵，并且还在茁壮的成长着。
    做完这一切后，老白猿随手将空掉的瓷瓶扔在地面上，自己则是双手背负，安静的观察着。
    时间流逝。
    天色此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淡淡的月光挥洒，不时间还能听见那被枝蔓包裹的空间内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竟然没有发出惨叫么？”
    “人类真的能坚韧到这种程度，还是说...他们的大脑深处思维，与妖族的差异更大？”
    “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或许可以做更多的实验来看看。”
    “这样的种族不该被灭绝才对，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或许可以留下一批，给他们制造一个单独的空间，不断的制造各种场景，来做出更精准的数据对比。”
    “如果能够取长补短，妖族将会变的更加昌盛。”
    老白猿若有所思，不断的轻声分析着，眼神严肃。
    或许它所说的这些远不如八尾狐那个所谓的妖域太平盛世要吸引人，但却更加合理，也更加真实。
    枝蔓内，一道能量骤然爆发，在半空中形成一本书的虚影。
    这书无风自动，飞快的翻阅着。
    “晋级了？”
    老白猿抬起头，手中抓着一颗妖核，轻轻送上半空，融于那本书中。
    下一刻，周围的地面上出现一层薄薄的冰霜，一个由冰形成的蜷缩女人影子，在此刻缓缓舒展开身子，站了起来。
    老白猿再次递上一颗妖核。
    “这两位的觉醒物，其实还是比较特殊的，如果能晋级到八觉，或许可以开发出更多的功效。”
    “只是八觉...”
    “难啊。”
    “毕竟连我都才七级。”
    递过两枚妖核后，老白猿对眼前的场景再也没有了兴致，就这么走到远方，坐在山巅的石头上，眺望远方。
    “算日子，今天似乎是人族的新年。”
    “他们办的新年晚会还是好看的。”
    “可惜镇妖关打架，不能蹭网了，希望有重播吧。”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失望，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任由它白色的毛发被风吹拂，一动不动。
    日出破晓。
    那枝蔓猛的缩了回去。
    半空中，安心没有掉落，反而漂浮在半空之中，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起头看向半空中属于自己的觉醒物。
    “这就是六觉的力量？”
    她轻声低语。
    “不，这是不完整的六觉，你对规则一窍不通，只是利用能量强行冲破了瓶颈，并且再也无法继续晋级。”
    老白猿平淡的声音响起，为她浇了一盆冷水。
    另一边，赵青衣同样睁开双眼，没有动作。
    “我们之间的合作，我这部分，已经做完。”
    “至于最终的结果，就看你们自己了。”
    “加油吧...”
    “希望你们能够对的起自己的生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的生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大概还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
    老白猿没有转身，依旧望着远处的风景，只是口中所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冰冷。
    但无论是安心，还是赵青衣，对这个结果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虽然以我的智慧，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我相信季鸿。”
    安心看着老白猿的背影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演，但至少这两年里，你没有害过我们。”
    “人妖殊途，也该为这一切画上句号了。”
    “希望你永远站在人族这一边。”
    “那么...”
    “再见了！”
    安心深吸一口气，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笑容，对着老白猿的背影摆了摆手：“如果抛开你妖族的身份，其实...你还是挺可爱的。”
    说完这句话，安心转身，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赵青衣一言不发的跟在安心身后。
    “对我的评价...是可爱么？”
    老白猿喃喃自语，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等一下。”
    它突然开口，依然没有转身。
    安心脚步顿住，有些不解的扭头，看向老白猿的位置。
    “这个...”
    “送给你。”
    老白猿在口袋里掏了掏，最终拿出一个人族那边才有的包装袋。
    这袋子上还沾染着鲜血，将那上面印着的文字都给挡住。
    “虽然碎了几个，但大部分还可以吃。”
    说着，老白猿就这么背着身子，将那袋子远远的丢了过来。cascoo.net
    安心下意识的接住。
    看着包装袋内那一颗颗棒棒糖，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一个妖族，哪儿搞的这些？”
    她的语气有些惊喜。
    “呵呵，我是谁？”
    “我可是万妖林妖主，千里妖原副妖主，鹰涧山副山主，未来更是要登顶妖域之主的...老白猿啊。”
    这一刻的老白猿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像是中二病复发了一样。
    “那么...再见啦！”
    安心拆开包装袋，将一颗棒棒糖含在嘴里，眼睛眯起，如同一道弯月，又不由分说的再赵青衣那冰冷的目光中，塞进她嘴里一颗。

 第878章 平安

    转身，离去。
    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老白猿这临别前的惊喜小礼物，就像是在这平淡的落幕上，添了些许彩蛋。
    “可惜...它是妖。”
    “如今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最终的目标而努力。”
    “但有那么一刻，我都下意识的想着...”
    “和它交个朋友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走在下山的路上，安心完全没有那种生命走入倒计时的忧伤，反而像是放下了某种心结般，轻舒一口气，感慨着说道。
    “嗯。”
    赵青衣轻轻点头。
    “我们都是要死的人了，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嘛，闷不闷啊！”
    “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我还你！”
    明显不如赵青衣高的安心跳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的豪迈。
    赵青衣沉着脸，脚步加快了许多。
    “真的是，你等等我啊...”
    安心看着赵青衣的背影，嘟囔着喊道。
    而前方的赵青衣，在背对着安心的那一刻，脸颊有些涨红，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看起来十分热血。
    “拯救世界的任务！”
    “赵青衣，要加油啊！”
    说着，她还特别中二的挥了挥拳头，直至安心有些狐疑的走到她身旁，她才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依旧维持着冰冷的面容，淡淡远去。
    “你刚刚是不是在挥拳头？”
    “我没有。”
    “我明明看见了，你嘴里还嘟囔了什么...”
    “你听错了。”
    “那你的脸红什么？”
    “天冷，冻的。”
    “喂，你连一个将死之人都骗，可不可耻啊！！！”
    “我也是将死之人。”
    “...”
    就如同两年前，她们毅然决然的踏入妖域般，如今的她们，同样带着吵闹，在这妖原上，越走越远。
    只不过曾经的她们是四觉，在这妖域上行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而如今的她们，已是六觉，并且这妖原后方，万籁俱静。
    曾经，怀揣希望。
    如今，拥抱死亡。
    ……
    在安心，赵青衣走后，老白猿就这么躺在山巅上，看着天空中升起的朝阳，面容平静，闭着眼睛，仿佛在享受着这种来之不易的光明。
    “所以，这就是人族在某种特定的情形下，送完礼物后，内心的情感波动么？”
    “会有淡淡的悲伤，离别后的失落，又为自己送对了礼物，让人不留遗憾后，淡淡的喜悦，欣慰？”
    “每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或者说，纯洁的灵魂...都是值得尊重的啊。”
    “无关立场，无关强弱。”
    “至少送出那东西后，我竟然真的会觉得...挺开心的？”
    老白猿喃喃自语，眉头微微蹙着，仔细的感受着自己内心中的所有心境，若有所悟。
    “难怪人族有一句古语...人心难测。”
    “内心情感太过于复杂了些。”
    “看来未来留下一些人族，用来观察和实验，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许久过后，老白猿睁开双眼，看着已经即将漂浮在自己头顶正上方，刺眼起来的太阳，从地上缓缓起身。
    “这最后一盘棋，终于要开始了。”
    “八尾狐，你该落子了。”
    说话间，它就这么走向后山，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内取出一身衣服，展开。
    依旧是复古风的那种，看的出来，老白猿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风格。
    就像是古时的状元回乡时，穿的那种大红袍。
    异常鲜艳。
    “这，才是我真正的珍藏啊。”
    “我这数十年来，最重要的一盘棋，又恰逢人族新年，该喜庆点才对。”
    它脱掉身上的孝服，小心翼翼的将这大红袍披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因为身高的原因，那长袍的尾部还拖在地上，裸露在外面的白色毛发，与这衣服似乎也不太搭。
    但老白猿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这个造型。
    “既然是棋盘，我也应该去落上几子，才够热闹。”
    伴随着微风，老白猿一步踏出，漂浮在半空之中，就这么缓缓远去。
    隐约间，似乎还可以看见，它穿的这大红袍后面，还印着一个硕大的‘囍’字。
    ……
    “新年快乐！”篳趣閣
    “新年快乐！”
    人族，随处可见的红灯笼，对联。
    一群不过三四岁的孩子们在街道上嬉戏，邻居们偶遇时，总会笑呵呵的说上两句祝福话，十分热络。
    “哈哈，我就等我家那口子回来了。”
    “是啊，我家那二儿子这次回来之后，也该讨个老婆了。”
    “平安。”
    “平安。”
    这种类似的话语不断在街道上响起，又转身离去。
    广场的大屏幕上，全部都是一些喜庆的节目，很多孩子们都聚集在广场上，完全不管周围空气的寒冷，抬着头，一起看着大屏幕，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平日里早就会骂上几句，把孩子带走的家长们今天也都变的十分和蔼，陪着孩子在广场上观看。
    “墨阁那边发饺子了！”
    “他们准备了面和馅儿，十分钟内包出来的饺子全可以带走！！！”
    “肉馅的！”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一群人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这种竞技类的比拼，为这新年又多添了一笔异样的色彩。

 第879章 等一个契机

    虽然还是白天，但家家户户已经开始放上了鞭炮，到处都是欢乐的氛围。
    当然，在这种氛围中，他们同样对前线的士兵们报以最真诚的祝福。
    而此时的镇妖关，则是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氛围。
    一名名士兵们沉默的站在城墙上，看着数量甚至远超过第二战的兽潮，战意不断弥漫。
    他们一言不发的擦拭着手中的兵刃，用布条将武器与自己的手掌缠绕在一起。
    堆积如山的物资摆在后方，一些实力微弱，不足以参战，但觉醒物却是灵敏系的人，正守在物资旁，蓄势待发。
    大战开启，他们将会冒着随时都会死去的风险，在战线中不断穿梭，尽可能的去救下每一位伤员，拖到后方，进行紧急救治，争取能够让他们第一时间回归到战场上。
    凝重，压抑。
    甚至就连墨学院毕业的人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赵子成在脖子上挂了一个绳子，绳子上串着一颗颗药丸，省去了他倒出来的时间，保证可以第一时间补给自身能量。
    慕宇脸色冰冷的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双眼紧闭，进行着大战来临前的最后心理建设。
    阿泰看起来依旧憨憨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看着自己这些同学们，眼神却异常坚定。
    林小小和大白依靠在一起，不时拿出一些精致的狗粮，喂到它的嘴里，不时还在大白的耳边轻声低语着什么。
    时光和楚渝坐在阵法的中央，推车已经提前放在了角落里。
    在这种高压的时刻，所有人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一点事情来做，甚至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都会不断涌出，跳跃到脑海中。
    “以你的资料来看，应该在后方的救援队。”
    “那里还会安全一些。”
    楚渝的声音沙哑，看着时光，微笑着说道。
    时光摇了摇头：“我比他晚了一年，要尽快追上他的步伐。”
    “他？”
    楚渝惊讶。
    “嗯。”
    时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轻轻点头：“在未来，他应该会需要我。”
    “是谁？”
    已经年迈的楚渝此时却带着些许的八卦，好奇的问着。
    但时光却不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微微有些出神。
    楚渝也没有再问，就这么坐在她的旁边，同样看向天空，那不断接近正空的太阳。
    正午时分...大战...将起。
    “这一战，对面走的是阳谋。”
    “以势压人。”
    “这一战的结果对它应该会特别重要，所以它不会像先前那样，表现的愚蠢，笨拙，甚至会放弃妖域那种独有的高傲，尽可能的利用自身优势，将胜算提到最高。”
    “哪怕现在它的赢面就已经无限大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兀自袁青山耳边响起。
    袁青山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禹墨？你不是说，不适合出现在这镇妖关上么？”
    “与其在后方过年，还不如在这里。”
    “这一战打响后，是没有人有精力来注意我的。”
    “况且，我哪怕是个没了双腿的残疾，但毕竟...也是六觉啊。”
    “还是比较强的六觉。”
    “总归能帮帮忙。”
    禹墨坐在轮椅上，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如果八尾狐不蠢的话，它应该不会想要速战速决，反而会有意的拖延战争进度，打一场持久的消耗战。”
    “这一战甚至可能会持续三天，五天，甚至半个月的时间，让那些妖兽们分批次的来进攻，消耗我们守军的精力。”
    “而且这同样有利于它的计划，扶持受它掌控的新人，刷功勋，夺其他神族族长的权。”
    “至少黑蛟王就会无条件的投诚，看情形，毕方，朱厌也已经和它混在一起了，不然破晓关那种大功，不会送给它们二位。”
    这一刻的禹墨眼神异常深邃，看着远方那密密麻麻的兽潮，仿佛能够穿透它们，看到后方的八尾狐般。
    “很显然，八尾狐并不蠢，所以这一战，它不会在有意的留下任何破绽。”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它们耗，耗到我们筋疲力尽，最终城墙被破，涌入数万，甚至十余万妖兽，而它们再顺理成章的找个借口退兵。”
    听着禹墨的话，袁青山眉头深蹙：“也就是说，这一战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有！”
    禹墨摇头，轻声开口。
    “怎么说？”袁青山追问。
    “等！”
    “等一个契机。”
    “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而且那位在他身上下了这么重的注，不会让他轻易命陨。”
    禹墨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语气坚定。
    袁青山看着禹墨的侧脸，沉默了片刻：“那如果等不来呢？”
    “退！”
    “放弃镇妖关，兵退三千里，与边疆军拉起一道新的防线，再次将妖兽拦截在防线之外。”
    “彻底摧毁镇妖关，对八尾狐来说，同样是一份满分的答卷。”
    禹墨再次开口，依然是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你考虑过后果么？”
    “我们...不能退。”
    “镇妖关的使命就在这里，哪怕牺牲万万士兵，我们也绝对不会主动放弃任何一个普通的百姓。”
    “这件事，没得商量。”
    袁青山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连一秒钟都没有考虑。cascoo.net
    禹墨抬起头，看着袁青山那坚定的面容，冰冷的脸上终于泛起一抹笑容：“在这一刻，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墨阁阁主了。”
    “既然不退，那就打！”
    “让这千里妖原，血雨不断；让这茫茫妖域，遍地哀鸣；让这万里苍穹，见我人族风骨！”
    他的眼中，在此刻迸发出汹涌的战意，宛如火焰升腾，甚至气势，完全不属于钟玉书！
    或许，当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见到此幕，将会彻底颠覆他们心中，对禹墨的认知。
    可惜...
    这里只有袁青山。
    在其他人眼里，禹墨依旧是那个阴冷，自私的家伙。

 第880章 第三战，起

    “是啊，我们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景象，就是靠着这一腔热血打出来的。”
    “不放弃每一位同伴，才是让我们人族始终如一团结的缘由，也是我们薪火传承多年来的骄傲。”
    “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放弃了这份骄傲，那人族才会真正从内部瓦解，崩塌，最终...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袁青山难得正经起来。
    或者说，自从他莫名其妙担任了墨阁阁主这个职务后，整个人都变的成熟，稳重了许多。
    换做之前，很多事情他早就撸袖子去干了，但现在却总会先思考，再行动。
    这也是禹墨说他终于适合坐在墨阁阁主之位的原因。
    “光明下的墨阁，黑暗中的光组啊...”
    “如果真的需要，我的恶名上，不在乎再添上一项了。”
    袁青山没有看见的是，坐在自己身后，微微低着头的禹墨，嘴角却带着一抹平静的笑容。
    ……
    “正午...到了么？”
    八尾狐，袁青山，包括赶回来的老白猿，季鸿，与此刻同时抬起头，看着高悬在半空的太阳。
    仿佛打响了某个信号。
    在这一刻，八尾狐起身：“擂鼓，冲关！”
    运用妖气下，它的声音在整个千里妖原上空不断回响，而下方方阵中，第一序列的兽群发出阵阵兴奋的嘶吼声。
    ‘咚！’
    一声鼓响，它们眼神变的血红，尖锐的爪子不断摩擦地面，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向镇妖关方向发起冲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甚至连仅有的灵智在此刻都已经兽化。
    一名妖主坐镇后方，那巨大的尾巴不断砸在妖神鼓的鼓面上，发出阵阵响声。
    鼓响不断，这声音传荡在镇妖关上方，就像是敲在这些士兵的心头，让他们心烦意乱，就连凝聚出的战意在此刻都散了不少。
    而那些冲锋的妖兽们则是愈发兴奋，嘶吼连连。
    袁青山冷笑一声，踏入高空，身后同样出现一面巨鼓，他站在鼓上，虚空中晶石闪烁，那鼓凭空响起，与妖神鼓对峙。
    一时间，镇妖关上那些士兵们无形中轻舒了口气，缓解了其中的压抑情绪。
    “呵呵，在与妖神鼓抗衡后，你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完成一拖二的壮举了。”
    “缺少了你的大荒世界，抛开八觉的战场，这镇妖关...又要如何去守。”
    八尾狐对这一幕没有任何意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或者说，这就是它有意促成的局面。
    袁青山的个人实力并不能说强到一打二的程度，更多是那个所谓的大荒世界，太适合用来拖着对手了。
    如果他再来上这么一次，让自家的另一位八觉放开手脚，守这镇妖关...
    哪怕是它也会头痛。
    但如今，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兵对兵，将对将，强行一对一。
    “不知道钟玉书，会不会从那深山里走出来呢？”
    “我倒是有些期待啊。”
    “但这样，未免太无趣了些。”
    八尾狐的目光看向远方的深山，喃喃自语。
    可惜，那深山从始至终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分外安静，就像是无人在守一般。
    “还真忍得住，想骗我分散兵力过去么？”
    “我不碰你，你就要永远守在那，深山内的士兵也等同于废掉。”
    八尾狐只是轻笑一声，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悠闲的欣赏着远方的战事。
    “我妖族哪位妖主，敢于一战啊？”
    虽然是在询问，但它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朱厌，毕方身上。
    显然，这不过只是走一个形式。
    朱厌带着狞笑，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毕方同样展开双翅，所过之处，火焰不断。
    远处不知何时归来的红龙有些蠢蠢欲动，似乎也打着动手的想法，但在看见八尾狐那冰冷的目光时，强行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
    现在的自己还处于八尾狐的黑名单中，饕餮的妖核，妖晶也没有彻底吸收完。
    如今跳出来和八尾狐正面刚...没有优势。
    但相信八尾狐同样也盯上了它，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段时间内，将会处处对它做出针对。
    一时间，红龙喜忧参半。
    至于黑蛟王，早已经放弃了自己身为神族族长的尊严，一副狗腿模样的站在八尾狐身后，就差给它捏肩捶背了。
    “此战，为天穹涧正名。”
    “让他们人族知道，我十二神族的族长，并非只会躺在功劳簿上等死。”
    八尾狐这番话似是意有所指，但被它针对的那些家伙，已经无法死而复生，和它展开一场对骂了。
    毕方，朱厌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自信，向镇妖关冲去。
    两名老人冲关而出，与他们对峙。
    八觉战场，开启。
    “啧啧，你怎么不站出来？”
    老白猿轻轻怼了怼季鸿，好奇问道。
    “我从未小瞧过人族的实力。”
    “它们...赢不了。”
    “等它们落败，我自然会出手。”
    季鸿声音冰冷，而且没有控制自己说话的音量，在场很多妖主全部听到了。
    它们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季鸿身上，有些好奇。
    但更多的，还是挑衅。
    对于骨子里流淌着善战之血的它们来说，前两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季鸿，自然是它们关注的焦点。
    同样，它们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如果当初八尾狐让它们出手，季鸿能做到的，它们...同样可以。

 第881章 老白猿的试探

    “啧啧，你这么聊天，不是在打某位的脸么？”
    “呀，你不会是在暗示它盲目自大，前两战故意坑害十二神族族长，削弱竞争对手实力，只为了对天穹涧绝对统治，甚至给人族放水吧？”
    “不会吧？？？”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虚伪的人呢？？？”
    “难道它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卸磨杀驴嘛？？？”
    此时的老白猿表情十分夸张，扯着嗓门在喊，甚至还夹杂了妖气，保证声音能够传出很远的距离，尤其是...向上方。
    看着这穿着一身大红袍，分外显眼的老白猿，八尾狐脸色阴沉如水，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它。
    “你是在质疑本王？”
    它的声音冰冷。
    老白猿无辜的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妖主大人，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妖只是在解析为妖域立下赫赫战功，却被冷藏，打压功劳的季鸿战神，说过的话。”
    它的声音依旧洪亮，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战时扰乱我妖族军心，其罪当诛。”
    “杀了吧。”
    八尾狐嘴角勾勒出阴冷的笑容，轻声开口。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黑蛟王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步，凝视着它。
    如果说老白猿只不过刚刚对八尾狐露出獠牙的话，黑蛟王与它之间的恩怨，应该会更久一些。
    毕竟当初的万妖林...老白猿可是狠狠的摆了黑蛟王一道。
    “呀呀呀...”
    “小妖刚刚莫非戳到了妖主大人您的痛处？”
    老白猿看起来要多贱有多贱，始终维持着夸张的表情，完全无视了黑蛟王：“您真的要杀了我么？”
    “一个刚刚为妖族立下功劳，却保持低调，无私奉献，年迈的老猿？”
    八尾狐的脸色愈发阴冷，黑蛟王身上的妖气不断弥漫，蓄势待发，只等八尾狐一声令下，就会动手。
    “哼。”
    头顶上方的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冷哼声，如同炸雷般在它们耳边响起。
    八尾狐脸色苍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倒退两步。
    老白猿由于实力微弱的原因，更是被这股威压直接按在地上，它视若珍宝的大红袍长衫，更是沾染上了灰尘。
    但老白猿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依旧笑嘻嘻的，哪怕趴在地上，也依旧倔强的抬起头，看向八尾狐双眼，与其对视。
    最惨的还是黑蛟王，这个没有任何靠山，同样价值不多的家伙。
    它身上凭空炸开数道伤口，血肉横飞。
    “不丢人么？”
    冰冷的声音在虚空响起。
    威压消失。
    老白猿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扫了扫自己红袍上的灰尘，对着远方恭恭敬敬九十度弯腰，一脸虔诚：“小妖知罪，惊扰妖神，罪该万死。”
    说着，它甚至直接扑通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一切后，它就这么继续跪着，扭过头，幽幽看向八尾狐，仿佛在说...来吧，同样的流程，和我来一遍。
    八尾狐瞬间被架在火堆上。
    周围全部都是它费尽心机拉拢过来那些桀骜的妖主。
    在它描绘的热血，恢弘，大好前程下，跟过来的家伙们。
    如果当着它们的面跪了，那自己之前说的东西，就会在它们心中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不跪...
    一时间，八尾狐的脸色愈发阴沉，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也仿佛恨不得生吞了它。
    最终，八尾狐深吸一口气，对着虚空恭敬的低下头：“惊扰妖神，罪该万死。”
    不跪！
    这是它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
    不跪，妖神最多只是恼火，但还不至于杀了它，动摇它的根基。
    但跪，自己辛辛苦苦的布局，就毁了一半。
    妖神没有再继续回应，谁都不知道此时的妖神究竟是什么情绪。
    “谢妖神饶恕！”
    老白猿再次高喊，起身，转身看了一眼八尾狐，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刚刚小妖一时心急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冤枉了妖主，还请妖主恕罪。”
    说完，老白猿又对着八尾狐深鞠一躬，完全不看它那阴森的面容，就这么回到了季鸿身后。
    妖神在上，刚刚表示过训诫，如果这时候自己再找老白猿的麻烦，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一口气就这么被憋在八尾狐的心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至于还在地上不断滚动，发出痛苦哀嚎的黑蛟王，它看都没看一眼。
    事已至此，之前表现出那种谦逊有礼的伪装，早已经没有必要了。
    “妖神果然在。”
    离开八尾狐的视线后，老白猿笑容骤然消失，变的冷静起来，微微低着头，用牙缝挤出微弱的声音，在季鸿身旁轻声开口。
    “嗯。”
    季鸿轻轻点头，不动声色。
    “如我预料的一样，这最终一战，妖神必然会全程注意。”
    “如今它已经对八尾狐有了不满的情绪，但只要八尾狐大捷，一切的不满都会随风消逝。”
    “我们要做的，就是既能展现自身价值，又让八尾狐的计划不那么顺利。”
    “你觉得人族能做到什么程度？”
    它的大脑在疯狂的运转着，最终冷静的问出问题。

 第882章 你是准备结婚么？

    季鸿沉默了三秒钟左右：“哪怕没有我们，这一战，八尾狐的计划，也没那么容易实施。”
    最终，季鸿轻声开口。
    没有什么坚定的语气，就仿佛在叙述某个事实。
    老白猿怔了一下：“盲目自信不可取。”
    “总好过你这身衣服...”
    “准备结婚么？”
    季鸿瞥了它一眼，淡淡说道。
    “结婚...”
    老白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鲜艳的衣服：“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
    没等它说完，季鸿就回应道。
    微风吹过。
    老白猿有些凌乱，眼神变的锐利起来，以一种咬牙切齿的状态恶狠狠开口：“下次再有机会，我一定要让那家伙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和卖你孝服的，是同一个人？”
    季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老白猿捂着脸点了点头。
    刚刚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它都没有觉得自己丢人，但被人骗了，还是两次，这种羞耻感不知为何浮现在它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
    “我突然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家伙，能这么恶搞你。”
    “有名字么？”
    就连季鸿都变的八卦起来，显然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鲜闻乐见。
    “呵呵...法外狂徒专卖店。”
    “他说他叫余生。”
    老白猿幽幽开口，声音中充满了阴森。
    “余生？”
    季鸿又愣了一下。
    “嗯。”
    “我上当的时候，还不认识余生。”
    老白猿很快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平淡的表情：“这两件衣服的风格，款式，我的确很喜欢。”
    “呵呵，真是一件趣事。”
    季鸿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族的家伙，顶着余生的名字，来妖域和你这么一个当时还平平无奇的猴子做生意。”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老白猿突然咧开嘴笑了笑，看起来有些狰狞：“我没花钱，只是卖给他一些情报，比如...沼泽池，又比如...万毒果。”
    “万毒果...妖域竟然还真有环境能栽培出这种东西？”
    “沼泽池的话...难怪。”
    季鸿先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想通了什么，释然的点了点头：“算起来，你也不亏，沼泽池不好进，这情报的价值不大。”
    “不，已经进了。”
    “就在半个月前，余生才刚刚进去。”
    老白猿嘴角含笑，看向季鸿说道，并且在开口的一瞬间，死死盯着季鸿双眼。
    季鸿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但面容却依旧维持着自然：“余生？”
    “嗯。”
    “对了，关于万毒果，我给他的情报里，有几点是假的。”
    “但大部分是真的，真真假假，才最好骗。”
    “如果不出意外，你看好的那个人族年轻人，此时已经死在了某位手里。”
    老白猿再次开口，并且向后微微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也变的诡异起来。
    季鸿蹙眉：“所以呢？”
    “你不会感觉到愤怒么？”
    “那是你最看好的人族少年天才，或许是人族未来的扛鼎之人啊。”
    “却被我给坑死了。”
    “如果我是你，现在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这个明明结盟，却搞小动作的叛徒。”
    老白猿维持着笑容，注视季鸿双眼，缓缓说道。
    季鸿只是淡淡的撇了它一眼：“想试探我愤怒的底线，顺便看我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会不会暴露什么底牌？”
    “切...”
    “没劲。”
    老白猿顿时变的索然无味起来，翻了一个白眼，懒洋洋的靠在树旁：“和你这种人开玩笑，太累了。”
    “继续说吧。”
    “你做这件事的目地。”
    季鸿并不搭茬，而是淡淡问道。
    老白猿耸了耸肩：“那个奸商对万毒果特别好奇，你也知道，沼泽池离我的地界并不远，所以我就‘恰巧’知道‘一点点’，能换两件衣服，也是赚的，顺便还能开辟一条人族的情报线。”
    “不过情报的确是半真半假。”
    “直到前段时间，那奸商找个法子又和我联系上了，聊的还是万毒果。”
    “我们畅谈了几个小时，最后就知道余生去沼泽池这件事了。”
    “所以...你应该知道人族最后的翻盘点是什么了吧？”
    “我的底牌，硬着呢！”
    老白猿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一脸炫耀。
    就仿佛这种能够给敌人带来毁灭性打击的手段，对它而言只是随手落子罢了。
    季鸿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注视老白猿许久才轻轻点头：“我低估你了。”
    “呵，低估个屁。”
    “这情报你早就知道了吧！”
    “虽然我在提到余生名字的时候，你手轻微抖了一下，但也只是做给我看的，让我以为你对人族那边的消息处于封闭状态，到时候随时能坑我一下。”
    “这种幼稚的把戏，不无聊么？”
    老白猿一脸不屑，看着季鸿嘲讽的说道。
    季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你知道，还诈我，你就不幼稚了？”
    “呵...”
    “彼此彼此。”
    老白猿哼哼两声，如同赌气的孩子。
    显然，这是它给自己刚刚制定的新人设。
    “我倒是好奇你用什么手段和人族内部沟通的，这种隐秘的渠道...”
    “包括上次，余生来妖域，去你的万妖林取硬盘，你同样提前知晓。”
    季鸿玩味的看着它。
    老白猿则是仿佛在看弱智一样：“当然是电话啊，你当千里传音么？”
    “随便藏具尸体，搞张电话卡，蹭着镇妖关的信号，不就打出去了？”
    “我连电视剧都能看的...”
    “哦，对，我还发过弹幕...”
    看着老白猿这得意的样子，季鸿默默转身，离去，显然是不想和它再聊天了。

 第883章 与时间赛跑

    镇妖关，大战一触即发。
    蜂拥的兽潮疯狂向城墙上冲击着，漫天都是能量涌动，嘶吼声震耳欲聋，妖气自半空中弥漫，将整个天空都遮挡住。cascoo.net
    血液迸溅，那种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清晰可闻。
    上空两处八觉的战场更是散发着恐怖的威压，而且全都是上来就一副以命搏命的样子，没有试探，没有谋略，有的只是最原始的战斗。
    “果然采取了最稳的战术么？”
    看着下方兽潮的数量，禹墨轻声低语，像是舒了口气般，整个人略微的放松了些许：“这样的话...就可以期待那一线生机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指轻轻勾动，一柄锐利的长剑发出一声轻吟，自虚空中极速而过，带起一抹血花。
    时光那瘦弱的身影穿梭在兽潮之中，每一个动手都在尽可能的节省着自己的体力，能量，又很巧妙的躲过来自于其他妖兽的袭击，如同黑暗中的刺客，除了输出有些低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缺陷了。
    但当她的实力越来越强后，几乎可以预想到，在战场中，这样的存在能够起到多么恐怖的效果。
    赵子成他们依然抱成一团，完美的利用地形，将妖兽抵御在外围，自成体系，不断收割着妖兽的生命。
    大战不过刚刚爆发十余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进入到焦灼之中。
    这种情况下，拼的就是双方的心智，究竟谁更坚韧一些，谁更能在压力中爆发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实力。
    而与此同时，妖域深处，另一边...
    ……
    “还有三分钟...”
    “三分钟...”
    “真是天真啊，真以为自己就会赢么？”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毒蜂发出激动的笑声，手臂都在轻轻的颤抖着，眼看着阵法即将完成，那种失而复得的心理让它变的极为亢奋。
    余生依然盘膝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山河瓶虚影漂浮在他头顶上空，轻轻旋转着。
    不断有已经浓郁成雾气的能量自瓶内溢出，涌入余生的体内。
    周围空间中的裂痕越来越多。
    那锤子外表的火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包括锤身的两只凤凰，都已经完美的融入到山川之间，仿佛只是其中的一道风景而已。
    那山河的脉络愈发清晰。
    锤子周围，不断有细小的空间裂痕在波动。
    但按照这个进度来讲，至少三分钟内，余生是完全无法醒过来的。
    伴随着阵法不断勾勒完成，山洞再次轻微的摇晃起来，缕缕精纯的妖气透过石壁，弥漫在半空中。
    沉浸在规则之力中的余生微微蹙眉，依旧没有从那种玄奥的感悟中走出，但手指却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袖子里，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滑落，掉在掌心，伴随着手指勾动，按钮触碰。
    勉强做完这微弱的动作后，余生再次陷入死寂之中。
    “轰！”
    “轰！”
    “轰！”
    接连三声轰鸣响起。
    在这山洞内不断响着回音。
    还在忙碌的毒蜂嘴角疯狂抽搐，身体在这一刻也陷入呆滞之中。
    这熟悉的声音，该不会...
    “妈的！”
    “没完了么？？？”
    “你为什么还有！！！”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毒蜂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阵法，而是认真勾勒完脚下这阵法的最后一笔，才猛的起身，在这个洞穴内不断的搜查着。
    它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就连墙缝那种微小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翻了个遍。
    确认这里没有余生藏匿的炸弹后，才急匆匆的离去。
    五处山洞，炸了三个。
    万幸的是幸存的两处山洞内，彻底安全了。
    至于剩下的那三个山洞，毒蜂冲过去检修的时候又查了一圈，最终得出结论。
    炸弹这次，真的没了。
    只要自己修缮好这又一次破损的三个阵法，自己还是能赢！！！
    “分出三道灵魂，一心三用，三十分钟...”
    毒蜂咬了咬牙，就如同辛勤的蜜蜂般，再次陷入了忙碌的状态之中。
    当然，哪怕是在这种精神状态极差的情况下，它依然在不断的咒骂着余生，简直将毕生所学全部用了出来。
    时间不断流逝。
    山河瓶内涌出的雾气越来越多，甚至将余生都完全包裹起来，那些山河瓶内的妖植被分解成了最原始的能量，硬生生的灌输进余生体内。
    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觉醒物，那余生早就已经足够突破六觉。
    但问题是...余生的觉醒物，不止一个，极大的耽误了时间。
    可这样的好处就是，余生能够更久的停留在那份对空间规则的感悟之中，不断的加深着自己的领悟。
    只这一点，就能比其他人少走十余年的弯路。
    或者说，现在的他，积累的这些感悟已经足够他晋级七觉了，唯一差的，就是能量罢了。
    当他的能量积攒足够，晋升七觉，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只是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多觉醒原本就稀少，还能走到六觉的，更是从来没有过。
    此时余生的体表周围，空气都在有规律的波荡着，轻轻摇曳，那些空间裂痕就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围绕在余生身体周围，不断闪烁。
    虽然这一幕看起来十分平和，却隐藏着恐怖的风险。
    但凡有人走近一步，所面临的，绝对是被切割成肉块的下场。

 第884章 险胜

    “还差...还差10分钟...”
    毒蜂说话时，声音都变得虚弱起来，嗓音沙哑，断断续续，显然，它现在的灵魂极其不稳定。
    强行一分为三，并且长时间的维持，对它来说，实在太过于勉强了些。
    “无论如何，本王...本王都是最终的胜利者。”
    “本王筹谋数十载...为此放弃肉身，以灵魂居于这暗无天日的山洞...”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给...给干掉。”
    哪怕灵魂虚弱，头疼欲裂，但它的眼神却始终坚定。
    就如同当年它做出这个疯狂的决定后，毫不犹豫的实施一样。
    那种从心底涌现出的狠意，从未消退过。
    “呵...”
    “呵呵...”
    毒蜂的眼神逐渐迷离，但三座阵法已经再次逐渐完善，距离成功不过一步之遥。
    “终究...终究是本王胜了...”
    它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抬起手，向最后一笔勾勒而去。
    但...
    “哦，可惜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兀的自它身后响起，似乎真的在替它惋惜一样。
    毒蜂抬在半空中的手一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它连转身的想法都没有，而是急匆匆的挥下最后一笔。
    但当锋刃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它的手停滞在半空之中，像是不受控制般，任它如何努力，都无法再落下去分毫。
    毒蜂仿佛定格在了原地一般，余生从它的身旁缓缓走过，蹲在地上，看着那精致的阵法，仔细观察着。
    “果然只差了最后一笔么？”
    “我险些就输了啊...”
    余生沉吟数秒，认真说道。
    “看来这次有点赌了，我应该准备的再充分一些再服用双生花的。”
    回忆着自己刚刚的所有举动，余生深刻的检讨了一下，并将这次失误烙印在脑海之中。
    自己刚刚但凡突破的再晚上些许，或许今日这山洞内的结局，就又一次改写了。
    “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对你懈怠啊。”
    “一个难缠的敌人。”
    这是余生最近两年以来，第一次给出这样的评价。
    如果毒蜂了解的话，或许应该...会骄傲一下吧？
    应该...会吧。
    余生手中出现一柄长剑，就在毒蜂那不甘的目光中，一寸，一寸的将那阵法破坏，不成样子。
    毒蜂眼中充满疯狂，但身体却完全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一刻，它的理智，再也无法维持了。
    数十年的梦，碎了。
    “一个阵法还是不太保险啊。”
    “面对难缠的敌人，我应该表现的更尊重些。”
    余生轻声低语，转身向下一处阵法走去。
    毒蜂控制的妖兽尸体被凭空切割，碎在地上，失去了压制后，一道灵魂猛的从尸体中钻了出来，以一种超越余生的速度赶向下一处。
    余生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依旧维持着之前的速度，直到在下一处阵法旁，又一次看见了毒蜂的身影。
    “余生，本王不知道你的空间有没有再次开辟。”
    “但现在本王不想赌了，本王认输。”
    “万毒果，本王主动放弃两枚给你，自断妖神之路，哪怕只能恢复到妖主的身份。”
    “停手吧...”
    “只要你离去，可以么？”
    毒蜂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孤傲，或者说永远胜券在握的样子。
    当那种绝对的自信被彻底摧毁后，它表现的远不如那般坚定，或者说...要比大部分人，更加脆弱。
    带着卑微，毒蜂看向余生，祈求般的询问着。
    “我如果现在同意的话，你反而一颗都不会给我吧。”
    “哪怕心态已经崩到这种程度，依旧还能尝试着殊死一搏吗？”
    余生脚步停顿，若有所思的看着毒蜂，喃喃自语。
    “不...”
    “这一次，本王...不，我，我没有再诈你了。”
    “我是真的累了。”
    “或许...我的心智，远不能支撑我的野心吧。”
    “与其再和你斗下去，不如抽身而退，从此之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你去做的你英雄，我就守着我的沼泽池，直到妖族获胜，或者...你们人族大军攻到的那一天...”
    毒蜂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苍凉。
    或许直到此刻，它才真正的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在那狠辣，阴毒的外表下，却又藏着一颗怯懦的心。
    平时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但当某一天，自己陷入绝境，在那狭路上与人相逢时，就会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与其说它累了，不如说它是怕了。
    它怕自己会输的一无所有，倾家荡产。
    “但我现在已经稳赢了啊，为什么要多让出一枚万毒果？”
    余生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不太理解。
    毒蜂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余生的双眼。
    清澈，平静，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意思，就仿佛在说一件事实。
    他...真的做到了？
    可以将这湖心岛全部收纳进自己的空间？
    如果是这样，自己所面临的，只有...死。
    “三枚万毒果全部给你，我抽身而退。”
    “本王发誓，有生之年，绝对不杀你人族一人！”
    “我只想活着！”
    甚至没有再去仔细辨别余生这番话的真伪，或者说它已经不想辨认了。
    内心深处那种绝望，无助，恐慌，已经不断的生根，发芽，彻底将它笼罩。

 第885章 摘取万毒果

    “但是...你可是妖域的活化石啊...”
    “你亲口说的。”
    “如果将你送回人族，以那家伙的磨叽，应该能从你嘴里挖出很多很多东西来。”
    “换算成功勋值的话...”
    余生陷入沉思。
    如果自己就此放毒蜂的灵魂离去，自己可以风平浪静，平安的离去。
    但同样，也会损失掉很多隐藏的价值。
    硬留下它，免不了鱼死网破的局面，风险同样加大。
    被逼到绝境的家伙，总会产生令人咂舌的爆发力。
    对这点，余生还是有一个十分清晰的认知的。
    毒蜂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余生从它的身旁走过，又毁掉一处阵法，并且将那作为阵法核心的黑色心脏拿出，收容到空间之中。
    缺少了这关键的核心，哪怕毒蜂再试图刻画阵法，都已经没有了机会。
    “嗯...”
    “你看这样可以么？”
    “你跟我走，我保证不杀你。”
    “我不喜欢撒谎的。”
    余生转身，看向站在山洞口的毒蜂，以一种询问的语气问道，就像是在和他商量。
    他从来不喜欢把人逼到绝境，除非没有办法。
    “你把我带去人族，他们...他们一定会折磨我，到时候我会生...生不如死。”
    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毒蜂说话断断续续。
    “放本王离去...”
    “本王可以...可以...对，我可以给你们人族当内应，里应外合，摧毁妖域！”
    “我知道两尊妖神藏身的位置！”
    “我的本体是毒蜂，极擅长藏匿，我...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毒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的呐喊着。
    只是，余生对其却视若无睹。
    或者说余生有些时候，对于自己做出的决定，同样有着莫名其妙的坚持。
    “果然不同意么？”
    “不过也对。”
    “太可惜了。”
    说话间，余生转身离去，看方向正是万毒果所在的那个方位。
    只是如今的余生和几个小时前相比，走路的速度极快，每一步迈出，都能走出六七米的距离，隐约间可以感受到他身体周围的空间在不断波动。
    “？？？”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毒蜂像是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可惜...
    什么可惜？
    像是想到了什么，毒蜂猛的向余生离去的方向追去，嘴里还在喊着：“我们...我们可以再谈谈的！”
    “嗯？”
    “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么？”
    余生停在原地，有些疑惑的转身，看向毒蜂问道。
    “我...我没有拒绝...”
    “只是在谈判...谈判好么！！！”
    哪怕是以毒蜂此时这种心态，都依旧忍不住愤怒，对着余生怒吼道。
    自古以来，讨价还价！
    这不特么是常识么？？？
    “哦。”
    “那你跟我去人族么？”
    “如果你合作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杀你的。”
    “我会替你求情。”
    余生再次开口，替毒蜂分析道：“如果你拒绝的话，我还是会把你一起带走，只是这样麻烦一些而已，我要先回一下人族，再重新去战场...”
    “但你的下场应该会更惨一些。”
    “那家伙很喜欢折磨人的。”
    听着余生说出的话，毒蜂心底莫名凉了一下。
    而且...
    很有道理的样子。
    无论自己同意与否，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这里面还涉及一个自首的问题。
    也就是说，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陷入绝境当中。
    或许，自己现在还有一张底牌...
    就是趁着余生没有收拢湖中岛的时候，将万毒果内的灵魂分离，逃窜出去，在沼泽池挑选一个六级的妖兽入体，终身实力再也无法寸进，而且随时还有死亡的风险。
    哪怕运气好点，找到一只重伤的七级妖兽...
    毒蜂沉默了。
    这一次它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说话。
    或许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又或者是在想，自己是壮烈的死，还是苟且的活。
    这一刻它想了太多太多。
    最终，当毒蜂再抬起头时，那所有的骄傲，自满，于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它咧开嘴，看着余生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苦涩。
    “或许...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吧。”
    “当年这妖神的尸体为何会落在我的面前，万毒果成熟之际，你又偏偏站在这里...”
    “而且，你又恰好能够完美的制衡我...”
    “这里面的巧合，太多了。”
    “多到哪怕我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自圆其说。”
    “这天地间，谁又不是一枚棋子呢？”
    “无论是我...还是它。”
    毒蜂的脸上写满了自嘲，所有的野心于此刻烟消云散，如同行尸走肉。
    它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这老龟的尸体。
    “就连妖神...也是如此啊...”
    “我...同意了。”
    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毒蜂最终缓缓说出这三个字，灵魂自这尸体上脱落，漂浮在余生身后。
    “你从未相信过我，但这一刻，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可笑，可笑啊。”
    “我带你去取这万毒果...”
    带着失落，毒蜂走在前方，速度并不快，就像是引路般。
    直至它漂浮在万毒果的面前。
    “当万毒果被摘取，龟尸收容那一刻，泽水的力量将会无法压制它的气息。”
    “届时沼泽池必然会陷入暴乱之中。”
    “而且我当时为了防止自己被偷袭，在那毒气中，掺杂了点东西。”
    “也就是说...”
    毒蜂转身，看向余生：“在它们感受到龟尸气息那一刻，将会彻底发狂，无论白天黑夜，而且凶性大涨，不死不休。”
    “你想要活着走出沼泽池，哪怕六觉，也困难重重。”
    “而我，希望你活着。”
    “因为从现在开始，你我性命...已经相连了。”
    毒蜂的眼神肃穆，语气凝重，看向余生缓缓说道。

 第886章 这下差不多够了吧

    “嗯。”
    余生沉吟数秒，点了点头：“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毒蜂轻舒了一口气：“但愿吧，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当将一切想开之后，生死...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隐隐明悟自己这数十年来，不过是一场棋局中的棋子后，毒蜂的心已经被彻底摧残。
    与其说现在的它只是想活着，倒不如说它已经彻底麻木，只是按部就班的，跟随那不可撼动的‘势’，麻木的前行着。
    至于这条路的终点在哪，毒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深吸一口气...
    翅膀轻轻挥动，灵魂涌动下，它的面前出现一条类似于人类的手臂。
    这手臂轻轻前伸，落在距离万毒果前。
    它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轻声呢喃着什么，那三枚万毒果上，阴阳二色不断融合，速度越来越快，这一刻变的格外晶莹剔透，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在那果实之中，隐匿着毒蜂的虚影。
    相比于外界这个，里面的毒蜂要更加凝实，甚至看起来如同有如实质般。
    “归来吧...”
    一声轻叹，果实内的三道毒蜂虚影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它们挣扎着，突破了万毒果的外壁，一点一点费力的挤了出来。
    带着茫然不解，愤怒等等情绪，它们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本体，似乎想要一个解释。
    但毒蜂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叹气一声，摇了摇头。
    三道灵魂不可抗拒的融入到它的体内。
    而它那虚幻的身体在这一刻不断凝实，增强。
    它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失去了毒蜂的灵魂后，万毒果散发出的光芒都变的内敛了许多，阴阳二色彻底融合，将其渲染成了纯灰色。
    没有了控制，万毒果自高空跌落，自由落体，被余生轻轻接在掌心，并且在这瞬间收入到山河瓶内。
    时间流逝。
    大概二十分钟后，毒蜂才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余生。
    “现在的你处于灵魂状态最强的时候。”
    “这时候不顾一切的控制我，或许你会成功。”
    余生抬起头，与其对视，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毒蜂笑了，笑容落寞：“我累了，如果这真是一盘棋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成功的。”
    “至少目前这个结局，我还是能接受的，毕竟我还活着，而不是泯灭于天地之间，我又为什么要赌那不可能做到的事。”
    它就像是突然悟道了一样，彻底想开了，自言自语般说道。
    余生蹙眉：“你又为什么认为，这一定是一盘棋，而不是巧合呢？哪怕是一盘棋，作为棋子，也可以尝试着跳出来吧？”
    毒蜂笑容收敛，看向余生，眼神古怪：“不，你不懂，人力终究无法与天抗衡的，这是宿命。”
    “能够在不知不觉间算计我，包括一尊妖神的存在，它的恐怖是你我完全无法想象的。”
    “你的想法太稚嫩了。”
    或许这就是它与余生最大的不同之处。
    面对绝境，抛弃了所有的外在后，它唯一的想法只剩下逆来顺受，而余生，则是奋起反抗。
    甚至，它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真是一盘棋。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源自于它心中的臆想罢了。
    “哦，好吧。”
    余生耸了耸肩，就这么走出地洞，没有再说些什么，重回到了这湖心岛之上，将那木筏再次取出，摆在泽水之上，自己则是轻飘飘的踩在上面。
    看着自己面前这湖心岛，余生头顶上方，山河瓶的虚影骤然出现。
    山河瓶上，那山河的纹路中多出了一道道火焰。
    就仿佛要将这山河燃尽般。
    半空中出现一道夸张的空间裂痕，面积庞大，映照出里面的空间。
    唯一可惜的就是，空间内的物品，除了少数几样特殊材质的意外，其它全部灰飞烟灭，化作能量，被余生吸收。
    最令人惊讶的，就是余生取出的那钟乳石，竟然还在。
    包括那装载着钟乳石的矿泉水瓶都保持着完好无损。
    “接下来几天可能要饿肚子了...”
    余生抬起头，看向山河瓶内那空间中的场景，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们为什么打架的时候，都念诗啊...”
    “不念，不是也能发出技能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生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下一刻，山河瓶上的六颗晶石同时亮了起来。
    那空间裂痕越来越大，逐渐蔓延到整个湖心岛的上空。
    毒蜂的灵魂就停留在洞口的位置，观察着天空中的裂痕轻声低语：“还是...不够大啊...以这个程度来说，还无法将这具妖神遗骨收纳进去，你又要如何去做呢？”
    就在它声音落下的瞬间，一把造型夸张，描绘着山海轮廓的锤子出现在半空之中。
    紧接着，余生一跃而起，将那锤子牢牢攥在手中。
    晶石闪烁。
    下一刻，余生就这么硬生生的将锤子砸在裂痕上，一下，又一下！
    每一锤落下，那裂痕都变得大上些许。
    半空中甚至能隐约听到那刺耳的响声。
    足足三分钟后，余生才自半空中落下，锤子消散不见，而他的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
    他重新回到木筏上，看着已经扩大了许多的裂痕。
    “这下应该...够了吧...”
    余生若有所思。
    他脚下的泽水突然变得翻涌起来，木筏在湖水上方不断摇晃，随时都有翻落的风险。
    但余生的双腿却依旧牢牢的站在木筏上，任它如何晃动，都稳稳的踩在上面。

 第887章 毒蜂—哲学版

    湖心岛剧烈的震颤着，一块块岩石脱落，围绕在它附近的泽水不断涌动，仿佛形成一道旋涡，产生着恐怖的吸力。
    余生微微蹙眉，控制木筏在这漩涡中间狼狈的漂浮着，一个大浪来袭，将木筏冲到半空之中，又极速坠落在湖面上。
    随着岩石不断脱落，隐约间已经可以看见那隐藏在岩石下，幽绿色的龟壳。
    上面早已经布满了苔藓。
    “不会能量不够吧...”
    余生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能量在不断流逝。
    万幸的是，山河瓶内部空间中，还有不少残存的能量雾气，此时正源源不断的涌入到他的体内来维持着他的消耗。
    但残存的雾气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消耗着。
    猛然间，那湖心岛似乎上升了一寸！
    虽然只不过上升些许，但却像是将其彻底从泥土中硬生生拔出来了一样。
    仿佛解除了某种束缚，湖心岛的上升速度越来越快，隐约间这老龟已经有足足半个身子都浮出水面，也能更直观的看清它的全貌。
    龟首高昂，哪怕在临死之前，它都没有畏缩，低头，反而维持着自己妖神的尊严。
    四周的泽水涌动速度更快，哪怕是余生在这木筏上都已经有些站不太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拍碎。
    “他果然能做到...”
    “好大的一盘棋啊。”
    湖心岛上，毒蜂的灵魂依旧呈悲观的态度，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显然，余生如今的举动更加证实了它内心深处的那个判断。
    这世间有巧合，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惊天的阴谋！
    余生站在木筏上，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山河瓶内的雾气也已经变得极其稀薄，万幸的是，这庞大的龟尸已经彻底脱离了泽水的吸力，已经一寸一寸的被那空间裂痕吞噬。
    但同样，失去了泽水的掩盖后，再也无法掩饰这妖神尸体的气息。
    几乎在这一刻，整个沼泽池的范围内，无数凶兽同时惊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在这沼泽池内连绵不绝。
    同步的，那毒气也开始不断翻涌，宛如云浪，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更加浓郁。
    “这一步...仍是生死关。”
    “如果你死在这沼泽池，我或许还有机会。”
    毒蜂轻声低语，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它很快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在说些什么，这盘棋既然让你做为棋子，就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无论这条路多么曲折，坎坷，最终你都会将这具妖神之尸带出去的。”篳趣閣
    “这是宿命。”
    一个人，不，一只妖的成长究竟有多快？
    一夜之间？
    不，或许仅仅只需要一念。
    不过仅仅因为当初脑海中闪过的一丝念头，它就仿佛感悟了这世间的一切，话语中满是沧桑，悲观。
    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兴致缺缺。
    甚至，如果此时有某位哲学家能够和它谈起生命的起源和意义，它或许会很有兴趣的聊聊。
    毒蜂，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化成了...
    毒蜂—智者，哲学版。
    周围的空间仿佛在此刻都骤然波荡了一下，余生站在木筏上，身体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
    空间裂痕消失，老龟的尸体被彻底容纳。
    “果然很难啊...”
    余生完全没有时间来恢复体力，在做完这一切的瞬间，他第一时间操控木筏，逆流而上，向远处滑去。
    那湖心岛之前的位置，空缺出来的大量空间，泽水不断倒灌，形成巨大的旋涡。
    哪怕余生在不断的逆流滑行，却依旧在这漩涡之中不断的转动。
    仿佛认清了形势，余生果断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抵抗，而是顺着水势，不断向漩涡的中心处飘去。
    按照这个进度，他早晚会淹没在泽水之中。
    在这巨大的漩涡中，余生仿佛不起眼的黑点，一点，一点被吞没，这种场景，单单看着，就令人绝望。
    但...
    猛然间，一道人影逆流而上，踏着巨浪一冲而起，又稳稳的落在水面。
    那木筏不知何时已经被余生主动砍碎，只留下两块木板，被其牢牢的绑在脚上。
    任由洪水滔天，这人影自踏浪而行，看起来无数次都险些被掀翻在湖底，却又顽强的存活下来，并且继续远去。
    那漩涡的吸力逐渐衰弱，而余生也早已逃离那恐怖的危险区，借着水势不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岸边冲着。
    能量汇聚在他的脚底，整个人仿佛都没有重量般，在湖水中漂泊。
    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但眼神却始终坚定，从未有那么一刻动摇过。
    这，就是余生与毒蜂那完全相反的内心。
    纵是前路悬崖峭壁，他自坚定向前，找出一条生路。
    随着水流，余生终于漂到湖边，解开脚底绑着的木板，站在平地上。
    站在这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远处妖气不断涌动，那阵阵嘶吼声中，充满了暴戾的杀意。
    泽水，已经成为了沼泽池的唯一一处净土。
    余生落地后，没有选择休息，而是第一时间警惕的看向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危机后，悄无声息的向远处走去。
    湖边地势空旷，没有任何遮掩体，但凡被发现，群起攻之，所面临的结果只能是死。

 第888章 都还活着...

    而更危机的是，在那场觉醒物的融合中，法外狂徒给他准备的物品，同样被烧成灰烬。
    他胸口处那颗水晶，已经成为了孤品。
    这也代表着当这颗水晶炸裂之后，他将再也没有抵抗毒气的手段。
    当然，六觉之后，余生实力增长，同样能够延长自己在这毒气中停留时间。
    “一瓶钟乳石...”
    “三枚万毒果...”
    “天星石...”
    躲在一处角落里，余生仔细的清点了一遍自己还剩余的物品。
    “所以，这一次并没有用到五毒的血液，也就是说，小南的情报也不是百分百准确。”
    “或许情报来源本身就自带了坑。”cascoo.net
    “没有妖晶后，想要恢复能量，需要三个小时，这枚晶石可以帮我阻挡毒气侵蚀24小时...”
    经过简单的计算后，余生缓缓闭上双眼，努力恢复着体内的能量。
    在能量刚刚恢复一成左右后，余生就猛地睁开眼睛，弓起身子，钻入丛林之中，宛如一名优秀的猎人。
    他在丛林中不断前行，明明踩在冰霜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着不远处一只浑身伤痕，正在休养的巨鳄，余生悄然靠近，没有动用觉醒物，而是选择了不需要消耗能量的长剑，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它的生命。
    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余生第一时间将巨鳄的妖晶挖出，攥在手里，悄然离去。
    这尸体的血腥味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吸引来数只妖兽，疯狂的吞噬着它的尸体，并且在吞噬完后，向其它妖兽发起冲击。
    总体来说就是，整个沼泽池都彻底乱了起来。
    不分敌我，只知杀戮。
    杀掉眼前能够看见的所有生命。
    余生半蹲在一棵树上，攥着妖晶，不断汲取着其中的能量。
    刚刚的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挖妖核，以他现在的能量状态来说，稍作停留，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可惜，四级妖晶对于他如今的能量需求来说，远远不够。
    他就如同这沼泽池中的一名刺客，游走于阴暗之中，所过之处鲜血不断，不断掠夺着妖晶，并一触即退。
    随着能量逐渐充足，余生的脸色也逐渐变的红润起来，但眼神却愈发凝重。
    天...
    黑了。
    黑夜来临，原本就陷入狂躁中的妖兽们凶狠程度更是上了一个台阶，它们在这沼泽池中疯狂的奔袭着，甚至在没有目标的时候，还会去撕咬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
    包括树木，荆棘，乃至于石头。
    在这种混乱的场景下，哪怕余生都无法做到隐藏，被逼着陷入杀戮之中。
    但这，同样吸引了更多妖兽的注意。
    一时间，余生所在方圆五百米的位置，都形成了一处小型战场。
    而类似的战场，充斥在整个沼泽池之中。
    甚至在更远的位置，隐约间已经浮现了七级妖兽的气息。
    平日里，在这沼泽池中，七级妖王们还是表现的十分低调的，从来不参与底层的纷争，但如今在这变异的毒气影响下，连它们都变的暴躁起来，加入到战场中，可想而知，毒蜂在死前，用毒手段究竟有多么恐怖。
    距离走出沼泽池还有三分之二的道路，却已是变得处处危机。
    ……
    “呵...”
    “远比想...想象中要容易一些啊...”
    黑夜。
    赵子成身体靠着墙壁，血液顺着胳膊缓缓流淌，又从指间滴落。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嘴角却带着笑容。
    随意的擦拭了一下伤口，赵子成轻舒一口气，扭过头看向一旁：“喂，冷木头，还活着么？”
    墓碑孤零零的立在地面上，慕宇倒在远处，双眼紧闭。
    “死不了...”
    虽然没有睁眼，但冰冷的声音却从他的口中传来，只是如今这声音同样有些虚弱。
    阿泰依旧默默的坐在一旁，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伤痕。
    这一战，整整维持了一天时间，直到天色傍晚，兽潮才缓缓退去。
    但这并不意味着战争结束，只能说...
    来自他们刚刚抵御住了来自于妖域的第一波试探性进攻。
    而接下来，究竟还要面临多少类似的场面，谁也不清楚。
    “这一战结束，人族不败，就发财了。”
    “这么多的妖晶，妖核，足够培养出多少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咳咳...孙闻也就...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赵子成缓缓坐下，靠着墙壁，剧烈的咳嗽两声，却依然还有心思开着玩笑。
    无人反驳，甚至林小小还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抓紧休息，妖域不会给我们留下太长时间休养生息的。”
    “这一战，它们摆明了，要和我们打消耗战。”
    许元清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疲倦，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学生，淡淡说道。
    “一，二，三，四...”
    “都还活着...”
    经历过长时间的大战后，就连许元清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只是目光扫过众人，确定人都还活着后，仿佛轻舒了口气。
    “活的久一点，我现在没钱随礼。”
    最终，他只留下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转身离去，步伐极快。
    显然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他这样的高手，负责的东西很多。
    包括人员调度，资源整合，甚至高层会议，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全部都要来操心。
    “呵，这家伙...”
    “就像是过几年，你就有钱随了一样。”
    看着许元清离去的背影，赵子成嗤笑一声，吐槽着说道。

 第889章 烟花与觉醒技，同璀璨

    “来了！”
    距离上一波兽潮退去不过半小时左右，远方的妖域就再次纷乱起来，又是两个方阵，呈规模，有组织，有纪律的向镇妖关发起冲锋。
    其实这种打法，对妖域来说，也是很伤元气的。
    毕竟主动分散兵力，就会导致它们的死伤数量不断增加。
    但这却又是最稳妥的打法。
    当镇妖关被接二连三的发起冲击后，人族士兵精力耗尽，届时再发起总攻，将会势不可挡。
    “袁阁主，我建议让三分之一的士兵退下镇妖关，休养生息。”
    禹墨看着远方那蜂拥而至的兽潮，突然开口。
    袁青山有些沉闷：“但这样，我们的伤亡会增加。”
    “伤亡增加，总好过在未来的几天之后，被妖域摧枯拉朽般的击溃。”
    禹墨摇头，声音依旧平淡。
    袁青山再次陷入沉思，最终轻轻点头：“好。”
    一条条指令飞快传达出去，黑暗中，不断有士兵悄然离去，走下城关。
    恰逢此时，那人族后方的天空，烟花骤然升起。
    一道道烟花在半空中炸开，绚烂多姿，将这黑夜都映的通亮。
    “真美啊...”
    “特娘的，老子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一切，真特奶奶的有意义。”
    “也不知道我儿子帮着做点家务没有...”
    一名名走在通往镇妖关下的士兵们，走在漫长的阶梯上，看着远处的烟花璀璨，轻声低语着。
    这一刻，他们原本那紧张，压抑的心仿佛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但依旧留守在城关上，等待着远方妖兽冲击的其他士兵们，此时却依旧面容肃穆，哪怕身后是漫天的烟花，他们都没有回头去看的意思，只是全神贯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杀戮。
    因为他们清楚，只有自己坚守在这里，并且击退一切来犯的敌人，才能让身后那璀璨的烟花，永远盛开。
    “一分队，冰霜铺路。”
    “二分队，火海漫天！”
    “三分队...”
    伴随着各个将领的吼声，一道道能量弥漫在半空之中，那由能量所形成的道道火焰，冰霜，雷鸣，同样绚丽，与后方那烟花相交辉映。
    只是，一处代表着对未来美好的嘱咐，一处代表着对眼下血腥的杀戮。
    ‘咚’
    妖神鼓再次响起，那闷响让城墙上的士兵们心头一紧。
    “特么的，早晚把这破鼓给你砸了。”
    袁青山骂骂咧咧的冲天而起，同样击鼓，与远方抗衡。篳趣閣
    一头头妖兽还未到达镇妖关脚下，就葬身于火海之中，那冰霜极大延缓了它们冲锋的速度，给予士兵们更久的持续打击，尽可能让它们在冲到镇妖关上前，最大化的减员。
    但与此同时，黑夜中传来一道道锐利的鸣叫声。
    成群结队的鹞鹰将自身隐匿于黑暗之中，向这城关发起冲锋，不断撕扯着他们防守的阵营，试图打乱他们的攻势。
    一只七级的妖王更是弥漫着恐怖气息，极速而来。
    “如果干死这家伙，奖金...”
    呢喃声响起，下一刻，火焰席卷长空，甚至将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鹞鹰都全部照映出来。
    一只火焰形成的凤凰在半空中舒展着优美的身姿，许元清踏着火浪，几乎间就已经来到高空，火海向那七级妖王席卷而去，将其包裹其中。
    喝声，吼声，在火海中不断响起。
    “今天宰了你，老子就有钱随两份礼了！”
    许元清的声音是如此的坚定，气势十足。
    直到十分钟后，一只只妖兽终于冲到这镇妖关上，短兵相接，血染城墙。
    ……
    沼泽池。
    余生胸口处，一道伤口在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
    他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那黑色的猴子外套毛发，几乎与余生的血肉粘在一起，只是乍一眼看去，就感觉很疼。
    但余生的眼神却依旧冷静，靠在树旁默默的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还好火机是随身带着的。”
    余生喃喃自语，用火机不断燃烧着长剑的剑尖，将其烧的滚烫，在用匕首刮掉依旧腐烂的血肉后，将高温的剑尖直接贴在伤口上。
    一声闷哼，伤口处滋滋作响。
    余生的呼吸在此时也变得沉重了许多，面部神经微微抽搐，但从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以他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地方，遍地尸体，恶臭的味道不断在空气中传荡。
    哪怕以沼泽池这些妖兽的凶性，也被这里的场景所惊惧，导致这里在短时间内变成了如同禁区般的存在。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细密的汗珠自额头滴落。
    许久过后，余生才缓缓将那剑尖挪开，捡起一枚早已准备好的妖晶，吸收着其中的能量。
    “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这种不入流的毒性，按照我说的方法就可以解掉。”
    “我都已经沦为了你的阶下囚，你都还不信任我么？”
    余生耳边，毒蜂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纵使毒蜂已经被囚禁在了山河瓶内，却依旧能够看见外面的景象，甚至可以主动通过某种媒介与余生沟通，声音直接传达到余生的脑海里。
    而就在刚刚，余生胸口处染上毒气时，毒蜂就十分贴心的帮这个在它眼中，一枚重要的核心棋子给出了解决方案。
    但余生却完全无视了它的话，就像是并没有听见一样，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第890章 妖王守路

    “唉...”
    面对余生的反应，毒蜂没有像之前一样，不断的唠叨，来让余生相信自己，只是发出一声心灰意冷的轻叹。
    就好像，它只是按照自己的剧本发展，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至于结果如何，就与它没有关系了。
    或者说它现在所考虑的，是操纵这棋盘的主人，究竟是谁，什么水准。
    但它想到了一个个名字，又一一从自己的脑海中划掉。
    “完全没有头绪...”
    “也对，一枚棋子，又怎么能领悟到棋手的思维。”
    毒蜂再次自嘲的笑了笑，又进入到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至于余生会不会遇到危险，并且死去。cascoo.net
    毒蜂对这个答案坚定不移，从未改变过。
    勉强恢复行动力后，余生再次起身，随意抓了些树叶，用能量剔除其中的毒液后，碾碎，涂抹在自己的伤口上。
    当然，因为这个动作，他脸上的冷汗又多了些许，但却完美的遮挡住了伤口处散发的血腥味儿。
    远方那些妖兽们惊惧的情绪已经再次被内心的暴虐压制，开始渐渐走入这禁区，撕咬着那些死去的妖兽尸体。
    而余生则是攥着一枚妖晶，一边汲取着其中的能量，一边消失于黑暗之中，尽可能的拖延自己被再次发现的时间。
    黑夜依旧在持续，周围的氛围愈发压抑。
    余生宛如在刀尖上舞蹈般，稍有不慎就会面临死亡的风险。
    但哪怕面对这样的情景，余生的心绪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波动。
    他半蹲在树上，直至一只五级的妖兽从树下走过，逐渐远去，他才缓缓落下，换了一个方向，再次前行。
    大概数分钟后，余生随手捏爆一只三级的毒蛇，在它的身上割下数道伤口，并用匕首将其钉在树干上，任由鲜血滴落。
    做完这一切，余生向后悄然退去，消失在阴暗之中。
    直至数只妖兽被血腥的味道吸引过来，并且在此处引起一场小规模的混战后，余生才向着自己临时制造出的安全区域赶去，又前行了一段距离。
    “现在是黑夜，你还可以勉强躲避，但当白天来临后，这种暴虐的毒气已经彻底腐蚀了它们的神智，将会比现在更加凶残，那时候的你才将无所遁形。”
    “并且我在沼泽池的边缘，那泥潭深处，封印了一只七级的妖王，如今随着龟尸气息弥漫，那封印应该也已经松动了。”
    “到时候你将面对一只七级妖王的拦截。”
    毒蜂的声音突然再次自余生耳边响起：“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也并不是关心你的安危，只是作为这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我觉得这个时候，棋手是想让我做出提示来的。”
    “这样我才会有活着的价值。”
    佛系后的毒蜂，少了之前的狂躁，易怒，说话永远平静，甚至提不起力气，在话音结束后，就消失在余生脑海中，就像是网游里的任务提示一样。
    “七级妖王...出口位置...”
    余生沉吟数秒，没有回应，只是在林间穿梭的速度加快些许，一些危险程度低的地方也选择了暴力通过。
    但哪怕如此，在经过一整个夜晚之后，他距离出口的位置，还剩下足足四分之一。
    而且正如毒蜂所说，失去了黑暗的庇护，余生藏匿的空间变得更少，那些妖兽们宛如疯了一样不断的混战着，将道路拦截。
    尤其是随着距离出口越来越近，这里的妖兽也更加密集。
    “所以，这最后一段路，只能杀出去了么...”
    余生看着这一幕，轻声低语。
    “是的。”
    “不过你应该庆幸，原本我在出口方向，是准备了三只七级妖兽的，但他们终究是有自己的神智，另外两位在察觉到了我消失后，看起来已经都搬到了核心区域，并且彼此抗衡，争夺沼泽池的控制权。”
    “不然现在的你，处境更加危险。”
    毒蜂声音再次响起。
    就像是解锁了新地图后，游戏总会给出任务提示。
    “那就...杀吧...”
    余生活动了一下四肢，眼中带着一丝无奈，将长剑抽出，攥在手里。
    另外又取出几枚新鲜的妖核，放在比较方便自己取的位置上，从树后走出，看着远方那混战的妖兽，深吸一口气，眼神坚毅，猛的向兽群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身体周围空间波荡。
    余生没有选择纯粹的一路杀出重围，在可以不出手的情况下，他更多只是在兽群中穿梭，直到遇见对自己发起攻势的妖兽时，才会悍然出手，解决危机。
    “战斗经验很丰富啊。”
    “肢体动作十分微小，避免过于消耗体力，能量运用节省，走位灵活。”
    “如果只是单纯的兽群，拦不住他。”
    “这就是核心棋子的实力么？”
    “但棋手是如何确定，他这个刚刚步入六觉的人族，能够穿过七级妖王的封锁。”
    “高阶之后，一阶一重天啊...”
    毒蜂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一直仔细的观察着余生的所有决定，动作。
    或许它内心也有点不甘，想看看自己与核心棋子的差别究竟在哪。
    而且还总是站在棋手的角度上，来分析一些形式。
    总体来说就是...
    这家伙，有点魔怔了。

 第891章 那天的你，很美

    身影闪烁之地，总能带起一抹血雾。
    余生依旧在这混乱的兽潮战场中不断穿梭着，或许对他而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些家伙们随着不断狂躁，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灵智可言了，完全遵循着内心中本能的杀戮，吞噬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生灵。
    这也给了余生更多的操作空间。
    但同样的，弱肉强食，当其中一些妖兽吞噬的数量足够多后，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变异，气息更加强大。
    “这就是本王当初所想，如果成功的是我，那作为妖神，不需要那些蝼蚁，活下来的精英才有资格做我的麾下。”
    “如果我失败了，这些家伙，至少能给那可恶的家伙造成一些困扰。”
    显然，至少这第二条计划成立了。
    余生身上已经出现几道伤痕，但却已经冲出了这道战圈，找到一处还算消停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攥着妖晶不断恢复能量。
    而毒蜂也不再开口，认认真真的完成着自己那个任务提示的棋子身份。
    “还有...2000米么...”
    大概数分钟后，余生面色恢复红润，缓缓起身，目视远方，嘴里轻声低语着。
    下一秒，他就这么再次手持长剑，向着另一道长线冲去。
    一往无前，毫无退缩之意。
    ……
    “呵，不...不过如此。”
    黎明。
    又一次打退兽潮，赵子成伤势比黑夜里更重了许多，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无力的靠在墙边，眼中写满了虚弱。
    大白的身上也已经多出数道伤口，鲜血沾染在洁白的毛发上，无精打采的趴在地面。
    林小小面容有些发白，但却依然小心翼翼的在给大白伤口涂抹药膏。
    连续经历两次大战，那种疲倦的情绪下，除了赵子成这种嘴比命还硬的家伙外，没有人有精力再开玩笑了。
    许元清若无其事的从他们一旁走过，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一，二...”
    他的嘴里像是在嘟囔着什么，很快就轻飘飘的离去。
    时光坐在阵法之中，和楚渝在一起。
    “你晋级了？”
    楚渝看着时光，有些意外。
    “嗯。”
    时光轻轻点头，反应十分平静。
    “加油！”
    楚渝攥起拳头，笑眯眯的为时光加油，哪怕如今她看起来已经年迈，但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依然显得十分可爱。cascoo.net
    “要笑嘛，你笑起来很可爱的！”
    看见时光依旧反应平平的样子，楚渝嘴里嘟囔着说道，随后打开身旁的箱子，像是在翻找着什么。
    “在哪儿呢...”
    由于年龄大了，她的眼神似乎都变得不太好，在箱子里不断的翻找。
    “找到了！”
    楚渝惊喜的喊了一声，拿出一张画，展现在时光面前。
    画中，时光站在镇妖关，夕阳照映在她那有些苍白的面容上，在这阳光下，时光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一幕...很美。
    时光看着画纸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就说嘛，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只是可惜...”
    看着时光依旧平淡的脸，楚渝有些惋惜的嘟囔着，又小心翼翼的将这画收了起来。
    时光回过神，看向楚渝：“你最近，似乎都没有再画过。”
    整理箱子的楚渝手在半空略微停顿，有些沉默，过了片刻才继续整理着箱子，洒脱的笑着：“老啦，手抖眼花的，画不动啦！”
    “嗯...”
    “我可以试试么？”
    时光思索着，轻声问道。
    “当然可以，不然这些也都是摆设了。”
    楚渝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这么说，但那整洁的画布，一尘不染的画板，依旧能证明着，她其实很爱惜它们。
    时光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调配着颜料，神情专注。
    抬起画笔，时光没有第一时间去画，而是在回忆着什么。
    许久...
    时光落笔，陷入一种绝对专注的情绪之中。
    “咦，画的...还不错的样子。”
    看着画纸，楚渝有些意外。
    时光依旧没有说话，仿佛在这一刻将一切都抛之脑外了般。
    她之前的确没有学过，但在罪城时，画过布局图。
    而且每次楚渝画画的时候，她总会站在身后，默默的去看。
    她的落笔很稳，人物线条没有任何颤抖。
    虽然在一些技巧上的运用还不太成熟，或者说根本没有技巧，但至少在纯粹的形象上，却能还原很大一部分。
    或许这画没有什么艺术价值，比如色彩啊，阴影啊...
    但却很像。
    画面成型。
    一页页纸漂浮在半空之中，楚渝赤脚，踩在纸张之上，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站在顶端，回眸望着。
    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虽然称不上绝美，但气质出尘。
    “画的...是我么？”
    楚渝看着画板，喃喃自语。
    “嗯。”
    “那天的你，很美。”
    时光轻轻点头，看着画板，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或许是不够立体，或者是色彩的搭配不够震撼，亦或者是没有灵魂。
    她站在画板前沉吟了许久，许久...
    最终，她解开缠在胳膊上的绷带，用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沾了点鲜血，涂抹在画布中，那虚空之下。
    就仿佛她的脚下，是一片尸山血海。
    “谢谢。”
    “我很喜欢。”
    楚渝看着这画，一时间有些呆了。
    不过初学者，充其量是有天赋的初学者水准的画，但她却格外喜欢。
    “嗯。”
    时光放下画笔，将绷带再次缠上，看着远方初升的朝霞，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已经逐渐开始加快节奏了，这种贯穿全文都非常重要的战争，写的太过于急躁，或者一笔带过，反而会很难受，好在已经开始收尾了，唉...）

 第892章 最后400米

    “换防吧，最迟十分钟，第三次进攻，就会开始了。”
    “八尾狐是不会给我们太长准备时间的。”
    禹墨淡淡开口。
    正如他所料，战事再次开启。
    镇妖关这边也开始换防，并且趁着难得的喘息时间救治伤员。
    “你们平日里自诩的凶悍呢？”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人族的八觉，一个未死？”
    “嗯？”
    “妖神大人可是在注视着你们呢！”
    虽然整个战场的局面上来说，妖域无限占优，但八尾狐的脸色却十分难看，看着自己一手扶持的几名妖主，冰冷开口。
    “那几个老家伙实在太难缠了，完全不与我们死斗，滑的和泥鳅一样。”
    “想杀...难度很大。”
    朱厌的脸色有些难看，声音沉闷开口说道。
    它已经被一个老家伙当猴子耍了一天，那老家伙的速度特别快，从来不和自己正面强攻。
    但只要自己稍微放松警戒，就会遭受到凌厉一击，烦不胜烦。
    毕方的情况与其相差无几。
    “不要放弃啊，我妖域的战神们！”
    “拾起你们的信心，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奋力的向前冲吧！”
    “摧毁他们！”
    “加油！”
    老白猿贱兮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回老白猿一本正经的样子，明明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但语气却十分严肃，热血。
    这也就导致八尾狐哪怕想发火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冰冷的看向它。
    但老白猿却对八尾狐这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有建树。”
    “明白了么？”
    “不要辜负妖神的信任！”
    八尾狐眼神阴冷，低沉开口，说到妖神二字的时候，咬字很重。
    朱厌，毕方互相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再次向镇妖关的方向冲去。
    “这一战，它们还毫无建树的话...”
    “你们两个上。”
    看着两位大妖离去的背影，八尾狐眼神平淡，对着一旁另外两位妖主说道。
    它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狂喜着点了点头。
    能够在妖神面前表现自己，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只要入了妖神的眼，未来之路，一马平川！
    吩咐过后，八尾狐扭头，看向季鸿的方向，眼神冰冷。
    而季鸿则是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双眼紧闭，面无表情。
    ……
    正午。
    余生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呼吸沉重，靠在一棵树旁不断的喘息着。篳趣閣
    身后，一道道战线被他穿过，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一路来究竟杀了多少只妖。
    “你完全可以躲在泽湖，等沼泽池经过这自相残杀，重新归于稳定后，平安离去的。”
    “我想不通，你为何这么急。”
    毒蜂有些不解。
    “交易成立，就要准时送货，不然...会被差评的。”
    “拿钱办事...”
    余生罕见的回了一句，努力调匀自身气息，许久过后，他才撑着树干，直起身子。
    “最后600米，两道战线...”
    一颗妖晶的能量被彻底吸收，化作粉尘。
    余生再次取出一枚妖晶攥在手里，向前方走去，只是走起路来，脚步略微显得有些虚浮。
    “奇怪的家伙。”
    或许对于毒蜂来说，永远都不会懂，余生为何不去选择最稳妥的方式，只因为完成某个约定。
    这种所谓的契约精神对于它来说，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尤其是在明知前方危险，却没有什么利益时，如此拼命的理由又是什么。
    长棍悄然出现在余生手中，他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之后更是猛地奔跑起来，一跃而起，在即将触碰到高空那浓郁的毒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百米外的位置。
    两只妖兽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余生，下意识出手，狰狞的巨口向余生咬来。
    余生脚步停顿，闷棍消散，长剑上挑，划过其中一只妖兽的喉咙，并且在这瞬间向后退了一步，躲过利爪。
    这边的举动再次吸引了其它数名妖兽的注意，向余生悍然冲来。
    在即将被围攻的瞬间，余生猛然跃起，手中出现一柄巨锤，重重的砸在地面！
    汹涌的能量波动，周围空间在此刻都骤然荡漾。
    一道道空间裂痕悄然浮现，将几只妖兽整齐切割，鲜血喷洒，沾染在余生身上。
    此时的余生已经从黑色猴子，逐渐变成了暗红色猴子，身上弥漫的那种血腥味是如此明显，带着恶臭。
    余生缓缓起身，锤子消失。
    借着自己短暂制造出的空档再次前冲，硬生生从这战线中杀了出去。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还幸存的妖兽实力都极其凶悍，最弱的也有四级，无形中再次加大了难度。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战线，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400米...”
    这次余生没有休息，而是一鼓作气，再次冲锋，拎着那柄锤子，自身宛如钉子般，硬生生的凿入兽群之中。
    那弱小的身躯在此时却显得无比震撼。
    鲜血喷洒，余生胸口处那晶石不知何时已经积满了毒气，破碎。
    但他却像是没有察觉般，神情专注，肃穆，仿佛眼前只有那出口，自己一切的努力，只为踏出这沼泽池般。
    这种眼神，与时光画画时，几乎一致。
    伴随着闷棍浮现，余生身影闪烁，跃出兽群，有些虚弱的站在远方，身体在落地的瞬间，摇晃了一下。

 第893章 妖王拦路

    在身体瘫软的一瞬间，余生用长剑支撑着地面，让自己维持着站姿。
    血液顺着他的胳膊流淌到剑柄上，又从剑刃滴落在地面。
    失去了晶石的庇佑后，一缕缕毒气蔓延在余生的体表周围。
    余生默默取出一枚还沾染着妖兽血液，有些温热的妖晶，攥在手里，第一时间吸取着其中的能量，努力让自己逐渐油尽灯枯的身体恢复些许的行动力。
    “你在坚持什么？”
    “不要再走下去了，前方的七级妖王，哪怕你巅峰状态下，都闯不过去，更何况是现在。”
    “龟尸的气息，那些低级蠢货们感受不到，但在妖王眼中却无所遁形，没有任何侥幸。”
    “停下吧，在这里休养生息，等内部的战乱结束后，绕道离去。”
    “或者等核心区两位妖王争斗结束，隔岸观火...”
    “只要你有耐心，早晚可以找到机会。”
    毒蜂叹息一声，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劝诫道。
    或许对于它来说，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就如同余生之前对它的夸赞，它不蠢，甚至很聪明，哪怕在罪城都可以活的很滋润那种。
    但同样，这种智慧，也让它变得格外理智，或者说...失去了心底原本应有的锐气。
    高高在上久了，对于生命自然就会格外珍惜。cascoo.net
    考虑一切问题的出发点，全部源自于生存，性价比，是否值得。
    哪怕是赌，也要来上一场豪赌。
    “哦，谢谢。”
    在汲取了些许能量后，余生身体好转了些许，能量蔓延下，一些细小的伤势都在缓慢愈合。
    只不过愈合的速度相比于以往要慢上很多。
    “失去屏障后，毒气总会对你有些影响。”
    “我知道抵抗毒性的方子。”
    “调制后，静养一周，就可以恢复过来。”
    毒蜂悲观的情绪，哪怕仅仅通过语气都可以清晰的感知。
    不过几天，就仿佛完全变了性子。
    “一周...”
    余生若有所思，摇了摇头：“来不及了，超时...是违反契约精神的。”
    换上一颗新的妖晶，余生深吸一口气，弓起身子，眼神愈发尖锐，将长剑，锤子，全部收了起来。
    面对妖王，这种东西，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的。
    他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目光死死的盯着五百米外，那边广袤的妖原，骤然冲了出去。
    “唉...”
    一声叹息，毒蜂不再说话。
    就在他距离出口只剩下三百米的时候，远方沼泽突然翻涌，一只巨大的爪子突然从泥潭中伸出，打破外面那层冰霜，抓向余生。
    余生脚步停顿，险之又险的避过，但那巨爪附近的妖气却依旧扫荡在余生的胸口处。
    那被他用物理手段硬生生抑制住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喷洒。
    而他更是在这股力道下倒飞出去，跌落在地上。
    在落地的瞬间，余生翻滚一圈，半蹲着稳住身影，目光死死的盯着远方。
    哪怕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胸口不断滴落，他都没有去看上哪怕一眼。
    那巨爪在伸出泥潭之后，没有再落后去，而是支撑着一片正常的土地，像是在借力一般。
    下方的泥潭涌动，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快速复苏，并且缓缓自泥潭中升起。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就猛地蹿了起来，一柄锤子出现在他的手中，对着那巨爪狠狠砸了下去。
    六颗晶石全部闪烁，余生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变得苍白起来，毫无血色。
    锤子狠狠砸在那巨爪之上，周围的空间中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切割着巨爪上的鳞片，包括锤子落地的方向，隐隐传来骨裂声。
    似是吃痛，那巨爪骤然缩回到泥潭之中，而余生则是趁着这短暂的空档，向远方冲去。
    瞬移的极限距离目前是150米，也就是说，剩下这400米的距离，自己只要再前冲250米即可。
    但...
    泥潭翻涌，一条沾满泥水的尾巴向余生扫来。
    尾巴上长满了鳞片。
    这突然袭击而来的巨尾速度极快，余生强行顿住，向侧方翻滚，险之又险的躲过，并且在翻滚的瞬间，再次向远方冲去。
    可惜，这片刻的时间，对于一位七级妖王来说，足够了。
    妖气弥漫，仿佛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余生笼罩，周围的空间不断波荡，导致余生想要启动瞬移都无法做到。
    那巨尾没有再次袭击余生，而是保持安静。
    巨爪再次从泥潭中伸出，上面还沾染着些许血迹。
    一颗巨大的头颅钻出，泥水不断从它的头顶向两边流下。
    看其造型，仿佛巨鳄，但形态却略有不同，身躯更像是蟒蛇一点，而且额头处还有两处隆起。
    这妖王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余生身上，妖气更是不断汇聚。
    “以你现在的状态，试图冲过它的封锁，可能性为零。”
    “如果这真是有人布的一盘棋，现在应该会有人跳出来，救你了吧？”
    “那种级别的棋手，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谋划功亏一篑。”
    毒蜂就仿佛神棍一样，嘴里不断的嘟囔着，说着神神秘秘的话。
    此时的余生神情异常肃穆，脸色苍白，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然体力已经有些不支。
    但他却微微抬起头，依旧与那妖王对视，没有半分退缩。

 第894章 突破防线

    “东西留下！”
    此时，这妖王的神智同样受到了毒气的影响，眼睛血红，声音沉闷，只是冰冷的说了这四个字后，再次抬起巨爪，向余生拍落，就仿佛要碾死一只蚂蚁般。
    看着从高处落下的巨爪，余生拖着疲倦的身躯向远处逃离，险而又险的避过，但劲风袭来，这种力道还是将他击飞出去，又倒退了数米远。
    余生重重的撞在树上，嘴角溢出鲜血。
    “哪怕你有三个觉醒物，在重伤的情况下，也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啊。”
    “更何况...你只有六觉。”
    “也该来其他棋子救场了吧...”
    毒蜂依旧坚定着自己的观念，并且好奇的等待着。
    余生强忍着背部的疼痛，支撑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我从未说过...只有三个觉醒物啊...”
    擦拭掉嘴角的血液，余生喃喃自语。
    “毕竟...我现在用的这些...”
    “都不是从那蛋中孵化出来的...”
    他努力的站直身体，手中同时攥着两颗妖晶，并且这两颗妖晶几乎不到数秒钟的时间，就化作粉尘。
    能量不断汇集到他的头顶上空，仿佛形成了能量风暴般。
    一道小型的龙卷风不断席卷周边，吹起道道树叶。
    空间波动，甚至将妖王布置的妖气都吹散了些许。
    那妖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狂躁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理智，有些谨慎的盯着余生。
    下一刻，余生头顶上方的能量缓缓蔓延，形成一张复古的画卷。
    这画卷徐徐展开，上面仿佛刻印着一个个图形，只不过看起来十分暗淡。
    龙纹棍凭空出现在虚空，化作光雨，印在画卷内。
    紧接着，山河瓶，凤凰锤...
    那画卷变得更加灵动了些许，能量威压不断弥漫，并且降下缕缕能量，恢复着余生的伤势。
    就连空气仿佛都承受不住这画卷的威压，出现道道裂痕。
    “这...这是什么？”
    “如此恐怖的觉醒物，或者说，另外三个觉醒物，不过是它的一角？”
    “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半空中出现的景象，毒蜂有些呆滞，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
    这种恐怖的威压，恐怕可以轻易秒杀那只妖王吧...
    难道就连这一步，也在那棋手的算计当中？
    那妖王显然也有些惊慌，没有再次出手，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缩。
    而下方那看起来依旧有些虚弱的余生却突然动了起来。
    画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刺穿这沼泽池般，晃的四周通亮，那妖王下意识的闭上双眼。
    紧接着...
    余生如同鬼魅般，向远方冲去。
    异像不过持续了三秒钟左右，或许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但对余生来说，却是关键的250米！
    在光芒过后，画卷变得十分不稳，在半空中闪烁，凭空消失。
    而余生的眉心处，龙纹棍虚影一闪而过，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也没有出现在沼泽池内。
    那妖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道愤怒的吼声，紧接着将目光落在远处那些还在互相厮杀的低级妖兽身上，仿佛泄愤般冲了过去，所到之处，升起漫天血雨。
    沼泽池外。
    余生凭空出现，身后依然是浓郁的毒瘴，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变的更加漆黑。
    他半跪在地上，闷哼一声，原本红润的脸色变的更加苍白，喷出一口鲜血。
    但哪怕如此，他依旧摇晃着站起，向远方冲去，眼神已经有些迷离。
    或许现在让他坚持没有晕倒的，只是心底的一口气。
    “恐怖的觉醒物，只是视觉上的冲击么？”
    “完全没有启动的实力，或者无法启动。”
    “但却在关键时刻骗过了妖王...”
    “普通妖兽彻底失去理智，反而起不到作用，只有妖王还有残存的思维...”
    毒蜂就像是专业解说，主动开始分析，复盘。
    “这个疯子...”
    “甚至比我更赌...”
    最终，毒蜂得出肯定的结论！
    “嗯？”
    “有人？”
    “九觉？？？”
    毒蜂猛地察觉到了一缕气息，瞬间隐匿，消失不见。
    余生的视野已经逐渐模糊，看着远处一道苍老的人影，有些警惕的顿住脚步，微微弓起身子，下意识做出战斗的姿态。
    一道叹息响起。
    “唉...”
    “孩子，受委屈了...”
    苍老的声音，下一刻这人影就已经站在了余生面前，皱巴巴的脸上写满了慈祥。
    “孙...阁主...”
    余生努力的辨认出对方的脸，并且仔细感受了一下气息，随后瘫坐在地上。
    两颗万毒果出现在地面上，而他则是彻底晕了过去。
    “万毒果...”
    孙英雄看着这一幕有些沉默：“此举...救万万人...”
    远处，两名少女自树林中走出，来到孙英雄的身后，她们没有说话，只是一人捡起一枚果实，小心翼翼的贴身放好。
    “孙老，告退...”
    安心看着孙英雄，微微鞠躬，转身，向远方离去。
    赵青衣没有说话，只是跟随在安心身后。
    “人族孙英雄...”
    “代人族...为二位...致谢。”
    孙英雄转身，看着两位少女离去的背影，挺直身躯，高声开口。
    两人身体颤抖了一下，却默契的没有回头，只是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树林之中。
    “九觉不出...妖神不出...”
    “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些妖神面前，打上一架啊...”
    孙英雄的表情复杂，白发随风吹拂，最终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第895章 季鸿出手

    明明已晋升九觉，孙英雄看起来却显得更加寂寥。
    卸去了墨阁阁主的职位后，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普通老人，微微弯着腰，穿着朴素的衣服，甚至由于身在妖域的原因，全身上下没有散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就连走路都和普通人无二，没有动用规则之力。
    目送安心，赵青衣离去，孙英雄后背又晚了些许，仿佛这短短的一刻他就又老了些许。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陷入昏迷中的余生，将其扶起，搭在肩膀上，渐渐远去。
    “毒气缠身，身体机能油尽灯枯，能量耗尽...”
    “唉...”
    空气中，只剩下孙英雄的哀叹。
    明明身为九觉，却只能依靠着这些孩子们去拼命，而自己...
    “可笑，可悲啊...”
    ……
    “哼！”
    看着再次归来的毕方，朱厌，八尾狐脸色阴沉，发出一声冷哼。
    它们默默的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身上数道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是的，又失败了...
    这一次它们已经拼尽全力，但对方依旧是之前的战术，完全不与他们正面交锋，一触即退。
    虽然在它们玩命的情况下，对面伤势同样不轻，但从战果上来看，还是平手。
    “下一战...”
    八尾狐扭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两位妖主，话还没有说完。
    “下一战，我出手。”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八尾狐的话。
    季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淡淡开口，并且起身，与八尾狐隔空对视。
    “呵，如此小事，就不劳烦季山主了。”
    “之前几战，季山主劳苦功高，还是多歇息的好。”
    “不然还怕那人族以为，我妖域除了季山主之外，没有悍勇之将了呢。”
    八尾狐皮笑肉不笑，明明两者之间已经撕破脸皮，但它却依旧维持着虚伪的面具。
    “不用以为，的确如此。”
    季鸿有些讥讽，目光自那些妖主的身上扫过：“三战三败，还要派这些杂鱼上去，丢我们妖域的脸么？”篳趣閣
    “还是说，你把妖神请来，就是为了证明我妖域无能？”
    “消耗战...呵呵...我堂堂妖域，向来行悍勇之风，堂堂正正，如今被你搞的，反而丢尽了脸面！”
    季鸿毫不掩饰自己对八尾狐的不屑。
    面对这种嘲讽，八尾狐脸上的笑容也有些难以维持，笑容逐渐变得阴森起来：“也就是说，季山主有把握一击溃敌，深入人族腹部？”
    “至少，我可以做的比这些废物好。”
    “也不会丢妖神的脸。”
    面对八尾狐布下的言语陷阱，季鸿只是轻飘飘的带过，顺带着又嘲讽了八尾狐一句。
    “唉，妖神钦点的妖域之主，不会为了稳住自己地位，就打压咱们吧？”
    “妖域的脸无所谓，妖主的脸不能丢？”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这么恶心的人吧？”
    “可怜我们伟大，崇高的妖神大人，竟然被这种家伙蒙骗，真是替妖神大人不甘呢！”
    老白猿不知何时站在季鸿身后，穿着那显眼的大红袍，笑嘻嘻的说道。
    那阴阳怪气的口吻，语调，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绿茶。
    面对老白猿的嘲讽，八尾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上空，硬生生在嘴角挤出一抹微笑：“好，既然季山主真想出战，为我妖域立功，那自然是好事，我先前也只是担心你过于劳累罢了。”
    “稍后第四战起，本王亲自为季山主送行！”
    八尾狐豪迈的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发自然，真诚起来，仿佛真是这么想的一样。
    “总攻？”
    季鸿微微蹙眉，问道。
    八尾狐摇了摇头：“不，依然是消耗战。”
    “呵...”
    季鸿冷笑一声，讥讽的看了它一眼，缓缓离去。
    八尾狐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目送季鸿离开。
    “人族还未力竭，此时总攻，依旧有风险啊。”
    “在胜利面前，尊严这个东西，太可笑了...”
    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某位存在解释，看起来一副为妖域殚心竭虑的样子。
    甚至不惜背上骂名，也无所谓。
    “那家伙，真是不好对付啊。”
    “原本还以为它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和咱们开撕呢。”
    “这样它就会被妖神厌恶了。”
    老白猿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妖气覆盖在体表周围，像是在防备着八尾狐般：“我刚刚说话的语气，连我自己都被恶心了，没想到它竟然扛的住。”
    说到这里，老白猿都不禁有些惊叹。
    不得不说，单这一点，八尾狐就足可以笑傲群雄了。
    “你是在夸它，还是在夸自己？”
    “不过...确实恶心。”
    季鸿淡淡的撇了它一眼，算是对它表达了认可。
    “啧啧，按照八尾狐这家伙的谨慎来看，最起码要打满五轮才会发起总攻。”
    “甚至有可能是六轮。”
    “这个过程，就要靠你们人族，自己来挡咯。”
    老白猿有些慵懒的抻了一个懒腰，仿佛这一切毫不关心般，或者说哪怕它现在再上心，也无法为人族做更多的事。
    与其紧张兮兮的，不如放松心态，以一种看戏的角度来欣赏。
    反正打架又不需要它。
    “加油，一会儿打的漂亮点。”
    “最好用你那支笔画点联欢晚会的内容出来，满足一下我的遗憾。”
    老白猿一脸真挚，拍了拍季鸿肩膀。

 第896章 等风来

    季鸿脸色漆黑，淡淡的看了它一眼。
    “瞪我干嘛，我都没嫌弃你画出来那玩意是黑白的，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果然，你这个负心的家伙！”
    “简直狠狠的伤透了我的心！”
    老白猿带着哭腔，我见犹怜，尤其是那一身大红袍，突然就变得应景了。
    “少看点偶像剧吧，女主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恶心了。”
    兽潮涌动，第四次进攻，开启。
    没有再和老白猿磨牙打发时间，季鸿冲天而起，左手毛笔，右手画卷，带着汹涌的威压向镇妖关冲去。
    “来战！”
    伴随着暴喝，一道苍老的人影挡在他面前。
    “唉...”
    老人发出一声轻叹，看着季鸿的目光中充满了遗憾：“你曾经是墨学院的骄傲，也是老柳的骄傲。”
    “呵，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
    “说到底，不过是想利用我，来替那些怯懦，无能的家伙去死罢了。”
    季鸿冷笑一声，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语气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凭什么去守护那些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就为了一句薪火相传？”
    “虚伪！”
    季鸿冰冷的痛斥声在虚空中不断响起。
    墨学院的老校长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眼中的落寞情绪愈发浓郁：“人族，从未勉强过任何人...但同样，不背叛，不自相残杀，也是人族的底线。”
    “你逾越了这条底线。”
    “我将亲手为墨学院...除了你。”
    回应他的，只有季鸿那不屑的冷笑。
    “墨染山河，血染乾坤！”
    “此画，送给你那虚情假意之心。”
    画卷展开，季鸿手持毛笔快速勾勒着，每一笔落下，都会在他身后形成虚幻的场景。
    漆黑的山川，河流，血红色的天空...
    这一切将季鸿与老校长笼罩在内。
    “长枪现，乾坤变。”
    “枪出，山河破！”
    一杆长枪仿佛从虚空中突兀出现，刺向老校长，带着无匹的锐气。
    那周围的山川河流于此时剧烈震荡。
    道道能量威压集中在老校长的身上，影响着他的动作，仿佛将其置身于泥潭之中。
    “唉...”
    “人们恐惧黑夜，但却不会死在黑夜。”
    “因为他们坚信，总有阳光，将这黑夜驱逐。”
    一声轻叹，这血色的天空中骤然刺进一缕阳光。
    金色的能量形成护盾，将那长枪挡住。
    “黑夜漫漫，光从何来！”
    “依旧是笑话！”
    长枪刺破能量盾，再次前冲。
    而季鸿则是站在一座水墨山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光...一直都在。”
    “心之所向，即为光明。”
    这虚拟的天空中多出一轮烈阳，发出一道璀璨的光柱，将那长枪击碎。
    两人隔空对视，丝毫不让。
    他们之间打的或许没有那种拳拳到肉的力量感，但却更加凶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下方的镇妖关上，战火早已连绵不绝，生命于此时已经成为了最廉价的东西。
    血液不断顺着城墙边缘流淌而下，将这城关都冲洗成了鲜红色。
    ……
    “我们...”
    赵青衣站在极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拳头下意识攥紧。
    “等。”
    “还不够。”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安心此时却显得格外冷静，微微摇头，轻声开口说道。
    “只有在总攻打起的那一刻，我们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嗯。”赵青衣淡淡点头，不再说话。
    但远处的战场上，不断厮杀的场景，以及士兵们被妖兽撕扯，掉下镇妖关，这种种景象不断的冲击着她们。
    她们明明有机会救下这些人，但却为了最终的目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种内心中的痛苦让她们饱受异常煎熬。
    “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
    “血债...总要血偿...”
    安心的语气有些低沉。
    “嗯。”
    赵青衣再次点了点头，脸上的寒霜更重。
    没有人关注到这角落里两个不起眼的家伙，更不会知道，她们究竟会在未来的战场上，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
    “如果再轮换下去，我们可能就顶不住了。”
    袁青山只是操控着自己的觉醒物在半空中不断发出鼓声，与妖神鼓抗衡，自己本人则是站在地面，微微蹙眉，看着混乱的战场，开口说道。
    此时的禹墨脸色有些苍白，轻舒一口气：“第四波...”
    “快了，就快了...”
    “对了，今天是...”
    禹墨回忆了一下：“按照约定，就是今天。”
    “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毕竟你最信守契约精神...”
    禹墨有些出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第四轮过后，全员登关！”
    “熬过他们的第五轮后，我们就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了，届时八尾狐应该就会在第六轮发起总攻，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正面击溃我们。”
    “但那时候我们的反抗同样会很激烈，放十余万妖兽入关，它们再力竭而退，大胜而归...”
    “就是这样...”
    “现在...是成是败，就看你了...”
    禹墨喃喃自语，手指勾动，一道无形的剑气扫荡，将冲过来的妖兽斩断。
    “你究竟在等什么？”
    袁青山皱眉。
    禹墨一直神神秘秘的样子，仿佛有什么翻盘的手段，但却没有明说。
    “当然是...等风来啊...”
    禹墨苍白的脸上勾勒出一抹病态的笑容。

 第897章 这是战争

    黄昏来临。
    这场维持了足足两天的战争依旧没有结束。
    唯一的好消息是人族艰难的抵御住了妖域的第四轮攻势。
    镇妖关上尸体堆积如山，负责后勤的人员单单运输妖兽尸体，就已经有些忙不过来。
    医疗队更是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着，尽可能的去救治每一位伤员。
    连续两天的高压战争下，每一位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精力为死去的队友哀伤。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妖域源源不断的攻势，以及本能的杀戮。
    他们甚至已经变得麻木，随意的坐在地上，有些出神的望着天空。
    在这种情况下，战意，士气，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时光加入到救援队中，她那种推车的模式已经在后勤部，医疗队全面普及。
    他们发现，对于一些伤势并没有那么严重的人来说，推车效率远远好过于担架。
    甚至他们在原有的推车基础上做出了改良，让伤员在推车内会更加舒适一些，轮子加大，推起来更加平稳。
    当然，这些也都是时光给出的建议。
    之前她都是用来推死人，所以没有考虑过这些，死者也不会主动投诉关于推车内不舒服的问题。
    但现在这些都已经得到了很妥善的解决。
    “阿泰，你还好么？”
    赵子成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后，看向阿泰，皱眉问道。
    此时的阿泰身上数道狰狞的伤口，血液很难止住，脸上更是写满了虚弱。
    “俺...俺没事。”
    阿泰扭过头，看向赵子成勉强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挠头，但刚刚抬手的瞬间，就因为伤口处的疼痛，又默默将手放下。
    “下去吧。”
    “你不适合再打下去了。”
    赵子成眉头皱的更深。
    在余生，孙闻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赵子成接过了小队的控制权，并且完成的十分出色。
    没有之前那种不着调的样子，每一个决定都很稳健。
    “俺不能退。”
    “如果俺退了，慕哥那边就危险了...”
    他轻轻摇头，拒绝了赵子成的建议。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肃穆：“但继续战下去，你会死！”
    “而你死在战场上，我们前方崩开缺口，慕宇同样会死，甚至由于阵型错乱的原因，我和小小同样会遭受危险。”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吗？”
    “这种明明可以选择避免的问题，却依然要倔强的坚持下去！”
    “最终的结果将会是，你死，慕宇死，我们重伤，或者同样死去。”
    赵子成脸颊上的那条伤疤轻轻抖动，目光死死的盯着阿泰：“我们不怕死，甚至如果在需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主动去牺牲，但至少这牺牲，是要有价值的。”
    “你留在这里，多杀个百十只妖兽，对那兽潮有影响么？”
    “这一战，你已经发挥出自己的价值了，现在...退下去！不要给老子上演什么兄弟情，为了守护，热血奉献，牺牲的戏码！”
    “这是战争，不是演戏！”
    他的语气很重，说话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用手指着下关的方向，冰冷的说道。
    阿泰沉默，依然在犹豫着。
    主要的目光还是落在慕宇身上。
    慕宇在这处小战场上能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如果缺少自己这个肉盾，对慕宇来说生存环境就会变得艰难许多。
    “退吧，你现在的伤势，已经充当不了肉盾这个角色了。”
    慕宇背靠着墓碑，抬起头看向阿泰，淡淡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五觉了。”
    “第五技...防御。”
    赵子成淡淡开口，沙袋虚影漂浮在他的身后，上面四颗晶石闪烁，第五颗晶石明显是刚刚镶嵌进去的，还没有与沙袋彻底融合。
    “啧啧，我还以为你们要玩什么热血的戏码呢。”
    “阿泰为了守护慕宇，守护大家，壮烈牺牲，啧啧...在电视剧里发生，一定会赚一波眼泪。”
    “你既然知道阿泰不太聪明，说这么多干嘛。”
    “啰嗦...”
    许元清不知何时出现在阿泰身后，手起，手落，原本就疲倦到极致的阿泰晕倒在地上。
    “这样多好，简单，直接。”
    随手将阿泰拎起，他伤口处的血液还在滴落，但许元清也不嫌弃，就这么将比自己高壮许多的阿泰给扛在肩膀上，向远处走去，最终把人给送下城关。
    “我突然发现，许大头也没有那么的...蠢。”
    赵子成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林小小认同的点了点头：“话说你什么时候悄悄五觉的，也太快了吧！”
    “不要忘了我的觉醒物是什么能力啊！”
    “作为血色双煞之一，我又怎么能一直落寞下去呢！”
    “哈哈哈哈哈！”
    之前还维持着严肃的赵子成瞬间开始得意的炫耀起来：“姓慕的，信不信，老子比你先六觉！”
    “呵呵...”
    对于赵子成的挑衅，慕宇只是简单回应了一个冷笑，就不再去看他。
    “无趣。”
    “小小，你的伤严重么？”
    简单的玩笑过后，赵子成恢复严肃，打量着林小小。
    林小小也没有逞强的意思，而是认真的感受了一下，思索片刻：“不影响正常行动，战斗力比正常情况下弱三成左右，熬过第五轮问题不大，但再之后，就该退下去了。”
    赵子成点了点头，又看向慕宇：“一样。”
    回应赵子成的，只有淡淡一句话。
    “嗯，既然大家都差不多，就迎接好这最后一战吧！”
    “第五轮结束，全员撤退！”
    赵子成猛地挥了挥手，嘴角带着一抹阳光般的笑容。
    （906章，第七卷就结束了，没大家说的那么水...）

 第898章 您不会是想要造反吧？

    没有什么所谓的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更没有什么恢弘的热血篇章。
    正如墨学院建立的宗旨，这里的所有人，一切目标都是在历练的同时，努力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有些人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在经历了诸多坎坷，危机后，依旧还活着，并且毕业。
    有些不懂这个道理，死在了前行的路上。
    万幸，赵子成是懂的。
    他没有给阿泰倔强的机会，干脆，果断的捡回了阿泰的命。
    “第五轮，不需要再保留体力，能杀多少是多少。”
    “无论这一战的结果如何，至少我们...不留遗憾。”
    赵子成撕下一块布条，缠绕在手臂上，尽可能的减少鲜血溢出。
    抓起几颗药丸塞进嘴里，他的面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慕宇，林小小的举动与赵子成无异。
    这149届的新生们，于此刻尽可能的将自身恢复到巅峰水准，背水一战。
    至少，以他们的实力，能够战至此刻，并且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已经无愧墨学院之名了。
    ……
    “一群废物！”
    季鸿回到妖域大本营，讥讽的看着那些妖兽们。
    尤其是毕方，朱厌，更是被嘲讽的核心。
    但它们却哑口无言。
    第四战，季鸿出手不过三十分钟，重创墨学院老校长，如果不是齐长山紧急来援，将老校长给替换下来，恐怕会被季鸿直接斩杀。
    就算是换了齐长山，也在季鸿手中呈现颓势。
    好在第四波进攻结束，这才勉强挺了下来。
    这无疑是在衬托出季鸿那恐怖的实力，简直远超过寻常妖主。
    一笔，一画，可镇压人族八觉。
    那种无敌之姿深深烙印在下方那些妖兽们的脑海之中。
    这才是它们妖族应有的风采！
    八尾狐脸色异常难看，却依旧努力的挤出笑容，看着季鸿，‘衷心’夸赞：“不愧是季山主，出手即扬我妖族之威，不愧是本王看好，并一手扶持起来的战神！”
    它这番话说的异常洪亮，声音在虚空中久久不绝。
    “呀，妖主大人真是慧眼如‘猪’啊！”
    “要不是您的赏识，我和季山主现在还没开灵智，只是一只一级妖兽呢！”
    “您一眼在茫茫猴群中看到了我们，并且让我们一夜妖王，妖主！”
    “真是伟大啊！”
    老白猿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看向八尾狐的目光中充满真挚的感动，顺便竖起大拇指，给它点了个赞。
    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八尾狐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盯着老白猿，老白猿同样微笑的回应着。
    寸步不让！
    老白猿这种家伙，但凡决定摊牌和你为敌，那绝对就是死磕，一点利益都不会让。
    想占我便宜？
    不可能！
    “唉，想想季山主，就不觉得有些心痛。”
    “在人族遭遇种种不公，被逼入妖域，却还要面临种种的不信任，但哪怕如此，却依然努力的为妖域做着贡献，甚至将自己彻底妖化！”
    “如今依然要被某位当做棋子来打压，来利用。”
    “难道这妖域的天，就是黑的么？”
    “吾等一腔热血为妖域奋战，杀戮的老兵，就该被牺牲吗？”
    “人族知道我们强大，恨不得生吞了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杀了我们的机会，就怕我们在妖域站起来，毁掉人族。”
    “结果...是人族多想了...”
    老白猿的情绪转变极快，上一秒还在嘲讽，紧接着就自嘲的笑了起来，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但偏偏它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八尾狐脸色愈发难看，想要呵斥却找不到理由。
    毕竟自己手底下这几个货色，和季鸿对比起来，的确太废了。
    就连自己都隐隐被老白猿压制。
    “妖域不会寒了子民的心。”
    “战后，论功行赏。”
    虚空中，一道威仪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白猿眼睛一亮，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匍匐在地上，既惊喜，又感激涕零。
    “小妖...小妖有幸得妖神垂青，不胜荣幸！”
    “哪怕是死...也值了！”
    “请伟大的妖神放心，我和季鸿哪怕是死，也要向人族扬我妖域之威！”
    说着，老白猿又一次重重磕头，并且看向八尾狐。
    八尾狐的眉头疯狂跳动，深吸一口气，弯下身子：“谢妖神...”
    “哼。”
    一道若有若无的冷哼自虚空响起，又很快消逝不见。
    八尾狐眼底闪过寒芒。
    而老白猿则是心满意足的扫了扫衣服上的灰，站了起来。
    “妖主大人，见妖神都不跪，您的心不诚啊。”
    “还是说您觉得，自己的颜面，比妖神威仪，更重要？”
    “呀，你不会是准备造反吧？”
    老白猿先前的两句还只是挑拨离间，但最后突然惊讶着喊的一嗓子，却让八尾狐冷汗都冒出来了。
    神特么造反！
    哪有妖主造妖神反的，敢么！
    “说笑了，我对妖神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只是我向来不喜欢走这些形式化。”
    “太过于虚伪。”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做点实事儿，你说呢？”
    八尾狐毫不相让，盯着老白猿反问道。
    老白猿表情不变，异常肃穆：“不，妖神之威不可辱，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对妖神的尊敬！”
    “对妖神，不只要走心，更要化作行动啊...”
    老白猿语重心长。

 第899章 天上星

    “哼！”
    “阿谀奉承！”
    八尾狐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明显不想与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有任何沟通。
    倒不是玩脑子这方面怕了，就是纯粹的嫌它说话恶心。
    “谢妖主大人夸奖！”面对八尾狐的嘲讽，老白猿笑眯眯的接受，高声致谢。
    一时间，八尾狐的脸色愈发难看。
    “第五战，无论你怎么办，都不能比季鸿的战绩差。”
    “明白么？”
    八尾狐注视另一位妖主，阴冷开口。
    那名妖主怔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远方的季鸿，回想着关于季鸿的战斗力，有些心虚。
    自己...估计要拼命了。
    不过能被八尾狐看好的妖主，本身都有过人之处。
    在确定了目前的局势后，它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眼神变得愈发狠厉，最终猛的点头：“我会的。”
    “好。”
    “既如此，第五战，开。”
    “此战过后，全面总攻。”
    “人族...已经无牌可打了。”
    八尾狐的气势在这一刻也凝聚到了顶点，轻笑一声，注视着镇妖关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本王仿佛已经看到，他们面临我妖兽军团时，眼神中的绝望，无助。”
    “但本王是善良的...”
    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泛着凌厉的光芒。
    在这午夜时分，第五轮进攻，开启。
    ……
    “醒了？”
    余生有些虚弱的睁开双眼，第一时间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间，摸在那剑柄上，无视身体上的疼痛，紧绷肌肉，试图坐起。
    “唉，你现在很安全。”
    黑暗中，孙英雄背着双手，从远处走来，看见余生这下意识开启的防御姿态，忍不住叹息一声，眼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声音，余生肌肉逐渐恢复松弛，不再动作，只是手仿佛没有了力气，依然搭在剑柄上。
    “你此举，救人族万万人。”
    “说的再大些，甚至影响到人族，妖域之间的格局。”
    “我替人族...谢谢你。”
    孙英雄向后退了两步，对着余生的方向微微鞠躬。
    墨阁阁主，人族九觉，替人族行礼。
    无论是哪一条，对于一名少年来说，都是天大的殊荣，但凡热血，中二些的，此时都会陷入到激动的情绪里。
    但余生表情从始至终却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
    他只是努力的歪过头，目光看向孙英雄，语气平静，由于虚弱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想过拯救人族，这只是一场交易。”
    “雇主给钱，我卖命。”
    “仅此而已。”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致谢，下次...你们该不给钱了。”
    虽然身体虚弱，但余生的眼神却依旧清醒。
    看着余生那认真的面容，孙英雄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余生身旁，与他并排躺在一起，看着上方的星空。
    美中不足的，就是依稀间似乎还能听见极远处战乱的声音。
    “妖域的星空，真美啊...”
    “如果不是因为前方战乱，我们也无法这样安静的躺在平原上，看着夜空。”
    孙英雄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同样看着夜空，点点星辰闪耀，月光柔和，挥洒而落。
    “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锁着一道门。”
    “这门内，藏着自己所有不愿回忆，不愿分享，甚至不堪回首的往事。”
    “大家紧紧的攥着这道门的钥匙，甚至恨不得这扇门永远不再打开。”
    “但...当某天，我们陷入迷茫，混沌时，再回首，或许再看那扇门内的故事，就会释然了。”
    孙英雄的语气柔和，其中又夹杂着些许落寞。
    “一周前，我儿子死了。”篳趣閣
    孙英雄停顿片刻，再次开口，依旧是那种平静的语气，但其中却流露着无法掩盖的悲伤。
    余生怔了一下，扭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
    孙英雄依旧专注的看着天空：“呵呵，你能相信，当时的我，就混迹在兽群中，亲眼目睹了一切。”
    “甚至我只要出手，哪怕只是轻飘飘的一掌，就能救下他。”
    “但我只能看着。”
    “这一战，无论如何，九觉都不能动。”
    “九觉不出，妖神不出，战争的结果就还可控，但我出手后...结局如何，就连我都预测不到。”
    “当时老夫就觉得...晋升九觉，图什么。”
    “如果我还是八觉，还是墨阁的阁主，老夫拼了这条命，也要冲上去，要么，救出我的儿子，要么...一起去死。”
    “至少这样，无憾。”
    孙英雄的嗓音沙哑，手掌轻轻的颤抖着，像是在抑制着自己心底的某种情绪。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
    余生似乎想要安慰着说些什么，但仔细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保持着沉默。
    对于这种情绪，他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甚至不知道这其中究竟要承受多少痛苦。
    但...
    如果是时光，或者赵子成他们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只能看着，估计也会很伤心吧。
    “老人们常说，人死后会化作星星，在天上默默的关注我们。”
    “我想，他现在...至少再也不会疲倦了吧。”
    许久，孙英雄才洒脱的笑了笑，轻声低语，这年迈的老人，素来是人族最坚强的后盾，为无数人族带来信心。
    唯独此时...却显得如此脆弱，更像是一位平凡的父亲。

 第900章 墨学院三壮士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为人族无私奉献，舍身取义之类的，只是人在悲伤时，总是想要找身边的人倾诉。”
    孙英雄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夜空中挪开，轻舒口气，起身，看向余生。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强求不得，但你也没有表现出的那样理智。”
    “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何会在晕倒前，将两枚万毒果全部给我。”
    “这其中，墨阁只付了一枚的报酬。”
    “所以有些时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想承认，不是么？”
    “其他人心中的那扇门，封印着自己的回忆；而你心中的那扇门，封印的...是你自己。”
    “或许...你其实可以尝试着推开那扇门，走出来的。”
    “因为这扇门，已经被你亲手打开了一道缝隙。”
    “好好休息。”
    说着，孙英雄渐渐远去，不再打扰余生，或者说，留给余生一个自我思考的空间。
    余生依旧平躺在草原上，看着星空。
    今夜的星空，格外的美。
    他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英雄...是不长命的。”
    “还是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交易吧。”
    “收钱，救人，很公平。”
    “我不需要别人的感激，称赞，或许...就当是为了刘老师...做一些事情。”
    余生喃喃自语，那种疲倦感再次袭来，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
    至于这临睡前的喃喃自语，他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暗中存在的那位...有着偷听癖的老人。
    “英雄不长命...”
    “老夫都活了一把年纪，不还是好好的。”
    “真是一个嘴硬的小家伙啊。”
    孙英雄坐在一棵树上，背靠着树干，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出神的看着夜空。
    微风吹过平原，带走了那一抹悲伤。
    ……
    “小小！”
    赵子成一声怒吼，向前方冲去。
    林小小听到声音十分默契的顿住脚步，从大白身上一跃而起。
    赵子成从中间穿梭而过，沙袋顶在最前方。
    而林小小，大白，则分成两个方向，对那只五级妖兽发起突袭。
    妖兽尖锐的爪子被沙袋死死拦住，林小小长枪入体，大白一口咬在那妖兽的腿上。
    远方，失去阿泰的庇护后，慕宇只能不断穿梭于人群中，不敢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借着这短暂的机会，他在慕宇上快速勾勒。
    伴随着黑气涌动，那妖兽的体表崩出道道伤口。
    赵子成仿佛早有意料般，将沙袋当成锤子，疯狂的砸向妖兽那些伤口。
    一时间，血流不止。
    妖兽怒吼连连，凶性激增，想要反抗。
    但黑气再次弥漫，它的脖颈处出现一道伤痕，最终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失去了生命特征。
    “呼...”
    “好难缠的家伙。”
    “小小，侧翼！”
    连续战斗下，赵子成的脸色惨白，胳膊处的旧伤也再次崩开，血液顺着手臂流淌。
    他只是轻轻的甩了甩，目光就落在一旁。
    一只妖兽猛扑而下，向一名士兵撕咬而去。
    随着赵子成的提醒，林小小直接将手中长枪投掷出去，短暂的拦截那妖兽一秒。
    大白几乎同步窜出，速度极快，尾巴狠狠扫在那妖兽的腰上。
    下一秒，身影变化。
    林小小凭空出现在大白的后背上，将从空中掉落的长枪重新攥在手中。
    妖兽暴怒，瞳孔血红，咆哮着伸出利爪，向林小小拍去。
    但林小小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发起进攻，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架势。
    千钧一发之际，赵子成终于赶到，将那妖兽的攻击拦下，而林小小的长枪则是刺在妖兽心口。
    一捧血雾。
    妖兽绝望的倒在地上。
    整个流程不超过三秒钟的时间，几人之间无论是战斗间的默契，还是彼此间的信任感，都已经达到巅峰。
    林小小完全没有怀疑过赵子成如果挡不住怎么办。
    赵子成同样也没有担心过林小小一枪无法干掉妖兽，导致妖兽狂化，自己被重伤的可能。
    远方，已经凝结出一道技能的慕宇看着这一幕，将技能打在另外一处，攥着一枚妖晶不断恢复着能量。
    被救下来那士兵甚至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感谢，就投入到另外一处战圈当中。
    战争就是如此。
    片刻间的松懈，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死亡的理由。
    傻乎乎的站在原地，诚恳表达感谢之情，只会被其它妖兽趁机偷袭，命丧黄泉。
    只有电视剧里才会这么演。
    这第五轮的进攻格外漫长，足足持续了整个黑夜。
    直至黎明时分，兽潮才逐渐退去。
    赵子成整个人都仿佛从血水中走出般，脸上，手上，包括自己的衣服，全部呈鲜红色，那种浓郁的血腥味道，清晰可闻。
    他长舒一口气，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整条右臂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林小小那杆定制的长枪也已经断掉，大白身上数道伤口还在流血，她的脸色苍白，抬起还在滴血的右臂，轻轻抚摸着大白的脸颊。
    只有慕宇看起来状态还好，至少身上没有什么伤势。
    但几天内不断的能量枯竭，又不断复原。
    这种长时间的损耗，加上技能的频繁释放，他的大脑已经一片浆糊，头疼欲裂，随时都要炸开般。
    “要不...要不咱就不走了...”
    “就战到最后...最后一刻，轰轰烈烈战死...”
    “墨学院三壮士...说不定还...还能上课本。”
    “好像...好像也不错...”
    赵子成疼的呲牙咧嘴，但却依然在嘿嘿贱笑，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上一拳。

 第901章 再...再见

    “呵，你去壮烈牺牲吧...”
    “我撤...撤退了...”
    林小小勉强咧开嘴，露出一抹讥笑，就这么支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大白踉跄的跟在她身后，默默向城关下走去。
    慕宇没有说话，只是拖着墓碑，疲倦的跟在她身后。
    “嘶...”
    “搞点...搞点热血的氛围...不好么...”
    赵子成牵扯伤口，咧开嘴倒吸口气：“等...等我一会儿...”
    他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向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对于他们的离去，周围那些士兵们没有任何不满，或者说，按照他们的伤势来说，早就应该被医疗队给抬下去了。
    但他们却硬生生的支撑到了现在，牢牢的守住了他们负责的区域，甚至还救援了不少其他人。
    “决战...要来了...”
    禹墨坐在轮椅上，苍白的脸上依旧勉强浮现出笑容，注视远方。
    那数不尽的妖兽组成道道方阵，蠢蠢欲动。
    上空，一位位六级，七级妖兽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身威压，于高空中盘旋。
    相比起来，人族这边看起来就十分疲倦，只剩强忍着虚弱，牢牢的镇守在城关上。
    “呵...”
    “今日，将会记在妖域的历史上。”
    “而诸位，皆为我妖域之荣！”
    “能与各部族在这战场上并肩作战，是我之荣幸。”
    “八尾狐在此...祝诸位凯旋！”
    随着总攻的来临，八尾狐终于再次漂浮在半空之中，慷慨激昂的喊着，收拢人心。
    下方那些妖兽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妖气沸腾。
    “只要此战大捷，季鸿，老白猿？”
    “呵呵...”
    八尾狐轻蔑的笑着，但语气却依旧真挚：“让人族，臣服在我妖域的铁蹄之下吧！”
    战前动员结束，一头头妖兽们毫不犹豫的对镇妖关发起冲锋。
    密密麻麻的妖兽组成战线，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甚至这妖兽的数量一眼望不到尽头。
    如此恐怖的场景只是乍看，就会让人心生绝望。
    “这一战，本王...亲自擂鼓。”
    做戏就要做全套。
    八尾狐毫不犹豫的落在那妖神鼓旁，八条巨大的尾巴不断敲击在鼓面上，咚咚作响。
    妖域之主亲自击鼓，送我二郎踏平人族！
    事后大捷，单单这一点，就绝对能够竖立起它妖域之主的伟大形象！
    老白猿依旧坐在后方，看都没有看八尾狐一眼。
    “千里妖原，兽潮如海，摧枯拉朽入城关。”
    它喃喃自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与此同时，镇妖关上。
    禹墨居高临下，平静的俯视着下方兽潮。
    “镇妖关上，心之所往，独盼一缕清风来。”
    最后一战，他不再出手，只是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等待着，任由时间流逝。
    这一战，无论如何，以人族目前的实力来说，是无法抵御的。
    动手与否，意义已经不大。
    ……
    镇妖关后方。
    伤员大本营。
    无数的士兵努力恢复着自身伤势，但凡感觉自己恢复一战之力后，都会默默的赶回城关。
    “希望能赶得上啊...”
    赵子成喃喃自语，努力的吸收着妖晶中的能量。
    ……
    “我们...可以出发了。”
    她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时间，亲眼见证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同样目送了很多同胞的离去。
    那种压抑的情绪已经在她们心底积攒到了某个峰值，只缺少一个关键的爆点。
    而如今...
    就是她们爆发的时候。
    “走吧，没想到这最后一段路，是你在陪我走。”
    安心洒脱的笑着，扭过头，看向一旁。
    赵青衣的脸色依旧冰冷，平静，默默的看了安心一眼，拳头紧攥着，似乎在努力的抵抗着心中的某种障碍。
    终于...
    “再...再见...”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赵青衣的语气不再冰冷，虽然断断续续，但其中的确掺杂着离别的情绪。
    “当一个有人情味儿的姑娘，才能更受欢迎嘛！”
    “就是胸小了点！”
    安心笑眯眯的看着赵青衣，微微扬起下巴，挺胸。
    赵青衣刚刚有些变化的脸瞬间恢复冰冷：“哦，小矮子。”
    “八婆！”
    “矮子！”
    两人习惯性的骂着，最后隔空相视。
    安心突然笑了。
    她恋恋不舍的拿出老白猿送给她的棒棒糖，几天时间里，被她吃的只剩最后两颗。
    “诺，分你一个。”
    “这样...我们就不会怕啦！”
    安心不舍的递出一颗糖，不由分说的塞进赵青衣嘴里。
    “接下来的路，很难走。”
    “可能会不够漂亮，不够洒脱，甚至很狼狈...”
    “但...一定要走到终点啊。”
    安心含着棒棒糖，轻声说着，解开头绳，任由自己的双马尾散落。
    在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颤抖着缓缓抬起，将长发割落。
    最终...
    安心丢掉匕首。
    一头刚刚过耳的短发，由于用匕首的原因，没有精修，参差不齐。
    “我现在...应该很丑吧...”
    不知何时，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看向赵青衣，有些畏惧。
    “不，现在的你，比我美。”
    赵青衣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最后更是同样拿出匕首，割断自己披肩的长发。
    “这最后一路，不能出现任何失误。”
    “哪怕是因为头发...”
    两人隔空对视，这一刻的她们看起来很丑，但在朝阳下，却又是那般惊艳。
    就仿佛...
    她们站在光中，她们...即是光。

 第902章 我叫安心...

    “那就...”
    “再见啦。”
    安心顿了一下，脸上洋溢出一抹笑容，笑的是那般灿烂。
    赵青衣冰冷的脸轻轻抖动，最终缓缓勾勒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这笑容有些难看，却是赵青衣...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
    “再见...”
    一声轻语，赵青衣率先离别，向远方走去。
    “我左，你右。”
    “一定要...”
    “走到终点呀！”
    安心看着赵青衣的背影，远远喊着。
    下一刻，她微微弓起身子，向另外一个方向冲去。
    远方，就是如海般的妖兽，连成一片，只要踏足其中，必然会被踩成肉泥。
    但她们却没有退缩，反而以自己瘦弱的身躯，直面那滔天巨浪！
    甚至...主动去撞击那巨浪的核心。
    安心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绕过了后方大本营的核心区域，没有动用能量，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低调，不被关注。
    赵青衣那边几乎与安心同步，一左一右，于丛林中奔跑，追赶兽潮。
    此时，第一波妖兽已经逼近镇妖关。
    后方更多的妖兽则是聚集在一起，等待着前方妖兽们将镇妖关的防守冲出一道缺口。
    正如同之前几次进攻那般。
    “此战...”
    “或许要动用这镇妖关最后的底牌了。”
    袁青山面容凝重。
    无数的人族先贤们，曾经在这城关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阵法，就是防止有朝一日，妖族总攻。
    最起码，能够带走大批的妖兽。
    但阵法启动，城关破碎，世上将再无镇妖关。
    如果楚渝以命为基，强行踏出九步，配合阵法，或许...可解。篳趣閣
    但人族后面的形势也会变得被动。
    “不...”
    “风...来了...”
    从始至终坐在城墙边缘，死死盯着远方的禹墨此时却突然开口。
    那紧绷的肌肉在这一刻恢复松弛。
    仿佛长舒了口气般，禹墨重重的靠在轮椅上，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满是汗水。
    但他却在笑。
    笑的张狂，笑的肆意。
    仿佛一切在这一刻，都已尘埃落定！
    “他果然做到了！”
    “完成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向来喜欢维持优雅，淡定人设的禹墨，此刻却显得有些蠢笨。
    “从现在开始，所有士兵...”
    “立正！”
    “行礼！”
    “敬我人族...二位英雄！”
    禹墨双手还在轻轻颤抖着，显然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紧紧的抓着轮椅扶手，青筋暴起。
    他吼着...
    可惜他的声音在这镇妖关上，是那般微弱。
    他焦急的看向袁青山。
    “人族不能忘了她们！”
    “必须牢牢的记住这一刻！”
    “必须！”
    “请相信我！”
    禹墨的眼神是那般坚定，死死的盯着袁青山。
    袁青山沉默，不解。
    这种大战来临的时刻，行礼...而且不知原因...
    “我姓禹！”
    “禹永言的禹！”
    禹墨深吸一口气，取出那枚专属的徽章，挂在胸口。
    “所有士兵，立正，行礼！”
    “敬...英雄！”
    袁青山咬了咬牙，冲入高空之中，咆哮着喊道，将禹墨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士兵们茫然的看着天空，下意识的站直身体，看向远方。
    终于...
    那两道人影在他们眼中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两位少女。
    她们的发型很丑，衣衫也有些脏兮兮的。
    但她们的目光却是如此明亮，于荒野中不断奔跑，随着距离兽潮越来越近，已经有妖兽发现了她们，展开袭击。
    安心头顶上方，书籍展开。
    仿佛形成了无形的墙壁，将妖兽拦在外面。
    一只六级妖兽自半空划过，巨爪狠狠的抓向安心。
    “呵...”
    “姑奶奶我...也是六觉啊！”
    “哪怕是...伪六觉！”
    伴随着喊声，安心速度骤增，一步踏出，跃在半空之中，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爪。
    “距离...应该够了吧...”
    “不...”
    “再近些...再近些...”
    她的眼中只剩下那拥挤的兽潮，点燃了自身全部能量，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流行般，冲向兽潮。
    “不对，拦住她！”
    一只在兽潮最前方的七级妖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骤然顿住，吼道，自身更是向安心冲来。
    几只妖兽利爪抓在安心身上，泛起道道伤疤。
    血液洒落。
    安心险些跌落，但一道冰霜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脚下，将其托住。
    她微微怔了一下，扭过头去，另一个方向，还在奔跑的赵青衣没有扭头，依然在兽群中躲闪着。
    “还真是...”
    “格外的靠谱啊...”
    安心深吸一口气，头顶上的觉醒物在这一刻骤然炸碎！
    能量风暴下，几只六级妖兽倒飞而出。
    而安心则是借此机会，前冲百米，真正来到了那兽潮的中心上空。
    远方，已经有一名七级妖王来临，最多三秒，就会抓爆她的头颅。
    “已经晚了啊...”
    “姑奶奶，就没准备...活下去...”
    安心洒脱的笑着，脸色苍白。
    “一群杂毛畜生，记好了！”
    “姑奶奶我是...”
    “人族，安心！”
    一道喊声响彻天地，她用力锤击口袋！
    在这瞬间，天地间似乎传过一道特殊的能量波动...
    一缕缕纯灰色的气体，自安心身上蔓延而出，并且不断向整个兽潮席卷。
    下一秒，在恐怖的妖气下，安心自高空坠落，跌入兽潮之中。
    在下坠的弥留之际，她努力的扭过头，看向另一边还在努力走向更核心位置的赵青衣，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这一次...对不起...”
    “但我终究...死在你的前面了。”

 第903章 莫归期

    对于这茫茫兽潮来说，一名少女的逝去，宛如落在汪洋上的石子般，毫不起眼。
    但如今，这颗不足为道的石子，却能卷起滔天巨浪！
    “安心...”
    还在兽潮中穿梭的赵青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却连去看最后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依旧在不断前行。
    直到两位七级妖王拦截而来。
    “这位置...应该够了吧...”
    赵青衣的脚步猛然一顿，在口袋里取出那枚万毒果，攥在手里。
    “之前...之前都是为你们喊加油...”
    “如今我应该...也算是...”cascoo.net
    她的胸口猛然爆起一团血雾，妖气贯穿她的身体。
    一声闷哼，赵青衣的脸色愈发苍白。
    但她却努力的...努力的让自己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说...有危险的时候，会死在我前面...”
    “呵...”
    灰色气体自她身边弥漫而出。
    “这就是热血的感觉么...”
    在弥留之际，赵青衣脸色恢复些许红润，似乎想要习惯性的攥紧拳头，中二的挥舞一下，但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她终究不如安心那般，可以在死前，轰轰烈烈的喊出自己名字。
    或者...
    她的脑海中，也在想，在羡慕这场面。
    真要她开口说，却做不到的。
    这一袭白裙，此时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的血红，自高空跌落在兽群里，彻底淹没。
    但...
    一石入水，卷起千层浪！
    那灰气自兽潮中不断蔓延，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那虚无的半空中。
    “万毒果...”
    低沉的声音凭空响起，下一刻，原本蔚蓝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恐怖的威压在天地间浮现。
    妖气大量汇聚，似乎想要出手。
    “你敢！”
    “此战，妖神不出！”
    “你敢动手，老娘就敢和你同归于尽！”
    一道尖锐的啸声自远方传荡而来，依然是那老妪。
    只不过此时那老妪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随和，反而气息暴戾，也不和这妖神口角纷争，一副要搏命的架势。
    而且...还不太像是装的，是真的想动手。
    察觉到了老妪这明显不太对劲的样子，虚空中的威压略微收敛。
    “此战，我妖域退兵，如何？”
    “一年内，不犯人族！”
    那妖神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做梦！”
    “不可能！”
    老妪冷笑着，声音中充满杀意。
    “万毒果出，千里妖原，毒气遍布！”
    “此战，生灵涂炭，有伤天和。”
    这一刻，它放下了身为妖神的自尊，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试图和解。
    但回应它的，只有冷笑声。
    “你知道这将会死去多少妖兽么？？？”
    妖神咆哮！
    “那我孙女安心，就该去死么？”老妪寸步不让，明显是在抑制着自己内心中的悲意。
    声音在虚空中不断传荡。
    “哼！”
    “此战，我妖域认了！”
    “些许小妖，本神还赔的起。”
    “三年后，我妖域卷土重来之时，你人族...还能准备出新的万毒果不成？”
    带着愤怒，妖神的声音消散。
    乌云散去，蔚蓝的天空重新照耀在这片土地上。
    阳光挥洒而下，让这妖原看起来十分祥和。
    但...
    随即而来的，是原本那静止的妖气，再次激增，蔓延。
    “敬我人族...”
    “安心！”
    “赵青衣！”
    在见证了这一幕后，袁青山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深吸一口气，在能量的涌动下，声音在整个镇妖关上弥漫！
    布满雷电的鼓出现在虚空，袁青山紧攥拳头，重重敲击在鼓面上。
    闷响声传遍天际。
    “鼓声一响，天地祭！”
    “鼓声二响，瑟瑟风！”
    “鼓声三响，君莫问！”
    "鼓声四响，皆安康！"
    “愿君乘风九万里，山河无恙莫归期。”
    “吾等...”
    “欢送！”
    袁青山的声音沙哑，这一刻，他没有再动用能量，而是全凭着自己，在呐喊！
    一名名士兵们有些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眼眶湿润。
    或者说，当那两名剪着短发，冲入兽群的身影出现时，这一幕来的异常震撼。
    他们那因为战争而麻木的心，在那一刻都猛然悸动。
    花样年华，本是青春烂漫时...
    “儒生...”
    禹墨突然扭过头，看向一旁。
    魂游天际的儒生回过神来，看着远处那灰气：“哦。”
    只是轻轻挥手，伴随着能量的律动，一层无形的能量浮现，将这城关笼罩。
    “我们有伪九觉，但妖族...可没有伪妖神啊...”
    “所有的伪妖神，恐怕都已经死了吧...”
    禹墨喃喃自语，轻声开口。
    在安心，赵青衣死去的那一刻，哪怕是他，都用双手硬生生扶着轮椅扶手，让自己努力的‘站’起来。
    而如今...
    再看着远方那灰气笼罩的兽群，禹墨眼神，是那般冰冷。
    ……
    “退！”
    “速退！”
    “这是万毒果！”
    八尾狐还处于茫然之中，老白猿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惊慌。
    它甚至来不及去提醒八尾狐万毒果的左右，猛的冲到半空之中。
    “传军令！”
    “退兵！”
    老白猿不断的咆哮着，声音在虚空中久久不停。
    八尾狐眯起眼睛，却并未说些什么。
    对于万毒果，它并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是一种毒性很强的果实。
    但既然能引得妖神出面，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自己在不了解万毒果的情况下，贸然指挥，最后只能触怒妖神。
    所以...
    这时候，安静，让权，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第904章 互递台阶

    显然，八尾狐不傻。
    它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除了有点那种莫名的自尊心外，就没有什么短板了。
    虽然知道老白猿此举逾越，甚至有夺权的嫌疑，但它却能硬生生的将火气压下来。
    “季鸿！”
    眼看着灰气在不断扩散，老白猿猛地发出一声呐喊。
    下一刻，季鸿闪身而出，站在老白猿的身前。
    两人同时弥漫出恐怖的妖气，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壁。
    “所有妖兽，从我们身后的位置退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动手啊！”
    那些妖主们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与季鸿，老白猿他们共同抵御着灰气的侵蚀。
    但哪怕如此，依然有大量的妖兽被灰气吞噬。
    逐渐...
    正在奔跑的它们身体开始腐蚀，最恐怖的是，它们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依然在狂奔着，最终只剩下一副骨架。
    在这种景象下，还存活的那些妖兽跑的速度更快。
    到处都是踩踏，嘶吼。
    无数的妖兽倒在这妖原之上，并且无声无息间泯灭。篳趣閣
    这场景，如同地狱。
    只是一眼望去，就毛骨悚然。
    镇妖关上，无数的士兵们就这样望着，他们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只有那种绝对的平静。
    他们在看着，看着这些凶残的妖兽奔袭，逃跑。
    原来...
    它们也会恐惧。
    终于，只有不足两成的妖兽们，在老白猿，季鸿这些妖主的庇佑下逃了回来，却已溃不成军。
    它们惊疑不定，瑟瑟发抖，早已没有了再战之力。
    同样，伴随着这两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果实，让八尾狐这次抽调了妖域近三分之一兵力的超大规模进攻，彻底覆灭。
    并且...全盘皆输。
    妖神震怒，寸功未立，死伤无数...
    但此时的八尾狐却变得平静下来，一言不发，缓缓闭上双眼，认真的思考着这一战的全部过程。
    一道道画面不断自它的脑海中浮现，闪过。
    虽然它很愤怒，但却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还不能冷静下来，最终等待它的下场，只能是万劫不复。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它就将这最近半个月来的战争进行了全面复盘。
    从第一战开启，到如今落败，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它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震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远方，那在拼命救治妖兽，忙碌的老白猿！
    “从万毒果爆发之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它...”
    “面对我之前几次打压，明明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却依旧风轻云淡的，也是它。”
    “战争结束，收拢人心，在妖神面前表现的...还是它。”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景象，八尾狐眼睛微眯，心底隐隐浮现出一抹寒意。
    难道...这个喜欢阴阳怪气恶心的家伙，从始至终就清楚自己的所有计划，并且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对此布局了么？
    八尾狐有些沉默，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老白猿，飞到半空中，开始放下自己的身位，与老白猿一起救治伤员，安抚民心，陷入忙碌之中。
    “嗯？”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么？”
    “而且找到了目前来说，最妥善的处理方法。”
    老白猿瞥了一眼八尾狐，此时的八尾狐正在兽群之中，语气温和，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怜悯，是那般真挚。
    “此战，我有负于妖神，有负于诸位...”
    “如果牺牲我的性命，能换我妖域儿郎平安，我...甘愿受死啊！”
    八尾狐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含着泪光。
    那种由心散发出的自责，更是让它充满了悔恨。
    “妖主大人，您就不必自责了。”
    “最多三年，我们将会重新站在这里，并亲眼见证镇妖关的覆灭，屠尽人族！”
    “此战我妖域虽然死伤无数，但人族同样伤筋动骨！”
    “这种情况下，我妖域最多三年，依旧可战，但人族...未必。”
    老白猿叹息一声，同样有些哀伤，站在八尾狐的身后轻声诉说。
    “小妖之前不知妖主大人悲悯妖域的心，多有得罪，在此...请罪！”
    “从今往后，小妖与季山主必将辅佐妖主，再登巅峰！”
    说话间，老白猿对着八尾狐深鞠一躬。
    面对这一幕，八尾狐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通，为什么老白猿明明已经占尽优势，却在这种时候退了一步，而不是趁着机会将自己斩尽杀绝。
    但显然，老白猿这时候给自己递过来的台阶，是八尾狐所急需的。
    “唉...无论如何，此战...我之错。”
    “如果我再警惕一些，或许此战结果就会更改。”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
    “万毒果之事，谁都无法预料，至少妖主大人您之前所制定的计划，是没问题的。”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三年，重新将计划完善，培养兵力。”
    “不过一场失败，对我们妖域而言，反而是好事。”
    “只要我们吸取这次失败中的教训，未来的妖域，将再也没有任何短板！”
    老白猿的声音是那般洪亮，声音在虚空中不断传荡，自身更是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但同样，也在向八尾狐表达着一层含义。
    你要的台阶，我给你了。
    我要的东西呢？

 第905章 这是谋杀

    “这三年，还希望季山主，白猿副山主在天穹涧，与我一同...”
    “重新规划妖域了！”
    八尾狐同样诚恳，礼贤下士，十分谦虚，对老白猿鞠躬。
    老白猿脚步错开，两者一副友好的模样。
    那种彼此间的亲密感，让知道内情的人不寒而栗。
    季鸿依旧坐在远方，一言不发。
    但它那种实力强劲，镇压人族的形象，却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所有妖族的脑海之中。
    就连半空中隐匿的妖神都对季鸿十分满意。
    只要季鸿没有晋升妖神的心，它就将是这些妖神手中，最锋利的那杆枪。
    至于它内心中的怒火，也随着老白猿的话逐渐消退。
    的确。
    正如老白猿所说，三年之后，人族...又能如何？
    这百余年它们都已经等了，又何况再多等上一个三年。
    这一战，它们已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所以再看下来，这场失败，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同样，这结果对老白猿，季鸿而言，也是最好的结果。
    八尾狐毕竟根深蒂固，不是蠢货，在出现失误后，很快就开始挽回失败的结果。
    这种情况下，想要一棒子给它打死，很难。
    甚至有可能会在八尾狐鱼死网破的情况下覆灭。
    与其这样，还不如顺水推舟，递过台阶。
    八尾狐保住位置，自己和季鸿入天穹涧。
    未来三年的时间内，在天穹涧这个战场上，才是真正决一生死的时候。
    ……
    妖域，就这么退兵了。
    无声无息。
    但奇怪的是，它们的离去却并不狼狈，反而雄赳赳气昂昂，带着无比的自信，回首望了一眼这镇妖关，仿佛要将其烙印在脑海里。
    直到下次回归时，亲手覆灭。
    在老白猿，八尾狐的演讲下，它们满怀斗志，并且...在期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妖兽们，镇妖关上有那么一刻陷入了沉默当中。
    再之后，一声声呐喊响起！
    禹墨坐在轮椅上，轻舒一口气，搭在扶手上的胳膊在轻轻颤抖，能够直观的感受到他内心中那种紧张。
    “争下这三年...”
    “或许...”
    “一切，都可以改写了...”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禹墨眼中迸发出无比自信的光芒！
    这光芒是那般强烈！
    或许在八尾狐的眼中，这一战，禹墨的一切谋划，都是只求不败。
    哪怕是老白猿都是这般觉得。
    但只有禹墨自己清楚，这抢出来的三年平静期，对整个人族而言，是多么重要！
    重要到...
    或许可以颠覆现有的格局！
    远远的，那妖原上，一道瘦弱的人影正在平原上不断穿梭，向镇妖关这个方向赶来。
    那人影的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
    “余生？”
    “看起来遭受了许多波折....啊！！！”
    “你...干什...么...”
    猛然间，禹墨腾空而起，向镇妖关的下方坠去。
    “下面还...还有毒气未散！”
    “你这是谋杀...”
    禹墨凄厉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就连远处那正在回赶的余生都下意识停下脚步，看向这个方位。
    “不是你说，看见余生回来，就让你置于危险的境地，然后感动他么？”
    儒生有些疑惑。
    显然，他不理解，自己明明是在按照禹墨的要求去做，却还说自己做的不对。
    “问题是...”
    “我后来不是说，计划取消了么！！！”
    禹墨勉强操控能量，让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往下一步就是毒气深渊。
    冷汗不断自他的额头滴落。
    “你取消的计划，不是先不回墨城吗？”
    儒生变得更加迷茫了。
    禹墨紧咬牙关，强忍着自己想要杀人的想法，深吸一口气：“我...快...让我上去，上去说...”
    “你的规则之力，我快挡不住了！”
    儒生脸上露出一抹单纯的笑容：“没关系，哪怕你摔死了，我也可以将你冥想出来的！”
    .....
    虽然如此说着，但儒生还是一把将禹墨给拽了上来。
    禹墨瘫坐在轮椅上，汗水不断从脸上流淌下来。
    作为一名智者，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险些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无法理解！
    远处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偶尔还在彼此间嘀咕着什么。
    禹墨脸色漆黑，狠狠的瞪了儒生一眼，这才推着轮椅转身离去。
    原本还想在余生面前装一波，顺便刷刷好感度。
    但经历过刚刚那种令人场景，再留下来，尴尬的只能是自己。
    和刘青峰，孙英雄他们不同，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在余生内心中种下光明的种子，将那紧闭的心门试图打开一道缝隙。
    但禹墨就属于是站在门口用脚踹。
    只要找到一点机会，过去就是一脚，管他能不能开，先踢了再说。
    所以也就导致了经常会发生那种...
    禹墨坐在轮椅上，十分严肃，莫名其妙说着慷慨激昂的话。
    “推快点！”
    “一群人看着呢！”
    “我大魔王的人设不能崩！”
    “崩了就前功尽弃了！”
    禹墨捂着脸，用牙缝里挤出声音，不断的说着。
    儒生就这么慢悠悠的推着轮椅，渐渐远去，这一幕在气氛凝重的镇妖关上，莫名多出了些许喜感。

 第906章 战已停，人不归（七卷，终）

    余生停住脚步，远远的望着那座城关，以及那些站在城关上，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个结果，导致有些茫然的士兵们。
    远方，毒气还未消散。
    余生绕过镇妖关，奔赴深山，又从深山中穿梭，回到人族。
    没有邀功，没有聊天，甚至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带着还未彻底愈合的伤势，余生就这么平静的回到了人族地域。
    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有多么重要。
    就像是完成了一场交易，仅此而已。
    坐在汽车上，这次余生没有直接启动车辆，而是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查阅着开车需要注意的事项，包括一些教学视频。
    他看的很仔细，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最终，当他放下手机后，再启动车辆时，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诡异感。
    中规中矩。
    打火，拉手刹，启动，稳稳离去。
    或许，余生心中，也曾居住着一位随性的少年，喜欢自由，不被条条框框拘束，天马行空，遨游世界。
    但这少年，终究还是会被抹平棱角，中规中矩，直至...彻底死去。
    ……
    “结...结束了？”
    “早知道就不下来了，还能混个大结局。”
    赵子成胳膊上打着绷带，身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纱布，倒在简易的担架上，仅露出的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发懵。
    此时，大部分的士兵们已经从镇妖关上走下，要么回到人族内部，坚守岗位。
    要么，奔赴其他三座关隘，再守城关。
    大战结束，这些人的脸上也变得轻松许多，彼此间聊天时，脸上恢复了些许笑容。
    更多的医疗队源源不断从后方赶来，救治伤员。
    这种真正结束后的骤然宁静，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接到前线的战报后，人族内部，一份份公告不断发出，在网络上疯狂的传播着。
    “此战，大捷。”
    “屠灭妖族无数，妖域之主带着妖兽，望风而逃！”
    “扬我人族之威！”
    并且附带着的，是几个被单独列出的名字。
    “孙大虎，安心，赵青衣，马三顾...”
    同样，包括暗阁那些执行影子计划的人，由暗阁发出悼文，公布出一串长长的名单。
    预备役的伤亡名单，由于人数众多，还在统计之中。
    总之，这一串串文字，将这战后的喜悦无形中冲淡许多。
    ……
    “回去看看她们吧...”
    “陪她们待几天，再沉睡...”
    穹顶关。
    袁青山看着孔弘方的背影，轻叹一声说道。
    孔弘方没有回头，而是双手拄着城墙，眺望远方的妖域，眼神忧郁。
    “算了。”
    “几日的重逢，只会换来更多的痛苦。”
    “她们已经习惯了没有我的日子，冒然闯入她们的生活，又再次沉睡...”
    孔弘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轻叹一声。
    袁青山苦笑：“也就是说，老夫还要再去当一次恶人，现在老夫好歹也是墨阁阁主了，这种得罪人的工作，或许可以考虑交给别人。”
    “还是要辛苦袁老。”
    “至少她们，是信任你的。”
    孔弘方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妖域有些失神：“战争...呵呵...”
    “这次复苏没怎么受伤，下次复苏还是比较省材料的。”
    “单子我已经写好了...”
    他转过身，在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递到袁青山的手中，向远方走去。
    隐约间，他眉宇间似乎多出了几道皱纹，看起来苍老了些许。
    “哦，对了。”
    “还需要麻烦袁老一件事，就是...嗯...”
    “把这个，给我女儿。”
    一个五大三粗，面对两尊妖主都怡然不惧的孔弘方，此时却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在口袋里掏出两对手镯。
    “我抽空去外面买的，我老婆一对，女儿一对...”
    “就说...就说...”
    “算了，什么都不用说！”
    孔弘方掩面而去，只留下袁青山一手攥着纸条，一手拿着镯子，站在原地，有些呆滞。
    “你们谈情说爱，还要老夫替你写情书？什么世道！”袁青山恶狠狠的骂着，就这么转身离去。
    ……
    接下来的几天里，人族内部那种紧张感终于消散了许多。
    看着前线上归来的士兵，很多家庭都松了口气。
    但同样，更多的家庭则是陷入悲伤之中。
    那一份份长长的名单，无一不再诉说着什么。
    这，或许就是楚怀所说，无论之前怎么隐瞒情报，导致他们对妖域轻视，但只要当最终的人员死亡名单拿出来，那一切，都烟消云散。
    也是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九天，袁青山，齐天，正式接任墨阁阁主的位置。
    墨学院内，钟声长鸣。
    或许当多年后，史书上记录这场大战，只会是简单的几笔罢了。
    却不知这几笔中，又包含了多少血泪。
    现在的宁静，无一不是为了在未来，更好的爆发！
    而在这墨学院内...
    余生已经睡了足足七天，还未醒来。
    包括赵子成他们，以及很多老生，新生，都在集体疗伤中。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校园内。
    只有孙闻，依旧忙碌在后勤队内，不断的输送着伤员，物资，至今未归。
    风雪过去，春天来临。
    空气中都弥漫着新鲜的气息。
    墨学院内...
    春意昂然，百花待放。
    （第七卷，终。）

 第907章 副校长就能随意克扣学分么？

    “卧槽，你神经病吧！”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赵子成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用被子挡住自己身体，惊恐的看向站在床边，脸上带着奇怪笑容的许元清。
    “咳咳...那什么...”
    “小赵同学，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我也犹豫了几天时间，但最终还是站在了这里...”
    许元清不断筹措着用词，语气是那般温柔。
    赵子成脸上惊恐之色愈发浓郁，从床上直接滚了下去，远远的盯着许元清：“你...你想...想干什么？”
    “其实吧，就是...”
    “嗯...”
    “我想和你...”
    许元清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羞赧的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面对这种状态的许元清，赵子成从内而外的散发出寒意，甚至恐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许大头，老子承认自己很帅，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馋我身子，龌龊，肮脏！”
    赵子成几乎没等许元清说完，就毫不犹豫的怒吼道，由于特别卖力气的原因，他的额头上甚至暴起青筋。
    许元清怔了一下，茫然的看向他。
    “我为什么要馋你的身子啊...”
    “嗯？”
    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恐怖的威压，规则之力围绕在赵子成的体表周围。
    一声闷响...
    赵子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老子原本想礼貌的和你说说话...”
    “呵呵...”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许元清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伸出手掌，掌心处火焰燃烧。
    而他则是缓缓坐在赵子成的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听我说...”
    “打劫！”
    “这次守镇妖关，分到的奖金不少吧？”
    “是你主动‘自愿’转到我的卡上，还是我帮你‘自愿’转到我卡上？”
    这一刻的许元清笑容格外阴森，微微低垂着头，压迫感十足。
    赵子成不愧是在镇妖关上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发现许元清并不是想要对自己做一些某种不可言的事情后，他轻舒一口气。
    只是打劫，就好办了。
    “许大头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我赵子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要么你就弄死我，要么就走人！”cascoo.net
    “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梗着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许元清嘴角笑容更加浓郁：“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副校长。”
    “副校长就能随意克扣他人奖金？”
    “副校长就能光明正大的打劫？”
    “副校长就能一手遮...”
    赵子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心虚。
    似乎...
    真能。
    想想曾经那位副校长在墨学院一副称王称霸的样子，再看看许元清，赵子成莫名对自己未来的校园生活绝望了。
    让这家伙管理墨学院...
    和让一个穷鬼看银行有什么区别！
    “但密码在我手里！”
    “你还能抢不成？”
    赵子成很快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冷笑一声。
    “抢的话，不就犯罪了么。”
    “上面的奖金是先发到墨学院，再由墨学院交给学生的。”
    “由于你刚刚挑衅副校长，目无尊长，我就替你把这笔钱给扣除了。”
    “嗯，就是这样。”
    “原本我是来借钱的，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说着，许元清拍了拍赵子成的肩膀，笑眯眯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去，任由赵子成对着他的背影如何咒骂，他都仿佛听不见一样，心情愉悦。
    “这次走的朋友有点多...”
    “礼钱不够用啊...”
    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许元清的一声轻叹。
    ……
    校园宁静，从战争的情绪中走出来后，墨学院的学生们再次恢复了自己的节奏。
    墨学院有着自己的学分机制，将这一战中所得的学分全部换成了修炼所需的材料，提升实力后，再次陷入忙碌的任务之中。
    孙闻也在某天深夜，疲倦的回到了学院，没有惊动任何人，倒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活了过来。
    他表现的往常一样，吃吃喝喝，笑闹着，看不出任何变化。
    唯一让他们担心的...就是余生。
    是的，都已经过去小半个月的时间，余生还没有醒，并且房间内充斥着能量，看起来十分古怪。
    那颗放在窗台上，晒着阳光的蛋，在这能量的熏陶下，似乎都变得更加坚固了些。
    隐约间似乎还能感觉到蛋内有轻微的震动，以及绝望的哀鸣。
    这一战结束后，时光就消失了。
    在用学分兑换了一大批的物资后，悄然离去。
    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但似乎...
    她是看见余生重伤的状态后，才走的。
    值得一提的是，许元清在成为了墨学院的副校长后，墨学院的画风似乎都变了许多。
    那一个个大喇叭几乎被他第一时间给暴力拆除，卖给二手市场。
    用他的话来说，这叫紧急止损。
    再之后，就经常能看见他拎着装满枸杞的保温杯在这学校内闲逛。
    不时站在学生面前，咳嗽两声，一脸享受的等待着他们喊出‘副校长好’这几个字，极大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老副校长在当上了正职校长后，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网名从‘墨学院打工人’改成了‘闲云野鹤’，从此消失在墨学院的传说中。
    当下一届的新生来临时，估计会完全不懂，在这墨学院，曾经有着一个属于大喇叭的校园怪谈。

 第908章 余生苏醒

    关于墨学院的动作，还有一点就是...
    又一届的招生开始了。
    151届。
    一眨眼，余生他们都已经从粉嫩的新生，变成了三年级的老学长。
    同时他们149届也打破了墨学院史上的一个记录。
    0死亡率，全员升三年级！
    这在整个墨学院的建校历史上，都是从未有过的。
    当然，这其中也与外界的大环境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随着时间流逝，人族对于觉醒物的利用上愈发成熟，培养体系也变得多元化。
    再加上149届新生入学时，就遇见了铲除邪教的机会，捞了一大笔的学分，富到流油，实力提升极快。
    紧接着在困难的升学考核上，又碰见了镇妖关大战。
    两者加在一起，就诞生了这样一个奇迹。
    也是很难再复刻的那种。
    当然，这也与他们原本就足够优秀，配合默契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而造成这一点的，就是余生。
    同届出现一个战斗力绝对碾压的存在，大家彼此间的竞争心就少了，相处也会更融洽一些。
    至于这届新生...孙闻，赵子成他们已经没有了插手的想法，或者说，他们目前全部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毕业上！
    “全员0死亡率毕业”这个口号，已经被赵子成传遍墨学院的每一个角落，引来无数老生的愤怒，羡慕，回忆。
    曾经的他们，也曾年少轻狂的这么吹嘘过，但他们只是吹嘘，而149届，似乎真的有机会...
    这种暴击，让他们那弱小的心灵，再次重创。
    一时间，那个挑衅整座墨学院，在挨打中不断进步的赵子成，又回来了！
    ……
    战争结束的第十五天。
    余生醒了。
    他倒在床上默默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方洁白的天花板，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向手边。
    可惜，弓弩不在，匕首也不在。
    刚刚恢复意识的余生眼中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的茫然，猛的起身，从床上翻滚下去，看向四周，能量自他的体内扩散。
    思维逐渐清醒，看着这熟悉的房间，那可怜的蛋，余生紧绷的身体缓缓变的松弛下来，在床边找到拖鞋穿上，重新坐回床上。
    “你醒了？”
    毒蜂那沧桑的声音突兀自余生耳边响起。
    余生微微蹙眉，默不作声。
    “果然，这天地间，谁又不是一枚棋子？”
    “呵呵，在那位九觉出现的时候，本王突然就明悟了。”
    “妖王如何，妖主如何，妖神又如何？”
    “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就连九觉，妖神，都是那位棋手的棋子，哪怕我晋升妖神了，最后不也是这个下场？”
    “真是一个笑话。”
    毒蜂自嘲的笑了笑，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思维跳跃的比余生还快。
    而且听它说话的语气，隐隐有一种出尘的气质，就像是超凡脱俗，不与这浊世同流合污之感。
    “哦。”
    余生敷衍的应了一声，目光在房间巡视着，终于发现了摆放在墙角的那柄剑。
    他的眼睛一亮，起身快步走了过去，将剑拎起。
    “...”
    “大家都是棋子，你又何必活的这么累？”
    “我们只需要随性一些，享受这世界就好了，真正该操心这一切的，是那幕后的棋手。”
    “所以，为什么不享受这大好的人生呢？”
    余生昏睡这几天，毒蜂看起来似乎闷坏了，不断在余生耳边絮叨着。
    而且说出来的话似乎还特么有几分道理。
    就像是摆烂的人，总会为自己找到借口。
    “哦，好棒。”
    余生再次附和着说道，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镜子上面。
    此时的余生是光着膀子的，胸口处那被烫过的位置已经结成伤疤。
    不仅仅是胸口，他的后背，手臂，腹部，肩部，这些位置大多充满伤痕，只是有些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而变得暗淡。
    余生只是随意的撇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拿起一件衬衫穿好，又将长剑重新缠绕在腰间。
    “那位九觉对你真的好，损耗自身真元，将你体内毒气硬生生给逼出来。”
    “在我们妖域，妖神都是高高在上的，又怎么可能会为下面的小妖做这种事。”
    “但人族，妖域应该也没什么区别，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在棋手的安排中，你后面还有大作用！”
    毒蜂依旧在絮叨着。
    余生随手披上外套，幽幽开口：“我觉得，或许你可以和那位聊聊...”
    “嗯？”
    “谁啊？”
    毒蜂怔了一下。
    余生没有再解释，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墨学院内十分安静，甚至没有人发现余生已经醒了过来，大家都在忙碌着。
    余生一边向校园外走去，一边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通。
    “我亲爱的弟弟，你终于醒了？”cascoo.net
    “你根本不知道，在你昏睡的这段日子里，我究竟有多么担忧！”
    “夜不能寐，日日为你祈祷！就连饭都吃不下！”
    还没等余生说话，禹墨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你在哪？”
    余生自动屏蔽了禹墨的长篇大论，直入主题。
    “疆城，刘老三餐馆。”
    禹墨怔了一下，幽幽回应。
    “哦。”
    余生挂断电话，甚至没有去问禹墨为什么会出现在疆城，也没有去嘲讽一个吃不下饭的人，怎么坐在餐馆里。
    他对这一切并不好奇，只是出门，启动车辆，稳稳离去。

 第909章 完整的妖神骸骨

    汽车停在餐馆门口，余生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禹墨。
    此时的禹墨正在往自己的眼睛里滴着眼药水，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快点快点，记得把菜都撤下去，余生的车技不行，估计会到的晚点...”
    说话间，他的余光瞄见站在门口的余生，动作僵硬在了原地。
    “咳...咳咳...”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有点干...”
    禹墨尴尬的收起眼药水，任由水滴自他的眼角滑落，下一秒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果断忽略了自己刚刚做过的事。
    “看，知道你要来，我特意点了许多饭菜。”
    他指了指桌子，礼貌又不失优雅：“昏迷了这么久，虽然有能量支撑，但一定还是很饿吧...”
    “不饿。”
    余生摇头：“儒生呢？”
    “在外面蹲着呢。”禹墨怔了一下，眉头微蹙。
    余生这种人向来不喜欢说废话，更不会和自己玩寒暄的那一套。
    既然他主动开口问儒生，就一定有事要儒生办。
    但涉及到伪九觉...
    “出去说。”
    这些不过是禹墨脑海中瞬间的分析而已，他果断收起了虚伪的笑容，转动轮椅向门外走去。
    余生默默跟在他的身后，走出餐厅。
    “我需要一处隐秘的空间。”
    站在餐厅门口，余生再次开口。
    禹墨沉吟：“有面积要求么？”
    “嗯，要很大。”
    “特别大。”
    余生点了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吧...”
    “...”
    禹墨沉默了片刻：“哦，原来这么大，走吧，回墨城，去人族后山！”
    “儒生！”
    他抬起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下一秒，儒生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依然是那副忧郁的样子。
    “你开车来的么？”
    禹墨好奇问道，显然对自己之前的计算失误，他还是没有表面上那般风轻云淡。
    “嗯。”
    余生轻轻点头，就这么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唉...”
    “又要体验一次碰碰车的乐趣了。”
    面对这一幕，禹墨微微摇头，叹息一声，带着些许无奈，坐在了车内。
    儒生则是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辆启动，平稳远去。
    禹墨那平静的面容此刻再也无法维持，眼睛睁的老大，充满了惊讶。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余生单手把着方向盘，靠在椅背上：“在我因为开车，险些耽误任务的时候...”
    “....”
    禹墨有些沉默，一路无话。
    他也没有主动去追问余生究竟有了什么发现。
    但总之，能让余生不惜开车去往墨城的事情，绝对可以算是极其严重的了。
    这家伙，可是走路都要攥着妖晶修炼的主。
    好吧...
    他开车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攥着妖晶呢。
    ……
    深夜。
    墨城，人族后山。
    那记载了人族荣誉的所在之地。
    这里荒芜人烟，上次余生来的时候，还是走薪火传承之路，但如今就没有那么多的说法了，只是从另一个入口简单入山。
    不仅禹墨，袁青山，齐长山同样在忙碌之余，挤出时间来到后山。
    显然，他们对余生也是十分了解的。
    这人没大事，不会来。
    “嗯，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禹墨推动轮椅，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目光落在儒生身上：“你能...屏蔽这附近的气息么？”
    “哦，可以。”
    儒生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
    余生狐疑的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妖神的。”
    刚刚抬起手的儒生手掌僵硬在半空中，沉默了数秒钟后，面容逐渐变的凝重：“我试试。”
    他终于将思绪从那天空中彻底收了回来，深吸一口气，一道道能量在他体内翻涌。
    周围的空间开始波荡，逐渐将整座后山全部笼罩。
    做完这一切后，儒生依旧没有停手，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一股恐怖的能量从他体内扩散，席卷整座后山。
    他轻轻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应该没问题了。”
    “哪怕有九觉想要偷窥，也会被我发现。”
    “当然，我阻止不了...”
    解释之后，儒生双手插着袖子，再次陷入忧郁的呆滞之中。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道道规则之力在他的身体周围浮动，将他托起，漂浮于半空。
    下一刻，空气中多出一道裂痕！
    这裂痕异常夸张，几乎要将这后山的腹地全部落照。
    在禹墨他们的注视下，一座巨大的岛屿猛的砸落在地面上，将整个后山都震得动荡起来。
    尘土飞扬。
    但无论是禹墨，还是袁青山他们，都没有眨眼，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要透过灰尘，看清那东西。
    灰尘终于散尽，露出那岛屿的全貌。
    袁青山倒吸一口冷气：“妖神骸骨？”
    “完整的妖神骸骨！”齐长山默默的帮着补充了一句。
    禹墨扭过头，眼神古怪的看向余生：“所以...你这次去妖域，是顺便道了个墓？”
    “万毒果就长在它体内。”
    余生摇了摇头，认真的解释道。
    就在众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时，远处发呆的儒生却猛的回过神来，看向半空！
    下一刻，他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半空之中，目光死死的盯着某处空间。

 第910章 悟道

    儒生，怎么了？”
    禹墨抬起头，看向天空。
    儒生依旧盯着眼前那处看起来一切正常的空间：“有脏东西。”
    “咳...咳咳...”
    “首先，我不脏，其次，我不是东西。”
    “嗯？”
    “我是...我不是...”
    “好吧，这并不重要。”
    一道无奈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紧接着，毒蜂的灵魂缓缓浮现。
    “刚刚走了一位九觉，就又来了一位伪九觉。”
    “果然，我能做这棋盘上的棋子，就已经很荣幸了。”
    它的声音低沉，有些哀伤。
    明明自己也是一位妖主，但不知为何，却感觉如此的无力。
    或许，这就是棋子的悲哀。
    一时间，毒蜂显得更加忧郁，抬头望向天空，发出一声长叹。
    “嗯？”
    “你竟然悟了？”
    儒生眼睛一亮，看着气质与自己无二的毒蜂，突然开口。
    毒蜂怔了一下：“悟...悟什么？”
    “这世界的根啊。”
    “你知道这世界是如何而来的么？”
    儒生神秘兮兮的看着毒蜂，悄然开口。
    看着眼前这位伪九觉，远超于自己的存在，如此小心的和自己诉说某个秘密，毒蜂一下就激动了！
    这也就是没有实体，不然心脏绝对会快速跳动。
    “如何...如何来的...”
    毒蜂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以最冷静的状态来获取这世界上，隐藏最深的秘密。
    “天上...有仙。”
    儒生这一刻显得是那般洒脱，出尘，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
    “仙...仙？”
    毒蜂怔住。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有些事，你不懂。”
    “仙就在那，只是你看不见罢了！”
    儒生抬起手，指向太空。
    毒蜂下意识的望去，却什么都无法看见。
    但...
    这可是伪九觉说出来的话啊！
    与九觉也只是一步之遥罢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定比自己清晰！
    所以...
    这消息一定是准确的！
    不，不只是这样！
    毒蜂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智慧的光！
    “棋手，会不会就是仙？”
    “这芸芸众生，包括九觉，妖神，在那种存在面前，不过也只是...”
    这一刻它的思路异常敏锐，不断将自己脑海中所想的说出，听的儒生都一愣一愣的，最终甚至表达了高度赞同。
    再之后，就是他们两个一起抬头，望向太空，并且同样忧郁。
    下方，余生已经十分简洁的将这件事来龙去脉讲述清楚，顺便又着重介绍了一下这个喜欢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家伙。
    一时间，下方的禹墨三人集体抬头，看向和儒生玩的很好的毒蜂。
    “也就是说，它之前不傻，现在突然傻了。”
    “而且还知道很多很多关于妖域的秘闻，是这个意思，对吧？”
    禹墨嘴角不知不觉间已经泛起阴森的笑容，就连齐长山，袁青山都变的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再看向毒蜂时，就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呵呵...”
    “这具妖神的尸体，缺少妖核，妖晶，作用有限，但可以当做修炼圣地来用。”
    “或者让新人们感受妖神的威压，培养意志力。”
    “但这毒蜂...”
    “感谢你为人族做出的贡献。”篳趣閣
    “我不把它忽悠到内裤外穿，就算它白来一趟！”
    “在这个时间点，它的到来...”
    “太恰好不过了！”
    禹墨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只是看起来时，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哦。”
    “还有这个。”
    余生手中多出一枚万毒果，放在地上。
    “听说小南已经加入光组了，麻烦帮我给他。”
    说完，余生没有任何留恋，也没有趁机再说说自己这趟是多么的不容易。
    走的很果断，同样很洒脱。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禹墨脸上笑容逐渐收敛。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我弟弟和之前不一样了？”
    禹墨有些感慨。
    袁青山吧怔住：“你弟弟？”
    齐长山同样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禹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抹炫耀：“我已经认余三水当干爹了，叫他弟弟，不犯毛病吧？”
    “....”
    “呵呵...”
    两名老人看着眼前这无耻的家伙，皮笑肉不笑。
    “唉，你们不懂。”
    “小心我让我干爹把你们两个，吊起来打。”
    禹墨叹息一声，看向袁青山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玩味。
    下一秒，禹墨凭空从轮椅上飘了起来。
    “是这样吊么？”
    “你恐怕没有经过来自墨学院的毒打吧...”
    两名老人狞笑着靠近。
    一时间，这人族的后山内，禹墨的惨叫声不断回响。
    半空中，儒生，毒蜂依旧站在一起，痴迷的看着天空，对下方的景象没有任何察觉，或者说...察觉到了也不太在意。
    他们已经跳出了这可悲的世界，站在了另一个高度上，来俯视这天地乾坤。
    “儒生，看看我！”
    “你兄弟快...快被让打死了...我艹啊！”
    “信不信我给我干爹打...电话！”
    “别脱老子裤子！”
    哀嚎依旧在持续，但却无人问津。
    这场惨剧维持了整整半个小时，袁青山他们两个才一脸轻松的离去。
    “天天装逼，早想打他了。”
    “嗯。”
    “这妖神尸体得利用上。”
    “对。”
    两人带着严肃，商讨着离去，是那般正经。
    谁也想不到，他们刚刚做出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

 第911章 墨学院的咸鱼人生

    “嗯？”
    “我的引路人呢？”
    半空中，毒蜂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下方，有些发懵。
    “什么引路人？”
    儒生有些好奇，主动询问，可以看出，在这短短些许时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极度升温。
    “这天地之间，芸芸众生皆为棋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而他，则是棋手安排在我身边的引路人啊。”
    “根据之前的情况不难判断，我需要一直跟随在他身边，这样才不会违背棋手的意愿。”
    毒蜂十分认真的分析道。
    儒生若有所思，像是在分析着它这番话中所蕴含的哲学。
    “嗯...”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此时你们之间的分离，也是棋手有意为之？”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暂时不方便你陪同，所以你才会走神。”
    听到儒生的话，毒蜂怔在原地，就像是明悟了什么。
    不愧是伪九觉，说出来的东西，就是特么有道理啊！
    “既然你只是一枚棋子，那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抗衡棋手的意愿，也就是说，哪怕发生一些意外，失算，也是棋手的问题，与你无关。”
    “但如此聪明的棋手又不会失误，你只需要顺其自然，任由事件发展就可以了。”
    “做好快乐的自己，其他交给棋手，如此才是一枚合格的棋子！”
    儒生再次开口说道，语气十分肯定，带着些许神圣。
    毒蜂宛如听到了圣经，恍然大悟，一时间对儒生变得更加崇拜了。
    “你一定是枚很优秀的棋子！”
    毒蜂真诚夸赞！
    但儒生却严肃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棋子！”
    “嗯？”
    “那你是什么？”
    毒蜂茫然。
    儒生眼中带着一丝神秘，嘴角泛起微笑：“呵呵，不可说！”
    “懂！”
    “我懂！”
    面对儒生如此神秘兮兮，如同精神病般的样子，毒蜂却像是心有灵犀般，回应了一个同样高深莫测的笑容。
    两者隔空对视，看起来更加的默契了！
    至于两个人心底究竟都在想些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禹墨抬头，幽幽看着天空。
    “他们...在聊什么？”
    “总感觉很高深的样子...”
    “比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智者。”
    禹墨嘴里嘟囔着，随后开始认真的打量起那具妖神骸骨，时不时还会陷入沉思之中。
    “既然毒蜂都可以试图利用这骸骨晋升妖神，那我可不可以手动打造出一位出来呢？”
    “哪怕做不到，改成某种战争机器，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投放到镇妖关下面...”
    “相信那些冲锋的妖兽们，在看见妖神的骸骨后，一定会很震撼吧？”
    “更可怜的是，它们还会被这骸骨追杀...”
    一时间，禹墨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新奇的想法，并且为之兴奋。
    但很快他就又变的苦恼起来。
    “我亲爱的弟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该奖励他什么呢？”
    “功勋？”
    “好像有点太敷衍了，完全没有诚意的样子。”
    “不如就送他一份家的温暖吧！”
    “啥时候接我干爹回来，我们一起陪他吃丰盛的晚餐，这种伟大的亲情，他一定会很感动，并感受到我的良苦用心，发愤图强，立志做一位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禹墨双眼逐渐明亮，仿佛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嘴角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就如同之前所说，禹墨从来不会润物细无声的去感动余生。
    什么所谓的心理防线，隔阂...
    一个大飞脚踹下去，要么就给这门踹开，要么你就打死我。
    而你大概率是打不死我的...
    那我就有机会出第二脚，第三脚，早晚踹懵你。
    ……
    “哈哈！我赌赢了！”
    “拿钱拿钱！”
    墨学院的操场上，140届的老生们就像是地痞般蹲在角落里。
    看着一名新生成功晋级下一轮，孙闻得意的笑着。
    “靠！”
    赵子成骂骂咧咧的在兜里掏出10块钱，甩在孙闻身上：“狗大款，10块钱也赚！”
    “我赚的不是钱，是胜利的喜悦！”孙闻面不改色，将钱收起，扭头看向角落里的余生：“余老大，要不你也压两手？”
    他笑眯眯的样子，就差把奸商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有些期待。
    “呵，他能压就见鬼了！”
    “你啥时候见过余老大赌博！”
    赵子成嗤笑一声，再次看向远处那些还在海选的新生们，像是在寻找着新的下注对象。
    “啧啧...”
    孙闻惋惜的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其他老生们都去做任务了，就咱们几个像咸鱼一样，多少有点尴尬啊。”
    整个墨学院都显得十分空荡。
    就连那些特训班的学员们都没有过多在墨学院停留，在外面不断奔波，赚学分，换妖植，妖晶，再做任务，循环往复。
    只有他们几个，像傻子一样蹲在路边看热闹，无所事事的样子。
    “呵...”
    “学院的任务一共就这么点，特训班还来了那么多人，怎么抢？”
    “老子特意买的抢任务挂，都没抢过！”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的挂是在哪儿买的，竟然比我的还好用！”
    赵子成充满了无奈，语气中还带着愤恨之色，攥紧拳头，最后表达出了自己的鄙夷：“一群无耻的家伙！”

 第912章 神墟再现

    “你买的是299，低配版。”
    “还有一款2999的顶配，都是同一个人制作的。”
    “嗯，他先卖低配版，等差不多人手一套后，才开始有针对性的兜售顶配。”
    角落里的余生突然开口说道，顺便将手里那枚吸收殆尽的妖晶丢掉，换上一枚新的。
    赵子成的身体僵硬在原地，默默扭过头，看向余生。
    但余生却仿佛又开了局游戏般，魂游天外，再次挂机，屏蔽外界的一切信息。
    “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的家伙！”
    “别让老子知道，不让老子打死他！”
    赵子成恶狠狠的攥紧拳头，脸颊处那道伤疤微微扭动，看起来十分阴森。
    林小小，慕宇同时将目光落在孙闻身上，只有阿泰依旧是那憨憨的模样，傻笑的看着众人。
    孙闻有些心虚的向后退了两步，额头上布满冷汗。
    赵子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孙贼，是你么？”
    伴随着狞笑，赵子成缓缓起身，将孙闻堵在角落里。
    “呵...呵呵...”
    “你其实可以听我辩解的。”
    “大慈大悲的男菩萨，给我一分钟...不，半分钟的时间...听我说...啊！！！”
    凄厉的惨叫，狰狞的笑声，拳拳到肉的闷响。
    仿佛在这校园内，奏响了华丽的乐章！
    那些还在凝重面对考核的新生们远远的看见这一幕后，散发出由内而外的寒意。
    墨学院...竟然允许校园霸凌？
    老师对此视若无睹？
    而且分明眼神中还跳跃着蠢蠢欲动的火焰？
    不！
    不仅仅是跳动，他们的监考老师竟然在热身！篳趣閣
    他过去了！
    他参与霸凌了！
    新人们目瞪口呆，一时间已经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那复杂的心情。
    那个被打的同学，不会就是未来的自己吧！
    不寒而栗！
    一时间，他们心都揪了起来，并且暗暗发誓，如果真的考进墨学院，必须玩命修炼，加入霸凌者的一方！
    不然未来的日子里，将会是无尽的黑暗！
    ……
    “咦，你们是在打架么？”
    “在校内公然斗殴，每人扣10学分！”
    “擦，你个老师也参与进来了，扣你一个月工资！”
    一道贱兮兮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一时间，赵子成抡到半空中的拳头僵硬在了那里。
    “屠龙的勇士，终究会成为新的恶龙。”
    “呵呵...”
    “果然，这种随意欺压他人的感觉，真不错呢。”
    许元清喃喃自语，看着几名发呆的学生，包括那名老师，一脸享受。
    “嗯？你们是想对我动手么？”
    “我建议你们先考虑考虑，当年我对那老家伙数次偷袭，结果可都是十分惨痛的。”
    看见几人那蠢蠢欲动的目光，许元清咧开嘴，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
    一时间，众人刚刚升起的反抗欲瞬间消散。
    “大家看起来还是很审时度势的嘛。”
    “好，下面说正事。”
    “刚刚接到通知，一周之后，人族内部，将会出现神墟。”
    说起正事的时候，许元清的脸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认真的看向众人。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完全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的神墟，如果加以发掘，其中的收获无法估量。”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但禹墨点名让你们几个去。”
    “收拾收拾，下午出发。”
    不得不说，许元清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没那么猥琐的。
    但在正事聊完之后，那贱兮兮的样子再次回归。
    “据说神墟里面，好东西很多...”
    “都穿宽松的裤子去，到时候或许可以塞在裤裆里一些...”
    “咳咳...”
    “我什么都没说。”
    许元清看向几人的目光有些玩味，轻咳一声，就这么拎着自己的保温杯，晃晃悠悠离去。
    鼻青脸肿的孙闻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完全不管身上沾染的尘土，陷入思索之中。
    其他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他身上。
    显然，当孙闻回归之后，团队大脑的任务，又交到了他的手里。
    “嗯...”
    “你们慢慢聊，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名来掺和一脚的老师脸上面带微笑，转身离去。
    “许大头还是很良心的啊。”
    许久之后，孙闻缓缓开口：“老副校长是单纯的扣学分，但许大头是借着扣学分的幌子，公然卖咱们情报。”
    “扶我起来！”
    说着，孙闻优雅的抬起胳膊。
    赵子成翻了一个白眼，嗤笑一声。
    慕宇从始至终就没有搭理过他。
    林小小趴在自己的大白身上，无聊的刷着手机。
    余生攥着妖晶，挂机中...
    只有阿泰依旧带着憨厚的笑容，丢掉手中的砖头，将孙闻拉了起来。
    不得不说，阿泰的善良，在这140届老生中，独一无二！
    令人感动！
    “真是一群无耻的家伙啊！”
    孙闻忍不住开口嘲讽：“边走边说，我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先去或许有好处！”
    说话间，孙闻已经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校门口集合，到时候详细说。”
    “对了，把余生叫醒，这大哥还挂机呢！”
    孙闻在临走时，还不忘了提醒一下众人，别把余生丢这儿。
    看这家伙魂游天外，一心修炼的架势，估计他们到墨城了，余生可能还在这站着呢。
    不过能从躲在房间里修炼，到现在站在他们身边修炼，余生也算是前进一大截了。
    （昨天关于余生他们在学校的届数写错，已经修改回来了，抱歉...最近脑子不太清醒...）

 第913章 他为什么不打你

    “嗯？”
    “哦。”
    还没等赵子成去叫，余生就默默将妖晶收起，向宿舍方向走去。
    一时间，几人站在原地，有些忧郁。
    “他原来能听见...”
    “那他刚刚为什么不打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爱我？”
    “不，他只是觉得，我们几个打你，就已经够了...”
    赵子成，孙闻一边向远处走，一边还在互相针对，吐槽，嘲讽。
    “不过阿泰最近下手变黑了...”
    “自从他也晋级之后，手劲儿真大啊！”
    一群人嘟囔着，渐渐远去。
    十分钟后。
    一辆超大型商务车已经停在了墨学院的门口。
    “啧啧，还是和土豪一起出差舒服啊。”
    “这是定制的车么？竟然还有大白的座位。”
    一群人上车，启动，向墨城赶去。
    这十分钟的时间里，孙闻显然也将整个事件全程回忆了一下，在汽车启动后，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首先，根据许大头的聊天，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次神墟之行，获取的物品并非归于自己。”
    “或者说，只有少部分是直接奖励在我们身上。”
    “他说的私藏，只是玩笑话罢了，不过是在暗示我们这条规则，而连他都需要暗示才能表达，说明上层那边，对这件事是采取保密手段的。”
    经过这两年的打磨，孙闻现在已经变得格外成熟。
    很多细节，他往往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并且将其剖析的更加深刻。
    “上层为什么要对这件事的细节保密呢？”
    “明明是我们人族内部的神墟。”
    “我能想到的，只能是和考核有关。”
    “再联想到只叫了我们这些年轻的学生，而不是许大头这种高手...”
    孙闻手指轻轻敲打扶手，带着思索的语气说道：“要么，这神墟有着进入限制，比如年龄之类的。”
    “要么，这就是一个完全无害，并且得到控制的，适合于筛选优质年轻人才的...大型考核场！”
    “当然也有可能是二者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综合。”
    “那上层明明只需要取走神墟内的物品就好，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我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上层有其他计划，比如是某种奖励之类的，最终按照考核排名发放。”
    孙闻一口气将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全部说完，靠在椅子上，轻舒一口气。
    赵子成同样陷入思索当中。
    “所以说，这次...”
    “又能装逼了？”
    他的眼睛骤然泛起亮光：“血色双煞，也该重出江湖了！”
    “世人只知余嘎嘎，还不曾听闻我赵乱杀！”
    他猛的攥紧拳头，看起来有些激动。
    当然，迎接他的，是一道道鄙夷的目光。
    只有余生依旧坐在椅子上，攥着妖晶，看向窗外，似是沉醉在修炼的海洋中。
    “无论怎么说，先到总归是有好处的。”
    “哪怕不能在上层打探到什么情报，最起码也能观察观察我们这次竞争对手的水平！”
    孙闻直接忽略了赵子成那装逼的话术，将这件事一锤定音。
    在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后，几人话题到此结束，全部进入到修炼的环境之中。
    至少要将状态调整到巅峰，迎接接下来的考核。
    ……
    墨城。
    “你确定在墨城边缘，将会出现新的神墟么？”
    墨阁，那巨大的会议室内，只有袁青山，齐长山，禹墨三人。
    此时袁青山就坐在首位上，看起来有些头疼。
    “虽然你当时就和我说过这件事，但神墟的出现向来都不是固定的。”
    “你又是如何确认准确位置的...”
    “而且神墟向来没有出现在过我人族境内。”
    袁青山认真的注视着禹墨，开口说道。
    曾经，在禹墨决定汇集三座关隘之力，死守镇妖关的时候，就和袁青山简单透了透底。
    但当时情况紧急，袁青山也来不及多问，后来战争结束后，他们两位也一直在忙碌着善后工作，禹墨期间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直到今天上午，禹墨发出通告，顺便向墨阁做了一下十分简短的汇报。
    但汇报可以精简，事情还是要十分重视的。
    所以这两位第一时间就把禹墨拽了过来，严刑审问。
    “嗯...”
    “我这双腿是没在什么地方，两位前辈应该...知道吧。”
    禹墨推动轮椅向后挪了挪，将自己展现在两人面前。
    袁青山怔了一下，沉默着点了点头。
    “当年的那处神墟，处处危机，好处反而没有多少。”
    “但里面却积攒了一些资料。”
    “原本我以为会从此挖掘出神墟的来源，以及那些神墟内的尸体，真的是古人族么？”
    “还是一种类人的生物。”
    “但可惜，资料并没有对此作出说明，只是对某个秘境做出了详细记载。”
    “这些年再回归人族之后，我一直在对那资料中的位置进行调查，最终才确定了其同样为一处神墟，并且就在墨城附近。”
    “开启时间我没有准确消息，但整体上的误差应该超不过三天...”
    “或许，这处空间，就能解开神墟背后的秘密。”
    对于自己当年的神墟之行，禹墨只是随口带过，没有进行详细的说明。
    但他那空荡荡的下肢却像在无声间证明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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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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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14章 神墟背后的秘密

    “如你所说，神墟的确有迹可循的话，这后面会不会藏着什么阴谋？”
    “或者说...”
    袁青山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一顿，面容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那些所谓的古人族...还存活于世？隐匿在所谓的神墟之中。”
    禹墨轻笑，摇了摇头：“想多了，那些神墟内的尸体，是古人族也好，还是另外一种类人的生物也罢，如果真的还存活于世，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光景了。”
    “那文献中零星的记载里，古人族是属于那种十分高傲的存在，并且掌控欲望极强，走的是霸气之路。”
    “这样的性格，不会甘心泯灭于凡尘之间。”
    “更何况...他们当年，似乎曾面临过一场浩大的灾难...”
    “与其说现在的人族，是古人族的血脉传承者，不如换一种说法...”
    “世界泯灭，开启新的纪元。”
    “我们是在这世界发展下，所必然形成的生物，仅此而已。”
    禹墨的声音平静。
    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禹墨看着对面所坐的两位老人再次开口：“换成通俗易懂的例子就是...”
    “曾经这片土地上发生过某种浩劫，强大的古人族，古妖族，全部泯灭。”
    “哦，当时的古妖族应该是处于被奴役的身份。”
    “古人族不甘心就此灭亡，强行开辟出一方小世界，并且带着他们所有值钱的东西，开启逃亡。”
    “但可惜他们低估了那场浩劫的威力，小世界支离破碎，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记载，就彻底泯灭。”
    “其中一些尤其强大的巅峰存在者，在临死前将自己装在棺椁中，试图活出第二世，但很显然，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应该就是神墟的由来。”
    禹墨微微蹙眉，认真的分析着。
    袁青山直勾勾的盯着他：“关于神墟的背景，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还让那群娃娃去找什么...找寂寞？”
    禹墨表情平静：“这些只是我根据文献中的零碎文字做出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且总要给这次考核制定一个目标吧。”
    “综上所述，这次的神墟十分重要，里面资源丰富，但也同样步步危机。”
    “而且这小世界的碎片同样不算坚固，完全无法支撑太多高阶觉醒者进入，不然容易出现破碎的风险。”
    “所以唯一妥善的搭配就是，少数几名六觉，大多数的五觉，四觉，平均化。”
    “而高校的学生们，显然就很适合。”
    “至少同级别里，天骄本身还是占据很多优势的。”
    “对于这处据说十分珍贵的神墟，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啊。”
    “或许，这就是我们翻身的契机。”
    “三年...”
    “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希望他们在这神墟内，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奇遇吧...”
    禹墨的声音始终没有太大的波折，但袁青山却能从他的话中感受到那种直观的紧迫感。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是啊...
    这次妖域吃了大亏，三年之后，必然会重整旗鼓，再次出击！
    而且绝对会是大规模的入侵。
    “嗯...”
    “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啊。”
    “你为何神秘兮兮的，采取保密政策？”
    袁青山问出了自己心底最后一个疑惑。
    禹墨咧开嘴，露出古怪的笑容：“这届的年轻人里，总有一些聪明的家伙，觉得自己才智过人。”
    “不骗骗他们，让他们遭受一些打击，他们又如何快速成长？”
    “再说...虐傻子，哪有虐聪明人，更爽！”
    ...
    会议室内，袁青山，齐长山同时幽幽看向禹墨，甚至觉得这一刻禹墨的笑容都变的阴森起来。
    “你说...”
    “有多少人会觉得，这是一场考核？”
    “这神墟内，没什么风险？”
    “带着这种想法进去，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只有在付出惨痛的教训后，他们才会逐渐成长，不会盲目自信，最终拯救更多的人族。”
    “两位前辈，禹墨告退。”
    禹墨十分礼貌的对着两位老人弯了弯腰，推动轮椅渐渐远去。
    只留下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虽然我承认他说的很对。”
    “但他们那错误的判断，或许...会死人...”
    袁青山眉头皱着，忧心忡忡。
    但齐长山却依旧保持着那张冷脸：“虽然这么说有些冷血，但站在纯粹理性的角度，禹墨是对的，此时的失误，总好过在未来，因为某个错误的判断，害死无数人族。”
    “他这种人，真是天生适合当反派，拉仇恨啊...”
    齐长山微微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离去。
    袁青山依旧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但还是在心底，默许了禹墨的计划。
    高手，是用钱喂出来的。
    智者，是用血浇灌的。
    就连禹墨，也曾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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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15章 老子曾经，在这飘移过

    每次遇见这种类型的活动，对墨学院来说都是最不友好的。
    哪怕孙闻已经提前‘看透’了些什么，第一时间出发，但等他到了墨城教育总署的时候，大部分人也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人数并不算多，稀稀散散的，也就20多人，每个人都是各自学院中，绝对天骄级的存在。
    其中最弱的，都是四觉。
    嗯...
    说的就是林小小...
    阿泰在那一战之后，伤势愈合，都已经迈入五觉了，只有林小小还差临门一脚。
    当然，要是考虑到她今年才16岁半，那就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他们十六岁的时候，打架还基本靠踹...
    但不得不说，随着年轻的增长，林小小看起来也变的成熟了许多，或者换一个说法就是...长个儿了。
    从最开始的小萝莉，变成如今的...小女孩。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
    只不过唯一的遗憾就是，缺少了小萝莉的可爱，又没有到少女那种清纯。
    介于二者之间的林小小显得十分青涩，就像是还没张开的花朵。
    脸上还有青春痘...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变丑了。
    作为场上唯一的四觉，林小小却显得极为自然，甚至看起来比其他这些学生要更加成熟。
    偶尔微微蹙眉时，那种下意识散发出的煞气，是其他学生们所没有的。
    而这些天骄们在看向墨学院学生时，眼中总会露出好奇之色，不断打量着。
    倒也没有挑衅，放什么狠话，觉得不服之类的。
    能在镇妖关血雨腥风中走出来，自己还不服的话，那就是脑袋有包了。
    但是他们的眼中同样流露出战意，跃跃欲试，主要是想尝试一下，自己和墨学院的学生，究竟有多大差距。
    就像是普通人见到了台球大师，也总会想着来上两杆，试试看！
    熟络的人彼此小声议论着，余生他们则是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操场的中央位置，站立不动。
    “呵...”
    “还记得老夫上一次来，还是参加新人大赛。”
    “那时候，老夫一副轮椅，一把拐杖，杀的其他学院闻风丧胆。”
    “啧啧...那天也是如此的阳光明媚，老夫就在那门口...对...就那...”
    “坐着轮椅，一个飘移就干进来了，还在中间帅气的调头。”
    “当时那些老师们都惊了，被我帅气的车技所折服！”
    赵子成脸上写满了炫耀，微微扬起下巴，看向几人说道。
    当然，回应他的，只有沉默的空气。
    “我嗅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孙闻在来到操场后，就开始不断打量四周，最终轻声开口说道，语气凝重。
    赵子成笑容一收，蹙眉看向孙闻。
    “氛围太轻松了。”
    “墨阁就像是完全没有将此处神墟放在心上一样，不对劲。”
    “如果是考核，他们要么制造压力，要么讲清规则。”
    “但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这更像是有意为之，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
    “或许...我之前的分析有误。”
    孙闻站在几人中间，压低声音，轻声开口。
    余生攥着妖晶，眼神呆滞，仿佛睡着了般，但却接过孙闻的话茬：“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注视我，这种感觉很难受，但我找不到方位，是我打不过的人。”
    说完，余生就再次魂游天外。
    “这绝对不是临场看我们反映，如果从现在开始就进入考核，那此时绝对会给出几个突发事件，来看我们的反应。”
    “从现在开始，推翻之前的全部推测，随机应变。”
    孙闻听到余生的话后，怔了一下，很快再次说道，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这一身昂贵的衣服，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优雅的贵族气质。
    如果手中再拎着一个高脚杯的话，或许都会有人怀疑，这满是尘土的操场，该不会是某个贵族酒会的场所。ъìＱυＧΕtＶ.℃ǒΜ
    几人就这么四散的走开，看似在这操场上闲逛，但彼此间的站位却十分微妙，绝对可以在某一人出事同时，最少两人瞬间抵达战场。
    当然，这其中还不包括始终站在场地中央，像是在站着睡觉的余生。
    他坐镇中央，可以做到最快速度的支援全场。
    嗯...
    余生也不是有意要维持这个阵型，他只是单纯的懒得走路，不放过任何时间修炼而已...
    “呵，墨学院这几个家伙看起来已经警惕起来了啊。”
    “察觉到不对了么？”
    教育署内，禹墨坐在一处大屏幕旁，看着操场上的场景，嘴角含笑。
    “能够这么快的察觉到问题，说明之前真被我带沟里去过。”
    “但他们这种防守的态度又是真么回事啊...”
    “难道觉得我会在教育署出手？”
    “过于警惕，也不是好事啊...”
    禹墨笑着，微微摇头。
    袁青山站在他的身后，有些不解：“不是要入神墟么？为什么要观察他们？”
    “因为...”
    “这的确是一场考核啊...”
    禹墨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坐在轮椅上，欣赏着屏幕中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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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6章 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

    “...”
    袁青山脸色漆黑：“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一会儿考核，一会儿不考核的...”
    “你们这些玩脑子的，心眼子咋这么多？”
    他平日里也自诩聪慧过人，或者说智商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普通人。
    但剩下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家伙，却能把他吊起来打。
    “既然是考核，自然要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给他们一个具体的框架，那考核也就失去了乐趣。”
    “比如现在，你看那个小家伙...”
    禹墨随手指了指屏幕的角落里，一个面容白皙的少年坐在角落里，眼神茫然，打量四周，还带着些许惊慌，完全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周围无人与他沟通，说明平日里在学院和同学关系一般。”
    “傻傻的待在一个地方，对当前局势没有任何分析，要么就是不喜欢动脑，要么就是无脑。”
    “综上所述，神墟就是他的磨练场，活着出来，从此乘风而起，死在里面，泯灭众人。”
    “至少从他的资料来看，此人天赋还是极强的。”
    说着，禹墨又将此人的详细资料给叙述一遍。
    但袁青山的表情却愈发古怪，同样伸出手，指了指大屏幕的某处。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你说的这些条件...”
    “你那可爱的弟弟，也完全符合吧...”
    “傻站着，没人搭理，什么也不想...”
    没错，他的手指就是落在了余生身上。
    禹墨怔了一下，震惊的看向袁青山：“你疯了吧！”
    “我可爱的弟弟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他看似傻站，其实是在感应周围或许存在的杀机，身旁无人是因为杀气太重，什么也没想是为了将自身状态调至巅峰！”
    禹墨几乎在短短半秒钟的时间内，就重新换上一副嘴脸，完全否决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而且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明显连自己都信了。
    “真棒。”
    “你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考核官！”
    袁青山默默为禹墨竖起拇指，转身离去。
    “唉...”
    “为什么不懂我呢？”
    “也要出去，见见这些小家伙了。”
    “应该不会有那种完全没脑子，见到我就直接开骂的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禹墨神情有些古怪，就这么推着轮椅，缓缓离去。
    ……
    妖域。
    天穹涧。
    “这处桃花潭风景秀美，平日里十分宁静。”
    “可看涓涓流水，可见夭夭桃花。”
    “平日里也是我最喜欢居住的场所，如今赠与二位妖域功勋，可曾满意？”
    八尾狐站于一处溪水旁，微笑的看着季鸿，老白猿，语气温和。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还不断有桃花花瓣自空中飘零，将地面映的粉红。
    “此地最美的，就是这桃花常年盛开，水流清甜。”
    “可酿酒，可饮茶。”
    八尾狐又笑呵呵的补充了两句。
    “当然满意。”
    “能居于此等绝美之地，小妖感激涕零，诚惶诚恐！”
    说着，老白猿对八尾狐微微鞠躬。
    季鸿依旧身体笔直，表情冰冷。
    但老白猿却默不作声的甩动尾巴，抽在季鸿腰上。
    季鸿淡淡扭过头，看向老白猿。
    老白猿疯狂眨动眼睛。
    “谢妖主。”
    季鸿轻叹，无奈说道。
    一直笑眯眯看着季鸿的八尾狐这一刻笑容愈发旺盛，连连摆手：“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
    “此战之后的琐事较多，我还需要一一处理。”
    说完，八尾狐转身，淡然离去，只留下季鸿，老白猿站在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
    “呵...”
    八尾狐走后，老白猿卑微的神情一扫而空，嗤笑一声，一跃而起，坐在那桃花树树枝上：“桃花潭，天穹涧最外围...”
    “这是将咱们发配边疆了啊。”
    “牢牢锁住自己的核心利益，让我们远离上层，不给咱们切蛋糕的刀。”
    “啧啧，不得不说，宫斗这一套，它玩的挺明白。”
    老白猿真心称赞道，环顾四周，看着桃花飘落，听水流潺潺：“确实很美，甚至只吸一口气，都感觉浑身清爽啊！”
    老白猿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就这么倒在树枝上，缓缓闭上眼睛。
    季鸿则是坐在溪水旁，看着清澈的水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怎么看啊？”
    眼看季鸿依旧不太喜欢搭理自己，老白猿只能无奈的主动开口。
    季鸿没有回头，手伸到溪水中，轻轻拨动，语气平静：“它不给我们切蛋糕的刀，那我们就用手抓。”
    “吃到嘴里的，才是自己的。”
    “至少如今妖神还是喜爱我们的，趁着它忘记我们之前，不做些事出来，就亏了。”
    说话间，季鸿也倒了下来。
    身下就是一层又一层的花瓣，只要呼吸，就能嗅到桃花的芬芳。
    这种香气，令人陶醉。
    “呵呵...”
    “英雄所见略同！”
    “明天开始，这天穹涧，也该热闹热闹。”
    老白猿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疲倦，就这么在花香中渐渐入睡。
    季鸿则是望着蔚蓝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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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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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17章 今晚吃什么

    “呵呵，各位同学，大家好。”
    “欢迎来到教育署。”
    禹墨推动轮椅，从总署的大门内出现，将轮椅停在石阶的边缘，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他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头还微微低垂着，漠然的目光令人心慌。
    很多学生在与其对视后，总会下意识的轻微颤抖。
    “想必你们已经听说了，我们人族内部将会出现一座神墟。”
    “很不幸，这神墟的限制要求太多，最终不得不让你们这些毫无战斗经验，毫无生存本能，弱鸡般的家伙们进去。”
    “袁阁主的意思是，大家不必执着神墟内的物品，只要平安归来即可。”
    “但这只是在纵容你们，纵容你们的无能！”
    “如果连神墟内的东西都无法拿出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天骄，在我眼里，将只会是一个笑话。”
    “不过...袁阁主的话，我也可以理解。”
    “毕竟你们...”
    禹墨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声。
    一时间，下方那些尚还充满热血的少年们开始变得面红耳赤起来，远远的怒视禹墨，浑身燃烧起无穷的斗志。
    反倒是墨学院这几位，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甚至看都没有去看禹墨一眼，对于他说的话，更是一个字都没听。
    直到禹墨的这篇演讲暂时告一段落，赵子成才猛地抬起头，看向禹墨，举手示意。
    禹墨目光自赵子成身上一扫而过，直接无视。
    但赵子成却依然开口大声喊道：“老板，这儿晚上管饭么？饿了！”
    “.....”
    禹墨那阴森，冰冷的气息在这一刻都悄然凝固，搭在腿上的手轻轻一抖，随后将杀人的目光投向赵子成。
    “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他强行让语气维持着漠然，看向赵子成，阴森开口。
    “哦...”
    “应该是不管饭了...”
    赵子成顿时变的失落起来，向左边挪了挪，靠近孙闻：“哎，晚上吃啥？”
    “墨城有一家烤肉，味道很不错。”
    “原材料都是顶级的。”
    孙闻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
    “吃火锅！”
    突然，另一个方向，坐在墓碑上的慕宇突然开口。
    “我想...想吃...黄焖鸡...”
    林小小弱弱举手，看见几人视线都望过来时，她又指了指大白：“大白也想吃！”
    “俺...俺想吃烤全羊！”
    阿泰也踊跃参与起来，并且兴奋举手。
    只有余生，依旧是那副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的状态，就像是悟道了一样。
    眼看着几人都对他投来目光，余生默默睁开眼睛，沉吟数秒：“只要不吃自助，我都可以...”
    一时间，众人想起上次出去吃自助时，那恐怖的局面。
    余生平日里信奉的，就是不浪费任何粮食。
    但偏偏自助餐厅里，全是粮食。
    当时余生几乎是处于一种赖在自助餐厅，完全不走的架势。
    似乎是准备在这里修炼一个月的时间，将东西吃光再走。
    在得知有时间限制后，才以一种十分痛苦的神情，努力的吃着...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余生脸上，见到这种表情...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余生那时候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犯罪，自己罪不可恕。
    看见这些家伙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视若无睹的讨论着自己的晚饭，禹墨嘴角微微抽搐。
    大魔王的人设...太难立了...
    每次在自己正经起来的时候，就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家伙跳出来...
    “散会...”
    “今晚十点，重新集合...”
    最终，禹墨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落寞转身离去。
    原本在其他学生们心中那恐怖的形象，此时也在后面缓缓打了一个问号。
    这家伙...真可怕？
    当问号出现后，一切就都变得充满喜感。
    ……
    一群少年，少女们成群结伴的离去，包括墨学院这些人，最终还是没有争辩出，晚上究竟吃些什么，最终还是采取了抽签制。
    看着阿泰那憨厚的笑容，几人忍不住磨了磨牙，愤恨的找了一家卖烤全羊的地方。
    而禹墨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教育总署，生无可恋的坐在轮椅上发呆。
    “这次去神墟，墨学院那几个货不给老子捅咕点大家伙出来，老子扒了他们的皮！”
    “不，老子扣光墨学院的经费！”
    禹墨恶狠狠的说道！
    “哦？”
    “老夫不同意。”
    袁青山默默抬起头，看了一眼禹墨，淡淡说道，又把头低了回去。
    “我也不同意。”
    齐长山同样抬头，低头...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你们不是灵念的校长出身么？？？”
    “当初坑墨学院，没人比你们更狠！”
    禹墨攥紧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子。
    袁青山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啊，但是我退下来了...”
    “嗯。”
    齐长山在一旁，同样配合着点头。
    看着这两个完全不要脸的老家伙，神情和刚刚离去的小家伙们如出一辙。
    禹墨痛苦的捂住头，转身，不再去看他们。
    而袁青山他们两个则是对视嘿嘿一笑，要多贱有多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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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18章 神墟...开了

    夜晚，十点。
    外出的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到操场上。
    教育署楼顶的大灯照亮在操场，恍若白昼。
    “就在刚刚，城东十里，已经出现了空间波荡，确定神墟位置。”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一个小时，神墟将会出现。”
    “所以，从现在开始！”
    “整理装备！”
    禹墨严肃的声音自半空中不断扩散。
    原本散漫的操场上，瞬间弥漫起紧张，压抑的氛围。
    那些学生们默默取出自己的武器，攥在手中，安静的等待着。
    虽然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但已经在人族内部接过不少任务，能够跻身各个学院的最顶层，就代表他们不可能是温室中的花朵。
    最起码...
    血，是见过的。
    但很快，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孙闻拿出手机，像是拨打了某个电话，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一辆货车就停在了教育署的门口。
    上面，是一个个竹筐...
    朴实无华，村庄中随处可见的那种。
    但问题是竹筐里的东西不太常见啊！
    “这是刚刚研制出的新型炸弹，威力比原本能提升两倍左右。”
    “并且科研组刚刚迈出了科技与能量之间融合的第一步。”
    “也就是说，这炸弹的核心，是由妖晶残片制作的，在爆炸瞬间，能够引发出其中剩余的妖气，对妖兽的杀伤力直线上升。”
    “当这炸弹量产后，将会首次运往人族的四大关，用来抵御妖族。”
    “估计会给妖族带来惊喜的！”
    孙闻站在货车旁，得意洋洋的说着。
    余生的眼睛在这瞬间，悄然亮了一下，似乎对这东西十分满意。
    打开车厢，阿泰一个人就轻松的完成了搬运工作。
    “小心点，蕴含妖晶后，里面的能量因子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
    孙闻还不忘在一旁补充道：“就这一筐，轻轻松松将教育署夷为平地。”
    听见孙闻的解释，墨学院的几人还没有什么反应。
    但远处那些围观的学生们却如坠冰窟，心底升起缕缕寒意。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要搬出来啊...
    一筐就能炸平教育署...
    你这...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最起码二十筐吧！！！
    难道是想炸了整个墨城么？
    而且孙闻都这样说了，你为什么搬的时候，还这么随意啊！！！
    他们心中仿佛有无数只羊驼在狂奔。
    不...
    奔来，奔去...
    甚至还排泄的那种！
    直到半空中出现一道空间裂痕，将这些炸弹收纳其中，他们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咱们一人揣几个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放在余生那，随时为我们填充！”
    孙闻在余生收取前，捞了几枚炸弹出来，就这么随意的挂在腰间...
    其他几人的动作也差不多。
    再之后，又是一杆造型有些独特的长枪。
    “也是新科技。”
    “妖王兽骨做的，里面镶嵌了一枚妖核，两枚妖晶。”
    “也就是说，这杆长枪，自带技能。”
    孙闻随后将长枪从货车上取下，随手丢向林小小。
    “土豪威武！”
    林小小接过长枪，一脸欣喜，在半空中舞了一个枪花。
    再之后，一柄硕大的斧子，几乎和人一样高...
    一面小型盾牌...
    一件件物品被他不断分发下去。
    “这些都是前几天才经过检验，彻底成型的。”
    “叫灵器！”
    “全部自带一个技能。”
    “自从刚刚攻克了能量运用的核心技术后，这些东西的研究速度，已经越来越快。”
    “这批都是实验品，未来将会批量产出。”
    孙闻得意的介绍着，并且等待着来自几人的夸奖。
    但结果...
    几人只是默默将武器收起，就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孙闻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呵...呵呵...”
    “我真棒！”
    最终，孙闻强行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送走货车，重新站在广场。
    禹墨只是坐在石阶上，平淡的看着这一幕。
    直至所有人准备就绪后，才缓缓开口：“出发。”
    他没有做出什么叮嘱，也没给众人打什么鸡汤，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应该做的工作。
    袁青山，齐长山都没有出面，一切都在禹墨的引导中进行。
    ……
    墨城，东郊区。
    一片荒地。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批负责警戒的预备役士兵。
    而在包围圈的中心位置，一处空间正在不规则的扭曲着。
    禹墨带着这批学生，站在这空间的边缘，安静的等待着。
    其中几名预备役的士兵认出赵子成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这些人也都是前段时间刚刚在镇妖关上退回来的，说是有过命的交情也不为过。
    其他学院的学生们只能羡慕的看着。
    时间不断流逝。
    那片空间突然剧烈的震荡起来，空气中出现一道道裂痕，不断闪烁。
    “要开始了！”
    禹墨眼神逐渐变的凝重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直至半空中形成一道旋涡，并且转速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神墟...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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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9章 入神墟

    “空间通道在三分钟后，将会逐渐稳定。”
    “诸位...”
    “最后检查一次装备，调整状态。”
    禹墨坐在轮椅上，声音依旧平静。
    面对这漆黑的通道，那些学生们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变得有些压抑，他们的手下意识攥在武器上，看起来有些不安。
    只有墨学院的众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至少这状态看起来，比其他学生更像是个新人。
    至少他们在学院里，老师教导的内容中，没有在即将遇见危险时，还能保持闲聊的说法。
    “余生，你去过一次神墟，里面具体情况如何？”
    孙闻沉吟着问道。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里面比较古怪，和外界不同，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
    “比如麦田里，会形成沼泽，让人沦陷。”
    “普通的树木像活物般，缠绕在人身上，将人吞噬。”
    “很多类似于这样的场景。”
    他回忆着自己在那处神墟中所遭遇的危险，轻声开口。
    余生没有故意去压低声音。
    不仅墨学院的几人，包括远处那些学生们在听到这番话后，都浮现若有所思之色。
    “不仅仅是这样。”
    禹墨突然开口，接过了余生的话：“神墟内，一切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危险。”
    “虽然这处神墟由于某种限制，只能进入低阶觉醒者，但不代表神墟内的危险，也只是低阶难度。”
    “其中甚至有可能存在威胁到九觉安危的陷阱，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所以，在神墟内，更要处处小心。”
    “土地，树木，花草，甚至是...一缕风。”
    说到最后的时候，禹墨的声音略微有些停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复杂的面容，但很快就重新归于冷淡。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而且，神墟内或许...有活物...”
    禹墨的神情肃穆，眼神凝重：“虽然我并未亲眼看到后，但神墟也是一处正常的空间，与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无异。”
    “既然如今的环境，都能重新诞生人族，各种生物，神墟经过这无数年的更迭，同样有这种可能。”
    “这一点，不容忽视。”
    禹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余生身上，更像是说给余生来听。
    余生沉吟，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在那处空间时，我的确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人盯着我。”
    听到余生的话，禹墨有些讶然：“你这变态级的警觉，都无法确认？”
    “嗯。”
    余生摇了摇头：“我在当时的情况下，只是身体有些本能的不舒服...”
    “总之，此处神墟，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禹墨再次重复了一遍，看了一眼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的神墟通道：“诸位，可以启程了。”
    二十余位学生们看着空间通道，还在沉思中时，赵子成有些慵懒的说道：“阿泰！”
    随着声音落下，阿泰披着合金制作，类似于披甲般的衣服，手里拎着巨型斧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助跑，冲进通道之中。
    而赵子成则是紧随其后，消失不见。
    “余老大居中，小小殿后！”
    赵子成进入神墟后，外面的战术安排由孙闻接管。
    余生第三个走进通道。
    慕宇第四。
    孙闻第五。
    小小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包括其他学院的学生们，站在通道门口，露出一抹清纯的微笑，坐在大白身上，闪身而去。
    “嗯？”
    “开了么？”
    远处，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木讷的青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通道，就这么十分随意的走了进去。
    甚至就连走路时，他都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呵呵...”
    “一个走神的功夫，就慢人一步了啊...”
    又是一名身材挺拔，身上不断弥漫出淡淡煞气的青年，冷笑着走入通道。
    一名又一名学生们，就这样渐渐离去。
    空荡荡的荒土上，只有禹墨还坐在轮椅上，表情平静。
    袁青山，齐长山无声出现在禹墨身后。
    “这些...可都是我们人族的好苗子啊...”
    “至少在同代，他们全部都是个中翘楚。”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这次在神墟中死的过多，损失很大。”
    袁青山眉头紧蹙，轻声开口，语气有些凝重。
    禹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远远的注视着远处那漆黑的通道，淡淡开口：“他们个中翘楚的，只是天赋...”
    “不经历摧残，又怎么能扛起未来的担子。”
    “两位墨学院的前辈，对于这一点，应该...比我懂才对。”
    袁青山叹息一声：“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有坐在墨阁阁主这个位置上，看到一份份数据，才知道...人族目前的压力，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所以，才更应该让他们快些成长起来...”
    “哪怕...过程中充满鲜血...”
    禹墨回过头，看向袁青山，声音平静。
    袁青山怔了一下，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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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0章 花海

    伴随着一刹那的恍惚，余生站稳在地面上。
    余生在这瞬间肌肉紧绷，手中出现一柄巨锤，环顾四周。
    一缕淡淡的清香传过余生鼻尖。
    花草的香气扑面而来。
    周围异常安静，不时有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不过比自己早进来数秒钟的阿泰，赵子成不知去向，入目所见之处，空荡荡的一片。
    “随机传送么？”
    余生轻声低语，将锤子收起。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类似于一片花海，远处还有几棵古树，异常高大。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走动，而是站在原地，略微思索片刻后，微微挥手。
    空中出现一道裂痕。
    下一秒，一只地鼠出现在余生手中。
    一级妖兽！
    这地鼠的四肢被捆绑在一起，不断的扭动着，发出阵阵嘶吼，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
    嗯...
    这是余生上次收取龟尸时，顺手带走的。
    那龟尸内，类似的地鼠大概有数十只，他觉得或许有用，就顺便养了养。
    解开地鼠身上的束缚，余生随手将地鼠丢到地面上。
    骤然自由的地鼠，在这花海间不断穿梭，奔跑，越走越远。
    但猛然间，一株看起来平平无奇，类似于向日葵般的花朵，在地鼠靠近时，猛地张开花瓣，如同活物般，将那地鼠一口吞噬，下一刻，花瓣收紧，只有缕缕鲜血顺着边缘处不断溢出。
    “果然有问题么...”
    余生若有所思，又放生一只地鼠，只不过这次他动用了能量，暗中给予地鼠威压，帮助他规划了一条自认为安全的逃跑路线，并远远避开了向日葵。
    这一次，地鼠的逃亡变得顺利许多，一口气冲出了100多米。
    但它脚下的土壤却突然翻涌，凭空出现一个地洞，让其深陷其中。
    “如果...用飞的方式...”
    余生再次沉思，没有灰心，而是重整旗鼓。
    他取出第三只地鼠，动用空间规则，使其漂浮在半空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向花海外围冲去。
    站在余生的方向，距离花海外围大概是400米左右。
    不过刹那间，地鼠就冲出了300米远！
    但一株藤蔓却极速生长，宛如一条捕猎的毒蛇，以更快的速度将地鼠缠绕，并拽回到地面上，生生勒死。
    血液流淌到土壤之中，仿佛成为了这些花朵的养分。
    它们疯狂的汲取着，看起来颜色更加鲜艳几分。
    看起来美轮美奂的花海，在无形中暗藏着无数危机。
    “飞也不可以...”
    “看起来像是死路啊...”
    余生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但危险的强度，只是勉强威胁到四觉的那种...可以硬闯...”
    又一次进行了实验后，余生得出结论，手中出现那柄巨锤，向远处走去。
    路过那还在渗血的向日葵时，在其出击的瞬间，余生早有预判的抬起手，一锤砸下。
    向日葵四分五裂。
    诡异的是，其中流淌出的并非那种植物的汁液，而是类似于鲜血般粘稠的红色液体。
    “在吸收了一只地鼠后，攻击速度要比之前快上0.1秒。”
    “吸收鲜血，可以加速成长么？”
    余生驻足，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许久过后才继续前行。
    一连突破了几重障碍后，余生才走出花海，站在一处平底上。
    他转过身，再次望向身后这片花海，眼中的思索之色愈发浓烈。
    “并非所有的花都有攻击性，异变的原因是什么？”
    “成长性的攻击力...”
    “是否可以理解为另类的妖族...”
    “如果能够获取变异方法，或者带走妖植的种子，撒在妖域，给予它们成长的时间，并不断传播...”
    “有没有可能毁掉妖域？”
    “妖植本身无法行动，毁掉妖域，再一点一点的清理掉它们，这计划有可行的空间么？”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认真考虑着这个计划。
    但许久之后，余生轻轻摇头。
    如果妖植，妖兽，是同时生长在妖域，公平竞争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但现在妖兽已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这时候被那些高级妖兽们发现任何一点点的苗头，都会被它们毫不犹豫掐灭在摇篮里。
    哪怕妖域反应很慢，任由妖植发展到一定程度...
    只要一尊妖神出场，就可以轻易横扫...
    “但总归是能利用一下的。”
    “杀死一头赚一头...”
    “都是钱啊...”
    伴随着呢喃声，余生又这么转身走回花海了，并且漫无目地的在花海中闲逛。
    只要有某株妖植突然跳出来袭击他，他的眼睛都会变得异常明亮。
    “紫色的藤蔓，上面长满尖刺...”
    “它的种子在哪儿呢？”
    余生任由这藤蔓缠绕在自己的闷棍上，认真的观察着。
    只要藤蔓蠢蠢欲动，想偷袭自己，他都会一巴掌拍下去，让它重新变得老实起来。
    “该不会是在尖刺内吧...”
    余生一脸狐疑，抽出腰间长剑，用剑尖劈开一根尖刺...
    然后，血红色的汁液喷洒而出，浇灌在地面上。
    甚至这如同鲜血般的汁液，还在散发着草木的香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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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21章 遍地商机

    “额...”
    “猜错了...”
    余生怔了一下，继续打量着。
    “藤蔓内部？”
    带着求证的目光，学者的研究态度，余生又是一剑落下，将藤蔓砍掉一截。
    仿佛感觉到了痛苦，这藤蔓疯狂的在地面挣扎着。
    并且迅速从闷棍上脱落，试图遁入泥土之中。
    但事与愿违。
    几乎在同一刻，余生用能量包裹住手掌，然后默默探了出去，将这藤蔓抓住。
    汁液还在不断从藤蔓的伤口喷洒而出，沾满余生的手掌。
    但余生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牢牢的攥着它，防止其逃跑。
    一时间，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谁才是那个恶魔了！
    狼狈的藤蔓，满手鲜血的余生，这画面...只会让人对藤蔓更心疼一些。
    “也不在体内么？”
    余生再次怔住，蹙眉沉思。
    许久过后...
    “有些植物的种子，是在地底深处的。”
    “就像是...”
    “土豆，萝卜！”
    余生眼睛再亮，将藤蔓按在地上，用脚踩住，防止其由于疯狂扭动，导致汁液甩的到处都是。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时光同款铁锹，在土壤中不断挖掘着。
    不过一分钟左右，一条条细密的须子出现在余生眼前。
    “还是没有...”
    余生这次彻底不解了。
    完全不符合植物的生存法则啊。
    如果连种子都没有，又要如何去繁殖。
    沉思间，余生感觉手掌微微有些发痒。
    他低头看去，被汁液浸染的位置处，似乎有一缕缕特殊的能量在不断涌动，像是要钻入他的皮肤。
    但由于他提前用能量包裹手中，导致这些东西无法钻进去。
    “汁液？”
    “通过汁液喷洒，来进行传播？”
    余生完全没有考虑到这种传播方式究竟有多么变态，而是为自己的发现而感觉到了喜悦。
    他再低头看向脚下的藤蔓时，眼中已经充满了期待。
    这藤蔓...
    汁液似乎很多啊。
    到现在还不断喷洒呢！
    一个超大号的矿泉水桶出现在余生手里。
    他一手攥着藤蔓，将伤口塞到桶里，就像是攥着手龙头一样。
    最开始的半桶积攒速度还是很快的。
    但后面的半桶，就有些无力为继了。
    甚至变成一滴一滴的往出挤。
    但余生却表现的很有耐心，始终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桶内装满汁液，他才放开藤蔓。
    而此时那藤蔓也已经不再扭动，有气无力的趴在土壤上，根部还裸露在土壤之外。
    余生好心的帮它将土壤重新埋好。
    “明年这个时候，花海里，应该会多出许多藤蔓吧...”
    “不知道这处神墟，是不是永久开放的...”
    余生自言自语，缓缓起身，将装满种子的矿泉水桶收回空间里，再次期待的在花海中漫步。
    试图等待下一株妖植的袭击。
    但...
    这一次，不知为何，他几乎将整个花海都逛遍了，都没有再吸引来任何妖植的异动。
    “难道花海中，有问题的妖植，只有那么几株么？”
    余生站在花海中央，喃喃自语，语气中是难掩的落魄。
    “而且地底应该也有那种类似于土豆的植物，可以在地面开出洞口，将活物吸纳进去，然后杀掉...”
    “但...”
    “洞口怎么都不开了...”
    此时的余生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个操作，在其他妖植眼中，究竟是多么可怕的行为。
    就像是一只恶魔！
    许久，当余生茫然的走出花海时，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回首望向花海，不断的思索着其中的原因。
    许久...
    他的眼中才闪过一道亮色：“难道...这些妖植，也是有灵智的？”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了。
    再联系到每次进入神墟后，总会引起的不适感，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自己。
    但无论自己如何去防备，去寻找，最终都一无所获。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妖域虽然也有一些妖植，但都是妖兽们自己培养出来的，被妖气浸染，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
    但还要在妖兽的控制下，才能发挥出效果。
    而这些...
    余生面无表情的转身，向远处走去，顺便在口袋里取出一面镜子，通过镜面，悄然观察后方。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花海中，几株花朵似乎都轻轻的摇曳了一下。
    “果然是灵智的原因么...”
    余生低语，下一刻猛地转过身，再次冲入花海，并且牢牢锁定在刚刚出现动静的妖植身上。
    再之后...
    钻研，学习，放血，寻找种子，整套流程，一气呵成。
    并且愈发熟练。
    一时间，整片花海，鲜血喷涌！
    原本绝美的风景，在这片刻间，已经成为了修罗场般的存在。
    但偏偏亲手制造出这一切的恶魔却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蹲在地上，在血液中不断的扒拉着什么，衣服都逐渐被汁液浸染，变得血红。
    隐约间，还能听见他有些惊喜的低语声。
    “原来这株植物的种子，是他的根茎！”
    一时间，整片花海，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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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22章 学者——余生

    明明参加的是一个探险求生类栏目，但在余生的操作下，却逐渐有了走近科学的架势。
    在花海中停留的时间越长，余生心中升起的感悟就越深。
    甚至在这里待了整整三个小时后，余生对这些植物的种子在哪，如何传播，特性又是什么...
    了如指掌！
    毫不谦虚的说，他完全可以留在这里，细心的培育这片花海，并且在数十年后，让这花海，统治整座神墟。ъìＱυＧΕtＶ.℃ǒΜ
    这，简直就是一片瑰宝！
    只不过缺少了发现它们的伯乐而已。
    当然，它们自己本身是否想要一位伯乐，就不在余生的关心范畴了。
    他缓缓起身，轻舒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看着猩红的双手，余生微微蹙眉，走到一朵类似于喇叭花的面前，伸出手。
    下一刻，那朵喇叭花竟然颤颤巍巍的舒展开自己的花瓣，吐出一缕缕的清水，甚至这水中还带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不断弥漫。
    余生将手清洗干净，对于衣服上那血红的一片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知道第多少次走出花海，余生恋恋不舍的扭过头，看向那些摇曳的花朵...
    嗯...
    好吧，这些花此刻全部紧紧的收拢着，花瓣紧缩，看起来奇丑无比。
    “可惜，真正有战斗力的植物很少。”
    “不然我就全带走了...”
    余生轻声低语，向远方的树林走去。
    随着余生走远，整个花海仿佛都变得沸腾起来，各种花朵争奇斗艳，仿佛在展现着自己那愉悦的心情，死里逃生后的狂欢！
    ……
    “不知道换一个太阳，能不能重新培育出来...”
    余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太阳。
    这太阳虽然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但看起来却充满了怪异感。
    就像是...并不真实一样。
    余生带着这最后仅有的小忧虑，站在树林外，取出一只地鼠，选择放生，目送它冲入树林之中，渐渐走远。
    一棵古树的树枝突然抽动，将地鼠卷起，加大力度！
    伴随着血雾，地鼠化为一具尸体。
    而这古树的树枝上，那一道道十分细微的尖刺则是不断吸收着地鼠的血液，最终将只剩下皮，骨的尸体丢在地上。
    “果然，花和树是配套的。”
    “这样才合理。”
    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树的攻击性，要强于花海，如果说一名四觉，在花海中，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后，就可以冲出来，那在这片树林里，可能就真有死亡的风险了。
    “但是...神墟内没有活着的动物，它们平时又要靠什么来进食呢？”
    余生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站在树林外，认真思索着。
    无论是花海，还是这片树林，土壤中都没有看到任何骸骨，血液。
    除了那些主动求死的地鼠...
    “树要怎么栽...”
    “树苗应该就可以吧...”
    “树苗...”
    余生带着那种学者般的探索欲，大步走入树林之中，唯独缺一副厚厚的镜片了，而且那染血的衣服，看起来也与学者关联不大。
    懵懂的古树在发现余生后，还兴奋的抽动树枝，妄图将他也卷起来。
    但很遗憾，树枝被余生牢牢攥在手里，并且再次细心观察。
    “果然，树枝上有尖刺，很细，就像是蚊子...”
    “可以通过尖刺，吸收血液...”
    “不知道树枝可不可以当树苗来用。”
    说话间，余生手起刀落，将树枝给砍了下来。
    被砍断的树枝还在不断扭动着，宛如活物。
    “果然可以！”
    余生眼睛一亮，为自己一猜就中的博学性而感到喜悦。
    再之后，他的目光所及，已是整片树林。
    如果借用一句古语来说就是，当你的实力形成碾压后，周围所有人，看你时，脸上都是挂满笑容的。
    不仅仅是人，树也是。
    那些原本置人于死地的树木，在此刻却显得那般乖巧，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平凡，看起来与普通树木一模一样。
    生怕引起那位恶魔的关注。
    毕竟...
    用手扯着树枝，给硬生生拔下来，任由血液喷洒的魔鬼，不是它们这种小货色能惹得起的。
    估计如果花海那些病友们看见这一幕，会感同身受吧！
    一时间，这片树林在无声间，步入了花海的后尘。
    万幸的是，如今的余生经验丰富了许多，采集树苗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满意离去。
    只留下满是喷洒血液，遍地猩红的树林。
    但凡这树林放在外界，那些剧组直接用来拍恐怖片都行，而且甚至不用演员，单单拍树林，效果就拉满了。
    单单看一眼，这地儿，最少埋了几百具残尸吧！
    而就在余生走后，原本寂静的树林又一次热闹起来。
    一条条树枝在空中不断翻涌，卷向那几棵受伤的树，将其缠绕。
    尖锐的刺深深扎入树干之中，吸收其中的汁液。
    大概20分钟后，这些树枝纷纷收回，而被吸收的几棵树，则是化作尘埃，消失在半空之中。
    更有意犹未尽者，树枝在地面不断横扫，将那喷洒在土壤中的鲜血，都全部吸纳。
    一小时后，这树林已经恢复了最初时的样子。
    宁静，祥和，看起来毫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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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3章 跳个崖试试

    当余生走出这片狭小的地图后，视野变得辽阔起来。
    眺望远方，余生才发现这处神墟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上很多。
    一眼甚至望不到尽头。
    他此时是站在类似于一座矮山上，远方是一片平原，更远的位置还有高山，湖泊，甚至右方似乎还存在一座村庄。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人类都没有见到。
    只有这绝美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回忆起上次的神墟中，村庄穷苦的惨状，余生毫不犹豫的向那处村庄赶去。
    “按照概率学来讲，不能每处村庄...都很穷...”
    余生喃喃自语。
    大概一小时后，余生坐在村口处的石墩上，吹着微风，看起来有些呆滞。
    “还真是每处村庄，都很穷啊...”
    回忆起自己刚刚在村庄中疯狂扫荡的画面，余生眼神有些忧郁。
    整座村庄，可以用极惨来形容。
    那破旧的房间，大部分都已经坍塌，有些看起来完好的木门，只是用手轻轻触摸，就化作灰烬。
    一些摆在墙壁旁的锄头，更是在余生靠近时引发的微风下，就荡然无存。
    “所以...”
    “一定要去湖，深山，山洞，这些看起来很土，很老套的地方，才能找到好东西。”
    “看来小说中记载的东西，也是有迹可循的。”
    再次回想起自己之前在神墟中，淘到宝贝的位置，余生一时间有些惊了。
    与自己看过那些小说惊人的一致！
    遇事不决跳悬崖，大难不死钻山洞。
    山洞里面有重宝，出了山洞被人拦！
    ...
    “我要不要找个悬崖，跳下去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余生最近思维跳跃的越来越快了，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说话间，余生猛地站了起来，向远处一座大山步伐坚定的赶去。
    而且这一路上还会穿梭过几处偏僻的险境，说不定也能有些额外收获！
    但不知道是不是几次妖域之行耗尽了余生的气运。
    这一路上，别说重宝了，连块趁手的砖头他都没有找到。
    花海，树林，已经是他唯一的收获了。
    而这收获还是余生强行，粗鲁，主动获取来的...
    将不算宝物的东西，强行变得珍贵起来。
    “神墟内，没有夜晚么...”
    站在一处峡谷内，余生抬起头，看向上空那依旧耀眼的太阳，略微思索片刻。
    “如果按照禹墨的说法，神墟是一整片空间，被打碎后，四分五裂的结果。”
    “那为什么每处碎片内，都有一个太阳...”
    “之前那处神墟的太阳，还会散发能量，就像妖晶一样。”
    “那这里的太阳...”
    余生随意的坐在一处石头旁，不断沉思着。
    身后不远处，一棵树木缓缓伸出枝干，宛如毒蛇，一点点向余生身后蔓延过来。
    但就在距离余生还有不到三米时，这树枝停顿在半空中，并十分人性化的动了动，就像是抽了抽鼻子。
    感受到余生衣服上散发出那浓郁的同类汁液味道，这树枝又缓缓缩了回去，保持之前的样子，一动不动，特别老实。
    “会不会每处神墟，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太阳。”
    余生若有所思，抬起头，直视着天空中那轮烈阳，默默起身。
    一道道规则之力浮现在他的身体周围，一旁的空间都开始波动起来。
    下一秒，在周围空间的挤压下，余生就仿佛一颗炮弹般，冲天而起，不断向云端冲去，速度越来越快！
    但就在他离地百米之后，天空中的空间仿佛变成了泥潭，规则之力也仿佛遇见了阻碍。
    他上冲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更是连前进一米都十分困难。
    甚至更严重的是，他逐渐感觉自己对规则之力的掌控，正在失效。
    “没有办法么...”
    “六觉本身，还是太勉强了...”
    余生若有所思，卸下力道，任由自己在半空中自由落体，在即将触碰地面时，才再次启动规则之力，让自己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如果我是八觉的话，或许可以突破这层封锁。”
    “所以说...古人类中，最起码是有九觉存在的。”
    “但是否有九觉之上呢...”
    他摇了摇头，放弃了对这种高纬度历史的思考，或者说，这并不在他考虑的范畴之内，而是禹墨应该操心的事，与他无关。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所以，还是找一处悬崖跳下去试试看吧...”
    余生果断将天空中那诱人的太阳遗忘，转身继续向远处那座大山走去，渐行渐远。
    只有那棵平平无奇的老树，像是感觉到了余生刚刚那一瞬间所爆发出的气息，不断瑟瑟发抖，十分庆幸！
    自己刚刚距离死亡，似乎...只差了数米。
    ……
    余生就仿佛陷入了某种怪圈，在这所谓处处险境的神墟内，没有再遇到任何危险。
    但同样，在这处处珍宝的神墟内，也没有遇见任何珍宝。
    就像是这趟他出差，没有工作，只是单纯的旅游一样。
    不得不说，风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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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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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24章 不是本地妖

    一路上，风平浪静。
    很多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地方，却让余生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了。
    不仅仅是他，就连他放生的地鼠，都顺利通过，并被余生再次收了起来。
    站在山巅，感受着身旁的云卷云舒，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一刻，余生仿佛置身于云海之上，飘飘欲仙。
    当然，余生是没有什么审美的，对这美景也没有任何反应。
    “按照书里说的，这种悬崖峭壁，跳下去，都会掉在云下凸起的石台上。”
    “并且意外发现山洞。”
    “山洞内都是稀世珍宝，武功秘籍，或者什么都懂的老爷爷。”
    “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所以...”
    余生思索许久，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手中出现一只地鼠，拎在高空，放它自由！
    那地鼠出现的一瞬间，还在呲牙咧嘴，想要去咬余生的胳膊，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直到自由落体，穿梭云端，享受身体与空气摩擦的快感，最终消失在余生的视野中。
    余生闭紧双眼，耳朵微微动了动，像是在仔细的听着什么。
    但风声实在太大。
    “物体太小，听不清...”
    余生重新睁开眼，看着悬崖下方，也不清楚那地鼠究竟自由了没有。
    “如果直接飞下去，没有山洞，反而有危险的话...”
    “赌性有点大。”
    “下次应该存放一些大体积的妖兽。”
    余生吃一堑长一智，理智分析。
    许久，余生又取出一颗圆球炸弹，放在手里，像是准备扔下去探探路。
    但就在他走神的瞬间，一抹凌厉的杀机自身后牢牢锁定在余生身上，随之而来的，则是凌冽的妖气！
    余生微微蹙眉，不过眨眼间将炸弹收起，眉心处龙纹棍虚影一闪而逝，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余生刚刚所在的位置，一只猎豹落地，扑了个空。
    “神墟...有妖兽么？”
    余生站在猎豹身后，眉头深蹙。
    而且看这猎豹的气息，也是六级的那种高级妖兽。
    “呵呵...”
    “人族！”
    那猎豹猛地转身，看向自己身后，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余生，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开口说道。
    “嗯？”
    余生怔了一下：“不是本地妖？”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妖域那边，也有入口么...双入口的神墟，和禹墨资料里介绍的，不太一样啊...”
    “这样的话，空间就不太稳固了...”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盯着猎豹不断在分析着什么。
    这猎豹身上还不时闪过一缕电芒，带着缕缕威压。
    只不过猎豹却完全没有分析下去的意思，只是狞笑着，再次向余生冲来。
    “这只妖兽的面积，应该足够大了...”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一柄巨锤出现在余生手中，面对着直冲过来的猎豹，余生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摆出打棒球的造型，拎着巨锤，横扫而出！
    “愚蠢！”
    猎豹再次开口。
    余生头顶上方，猛然一道雷电落下，猎豹眼中闪过狡诈之色，不再直冲，而是骤然加速，化作一道残影，绕开余生手中的巨锤，站在余生身后，一爪抓向余生后背。
    但余生眼神却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右脚脚尖垫底，抬起左脚，将全部惯力都放在那锤子上，任由其拖动自己身体转了一圈！
    在这瞬间，巨锤上三颗晶石亮起。
    并且伴随着山河瓶的虚影，一道裂痕出现在余生头顶，将天空那道雷电吞噬。
    锤子与猎豹的爪子触碰到一起。
    骨裂声是那般明显，刺耳。
    猎豹发出一道凄惨的吼声，向后猛退。
    但下一秒，它的身后，再次出现一道空间裂痕，原本被吞噬的雷电，汹涌而出，狠狠的劈在它的身上，而且这雷电上，还覆盖了一层火焰！
    强烈的能量冲击，将它劈翻在了地上。
    觉醒物全部消失，余生攥着闷棍，闪烁到它的身后，举起铁棍，对着它柔软的腰部猛的砸落。
    刺骨的疼痛感让猎豹疼的在地上不断翻滚，周围几棵树木在它的撞击下，也纷纷断裂。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看着已经逐渐失去理智的猎豹，眼神古怪。
    “比一般的六级妖兽要弱。”
    “没有神兽血脉。”
    “像是被硬生生提上来的。”
    “真正的战斗力，应该比五次觉醒者略强，但强不了多少。”
    “阿泰能打一个半，慕宇能打俩...”
    “难怪空间还维持着稳定，暂时没有崩塌的迹象。”
    余生在大体上对猎豹实力做出判断后，才靠近过去，先是一锤子砸在它的两条后腿上，让它丧失了行动资格后，才开口说道：“问你两个问题呗？”
    “不可能！”
    “妖域尊严不可辱！”
    猎豹强忍着身体上带来的疼痛感，怒吼着说道！
    “哦...”
    “可惜...”
    余生一脸惋惜，抓住猎豹那粉碎性骨折的后退，向悬崖处拖去。
    “？？？”
    “你要干什么？”
    “放手，你是在挑衅妖域的尊严么？”
    “你是在玩火！”
    “...”
    “你想问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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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25章 你怕疼么？

    就在距离悬崖边缘只有一步之遥时，猎豹终于收起了自己暴躁的情绪，变得老实起来，幽幽看向余生。
    “妖域那边，是开启了一处入口？”
    余生沉吟片刻，问道。
    “嗯！”
    猎豹纠结了大概半秒钟左右，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谁放你们进来的？”
    余生提出第二个问题。
    这次猎豹纠结的时间足足长了一倍：“妖域之主...八尾狐...”
    “它给我们强行提了实力，然后悄悄放我们进来...”
    “我们这次进来了30位左右...”
    “它们和我的实力都差不多。”
    “八尾狐说，真正的六级妖兽不能放进来太多，不然会引发空间崩塌，所以只有领头的三位是真正六级妖兽，神兽血脉，也是它自己的族人。”
    “至于它具体是怎么发现这处空间的，我就不清楚了。”
    “但我是我们部族最聪明的，很早就开了神智，所以观察的会多一些。”
    “但我看八尾狐的举动，妖域似乎并不清楚这件事，很隐蔽。”
    这一次，猎豹变得主动起来，不再等余生提问，而是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知道的情报，全部说了出来。
    当将一切说完后，猎豹才看向余生：“所以，可以放了我么？”
    “可以。”
    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你会飞吧？”
    “？？？”
    猎豹怔了一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余生已经将它推到了悬崖下方！
    “我...不...会...啊...”
    “我是假...六级...”
    “啊！！！”
    隐约间，还能听见它凄厉的惨叫。
    “额...不会飞么？”
    余生喃喃自语：“那如今，你除了遇见奇遇，比如山洞，老爷爷之类的，很难活下去了啊...”
    就在余生沉思的瞬间，猎豹那原本已经消失的呐喊声再次响起。
    “啊！”
    同样伴随的，是一声闷响。
    “还真有...山洞...么？”
    “小说内容，也不完全是假的啊...”
    余生陷入沉思当中，下一刻一步踏出，自悬崖上空向下坠落。
    不过两秒钟左右，那种失重感就突然消失，双脚踩在猎豹那柔软的皮毛上。
    余生从猎豹的身体上走下，环顾四周。
    此时他处于悬崖下方，不过数十米的位置，一片缓台上。
    缓台大概有5平方左右，一只猎豹，几乎就已经将这缓台彻底占满了。
    当然，它的身体下方还压着一只可怜的地鼠。
    余生扭头，看向身后，目光穿过云雾，看向墙壁，期待着山洞。
    但...
    平平无奇的墙壁，完全没有山洞的样子。
    只有缓台，没有山洞...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不应该没有山洞的...”
    余生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猎豹身上。
    此时猎豹被摔的浑身都在剧痛，听见余生的话后怔了一下：“但...的确没有...山洞啊...”
    “为什么没有。”
    余生认真问道。
    猎豹更懵了，一时间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被摔坏的，究竟是身体，还是脑子。
    “难道...应该有么？”
    它小心翼翼的反问。
    “嗯。”
    “坠崖，缓台，都有了...”
    “山洞也要有。”
    余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转身看向墙壁，面容肃穆。
    猎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它还没来得及张嘴，余生手中就出现一柄巨锤，抡圆了，狠狠砸在石壁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碎石不断掉落，就连这缓台都震颤起来。
    猎豹瞬间就慌了：“真...真没山洞，你再砸，我就掉下去了，我不会飞，你要克...克制啊！”
    但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余生又一锤抡下，并且富有节奏感。
    一锤接着一锤，缓台上已经出现道道裂痕，石壁更是被余生用暴力的手段砸出一个大坑！
    就在猎豹恐惧之心达到顶点的瞬间，余生一跃而起，手中巨锤上，六颗晶石全部点亮，将力道拉满，猛的落下。
    原本普通的石壁被突然砸出一个洞来，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间。
    缓台也终于因为无法承受这力道，而彻底坍塌。
    在猎豹即将掉落的瞬间，余生闪身，钻进洞内，并顺手扯住猎豹的后腿，将其向洞内拖去。
    但由于猎豹体型太过于庞大的原因，这狭小的洞口完全无法将其容纳进去。
    “呃...”
    “你怕疼么？”
    余生沉吟数秒，看向吊在半空中的猎豹，问道。
    猎豹懵了一下：“啊？”
    但余生完全没有给猎豹考虑的时间，用力向山洞内拽着。
    猎豹虽然吃痛，但却不敢发出叫喊。
    因为这时候如果余生放手，那自己真就挂掉了。
    而且它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只要喊出一个疼字，余生绝对就会放手。
    洞口附近的碎石不断掉落，空间越来越大。
    可就在这个时候，洞内的墙壁上，两道纹路突然亮起光芒，下一刻，一道古怪的能量突然向洞口处袭去。
    感受着这能量的强度，余生微微蹙眉，无奈将手松开。
    猎豹呼啸着向悬崖下方坠去。
    那能量就像是有感应般，哪怕如此，也依旧向悬崖下方追逐而去，最终在半空中暴起一团血雾。
    “可惜...”
    余生对此表达了惋惜之情，一个很好的探险工具，就这么遗失了。
    他微微摇头，取出自己专属，并且特别实用的巨型手电筒，架在肩膀，照亮山洞，并第一时间看向爆发能量的那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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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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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26章 壁画

    墙壁上勾勒着道道纹路，并不算特别复杂，但是却和人族目前已有的任何阵法都完全不同。
    至少这纹路上，没有任何的能量核心源。
    也就是说，它的启动，并不依赖于妖晶这种物品。
    “刻印在洞口，并且只针对妖族。”
    余生沉思数秒，取出手机，将墙壁上的纹路拍摄下来。
    担心只是单纯的照片，也许无法还原出阵法的内核，余生又在墙壁上均匀的涂抹墨水，贴上一张白纸，将其完整复刻下来。
    山河瓶的内部空间经过之前的燃烧后，已经变得空荡，余生足足逛了一整天的百货商场，才重新将设备补充完整。
    将白纸收起，余生转身，看向山洞内部。
    “我就说，有缓台，没山洞，是不合理的。”
    “应该是地壳运动，或者时间久远，将洞口遮挡了...”
    余生轻声低语。
    山洞本身并不算大，通往深处的，也只有一片狭小的通道，环境有些干燥。
    “按照常理来说，山洞常年不见阳光，应该是潮湿的才对。”
    “是因为山洞是用来居住，所以采取了什么办法，防潮么？”
    带着疑惑，余生不断向里面走去。
    但这通道却显得格外漫长，并且角度微微倾斜，更像是不断向这座山的腹部走去。
    随着不断深处，两侧墙壁变得愈发平整，明显多出了一些人工的痕迹。
    余生脚步逐渐放慢，手中拎着长剑，缓步前行。
    山洞似乎极其深邃，不知终点，就连肩膀处那巨型手电筒都照不到尽头。
    寂静的通道内，只有余生的脚步，在不断回响。
    氛围愈发压抑。
    大概在这山洞内行走了十分钟后，余生脚步停顿，看着前方一处石壁，像是发现了什么，步伐加快，走了过去。
    平滑的石壁上，被人用尖锐的利器勾勒出一道道图案，就像是连环画般。
    第一张...
    一处繁华的场景，很多古色古香的建筑，街道上人群络绎不绝！
    只是这场景中，没有见到什么科技，包括高楼，大厦，汽车之类的，看起来十分原始。
    但...
    一名稚童，手中却牵着一头豹子，那豹子看起来十分乖巧，匍匐在地上，任由稚童抚摸它的额头。ъìＱυＧΕtＶ.℃ǒΜ
    按照体型大小来看，放在妖域，最起码三级的水准。
    不远处，一名穿着普通的中年，骑在一头猛虎后背上，那猛虎腰间还挂着一个个布袋，里面像是装满了货物。
    那庞大的身躯，五级起步！
    而这一幕幕，在街道上似乎随处可见，就像是灵气复苏之前，百姓们遛着狗，养着猫，骑着马一样。
    只不过他们的宠物，看起来有些...猛！
    画面中最高一处建筑，是一间三层的木质小楼。
    而在三层外面的露台上，站着一名青年，虽然只是简单几笔勾勒，却依然衬托出这青年出尘的气质，明显区别于街道上的众人。
    青年双手背负，俯视街道，一席长衫随风摆动，束起的长发，同样被风吹起些许。
    第二张壁画的画风中开始流露出些许锐气。
    青年似乎已经些许，成长为中年。
    气质内敛，不露锋芒。
    他站在一座城池之上，城池刻画牌匾，但上面的文字，余生并不认识。
    城池内，那些百姓们看起来有些紧张，但看向中年背影时，目光中却带着相信之色。
    而城池外，同样有着数不清的人。
    这些人全部骑在一头头妖兽之上，手持武器，像是要攻打城池。
    第三张壁画。
    城池看起来残破些许，但最终却守了下来，中年独自一人坐在城头上，长衫依旧在随风摆动，只是长发却披散下来，随意的搭在肩膀上。
    他手中拎着一个酒壶，猛灌一口！
    下方，则是密密麻麻的尸体，有人的，有兽的...
    城池内的百姓们重新铸建着自己的家园。
    虽然看起来有些凄惨，但画面却突出一种温馨。
    余生没有急着向后看去，而是拿出手机，对准这一张张壁画，将其记录下来，并认真分析着根据壁画中所流露出的细枝末节。
    首先，在壁画中那个时代，是没有什么妖族的。
    那些所谓强大的妖兽，都只是‘人类’的奴役，用来当做宠物，运输工具，或者战争工具般的存在。
    当然，虽然这些统治妖族的存在，与人类看起来完全一致，但或许他们也有着独有的，对自己的称呼。
    所以这个‘人类’二字，是打引号的。
    而且还可以通过壁画得出分析，他们并未研究科技，只是纯粹的走修行之路，而且整体修行实力都不算弱。
    至少想要让一只五级的老虎老老实实替自己驮运货物，没有绝对的实力，很难做到。
    但这，不过是街道上，随意行走的一名中年罢了。
    很难想象，那个时代，‘人类’究竟强悍到何种程度，或者说，这个城池外的世界，又是如何。
    单单从目前已知的三幅壁画来看，就已经充满了震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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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7章 天灾

    在得知了基础数据后，接下来的几张壁画看起来就正常了许多。
    大体上更像是那位中年的自传。
    不过通过其中的细节可以看出，这中年是这座城池的城主，负责守护百姓们的平安。
    城中同样有几位高手，至少在描绘中，都是九觉般的存在。
    一座城池，近10位九觉...
    这种恐怖的战力，难怪可以将妖兽驯服。
    随着时间流逝，这位城主逐渐苍老，看起来也愈发的温和，慈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行走在街道上，看着百姓们丰衣足食，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然...
    这些所谓的百姓，例如路边那个卖糖人的大爷，拎出来，估计都是五觉。
    就在老城主以为自己会渐渐老去，死亡，安享晚年时，意外发生了。
    世界仿佛出现了某种灾难。
    各种天灾，不断发生。
    如果只是火山喷发，洪水席卷，以这些九觉的力量，还不足以为道。
    但更恐怖的是，这世界上，灵气似乎在逐渐衰弱。
    他们终于慌了！
    那天，老城主走出自己的城池，踏入湖泽，越过山川，来到一处高山之巅！
    山巅耸立着一处辉煌的宫殿！
    宫殿内，一处巨型圆桌。
    一位位老人坐在桌子上，老城主同样坐下。
    他们像是在商讨着什么，不断的争议，气氛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
    尤其是老城主，更是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
    但最终...
    老城主妥协了。
    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失落，再也没有了曾经那种少年凌云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中年时的优雅从容，自信内敛。
    那一瞬间，他看起来更加苍老，落寞的离开，回到自己的城池。
    他站在城墙上。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站的地方，可以看见整座城池，关注到每一位子民！
    但如今，再站在这个位置时，他却变得畏惧，甚至不敢去看他们。
    百姓们每每抬起头，看向老城主时，依旧是对他那么相信，露出单纯的笑容。
    老城主有些不敢回视，微微低着头，后背看起来更加佝偻。
    这张壁画的画工整体来说，是最差的。
    线条都有些微微抖动。
    可以看出，作画之人在描绘这场景时，心境是十分不稳的。
    包括后面几张，同样显得有些凌乱。
    大体是天灾愈发严重，灵气稀薄，老城主以及城内的其他高手，努力的护持着城中的百姓。
    直到第十二张壁画，迎来了重大的转折。
    一名名强大的‘人类’悬浮于高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这一日，所有的天灾，人祸，尽数被压制！
    就在百姓们以为，灾难就此结束时，这一位位高手们，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最终，一处特殊的异世界空间逐渐成型。
    他们使用着自身的规则之力，不断对那片空间填充。
    山川，树木，河流...
    甚至...
    是太阳！
    老城主同样参与其中，百姓们有些茫然，不解。
    但他们却依旧在彼此间安慰着，不过是要搬一处新家而已，无伤大雅。
    可惜...
    当那世界彻底成型后，一名名站在这世界顶端的‘人’，踏入那片土地，带着自己的家人，朋友...
    却完全忽视了百姓们的哀嚎。
    城池内的人，用希冀的目光看向老城主，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但最终，却只看见老城主那羞愧的面庞，自责的低下头。
    一时间，城内充斥着绝望的情绪。
    有的人崩溃了，他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有的人愤怒指向老城主，不断咒骂。
    还有些人，他们在这一刻，坦然了...
    他们微笑着，看向老城主，为其送上了自己最后的祝福。
    虽然壁画无法搭配台词，但相信，那一刻的他们，一定是向老城主表达着最真挚的善意。
    老城主位于半空中，对着自己守护了一生的城池，盈盈一拜！
    一名名城池内的其他高手，涌入新世界。
    带着家人，孩子，朋友。
    包括老城主的家人们，一样在这批队伍里。
    就在所有人觉得，老城主也要踏空而去时，他却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抱起街道上，一名懵懂无知，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稚童，将其缓缓托上半空，送入新世界。
    老城主的儿子站在裂痕的边缘处，像是在焦急的呐喊，但他却像是听不见般，最终回到了自己居住了一辈子的城市。
    直到裂痕缓缓关闭，老城主都没有再次转身。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壁画到此，仿佛已经来到了尽头，也打破了余生之前的猜想。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这应该是老城主为自己刻画的自传，描绘其一生所经历的事。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余生站在壁画的尾端，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许久后，他又折返回那壁画的最前端，将上面内容重新补录了一遍视频，加照片，保证没有放过任何细节后，才继续向更深处走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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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28章 衣冠冢

    “所以，这山洞，不是老城主的墓穴？”
    “只是单纯为了记录他的故事？”
    显然，余生的霉运还在继续，哪怕发现了山洞，直到如今，也没有收获什么天材地宝啊，珍贵妖植啊...
    充其量就是手机里的照片越来越多了。
    别人来探宝，他来考古。
    完全不是一个游戏。
    伴随着不断深入，按道理来说，周围温度早就该变得冰冷才对，毕竟现在他应该处于这座大山的腹部。
    但奇怪的是，这里温度始终如一，很温和，舒适。
    余生已经从最初的期待，变得麻木，完全不指望在这山洞内还能找到什么珍宝。
    他就这么慢慢前行，宛如散步般，顺便考察考察历史，做一名历史的见证者，记录者。
    但就在下一秒，余生精神一振，原本麻木的眼神突然泛起亮光，步伐加快！
    一道石门，挡在了他的面前，而且看这石门的厚度，应该异常结实。
    “锁龙闸！”
    “万斤巨门！”
    “我在盗墓小说里见过！”
    “这里...墓地...”
    余生站在巨大的石门前，不断的观察着，脑海中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内容。
    一般...古墓，往往代表着重宝！
    包括自己之前进入的神墟，都不能称之为墓，就一口棺材，都价值连城。
    他当初还努力在那棺材里，取出一块玉佩。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玉佩真的很普通，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我运气一直都不太好...”
    余生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这座墓，逆天改命！
    能够有资格记录老城主一生的人，最起码也是九觉那种！
    他的墓，怎么也会有些好东西才对！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墓要怎么打开。
    “炸的话，山会塌么...”
    余生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轻声低语，最终放弃了使用暴力的方法。
    他就这么单手拎着锤子，不断观察四周。
    厚重的石门上，没有任何纹路，平平无奇，完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打一下...试试看呢...”
    余生沉吟数秒，抬起自己手中的巨锤，试探性的抡了一下，也就用出了三成力。
    一声闷响。
    石门轻轻震荡，上面的灰尘不断掉落，下一刻，这石门震荡频率陡然加剧，并且不断向上空升起。
    余生看见这一幕，有那么片刻的呆滞。
    “和小说里...不一样。”
    “小说究竟是否可信...”
    显然，对于这个充满哲学性的问题，余生一时间没有想到合适的答案。
    眼看着巨门不断上升，不过片刻间，就显露出了后面的空间，余生在沉思中，向前走了一步。
    “书中说，古墓步步危机，全是陷阱...”
    带着求证，他一步迈入石门，并且在这瞬间转身，抬起头，看着石门，等待它落下，将自己困入其中。
    但可惜的是，石门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落下的意思。
    “...”
    “所以，要将书中的知识，全部摒弃了...”
    余生的心态极好，在简单的验证，发现书中内容有误，无法对自己做出指导时，果断将其遗忘，并再也不会利用书中内容为自己做出参考。
    哪怕其中有一些的确有用，比如说悬崖，山洞...
    但轻信一条错误的提示，有可能丧失的，将会是自己的命。
    走过石门，依旧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唯一与之前不同的，就是这通道相比起来，要更加的宽阔些。
    依旧是向下倾斜...
    “但墓室应该是真的。”
    “应该会存放些值钱的物件...”
    余生心中还剩下最后一丝安慰，继续以平稳的脚步向前走着。
    每前行数十米，这通道都会变得更宽一些。
    象征着距离核心处越来越近。
    终于，余生顿住脚步，看向前方一处巨大的空间，有些期待！
    空间内，安静摆放着一处木制棺椁。
    余生快步走了过去。
    此时这棺椁已经差不多腐烂，里面空无一物。
    甚至连骸骨都没有。
    而在棺椁上方的墙壁上，则是刻着一排文字。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依然是余生看不懂的那种，但联系到棺椁，就算看不懂，也大概能猜出，这写的是什么玩意。
    所以...
    “衣冠冢么...”
    哪怕以余生这良好的心态，头顶上方都不禁扩散出一缕缕灰色气体，又消散不见。
    山，爬了。
    悬崖，跳了。
    山洞，发现了。
    墓室，也有。
    最后...一无所获？？？
    小说里不是这么写的啊！但现实却特么就这样发生了！
    赤裸裸的现实，给余生上了生动一课。
    余生站在原地，足足两秒钟的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拿出手机，将墙壁上的文字也拍了下来，这才继续远去！
    看情形，前面还有路，或许，还有机会！
    但后面的路明显短了许多...
    这次走了不过十多分钟，余生就看见远方传来一抹亮光。
    同样出现一道门。
    只不过这门，就像是正常人家的那种，质量还算不错，应该是合金，或者某种贵金属，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腐烂。
    余生带着最后一丝期待，手掌搭在门上，用力一推！
    刺眼的金色光芒瞬间照在余生身上，令他下意识的眯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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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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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9章 反过来...

    一缕微风拂面，当余生睁开眼，再看去时，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山中。
    或者说，就在山脚处！
    一片片杂草几乎像人那般高，将这门遮挡。
    看位置来说，和余生上山的路径略有偏差，也就是说，刚好在余生看不见的地方。
    余生转身，默默看着眼前这有些残破的门，一言不发，有些沉默。
    许久...
    余生手中出现一把巨锤，砸在门上，将门砸扁，收进山河瓶内。
    无论如何，这么多年都没腐蚀的门，应该...也有点质量。
    一缕缕灰色气体不断自余生头顶上空弥漫，又消散在空气之中。
    很难形容余生此时复杂的心情。
    等于说，他辛辛苦苦爬上山，又与猎豹缠斗，又跳崖，砸墙，折腾一圈...
    门，就在山脚。
    自己当初选择这个方位，或许一眼就看见了。
    并没有想象中藏匿的那般完美。
    余生始终没有收回手中的巨锤，环顾四周，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可惜...
    没有不长眼的妖植对他出手，附近也没有妖域的妖兽。
    他只能将巨锤重新收起，默默向远处走去。
    但很快，他的脚步顿在原地！
    不对！
    既然这里才是真正的入口，也就是说，之前自己所砸的那边墙，是原本就存在的，并非因为地壳运动，才导致山洞堵死。
    通过这个理论，那自己之前看的壁画...
    是反的。
    余生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以一种截然相反的角度，重新去看这壁画。
    一名脸上总是露出慈祥笑容的老人，生活在这座城池内。
    直到某一天，天空中出现一道裂痕！
    老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一道道人影升入高空，涌进裂痕。
    甚至一名青年，还趴在裂缝处，焦急的冲老人喊着。
    老人放下孩子，无奈升空。
    伴随着的，是其他一位位强大的‘人’族。
    最终，裂痕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老人来到新的世界，建造出一座与之前一样的城池，孤独坐在墙头。
    城虽然还原，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但城池内的百姓们，脸上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再之后，建造，发展，但这个世界，却开始出现天灾，人祸，灵气消散...
    人们慌了...
    老人走过千山万水，在一处山巅，与其他人一起议论。
    最终，不欢而散。
    老人回归城池，心灰意冷，彻底隐匿。
    并且，一位中年开始接管这座城池。
    再之后，随着灵气衰退，各个势力间爆发冲突，大战。
    百姓们努力的建造着坍塌的房屋，中年孤寂的坐在城墙上，喝着酒，看着脚下的累累白骨。
    但...一切都未结束！
    新的战争开始，又是一群人，妖，向这座城池席卷而来，只是看他们的气息，已经远弱于之前，显然，这就是灵气衰退，所带来的后果。
    画面到此停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池内，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只是不见了老人，不见了中年，只有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站在三层木屋的缓台上，看着脚下那热络的街道。
    如果说，之前那个版本，看的是老人的一生，自传。
    但现在反过来看，更像是一种传承。
    “所以，从一开始，那就不是墓室...”
    “中间空地，也不是腐烂的棺椁，只是一堆普通的木头。”
    “如果我从正确的方向进去，就不会产生墓室的错觉了...”
    余生默默将手机放下。
    哪怕反着来看这壁画，依旧没有什么亮眼的举动，或者说所谓的反转。
    这只是人家无聊时，来记录一下历史罢了。
    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挖空一座山。
    或许...
    是战争来临前，用来躲避的地方吧。
    联想到自己之前那一系列的分析，跳崖，余生面无表情的将锤子收起，向远方走去，步伐极快。
    这件事，如果被孙闻他们知道...
    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是余生，都不想看见自己的笑话，被传的墨学院人尽皆知。
    ……
    “湖泽...”
    “没有岛屿。”
    “湖水中是否会存在什么物品...”
    站在一处湖泽前，余生有些发呆，一跃而起，手中巨锤落下，带动着空间规则。
    湖水翻涌，向两侧避去，留下一片空间。
    “湖底都没有东西么...”
    当十多分钟后，余生从湖水中走出时，喃喃自语。
    一天了...
    这一天的时间里，自己逛遍了附近的山川，河流，花海，树林，峡谷...
    哪里看起来比较危险，他就去哪里。
    横冲直撞！
    但最终...一无所获！
    一整天了，余生还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除了那只猎豹！
    哦，对，余生为了止损，硬是回到那山上，从悬崖再跳了下去，落到谷底，找到猎豹的尸体，把妖晶，妖核挖了出来。
    嗯...
    这就是余生在这片神墟中，一天内，最大的收获。
    所以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收获多少，与实力强弱，关系真不大。
    除非余生守在出口处，来一个杀一个，最终独吞，自己走人。
    余生虽然在烦躁时，有那么片刻心动，但显然，人族是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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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0章 重逢，孙闻

    坐在湖泽边缘，余生一时间陷入到迷茫的情绪之中，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危险的神墟看起来十分太平。
    遍地珍宝，也一样没有发现。
    或许，自己应该往更远的地方走走？
    至少这附近的区域内，应该很难再有收获了...
    好在余生从来不是一个会说放弃的人，在打定主意后，默默起身，准备离去。
    “余生？”
    突兀的，一道声音自远方响起。
    余生下意识向声音源头望去，眉头蹙起。
    那是一个...什么玩意？
    身体几乎都被血液染红，包括头发，在鲜血凝固后，像是打了发胶一样。
    脸上红乎乎的一片，完全看不出长相！
    这类似于人的生物远远看见余生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呐喊，仿佛在发泄自己心中压抑一整天的愤慨！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他就这么狼狈的，一瘸一拐的向余生冲来！
    余生默默的看着。
    然后...
    一棵藤蔓自草丛中席卷而起，骤然卷向孙闻腰间。
    但那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却仿佛习以为常，在地上滚动一圈，险之又险的避过，又一次挣扎着爬起，继续跑路。
    短短300米的距离，他最起码遭受了5次袭击！
    这种悲惨的结果，完全颠覆了余生的认知。
    这里不是...很太平么？
    最让余生不解的是，这人被一根藤蔓掀飞，撞在树干上。
    那树十分粗壮，枝叶繁茂，在这撞击下，一颗隐藏在无数叶子中，颜色黯淡，十分不起眼的果实，就这么轻飘飘的掉落，并刚好砸在他的手里。
    他对这一幕仿佛见怪不怪，用力咳嗽几声，继续奔跑，来到余生面前，就这么大咧咧的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许久过后，他才猛地重新坐起，嚣张的看着四周：“继续啊，干你爹我啊，老子找到靠山了！”
    对于他的叫嚣，没有任何回应。
    “你是...孙闻？”
    余生通过熟悉的声音，语调，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
    “当然是我！”
    “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都说神墟遍地危机，小爷可算认识到了，不过宝贝也确实多！”
    说着，孙闻拉开自己那被血液染红的多功能外套，露出里面一个个口袋。
    口袋里装满了各种果实，妖植，甚至还有一把与匕首相差无几，晶莹剔透，仿佛玉质的小剑。
    看着这一幕，余生沉默了...
    道道灰气再次从他的头顶扩散，甚至下意识的取出巨锤，攥在手里，幽幽看向孙闻。
    孙闻则是重新大咧咧的坐在地上，嘴里还在不断骂着：“这群玩意，和疯了似的干老子，日特么的！”
    “还好平日里总被你们打，身体素质都上去了！”
    “余生，记住刚刚那几个攻击我的家伙没，一会儿杀回去！”
    “对了，有水么，我洗把脸！”
    休息了一会儿后，孙闻体力逐渐恢复，勉强重新站起，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不知何时已经将锤子收起，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泊：“那里...不都是水么...”
    “...”
    “太危险了，不行。”
    孙闻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仿佛吃过什么亏一样。
    余生若有所思：“我在湖边坐了很久，没危险...”
    “？？？”
    “太好了，早就想洗澡了！”
    孙闻眼神瞬间变得惊喜起来，脱掉外套，快步冲到湖水旁。
    但就在他靠近湖水的瞬间，一道道水草猛地从水中钻出，缠绕在孙闻脚踝上，将其拖入水中。
    措不及防下，孙闻直接沉入水中。
    他努力的挣扎着，脑袋从水里露出来：“余...余生，你丫坑...我...咕噜咕噜...”
    “别特么看...咕噜咕噜...戏了，救...救我！”
    勉强说出两句话，孙闻再次沉入水中。
    余生看着翻涌的湖面，一时间充满了茫然。
    究竟...
    是什么原因...
    他默默走到湖边，原本缠绕在孙闻身上的水草瞬间收缩，退入湖底。
    孙闻这才勉强重新浮出水面，向岸边游来，最终有气无力的趴在岸边，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一靠近...它们就怕了...”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孙闻再次翻身站起，指着湖水破口大骂，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不过终究，孙闻也算是洗了一个澡。
    在余生的山河瓶内取出一套新衣服换好，孙闻仿佛重获新生般，焕然一新。
    整理好自己飘逸的发型，孙闻一脸豪迈，看着广阔的神墟，一副即将出征的样子：“从现在开始，我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我这一路上，最起码看见了三十多处生有重宝的地方，可惜实力不够，不然早就摘走了！”
    “余老大，让我们出发吧！”
    “你的武力，我的智力，在这神墟内，所向披靡！”
    豪气冲天！
    但余生只是默默向远方走去，没有回应。
    好在孙闻对余生的反应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追了上去，嘴里还在不断问着：“对了，余老大，这一天时间里，你应该淘了不少好东西吧，毕竟你不需要和我一样，东躲西藏！”
    “我要是有你的武力，能把这草地都给掀开一遍！”
    “说句话嘛，多无聊啊！”
    孙闻一路上还在不断嘟囔着，完全看不见，此时余生的头顶，灰气在不断弥漫，而且十分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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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徐二家的猫的从前有座镇妖关
    御兽师？

 第931章 还可以...这样么？

    “你该不会是...”
    虽然都是面瘫，但余生今天的面瘫，与之前还是略有区别的。
    之前是属于那种无喜无悲，今天更像是心情不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余生脚步略微停顿，目光幽幽的望了过去。
    “呃...”
    “我的意思是，你该不会是...是...”
    “咦！”
    孙闻没由来的一慌，四处张望，随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那树...不太对劲。你看，其他树之间的间隔，都在五米左右，排布十分均匀，只有这棵树，孤零零的在这个角落，格格不入的样子。”
    “总不能树与树之间，也玩歧视吧。”
    孙闻果断转移话题，从余生身旁走过，站在那棵树旁，仔细分析着，最终还不忘转身看向余生说道：“如果一会儿发生意外，记得救我！”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说完，孙闻手中出现一把匕首，狠狠捅在树干上。
    但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堵塞感，这树就仿佛是中空的一样，匕首畅通无阻，直达内部。
    “空心的？”
    “果然有问题啊...”
    孙闻有些跃跃欲试，兴奋的笑了笑，匕首挥舞速度更快。
    树皮飞舞，被孙闻硬生生豁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空间。
    在那中空的树内，安静摆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盒。
    “我就是想转移一下话题，没想到还真有...”
    孙闻看见这一幕都懵了！
    什么树与树的间隔啊，他特么就是怕余生揍他，随便指了一棵树，胡编一通，然后就急忙逃离余生身边，去砍一下试试。
    哪怕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也可以沉思着，说自己分析错了么？
    然后一本正经的走人。
    但现在...
    孙闻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拖出，放在地面上。
    一时间，余生的脸，似乎变得更加木然了些。
    “还可以...这样么？”
    余生并不好奇这木盒内究竟是什么，他更好奇的是，其他树里...有没有。
    随手拎起长剑，余生默默走向远处那一排其它树木，一口气砍了六棵，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然，也不是全无发现。
    至少他砍到第三棵树的时候，那棵树是妖植，只不过小心藏匿着，眼看自己要凉，拼死反抗了一下，浪费了余生些许时间。
    看着脚下一片被伐的树木，余生默默拎着剑，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怀疑人生。
    脑海中只留下三个字...
    为什么？
    “咦？”
    “这是什么东西？”
    远远的，孙闻那边传来好奇的声音，低头在木盒中不断观察着。
    余生走近。
    木盒内的空间并不算大，里面安静摆放着几枚类似于种子的东西，但具体能种出什么，甚至这种子在经过漫长岁月后，是否还有生机，并不清楚。
    但总归是好东西，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回去试试看，没准就有惊喜。
    “余老大，你能把空间借我用用么？”
    “装不下了！”
    孙闻欠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余生默默在空气中划开一道裂痕，眼睁睁看着孙闻在自己口袋里，费力的掏着。
    一件，又一件...
    “呼，沉死了！”
    “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轻巧不少！”
    孙闻活动一下身体，脸上带着笑容，只不过在看见余生的眼神后，笑容渐渐收敛，重新恢复严肃。
    “咳咳，我路过那片山的时候，发现一处洞口！”
    “看整体风格，应该是座墓！”
    “我觉得太危险，就没敢进！”
    “逢墓，必有重宝！”
    “咱俩双剑合璧，血洗墓室，绝对收获满满！”
    孙闻信誓旦旦的说着，拳头攥紧，看起来激情澎湃。
    墓，山...
    结合两个关键词，余生默默抬起头：“你说的，是哪座山？”
    “就那座啊...”
    孙闻有些茫然，不太懂余生为什么会这么问，抬起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说道。
    余生顺着孙闻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沉默。
    就是自己跳崖那座山...的隔壁。
    所以...
    自己最近，真的是气运开始出现问题了么，被许元清传染了？
    “哦。”
    但余生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和孙闻说自己昨天跳崖的事。
    “当绝对的武力加上绝对的智力，这座神墟，将会被我们承包！”
    “可惜，如果不是分散传送，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将方圆十里横扫一空了！”
    “出发！”
    孙闻看起来十分中二，一脚踩在断裂的树干上，挥舞拳头，看向远处那座深山，随后狐假虎威的向前走去！
    余生默默跟在他的后方，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偶尔还会陷入回忆之中。
    两座山，都有墓么...
    自己在翻了一座山后，为什么没有翻翻旁边那座...
    两者相邻很近，另一座山，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情景，不可能有任何收获。
    带着种种想法，两人渐行渐远。
    只是在孙闻加入后，这一路上的危险似乎开始多了起来，余生再也无法维持散步般的心态，频频出手。
    甚至有一些陷阱，让他都觉得颇为棘手。
    但明明这附近，他已经走过数遍了，之前一直静悄悄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毒蜂也在的话，估计又要开始它的哲学论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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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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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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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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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32章 这就是捡钱的快乐

    “就是这里！”
    孙闻站在山脚，穿过几乎和人一样高的杂草丛，最终指了指一棵长在岩石上的古树！
    这树长的极其刁钻，歪歪扭扭的，而在它的后面，还有一株株干枯的藤蔓，爬满墙壁！
    但孙闻却将藤蔓给扒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棵树把洞口挡住了，需要砍掉。”
    “这么隐蔽，一定有重宝！”
    孙闻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余生怔住。
    杂草丛中，树挡山洞，藤蔓遮住洞口，这么复杂的环境，一个正常人，能够发现，真的合理么？
    “我当时路过远处那片树林，一堆树就像是疯了一样，追着我打！”
    “如果不是我揣了几枚炸弹，就交代在这儿了！”
    “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藤蔓追，最终被逼到这里，意外发现了这个山洞！”
    “嘿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里面，必定收获满满！”
    孙闻说的那叫一个热血澎湃，顺势向后退了一步，眼神示意：“余老大，请！我给你垫后！”
    余生默默取出自己的专属设备，巨型手电筒，扛在肩膀上，钻了进去。
    孙闻跟在余生身后，还不忘将那被他扯掉的藤蔓充满遮挡在洞口位置，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有点窄啊...”
    进入山洞后，孙闻打量四周，开口说道。
    但余生眼中的怪异感却愈发明显。
    同样干燥的环境，同样路越走越宽，只不过这个是上坡而已。
    自己当时同样找对了路线，应该也是爬上坡。
    如果不是确定了，并非同一座山，余生都感觉自己...像是又重新走一遍。
    就连两边的墙壁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
    “不会是同一个人挖的吧...”
    “风格完全一样...”
    余生喃喃自语。
    孙闻跟在他的身后，有些茫然：“余老大你说什么？什么完全一样？”
    “你听错了。”
    余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
    孙闻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索什么，很快就若有所悟，再看向余生背影时，嘴角已经勾勒出些许笑意。
    当然，他没敢吭声。
    这时候继续多嘴嘲讽，回应他的，应该就是余生那门板大的锤子了。
    “按照那处山洞的经验来看，两侧墙壁除了或许会有壁画外，不会存在任何值...钱...的...”
    余生脚步放慢，有些沉闷的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们不过才刚刚在这山洞内走了两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刚进来没多久...
    前方两侧墙壁上，已经镶嵌着密密麻麻的晶石。
    晶石整体呈鲜红色，散发出些许温热的气息，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晶石的存在，才让这山洞不会潮湿。
    隐约间，似乎还可以看见晶石内部，有火焰流转的痕迹。
    傻子都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哪怕真的没有能量，无法修炼，做成手镯，吊坠，都能卖上天价！
    退一万步讲，东西太热，无法佩戴，放在家里，都特么能省下取暖钱！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但明明另外一个山洞也很干燥，为何就没有这种晶石。
    哦，对，那个山洞刻了阵法。
    一时间，缕缕灰气再次自余生头顶扩散。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墙的晶石，那种收获的喜悦感都在无形中被冲淡了很多。
    “嘶！”
    “好烫，取不下来！”
    孙闻刚刚触摸到晶石，就把手缩了回来，微微蹙眉，开口说道。
    “嗯，有阵法。”
    余生点头，取出手机，再次将每块晶石之间用来串联的纹路给拍下，余生才举起长剑，将纹路劈开。
    纹路消散后，晶石上的温度逐渐衰退。
    “已经被固定了。”
    “还是取不下。”
    孙闻举起匕首，想要将晶石挖下来，但结果却是匕首弯曲。
    “嗯...你被土埋起来过吗？”
    余生沉吟数秒，问道。
    孙闻怔了一下：“啊？”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余生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余生手中出现巨锤，并猛的落下。
    伴随着一声闷响，山洞都轻微摇晃起来。
    第二锤，头顶上方不断有土掉落在两人身上。
    第三锤，墙壁上出现道道纹路。
    第四锤，已经有一些石块掉落，砸在两人头上。
    第五锤，晶石松动，掉在地上。
    五锤过后，余生像是发泄掉了心底某种压抑的情绪，将锤子收起，轻舒口气，心情明显变得好了起来。
    像采蘑菇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在一堆堆碎石中，不断挑拣完好的晶石。
    孙闻木然站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结束了，甚至没有给他后怕的机会。
    “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他后知后觉，冷汗浮现在后背处，过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同样蹲下，帮忙捡着晶石。
    “一共是...179枚...”
    “火属性，可以用来修炼，也可以佩戴，增加技能强度...”
    “如果要卖的话...”
    孙闻不愧是一名商人，喃喃自语，不断计算，最终眼睛骤然亮起：“哪怕走墨阁途径去卖，也能赚他几个亿了！”
    几个亿...
    听到这个数字，余生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心，又一次泛起波澜。
    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他总觉得，结合起自己那古怪的一天，这里面或多或少，存在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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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3章 觉醒物，还能换么

    “刚进来，就掏上一笔大的，这里面究竟有多少好东西啊！”
    孙闻舔了舔嘴唇，完全忽视了自己身上的尘土，甚至主动越过余生，走在前方，向着财富前进！
    余生对于此举倒是没有阻拦。
    毕竟结合之前的山洞来看，这里面是没有什么危...
    余生微微蹙眉，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孙闻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深邃的洞口，阵法纹路蔓延，泛起淡淡光晕，下一刻，一道恐怖的能量对着孙闻头顶席卷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余生出现在孙闻身边，将其拉到一旁。
    但那能量却像是有感应般，追着孙闻不放。
    一道空间裂痕出现在孙闻身前，将那能量吞噬，数秒后，又在那洞口附近出现，任由能量冲击在阵法上。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那漆黑的洞口骤然炸碎！
    能量冲击下，孙闻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余生则是在爆炸来临前，就提前向后又退了几步。
    尘土弥漫在整个山洞之中，许久才渐渐散去。
    “六觉全力一击的实力...”
    余生认真感受了一下，喃喃自语。
    “特么的，小爷就知道，这种墓室，都是陷阱！”
    “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孟浪了！”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骂骂咧咧说道。
    余生若有所思：“看来要转变思维了，自从孙闻来了之后，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是我身上的属性奇怪，还是孙闻身上的属性奇怪...”
    “金元宝招财，也招危险？”
    联想到孙闻觉醒物的特殊属性，余生终于将自己昨天的全部经历彻底摒弃，移出脑海。
    或许从现在开始，他需要重新拿出自己刚进神墟时的态度了。
    余生默默将孙闻扶起，走在最前方，手中多出一只地鼠，将其放在地上，任由地鼠放肆的奔跑，去追逐自己的自由。
    直到这地鼠踩在一块地砖上，那地砖微微下陷，并出现类似于沼泽般的吸力，将地鼠悄无声息吞噬。
    “走地鼠走过的路。”
    余生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每一步都踩在那勇敢的地鼠踩过的石砖上，不断前行。
    并站在最后一块安全的地砖上，又放生了一只地鼠。
    就这样，前行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不过数百米的道路，余生却走了半个小时左右。
    “不科学啊，这都走出这么远了，应该出现其他珍宝才对。”
    “难道要憋一个大的？”
    孙闻神情有些古怪，站在余生身后，不断前行，嘴里还在嘟囔着。
    “对于孙闻来说，数百米没有捡到东西，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了么？”
    哪怕是余生，这一刻都有些迷茫。
    或许在之前，看孙闻在墨学院没事儿就能捡钱，余生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不缺钱，充其量只是惊叹一下。
    但现在...
    把钱换成晶石，妖植这种东西后，余生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羡慕的。
    更让他无法平静的是，就在孙闻声音落下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前方的山洞顶端，像是坠下一株长藤，而长藤上，还长着两颗果实。
    果实上不断散发着淡淡的电流，光芒一闪，一暗，仿佛呼吸般。
    包括果实的外表，还流转着道道纹路，就像是...一双翅膀。
    余生不过观察了0.01秒，就判断出，这东西，绝对不简单，还是妖植百科大全上没有见过的那种。
    疑似‘古人类’遗留！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去摘果子，而是默默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孙闻。
    此时的孙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说嘛，神墟这种一步一宝的地方，数百米都没有收获，一定是在憋着狠的，余老大，上，咱俩一人一半！”
    说话间，孙闻还十分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为余生摇旗呐喊。
    “金元宝...”
    余生喃喃自语，闭上双眼，观察着自己脑海中那神秘的画卷，似乎是想要看破层层迷雾，在其中寻找类似于金元宝那种的物品。
    但搜寻一圈，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迷雾，只能用灰气冲刷。
    而画卷中被灰气冲刷一半的第四件物品，明显和金色不沾边。
    “如果给龙纹棍，或者凤凰锤刷一层金漆，会不会让它们后面的技能变歪...”
    余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反正自己觉醒物多，牺牲一个觉醒物，用来专门叠buff，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貌似...够呛。
    “猎魂...”
    很快，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期待的看向孙闻：“如果...嗯...就是，有人和你换觉醒物，用战斗系的...”
    “你....”
    “换不换？”
    孙闻怔在原地，看着余生那包含期待的目光，不知为何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好事。
    他咽了咽口水，身体微微颤抖：“余...余老大，你是在开...开玩笑的吧，觉...觉醒物，还...还能换么...”
    “哦。”
    余生面露惋惜之色，看起来有些失望，重新将目光望向那两颗坠在半空中的果实，调动身体周围的规则之力，缓缓向前一步，并在同时伸出手，向果实触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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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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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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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4章 空降，法外狂徒！

    就在余生手掌接近的瞬间，那两枚果实体表的雷电骤然激增，将周围的空间都劈出一道裂痕。
    余生手停顿在半空，规则之力涌现，将裂纹抚平，微微蹙眉。
    下一刻，他周围的规则之力猛地增加，再次伸手，并且加速，任由细小的雷电劈在自己手背上，又被规则之力消融，并在这瞬间，抓在两枚果实上，用力一拽，将果实拽在手里，收入山河瓶内。
    在果实取下的瞬间，原本就十分干枯的藤蔓瞬间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之中。
    “余老大牛逼！”
    孙闻在后方兴奋的挥了挥拳头。
    诚然，随时能发现珍宝，是孙闻的被动，但更加痛苦的是，他遇见的大部分好东西，都没有实力去摘。
    就像是如果他自己钻进山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最终愤然离去。
    但有了保镖，就是不一样！
    余生把他当吉祥物，他把余生当保镖！
    俩人谁也不亏！
    如果放在平时，余生只会默默前行，完全忽视孙闻的阿谀奉承。
    但今天，在经历了一天的霉运后...
    “书里说，想要别人的东西，就要讨好别人。”
    “讨好...”
    余生站在原地，也不走，就这么陷入沉思之中，一时间孙闻甚至怀疑余生是不是被雷给劈傻了。
    大概半分钟后，余生才重新动了起来，转过身，看向孙闻，那张平静的脸似乎在微微抽搐，像是要做出什么表情。
    但在这昏暗的山洞内，这张脸却显得有些狰狞，极不自然。
    孙闻有些发懵，不解的看着余生。
    许久，余生彻底放弃了笑的打算，并十分认真的看着孙闻，问道：“你渴么？”
    “我现在动力无限，怎么可能会渴！”
    “我们的目标可是金山银山！”
    “好不容易有了进神墟的机会，不搬空他，都对不起我孙闻的威名！”
    虽然还是觉得余生有些古怪，但想到自己未来的收获时，孙闻依旧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兴奋！
    并且在这种没有竞争对手的神墟里，抱住了神墟最大的腿，他甚至连脑子都不用动，只需要捡捡捡就行！
    这种场景，平时都是梦里才能做的啊！
    嗯...
    许元清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的。
    “哦...”
    余生有些失望，默默操控探路的地鼠，继续向前走着，大概又走了百米左右，余生顿住脚步，再次转身，看向孙闻，认真问道：“你...渴么？”
    “啊？”
    孙闻终于从傻子捡钱模式调整回来，懵逼的看着余生，许久才试探着回道：“我...应该...渴么？”
    “喝水！”
    余生眼睛一亮，手中出现一瓶矿泉水，递到孙闻手中，并耐心解释道：“多喝水，对身体好！”
    “谢...谢...”
    孙闻疑神疑鬼的将水接过，在余生的目光中轻轻抿了一口，发现余生还在盯着自己，又猛灌一口！
    接过余生依旧死死的看着自己，或者说是他手中的瓶子。
    孙闻心底发狠，将这瓶水一饮而尽！
    余生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向前走去，脸上带着满意之色。
    “果然，他渴了...”
    “一次喝了一瓶。”
    “等他感动了，或许就会和我换觉醒物了，绑架一个猎魂的人，帮我们换！”
    “他喜欢输出，把凤凰锤给他...我带着闷棍，金元宝，山河瓶，在妖域...”
    这三件物品，组合在一起，绝对是打家劫舍的最强组合！
    一时间，余生都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孙闻小心翼翼的跟在余生身后，表情古怪，总觉得今天的余生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一个常年面瘫的人，突然不瘫了，还让你喝水，这简直就是最恐怖的灵异事件。
    “据说妖域有精通幻境者，可模仿人类，骗至荒无人烟处，食之...”
    “神墟内会不会也有类似于这种存在。”
    “如果他不是余老大...”
    一时间，孙闻额头上已经出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以说两人一前一后，各怀鬼胎。
    大概又前行了数百米，期间小有收获，但都是一些普通的晶石，其价值也就等于余生昨天一天收获....的三五倍吧。
    这更加坚定了余生内心的想法！
    “你还渴么？”
    余生再次停下脚步，看向孙闻，默默说道。
    他的身影隐藏在光源后方，一张平静的脸映在孙闻眼中，看起来有些阴森。
    尤其是古井无波的话，古怪的举动...
    孙闻肌肉紧绷，牵强的笑着：“我不渴！”
    说话时，孙闻的手还藏在袖子里，紧紧攥着一颗炸弹。
    “哦。”
    余生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对了余老大，你见到嘎嘎了么？”
    孙闻若无其事的跟在余生身后，闲聊般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
    “不应该啊，嘎嘎骑着大白，速度很快的，一天时间，能搜寻的区域最起码是我们的三倍，按道理来说，碰见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孙闻有些疑惑，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但手指却在无声间搭在了炸弹的启动开关上。
    “...”
    余生脚步再停，转身，看着孙闻：“你怎么突然试探我？”
    “呵呵，余老大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不就是正常的闲聊嘛...”
    孙闻皮笑肉不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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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35章 空降，法外狂徒（2）

    “赵子成是第二个进神墟的，林小小垫后...”
    看见孙闻那谨慎的状态，余生有些无法理解，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呼！”
    听到余生的解释，孙闻轻舒一口气，身体有些瘫软：“靠，我特么还以为你是假的，吓死了！”
    “我...表现的很奇怪么？”
    余生沉吟数秒，问道。
    孙闻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啥时候会想到问我渴不渴这种话！”
    “呃...”
    余生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看向孙闻：“你没有看出来，我在...讨好你么？”
    “？？？”
    孙闻头顶仿佛凭空出现三个问号！
    不，是真的出现了！
    灰气不断弥漫，在半空中婉转，仿佛三个硕大的问号！
    “我靠，你是疯了么？”
    “你竟然会...”
    “不对，不对，你要干什么！”
    孙闻再次变得警惕起来，向后果断退了数步，大脑不断运转，回想着余生之前和自己聊天的所有细节，最终忍不住憋笑：“你不会，还惦记我的觉醒物呢吧！”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孙闻再也憋不住，靠在墙边哈哈大笑：“如果我没猜错，你昨天，一定什么都没找到！”
    “嗯。”
    余生再次轻轻点头。
    金灿灿的金元宝浮现在孙闻上空，其中一道纹路闪烁，亮起光芒。
    下一刻，金光涌现，落在余生体内。
    “我有一个技能，叫赐福...”
    “保质期大概有几个月的时间，上次你去妖域，我顺手就赐福了你一下。”
    “被赐福后，财运会提升，你现在应该是...嗯...到期了...”
    “然后到期的副作用就是，最近一段时间，财运会特别差...”
    孙闻表情古怪的解释着说道。
    一时间，余生沉默了。
    “所以，你刚刚，又赐福了我一下？”
    他指了指孙闻头顶上的金元宝问道。
    “嗯！从现在开始，你的霉运，消失了！”
    孙闻一脸得意的扬起下巴。
    余生沉吟数秒：“赐福效果消失，我的霉运会持续多久？”
    “还行，也就两年左右。”
    孙闻下意识回复道。
    一时间，空气中仿佛弥漫起道道冷意，并且不断汇聚在孙闻身边。
    “也就是说，如果你哪天意外死去，这种霉运，我会维持两年...”
    余生幽幽问道。
    孙闻点了点头：“差不多，而且不仅仅没有财运，还会赔钱，丢钱，出门被石头砸...”
    “所以余老大，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啊！”
    “赐福后，财运暴涨，也是很爽的！”
    “如此强大的赐福，总归是有些副作用的嘛！”
    说着，孙闻看向余生，还咧开嘴笑了笑，笑容是如此的清澈，质朴，纯洁！
    回应他的，是余生那标志性的面瘫。
    “小南应该知道猎魂的一些下落...”
    “不知道普通成员，会换觉醒物不。”
    余生嘴里轻声嘟囔着，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蛮力在砸地面。
    碎石掉落。
    余生蹙眉，收起自己古古怪怪的想法，向后退了一步，手中拎着锤子，一言不发，并顺势关闭了自己的手电筒。
    孙闻同样被头顶上方吸引了注意：“哪来的莽夫...”
    他嘴里嘟囔着，将两枚炸弹塞在一旁的墙壁上。
    上方的巨响节奏越来越快。
    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人站在山腰位置，不断砸着地面，恰巧砸的位置，是这通道上方。
    终于，伴随着闷响，头顶上方通道坍塌！
    一个青年自坍塌的洞口猛地坠落，站在地上。
    “嘿，果然有山洞！”
    “老家伙说的真准啊，发财了！”
    贱兮兮的低语声在这山洞内不断回响：“不知道老家伙说的墓室，在哪个方向，手电筒还坏了，早知道不在自己的店铺买设备了...”
    “没事，我有...”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平静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下一刻，强烈的光源猛地亮起，直直照在他的双眼上。
    “艹！”
    “你特么是谁...不对！”
    这人下意识捂着眼睛，骂骂咧咧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回忆着那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余生？”
    “真特么的丧啊！”
    “别动手，自己人，自己人！我是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一起长大，最好的发小，罪城老乡，法外狂徒啊！”ъìＱυＧΕtＶ.℃ǒΜ
    他的语速极快，并且在这么快的语速下，还能保证让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清楚！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咬了咬牙，放下了挡在眼前的胳膊，将脸露出。
    但...
    “咦，余老大，你难道有双胞胎弟弟么？”
    孙闻有些惊讶，看着小南的脸啧啧称奇。
    余生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锤子，认真的比划着从什么地方下手比较好。
    “艹，忘了！”
    小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把抓住自己的脸，向右侧扯去。
    一张人皮面具脱落，变成了小南的脸。
    “咳咳，余老大威名在外，顶着我大哥的脸，办事不是方便嘛！”
    “相信我的发小，我最好的兄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我生气的，对...对吧？”
    小南始终闭着眼睛，避免强光照射，贱兮兮的笑着，顺便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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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6章 双手抱头，面壁

    “发...发小？”
    孙闻手中还掐着一个遥控器，随时可以引爆墙壁上的炸弹，在听了小南的话后怔了一下，下意识扭过头，看向余生。
    “嗯。”
    余生轻轻点头：“他比我早出来一年...”
    孙闻看向小南的目光顿时就变得惊奇起来，仿佛在欣赏什么珍稀品种般。
    能在罪城走出来的，都是狠茬子啊。
    看看余生，看看时光，哪个不是面无表情能把人剁碎了，又揉吧揉吧重新拼装起来的人。
    再看这家伙...
    嗯...
    完全看不出什么狠人的样子来。
    惊慌失措的表情，讨好的笑容，卑微的样子...
    “你真是罪城出来的？”
    许久，孙闻还是没有忍住，幽幽开口，问道。
    小南顿时得意的挺起胸膛，抬起手用力的拍了拍：“如假包换，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来，看我给你狠儿一个！”
    说着，他还冲着孙闻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孙闻茫然的再次看向余生，带着求知的目光。
    余生依旧在不断打量着小南，先是问道：“万毒果，收到了么？”
    “嗯！要不咋说愿意和你做生意，大气！”小南点头，冲着余生竖起拇指：“五星好评！”
    “嗯...你吃了么？”
    面对小南的夸赞，余生无喜无悲，沉吟两秒后，突然开口问道。
    “没...吃了！”
    小南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不过转瞬间就反应过来什么，用力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哦...”
    “双手抱头，站在墙角。”
    “打劫。”
    余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手中出现一柄巨锤，随时都有砸向小南面门的可能。
    那明晃晃的锤子在这山洞里，似乎充满了威胁性。
    “根据墨阁刑法，打劫是不对的，根据具体的金额大小，惩罚力度不同，最严重者，发配罪城！”
    “余老大，我毕竟是你最好的发小，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生意场上还配合的十分默契。”
    “而且万毒果我真吃了，哪怕没吃，我也不可能随身带着，对吧！”
    小南宛如话痨般，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但却丝毫没有耽误手上的动作。
    该抱头抱头，该靠墙靠墙，甚至直接自己面壁，背对余生。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无数遍般。
    “这里是神墟。”
    “不是墨阁法律保护范围。”
    余生认真回复道，并眼神示意孙闻。
    孙闻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嘿嘿贱笑，在小南的口袋里不断摸索着。
    ‘天音果。’
    ‘百魂花。’
    ‘紫面藤...’
    孙闻每掏出一样，都如数家珍般的报出名字。
    而且，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一时间，孙闻再看向小南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小觑。
    这家伙话痨归话痨，实力还是很强的啊。
    至少一个人在神墟中穿梭，至今看起来，毫发无损，衣衫完好，并且收获颇丰，是个苗子。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你看，我就说没有万毒果吧。”
    “我没事儿带着这东西来神墟逛，那才是真疯了。”
    “区区薄利，送给我最亲爱的兄弟，不成敬意。”
    “现在...我能转过身了么？”
    小南依旧笑嘻嘻的，嘴里不断说着，感觉和余生十分亲热的样子。
    至于这些奇珍异宝，在他看来，却像是一文不值，或者说，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种阔绰劲儿，让孙闻都有些咂舌。
    让他把这些东西送人，他都表现不出这般风轻云淡。
    “没有万毒果...”
    “很精准的找到山洞，有精确的情报来源...”
    “老家伙...”
    “如果我把你绑了，出了神墟，非法拘禁你，再安排人去你的住所搜，大概率...能搜到万毒果。”
    “非法拘禁，一天时间，也就三年，还有机会缓刑...”
    “哦，我四纹云勋，可以说怀疑你是邪教余孽，合法扣押。”
    “换一枚万毒果...”
    余生仿佛在喃喃自语，而且说出来的话莫名其妙，完全无法在其中找到任何准确的逻辑点。
    但小南笑盈盈的脸却瞬间变的苍白起来。
    “你这是滥用职权！无耻！”
    “就算你合法扣押我，盗窃他人财物，依旧是重罪！”
    小南猛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看向余生，几乎是咆哮着喊道。
    但余生却依旧带着些许茫然：“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没偷啊...”
    “....”
    看着余生的脸，小南沉默了。
    就是这表情！
    每次这家伙在罪城，干了什么坏事之后，被人质问，都是这种平淡的表情。
    看起来很欠揍，但还偏偏揍不过他！令人抓狂！
    “你赢了。”
    “想知道什么。”
    小南之前种种卑微的神情瞬间消失，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就这么随意的靠在墙壁上，给自己点了根烟，用力抽了一口，淡淡说道。
    这种突如其来的气势变化，让始终站在一旁观察的孙闻微微蹙眉。
    果然，这些从罪城走出来的家伙，都不能小看啊...
    谁也不清楚，究竟哪副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这种变脸的技术，自己也要再多学学...
    一时间，孙闻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像是在偷学技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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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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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7章 老家伙是谁？

    “老家伙是谁？”
    看见小南服软，摊牌，余生并不惊讶，只是淡淡问道。
    “你爹。”
    小南毫不犹豫开口，嘴角还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骂我？”余生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小南，抡起手中的锤子，重重砸在小南脑袋旁边的墙壁上，将坚硬的石壁砸出一个大坑。
    小南懵了。
    “我没有啊，我的意思是...你爹！”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解释。
    “你还骂我...”
    余生面无表情，再次抡锤，砸下。
    小南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锤子上的每一道纹路，并感受到那种锤子摩擦空气，所带起的缕缕微风。
    “老家伙是余三水！”
    好在他的反应速度极快，猛的开口。
    余生默默收起锤子：“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砸老子！”
    小南额头青筋暴起，冲着余生发出一声咆哮。
    余生依旧平淡：“开个玩笑...”
    “有这么开玩笑的嘛，你有病吧！”
    小南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余生。
    “嗯，前段时间去医院，医生说我的精神不正常。”
    “给我开了精神疾病证明。”
    说着，余生竟然真的一本正经的打开空间裂痕，取出一张确诊证书，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精神病’三个大字！
    “？？？”
    小南麻了，显然哪怕是他，都没有预判到余生这个操作，包括这操作的作用：“你特么开个精神病证明有啥用啊！！！”
    “杀人...”
    “不犯法。”
    “而且我确实精神不正常，开个证明，挺合理的...”
    余生默默将确诊证书收起，重新将目光落在小南身上，提起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所以我在神墟，还是在外面，杀你，都是不犯法的，你如果骗我，我可能就会犯病了...”
    听见余生这如此直白的威胁，小南只感觉自己嘴角都在不断的抽搐。
    太无耻了！
    为什么会有人无耻到这种程度！
    神特么精神病！
    自己回去一定也开一张！
    不对，在墨阁的统治下，医院是十分严格化的，这种东西，如果没病，哪怕是余生也办不下来...
    所以...
    一时间，小南再看向余生的双眼时，眼底已经有些恐惧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处山洞的？”
    余生再次提问。
    这次小南连隐晦的骂人都不敢了，果断配合着开口：“余三水告诉我的！他前段时间来找我，让我帮他办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进神墟，并在神墟内，找到这处墓室，取走一件物品！”
    他的语速极快！
    不开玩笑，不煽情，不讲废话，回答简短，精炼！
    “什么东西？”
    余生微微思索，又一次问道。
    “我也不清楚，余三水说，当我打开棺椁，就知道了！”
    小南微微摇头，开口说道。
    “余三水，是九觉么？”
    “是！”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余三水？”
    “刚出罪城，他就亲切的抱住我，喊我儿子，然后发现自己认错了，顺手打了我一顿。”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南忍不住咬紧牙关，像是勾起了自己不堪的回忆。
    “之后呢？”余生沉吟数秒。
    “之后...”
    小南有些出神，陷入某种回忆之中，过了片刻才淡淡说道：“之后，他详细的问了我关于罪城内的所有事情，并在了解完全后，认真咨询了你的所有情况。”
    “当然，他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问的。”
    “在了解完后，我就被他打发走了。”
    说着，小南耸了耸肩：“就是这样。”
    “所以，你就将关于我的所有情报，无偿卖给他了？”余生沉思，很快抓住问题的重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犯病了一样。
    小南打了一个激灵，果断摇头：“没有，他支付了我10万元的报酬，作为我法外狂徒专卖店的启动资金！并且占了百分之10的股份！当然，在我的运作下，他的股份已经没了。”
    “显然，他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估计会爆杀我吧。”
    说话间，小南嘴角泛起一抹贱兮兮的笑容。
    审讯到此停止。
    余生将剑放下，指了指上方，被小南砸出来的那个大洞，小南十分懂事的点了点头，就这么一跃而起，怎么跳下来的，就怎么爬回去，果断离开，不在这山洞内纠缠。
    至于余三水交给他的任务，直接被他抛之脑后！
    特么你儿子让我走，我是干掉你儿子，还是被你儿子干掉啊！
    小南走后，山洞内恢复安静。
    余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许久没有动作。
    孙闻同样在沉思。
    两人之间的对话，信息量很大，他也需要分析分析。
    许久...
    “你觉得，余三水是我亲爹么？”
    余生猛地抬起头，看向孙闻，问道。
    孙闻怔了一下，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在刚刚那人的口述里，这件事可解释的地方很多，不排除他有意误导你的情况。”
    “嗯。”‘
    余生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但孙闻却有些古怪的看了余生一眼：“不过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办的精神病证啊？”
    “捡的...”
    “病患的名字不是我。”
    余生取出那张确诊病例，手指稳稳的按在名字那一栏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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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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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38章 暗中的目光

    这属于一个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小细节！
    毕竟确诊病单只是一张纸，拿着就必然需要捏住某个地方。
    而名字那栏，又在左上角。
    大部分人都会被最下方，医生写出的几个大字吸引，谁会去看名字啊！
    但问题的关键是...
    你特么藏着这样一份名单，有啥用啊！
    吓唬人么？
    “小南胆子很大，哪怕你把刀捅进他的肚子里，他都能面不改色的骗你。”
    “但他小时候在罪城，发生过一次意外。”
    “那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杀人狂，无冤无仇，莫名其妙的抓了他，折磨了足足四十三天。”
    “期间甚至没有和小南说过一句话。”
    “从那之后，他就对精神病人有一种本能上的畏惧了。”
    “如果不拿出这个，就算审问一天，都不会知道太多信息。”
    余生默默说道，又认真的将这份确诊病例收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准备下次再拿出来用。
    孙闻再看向余生时，神情不由充满了古怪。
    “所以...”
    “你一直准备这样一份东西，就是为了吓唬他？”
    孙闻试探着问道。
    余生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小南很厉害的，要防备一点，我原本还准备了三十多张不同的病历单，可惜被烧光了，这份是前几天刚准备好的。”
    听着余生这平静的话语，孙闻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太可怕了。
    谁要是被余生记在小本本上，并标注强敌...
    “走吧。”
    “根据余三水的情报，前方应该会有一座墓室。”
    余生将手电筒重新扛在肩上，向远处走去。
    孙闻跟在身后。
    接下来这段路，诡异的平静起来，没有危险，没有收获，一切平平无奇，仿佛回到了余生昨日的节奏当中。
    但余生眼神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脚步逐渐放缓。
    “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存在，在盯着我...”
    孙闻跟在余生身后，若有所思。
    余生轻轻点头：“嗯，目光来源十分分散，就像是有很多生物，同时投来目光。”
    就连孙闻这种非战斗型，对危险感知并不算特别敏锐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余生自然感触更深。
    他索性停下脚步，缓缓闭上双眼，彻底放弃了用目光去寻找危险的想法。
    一缕缕能量气息自他体内扩散，弥漫在这条甬道之中。
    身后的极远处，那被小南开辟出的洞口内，还有瑟瑟风声不断席卷进山洞，为这干燥的环境中，凭空添了一丝凉意。
    孙闻手中不知何时同样出现一把造型有些奇怪的手枪，枪柄位置似乎是完全由妖晶打造出来的，同样是妖晶核心技术突破后，出品的新型产物。
    许久...
    余生突然睁开眼睛，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在这瞬间消失，但下一秒又重新集中在他的身上。
    “源头...”
    余生喃喃自语，巨锤出现在手中，对着一处墙壁狠狠砸落！
    一声闷响！
    伴随着碎石落下，同步间，似乎有血液同样从墙壁的裂痕中涌出，看起来十分诡异。
    余生对此面无表情，又补了一锤下来。
    石壁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
    隐约间可以看见几颗类似于果实般的存在，已经彻底破碎，镶嵌在石壁上，那种类似于血液般的东西，就是从它们身上流淌出来的。
    “妖植？”
    孙闻怔了一下，向前两步，观察着这些果实。
    说是果实，但它们不过一枚瓜子大小，密密麻麻的，仿佛芝麻般，均匀的洒在墙壁内部，呈黑色，皱皱巴巴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知道其中是否蕴含能量。”
    “可不可以入药...”
    孙闻在口袋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一缕缕能量波动自手套表层弥漫，将他的手掌包裹。
    他小心翼翼取出一枚果实，放在手电筒的光源下，认真观察着。
    期间还闭上眼睛，微微感受。
    最终，孙闻失望的睁开双眼，叹了口气：“就是妖化的植物，无法提取能量...”
    “不然这密密麻麻的数量，又能大赚一笔。”
    随着余生这一锤落下，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荡然无存，就仿佛那些依旧隐藏在墙壁中的果实，在有意避开余生。
    “舒服多了...”
    余生活动一下四肢，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对他这种敏感的人来说，很不适应。
    收回锤子，余生再次向前走去。
    此时应该已经彻底到了这座山的核心区域！
    前方通道越来越宽阔，隐约间已经能够看见远处存在一片巨大的空间，就像是山腹被人硬生生掏了一个洞出来。
    "墓室！"
    孙闻眼睛一亮。
    但余生却拦在孙闻面前，微微摇头，一言不发。
    孙闻像是明悟了什么，身体微微弓起，攥着手枪，保持安静。
    远方...
    那宽阔的墓室内，隐约间仿佛能够听见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宁静的山洞内，异常明显。
    孙闻和余生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一处阴影中，举起手枪，瞄准远方。ъìＱυＧΕtＶ.℃ǒΜ
    而余生则是缓缓向前方走去，关闭手电筒，将自己彻底隐匿于黑暗之中，仿佛即将捕猎的猎手！
    一时间，氛围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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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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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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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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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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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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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39章 它在畏惧什么

    “妖兽？”
    孙闻看向余生，眼神示意。
    余生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余三水心心念念的墓室，看起来似乎...完全不隐秘啊。
    孙闻意外发现，小南破壁而入，现在就连妖兽...都不知道从什么位置钻进来了。
    总感觉像是大路货，真的会有什么值钱物品么？
    余生一时间充满了怀疑。
    但秉承着对孙闻财运增幅的信任，余生如今整个人都充满了自信，于黑暗中悄然走向远处的墓室。
    在失去了手电筒的照耀后，通道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见任何光芒，但远处的墓室内，却在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整个墓室，就仿佛在山洞内掏出来的巨大空间，在极高的顶部，镶嵌着一颗颗幽绿色的晶石。
    那淡淡的绿光，就是从晶石中散发出来的。
    与自己之前在另一座山所见的墓室不同，这里的墓室正中间处，摆着一座巨大的棺椁，棺椁似乎是用玉石制作的，万年不腐，明显不是凡物。
    而在墓室的四周，更摆放着一座座动物石雕。
    一只巨鹰被放置在高空凸起的石头上，角落里，一头猛虎正匍匐着身子，呈捕猎状！
    一个马身，蛇尾，龙头的生物，守在棺椁的不远处，警惕看向洞外。
    这些石雕惟妙惟肖，表情生动，就仿佛真实的生物般，可惜，在它们身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能量的波动了。
    除了石雕外，一株株妖植随意的生长在角落里，稀稀散散的，散发出淡淡的香气。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入目所见，全部都是重宝级！
    至于更远处一些散乱的箱子，墙壁上五颜六色的晶石，甚至棺椁中可能存在的神秘物品，究竟有什么价值，就更令人期待了。
    “果然，财气...”
    余生若有所思，对自己之前妖域的几次收获，也有了新的感悟。
    这...
    简直就是小说里，主角专属的buff，结果到了孙闻这，可以随意给人施加。
    如果忽略掉这东西本身的副作用，甚至可以称呼孙闻为...主角制作机！
    而此时的墓室中，一只猎豹正发出声声低吼，站在极远的位置，十分警惕的盯着那捕猎状的老虎石雕，眼中充满了忌惮。
    至于这猎豹的造型...
    嗯...
    和之前余生意外干掉的那只，如出一辙。
    当然，豹子嘛，长的都一样。
    “它在畏惧什么？”
    余生看着这一幕，没有急着出手。
    在猎豹毛躁的踩毁妖植之前，都会是自己最好的探路机器人，比自己的破地鼠好用多了。
    猎豹足足与老虎石雕对峙了半分钟左右，才试探性的向前一步，两步，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靠近棺椁，并且浑身肌肉紧绷，随时都能以最快速度，冲刺逃亡。
    但老虎石雕却始终一动不动，导致站在远方观察的余生，一时间完全没有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危险。
    “或许，猎豹对于危险的敏感度，要比我更高？”
    余生若有所思，一时间看的更加聚精会神起来，并不断打量着几个石雕，想要从其中看出什么破绽。
    时间流逝。
    三分钟的时间，猎豹不过前行了十余米！
    并且是以一种前进三步，后退两步的节奏，稳定前行着。
    突然，猎豹猛地向前冲刺，速度极快！
    又在冲刺的瞬间，向右侧绕去，顿住脚步，向后狂逃！
    虚晃一枪！
    而且看起来十分逼真！
    就连余生都不禁有些赞叹。
    但石雕依旧一动不动，导致猎豹这一系列的举动，充满了幽默感。
    唯独猎豹，眼神依旧凝重，浑身炸毛，再次试探着向前。
    五米，六米...
    猛然间，猎豹脚下的石板突然下陷半寸，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下一刻石壁上突然出现细微的洞口，冰冷的弩箭自洞内猛地射出，直奔猎豹而来。
    弩箭上更是刻画着一道道纹路，在散发着幽冷的光芒，显示这一箭的不凡。
    “机关，阵法的结合...”
    “所以猎豹是早就知道，这墓室内有机关了么...”
    “对于这种在触发前，和死物没有什么区别的东西，都能有着清晰的感知，这个种族，很强。”
    余生看着这一幕，给出十分中肯的评价。
    但下一秒...
    猎豹虽然用力在躲，但下陷的地砖上，同样蔓延出一道道纹路，让它仿佛陷入泥潭。
    它只能努力的扭动着身形，但最终还是任由弩箭穿过自己的肩头，带起一抹血花。
    余生微微蹙眉。
    “所以，它是什么都没有感知到，只是单纯蠢的和石雕玩了半天...”
    他忍不住嘟囔着，变得面无表情，拎着锤子走了出来，并顺势开启了手电筒，将整个墓室照的通亮。
    猎豹顾不上自己肩头的伤势，下意识看了过来。
    “人族？”
    它瞳孔微微收缩，喃喃自语，像是有些震惊。
    王在让它们进来之前，明明说的是，这处神墟，只有它知道！
    人族，又是怎么进来的！
    几乎没有给余生说话的机会，猎豹不顾身上的伤势，瞬间向余生发起突袭。
    甚至在这一刻，它连这墓室中是否还有陷阱都不管了。
    暴虐的样子，与之前蠢笨的形象，截然相反。
    余生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顺势看向猎豹脚下。
    一处淡蓝色的地砖，刚刚被它悄无声息的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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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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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0章 感人的一幕

    伴随着一声脆响，那淡蓝色的地砖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只是在余生手电筒的照耀下，并不显眼。
    一缕缕寒气自地底弥漫而出，遍布在猎豹周围。
    一时间，它原本柔顺的毛发上，都出现些许冰碴，奔跑的速度最起码慢了三倍！
    最开始跑的时候，都是带残影的那种，渐渐变成肉眼可见，再最后，比老太太骑自行车也没快哪儿去了，整个身体仿佛都被冻僵了般。
    猎豹的眼神也从凶狠，暴戾，变得迟疑，懵懂，最终化作惊恐...
    等它冲到余生面前时，几乎已经完全没有了行动能力，最后一百米的距离，完全是出于力的惯性，把它拖过来的。
    所以，用第三视角来看的话，这一幕就显得十分荒诞了。
    等于猎豹在看见余生之后，兴冲冲的，把自己的脑袋，送到余生面前了，一副...请随意虐待我的样子...
    并且猎豹的姿势，也像是小狗俯冲过来的那种，余生很自然的摸了摸猎豹的脑袋，然后用手电筒敲了敲。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看见余生那羞耻的动作，猎豹眼中迸发出无尽的怒火，仿佛要将余生撕碎般。
    但它身上的冰霜还未融化，想要动一下都十分困难。
    然后...
    它就看见余生慢悠悠的取出一颗颗炸弹，用绳子串成串，挂在猎豹的脖子上。
    为了担心猎豹不懂，他还取出一颗，丢向远方。
    改良后的炸弹为了提升爆炸瞬间的伤害，压缩了爆炸范围，只在很小的一处空间肆虐，但依然引发了墓室轻微的震动。
    灰尘不断从半空中飘落。
    猎豹看着那炸弹的伤害，眨了眨眼，又低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这一串，一时间头皮发麻。
    诚然，六级妖兽都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但也架不住脖子炸了啊！
    这位置爆炸，就算不死，自己最起码也是一个重度脑震荡。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也不急，只是安静的等待着，直到猎豹身上的冰霜彻底融化，它重新恢复了行动力后，才缓缓说道：“是谁送你们进来的？”
    说话间，余生还取出一个遥控器，并向后退了两步。
    “呵...”
    “我不信你敢按下去！”
    “我是我们部族最聪明的，对你们人族也很了解。”
    “如此大面积的爆炸，墓室极有可能坍塌，到时候你们也会和我一起，葬身在这山腹之中！”
    “难道你还真敢同归于尽不成？”
    猎豹渐渐从恐惧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看向余生狞笑着说道，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意思，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向余生，将其吞噬。
    “哦。”
    “但我可以先走出山洞，再按啊...”
    “这样我就不会死了。”
    余生沉吟数秒，认真反驳道。
    上一秒还在准备反击的猎豹，突然怔在原地。
    似乎...有道理啊。
    但很快它就反应过来：“我可以在你逃出山洞前，轻松的杀掉你！”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余生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一道瘦弱的身影，举着与自己体重完全不相符的巨锤，对准猎豹的后腿，狠狠砸了下去。
    这锤子明明看起来重若千斤，但在余生手中却轻飘飘的，速度极快。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猎豹发出一声惨叫，哀嚎着摔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眼中充满了震惊。
    它完全没有想到，余生竟然可以强到碾压它！
    它可是刚刚获得恩赐，晋级为高级妖兽啊！
    “唔...”
    “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追不上我了...”
    看见猎豹已经没有了什么行动能力，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仿佛他刚刚的出手，只是为了证明猎豹的推测，是错误的。
    一时间，猎豹陷入凌乱之中。
    你特么有这实力，直接干掉我不就好了，打断我的腿，只是方便你逃跑？
    什么特么的奇奇怪怪的思维！
    猎豹在心底狂骂。
    “是谁送你进来的。”
    余生再次看向猎豹，问出了之前的问题。
    “妖域之主，八尾狐。”
    几乎在余生问题出口的瞬间，猎豹就主动开口说道，配合度比在悬崖上那只还高！
    或者说，在短暂的交流后，余生认为，这猎豹的确比那只聪明。
    它应该才是部族最聪明的那个。
    “我们部族这次来了二十多位，三名六尾狐领导。”
    “其中有一只还是八尾狐的嫡子。”
    “嗯，它的嫡子眉心有一缕红色的毛发。”
    “哦，还有，三只六尾狐，都带了妖器，一次性的那种，可以爆发出很强的攻击力。”
    不得不说，它不愧余生认证，部族最聪明的称号。
    单单是叙述这些情报，都要更加全面一些，而且十分主动，特别配合，甚至余生没有考虑到的问题，它都替余生考虑到了。
    “我想想...我想想..”
    “六尾狐，我曾经在东方一片湖泽旁，看见过一只六尾狐的身影。”
    “但我懒得被它使唤，就没有去集合！”
    猎豹沉思许久，将自己想到的全部细节，完完全全交代出来，眼神坦诚，仿佛它就是人族派过去，潜伏多年的卧底一样。
    如果不是后腿骨折，不断颤抖，或许这一幕看起来会更加感人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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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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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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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1章 你要不...骂我两句？

    “嗯...”
    “你要不...骂我两句？”
    看见猎豹这配合的态度，余生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过了片刻，才试探着问道。
    猎豹怔了一下：“我命都在你手里了，为什么要骂你？”
    “这样我杀你，就更自然了。”
    余生神情依旧认真，耐心的解释着。
    猎豹毛骨悚然，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从今天开始，我就给你当狗了！做为部族最聪明的，我看门很厉害！”
    说着，猎豹还在原地绕了几圈，伸出舌头喘气，和狗很像。
    “……”
    “我的意思是，你不骂我两句，以后...就没机会骂了...”
    眼看猎豹这乖巧的模样，余生再次开口解释。
    一时间，猎豹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我不想死！”
    “我对人类没有敌意，我只是想活着！”
    “我能做的事情很多...”
    猎豹眼神中充满了惊慌，身体都在颤抖着，看向余生不停的开口说道，还试图用自己的头去蹭余生的腿。
    但就在它接近余生的瞬间，眼底闪过凶芒。
    “我可是...我们部族...”
    “最聪明的啊...”
    嘴角勾勒出一抹狞笑，在蹭余生腿的瞬间，猎豹张开血盆大口，身上妖气不断肆意，咬向余生腿部的同时，爪子也向余生的身上拍去。
    不过下一秒，它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咬空了...
    余生身影消失不见，它的面前，只剩下漆黑的空气。
    “你该骂两句的。”
    余生的声音在猎豹身后响起，仿佛是在替它惋惜，不再给它开口的机会，一声闷响，猎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生命力不断衰弱，最终消逝。
    “呵呵，妖兽的话，不可信啊。”
    “尤其是这种开了灵智，野心勃勃的家伙。”
    在猎豹死去后，孙闻才终于从黑漆漆的山洞中走出。
    作为看完了全场戏的观众，孙闻一时间有些感叹：“当年，灵气刚刚复苏的时候，我们人族吃过的亏，已经够多了，上一秒还在冲你摇尾乞怜的家伙，下一秒就会化作洪水猛兽，恨不得将你的骨头渣子都吞掉。”
    孙闻微微摇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余生：“但是，不应该留个活口，继续让它探探路么？”
    “不需要了。”
    余生摇头：“以它刚刚表现出的智慧，最起码不会是那种和石雕斗智斗勇的蠢货，它既然能对石雕警惕，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但石雕却始终没有对它发起攻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族群问题。”
    他环顾四周，最终将手电筒卡在一处石缝里，用来当探照灯用，嘴里轻声说道。
    孙闻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族群？你的意思是，那些石雕，与猎豹同为妖兽，所以才没有对猎豹展开袭击？”
    “嗯。”余生轻轻点头：“我在另一处山洞里，找到一处阵法，只攻击妖兽，却不攻击人族，大概异曲同工吧。”
    说话间，余生解开缠绕在猎豹脖子上的炸药，只不过并未将炸药从绳子上摘下，而是看向远处的一座石雕，像是套圈般，将炸弹套在那猛虎的脖子上。
    紧接着，余生又如法制炮的做了几个类似的炸弹环出来，分别套在其他的石雕上，而他本人，则是从始至终站在原地，死活没有迈入墓室一步。
    “这些石雕，该不会...还活着吧？”
    孙闻像是明悟了什么，在看向这些石雕时，眼神已经变得古怪起来，充满警惕。
    余生摇头：“大概率不会，应该是类似于陪葬品，让它们哪怕死了，也要保护自己的棺椁，并且设下某种禁制，比如将它们的灵魂封锁在石雕中，再或者一缕残念，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了，嗯...我看过几本小说，里面是这样讲的。”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余生语速并不快，只是缓缓说道，最终又十分慎重的补上了自己这渊博知识的来源。
    “残魂，禁制...”
    孙闻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站在原地认真思索。
    “所以，虽然这些石雕死了，但它们或许还存在一丝生前本能的意志，或许...可以沟通，通过它们，知道一些远古的秘闻？”
    “先别按！”
    就在孙闻思索的时候，余生已经将一只手搭在了遥控器的按钮上，似乎准备启动。
    孙闻吓的哆嗦一声，急忙将他这凶残的动作给拦了下来！
    “时间过去太久，也不一定所有的石雕都还有效。”
    “如果我没记错，猎豹刚刚只是在盯着那只老虎，完全忽略了其它的！”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试探一下，万一能够收获一些有用的信息，对不对...”‘
    眼看着余生若有所思，终于停止了自己鲁莽的行为时，孙闻忍不住舒了口气。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靠近几座石雕，试验一下，如果证实了猜测，就可以直到靠近那头猛虎...”
    当孙闻开始用脑的时候，终于变得正经起来，站在原地，不断说出自己的分析。
    余生没有反驳，只是拎着巨锤，缓缓走向最边缘处，一座巨蟒的石像。
    但当他靠近巨蟒，距离不足三米时，那石像都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而余生也没有在巨蟒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威胁感。
    “果然如此么...”
    孙闻站在高处，望着这一幕：“余老大，向东，有一只秃鹫，靠近它！”
    在说话时，孙闻手中还拿着一个记事本，和笔，不断的写写画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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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42章 如果有一天...

    余生大概围绕墓室走了一圈，小心避开其中几处比较诡异的地砖，距离那做出捕猎状的猛虎越来越近。
    “如今有可能还存在效果的，只剩下猛虎，以及棺椁旁的那只凶兽了！”
    “我刚刚换方向观察了一下，猎豹当时的角度，看的不一定是那只猛虎，更大可能是棺椁前的凶兽！”
    “不过小心为上！”
    孙闻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处方位，远远看向余生喊道。
    余生轻轻点头，距离猛虎越来越近。
    最终，直至他站在猛虎身旁时，都没有任何反应。
    “凶兽！”
    “它刚刚瞳孔动了一下！”
    孙闻突然喊道！
    在孙闻身影落下的瞬间，余生身体猛然前冲，来到凶兽石像面前，身体肌肉下意识紧绷，与其对视！
    缕缕妖气自石像周围弥漫，余生紧攥巨锤，与石像对视。
    但奇怪的是，这妖气完全没有任何进攻性，只是缓缓漂浮在半空，最终形成一道十分暗淡的妖兽虚影，看起来与石像如出一辙。
    这虚影最初时显得十分茫然，过了足足一分钟后，才恢复些许灵动。
    它微微低下头，平静看着下方站立的余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生抬头，同样望向它。
    “天族？”
    “不，气息与天族不同...”
    虚影并没有开口，但余生却精准的‘听’到了它的声音，仿佛是某种精神类的交流。
    甚至这种交流可以无视双方的语言问题。
    “天族...这是古人类的自称么...”
    余生微微思索。
    “古人类？”
    “难道...天族已经泯灭了？”
    余生明明没有说话，但这虚影却依旧清晰的感知到了余生脑中的想法，有些诧异的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
    那虚影原本就十分黯淡，仿佛随时都会消散般，在得到余生的肯定后，这虚影更是剧烈摇晃起来，眼神古怪，说不出的复杂。
    有欣喜，有畅快，却又哀伤，追忆...
    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唉...”
    许久，虚影才逐渐变得稳定，但看起来比之前明显更淡薄了些。
    “天族奴役我兽族数千年，数千年啊...”
    “圈养灵兽，当做食材，劳动力，甚至...修炼的养分...”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未来。”
    “甚至他们哪怕死，都要我们兽族来陪葬，替他们守护陵园。”
    “呵呵...哈哈哈哈哈！”
    虚影最初还能保持自己语气平静，但随着不断沟通，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最后更是发出了疯癫的笑容。
    “没想到，我竟然能亲眼见证天族的覆灭。”
    “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虽然没有实体，但余生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虚影中散发出那种浓郁的悲意，甚至这情绪，还在不断影响着自己的心。
    可以肯定，这虚影生前，最起码也是八级起步！
    随着情绪不断变化，虚影愈发黯淡，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它再次低下头，看向余生，没有妖族的那种暴戾，狂躁，眼神更像是人族的那种，平静，温和。
    “能...能告诉我...现在的世...世界...”
    “又是如何么？”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它带着些许恳求。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脑海中回忆起如今的局势。
    那虚影没有说话，只是闭起双眼，认真的感受着。
    许久过后，虚影再次睁开眼时，仿佛回光返照般，变得稳定许多。
    “妖族，人族...”
    “兽族竟然，也有与天族对抗的资格么，甚至...占据上风...”
    明明是兽族占优，脱离的了奴隶的身份，但虚影却没有表现出惊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更加落寞。
    “你知道么...”
    “从我出生开始，就被天族视为宠物，只不过由于血脉问题，我算是...比较值钱的宠物？”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兽族强大起来，也要奴役人族，让他们感受一下，我曾感受过的一切。”
    “这种不甘的情绪，陪伴了我一生，直至快死时，虽然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戾气，却依然是我的心结。”
    “但如今...”
    虚影停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苦涩：“但如今看起来，兽族，天族，本质上...没有区别啊...”
    “当某一方强大，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奴役，圈养，甚至...泯灭。”
    “但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在我的心中，兽族，团结，友爱，努力的反抗着天族的压迫，那种氛围感，是如此的让我沉沦，恨不得为兽族奉献一切，只为更多的族人活下去...”
    “而天族，残暴，自私，冷血，完全没有我兽族的高尚品格。”
    “至少，就在前一秒，我依然是这样认为的。”
    “呵...天道轮回，万物复苏，或许，从来没有什么所谓高尚的种族，有的，只是弱者，与强者。”
    说话间，虚影已经处于随时都要消散的节点上，但它却仿佛已经悟透了一切，对这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留恋。
    它用尽力气，在余生的脑海中，留下最后一句话，虚影便彻底消散，化作道道光斑，泯灭于空气之中。
    “你一直所奋斗的，真的是对么？”
    “当你们努力，再次统治妖族后，还会如现在这般么？”
    这是两个提问。
    但却没有给余生回答它的机会，或许...余生能回答的，只有自己。
    当人族再次统御妖族后，会做些什么...
    余生一时间有些茫然。
    但不过数秒钟，他的目光就重新恢复清明。
    “人族，妖族，格局太大，太哲学了...”
    “我想的，只是活下来而已啊。”
    “至少现在，妖族...想杀我，我只能杀妖。”
    “如果有一天...”
    余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话题，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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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43章 一穷，一奢

    “发生什么了？”
    似是察觉到了余生的异样，孙闻站在高处，看向余生喊道。
    余生转身，疑惑的看向他：“你没看见么？”
    “看见什么？”
    孙闻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那石像上。
    如果说棺椁旁的石像，原本属于十分灵动，逼真的那种，那现在的石像，就变得平平无奇了。
    或者说...少了些许特殊的韵味。
    “你是指...”‘
    孙闻指了指那石像。
    余生轻轻点头，算是对孙闻的疑问给出回应。
    所以说，那道类似于灵魂的东西，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孙闻在一旁，是无法察觉的？
    仔细想的话，也的确合理。
    那灵魂应该是类似于与自己的灵魂交融，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还能向自己表达它的意图。
    “它有透露什么重要的信息么？”
    孙闻思索片刻后，再次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它...嗯...是玩哲学的，讲了很多大道理。”
    他没有过多的去提这件事，仔细来算的话，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只心理波动很大的妖兽，在临死前，发出了一些自己的感慨罢了。
    说话间，余生转身，看向棺椁。
    晶莹的玉石上，还在散发着缕缕能量波动，不断四溢。
    或许正是因为那灵魂与棺椁的距离很近，有能量滋养，所以才会比其他石像活的更久一些。
    余生站在棺椁前，大概停顿了数秒钟时间，缓缓将手搭在棺椁上，扭头眼神示意孙闻。
    孙闻十分懂事的向后退去，这种可能会爆发战争的场面，自己留下，太尴尬了。
    不过他还是十分灵巧的爬到了一处石壁上，用钩锁将自己固定，手中拎着手枪，随时可以在高处为余生提供火力支援。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余生用力推去。
    玉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余生不过刚刚用力，就将棺盖推动，露出里面一丝空间。
    余生停手，让墓室重新恢复安静，等待数秒。
    棺椁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余生这才继续推动，露出更多的空间。
    但...
    看着棺椁内的场景，余生怔了一下。
    没有想象中的尸体，里面空荡荡的，只是在玉质枕头旁，摆放着一块玉佩。
    十分普通的玉佩。
    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能量，甚至余生有把握，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掰碎。
    最重要的是...这玉佩，自己...也有一块。
    上次去妖域的神墟时，他同样遇见一处棺椁，并费力的钻出一个洞，钓鱼似的，钓出来一块玉佩。
    令他血亏的玉佩。
    看着手中的同款，余生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自己挂在石壁上的孙闻也有些发懵，攥着手枪不知所措。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这一路上，经过小南，猎豹的不断铺垫，几乎给人心中已经留下了潜意识，棺椁内，有狠货！
    但...
    就这？
    孙闻解开腰间的钩锁，从石壁上跳下，急匆匆的跑到棺椁旁，不信邪的将棺盖彻底掀开，看着空荡荡的内部，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
    “特么的！”
    “这充沛的能量，里面放头猪，过几千年，都能留点骨头茬子！”
    “除非当时下葬的时候，就是空棺。”
    “这些家伙费力把山抠出一个洞来，图啥？”
    孙闻十分不解，围着棺椁一圈又一圈的转着，试图分析出这棺椁本身的价值。
    余生攥着玉佩，若有所思：“这么大的工程，为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陷入思索之中。
    “两座山，两处墓，两座棺椁...”
    “一穷，一奢。”
    “但都无人...”
    对比着两处墓室中的种种奇怪场景，余生眼睛微微有些明亮：“除非那些人在建造墓室时，棺椁内，是有人的，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在一切就绪后，棺椁内的人，会重新‘爬’出来。”
    “但他们又为何假死，余三水又为什么让小南来取这玉佩？”
    “难道当年从棺椁中爬出去的，就是他？”
    余生脑海中突然闪过这荒诞的想法，但很快就又被他自我否定：“哪怕是九觉，也无法活上几千，上万年...”
    “而且这玉佩对他，真的如此重要，当年爬出去的时候，就顺手带走了，不会留在棺椁内，在过去这么久的岁月后，再让小南来替他取。”
    “所以，这玉佩对他真的很重要么？”
    “还是说，他只是想通过小南，来误导我，让我觉得，可以用这玉佩，来和他做某种交易？”
    “但无论如何，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余三水对神墟了解颇多。”
    “甚至...这处神墟，他曾经来过。”
    余生不断思索，分析着每一种可能性，最终默默将玉佩收起。
    哪怕是到现在为止，他对余三水的了解都少到可怜。
    只记得在刚出罪城的时候，是余三水面带微笑，站在门口位置，迎接的他，并亲切的喊他儿子，又出具了官方开的父子证明，户口本，DNA检测，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然后就带自己回家了...
    期间他也考虑过，无视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父亲，直接走人。
    但当余三水‘无意’间透露出一缕气息，并‘不小心’震碎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后，余生觉得，跟着他回家，多了解了解外界的社会，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跟这么危险的人住在一起，生命安全很难保障，所以余生就想了一些办法，让自己与余三水分开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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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4章 贼不走空

    再之后，自己关于余三水，就没有更多的资料了。
    或者说他们彼此间，本身交流就很少。
    只不过他总是能感觉到，自己身旁，总有人在关注自己，那种被人暗中注视的感觉，对于他这种极其敏感的人来说，分外不适。
    再结合自己出了罪城之后的所有人际圈，能做这种事的，只有余三水。
    “他究竟想要在我身上，获取什么呢？”
    “还是说，准备用我，来做些什么...”
    “等这次出了神墟之后，他是否会利用玉佩这件事来接近我，说这玉佩对他很重要，愿意为了获取玉佩，为我做某种事...”
    “但这是不是他计划中的另外一环呢？”
    一时间，就连余生都陷入到一种茫然的情绪中。
    对于与自己生命安全无关的事，余生一般情况下都会表现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或者说，他的确也没有关心，在乎过，显得十分小白。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因为对他而言，这些事情，都并不重要。
    但所有关系到生命的事，余生还是表现的格外慎重的，哪怕是一头可以被自己秒杀的猎豹，他都会先挂上一圈炸弹，再打断一条腿，然后再友好聊天。
    可面对余三水，余生总觉得有一种无处发力的感觉，甚至比和禹墨接触，更难受。
    因为他清楚，禹墨究竟想要什么，结合这一点，禹墨做的所有事情，就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但余三水...
    似乎只想要女人，要潇洒，对一切都并不在乎，在自己身上所经营的一切，也更像是在游戏人间。
    这种令人无法摸清的思维，反而是最令人难解的。
    “这棺椁的材质没有见过，应该也是古时候的物件。”
    “但价值不会特别高，能够产生能量，主要还是玉石上面所刻的阵法。”
    孙闻将整个棺椁研究结束后，表情变得失落起来。
    看起来超级豪华的棺椁，不过是阵法下的产物。
    “或许，这棺椁在当年，只是普通的石头，只不过在能量长达数千年的冲刷下，才变成了玉石...”
    “这次...走空了...”
    对于孙闻来说，就从来没有走空的时候，这种诡异的场景，让他饱受打击。
    至于在通道中搜寻的那些小东西...
    还算是收获么？
    “你确定刚刚，对我赐福过了？”
    余生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孙闻，问道。
    孙闻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棺椁，不值钱？”
    余生二次提问。
    孙闻二次点头。
    两问，两答，余生手中直接出现一柄巨锤，对着棺椁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棺椁四分五裂，猛地炸开，四散而去。
    孙闻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但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椁的位置。
    伴随着道道裂痕，露出一片空地。
    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其实那棺椁，也算是冰种的翡翠，还是很完整的一块，做点摆件，掏几个手镯，戒指，最起码也能卖几个亿的...”
    孙闻看起来有些呆滞，失魂落魄的说道。
    这次...
    彻底一无所获了。
    但余生看着空地，却陷入沉思之中。
    “你的觉醒物，失手过么？”
    余生又一次抬起头，看向孙闻。
    但这次没等孙闻说话，余生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内心中就有了答案。
    下一刻，余生再次抡圆锤子，在棺椁下方的地面疯狂砸动着。
    地动山摇。
    每一锤落下，都会爆发出强烈的响动声，碎石不断激飞。
    “有动静！”
    “绝对有地下室！”
    听见余生砸地的声音，孙闻眼睛一亮，猛的开口喊道，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
    声音脆而不闷，明显是下方还有一处空间的意思！
    而余生也在此时一跃而起，巨锤上晶石闪烁，再次落下。
    地面坍塌，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
    “果然有地下室！”
    孙闻兴冲冲的将墙壁上卡着的手电筒取下，照亮地下室的位置。
    地下室并不算大，也就20平方左右，更像是一间小型仓库。
    余生一跃而下，打量四周。
    而孙闻则是站在上面等了数秒钟，确认没危险后，才跟着跳了下去。
    不得不说，他把余生这个保镖，利用的很好。
    地下室内的能量十分充盈，弥漫在整个空间内，或者说棺椁中产生的能量，大部分都融入到这地下室中，每呼吸一口，都等于赚上一颗妖晶。
    但其中的能量正在随着余生打出那道缺口，缓缓散去。
    地下室的角落里，摆放着几个硕大的木箱子，上面堆满了灰尘。
    好在此处长期弥漫能量，导致木箱腐烂并不严重。
    余生走到木箱前，远远的用剑尖将木箱挑开，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晶石！
    五颜六色的晶石！
    每颗晶石内，都有道道流光在不断飘荡，美轮美奂！
    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更是夸张！
    看这箱子内密密麻麻的数量，孙闻眼珠子都直了。
    “挖...槽！”
    “各个属性的晶石都有，还是极品的！”
    “或许当年并非极品，但在能量下蕴养数千年，品质硬生生提上去了！”
    “随便一颗，哪怕六觉，都会眼馋吧！”
    “给许大头一枚，够他创业五十次！”
    “还好这家伙七觉了，进不来，不然估计会当场杀咱们灭口！”
    孙闻有些感慨，开口说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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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45章 反制

    “觉醒物的能力，果然存在...”
    “原来孙闻的技能，是这样用的。”
    余生倒是没有被这些晶石的价值震惊，而是将目光落在孙闻身上。
    所以...
    主动出击，比被动收获，效果更好？
    在运气加成下，哪怕自己做出一些看起来很莽撞的事，也会有收获？
    这究竟是孙闻的技能创造了眼前的价值，还是只起到了辅助作用...
    或许，这几个大箱子，始终都在这儿。
    如果我没有孙闻的赐福，就不会莫名其妙的砸击地面，更不会发现眼前这些东西。
    所以...
    并不是技能创造了财富，而是技能给予了我自信，并改善了我的运气，仅此而已。
    但我要是对孙闻的技能并不是特别信任，转身离去，最终还是会与财富擦肩而过。
    这是一种...相对论？
    孙闻完全想不到，不过短短数秒钟的时间，余生脑海中竟然会闪过这么多的念头。
    余生接连将几座箱子打开。
    第一箱，晶石。
    第二箱，是很多奇怪的果实，但由于没有根茎，哪怕有能量的滋养，也已经腐烂，散发大量霉味儿。
    至于第三箱，则是一堆书籍，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就化作灰烬，消散在半空之中。
    “所以，孙闻的技能，只是会引导人，下意识的接近一些财富。”
    “但财富的数量，就与技能无关了。”
    余生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是将那装满晶石的箱子收起，孙闻倒是遗憾了数秒钟时间，但很快也调整过来，再次恢复了壮志！
    “一座山，就有如此收获！”
    “这广阔的神墟，任由我等驰骋！”
    再次喊出口号，孙闻一马当先，从洞口又爬了上去，然后...一脚踩在某处地砖上。
    寒气弥漫，将他冻成冰柱。
    “副作用是，不能吹嘘么？”
    “貌似孙闻每次吹嘘过后，都会发生意外。”
    “所以金元宝秉承的是...闷声发大财？”
    余生默默从洞口出来，看见孙闻的惨状后，若有所思，敲碎冰柱，将他救了出来。
    孙闻打了一个寒颤，脸被冻得惨白，身体不断颤抖，眉毛，头发上还挂着一层白霜。
    “小爷...小爷岂是区区这种...这种...”
    孙闻双手抱胸，牙齿打颤，却依旧倔强。
    但余生却默默的捂住了他的嘴。
    “所以，我在赐福结束后，没有任何收获，但也没有任何危险，是因为...我没有说话的缘故么...”
    这一刻，余生心中再次升起了些许明悟。
    孙闻也不是傻子，瞬间就联想到了什么，老老实实闭嘴，跟在余生身后，向山外走去。
    果然，一路上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出现过问题。
    两人化身幸运的劫匪，在方圆数里内，疯狂的掠夺着。
    ……
    “滚！”
    荒野上，黑袍身上不断散发出冰冷的杀气，转身面向余三水，烦躁开口。
    但这动人的声音，对于余三水来说，却仿佛给予了他动力源泉！
    “你就连骂我，都是如此性感。”
    “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懂我这颗炙热，真诚的心！”
    他摆出一个造型，压低声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磁性。
    黑袍看着余三水，沉默了。
    两个月...
    足足两个月啊。
    她刚刚缠了余三水一周，就被这个家伙反客为主了，像一只苍蝇般，围在自己身边转！
    每句话都特别恶心！！！
    但偏偏余三水自己并不这么觉得，还认为这是十分幽默，风趣的谈吐！
    最主要的是，余三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是绝对真诚的，没有掺杂任何虚假，这就让黑袍更加腻歪了。
    一时间，风水轮流转，黑袍用在余三水身上的招式，被余三水以数倍，乃至数十倍的给还了回来。
    “你不是还有一些计划，布局么？”
    “从现在开始，我们互不干扰，不然哪怕是拼的暴露，我也会和你玩命。”
    黑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中的怒火，看向余三水，一字一顿说道，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为了你，放弃所有的布局，又能如何？”
    “当听见你这绝美声音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余三水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看着黑袍，哪怕看不清她的脸，却依旧声音坚定：“如果用我的生命，可以证明爱你的心，那么...请动手吧！”
    说着，余三水就这么敞开双臂，将胸膛露在黑袍面前。
    如果这时候黑袍动手，余三水最起码也是一个重伤的结果。
    “……”
    黑袍再次沉默了，杀气几次聚集，又几次散去。
    九觉之间，真动手的话，动静太大了。
    这个地痞，无赖，流氓，恶心人的家伙！
    一时间，黑袍恨不得将自己能够想象到的所有词汇，全部加在余三水的身上，并在脑海中，脑补了余三水的上千种死法。
    “呵...”
    一声冷笑，黑袍转身就走。
    “等等我啊女神！”余三水果断小跑，跟上，老老实实走在黑袍身后，也不越界。
    只是不断打量着黑袍的背影，像是在欣赏着什么。
    感受到余三水那不加掩饰的目光，黑袍下意识攥紧拳头，走的更快了几分。
    一时间，两道人影在这荒野中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甚至已经‘走’出残影来。
    漫无目的。
    黑袍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嘛，余三水也不管黑袍要干嘛...
    反正就是跟着。
    和美女待在一起，总归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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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46章 黑蛟王

    墨城。
    在这批学生进入神墟之后，禹墨就已经回到了光组，坐在办公室内。
    “话说，你什么时候卸任啊。”
    “我这副组长，很尴尬的。”
    楚怀同样坐在禹墨的办公室内，靠着椅子，百无聊赖的摆弄着一枚钱币，嘴里嘟囔道。
    自从禹墨回来之后，自己摞成山的文件全部被禹墨接手。
    他也从忙碌的状态中变得空闲起来。
    禹墨只交代给他一个任务：“继续追查猎魂，争取再抓一串出来！”
    但现在，关于猎魂的线索都断的差不多了，手里那几个人质也已经过了时效性。
    猎魂又不是傻子，在发现这些人被捕后，早就转移阵地，把上下线全给断了。
    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抓猎魂的尾巴，还不如说...
    禹墨给他打入冷宫了。
    “你不如换一个问法，直接问我什么时候死，更妥当些。”
    禹墨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楚怀，微笑道。
    楚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必要这么绝，况且你现在不就是想故意闲置我，将我摆在一个不是特别显眼的位置上，方便后续安排嘛？”
    “无论是洗白我也好，还是利用我隐蔽的身份，暗中操作一些事也罢。”
    “但我出罪城，就是为了风风光光啊。”
    “无论是当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还是一个万人唾弃的疯子，最起码...得让人关注到我啊。”
    “在罪城，我低调的已经够久了，所以，我的后半生，要站在无数人的视野前，让他们关注到我的一举一动！”
    楚怀看起来十分坦诚，坐在椅子上，双腿还搭在办公桌上，轻飘飘的说道。
    禹墨看着楚怀，停顿片刻，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喜欢和聪明人当对手，但不喜欢和聪明人当伙伴，至少...现在的你，还没有办法，执掌光组。”
    “这其中，无关品行，无关出身，无关利益。”
    “你欠缺的，还很多。”
    说着，禹墨失去了继续和楚怀聊天的兴致，再次低下头，专心忙碌着眼前的公文，面无表情的签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楚怀目光死死的盯着禹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的嘴角才重新恢复笑容：“所以，抓猎魂么？”
    他有些兴致缺缺的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在走出禹墨办公室的那一刻，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自带上位者的气息，对路过的每一个人，全部友好，微笑点头示意。
    总得来说，在最近两个月内，楚怀已经成为了光组总部，人缘最好的那一位了。
    如果禹墨现在突然喝水呛死，光组内部投票，选组长的话，楚怀一定大票型，碾压式当选组长。ъìＱυＧΕtＶ.℃ǒΜ
    至于罪城出来的其他几人，则是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在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下，就连光组总部的工作人员，都将他们逐渐淡忘出了自己的记忆。
    ……
    妖域。
    桃花潭。
    “八尾狐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啊。”
    老白猿坐在一棵树上，朵朵桃花自它身边飘落，美伦美伦。
    但它却深蹙眉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八尾狐看起来走的是怀柔政策，但却柔中带刚，所以侵犯它利益的举动，都会被它在不知不觉中，反击回来。”
    “可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天穹涧上蹿下跳，蹦跶的这么厉害，按照八尾狐的脾气，早就按耐不住，出招了才对。”
    “但...它却一副很老实的样子。”
    “太奇怪了！”
    说着，老白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轻声低语：“它被人夺舍了？”
    “不应该啊...”
    “还是说，它背后出现一位高人，教它学会隐忍，以不变应万变？”
    “也不太合理。”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八尾狐在筹划什么东西，并且到了某个关键时刻。”
    “在这种情况下，它甚至没有精力来分心对付我，或者怕我影响到它的计划。”
    “什么东西，重要性能大过它那可笑的‘尊严’呢？”
    老白猿靠在树干上，不断思索着，缓缓闭上双眼，呼吸着田野间的桃花香气，仿佛睡着了般。
    季鸿坐在溪边，摆弄着茶具，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轻抿一口。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重要么？”
    季鸿淡淡开口。
    老白猿依旧闭着双眼，只是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是啊，的确不重要。”
    “我们需要的，就是在它无暇兼顾我们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在这天穹涧内，培养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彻底站稳脚跟。”
    “等它腾出手来的时候，再想来针对我们，就看它究竟...敢不敢了。”
    “呵呵，所以，咱们的第一步...”
    老白猿的声音停顿，在腰间取下一个葫芦，在打开的瞬间，桃花酒的香气在空气中飞速弥漫。
    “黑蛟王。”
    “黑蛟王。”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黑蛟王，这个他们曾经合作过，又背叛过的妖王。
    但生意场上，尤其是关系到自身生命的时候，什么恩怨，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只要彼此间的利益出发点一致，就没有什么，是不能一笑泯恩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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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7章 天穹涧，新时代

    “自从前段时间的镇妖关一战结束后，黑蛟王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那神族的身份，就像是背在身上的一个重担，被无数妖族觊觎。”
    “没有了妖神这个靠山，它们充其量，就是一个强大些的部族，仅此而已。”
    “再加上战争中没有获取足够的军功，更像是充当了打酱油的角色，如果不出意外，最迟一年，黑蛟族将会被神族除名，而它们部族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众多天材地宝，就将会成为它们灭族的契机。”
    老白猿猛灌了一口酒，轻舒一口气，脸上写满了享受之色，慵懒开口。
    季鸿看着溪水，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之前的黑蛟族，对八尾狐来说，还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但如今，经过那一战后，神族族长死了三分之一，新任族长根基不稳，又是被八尾狐力排众议，一手扶持上来的，对其言听计从。”
    “如此一来，黑蛟王的价值所剩无几，打手...八尾狐不缺。”
    “所以这时候，默认众多部族针对黑蛟族，除名，瓜分财产，更方便其拉拢人心，让那些部族对它更加死心塌地。”
    “毕竟大家出来混，就是图一个财。”
    “有钱赚，八尾狐就是它们心中，最好的妖域之主。”
    “甚至更深层些来说，可以消除上一战失利后，给各个部族间留下的负面形象。”
    季鸿的声音依旧平静，溪水自他面前流淌，可以清晰看见水底的鹅卵石。
    老白猿也从树顶坐直了身体，拎着酒壶，面容有些潮红，打了一个酒嗝儿：“所以，黑蛟族被灭，百利而无一害！一个神族，积攒了上百年的财富，那数量...够我们在鹰涧山忙活千年了！”
    “黑蛟王不是蠢货，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现在，它应该...很慌。”
    “而我们，是唯一能救它的人。”
    “当年，我跪在它面前，求它收我当小弟，而如今...”
    “它却要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它了。”
    “风水轮流转啊...”
    回忆着当时自己冒险入蛟龙潭，只求为自己搏一线生机的画面，老白猿有些唏嘘，最终轻笑着摇了摇头。
    “收拢黑蛟王，立足天穹涧。”
    “在一周内，尽可能扩大势力范围，规模，等八尾狐回过神来，我们...就不是蝼蚁了。”
    季鸿放下茶杯，缓缓起身。
    老白猿不知何时也已经走来，站在季鸿身旁，两人同时负手而立，看着远方。
    “八级了？”
    季鸿斜瞥了一眼老白猿，淡淡问道。
    老白猿苦笑：“哪敢啊，我入妖主，你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我。”
    季鸿微微摇头，拍了拍老白猿的肩膀：“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你妖王巅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且杀你，还不需要不惜一切代价。”ъìＱυＧΕtＶ.℃ǒΜ
    老白猿嘴角微微抽搐，看着季鸿翻了一个白眼：“我谢谢你！咱们正在装逼摆造型，这种关键时刻，不应该直抒胸臆，吟诗作对，发出万千豪情么？突然聊这个，之前的铺垫，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但这样，才最真实。”
    季鸿轻笑：“你去找黑蛟王，我去收拢旧部。镇妖关前一战，很多部族都有心归附于我，有些是八尾狐安插的眼线，但同样有一些，是比较真诚的。”
    “加油加油，一统天穹涧！卧底卧到妖域之主的位置！”老白猿攥起拳头，十分中二的在半空中挥了挥！
    季鸿完全无视了这家伙幼稚的模样，转身离去。
    而老白猿则是回到自己的木屋，打开一个完全由晶石打造出的箱子。
    箱子里，只摆放着两件衣服。
    一件喜服，一件丧服。
    但哪怕明知道自己被坑了，老白猿却依旧珍藏着它们，将上面的血渍，灰尘，清理的一二干净。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穿哪件呢？”
    “收拢黑蛟王，等于奠定了立足天穹涧的基础，并且找回了当年的场子...”
    “白色，庄重，但过于儒雅...”
    “还是红色吧，喜庆！”
    最终，老白猿还是将那件大红袍挑了出来，认真穿戴整齐，又小心翼翼将箱子关闭，这才迈着自信的步伐，大步离去！
    桃花潭内，只有溪边的茶桌，还在散发着淡淡茶气，一旁的树上，弥漫着些许酒香。
    一切重新恢复安静。
    但却代表着，从这一刻开始，天穹涧，要变天了！
    两个隐忍了数月的家伙，在此时，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
    神墟。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孙闻越过几株妖植的尸体，将角落里那颗淡蓝色的果实摘下，透过眼光不断观察。
    “又是一种没见过的品种。”
    “功效未知。”
    “等遇见嘎嘎之后，或许可以挤出一点汁液，给他尝尝，看看这玩意究竟有什么用。”
    孙闻思索了足足半秒钟的时间，做出决定，并将果实交给余生。
    余生默默收起！
    至此，他们已经进入神墟两天两夜。
    在这两天内，他们将这方圆数十里洗劫一空。
    余生明明已经走过一遍的地方，再走上一圈，却完美符合了神墟遍地是宝这个特征！
    这让余生对孙闻的觉醒物不禁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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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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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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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48章 赵子成，六尾狐（1）

    “虽然咱们这一天里翻到的，都是天材地宝，但也并非是最顶级层次的。”
    “妖域，人族...类似这样的果实也好，晶石也罢，还是有库存的，没道理让禹墨，八尾狐都对这片神墟如此看重才对。”
    “这两个狡猾的家伙，全部暗戳戳的盯着这里，我觉得...神墟大概率有一处很重要的地方，或者说物品。”
    “而这东西，甚至能直接在某种程度上，改变战场格局。”
    摘完果实后，孙闻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喃喃自语。
    余生没有说话，但同样轻轻点头。
    “余老大，要不要赌一把！”
    很快，孙闻眼中迸发出一抹亮色，看向余生问道。
    “咱们从现在开始，赶路时，不采摘任何物品，只保持前行速度，踏遍神墟的每一处角落！”
    “如果那处地点，或者物品，十分显眼的话，那我们或许就有机会，争上一下！”
    “禹墨既然没有单独对我们说些什么，就说明那地方，应该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我们目光之所以还没有看见，大概率是传送的位置比较偏僻。”ъìＱυＧΕtＶ.℃ǒΜ
    “当然，如果我猜错的话，同样会损失不少天材地宝。”
    “赌不赌？”
    孙闻在说出自己的分析后，将最终的决定权交到余生手中。
    “走。”
    回应孙闻的，只有简单的一个‘走’字，但却蕴含着对孙闻分析的信任。
    这种信任...
    是余生很少会托付的。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孙闻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笑容，很快急匆匆的追了上去，两人保持最快的前进速度，在这片荒土中，疯狂的搜寻着。
    与此同时，神墟的中央位置。
    这里属于一处盆地。
    周围是一座座的大山，将其环绕。
    一间完全不同于那些破落村庄，彰显雍容华贵的巨大建筑，就建立在这盆地之中。
    建筑旁，还有一处湖泊。
    在建筑内，很容易就可以欣赏到优美的湖景。
    但经过岁月变迁后，湖边已经长满了妖植，包括这栋建筑上，也爬满了藤蔓，仿佛一道道锁链，将这栋巨大的建筑囚禁。
    建筑的大门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的空间，黑漆漆一片。
    远远望去，这建筑就仿佛一只匍匐的野兽，正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试图诱人进入，吞噬。
    两只猎豹此时正背对着建筑，警惕的看向远方。
    一只六尾狐慵懒的站在猎豹身后，对即将发生的战斗索然无趣。
    同样，三位人族也在与三只妖兽对峙。
    “没想到你们人族，也能找到这处神墟。”
    “真是一群令人厌恶的苍蝇。”
    六尾狐看向前方的人族，有些讥讽的笑道：“这栋建筑，归我们妖族所有，现在退去，我可以不与你们计较，不然的话...”
    它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区区三个五觉，就只能...去死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道恐怖的妖气自它体表弥漫。
    周围脆弱的空间在妖气的影响下，出现道道裂痕。
    “所以，你敢在这片空间内，全力出手么？”
    “打破虚空，你会掉入到无尽的空间长河之中，被搅成碎肉。”
    “无法施展全力的你...”
    “想杀我，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人族方向。
    赵子成向前一步，咧开嘴笑了笑，眼神凶悍，面对一名真正的六级妖兽，两只伪六级妖兽，眼神中没有任何惧色，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沙袋浮现在他的面前，宛如一块盾牌。
    而他身后的其他两名人族，一位来自于军校，叫周盛，一位来自于灵念，叫于双。
    同样也是五觉，人族的天才少年。
    两人隐隐站于赵子成身后半个身位，凝视着六尾狐，战意滔天。
    一向在人族内部试炼的他们，在面真正神族血脉的妖兽时，同样表现的蠢蠢欲动。
    “狂妄。”
    “我杀你们...不需要全力。”
    眼看谈判无果，六尾狐嘴角笑容渐渐敛去，眼神也变得漠然起来。
    下一秒，两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然蹿出，越过赵子成，直奔周盛，于双而去。
    “六尾狐...”
    “不知道能不能凝练出一滴神兽精血出来！”
    赵子成无视两只猎豹的冲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疯狂的笑容，脸颊上的伤疤轻轻扭动，显得有些狰狞。
    下一刻，他主动向六尾狐冲击而去，速度极快，并在前冲的那一刻，在腰间摸出两枚圆球，夹在指间。
    当然，这动作隐藏在沙袋之后，以六尾狐的角度，是无法发现的。
    “愚蠢的人族。”
    六尾狐冷笑，瞳孔中闪过一抹淡青色的光芒，周围空间隐隐变得有些虚幻，就连赵子成的脚步也逐渐停顿下来。
    一时间，在赵子成的视野中，场景逐渐模糊，他的头也有些发晕，再看去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某处王位上。
    两名只穿着简陋布条，身材性感的女人，正眼含媚态，蹲在王位两侧，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下方，一名名煞气冲天的士兵跪在地上，高呼着他的姓名。
    幻境。
    不加掩饰的幻境！
    甚至等于主动告诉赵子成，这一切，就是幻觉。
    但你不心动么？
    哪怕你沉沦在这种场面中三秒，它都可以轻易的站在你面前，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划破你的喉咙。
    权利，欲望...
    心智再坚定的人，都会犹豫上那么片刻吧...
    哪怕是...多看上一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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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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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49章 准备好迎接死亡了么？

    “妖族就是妖族，小气的很！”
    “就连脑补出的画面，都如此低级，你是真不知道，孙闻带我们体验过的，都是多么豪华的景象啊！”
    面对眼前的幻境，赵子成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没有任何留恋的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全程也不过只用了一秒而已。
    六尾狐此时刚刚向张子成发起冲锋，距离他还有十米左右，看见赵子成那清明的眼神，忍不住怔了一下。
    但很快，它的眼神就再次恢复漠然。
    无论脱离幻境的速度快慢与否，五觉，与六级妖兽之间，始终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它身后的一条尾巴在冲锋之际微微晃动，逐渐从纯白色变幻，最终呈鲜红，速度激增。
    锋利的爪子更是划向赵子成的喉咙！
    空气在这种快速的摩擦下，都发出阵阵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沙袋挡在赵子成的面前，将那爪子抵住。
    但沙袋上同样被划开一道恐怖的口子，在能量的作用下，缓缓愈合着。
    无论怎么说...至少这一击，他挡下了！
    赵子成脸色微微有些泛白，呼吸不太均匀，但很快就重新调整回来，目光再次死死的盯着六尾狐，眼中所流露出的战意愈发疯狂。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六尾狐的脸色同样微微变化，一幕幕自己儿时的场景总是下意识浮现在它的脑海之中。
    比如自己还年幼时，父亲冷漠关注自己的眼神。
    号称是磨练自己，然后将自己，与自己那些从小一起成长的哥哥，弟弟们，囚禁在一起，最终只能有一个人从这监牢中走出来。
    再然后，将自己丢到极北之地，冰冷的天气下，自己在积雪中狼狈的爬着，努力的活下去...
    不知为何，它竟然感觉有些心酸。
    并且沙袋隐隐还将自己的攻击反震回来。
    但它不过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就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看向赵子成，眼中那种不屑之色缓缓消散，略微有些凝重。
    “人族的天才，果然也没有那么不堪。”
    “但我...”
    “和那些废物们，也不一样啊...”
    六尾狐淡淡说道，刚刚浮现出的情绪被它瞬间压制，重新变得无喜无悲。
    它看似站在原地，展露自身妖气，像是在蓄力一般。
    但赵子成那种在战场上一次次生死厮杀中，培养出的敏感，让他在这一刻浑身汗毛炸起，心更是瞬间快速跳动。
    他毫不犹豫的将沙袋攥在手里，莫名向身后狠狠抡去！
    沙袋上的第五颗晶石在这一刻骤然亮起，沙袋上仿佛浮现出一层层细微的晶片，就像是龙鳞般，提升着沙袋的防御力。
    并且其中一部分鳞片，在此刻更是微微翘起，宛如在沙袋中藏匿的一把把匕首，于无声间展现出其阴险的攻击性。
    六尾狐不知为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赵子成的身后，之前站在原地那道身影伴随着微风，缓缓消散。
    沙袋险之又险的拦住六尾狐的第二次袭击，但在巨大的力量下，赵子成依旧还是倒飞出去，摔在地上，顺势滚了一圈，重新站起。
    “敏锐的直觉...”
    “上过战场？”
    六尾狐有些意外：“事情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如果你是六觉的话，还真是一个麻烦的对手，但可惜...你是五觉。”
    它明明还在说话，但身影却消失在空气之中，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到赵子成的耳中，令他摸不准六尾狐的方向。
    “你们人族，有规则之力。”
    “我们妖族，也有天赋神通啊...”
    一阵轻语突然在赵子成的耳边响起，赵子成下意识抬起手臂，将沙袋挡在自己的右侧，但左边却突然传来凌厉风声，划破他的胳膊，鲜血顺着手臂流淌。
    六尾狐没有逗留，而是一触即退，在赵子成刚刚准备还击的时候，消失不见。
    “从小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
    “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就是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如果当年我的哥哥不是过于骄傲自满，活下来的那个，就是它了。”
    “人族培养天骄，我神族...难道就真的无能么？”
    “甚至我经历那些危机时，你还只是一个尿裤子的孩子而已！”
    六尾狐还在不断说话，声音空旷，时而极远，时而又仿佛就在赵子成的面前。
    虚无缥缈，完全猜不透它的位置，并且说出来的话语，更是不断刺激着赵子成，影响他的注意力。
    显然，六尾狐...和那些水准极低的猎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自己这种偏防御，辅助型的战士，最怕的，就是六尾狐这种刺客。
    而且六尾狐很聪慧，哪怕明明正面强攻，也可以在付出些许伤势的情况下，将自己干掉，却依然十分谨慎的保持着游击战。
    “所以...”
    “你准备好迎接死亡了么？”
    “人族的...”
    “天才！”
    最后一句话落下，六尾狐的声音突然自赵子成身后响起，并且传来一阵风声。
    但赵子成却咬了咬牙，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反而提起沙袋，当做盾牌来用，向正前方狠狠撞击过去！
    伴随着一声闷响，明明是一团空气，却仿佛有如实质般与沙袋发生撞击。
    六尾狐的身影自虚空中一闪而过，向后退了两步，诧异的看了赵子成一眼，随后冷笑一声，再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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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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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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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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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50章 余老大，咬他！

    “你又能赌对几次呢？”
    “下一次...”
    “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虚空中，六尾狐依然在不断说话，影响着赵子成的判断，并进一步压迫他的精神状态。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六尾狐一共出手五次！
    三次被赵子成赌对，拦了下来，剩下的两次则是在赵子成的后背上划出两道血淋淋的伤口。
    一时间，鲜血不断顺着赵子成的身体滴落，将衣服染红。
    而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赵子成一直维持高强度凝聚的精神力，也逐渐有些无法维持，看起来有些虚弱。
    “心理战，游击战...”
    “明明境界差距如此之大，却依然打的畏手畏脚。”
    “你所谓的养蛊，养出来的，就是你这种货色么？”
    赵子成深吸一口气，身体站在原地略微摇晃了一下，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最后缓缓闭上眼睛。
    “在我眼中，只有活着，以及死去。至于过程，重要么？”
    面对赵子成的挑衅，六尾狐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再次向赵子成席卷而来。
    但赵子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放弃抵抗了一样。
    只是，就在六尾狐近身的那一刻...
    “风...”
    “来了...”
    赵子成猛的提起沙袋，顶在自己右侧，将六尾狐的爪子狠狠挡住，并在这瞬间摸出新型晶石手枪，连续扣动扳机。
    六尾狐微微蹙眉，妖气弥漫，将这子弹拦住。
    但这片刻的拖延，导致它没有第一时间重新匿于虚空，赵子成直接松开沙袋，一把抓在六尾狐的前肢上，另一只手则是掏出一把造型诡异的匕首，疯狂捅向六尾狐的腹部。
    “哼！”
    六尾狐冷哼一声，体内妖气狂涌，如同海浪般席卷而出，将赵子成掀飞出去。
    而它的前肢上，也多出一道十分细微的伤口。
    “竟然...受伤了...”
    六尾狐看着伤口有些意外，而被它全力一击撞飞出去的赵子成看起来要更惨一些，口中喷出一股血雾，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但它却在嘿嘿笑着，颤颤巍巍的将手伸进衣服口袋里。
    下一刻，不知何时藏匿在六尾狐那毛发中的四颗圆球，同时引爆，发出剧烈轰鸣。
    猝不及防之下，六尾狐身体剧烈颤抖，洁白的毛发被烧的焦黑，虽然本身受到的伤势并不严重，但看起来却显得十分狼狈。
    “呵...”
    “六级妖兽？”
    赵子成勉强支撑着身体，从地面爬起，已经无法站直身体，但看向六尾狐的眼神却始终带着讥讽：“我入六觉，必杀你！”
    “我承认，你很优秀。”
    “但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六尾狐淡淡开口，妖气弥漫，身上那点细微的伤势不过转瞬间，就重新愈合。ъìＱυＧΕtＶ.℃ǒΜ
    除了毛发有些丑陋外，已经重新回归巅峰。
    但赵子成，却已经成为了弓弩之末。
    “还...还不一定呢...”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周盛穿着一身预备役的战斗服，肩膀处带着贯穿伤，有些虚弱，但步伐坚定的站在赵子成身边。
    为了抢时间，他硬是采取了和猎豹以命搏命的打法，最终付出重伤的代价，赶来支援。
    灵念的于双看起来要比周盛更加凄惨一些，整个右臂完全骨折，胸口处被猎豹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但同样，他踩着猎豹的尸体走了过来。
    三人站成一排，看向六尾狐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屈的战意。
    “我承认，你们墨学院的人很强，但我们军校，也没有那么窝囊。”
    “呵...灵念，不输于人。”
    面对着远强于自身的敌人，他们眼神中却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畏惧，甚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妖族精英一战。
    “原来你们墨学院，平日里所经历的一切，是这么精彩么？”
    “难怪...”
    “我突然有些后悔，当年被灵念的招生主任，给忽悠过去了。”
    于双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一支幽紫色的法杖漂浮在他的身后，又被他用还完好的左手攥住。
    上面五颗晶石，异常璀璨。
    周盛脸色冰冷，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手中凝聚出一把战刀。
    “我拦击，你们侧翼骚扰！”
    “还有，现在退学加入墨学院，也来得及！”
    赵子成轻笑，再次向六尾狐冲去。
    周盛，于双一左一右散开，呈夹击之势，再次向六尾狐席卷而去。
    “我真是...特别讨厌你们这些...”
    “团结的家伙啊...”
    面对这一幕，六尾狐的眼神始终平淡，没有散发出哪怕一丝波澜，身影消失不见。
    战斗，再次开启。
    ……
    “呼...”
    “小爷我就知道！”
    “余老大，看到那建筑没有？”
    “按位置来说，这绝对是神墟的中心位置了！”
    “或许禹墨，八尾狐所在意的东西，就在里面！”
    “小爷我赌对了！”
    孙闻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上，远远的看向前方盆地中的建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但余生却没有说话，微微蹙眉，下一刻身影骤然出现在百米之外，并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盆地奔袭而去。
    孙闻怔了一下，猛地看向远方。
    “赵子成？”
    “擦！”
    “敢欺负小爷兄弟，余老大，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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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1章 空间规则

    孙闻嘴里骂骂咧咧的，但脚步却一动未动，甚至找了一处掩体，将自己藏了起来，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型望远镜，远远的观察着，并将手指搭在耳边，按了按始终塞在耳中的微型耳机。
    “余老大，能听见么？”
    正在前冲的余生同样伸手，敲了敲耳朵：“可以。”
    “五点钟方向，两只猎豹同样在赶来支援。”
    “八点钟方向，第二只六尾狐出现，眉心有红色毛发，是妖域之主的嫡子。”
    “以它们的速度，目测分别在一分钟，一分半后，能够支援战场。”
    “孙闻受伤严重，需要紧急治疗。”
    “地上躺着两个人，生死不明。”
    “如果没有碾压的把握，不建议将战圈扩大。”
    孙闻瞬间切换状态，从之前笑嘻嘻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不断用望远镜观察四周。
    “附近没有咱们的人，微型耳机始终接收不到新的信号。”
    他没有胡乱的向余生给出建议，战斗本身就是他的弱项，只是将目前已知的情况，尽可能的整理给余生。
    至于具体的战术安排，余生自行判断。
    “嗯。”
    耳机中传来余生淡淡的回应。
    孙闻不再说话，只是依旧远远的望着，咬了咬牙，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一堆看起来十分精密，复杂的零件，不断组装。
    “你还在坚持什么！”
    “这样难道会显得你十分英勇么？”
    “因为你的决定，你会害死你的战友，你的朋友，这就是你一意孤行的代价！”
    “下辈子，不要这么天真了！”
    眼看着赵子成摇摇欲坠，甚至觉醒物都已经打的支零破碎，却依旧顽强的站着，六尾狐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一爪抓向赵子成的喉咙，准备彻底结束战争。
    它的身上也已经出现了数道伤势，其中腰部，更是被刀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那是周盛的杰作。
    “呵...”
    赵子成的瞳孔有些涣散，却依旧在笑着，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搭在自己腰间。
    那里，藏匿着一个小巧的按钮，不知作用。
    “总会让你...让你给我陪葬的。”
    “我...我可是血色...血色双煞，赵乱杀啊...”
    赵子成的声音断断续续，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的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六尾狐。
    “再...再见了...”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带着一抹惋惜的笑容，赵子成轻叹一声。
    但下一秒...
    “嗯？”
    “他们不是叫你嘎嘎么？”
    “什么时候改的外号？”
    有些疑惑的身影自赵子成的身后响起，下一秒，一道人影站在赵子成的面前，瘦弱的身体拎着一柄看起来与自己身高都差不多的巨锤，用力的挥舞而下！
    还在前冲的六尾狐瞳孔骤缩，六条尾巴同时变得血红，向后极速退去，勉强躲开！
    但哪怕只是被剐蹭到了一点，却依然仿佛遭受重击般，倒飞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勉强踉跄着爬起，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鲜血。
    “……”
    “余...余老大，打断别人的煽情，是...是会让人社死的。”
    “我突然想和这孽...孽畜同归于尽了...”
    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赵子成勉强咧开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身体微微摇晃，随后缓缓闭上双眼，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将手从腰间的按钮挪开。
    “人体炸弹，如果没设置指纹的话，这一摔，你就已经被炸了...”
    余生转身，看向晕倒在地上的赵子成，若有所思，轻声低语。
    好在赵子成已经晕厥，没有听见余生这句话，不然可能直接果断按了，炸死自己算了。
    “胸前肋骨骨折，右臂骨折，后背严重抓伤，能量耗尽。”
    “左腿腿骨骨折。”
    余生目光自赵子成身上一扫而过，轻声开口。
    两秒钟后，耳机内传来孙闻的声音：“根据我带的医疗箱来判断，三十分钟后，活蹦乱跳，但前提是他不能再受其他的摧残了。”
    “我的意思是，要把这伤，在它身上，复刻一遍。”
    余生轻声低语，转身，看向六尾狐的方向。
    此时六尾狐在妖气的冲刷下，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警惕的看着余生，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了和赵子成打架时的啰嗦劲儿。
    它缓缓向后退着，身体弓起，防备着余生的袭击，余光更是看向远方，显然，它也注意到了援兵的位置。
    二十秒...
    只要自己能支撑二十秒，援军就会到。
    大家都是六级！
    但六尾狐却没有任何赌博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窜，甚至动用天赋神通，将自己隐匿于虚空之中。
    它在养蛊式的战争中，没有学到那种屠尽所有人的凶悍，反而看起来...精通苟术。
    从它浪费数分钟，来消耗赵子成，而不是强攻，就能看出些许端倪了。
    但...
    “空间类天赋神通么？”
    “我也是空间规则啊。”
    余生喃喃自语，龙纹棍虚影自眉心一闪而过，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凭空出现在百米外的半空之中，举起巨锤，对某处空间，狠狠砸下。
    神墟内的空间原本就十分脆弱，被这一锤直接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足足用了数秒钟时间，才缓慢愈合。
    而六尾狐的身影则是狼狈的从虚空中跌出，摔落在地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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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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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52章 余生的计量单位

    六尾狐的眼神终于变得有些惊慌，但在惊慌之余，却又隐藏着些许狠辣。
    眼看着余生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它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淡青色。
    幻境，再次开启。
    六尾狐在这一瞬间，强行抑制住自己身体上的痛苦，猛地挣扎起身。
    摆在它面前的选择有两种，要么，趁着这短暂的机会去袭击余生，要么，逃跑。
    六尾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它再次向远处逃窜，速度极快！
    果然，那所谓的幻境对于余生来说，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到，就纷纷破灭。
    余生举起手中的锤子，看着已经逃远的六尾狐，有些惋惜。
    “只剩...三秒了...”
    此时，另外一只六尾狐，也就是妖域之主的嫡子，已经飞快和它汇合而来。
    在这种情况下...
    余生表情依旧平静，只是扭过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赵子成。
    “人类！”
    “住手吧！”
    妖主嫡子挡在那六尾狐的面前，眼神平静，温和开口。
    看气质，与它的父亲如出一辙。
    “不行的。”
    余生认真摇了摇头：“它也要重伤。”
    说话间，他伸出手，指向六尾狐的位置。
    六尾狐身体一紧，躲在妖主嫡子身后，一副置身事外，完全听凭大哥做主的意思。
    妖主嫡子微微蹙眉，看向余生：“你人族重伤，我妖域同样折损两员大将，虽然不知你们何为何也能进这神墟，但...”
    “互相克制，各夺各的机缘，方为上策。”
    “打架，未来有的是时间。”
    它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理智到了极点。
    “三秒钟...已经过了。”
    余生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妖主嫡子眼神却猛地凌厉起来，妖气弥漫，六条宽大的尾巴向身后扫去。
    但终究还是稍微慢了一步。
    余生已经凭空出现在它的身后，手中锤子猛地落下。
    那六尾狐在情急之下只能调动妖气抵挡，它完全想不到，余生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敢动手。
    难道他就不怕妖主嫡子愤怒，不顾大局，在这神墟内与人族大战么？
    届时空间破碎，大家一起覆灭！
    仓促下调动的妖气在余生巨锤下瞬间破灭，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它闷哼一声跌飞出去，口中喷出血雾。
    妖主嫡子的尾巴于此刻也扫向了余生。
    余生默默将锤子如同盾牌般挡在自己面前，借力倒退而去，重新与妖主嫡子对峙。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六尾狐倒在地上，不断发出哀嚎，身体翻滚，溅起道道尘土。
    但余生和妖主嫡子，谁都没有去看它一眼，而是针锋相对，杀气在眼中弥漫。
    两只赶来支援的猎豹也终于赶到，远远的将余生围在中间。
    “人族，妖域威仪，不容挑衅。”
    妖主嫡子声音淡漠，轻声开口。
    “哦。”余生轻轻点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一时间，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两只猎豹眼神暴戾，爪子轻轻抓着地面，蓄势待发。
    但也就是在此刻。
    一声脆响！
    下一秒，其中一只猎豹的腰部猛地爆起一抹血花，吃痛下，猎豹发出一声低吼，眼神愈发狰狞，环顾四周。
    鲜血顺着它的伤口不断流出，好在它的肌肉强健，没有受到更严重的损伤。
    充其量就是疼了点。
    “嘿嘿，小爷我的狙击震爆弹，一发可要100万呢！”
    “真以为...就这点效果么？”
    孙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背包里那堆繁琐的材料组装出一把狙击枪来，此时他兴冲冲的将狙击枪放在一旁，重新举起望远镜，看着远方，嘴角带着一抹贱兮兮的笑容。
    “三，二，一！”
    “轰！”
    随着孙闻的倒计时结束，那陷入猎豹体内的子弹，猛然炸开！
    血肉迸溅！
    这猝不及防的爆炸，或者说，这种从未在镇妖关上出现过的新型科技，让猎豹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腰部直接被炸出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看起来极惨。
    而猎豹也在这种钻心的疼痛下，不断在地面翻滚着，看造型，和那只六尾狐的动作，神同步。
    两个妖兽，一左一右，翻滚，再翻滚...
    如果不是场面太过于严肃的话，这一幕看起来，充满了喜感。
    妖主嫡子眉头蹙的越来越深，目光从余生身上挪开，望向子弹射击而来的方向。
    像是在分析着什么。
    许久过后。
    妖主嫡子已经重新恢复了温和之色，看向余生淡淡开口：“它同样重伤，此事揭过，一切恩怨，至少也要见到宝物再说，不然打生打死，最终发现只是一栋空房间，才是真正的笑话。”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嗯...”
    “我如果这么厉害的话，能不能杀死你？”
    说着，余生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就像是抱着一个硕大的空气西瓜。
    妖主嫡子怔住，一时间有些没太跟上余生的脑回路。
    余生同样有些纠结，最终抬起锤子，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锤...”
    “这么厉害！”
    就像是当做计量单位一样，余生比划了大概一个土豆大小，认真的和妖主嫡子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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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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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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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53章 这药劲儿，有点大

    妖主嫡子下意识看向被余生砸过的地面，又看了看医生。
    素来崇拜父亲，将其作为毕生模仿对象的它，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就算是它爹来了，听见有人这么聊天，也会懵吧？
    神踏马这么大！
    不过，如果余生这一锤，真只占据了那么大的话，辣么大的他，自己...能打过么？
    它有些不太确定。
    “无聊。”
    最终，妖主嫡子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句：“还能走的话，就起来吧。”
    它扭头，看向六尾狐的方向：“你的隐忍，我很讨厌。”
    就在它声音落下的瞬间，上一秒还在不断哀嚎的六尾狐，声音戛然而止，虽然依旧很狼狈，包括腿骨骨折，腰部骨折，内脏震荡，但它却依旧咬牙起身，一瘸一拐的跟在妖主嫡子身后，向远方走去，还不忘扭过头，凝视一眼余生，咧开嘴笑了笑：“这些年，我唯一锻炼出来的，就是耐打，只有活下来的人，才会有输出。”ъìＱυＧΕtＶ.℃ǒΜ
    “我不仅仅是一位灵活的刺客，还是一名抗揍的战士。”
    轻笑一声，六尾狐体表弥漫起一道道妖气，缓缓修复着它的伤势，而它也跟在妖域之主的身后，走进那栋建筑之中。
    整个建筑占地数千米，宛如庄园。
    早些进去还是晚些进去，区别不大。
    那两只猎豹有些畏惧的看着余生，最终同样急匆匆的追上领导的步伐，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
    孙闻自远处拎着自己那把造型帅气，科技感十足的狙击枪奔跑而来。
    而余生则是蹲在赵子成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
    “赵子成...也很耐打啊...”
    最终，余生喃喃低语。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挺到他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赵子成的抗击打能力，更胜一筹。
    不愧是这些年始终越级挑衅，甚至越两级，三级挑衅，不是在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狂奔的存在。
    虽然动手没赢过，但至少...嘴上没输过。
    总是能精准的扎了人家的心，让别人忍不住爆捶他一顿。
    不过这也就造成了墨学院的一道新风景，这一批的墨学院在读生，对于垃圾话的忍受能力极强，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发挥出赵子成的三成水准，在追捕通缉犯的时候，很容易让通缉犯放弃逃跑的想法，反过身来和他们拼命。
    而且这些通缉犯们对他们的辱骂，听起来不痛不痒，甚至有些想笑。
    可以说，这批原本就是流氓般的存在，现在就连骂功都大成了。
    一度导致墨学院原本就不太好的风评变得更加恶劣。
    “咳...咳咳...”
    赵子成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余生的面容。
    “我在晕倒前，是不是说了什么...话？”
    哪怕浑身疼痛，赵子成依然第一时间紧张问道。
    在看见余生那肯定的眼神后，赵子成坚定的伸出手，攥成拳头，自己敲击在自己的后脑处，让自己再次晕了过去。
    或许只有在昏迷时，他才能摆脱那种尴尬的氛围。
    “嗯？”
    “赵子成伤的这么严重么？”
    “这都昏迷了十分钟，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的判断有误？”
    孙闻刚刚赶到，看着陷入沉睡的赵子成，有些茫然，不解问道。
    “他把自己又打晕了。”
    “因为我赶到的时候，他说...”
    余生认真解释着关于赵子成的病情，并且试图将根源也一起说出。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昏迷的赵子成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余生：“我什么也没说！”
    “孙闻，你大爷的，给老子涂药！”
    “一会儿里面的好东西，全让这群畜生给抢了！”
    赵子成骂骂咧咧的，果断转移话题。
    孙闻鬼鬼祟祟的用眼神示意余生，余生不着痕迹的轻轻点头，沟通尽在不言中。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贱笑，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不断在赵子成的身上涂抹着：“呵，幸好小爷在这荒土上第一个遇见的是余生，要是遇见你这个蠢B，搞不好能把我一起给玩儿死！”
    “老子早就立好遗嘱了，等我死后，钱全捐给墨阁，你就别惦记了！”
    “啧啧...”
    孙闻在治疗之余，还不忘记嘲讽，并好奇的伸出一根手指，怼了怼赵子成的胳膊。
    赵子成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硬气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抽搐：“我日你大爷，你特么轻点！”
    “而且，我建议你先去看看那两个兄弟！”
    “不然你可能就要吃他们的席了。”
    说着，赵子成扭过头，看向一旁晕厥的周盛，于双。
    “早就看了，死不了，他们的伤还没有你重。”
    “就是这些年轻人的抗击打能力不如你。”
    “不过也对，像你这种每天都在挨揍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孙闻啧啧称奇，抓住赵子成的胳膊，用力一扭，将骨位还原。
    “可悲的是，你打我，都可能被我反震死。”赵子成一脸同情的看着孙闻，幽幽开口。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
    孙闻表情平静，将几滴液体滴在赵子成的伤口上，面无表情：“这药，劲儿大，就是疼了点，对你这种壮汉来说，应该是小问题吧？”
    “呵呵...”
    一时间，他的笑容有些阴森，宛如地狱中走出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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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4章 神墟内的小空间

    “你特么撒开！”
    “按...按到老子伤口了！”
    “艹，艹！”
    赵子成不断挣扎着。
    孙闻慢悠悠的松开手，转身看向余生：“中气十足，活蹦乱跳的，挺好，可以继续参与战斗。”
    “你带着他进去吧，我留在外面，照顾这两位，顺便等等，看有没有咱们其他的人到。”
    说着，孙闻收起自己那些珍贵的小瓷瓶，走到另外两位伤员面前。
    对他们，孙闻就显得客气很多了，先是抓住后腿，甩起，扛在肩膀上，走远，藏在一处隐蔽的位置，又回来取另外一个。
    将两人藏好后，孙闻又将地面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你们忙，我会替你们加油的。”
    “赵子成攒了点私房钱，我知道藏在哪，够办酒席的了。”
    做完一切后，孙闻面带微笑，看向余生，赵子成，微笑着挥手，自己转身离去。
    “他...他是怎么发现我...我的私房钱的。”
    赵子成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你把钱藏在后院门口，假山下面的时候，我们恰好都在...”
    余生平静开口。
    赵子成的脸，一时间漆黑如墨。
    “嗯，许元清也在。”
    余生认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自认为比较重要的消息。
    这一次赵子成就不是脸黑这么简单了，整个人都麻了，恨不得马上离开神墟，回到墨学院检查一下自己的私房钱...
    嗯...
    好像已经没有检查的必要了。
    一时间，赵子成比自己被捅一万刀还要难受。
    之所以藏钱，还是藏现金，就是为了防许元清这个老贼啊！
    “我突然感觉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我们快进去吧！”
    “里面一定有很大的...收获！”
    这一刻，赵子成眼中流露出无比汹涌的战意，就这么站直身体，毫不犹豫的拎着孙闻留给他的狙击枪，向建筑大门走去。
    一往无前，舍我其谁。
    估计现在就是一名妖神拦在门口，他都敢和妖神比划一下。
    余生默默跟在赵子成的身后，走入大门之中。
    “嗯？”
    在迈入大门的瞬间，余生微微蹙眉，将长剑拎在手中，肌肉紧绷，警惕的感受着周围。
    不对劲！
    这门，同样拥有空间法则，从外面看，像是平平无奇的走进了建筑内而已。
    但其实...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在神墟中，再次开辟空间...”
    “而且是在原本就十分脆弱的空间内，建立一个稳定，长久保存的空间。”
    “其中对空间法则的理解，要精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完成...”
    至少，以余生现在对空间的理解，完全不敢去考虑这种事情。
    甚至让他在外界开辟一处空间，都还无法做到，只能勉强利用空间法则，让自己的瞬移更远，开辟几条空间裂痕吗，来增加自己的攻击性！
    嗯，还能察觉到一些隐匿在空间中的存在。
    当他迈入七觉之后，或许就可以尝试着利用空间的波动，让自己一步迈出数十米，甚至上百米远了。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理解这种操作要如何完成，但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规则之力的掌控，都无法完成。
    这就等于是他领悟了七觉如何去做，但自己...还做不到。
    但是当他的实力再次精进，这一切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只不过，在多个觉醒物的拖累下，想要升七觉，难度也是其他人的数倍。
    哪怕像是余生这种在赶路时，手里都攥着最顶级的妖晶，偶尔还会摄取大量能量的情况下，想要迈入七觉，都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为什么小说里的主角，都可以越级挑战啊...”
    “我就打不过七级的妖王。”
    余生喃喃自语，在片刻晃神后，重新恢复清明，站在一处庭院之中。
    按照那建筑的格局来说，就像是进入一座古堡才对。
    但眼前却是一座庭院，假山，人工湖，草坪，哪怕多年无人居住，都并不显得荒凉。
    抬起头，阳光挥洒在庭院上，给人一种静谧之感。
    坐在庭院的摇椅上，看着湖水，晒着太阳，估计会是一种很好的享受。
    “按照孙闻觉醒物的能力来说，我们已经半天时间没有收获任何物品，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再攒一个大的。”
    “那这个重宝，是在这处空间内，还是要打破空间，回归古堡？”
    余生站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走动，陷入沉思之中。
    赵子成站在他的身边，打量十周，狙击枪被他当做拐杖，支撑着身体。
    “怎么说？”
    他警惕的看着四周，随口问道。
    余生回过神来：“先走走看。”
    “嗯。”
    “嘿嘿，咱们血色双煞组合，已经多久没有一起出手了？”
    “真是不敢想象，我们两个凶徒，合在一起，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真替那些妖族感觉可怜啊。”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随手将狙击枪搭在肩膀上，指着前方：“人屠，赵子成！今日神墟，杀妖，证道！”
    说话间，赵子成一瘸一拐的向前方走去，明明可以用狙击枪当拐杖，但却死活不把狙击枪从肩膀上放下来。
    或许...
    这样能显得他...很帅？
    中二的少年每当看见一个棍子时，终究想的，还是如同齐天大圣般，挥舞两下，而不是像瘸拐李一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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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55章 房间内的中年

    “这里看起来像是远古某位大佬居住的地方，庭院主要看的还是风景，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
    “前面有四间大庭院，如果真有什么价值极高的物品，还是要在庭院里。”
    “妖族已经先咱们一步进来，看庭院的环境来说，它们并未在这里逗留，应该是与我们的想法一致。”
    “至于那四座庭院...”
    赵子成声音停顿，微微思索：“按照咱们人族的风格来说，都是分主院，东西厢房，下人间...”
    “你说，妖族那些家伙，能分明白哪个是主院么？”
    说话间，赵子成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那间庭院看起来虽然最大，但位置却最偏，并不符合主人身份，采光也并不好。”
    “但妖族那些人，应该会被吸引过去。”
    “所以咱们...”
    赵子成将目光落在其中一间平平无奇的建筑上：“先从这里入手，我觉得或许会有额外收获！”
    他分析的十分认真，并且为自己的想法给出合理解释。
    但余生却默默在口袋里取出一把勺子，放在地上，手指拨动。
    勺子在原地不断旋转！
    大概数秒钟后，勺子才缓缓停下。
    勺把的位置稳稳指向赵子成刚刚所分析的地方。
    “去这间。”
    余生神情肃穆，带着极其强大的自信，大步向前。
    赵子成有些茫然，不解余生为什么要这么操作一下，但还是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就在此时，远处，那间最大的建筑内猛然传来一声兽吼，听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甚至整栋建筑都在轻轻震荡，缕缕妖气自房间内扩散而出。
    “嘿，它们果然选的那间。”
    “看起来，建筑内的危险不小啊。”
    赵子成没有畏惧，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终于将狙击枪再次当做拐杖，增加自己的前行速度。
    余生保持沉默，只是默默前行。
    最终，两人站在这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建筑门口。
    余生手轻轻搭在门上，赵子成十分默契的向后退了两步，举起狙击枪，对准门口的位置，在余生开门的瞬间，但凡发生意外，他都可以保证第一时间扣动扳机。
    一时间，空气静止。
    余生轻轻推门！
    按照之前村庄内的情况来看，经过岁月的腐蚀，普通木门早就应该腐烂，但这门却完好如初。
    “天通木，好东西！”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眼神却依旧盯在门口，全身戒备。
    余生轻轻点头，将门彻底推开。
    房间内有些昏暗，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儿散发出来，伴随着的，是大量灰尘。
    余生平静向后退了两步，取出手电筒，照向房间。
    而赵子成更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房间内哪怕传来些许微弱的声响，他都会第一时间开枪。
    但和想象中的不同，开门杀之类的并不存在，当灰尘散去后，安静的房间出现在两人面前。
    余生拎着手电筒，迈入房门，但很快就停在原地。
    “怎么了？”
    赵子成远远喊道。
    “有东西...”
    余生抽出长剑，看向前方。
    一个穿着复古式长衫的中年，此时就坐在门厅的太师椅上，闭着双眼，颇有一种不怒自威之感，身上所散发出的压迫感极强。
    赵子成自远处匆匆赶来，站在余生身旁，一起望向前方，看着这人，身体肌肉瞬间紧绷：“看脸色...不太像死人啊...”
    “该不会是古人族的老家伙，活到现在吧...”
    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依靠在门口位置，再次提起狙击枪，瞄准这人的眉心。
    但余生却依旧停留在原地，认真的观察着，甚至期间还闭上双眼，感受片刻。
    “是死的，没有呼吸，心跳...”
    余生轻声说道，收起长剑，向这人走去。
    “如果是假死呢？”
    赵子成眼看见余生的动作，忍不住问道。
    余生脚步未停：“那就想办法帮他真死。”
    随着声音落下，余生已经站在这人面前，近距离的观察他。
    靠近后，余生发现他与正常的活人还是有区别的，搭在膝盖处的双手，指甲已经呈现铁青色，并且手掌紧握，像是在攥着什么。
    看面容隐约间还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余生若有所思，不断回忆着自己脑海中的画面。
    “壁画...”
    “守城的中年人！”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壁画中的老人，中年，青年，对应着罪城内的三位禁忌。
    但总觉得外形上的出入很大。
    直至看见这位中年的尸体，将余生之前脑海中构建的一些理论彻底推翻。
    “所以，这处神墟，对应的就是当年那座城镇。”
    “而老中青三代，则是埋葬在这儿。”
    “或许可以在这里，挖掘到古人族灭亡的线索，以及他们当年为何会如此强大的传承？”
    “毕竟根据壁画来看，他们战斗时，并未使用过觉醒物，更像是凭借自己的本身！”
    “这...就是禹墨想要的么？”
    余生就这么站在中年的尸体前，陷入沉思之中。
    数秒钟后，余生回过神来，看向中年紧攥的手掌。
    但很快，余生眉头蹙起，向后退了两步，手中出现一柄巨锤，警惕的盯着面前这具尸体！ъìＱυＧΕtＶ.℃ǒΜ
    看起来毫无生机的尸体，眼皮竟然在此刻，微微跳动，有要睁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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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56章 特殊的修炼法门

    房间内，地面上的灰尘无风自动，强大的压迫感席卷房间。
    始终全程警戒的赵子成毫不犹豫对准中年眉心扣动扳机，子弹激射而出。
    但在距离中年眉心只剩下一寸的时候，子弹凭空停滞在原地，任由其如何旋转，始终无法突破那层最后的防线。
    而无论是余生，还是赵子成，在这期间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能量，法则波动。
    那中年依旧平平无奇！
    “余生，退不退？”
    眼见子弹无法穿透中年，赵子成收起狙击枪，看向余生背影喊道。
    余生依旧没有出手，只是平静的拎着锤子，望着中年。
    锤子上，六颗晶石隐隐散发出微弱光芒。
    “等。”
    余生轻声开口，微微弓起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年从最初的眼皮，到手指都在轻轻勾动，与其近在咫尺的余生仿佛已经听见中年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声音极大，宛如江水翻涌。
    随后...
    是心脏。
    中年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宛如震天鼓响，余生单单只是听这声音，都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在不断翻涌，气息不稳。
    “余生，退吧！”
    赵子成面容潮红，狙击枪撑地，当做支撑点，死死的攥着，避免自己倒下，咬牙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眼中已经浮现道道血丝，但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中年，像是在判断，分析什么。
    “你先退！”
    由于距离过近的原因，余生此时所遭受到的压迫感是最强的，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自己紊乱的气息，开口说道。
    “我...可...以...”
    赵子成费力摇头，咬牙挤出一句话。
    “退！”
    “看住门，这里的动静太大了！”
    余生再次开口，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滴落。
    赵子成沉默，最终狼狈的向后退了几步，出了房间。
    在走出房间的瞬间，那种压迫感骤然消失。
    他轻舒一口气，看着依旧在房间中苦苦抵抗的余生，咬了咬牙，转身，守在门口，注视远方。
    “短短半分钟时间，我的肉身强度，似乎都...变得更高了...”
    “甚至体内能量都变得更加精纯...”
    在压力消失后，赵子成终于关注到了自己体内的情况，若有所思，看向远方妖族侵入的那栋建筑，发现它们完全没有被这边吸引后，心一横，又钻了进去，并且关闭房门。
    余生察觉到赵子成去而复返，有些疑惑，努力扭头，看向他。
    但赵子成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勉强以狙击枪为拐，一步一步，不断向这中年靠近，争取让自己遭受的压迫力更足一些。
    余生若有所悟，不再去管赵子成，而是盯着中年。
    时间不断流逝。
    房间内那种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
    赵子成在距离中年还有十米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再寸近半步了，余生也随着中年的气息越来越强，向后倒退一米，维持在四米左右。
    隐约间，似乎已经能够听见中年的呼吸声。
    他...
    距离苏醒，只有一步之遥。
    无论是赵子成，还是余生，都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体内的能量不断被压缩，提纯，再压缩。
    血液流速加快，肉身强度不断激增，就仿佛有人拎起锤子，将他们当做武器来锻造，千锤百炼。
    可以说，他们每一秒，都在让自己变得更强！
    甚至赵子成已经出现一种错觉，出去之后，吊打慕宇。
    当然，这种错觉会不会成为现实，就有待商榷了。
    中年的心跳声愈发急促，就仿佛一首曲子来到高潮，鼓点愈发密集，那种身体上的锤炼效果，于此时也再次翻倍！
    赵子成最先承受不住，皮肤开裂，毛孔处血珠涌现。
    余生看起来要稍微好上一些，但脸色同样苍白。
    “我...顶...不...住了...”
    “先...”
    “退...”
    赵子成骤然卸去自身力道，倒飞出去，落在门外的地上，喷出一口血雾。
    他警惕抬起头，看向四周，妖族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只是远处那栋建筑，又迸发出了强烈的妖气。
    赵子成大口喘着粗气，勉强从地上爬起，在口袋里取出一颗药丸，含在嘴里，就这么盘膝坐在门口，梳理着自身能量，任由其如同滔滔江河般，在自己体内不断冲刷。
    “按照这进度，晋升六觉的能量，很快就补足了。”
    “唯一缺的，就是对于规则的感悟。”
    “只要我触摸到规则之力，六觉...片刻之间，即可踏入。”
    赵子成的眼睛骤然亮起，再回过神看向房间内，始终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的中年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震惊。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单单只是自身的那种压迫感，就能让自己实力飙升。
    这是人族九觉都无法做到的。
    或者说，人族九觉未必会比他弱，甚至在战斗方面，多样性会更强一些，但本身最基础的修炼体系，却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当九觉能量耗尽，或者被中年近身，那对九觉来说，恐怕就要遭受生命安危了。
    当然，九觉的能量想要耗尽，这本身就是极困难的一件事。
    当年的人族二代老祖，一人一剑守城门，战了不知多久，能量都未耗尽，最终只是力竭而亡。
    这其中孰强孰弱，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总体来说，这种将人体素质拉到极限的肉身战士，在战场上，或许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难道...
    禹墨找的，就是这种修炼法门么？
    但现在才开始修炼，会不会太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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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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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7章 这，真的是机缘么？

    一时间，赵子成坐在门口，想了许久。
    时间还在不断流逝。
    半个小时过去。
    房间内的压迫力已经来到顶峰，余生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整个人仿佛刚刚被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的，甚至还不断有血水，汗水在融合，最终滴落在地面上。
    他的脚下，早就已经猩红一片。
    包括身体上那些只留下伤疤的伤势，都纷纷崩开，看起来已经在生命垂危的边缘。
    “余老大，退出来吧！”
    “顶不住了！”
    赵子成忍不住看着余生的背影喊道。
    但余生却依旧倔强的盯着中年，紧咬牙关，身体轻轻颤抖，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
    “特么的！”
    “血色双煞，从来没怕过！”
    “老子...老子也能再顶一会儿，这种机缘，太罕见了！”
    不过刚刚恢复些许的赵子成深吸一口气，就像是洗澡进桑拿房一样，一个猛子，又扎了进去。
    那宛如汪洋大海般的压迫力，再次席卷赵子成全身。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几乎瞬间就要被卷出门外，但他却死死的抓住门框，一步不退，眼睛血红，任由身体崩裂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这一次，没有持续太久。
    半分钟后，赵子成就忍不住，被轰了出去。
    但他却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休息一会儿，就再次闯进去。
    一遍，又一遍。
    甚至到最后的时候，他已经颤颤巍巍的，休息数分钟，却只能在房间逗留数秒。
    哪怕如此，对于赵子成来说，也仿佛是一场身体上的洗礼，彻底夯实了他的基础。
    如果说他原本通往九觉，只是一条泥泞的小路，那现在...就是一条柏油路。
    虽然还不能任他驰骋，一路高飞猛进，但至少...他真正拥有了晋升九觉的契机。
    这一缕契机，才是最珍贵的。
    人族天骄无数，但谁敢说自己未来，一定能入九觉？
    在这条路上，陨落的人，尸体已经能摞成山了。
    至少到现在为止，走到终点的人，屈指可数。
    就在赵子成又一次想要踏入房间的时候，那弥漫在整个房间内的威压，于此刻轰然炸开。
    已经面临某个临界点的余生口中喷出一股血雾，倒飞出去，半跪在地上。
    而那中年，也彻底睁开双眼。
    一双漠然，高傲的眼神，环顾房间，最终又落在余生身上。
    他缓缓起身，打量着余生，眉头又蹙了起来。
    “*……*”
    中年的声音中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仪，房间内的压迫感骤然清空。
    余生大口呼吸着空气，茫然的看着他。
    显然...
    没听懂。
    “*%？”
    中年再次开口，但很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微微摇头。
    下一刻，余生脑海中，传来中年的声音。
    宛如之前那古兽族的虚影般，来自于灵魂上的沟通：“你不是天族？”
    “嗯。”
    余生轻声点头。
    中年怔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像是通过余生脑海中的记忆，了解到了现在的外界，局势。
    “当年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
    “兽族崛起...”
    “因果循环，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他完全没有那种复苏后的喜悦，语气中流露出些许惋惜：“觉醒，妖核...新颖的道路。”
    “但依靠外物，终非正道，难破红尘。”
    中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断翻阅着余生脑海中关于觉醒者的记忆，画面，最终给予点评。
    与古兽族不同，古兽族只能在余生主动回忆时，才能偷窥一二。
    但中年却可以霸道的主动翻阅。
    “想要走出生死间的那一步，永远要靠自身的力量。”
    “难怪...难怪...”
    “后人自有后人之路...”
    中年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清醒，说话断断续续，浑浑噩噩的样子，嘴里不断嘟囔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余生被压抑在原地，完全无法行动。
    让他奇怪的是，困住自己的，并不是老校长那种规则之力，领域之类的，完全就是中年自身散发出的气场。
    “天族...烟消云散...”
    许久，中年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背负双手，从余生面前走过，在赵子成警惕的目光中，站在建筑门口，仰头看天，眼神复杂，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天族没了，我的城没了...”
    “如今...”
    “我也没了...”
    中年就这么站在门口的位置，沐浴着阳光，扭过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余生：“你...很不错，哪怕在我们天族，也可称之为天骄。”ъìＱυＧΕtＶ.℃ǒΜ
    “终究...还是失败了啊。”
    说话间，中年回过身，缓缓闭上双眼，抬起手，张开双臂，享受着阳光的温热。
    “布局万年，复苏片刻。”
    “万人争抢，这是机缘，还是折磨...”
    赵子成隐约间仿佛听见了中年的轻声低语，下一刻，中年如同鼓声般的心跳，缓缓停止，血液不再流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气息衰弱。
    最终，身体化作道道光斑，消散在这天地间。
    只有最后一句话，留在天地之间。
    像是意有所指。
    “吾等，又何须借兽族能量，展吾等之威？”
    “米粒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
    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荡，但中年，却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普通的玉佩掉落在门外地面上，毫不起眼。
    （坐在木椅子上码字的痛苦，尾巴骨疼的要死，感觉自己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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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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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8章 你下次，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么

    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
    赵子成完全没有想到，上一秒还十分强大，彰显自己绝对实力的中年，竟会在转瞬间消亡。
    而且死的如此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比如身体慢慢衰老啊，皮肤崩裂啊，之类的。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甚至你知道自己会死，说点伤感的话也行啊，最不济...把你们那个年代的修炼法诀，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留一留，这不才是奇遇应该有的样子么？
    “余老大，你说他会不会剩下一缕残魂，其实已经隐藏在你或者我的体内。”
    “然后在我们修炼的时候，偷偷指点我们...”
    “或者...嘶，我没带戒指！”
    赵子成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十根手指，有些懊恼！
    “应该...不会。”
    余生微微摇头，走到门口处，弯下腰，将那块平平无奇的玉佩捡起，在阳光下认真的观察着。
    又是玉佩...
    自己的第一块玉佩，是在那处神墟的水晶棺，第二块玉佩，是在这里神墟的墓室，如今第三块，是在中年身上。
    “万年布局，复苏...”
    余生拿着玉佩，若有所思。
    如果说，这玉佩，就代表了可以复苏的契机，那水晶棺那位，是不是同样是玉佩的拥有者，远古最强大的人之一。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只是他的契机未到，所以还沉睡在水晶棺内，并且在复苏时，大概率也会如中年般，烟消云散。
    而墓室中那位，则是在余生去之前，就已经复苏，并且消亡，只留下一块玉佩，放在棺椁之中。
    如此倒是说的通。
    但余三水是怎么知道那棺椁中，存在一枚玉佩，并且笃定，棺椁中，只剩下玉佩的？
    不然他也不会十分精准的，点名要求小南，去棺椁中，取一样东西，并且只要打开棺椁，就能发现。
    这种指向性，太强了。
    如果说余三水只是为了给自己做局，误导自己，这里面又存在着某种误区。
    首先，余生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重要到让一位九觉，如此费尽心机的在自己身上谋划，而且是无时无刻谋划。
    其次，神墟如此之大，自己凑巧在墓室中遇见小南的概率十分低，这里面孙闻觉醒物助攻的成分很大，余三水再神机妙算，也算不到这么巧合的事情才对。
    所以综上所述，余三水是真的需要玉佩，并且指使小南去取。
    这样的话一切倒是都能说得通了。
    “墓室中那位，是真的如中年般，消亡了，还是...成功走出了那间墓室，留下玉佩，只是为了迷惑某些存在？”
    余生攥着玉佩，陷入沉思之中。
    哪怕到现在为止，余生都想不通这玉佩究竟有什么作用。
    但之前山河瓶内所有物品尽毁，玉佩却安然无恙，足以显示它并非表面那般普通。
    “要不...想办法砸碎一个看看？”
    余生若有所思，最终还是将这枚玉佩同样收起，没有真的在这儿莽一波。
    在经过那种宛如汪洋般的压迫感后，余生感觉浑身就像是要散架般，和赵子成一起无力的坐在门口处。
    这种建筑，不过刚刚进个门而已，就已经险些遭不住了。
    里面还有二楼，三楼，甚至一楼，他们也不过刚刚看了一下客厅的位置而已。
    “余老大，你说，他说的是真的么？”
    “我们的路...真的走错了？”
    赵子成靠在门旁，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有些不太自信。
    余生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人族的九觉，并不会弱于他。”
    “而且他们那些所谓的正确修炼方式，同样还是陨落了，并没有熬过那场灾难。”
    “我们只要坚定的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如果过于怀疑自己，只会驻足不前。”
    余生表现的十分冷静，仿佛完全没有被中年的话影响到自己心态。
    赵子成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时代在变化，未达巅峰之前，谁又敢说，自己的路，一定是对的呢？”
    “或许我们在未来，会站在更高的山峰，去俯视这些古人族。”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修炼法门，去特么的！”
    随着余生的话，赵子成心中刚刚浮现出的些许不自信一扫而空，他轻舒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畅快起来，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但余生却有些茫然的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解：“虽然没必要转型，自废根基，但他们的修炼方法，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啊。”
    “我们完全可以在修炼之余，顺便借鉴他们的方式，来炼体。”
    “这样会更强...”
    刚刚才让自己内心恢复坚定的赵子成，听见余生的话后，嘴角不禁微微抽搐，幽幽看向余生。
    “你下次，能直接把话说完么...”
    “这样会显得我很蠢。”
    赵子成的声音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微微仰头，看向天空，显得十分忧郁。
    而余生则依旧一脸无辜，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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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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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59章 古兽族的复苏者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远处那栋最高的建筑内，再次传来两声兽吼！
    声音极大，哪怕是他们坐在这里，都清晰可闻。
    “这声音...”
    “不太像是六尾狐！”
    赵子成微微蹙眉，感受着吼声，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缓缓开口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嗯，声音中蕴含特殊的律动，却又不包含规则之力，应该是古兽族。”
    “古人类有复苏者，古兽族，或许也有。”
    “它们并不是选错了，而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栋房子。”
    “明明是最高大的建筑，又偏偏建在最角落，唯一的可能就是...”
    余生若有所思，开口说道。
    赵子成眼睛一亮：“天族奴役兽族，兽族体型高大，那里...是给古兽族休息的场所！”
    “嗯。”
    余生轻轻点头。
    “我们要不要去阻拦他们？”赵子成拄着狙击枪起身，眼中流露出一抹煞气。
    余生微微摇头：“天族都会陨落，古兽族也无法存活，但古兽族常年被压迫，或许在临死前会给予它们大量的修炼功法。”
    “我们只要在它们出神墟前，杀了它们就好，现在...我们也要去寻找古人族的修炼法诀了。”
    体力逐渐恢复，余生起身，活动一下四肢，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衬衫，重新向房间中走去。
    赵子成依旧跟在余生身后，一瘸一拐，看起来有些可怜。
    远处，偏僻的角落里，一只猎豹悄无声息的注视着这一幕，又匆匆离去。
    显然他们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妖主嫡子同样察觉到了，并且派了一只猎豹来打探消息。
    “我或许做错了。”
    “如果能回到之前那神墟，将玉佩塞回去，或许那位也有机会复苏。”
    “在临死前，能多给一些信息出来。”
    余生脚步微微停顿，有些惋惜，摇了摇头。
    只是神墟开启，原本就十分玄学，几率很小，尤其是同一片神墟，二次开启，更是将这概率拉低到了一定程度。
    正堂内除了那把太师椅外，显得十分空荡，一览无余。
    余生走到太师椅前，将手搭上去，轻轻摸了一下。
    “什么材料？”
    赵子成有些期待。
    余生摇头：“不清楚，外界没有这种材质，但看起来很结实的样子，在被中年坐了数千年后，更是又提升了几个层次。”
    说话间，余生直接抽出自己那把长剑，对着太师椅劈落。
    伴随着脆响，长剑反震回来，那太师椅依旧完好如初。
    “这剑是禹墨家传...”
    “六级妖兽的鳞片，都挡不住。”
    余生若有所思，赵子成的眼睛则是亮了起来，拄着狙击枪一瘸一拐的凑了过来，不断抚摸着这把椅子：“好东西啊，都坐包浆了，又能当盾牌，又能当板砖，目前这个阶段，甚至比我的沙袋还要强啊。”
    说着，赵子成果断舍弃了自己的狙击枪，让余生帮忙收纳进了空间之中，拖拽着这把椅子当拐杖，费力的向前走着。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余生两人扫荡了一楼的所有房间，除了一些高品质的晶石外，就没有其他收获了。
    其中倒是也有一些纸质书籍，但在岁月的璀璨下，已经腐烂。
    “就不能刻在石壁上。”
    “有时候科技落后点，还是有好处的。”
    余生站在书房格局的房间内，看着满屋子的纸张全部氧化，消散，轻声低语。
    此时远处那栋建筑内的兽吼声已经越来越大，余生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妖气在渐渐复苏。
    “那边流程应该走的差不多了。”
    “先过去那边，破坏它们的计划，再回来继续搜。”
    “有一只六尾狐挺阴险的，我怕它直接带着东西跑路，不参与神墟内接下来的任何战斗了。”
    余生默默从书房内走出，虽然始终都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但赵子成却依旧在余生身上感受到了些许郁闷。
    “直接说想发泄一下不就好了。”
    “刚刚还在说，没必要管它们。”
    赵子成跟在余生身后，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
    余生默默扭过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赵子成脸上瞬间洋溢出开心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早就看那些家伙不爽了，一会儿全部干翻！”
    “先想办法把那两只猎豹干掉。”
    “不然太过于麻烦。”
    余生思索片刻，开口说道，随后大步走出房门，向远方走去。
    赵子成虽然看起来一瘸一拐的，但走路的速度却也不慢，尤其是拖着一张太师椅，配上这疯癫的步伐，就像个精神病一样，正常人看见，绝对躲的远远的，生怕他心情不好，照着自己脑袋来上那么一下。
    “那只六尾狐，在不搏命的状态下，我能拖五分钟。”
    “嗯，不过现在强化了肉身，应该能顶七分钟左右。”
    “但它要是玩命，和我打正面强攻，三分钟内，我必死。”
    眼看着距离那栋建筑越来越近，赵子成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并将自身数据，以及能做到的极限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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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0章 寸秒寸金

    “嗯。”
    “那两只猎豹，没有进建筑，而是守在门口。”
    “应该是妖主嫡子觉得它们的血脉，还不足以了解远古秘闻，或者学习特殊功法。”
    “或者说，这建筑内正在发生的事情需要保密，这样也就说得通，八尾狐为何会找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种族进入神墟。”
    余生脚步一顿，看向远方的大门。
    门口，两只猎豹就像是石狮子般，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警惕的望向四周。
    “枪！”
    赵子成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开口说道。
    余生将狙击枪抛出，被赵子成稳稳接在手中。
    两人接下来没有任何对话上的交流，余生弓起身子，向两只猎豹的方向发起奔袭，速度极快，空间规则在他的体表弥漫。
    赵子成那只瘸腿踩在太师椅上，架起狙击枪，眼神在这一刻异常锐利。
    “三...”
    “二...”
    他不断分析着余生与猎豹间的距离。
    此时两只猎豹也已经发现了余生，发出示警般的嘶吼，但却始终不敢迈入建筑一步，最终暴虐的看向余生，摆出攻击姿势，随时可能向余生扑去。
    “一百米...刚刚好...”
    墨学院的人，仿佛天生就有两副面孔。
    闲暇时的玩世不恭，混混，无赖，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土里土气的。
    但在战斗打响后，却又异常冷静，敏锐！
    眼看着余生距离那两只猎豹间的距离，只剩下100米左右的时候，余生骤然停住脚步，十分突然！
    那两只猎豹都怔了一下。
    五十米，就进入它们的攻击范围了，余生这突然一停，反倒让他们凝聚到巅峰的战意骤然停滞了一瞬。
    “啧啧...”
    赵子成轻笑一声，在余生脚步停下的瞬间扣动扳机。
    一连两声闷响，在建筑内兽吼的掩盖下，完全没有吸引两只猎豹的注意。
    但下一秒，它们的腰间猛地炸开血花，子弹钻入体内，并在内部发起爆炸！
    原本脚步停顿的余生，身影悄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已经站在两只猎豹身后，手中拎着巨锤，猛然砸落。
    赵子成果断转移目标，放弃了余生针对的那只猎豹，再次扣动扳机，不给另外一只猎豹喘息，救援的机会。
    但猎豹在有了堤防的情况下，子弹再也难以穿透它的防御，最终在空气中炸碎。
    可这终究还是拖延了它一秒钟的时间，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另外一只猎豹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而余生正拎着染血的锤子，直勾勾的盯着它。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一时间，它的体内升起寒意，这种面临死亡的恐惧，让它彻底忘记了六尾狐的命令，想要逃窜到建筑之中，但余生却已经将手抓在它的尾巴上，就这么硬生生的拽着它的尾巴，从房间内，又给拖了出来。
    如果是两个小时前，以余生的身体素质，还无法做到这一点，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人形凶兽般。
    虽然完全没有练过什么远古功法，但这一身强健的身体，就已经可以做到傲视群雄的地步。
    至少同级别内，人族无敌！
    妖族...能和神族血脉抗衡！
    这区区猎豹，一只伪六级的妖兽，就不够看了。
    画面一时间显得特别血腥，明明看起来更凶悍的猎豹，此时却像小猫一样，任由余生爆锤。
    “真凶残啊。”
    赵子成感慨一声，将狙击枪背在后背，拖拽着太师椅，再次一瘸一拐的向余生方向赶去。
    等他到的时候，那猎豹已经被余生给超度了。
    而此时房间内那浓郁的妖气也已经达到了顶峰，兽吼声从最初的痛苦，逐渐变为畅快，就像是在发泄着自己抑郁数千年的苦闷。
    “这家伙，看起来比中年要弱很多啊。”
    “中年比他复苏的时间更慢，却结束的更早，而且全程表现的风轻云淡，不像这个家伙，鬼哭狼嚎的。”
    赵子成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它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直接进去吧。”
    “不给它们聊天的机会，见面就打。”
    余生沉吟，开口说道，下一秒猛的将房门推开！
    同样是正堂，不过这里并不像是居住的场所，推开门入眼所见的，是一处广阔的空间。
    食槽，铁链，巨大的笼子....
    这无一不在表明，这建筑，就是一间宠物房。
    而在广阔的土地上，随处可见的累累白骨，显然是那些兽族，在那场灾难后，已经陨落。
    甚至能维持尸骨不坏，就已经证明它们曾经的强大了。
    但依旧很难找到一套完整的骸骨。
    都是随意散落的那种。
    而且看起来，也已经在腐朽的边缘。
    而正中央处，一只洁白毛发，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正傲立着，努力睁开双眼，发出一声声咆哮。
    周围，几条锁链捆绑在它身上，却已经被绷直，布满裂痕，随时都要断裂。
    两只六尾狐，正努力的靠近在这只九尾狐前，苦苦抵御着散发出的妖气。
    “九尾狐？”
    “难怪...难怪妖域之主会知道这处神墟。”
    “想再制造出一只妖神么？”
    “这里的妖气，起不到锤炼肉身的效果啊，不过...好像能提纯精神力。”
    赵子成嘀咕着说道，随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眼睛骤然亮起。
    精神力，是人体内最玄而又玄的存在。
    精神力的强弱，决定了施展觉醒技的快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升觉醒技强度。
    但所有能够提纯精神力的妖植，都能卖出天价！
    如今，竟然能找到一处白嫖的。
    换算下来，自己每在这里多逗留一秒钟，都等于...白嫖几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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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1章 边打边蹭

    “还打么？”
    感受着脑海中宛如针扎般的疼痛，赵子成面部都变得扭曲起来，这与肉体上的折磨又有一分不同。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边打打蹭。”
    余生毫不犹豫开口说道，并且在声音落下的瞬间，就向妖主嫡子冲去，硬顶着精神上的冲击，散发出道道规则之力，弥漫在身体周围。
    赵子成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动上一步都十分艰难，索性将木椅放下，坐在椅子上，取下狙击枪，向另外那只六尾狐扣动扳机。
    这期间，赵子成甚至已经没有精力去瞄准，只是凭借着自身的肌肉意识，直觉来出手。
    好在六尾狐的身躯庞大，近距离下，哪怕闭着眼睛打，命中的几率也很大。
    “人族！”
    “我还没有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
    “找死！”
    察觉到余生接近，妖主嫡子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它的眼中已经充满了血丝，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同样满是杀意。
    余生一言不发，取出巨锤，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太快，但每一步都迈的十分坚定，与妖主嫡子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那沉睡的九尾狐距离缩短，那种来自灵魂上的疼痛更加强烈，哪怕是余生脸色都变得十分苍白，但看起来终究还是比妖主嫡子，六尾狐好上一些的。
    如今的妖族更注重于炼体，修炼出强健的体魄，哪怕是炸弹在它们身旁爆炸，都无法摧毁它们的身躯。
    所以在精神力方面，天然就会弱上许多。
    哪怕九尾狐族，本身就辅修精神力，用来制造幻境，但在精神力上，依然无法与人族相比。
    至少目前，余生对于这种环境上的适应，是要远强于它们的。
    妖气自妖主嫡子身上轰然散发而出，两条硕大的尾巴对余生席卷而来！
    “在这里，大家的精神力都无法动用。”
    “失去了觉醒物，你们人类，在我看来，宛如蝼蚁！”
    “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别人了！”
    妖主嫡子冷笑，两条尾巴猛地前冲，卷起狂风，直面余生而来。
    余生表情依旧平静，只是默默抬起手中的锤子，挡在自己面前。
    一声闷响，余生向后退了三步，但妖主嫡子那两条巨尾同样被弹了回去，还在轻轻的颤抖着。
    “不可能！”
    “你们人族的肉体，如何能强悍到这种程度？”
    妖主嫡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余生，震惊开口。
    它的眼神愈发冷冽，下一刻再次出手，身体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六条尾巴却同时扩散而出，仿佛要将余生包裹其中。
    “砰！”
    一声枪响，打在妖主嫡子的一条尾巴上，将其拦下，而余生则是掏出足足一大把的圆球，散发出一缕微弱的能量，将它们激发，扔向妖主嫡子，六尾狐的方向。
    紧接着，余生将巨锤直直立在地面，自己则是弓起身子，躲在锤子后面。
    在妖主嫡子的爆发下，巨锤被打的消散在半空之中。
    但同样，将近七八枚炸弹，也在它们面前轰然爆炸。
    这种巨大的声响，加上能量的冲击，整个建筑都在轻轻摇晃，地面更是被炸出一个深坑。
    原本还痴迷于修炼当中的六尾狐被吓的睁开眼睛，狐疑看向四周。
    妖主嫡子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六条狐尾，宛如盾牌般，挡在自己面前。
    最后的结果就是，贪婪于修炼的六尾狐，全身毛发被炸的漆黑。
    “下次可以在炸弹中，再添加点臭味药剂，或者荧光粉之类的...”
    “这样还可以造成精神上的冲击。”
    余生若有所思，暗自记下自己这个小创意，准备到时候和孙闻提一提。
    赵子成也没有闲着，知道自己这子弹，对于妖主嫡子来说作用不大，就盯着六尾狐的方向，借着炸弹爆炸的瞬间，一口气连续扣动数次扳机，将子弹打空，这才放下手臂，再次装弹。
    “特么的，还好刚刚锻炼身体了。”
    “不然这后坐力，吃不消啊。”
    赵子成嘴里不断嘀咕着，十分熟练的将子弹重新装卸，再次抬起狙击枪，瞄准前方，明摆着是要找机会，再下点阴招了。
    这玩意，就属于打不死人，但能恶心死人。
    只要用妖气护体，随时防备，这东西就像是个废物。
    但谁能一直盯着这边啊，凭白被牵扯精力。
    可是你只要稍不留神，一子弹打在你身上，也疼，还会二次爆炸，影响你的动作。
    “你去干掉他。”
    “不要影响老祖复苏。”
    妖主嫡子看了一眼九尾狐的方向，发现爆炸声并未影响到它之后，这才轻舒一口气，随后眼神阴冷的说道。
    六尾狐有些恋恋不舍，毕竟站在这个位置，它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精神力在不断提升。
    这种令人变强的感觉，实在是一种享受。
    但在感受到妖主嫡子那冰冷的目光后，它还是无奈的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用仇恨的目光望向赵子成。
    又是这个家伙！
    几次三番的搞自己，影响自己修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它猛地向赵子成冲了过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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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2章 苟王

    “人都瘸了，还跑进来掺和什么！”
    “以你现在的腿脚，最多一分钟，就会死。”
    “现在退走，替我节约一分钟时间，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六尾狐依旧在尝试着。
    尽可能的劝说赵子成主动离去，奉行能不打，就不打的政策。
    但赵子成只是嗤笑一声，随意扣动扳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愚蠢！”
    “拎着一根烧火棍，就想杀我？”
    “真当我这些年，只学会了苟？”
    六尾狐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在这种精神浪潮里，它的速度同样慢了许多，至少无法使用天赋神通了。
    当然，余生还能勉强用用凤凰锤，但赵子成却连沙袋都召唤不出来。
    这其中谁更吃亏一点，有待商榷。
    “你现在的速度，慢的像一头乌龟啊。”
    赵子成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不急不忙的扣动数次扳机，打在六尾狐的体表。
    子弹打空后，他随手将狙击枪丢在地上，拄着椅子起身，看着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六尾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不，你比乌龟还要抗揍一些。”
    赵子成依旧在讥讽的笑着：“大家都是骨折患者，都没痊愈，装什么大尾巴狼。”
    “老老实实当你的乌龟就好了，把脑袋缩回去。”
    “递过来给我杀，图什么？”
    “我最多是走路瘸一点，你是脑袋被余生打瘫痪了吧？”
    赵子成虽然嘴上喊的凶，但却是一瘸一拐向后方跑，与嘴上的强硬截然相反。
    甚至逃跑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搞笑。
    六尾狐的脸色阴沉，看向赵子成的目光中凝聚着化不开的杀意。
    又是这样！
    这人只要打起架来，嘴都是不停的，而且还全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嘲讽话，说话只说一半，留给人想象的空间。
    它总是会下意识的分析赵子成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哪怕一想就懂。
    但这终归会浪费自己零点几秒的时间。
    等于一个小型的控制技能了。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六尾狐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赵子成的身前，它狞笑着，抬起胳膊，一爪抓向赵子成的后背。
    赵子成腿一软，跌倒在地，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翻身站起。
    但此时六尾狐的尾巴也已经扫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赵子成将椅子挡在自己面前。
    尾巴与木椅狠狠撞击在了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
    木椅纹丝不动，但六尾狐的尾巴却在不断抽搐着：“好硬，而且其中似乎蕴藏着一丝对妖气天然的克制...”
    它微微眯起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椅子。
    赵子成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倔强的拎着椅子，借着六尾狐发呆的瞬间，一瘸一拐继续向远处逃离，带它绕圈子。
    此时，两者交手，已经过了足足一分钟时间。
    “呵...”
    六尾狐冷笑，强忍着脑海中的刺痛感，再次向前，依旧是普通的一爪，一尾。
    在精神力浪潮中，这已经是它能做到的极限。
    按照赵子成这个腿脚，这一击，必中。
    最起码也是个重伤的下场。
    但就在这时，原本速度极慢，一瘸一拐的赵子成却突然变得灵活起来，小跑着向前两步，躲过这一击，并且抡圆了椅子，重重的砸在六尾狐的尾巴上。
    “嘿嘿，惊喜不！”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以为你能活蹦乱跳的，我就真瘸吧！”
    “妖族就是没脑子。”
    “你要不要猜猜，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瘸的？”
    说话间，赵子成借着六尾狐下意识分神的瞬间，又抡了一下椅子，就像是砸在铁板上一样，发出闷响。
    “还好老子身体素质强化了。”
    “不然这一下，我最起码手臂骨折。”
    赵子成嘟囔一句，这次甚至将椅子都扔下了，小跑着向更远的方向。
    而六尾狐也终于从思考赵子成装瘸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大脑刺痛，尾巴刺痛，这让六尾狐有些抓狂，在房间内和赵子成你追我赶，不断的互相牵扯。
    而且他们还始终站在房间的最外围，这里的压力最小。
    不然别说打架，能维持站姿就不错了。
    相比起来，余生，妖主嫡子这边的战斗就显得凶残许多。
    两人都是站在精神浪潮的核心区域，忍受着极致的痛苦，但打法却异常凶悍，拳拳到肉，每一击，都是生死厮杀。
    余生虽然看起来依旧瘦弱，却仿佛远古凶兽般，连觉醒物都不召唤，而是死死抓住妖主嫡子的一条尾巴，用力的撕扯着。
    在疼痛的刺激下，妖主嫡子同样发出阵阵低吼，抓向余生的身体。
    两者不过刚刚交手一分钟左右，就都变得血淋淋的，十分凄惨。
    反观赵子成那边，就显得比较搞笑了。
    六尾狐就像是无能狂怒的家伙，明明六级，还是六级中都算巅峰的存在，却连赵子成都迟迟无法拿下。
    “殿下，我很快就能拿下这个蝼蚁去帮你！”
    “坚持住！”
    但偏偏，它还不断开口，给妖主嫡子加油打气，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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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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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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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3章 这个老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还在跑路的赵子成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按照他之前的分析，在三分钟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是轻伤的状态了。
    五分钟重伤，七分钟死亡。
    这还是比较理想化的数据。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但现在，五分钟过去，自己除了和六尾狐硬拼几下，胳膊有点麻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
    轻伤都算不上。
    一时间赵子成再看向六尾狐时，眼神中就已经充满惊叹了！
    谁说这家伙蠢！
    这家伙一点都不蠢！
    躲在门口的位置，看起来打的热闹，但其实完全没用全力。
    如果妖主嫡子那边占优，它或许会瞬间狂暴，以命搏命，在余生死之前，干掉自己，并带着一身伤势，支援妖主嫡子。
    如果势均力敌，它就分析自己加入战场，能不能改变战局，如果没把握，就依旧在这和自己耗着，静观其变。
    如果发现妖主嫡子打不过，那就跑，这位置，它能第一时间跑出去，并撕裂空间，回到神墟，那里天大地大，余生想要把它翻出来，难上加难。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小瞧你了啊！”
    赵子成压低声音，咧开嘴笑着说道：“不愧是养蛊养出来的，绝世凶物！”
    “在我们人族的小说里，养蛊，养的都是嗜血的变态。”
    “你倒是打破了我的认知，让我知道，除了绝世狠人之外，老六，也能从那种环境下，活着出来。”
    他一时间忍不住拿余生和六尾狐对比了一下，啧啧称奇。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存模式，很难说清谁更有优势一些。
    赵子成扭过头，看了一眼远方的战局，余生占优！
    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瞬间爆发，一个五觉，追着六尾狐狂揍！
    更诡异的是，六尾狐怒吼连连，嘴上喊的全是蝼蚁，废物，别跑之类的话，但却不断向后躲着，一时间反倒是看起来，赵子成力压六级妖兽！
    但下一秒，余生被妖主嫡子一尾巴扫飞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原本还在不断后退的六尾狐，却像是开了狂暴，立刻反击，打的赵子成狼狈不堪。
    直至余生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反攻，六尾狐才又一次萎了。
    他们两个，将狐假虎威诠释的淋漓尽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精神浪潮也已经达到巅峰，九尾狐随时都有复苏的可能。
    妖主嫡子浑身染血，却依旧阴冷的看着余生，讥笑着：“老祖苏醒，就是你的末日。”
    “你...没有机会了！”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九尾狐的身躯隐隐有站起的意思，眼皮微动，那九条洁白的尾巴缓缓扩散，漂浮在半空之中。
    “呵呵...”
    “愚蠢的人类！”
    “古兽，九尾狐族，恭迎老祖复苏！”
    妖主嫡子发出一声咆哮，一击即退，恭敬的看向老祖位置，身体匍匐。
    外围的六尾狐更是发了疯的对赵子成展开攻势，连绵不绝，打的赵子成在短短十秒钟内，身上就多出数道伤痕。
    但同样，六尾狐有意的主动迎上赵子成几次袭击，身上看起来同样血淋淋的。
    “恭迎老祖复苏！”
    它在一爪拍飞赵子成后，同样开口喊道，并学着妖主嫡子的样子，弯腰，匍匐，完全不再去搭理赵子成。
    九尾狐的双眼缓缓睁开，有些呆滞，一时间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但那种恐怖的威压感已经席卷所有人的大脑。
    仿佛九尾狐只要一念之间，就可以泯灭在场的所有人。
    “晚辈迎老祖出山，一统兽族，将这些天族后裔，全部奴役，以报当年之仇！”
    妖主嫡子再次喊道，而且听它所说的话，似乎对远古这些信息同样知道很多。
    只不过在短短两句话内，就将人族打成了天族后裔。
    自带仇恨值。
    余生面无表情，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
    赵子成捂着胸口，扶着椅子起身，喘息两声，有些瘫痪的坐在椅子上，嘴角还有鲜血不断溢出。
    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九尾狐身上。
    而此时的九尾狐，也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老祖...”
    “奴役天族...”
    它的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似乎显得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奴役天族？”
    这声音完全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沧桑，反而如同银铃般清脆。
    就像是...一名少女。
    “天族奴役我兽族上千年，蛮横，霸道，杀我兽族无数。”
    “如今，我兽族当立，自然要屠尽他们天族后裔。”
    “九尾狐族，需要老祖！”
    妖主嫡子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真挚，声音哽咽，跪在地上，不断啜泣。
    “但你脑海中想的，是利用我，让你父亲在...嗯...天穹涧，坐稳王位，甚至反过来，用我的功法，掌控妖神啊。”
    “天穹涧是什么，妖神又是什么？”
    九尾狐的眼神异常清澈，微微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妖主嫡子的方向，声音又一次在众人脑海响起。
    那模样，完全没有妖神的凶悍，反而十分可爱，甚至让人想去摸摸它的头。
    哪怕它是一尊妖神。
    妖主嫡子身体僵在原地，轻轻颤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九尾狐的双眼，心中充满了不解。
    “哦，当精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窥视别人的内心了。”
    “不过你精神力也很厉害，我就看不到了。”
    没等妖主嫡子开口，九尾狐就主动解释了一句。
    一时间，妖主嫡子...有点懵了。
    这和自己父亲在出门时所说的计划，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情报里没说，这些远古时期的家伙，猛成这个样子，还能偷窥别人内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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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4章 老六的进阶版

    “晚...晚辈绝无此意！”
    妖主嫡子匍匐在地面，身体瑟瑟发抖，看起来充满了惊恐。
    九尾狐却没有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反而有些焦急地打量四周，仿佛在寻找些什么。
    直至许久过后...
    它的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眼神一眨一眨，像是在感受着余生的内心。
    一秒，两秒...
    “主人...也失败了么...”
    明明之前看起来十分洒脱，随意地九尾狐，在这一刻变得落寞起来，看起来十分伤感。
    但它伤心的，却不是自己的命运。
    而是某个它信奉，追随了一生的主人，从此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散了所有痕迹。
    “如今天族后裔与我兽族之间战事焦灼，还请老祖放下心中悲戚，出山，扬我兽族之威啊！”
    眼看着九尾狐陷入某种混沌的情绪之中，妖主嫡子一下就急了起来。
    它再次高呼一声，抬起头，认真盯着九尾狐，眼角甚至还划过一滴泪水。
    “虽然你心中什么也没想，但我还是感受到你心中的情绪只有紧张...”
    “没必要的。”
    “我的主人讨厌战争，所以...我也讨厌战争...”
    说着，九尾狐缓缓起身，抖动身体，缓缓向门外走去。
    “哪怕老祖不出山，看在同为兽族的份上，也要...也要送上一些兽族修炼的法诀吧！”
    “尤其是兽族锻炼精神力之道，兽族已经缺失很久了！”
    妖主嫡子咬了咬牙，倔强说道。ъìＱυＧΕtＶ.℃ǒΜ
    九尾狐的身影略微停顿：“哦，可以啊。”
    说话间，妖主嫡子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布满血丝，头疼欲裂，在地面不断翻滚着。
    但同样的，大量文字不断涌入它的脑海之中，仿佛要烙印在它的记忆之中。
    “主人...主人的功法...”
    “不能让主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啊...”
    “总要有继承者...”
    九尾狐喃喃自语，下一刻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我看过你的记忆，主人夸你，说你...是天才。”
    “可惜，我终究还是比主人慢了半个时辰，不然我或许，还有和主人见一面的机会。”
    “如今却只能在你的记忆中，与主人相见。”
    九尾狐眉宇低垂，声音很轻，像是在和余生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缕淡淡的忧郁在空气中飘浮。
    最终，它笑了。
    就像是卸下了心中的某种执念。
    一道道文字涌入余生的脑海之中，伴随着的，是九尾狐的话。
    “这功法蕴含了我主人一生的心血。”
    “其中包含了炼体，炼神。”
    “而主人他也是靠着这套功法，傲立于天地之间，成为天族最闪亮的一颗星，守护山海城，无人敢惹。”
    “希望你不要将其埋没，如果有一天，这套功法真的给你带来了什么帮助，还希望...能够想起我主人的名字。”
    “周无恙...”
    随着声音落下，九尾狐仿佛卸下了心中的最后一件事般，继续向门外走去。
    速度不快，但脚步却十分坚定。
    它的眼中没有所谓的兽族，天族，甚至对战争与否，也并不上心。
    或者说，它的眼中，只有主人。
    那个在雪夜里，自己被人追杀，奄奄一息时，那个救下自己的人。
    他从未嫌弃过自己是兽族，从未将自己当做过战斗工具，哪怕当年那最后的诸神黄昏，主人都没有带它同行。
    “主...主人...”
    “你保护了我一生，如今...”
    “我要来找你了。”
    说话间，九尾狐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
    在阳光的照射下，它那原本洁白的毛发，在此时仿佛变得有些干枯起来。
    但九尾狐却仿佛没有发现般，依旧向远方走着。
    一步，两步。
    每一步迈出去，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它的毛发不断脱落，随风飘散。
    身体更是一点点变得虚幻，就仿佛肉体都将要消散般。
    余生，妖主嫡子都陷入到了某种特殊的感知当中，不断抵御着脑海中的疼痛，并消化着大量信息。
    只有赵子成，六尾狐，两者互相警惕的对视着，又一起看向门外。
    九尾狐已经越走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赵子成不确定，它是否能支撑着走进那间建筑，完成自己内心中最后的执念。
    但...
    九尾狐至少证明了一点。
    兽族，不全部都是惹人厌的存在。
    或者说，远古兽族，是真的能够与人族友好相处的。
    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终究还是建立在天族那强悍的实力基础上。
    如果彼此实力相差无几，如今的战争，或许就要在远古时期，再复刻一遍了。
    “还打么？”
    赵子成扭过头，看向一旁的六尾狐，咧开嘴笑了笑。
    六尾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扭过头去看妖主嫡子的方向，发现它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后，又将目光望向余生。
    “你说，咱们打生打死，图什么？”
    “你杀了我，能晋升六觉？”
    “我杀了你，能当妖域之主？”
    “所以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别人的理想而已。”
    “人家在关注我们，那我们自然要努力，拼搏，留下一点好印象。”
    “但现在，就咱俩自己，悄悄地坐一会，摸摸鱼，不是挺好的，非要决出一个生死，至于么？”
    六尾狐一番话说的充满了哲学感，完全没有再展开对赵子成的敌意。
    和之前那种凶悍的劲儿截然相反。
    赵子成表情有些古怪，默默地看着它。
    “看我干嘛？”
    “真打起来，你大概率会死，而且我的直觉特别准，你身上有威胁到我生命的东西。”
    “但你迟迟不用，应该是同归于尽的法门。”
    “所以，咱们在这累死累活的互殴，最终好结果就是...”
    “你死了，我也死了。”
    “但是我的领导却还在沉睡，等我死后，除了挖掉我的妖晶，妖核，连替我收尸都不现实。”
    “而我，则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是为了...它的信仰？”
    这一刻的六尾狐，就仿佛是一名哲学家般，眼神中充满了睿智的光芒，偶尔看向远处妖主嫡子的目光中还充满了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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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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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5章 我只做零风险的买卖

    “哦，对，你们人族，对理想过分的执念，天天喊着杀妖。”
    “但我这么一个家伙，对你们人族有威胁么？”
    “我的智慧，全部用在了如何活下去。”
    “前线战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参与，那地方太危险了，哪怕是妖王，稍不留神，都有陨落的风险。”
    “算计人族，更不可能。首先我没有这个脑子，其次也没有这个必要，让人族记恨我，然后斩首行动，干掉我？”
    “就像是蜃龙一样，这种前车之鉴，未免太可悲了。”
    “所以，像我这种对人族毫无价值可言的废物，你确定想拿命来换掉我么？”
    六尾狐百无聊赖的说道，眼神始终看向赵子成的双眼，声音平静，条理分明。
    一时间，赵子成的神色变得愈发古怪。
    “但你之前...”
    “在这处空间外的时候，可还在和我决生死。”
    赵子成有些玩味的说道。
    六尾狐嗤笑一声：“我那是运气不好，刚进神墟，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贪点天材地宝，等着回家的。”
    “谁知道恰好和殿下传送到一处空间。”
    “我遇见你的时候，殿下就在周围，谁知道它有没有偷偷关注我！”
    “那家伙天生多疑，和它爹一个德行，被它记恨上，我还活不活了。”
    卸去伪装后，六尾狐对妖主嫡子，包括妖域之主都没有了任何恭敬之色。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所以，你早就知道，杀了我，我在临死前，就会带你一起走？”
    赵子成问出了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废话。”
    “不然你一个五觉，我杀你，还真用的上五分钟？”
    “我真不敢拼着受点伤，速战速决？”
    “还是那句话，我当年被扔进杀戮圈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六尾狐翻了一个白眼，嗤笑道：“要不是你的同伴到了，我不可能发动最后一击。”
    “不过，那家伙...真猛啊！”
    说话间，六尾狐有些心悸的看向余生，眼神中充满了后怕。
    “那一锤子下来，我差点觉得自己真死了。”
    “你说大家都是打工的，这么拼命干什么？”
    “老板要的只是一个态度问题。”
    “杀了你，你同伴天涯海角，都得干死我。”
    “那时候我老板会罩着我么？估计只会温和的对我说，加油，我如果死了，它会为我报仇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面墙啊。”
    “就像现在，我放了你一马，还饶了那两个人族一命，甚至现在还和你抽空谈谈心。”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哪怕你身边的人有点多，你还忍心杀我么？”
    “在我眼中，这压根就不是战场，而是职场。”
    六尾狐长叹一声，仿佛已经彻底看透了世态炎凉，透过表面，看清实质，大彻大悟！
    就连赵子成都被六尾狐的这番言论惊住了，并扪心自问...
    就算六尾狐现在重伤了，倒在自己面前，自己是否忍心下刀子，捅死它。
    它没杀过人族，饶过自己...
    嘶...
    这家伙已经从老六，进化成了另外一种未知的生物。
    有点恐怖啊。
    “人族！”
    “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算拼着命陨，也要让你万劫不复！”
    就在赵子成还沉思的时候，六尾狐的语气骤然一变。
    他茫然抬起头，发现六尾狐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妖主嫡子身前，身上散发着冲天煞气，身上原本数道已经即将愈合的伤势，在此刻也已经崩开。
    鲜血不断滴落，染红了它那原本洁白的毛发。
    单从外形上来讲的话，说它刚在万人级别的战场上下来，都不为过。
    一个五觉的对手，硬是被它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场！
    在念台词的时候，它甚至还在向赵子成疯狂的比划着眼神，看口型，分明是...
    "它要醒，快跑，不然你会死..."
    ……
    赵子成一时间有些无言。
    这种四处交友，并且主动救自己的妖，太特么的离谱了。
    不过至少有一点，赵子成十分确定。
    如果六尾狐真的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玩不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戏码来，那它绝对会第一时间干掉自己，拿下这个业绩。
    而现在，它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呵，我人族何曾畏过生死。”
    赵子成洒脱一笑，单手拎着椅子，桀骜不驯。
    六尾狐蒙了一下，眼神疯狂示意。
    但赵子成却一动不动。
    “愚蠢！”
    六尾狐淡淡开口，下一刻已经来到赵子成面前，一爪落下，攻势凌厉，但真落到赵子成身上时，却只是轻飘飘的一下。
    一时间，六尾狐占据上风，硬生生将赵子成打出门外，看起来像是要将战场拉的更远。
    “你现在杀了我，不是更好？”
    赵子成玩味的笑着开口。
    但六尾狐却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死了，我之前卖的人情，不是全浪费了！”
    “我可是和你谈了10分钟的心呢！”
    “你未来，必然是人族高层，决策圈的人，这种人情，可值钱了。”
    “况且...你和那种怪物是兄弟，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或许啥时候我被人族俘虏了，你能救我的命，投资一下，血赚不亏！”
    六尾狐压低嗓子，语速极快。
    “许大头但凡有你一成的投资功力，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赵子成忍不住嘟囔一句，愈战愈勇！
    反正他的攻势对六尾狐来说，威胁不大，而六尾狐又不下死手。
    有这么一位免费陪练，求之不得。
    “对了，你有手机么？”ъìＱυＧΕtＶ.℃ǒΜ
    赵子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六尾狐愣了一下，秒懂赵子成的意思，表情变得幽怨起来：“我卖人情，不代表卖命...”
    “给你送情报，被抓了，我会死得很惨。”
    “我只做零风险的买卖。”
    说话间，六尾狐稍微用力，一尾巴扫在赵子成身上，将他扫向更远处。
    而此时的房间内，妖主嫡子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惊喜！
    显然，九尾狐留下的功法，效果很好。
    （有点发烧，不确定情况，头很晕，请假一天，双更，好了补，有点怕，这两章是顶着晕眩感写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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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6章 记忆碎片

    不过下一秒，妖主嫡子目光就落在余生身上。
    看见余生还陷入呆滞的状态下，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向余生冲了过去。
    锋利的爪子直袭余生的咽喉。
    此时的余生脑海中全部都是那种十分玄奥的古文字，好在经过精神传送，这种古文字已经被翻译成了余生能够理解的语言。
    那名中年穿着长衫，站在山巅上，负手而立。
    狂风吹过，长衫卷起，但他的身影却巍然不动，如同一杆长枪！
    恍然间，他像是向前一步，踏在云海之中，身体周围没有任何规则之力，却依然能停顿在半空之中。
    “在踏空的那一刻，血液流动加快，身体肌肉中散发出一种十分奇怪的能量，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能量...”
    余生蹙眉，像是在近距离的观察着什么。
    包括这能量在体内的流动方式。
    这画面仿佛在余生的脑海中过了一个小时，又像是只有一秒。
    直到余生对其若有所悟，第二道画面才闪现出来。
    这一次，中年站在溪水边。
    九尾狐那时还只有七尾，慵懒的卧在角落里。
    中年双眼紧闭，像是在顿悟着什么，许久过后，他才缓缓抬起手臂，平平无奇的向虚空中打出一拳。
    一拳，两拳...
    最初时的拳头没有任何力道可言，但逐渐，出拳时已经能够带动风声。
    再之后，甚至是空气的爆炸声。
    但力道却也到此为止。
    中年眉头蹙着，再次陷入沉默，时间不断流逝，九尾狐的目光好奇的望向中年，仿佛不解自己的主人为何要拼命的修炼。
    这一次，中年足足思考了半个时辰。
    他突然一拳打出。
    前方凭空被其打出一条空间裂痕！
    一拳撕裂空间！
    “我明白了！”
    中年有些欣喜，兴奋地坐在草地上，轻轻抚摸着九尾狐的头：“我之前想的，只是不断提速，将‘力’不断压缩，但这样终究有极限在！”
    “但换一种思考方式，以‘力’带‘力’，不将空气当做阻力，而是顺‘势’而行，这样反而能更上一层！”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但九尾狐对此却明显不感兴趣，只是懒洋洋的趴在溪水边，目光不断看向水中的游鱼。
    类似的场面很多。
    与其说这是中年的修炼功法，不如说这是九尾狐这一生中，对中年的全部回忆。
    而在回忆里，中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炼的。
    每每在有了心得后，总会再讲述给九尾狐听。
    他的朋友很多，多到一整个城池的人，都对他崇敬，信任。
    但他同样孤独，独孤到...只能够和一只狐狸，来讲述自己的心事。
    而在外人面前，他永远只能，必须是那个沉稳，冷静的城主。
    只有这样，才与大家脑补出的城主一样，才会值得信赖。
    不知不觉间，余生已经看了太多的画面，而在外界，不过刚刚过了十余分钟罢了。
    直到他的身体本能察觉到了危机，让他强行从这个状态中脱离出来。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爪子，余生不知为何，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就像是中年对着溪边不断挥拳般，向前打出一拳。
    平平无奇的拳头与九尾狐的爪子触碰在了一起。
    脆弱的空间却被撕裂开一道裂痕，将妖主嫡子的前肢划出一道伤痕。
    “肉体强度又提升了？”
    “不，只是学会更精准的掌握自己的力了！”
    妖主嫡子眼神深沉！
    它完全无法理解九尾狐的做法！
    它们可是同宗同源，把人族向天族上靠，还有点勉强，但它叫九尾狐一声老祖宗，没有任何毛病！
    结果，九尾狐在将自己的修炼法门给它之余，竟然又将自己主人的功法传给余生！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为什么？
    对于与人族世代为敌的妖来说，它并不理解，或者说完全无法想象九尾狐当时的心境。
    主人？
    可笑至极！
    “我不可能让你将这份功法带出神墟！”
    如果说之前，妖主嫡子看向余生时，只是正常的种族仇怨，那现在，就真的要死上一个了！
    无论是余生，还是妖主嫡子，但凡走出神墟一个，都将会对整个种族的实力，进行一个大范围的提升！
    就像是孙闻，之前一直苦于没有战斗能力，如果辅修了远古功法，那他和小说主角又有什么区别？
    走到哪儿都能捡到天材地宝的人形怪兽？
    阿泰，原本就是炼体的，修炼远古功法，事半功倍，可能在短时间内，战斗力飙升，而且未来不可限量！
    慕宇，一名怕被偷袭的法师，在能量耗尽后，却可以拎着自己的墓碑，冲进敌群，把自己当战士玩？
    甚至...
    很多像徐文轩那种，有能力，没有天赋的存在，在修炼了远古功法后，或许有机会踏出自己的第二条路，从另一个角度上，站在人族的巅峰！
    在人族的庞大基数上，任何奇迹都会发生！
    甚至那些医疗兵，辅助系，都可以拎起战刀！
    说人族战斗力翻上数倍，绝不夸张！
    完全可以形成一个个新的体系出来，而且远古功法，不单单只修炼肉身，还有精神力！
    这将会彻底补足人族自身身体孱弱的短板，出现一位位恐怖的狂暴战士。
    这也是禹墨在镇妖关上所说，熬过这一战，三年后，人族未必不能反攻妖族的最大底气！
    或者说，这一步，在禹墨的棋盘上，都占据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对于妖族来说，道理相同。
    弥补了精神力弱的短板，它们的天赋神通，也将会更加可怕，甚至成为踏足妖神的契机。
    如果这一切往深了考虑...
    那些已经将路走到尽头的九觉，妖神们，闲着也是闲着，再练练新功法。
    两者结合，或许...能够再踏出一步，也未曾可知。
    站在六尾狐这种打工者的角度来说，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这一战最起码也要再打几十年，赵子成这一批人当了人族高层，哪怕妖族输了，它也不一定会死。
    但妖主嫡子，就像是董事长的儿子...
    这特么是自己家的买卖！
    或者说，它早就将妖域当成自己家的了，必须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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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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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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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7章 挖墙脚

    一时间，两者甚至不需要再多说一句废话，妖主嫡子疯狂向余生发起袭击！
    虽然刚刚得到功法，但它的精神力却已经暴涨一截，或者说打下了地基！
    毕竟新功法，刚刚上手时，提升都是巨大的！
    这也就导致妖主嫡子每次出手时，都会产生微弱的幻境，来影响余生的判断。
    只不过它也是刚学，用起来不太熟练，幻境效果不太明显。
    但哪怕如此，也可以给余生制造很多麻烦了。
    同样，在掌握了‘力’‘势’的使用后，再搭配上凤凰锤，余生的战斗力几乎翻倍，每一锤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如果不是他们都在有意的控制着自己，避免将此处空间损坏，这栋建筑，早就塌了。
    “愚蠢的人族！”
    “不要拦我！”
    建筑外，不时还能传来六尾狐愤怒的吼声，以及打斗声。
    只不过真实的画面却是...
    六尾狐懒洋洋的坐在赵子成旁边，两人通过缝隙，观察着房间内的景象。
    “那功法，你就不想要？”
    赵子成啧啧两声，扭头看向六尾狐问道。
    六尾狐果断摇头，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不要！”
    “为什么？这几乎能让你的战斗力翻倍啊！”
    赵子成怔住。
    六尾狐鄙夷的看向他：“如果将你也扔在杀戮场，最多一天，你这种莽夫就得死。”
    “如果我现在学，你的朋友打赢了，会放任我把功法拿回妖族么？”
    “虽然我和你现在勉强算是建立了一点友谊，但这点友谊，还不足以支撑我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活下去。”
    赵子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不说余生，赵子成玩了命，都会带着这家伙同归于尽。
    “所以，我从原本可杀可不杀，对人族没威胁的废物，就变成了值得去干掉，或者说必须干掉的存在。”
    “与其这样，还不如看戏。”
    “殿下没打过，输了，它死就死了，对我没影响，你们也不至于把我也宰了。”
    “它要是打赢了，回妖域，我们同根同族的，我又是九尾狐族新一代的天才，一样可以学。”
    “我又为什么要承担生命风险呢？”
    六尾狐认真的反问道。
    赵子成一时间甚至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六尾狐的话。
    说的...好有道理啊。
    不愧是老六...不，超级老六的思维。
    自己想的，只是必须把这功法给传承回去，至于自身安危，只要功法回了人族，死也血赚！
    “你有兴趣背叛妖族，来我们人族墨学院当老师么？”
    “我觉得你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拉低墨学院的死亡率。”
    “算了...估计在你的培养下，死亡率是低了，他们也都变得自私了。”
    赵子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你这么活着，挺累的！人生在世，自当勇往无前，洒脱一点，岂不是更好。”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你这个在和我论道么？”
    六尾狐再次冲着建筑方向发出两声怒吼，又用自己巨大的尾巴猛砸地面，搞出一点声响，好奇的看向赵子成：“每个人的路不同，你或许觉得，当一名英雄，很帅。”
    “但我觉得，当英雄很蠢。”
    “这是自身思维的问题，所以没有计较的必要。”
    “或许十年，五年后，我再想和你聊天，就只能站在你的墓碑前了。”
    “到时候，没准你倒在棺材里，会认同我的想法。”
    “话说你也搞点动静出来啊，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哪怕我不拦你，你现在冲进去帮忙，就凭这连个变态的实力，你除了喊一句台词，死掉，对战局做不出任何改变。”
    “况且你现在也算是身为五觉，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拖住一位有着神兽血脉的六级妖兽长达半个小时，回去也是有功勋拿的，这样就能很快升职了。”
    六尾狐在论道之余，竟然还有心情替赵子成分析局面，甚至为他的前途分忧。
    在了解到赵子成的想法之后，六尾狐已经有点急了。
    这么虎的人，未必能活20年啊。
    到时候自己的投资也白瞎了，所以要尽可能的让他在短时间内，站到更高的位置，或许还能利用一下。
    赵子成幽幽看向六尾狐，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虽然...
    它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
    “哪怕是死，我...我都不可能放你过去。”
    赵子成无奈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其中还夹杂着人在将死前的倔强！
    那种饱含牺牲精神的话语，令人感动！
    六尾狐怔住，眼神古怪：“深藏不露啊，或许你真能活20年！”
    说话间，六尾狐也缓缓起身。
    “愚蠢的人族。”
    “早晚有一天，我妖族将会踏平镇妖关，血染千里！”
    “我就不信，你身上还有八觉留下的魂念！”
    显然，它连被赵子成拖延的理由都想好了。
    “呵...”
    回应它的，只有赵子成的冷笑。
    建筑内的战况愈发激烈，赵子成虽然无法看清里面的局势，但已经变得惊讶起来。
    同级，能和余生打上十分钟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在余生认真，并且用全力的情况下。
    只能说，不愧是妖主嫡子！
    但听妖主嫡子不时传出的吼声，明显已经中气不足，落入下风。
    “唉，听起来，殿下竟然没打过你们人族那个变态。”
    “他究竟是谁啊，好夸张。”
    “殿下从出生开始，就被妖域之主带在身边，潜心修炼，在天穹涧的年轻一代里，绝对可以排的上前五！”
    “看来功法没咯，妖族这百余年打出来的优势，一下就要回去了。”
    “话说...”
    “我去墨学院当老师，他们...真招么？”
    在简单思考了一下整体大环境的格局后，六尾狐明显有些心动了，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并且隐隐有溜走的意思。
    赵子成怔住，古怪的看向它。
    突然！
    建筑大门碎裂，妖主嫡子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洁白，柔顺的毛发，高傲的眼神，看起来狼狈不堪，身上数十道伤口，不断染血。
    看伤口的漆黑程度，余生明显在剑上抹毒了。
    “带着功法，跑！”
    “妖族希望，全看你了！”
    “我...我亲自，给你殿后！”
    妖主嫡子眼睛血红，看向六尾狐吼道，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下一秒，大量信息传入到六尾狐的脑海之中。
    一时间...
    赵子成懵了，六尾狐也懵了...
    直至他们一起看见，余生脸色略微有些发白，胸口还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拎着染血的锤子，从建筑内...
    走了出来。
    平静的眼神，默默落在六尾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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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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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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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8章 老祖宗误我

    “兄弟...”
    “切记，当我活着逃出神墟之后，依然是那个对人族毫无威胁的废物。”
    “现在我逃，只是为了活命！”
    六尾狐的反应极快，深吸一口气，看着赵子成说道。
    并且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它毫不犹豫的向远方逃窜而去！
    赵子成同样干脆利索，上一秒还在和六尾狐演戏，彼此间有说有笑，下一秒就已经掏出自己的狙击枪，对准六尾狐身后疯狂扣动扳机，硬生生把狙击枪玩出了冲锋枪的样子。
    他的肩膀硬生生承受着强大的后坐力，直到枪管都泛红，烧毁，他才将狙击枪丢到一旁。
    余生同样想去追逐六尾狐离去的身影，但重伤的妖主嫡子就仿佛疯了般，完全不顾及自身，血红的眼睛死死顶着他，将自己当做一个肉盾，硬生生拦住余生，嘴里还在不断的喃喃自语。
    “我九尾狐族，一统妖域的契机就在眼下。”
    “谁都不能阻拦，谁都不能...”
    “有了这功法，妖域所有妖族，都要唯我九尾狐族称臣，就连那些妖神，都会欠我们老祖一个人情...”
    “用...用我的命...换这功法，值...值得...”
    妖主嫡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但却依然在狞笑着，更加疯狂的扑向余生，任由余生数拳落在自己身上，也要咬余生一口。
    它的实力原本就不弱，或者说足以碾压同境界的大多数妖族，人族。
    如果要对比的话，它在修炼新功法之前，就像是...六觉时期的许元清吧。
    所以在这种以命换伤的攻势下，哪怕是余生都不免在短短一分钟内再添数道伤口。
    而代价就是...
    妖主嫡子，奄奄一息。
    但赵子成想要追上六尾狐，这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者说绝境下的六尾狐，搞不好都能一击秒杀赵子成。
    重伤的妖主嫡子又拖住了余生，给了六尾狐充足的跑路时间。ъìＱυＧΕtＶ.℃ǒΜ
    它不是没考虑过让六尾狐垫后，自己跑路。
    可以六尾狐的性格，妖主嫡子不敢赌，不敢赌六尾狐的忠诚，更不敢赌六尾狐能否拦得住余生。
    事关整个部族的繁荣，兴盛，绝不可以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差错。
    如此，方死而无憾。
    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不断流逝，六尾狐那磅礴的野心，作为王子的高傲，甚至对于站在世界之巅的幻想，都已经开始逐渐破碎。
    仿佛是一场梦，而如今，梦醒了。
    它暴戾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倒在血泊中，看着六尾狐逃窜的方向，像是在笑。
    至少，它对得起自己的身份了。
    但...
    如果老祖在自陨前，将余生杀死，或者不传给他其他功法，今天活下来的人，就是它！
    一时间，它的眼神又变得怨恨起来。
    在生命的尽头，有一个值得自己恨得人，貌似也不错，至少这样，那种死亡来临的恐惧感，会淡上许多。
    只不过，那锤子迟迟没有落下，这让妖主嫡子显得十分茫然。
    它勉强活动自己重伤的身体，微微仰头，看向余生，仿佛在询问着什么。
    “已经跑掉一个了，杀你的作用不大。”
    余生微微摇头，十分诚实的解释道：“而且活着的你，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
    听着余生的话，妖主嫡子刚刚给自己立好的英雄式死亡人设，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剧本...
    好像出问题了。
    在经过短暂数秒钟的冷静过后，它突然反应过来，哪怕刚刚在房间内的时候，余生也几乎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偶尔几次进攻，都没有下杀手的意思。
    就像是...在拿自己练招？
    反倒是自己，追着余生不放，说什么都要干掉他。
    “你刚刚，也没有想要杀了我？”
    妖主嫡子惊疑不定，看向余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余生有些茫然：“为什么要杀你？”
    “放我回妖族，这功法会增强整个妖族的实力，这对你们人族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它咽了咽口水，身体在血泊中缓缓动了一下。
    余生敷衍的点了点头：“哦。”
    “哦？”
    “这种大事，你竟然只是...哦？”
    妖主嫡子突然发现，自己一时间竟有些猜不透余生的内心了。
    按照正常人族的逻辑，哪怕是用命，都要拦下自己啊。
    就像是它用命，拦下余生一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它觉得，余生该不会是妖域潜藏过去的卧底吧。
    “余老大，那只老六...不对，那只六尾狐...”
    赵子成有些忧虑，看向远方。
    那个家伙实在太狡诈了，给它一分钟的时间，再搭配上它的天赋神通，绝对会藏的特别严实。
    想要在神墟中把它翻出来，难度太大了。
    “哦，可惜。”
    余生平静的摇了摇头，语气中完全没有听出来惋惜的情绪。
    赵子成有些茫然，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倒是妖主嫡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盯向余生双眼。
    “妖族法诀...有漏洞？”
    “远古天族一直在控制兽族，除了实力差距外，一定会准备其它...”
    “老祖宗！！！”
    “我日你大爷！”
    不得不说，它不愧是从小跟随在妖域之主身前，被悉心教导出来的，通过余生的反应，它不过短短几秒钟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
    如果余生所学的功法之中，的确带有能够控制妖兽的法门，那唯一的途径，就是让妖族先全面学习起来！
    所以他完全没有杀自己的意思，甚至可能会故意重伤，放自己走。
    但如今自己展现了英雄气概，将功法传给六尾狐，让它传回人族，原本必然会被放掉的它，突然就可以不放了。
    而且拼着妖主嫡子性命才换回来的功法，好像要更真实一点。
    通俗易懂点来说就是...它把自己的命给玩没了！
    这一瞬间，它不知道在心中狂骂了老祖宗多少遍，有这么坑后代的么？
    兽族之耻！
    兽族之耻啊！
    或许老祖宗本心是单纯的，没有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单纯按照它给的要求做的，但却造成了如今这种十分微妙的情形出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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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69章 这世界上傻子太多了

    你和我要兽族的精神力修炼功法，我有，我就给你了。
    至于天族在这功法里添加的后门怎么解除，我也不知道怎么解，而且你也没问。
    然后主人陨落，但主人的功法却要流传下去，这是主人一生的心血。
    你和我说，这些叫人族的，是天族后裔，主人还夸过那个少年，哪怕在远古，都是天骄，再加上他是主人在生命尽头时，最后有过交流的人。
    那理所当然的，将主人功法传承给他，一切都十分合理。
    或许是被中年保护的太好，九尾狐的想法十分单纯，至于所谓的战争与否，人族，妖族之间的立场，这和它又有什么关系。
    它只是即将追随主人步伐远去的小狐狸，仅此而已。
    所以目前的局面，是巧合，却又不是巧合。
    不管妖主嫡子此时的内心是多么狂躁，至少余生表现的十分平静。
    他在山河瓶内取出几根定制的麻绳，像捆猪般，捆在妖主嫡子的四肢上，又取出龙纹棍，穿在麻绳上，将妖主嫡子架起，腾空。
    “你知道怎么封锁妖气么？”
    余生扭头，看向赵子成。
    赵子成微微摇头：“似乎只有七觉才可以将规则压缩在人，或者妖的体内，形成封禁效果。”
    “好麻烦。”
    余生挠了挠头，就这么走到妖主嫡子面前，在它惊恐的面容中，将手搭在它的四肢上。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以及凄惨的哀嚎，妖主嫡子的四肢全部粉碎性骨折。
    包括脊椎，也被余生给错了个位。
    只要稍微动上一下，都会钻心般的疼痛。
    当然，余生还是第一次接触九尾狐族的骨骼，所以钻研了一会儿，将它全身的骨头都摸了个遍，这才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期间也有几次出手失败，导致妖主嫡子的腰部，背部骨骼破碎。
    但相比起脊椎来说，这些小问题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呵...呵呵...”
    妖主嫡子浑身冒着冷汗，但却依旧用自己那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余生，一副宁折不屈的样子，嘴里还在咆哮着喊道：“功法有漏洞！”
    或许，六尾狐如果没有逃的太远，或者有心来救它，杀个回马枪的话，能听见它的提示，免除一场灾难。
    余生微微蹙眉：“如果它哑了，禹墨就会借此讲价了...”
    说话间，余生为难的看着妖主嫡子的嘴，最终又取出一团麻布，塞进六尾狐的嘴内，导致它只能发出呜呜声，看起来异常凄惨。
    面对这一幕，妖主嫡子彻底陷入绝望之中，心中唯一希冀的，就是自己刚刚喊出那两嗓子，有效果。
    万一六尾狐对它们嫡系一族忠心耿耿，脑子一热，玩上一出不抛弃，不放弃呢？
    数十里外。
    六尾狐早在收到功法的瞬间，就逃窜而去，散发全身威压，从这片小空间中挤了出去，又利用天赋神通，让自己进入隐匿虚空的状态里，避免有人在门口暗算自己，风驰电掣般的远去。
    前后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它就已经逃窜出去足足数十里的距离，此时正躲在一处山腰，又将墙壁挖出一块坑洞，钻了进去，顺便小心翼翼的将岩石遮挡，看起来十分自然。
    哪怕有人仔细的盯着这附近搜，都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我在杀戮场能活下来，靠的就是藏啊。”
    “我曾经在一个尸体的腹内藏了足足二十八天，才躲过那轮清洗。”
    “只要我不主动露头，谁都别想找到我。”
    “唉...”
    六尾狐的心情有些压抑，叹了口气。
    自己浑水摸鱼好好的，突然就将这么大的压力给到它身上！
    原本按照它的计划，是再和赵子成多聊聊，建立一定的友谊基础后，顺势让赵子成将自己引荐给余生，彻底打入人族内部的核心圈。
    再说出一些天穹涧内，比较核心，但知道的妖不少的秘密，来加深友谊基础，顺便再围绕在妖主嫡子身旁，拍上几天马屁，这样回到了妖域，自己再说若有所悟，需要闭关，潜心修炼，直接藏个三年五年的！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躲过三年后的那场大战，再出关时，就又到双方的和平发育期了。
    就算真的出现意外，它两面通吃，活的也不会太差。
    但它千算万算，没算到妖主嫡子竟然莽成这样！
    能为了功法，牺牲自己！
    这种人，或者说这种行为，在它看来都是不可置信的！
    至少它完全无法想象，妖主嫡子在做这件‘伟大’的事情时，心理路程是什么样的。
    它缓缓闭上眼睛，不断感悟着脑海中多出来那些复杂的文字，场景，精神力不断增长，但它的眉头却逐渐深蹙。
    六尾狐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自己下意识模拟出的妖气运转路径打散，精神力停止增长。
    “要换一种思维了，这世界上傻子太多！”
    它的申请肃穆，喃喃自语：“妖主向来谨慎多疑，无论我是否将完整功法说出，它都会怀疑我藏私，从而动用私刑，或者利用类似于古兽族那种精神探测类的方法。”
    “这样一来，我的行为就会暴露，最不济也会重伤，妖主为了维持自己光辉的形象，只能将我灭口，最终安排出一个所谓的，我在临死前，为妖族传回功法的信息。”
    “甚至更恶心一点，它会说，是它儿子重伤，带着功法回归，陨落！这样能更加稳固它目前的族长，妖主地位，吸收好感。”
    “至于我，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时牺牲掉的垃圾。”
    “所以无论哪种情况发生，只要我开口说，我带回了功法，结果都只有一个死。”
    “除非妖主转性，很感动，十分信任我，无条件的接纳功法...”
    这唯一的可能性，在它脑海中不过仅仅半秒钟时间，就被它筛除出去。
    “所以，我如果想活，关于功法，绝对不能提起半分！”
    “两只猎豹，殿下，全部身死，除了人族，谁也不知道我曾经和殿下在一起，并且参与到了功法争夺之中。”
    “对...我进神墟之后，就被困在某个秘境里，一直没有脱离出去！”
    六尾狐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好消息是烧退了，坏消息是...普通流感，并不是阳，也就是说，我还要再来一遍，真折磨，我都想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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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0章 刮地三尺

    它甚至利用了足足一小时的时间，人为的设计出了一个危险，但却合理的陷阱出来，并且在脑海中反复模拟，确认了自己的说法不会存在漏洞后，才轻舒一口气。
    “如今...”
    “唯一存在的疑点就是，我刚刚下意识运转功法，精神力提升一成。”
    “这很值得怀疑。”
    思索间，六尾狐咬了咬牙，妖气直冲脑部。
    伴随着一声闷哼，六尾狐变得十分虚弱，精神力也散去了一成左右，瘫靠在墙壁处，大口喘着粗气。
    “只要妖主不丧心病狂，严刑逼供每一个从神墟中走出去的妖兽，我就是安然无恙的。”
    “不...”
    “妖主，有可能这样做...”
    一时间，六尾狐苦笑起来。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自己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倒了血霉！
    “如果我这个时候，带着功法，投靠人族，能不能当投名状...”
    “也不行，人族那些家伙，特么的完全不讲道理，大概率会让我回妖域，当卧底。”
    “我现在唯一的优势，或许就是比其他那些倒霉蛋们知道的消息，稍微多上一点了。”
    不知为何，想到另外一只迟迟没有和它们汇合的同族，它竟莫名感觉到一丝欣慰。
    自己不管怎么说，还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危险。
    那家伙，恐怕出去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抓起来，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换句话说，妖主杀自己，自己知道死的不冤。
    那位...
    啧啧。
    六尾狐摇了摇头，再次发出一声轻叹，在这山洞中缓缓闭上双眼，彻底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至于数十里之外，妖主嫡子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对它发出的提示...
    距离太远，完全听不见。
    而与此同时，余生，赵子成他们也是将妖主嫡子挂在树上，开始搜寻起这处空间内的其他建筑，房间。
    虽然只是一处小空间，但其中的收获却无比巨大。
    之前收获的那些晶石，在人族一般都是当做天材地宝，强化觉醒物，或者用来制作武器，药材的。
    但在吸收过九尾狐传递来的记忆后，余生才知道，这在远古的天族，作用与妖晶差不多，都是他们修炼体系中，用来汲取能量的存在。
    除了这些晶石以外，还有许多用来喂养宠物的食材，平时就种植在宠物房的后院里，专门开辟了一处小花园。
    由于宠物房内，这些宠物哪怕实力最弱的，也是六级起步，导致那些妖植等级特别高！
    最让余生，赵子成期待的，是其中一栋类似于武器库的建筑。
    那种强悍的高手，所使用的武器，一定是逆天级的。
    当然，他们没猜错。
    单单是摆放武器的架子，都极尽奢华，尤其是中央位置，更是放着三座精美的展台，凸显出其特殊的地方。
    可惜...
    也就只剩下架子，展台了。
    上面的武器不翼而飞，架子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赵子成的脸色漆黑，一脸幽怨的将这架子拆卸下来，又塞进余生的山海瓶内，奉行着贼不走空的想法。
    将整个空间逛遍之后，两人就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般，将眼前所能看见的一切，但凡是能拆的，全都给拆下来了。
    就连门槛都没放过。
    包括建筑外种的一棵歪脖子树，都被赵子成用斧头劈下来，打包带走。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万一他们看走眼了，这其实是什么十分高级的古树呢？
    就像是院子里的几枚鹅卵石，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还没坏？
    必然有惊喜！
    于是，当两人一前一后，扛着妖主嫡子走出空间之时，这空间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两人站在盆地建筑门口，转过身望向身后。
    余生若有所思，像是展开了什么突发奇想：“我能不能将这片空间，收到我自己的空间里，到墨学院再放出来...”
    说话间，他和赵子成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睛...亮了！
    孙闻躲在角落里，茫然的看着凭空出现的余生，赵子成，又看见被他们绑架的妖主嫡子。
    哪怕这时候，他都表现的十分冷静，就像是早就猜到余生会这样做般。
    但紧接着，两人好像要去搬那庞大的古堡，硬是抱着一根大柱子，要往起抬，这个操作，孙闻是真没看懂。
    “这俩人...疯了吧！”
    他匆匆起身，小跑着走出，站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的欣赏着他们的壮举。
    “看什么热闹啊！”
    “过来搭把手，看看这东西地基稳不稳，不稳的话，直接打包带走！”
    赵子成努力展开双手，环抱着眼前的柱子，看见孙闻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
    “啊？”
    孙闻一时间变得更加茫然。
    “里面是一处空间...”
    赵子成只是幽幽解释了一句，但孙闻却秒懂。
    上一秒还在鄙夷的看着两人，但下一秒孙闻就同样撸起袖子，抱着一根石柱，咬牙往其抬，完美的融入到了傻子的阵营里。
    只有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妖主嫡子，还在呜呜呜的喊着，期待着六尾狐能够藏在出口不远处，观察到自己。ъìＱυＧΕtＶ.℃ǒΜ
    再通过自己这富有节奏感的呜呜声，来判断出那功法被开了后门，存在很大问题。
    但这终究，只是最美好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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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71章 通道，稳固

    天穹涧。
    “季鸿，老白猿最近几天，在天穹涧十分活跃。”
    “期间与黑蛟族，红龙族，饕餮族之间的交往，过于密切。”
    “在某些公开场合的言论，也不是特别友好。”
    “我们要不要...”
    提起季鸿，七尾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阴霾，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心要静。”
    八尾狐表现的十分平静，坐在深山里，看着远方的一处山洞，淡淡开口。
    “情绪暴躁也好，愤怒也罢，都无法为你提供帮助。”
    “当你的情绪泛起波澜时，更应该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更何况，季鸿并非是那种趋于平淡的家伙，它如果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桃花潭，反而是一件怪事。”
    “再过三日，如果顺利的话，季鸿也好，老白猿也罢，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说话间，八尾狐缓缓起身，平静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波动，像是有些期待。
    但最终，它又一次控制着自己的内心，将这份期待重新归于平静。
    或许它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它却可以在自己刚刚升起某种情绪时，努力的将其压制回去。
    这同样是天赋的一种。
    “但这片神墟内，真的有...”
    七尾狐犹豫片刻，开口说道。
    八尾狐淡淡扭过头，目光落在它身上，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恐怖的压力却席卷七尾狐的全身，让它下意识倒退两步。
    “离开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注意到。”
    “我不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任何意外，同样，我更不希望这意外，是我的亲弟弟制造出来的。”
    “不然，我只能上演大义灭亲的戏码。”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八尾狐回过头去，继续看向山洞，但声音却显得如此淡漠。
    “我也不想失去你，毕竟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弟弟。”
    “哦，对了，我观察过，这处神墟通道最近愈发趋于稳定，可以容纳更多的妖兽，为了保险起见，再从草原豹种族挑些‘工具’出来。”
    “这一次...”
    八尾狐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远方的山东方向，像是在感悟着什么，过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数量一百，另外再挑选三名我们自己部族的晚辈进去。”
    显然，八尾狐对这次的神墟之行十分谨慎，不容许出现任何失误，尽可能的提升成功概率。
    而这，还是它在不知道人族也有人进神墟的情况下安排的。
    否则或许可能会再次加大力度。
    “草原豹的工具...不算太多了。”
    “让它们一次性凑出一百位，可能...”
    七尾狐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
    “这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不然区区一个低级种族，又有什么资格居住在天穹涧外围？”
    “工具的作用，就是当用到它们的时候，它们燃尽自身的生命，为主人做出奉献。”
    “不然只享受优厚的待遇，却不做事，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么？”
    “如果它们抗拒，那草原豹族，就永远在妖域中除名吧。”
    此时的八尾狐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公众面前那种温和，慈善，眼神中写满了淡漠。
    那是一种对于生命的漠视。
    “好。”
    七尾狐轻轻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几次跳跃，消失在山谷之中。
    “总感觉，我这个弟弟，最近有些奇怪啊。”
    “难道是...”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它也有自己的野心了？”
    看着自己这位弟弟离去的方向，八尾狐轻声低语，随后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仅剩下的亲人，希望你不会做些蠢事吧。”
    ……
    “通道变得更加稳定了...”
    禹墨看着眼前那条时空通道，眉头深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凝重。
    “为何如此？”
    他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过了片刻后，他打开手机，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中，找出其中一个标记为‘古’的文档，点开，不断翻阅。
    “根据资料记载，这处神墟内，是曾经山海城的一处碎片，而且是山海城的核心区域。”
    “只不过诸神黄昏，一切都回归废墟。”
    “难道...其中沉睡着某位至强者？”
    “但这种实力的人一定是处于死亡状态的，不然他们但凡复苏，如今的神墟将会无法承受他们自身的压迫，瞬间崩塌。”
    “那如果在神墟内，再单独开辟出一个小的空间，用来藏身呢...”
    禹墨不断自言自语。
    “或许，他们当年在死亡时，就考虑过这种情况。”
    “他们不甘心自己真的死去，妄图复苏，重活一世，所以提前准备后手，这是可以说得通的。”
    “解决了空间问题后，剩下的就是复苏契机。”
    “某一日，神墟再次开启，必然是外界灵气复苏，所以将会有大量的灵气倒灌而入。”
    “而他们则是可以借着外界微妙的平衡点被打破，从而产生某种反应...”
    “要么，是倒灌的灵气，添补了神墟的虚弱。”
    “要么...”
    “就是神墟内的某位存在，复苏失败，自身灵气重新回归神墟，变相增强了神墟的稳固性。”
    “再或者，是神墟内的某处妖植？”
    “无论怎么说，神墟内部，一定发生意外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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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72章 神墟，群龙汇聚

    禹墨的神情愈发凝重，微微眯起双眼，过了片刻后，他才轻舒一口气，重新变得温和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原本无趣的神墟，突然就值得期待了啊。”
    “呼叫时光，呼叫时光！”
    禹墨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对话框，点了进去，按住语音，笑呵呵的喊道。
    过了片刻，禹墨的轮椅轻轻摆动了一下。
    禹墨脸色一黑：“为什么每次雇佣你，你都要执着的给我换一副轮椅？”
    “我自己用手推，不行么？”
    大概数秒钟，时光从一棵树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这样安全。”
    她沉吟数秒，最终认真的解释道。
    “四觉了？”
    禹墨看了时光一眼，有些意外，不过他紧接着又算了一下时光出罪城的时间，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年出头，再加上在镇妖关上，经过鲜血的洗礼，四觉，并不算夸张。
    “嗯。”
    时光轻轻点头：“五觉需要的能量比较多，要难些。”
    “你指的难些，是...”
    禹墨望向时光，试探性的问道。
    “两个月。”
    时光回复。
    禹墨保持沉默。
    时光选择了和余生相同的道路，同样杀入妖域，只不过时光一直是在妖域外围闯荡，镇妖关一战后，附近的妖兽数量明显变少，压力没有之前那么大，导致周围的猎妖小队都变得多了起来。
    很多不怕死的，都会组队，前往妖域，挖掘一些有价值的天材地宝，来辅助自身修炼。
    而在这批人中，以时光的名气最大。
    毕竟六觉以上的，缺的更多的是感悟，如果真有达到七觉的契机，真的需要一些妖晶，墨阁都会主动资助。
    只有六觉之下，更多要凭借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时光这种来自于罪城的人，就很容易脱颖而出了。
    最近她刚刚回墨学院补给一下物资，就直接被禹墨给拦住了，临时雇佣。
    用禹墨的话来说，虽然时光才四觉，但不知道为什么，让她给自己当保镖，心里就是踏实。
    除了踏实，还有点刺激。
    “陪我进一趟神墟。”
    “我很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禹墨咧开嘴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期待感。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儒生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不是说，实力过强，进入神墟，会导致内部坍塌...抱歉，我忘了，你也是六觉，很弱...”
    说完，儒生再次消失。
    只留下禹墨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脸色漆黑。
    这突然间的打击，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进神墟！”
    禹墨一脸不爽的说道：“稳妥起见，你抓着我的胳膊，一起进去，万一是分散传送，保镖白雇了。”
    时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站在轮椅上，一只手摸着禹墨的脑袋，单手操控遥控器，让轮椅缓缓驶入空间通道之中，只留下一句十分幽怨的话，在空气中不断回响。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你一定要摸着我的脑袋，而不是肩膀么？”
    可惜，无人回应。
    ……
    妖域。
    天穹涧。
    在弟弟走后，八尾狐看着这深邃的山洞，心中始终带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心神不宁？”
    “神墟？”
    “季鸿？”
    “还是人族？”
    它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但这一次，足足过了半分钟的时间，那种不安感，反而再次加剧。
    “无法静心...”
    “季鸿如今所做之事，尚且有解，不会对我产生致命威胁。”
    “人族短时间内，只能休养生息。”
    “神墟，百名工具，六位族人...”
    八尾狐想不通，如此周密，谨慎的布置，还有什么地方会出现意外。
    “但如果神墟之行失败，季鸿那边就会形成真正的威胁。”
    “这两者结合起来，的确会很麻烦，也是我无法接受的。”
    “可也只是麻烦，还不够形成真正让我惶恐不安的威胁，那这最大的来源...”
    “人族？”
    “如果神墟内，有人族，并且得到了某种远古时期的功法...”
    八尾狐眼中猛地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虽然这只是它根据自己内心中的情绪，所联想的推测，但如果这个推测属实，自己这一次，或许真的要万劫不复。
    安安稳稳拿出功法还好，妖神们不介意给九尾狐族一个人情。
    但因为它的隐瞒，导致妖神们无法获得功法，妖神们也不介意弄死它。
    “七尾！”
    它发出一生咆哮，大概数秒钟后，七尾狐在山谷中跳跃，落在它的面前。
    “把那个疯子，放入神墟！”
    “只需要给它一个命令，如果神墟内有人族，杀光他们。”
    八尾狐冰冷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意味。
    七尾狐怔了一下，看着自己哥哥那双眼睛，明智的选择了沉默，没有提出疑惑，转身离去。
    只不过...
    事情已经严重到，要把那家伙给放出来了么？
    九尾狐族，上任族长的嫡子。
    在和其他神族的一场斗争中遭到暗算，前路已断，此生只能驻足六级。
    从此之后性格大变，嗜血，暴戾，甚至有些时候完全不可理喻。
    按照年龄来算，它甚至不比八尾狐小，一生沉浸在六级之中，那些所谓的天穹涧天骄，在它面前，撑不过半分钟。
    被它杀掉的妖族，更是数不胜数。
    “神墟...”
    “这一次，要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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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73章 论一门技术的重要性

    不过短短两个小时左右，上百只伪六级的猎豹齐聚在这山谷之中，整装待发，气势惊人。
    为首处，更是站着三只六尾狐，有些高傲的扬起下巴。
    “如果在里面发现人族...”
    “杀。”
    八尾狐单淡淡开口，随着它的声音落下，无数猎豹们蜂拥着钻入山洞之中，发出声声兴奋的嘶吼。
    在所有猎豹，六尾狐进入神墟之后，一只体型十分庞大，健硕的六尾狐从远处的树干上一跃而下，站在八尾狐的面前，直视着它的眼睛，并咧开嘴，有些狰狞的笑了笑。
    “没想到，你竟然有求到我的一天，我最亲爱的...弟弟！”
    这只六尾狐的嗓音有些沙哑，眼神看起来虽然十分平静，但却宛如深渊般，长时间盯着，会使人心底下意识有些发寒，仿佛站在死亡的边缘。
    “按照人族的说法，我只是你的堂弟。”
    “更何况，我现在，是妖域之主。”
    八尾狐轻笑一声，风轻云淡，与六尾狐那种煞气冲天的样子截然相反。
    一个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一个只知杀戮，深陷泥潭。
    明明同族，同代，甚至曾经，他才是那个族长的接班人，但如今，却天差地别。
    “是啊，九尾狐族的族长大人，妖域之主！”
    “高不可攀！”
    “我真是万分荣幸，才有资格站在您的面前呐。”
    它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讽，从始至终都在望着自己这位堂弟，眼神中的煞气愈发浓郁。
    “你有些过于放肆了。”
    八尾狐淡淡开口，下一秒，恐怖的威压席卷而来，将它压垮在地上。
    但它却冷笑着，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试图站起来！
    虽然没有成功，但却能维持着自己不彻底趴下。
    面对妖主的气息，能够做出反抗，单单这一点，就可以在六级这个领域，傲视群雄了。
    “放...放肆？”
    “我亲爱的堂哥，你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不觉得很龌龊么？”
    “当年与饕餮族的资...资源战...可是您，如今的族...族长大人，亲自暗算的我啊。”
    “这份殊...殊荣，至今难忘。”
    “相信就算我的父...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很...很感激你啊...”
    它咬紧牙关，努力的支撑着自己，哪怕浑身颤抖，也要一点，一点的支撑着身体，重新站起来。
    八尾狐的表情依旧淡漠，对它的话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芮，当年之事...”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您亲口宣布，非嫡系子孙，不配拥有姓名。”
    “更何况我这个被废弃的少族长，一个永远困于六级的废物。”
    “您说呢？”
    它的眼神愈发疯狂，笑容狰狞，由于硬顶八尾狐威压的原因，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一时间，这片山谷变得有些沉默。
    “神墟内，有远古功法，或许可以续上你前行之路。”
    “想报复本王，就要先拥有本钱。”
    “不然只会在这里无能的狂骂，只会显得你十分软弱。”
    “至少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是天穹涧大名鼎鼎的疯子。”
    “还是说你的疯，只针对弱者？”
    “那不叫疯，而叫变态。”
    “如果神墟内有人族，杀掉他们，一个不留，带着功法走出来，我允许你修炼。”
    八尾狐身上的威压骤然一收。
    芮踉跄着站稳脚步，血红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这位堂弟，许久之后，才露出一抹有些疯狂的笑容，转身，钻入那山洞之中。
    只留下八尾狐独自守在这山洞的入口处，寸步不离。
    ……
    “果然有猫腻。”
    “远古功法...”
    “啧啧啧。”
    远处的山头上，老白猿注视着这一幕啧啧称奇：“还好角度没问题，要不然就看不清它们的嘴了。”
    “学习一门技术，还是很重要的啊。”
    老白猿十分感慨，将八尾狐与芮之间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随后有些狐疑的看向季鸿：“你确定自己的屏障，可以屏蔽八尾狐的感知，对吧？”
    “不会出现意外，或者过于盲目自信，对吧？”
    它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和季鸿又反复确认了一遍。
    季鸿面无表情的看着它，懒得搭理。
    “那我就放心了。”
    早已经习惯季鸿态度的老白猿自说自话，轻轻点头：“难怪这家伙最近如此谨慎，如果不是我在九尾狐族附近搞了点小动作，还真发现不了这里。”
    “如果直接汇报给妖神的话，收益并不会很大，毕竟八尾狐已经向这处神墟投入了太多的精力。”
    “你有把握，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去么？”
    老白猿沉吟数秒，突然有些期待的看向季鸿。
    季鸿脸色略微有些发黑：“可以。”
    “我去杀了八尾狐，你进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前提是这世界上没有鬼。”
    听着季鸿的话，老白猿一时间显得有些忧郁。
    “唉...”
    “我原本还想着，自废根基，强行降到六级，混进神墟，捣捣乱呢。”
    “可惜了。”
    老白猿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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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4章 老白猿的新风格

    “你可以先自废根基，我再慢慢想办法。”
    季鸿突然扭头，看向老白猿，一脸认真的说道。
    老白猿嘴角微微抽搐，有些心痛的捂住胸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季鸿：“你这家伙，说这种话，良心就不会痛的么？”
    “我战战兢兢，为了咱们两个更加辉煌的明天而努力！”
    “你呢？”
    “不仅不帮忙，还总想着害我。”
    “真真是让我伤透了心啊。”
    “气抖冷！”
    那幽怨的眼神，茶里茶气的话语，让季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你最近...”
    “又看什么新的电视剧了？”
    他默默问道。
    老白猿羞赧的低下头：“怎么可能，天穹涧又没信号。”
    “呵呵...”
    季鸿冷笑。
    老白猿有些无奈，像是写作业偷看小说，被父母抓到的孩子，有气无力：“好吧，我趁着来天穹涧之前，蹭了镇妖关的网，缓存了几十部电视剧，打发时间。”
    “唉，他们的特效太差了，妖兽一点都不真实，等有机会，我在妖域拍一部，给他们打打样！”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实！”
    “万妖之王！”
    “一个瘦弱，可怜，无助，但却努力，积极，向上，乐观阳光的白猿，在妖域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向上爬，最终站在巅峰的故事！”
    “宣传噱头就叫...纯真实场景还原，妖兽出演，就连死，都会死的特别真实！”
    “让他们享受一场视觉盛宴。”
    “然后会员抢先看，赚翻。”
    明明在聊正事儿，但老白猿说着说着，就又聊歪了。
    眼神中还带着纯粹的幻想，仿佛在期待着那一天。
    “估计最近看的，是少女创业剧...”
    看着老白猿的样子，季鸿秒懂，转身离去。
    当老白猿从那沉浸的幻想中苏醒时，早已经没有了季鸿的身影。
    它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扭头看向远方，发现八尾狐并未察觉到它后，才松了口气。
    “还好，季鸿这家伙没有真的想坑我。”
    “神墟...呵...你自己慢慢玩去吧。”
    “等你的人从神墟扯出来，这妖域，就姓白了！”
    “不对，我不姓白。”
    “呵呵，这妖域，就姓季...不行，这样显得我像是在给他打工一样。”
    “这妖域，就不属于你了！”
    “嗯，对！”
    老白猿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看向远方，自言自语般的放了狠话，这才匆匆离去。
    “知道我一定在附近，所以依然在给我表演么...”
    “无时无刻都在演，你演的不累，我看的都累了。”
    “唉...”
    当老白猿走后，季鸿身影自远处显现，脸上带着一抹无奈。
    这种长年累月，慢慢的腐蚀你的思维，哪怕是季鸿，都有些抗不住。
    你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和他同居。
    然后他第一天，打扫卫生，做饭，并且对你十分和善。
    你会觉得，这很假，他绝对有图谋。
    但...
    两天，三天，一年...
    他始终如一，并且从未在你面前，再杀过人。
    甚至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任劳任怨，说出的话，都是你喜欢听的，做出的事，也是你并不厌恶的。
    这时候，你或许就会在心底，下意识忽略他那冷血杀手的身份。
    哪怕你明明时刻在提醒自己，要小心这个人。
    也许，你依然会提防，但总会偶尔放松警惕。
    再然后，一年变成两年，三年...
    始终如一。
    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看向这冷血杀手的时候，真的还会如当初那般，处处小心，甚至但凡感觉时机差不多，就能一刀捅死他么？
    下的去手么？
    季鸿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那细微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冰冷的漠然。
    仿佛已经将老白猿最近这一段时间所说，所做的一些日常小事，洗脑般的遗忘。
    老白猿可以给他洗脑，他同样可以给自己洗脑。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会觉得，自己才认识老白猿一天。
    只有抱着这种心态，才会永远的警惕下去。
    不过凡事有弊有利，这种做法，对季鸿来说，同样充满弊端。
    但他却已经不得不如此了。
    “放下屠刀，身后那累累白骨，就会消散么？”
    “甚至...你放下的，只是手中那柄刀。”
    “而心中那把，却依然高高挂着。”
    季鸿轻声低语，表情恢复平静，转身离去。
    ……
    神墟。
    “嘶，有点难搞啊。”
    “地基太扎实了。”
    “像是被什么阵法锁住，彻底与大地连接在一起了，你那瓶子，拽不动啊。”
    孙闻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水，嘟囔着说道。
    说话间，他目光落在一旁的妖主嫡子身上。
    “看什么看！”
    “咦，还敢瞪我！”
    孙闻眼珠子一瞪，扭过头，一巴掌拍在妖主嫡子的脸上。
    妖主嫡子的眼中顿时浮现出熊熊怒火，发出‘呜呜’之声。
    “呀，还骂我！”
    “信不信小爷给你锁这建筑里，让你和神墟一起去流浪？”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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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75章 余爹，我错了

    孙闻这骂骂咧咧的样子，就像土匪一样，说话间更是又一次抬起手掌。
    妖主嫡子本能的向后缩了缩脑袋，然后就牵扯到了脊椎。
    剧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它身体微微摇晃，又拉动了腰部的骨骼，一时间更痛了。
    “呵...”
    孙闻轻笑，从地上缓缓爬起：“话说，咱们硬搞，一定是搞不动的。”
    “但神墟内，猎豹的数量似乎还不少，这些家伙别的不行，挖坑，应该还是很在行的。”
    “咱们抓点过来，用绳索拴住它们的尾巴，然后让它们替我们耕地。”
    “这样有没有可能把这建筑，给彻底刨出来？”
    他在起身的同时，看了看妖主嫡子那耷拉着的前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散发出亮色，开口说道。
    赵子成怔在原地，余生若有所思。
    下一秒，三个人，六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妖主嫡子身上。
    而此时的妖主嫡子才刚刚从那种剧烈的疼痛中恢复过来，一双大眼睛十分不解，茫然的看向三人。
    “我觉得...可以。”
    赵子成认同的点了点头。
    余生更是直接行动起来，在山河瓶内取出一瓶药水，滴在妖主嫡子的前肢上，然后又将手搭了上去，帮其正骨。
    在一阵刺耳的响声，以及妖主嫡子痛苦的呜咽声后，它的前肢终于可以恢复行动。
    为了担心它的效率问题，余生还顺便修好了它的脊椎。
    当然，腰部他没管。
    这也就导致妖主嫡子每挖一下，腰都会钻心的疼。
    不过这些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在换了一个捆绑妖主嫡子的方式后，余生又向妖主嫡子的嘴里喂了一大把不清楚药效的药丸，这才把绳子交到孙闻手里。
    “我去找些猎豹过来。”
    “你们先挖。”
    孙闻接过绳子，轻轻点头，有些惋惜：“早知道就不让周盛，于双走了。”
    “他们一人一把锹，多少也能顶一头猎豹。”
    赵子成顿时向孙闻投去古怪的目光。
    连自己人都不放过么？
    不愧是墨学院的畜生啊。
    “哦，对了...”
    “这有一套功法，是这么修炼的。”
    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但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妖主嫡子的身上，发现它也在竖起耳朵听后，拎着锤子，‘轻轻’砸在它的头部，将其砸晕。
    “嗯...”
    “我不会直接导入你们的大脑。”
    “反正就是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这样！”
    余生十分幼稚的原地扎了一个马步，伸出手，向前打出一拳，想了想，又打出一拳。
    做完这两个动作后，余生又重新站直身体，抬起双手，平伸，又画了一个圈，最后指了指自己丹田的位置。
    类似的动作，余生做了很多。
    “你们看懂了么？”
    最终，余生抬起头，看向呆若木鸡的孙闻，赵子成，期待问道。
    孙闻过了片刻才幽幽开口：“你是在表演第二套广播体操么？”
    “...”
    余生沉默。
    “还是先搞钱吧，功法什么的，不重要！”
    “钱，无物不破！”
    孙闻显然对这套功法并不怎么感兴趣，脑海中一直在想着那片空间。
    这要是带回墨学院，多装逼啊！
    把宿舍搬进去，直接就与世隔绝，逼格暴涨！
    顺便在里面盖点房子出来，炒炒房价，就说在小空间内修行，事半功倍，修行的不二之选，分分钟把房价炒上去。
    租一天，一学分！
    这不仅仅是修炼，更是墨学院学生身份的象征。
    有实力住进来的，就是墨学院最顶尖的人才。
    而墨学院最顶尖的人才，就等同于人族最顶尖的人才，打造出一个墨学院中的墨学院！
    自己当校长，余生副校长，赵子成教导主任！
    直接卸了许大头的权！
    甚至直接向教育署申请经费。
    未来...
    一年赚几十个亿，简直就和玩一样！
    甚至在这短短片刻时间，孙闻就已经想到无数条关于这规划的发展攻略了。
    在这种巨大的利润面前，什么功法不功法的，重要么？
    不就是一套广播体操！
    直到赵子成贴在孙闻耳边，十分玩味的说出了这功法的效果，作用。
    “余哥，余爹，请务必再跳一遍！”
    “我刚刚傻逼了，没仔细看。”
    “我错了！”
    几乎在赵子成声音落下的瞬间，孙闻眼中仿佛是饿狼看见肉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余生，偏偏说话的语气又特别卑微，咽了咽口水，恨不得直接钻进余生脑子里，去再学一遍。
    攻击力！
    这已经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了！
    “哦。”
    “首先，这样...”
    余生表情依旧平淡，原地扎了一个马步。
    孙闻，赵子成认真的学着。
    牢牢记住余生身体的每一处发力点，并且伴随着功法口诀，刺激肌肉，达到让肌肉中分泌出某种特殊的物质，来强化自身。
    并理顺那物质的运转路径。
    为了稳妥期间，在学习的过程中，每三分钟，孙闻都会暂停一下，然后屁颠屁颠的对准妖主嫡子脑袋，抡圆了胳膊，给上一下子。
    防止它已经醒过来，悄悄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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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76章 是个汉子

    当然，孙闻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妖主嫡子的脑袋看起来...
    十分狼狈。
    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左右，孙闻才算是勉强摸清楚了最基本的流程。
    一是功法的确有些难度。
    二是口述确实没有直接灌输大脑来的直接，方便。
    三是余生教学，多多少少沾点毛病。
    直至孙闻在摸清这个功法的大概后，看着晕晕乎乎，勉强苏醒过来的妖主嫡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幽幽扭过头看向余生：“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逼问它，如何将功法直接烙印在别人的脑海里。”
    “……”
    “你说的，很有道理。”
    余生沉吟，最终拍了拍孙闻肩膀：“你逼问，我先去找劳动力。”
    说完，余生转身，穿梭在丛林中，消失不见。
    “所以...”
    “如何才能将功法，直接烙印在别人的脑海中。”
    “我劝你说出来，这对老子...很重要。”
    “你耽误了老子修炼，老子就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修炼。”
    一时间，孙闻看向妖主嫡子的目光中充满了狰狞感，咧开嘴露出的笑容也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面对这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家伙，妖主嫡子不知为何，心底泛起一抹寒意。
    尤其是这人的眼神，太吓人了...
    “呜呜...”
    “不肯说么？”
    “呜呜呜...”
    “不愧是妖主的嫡子，嘴就是硬啊。”
    “呜呜...”
    “别怪我下手狠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是个汉子！”
    足足折腾了五分钟时间，孙闻才气喘吁吁的靠在树旁，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死死的盯着妖主嫡子。
    经过这终生难忘的五分钟，妖主嫡子高傲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委屈，哀鸣。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偶尔不经意间，视线落在孙闻身上时，更是充满了恐惧感。
    “果然，心态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智商。”
    “你要不试试看，将它嘴里的布给摘了呢？”
    始终维持旁观的赵子成表情愈发古怪，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提示道。
    孙闻身体略微僵了一下，木然扭头，看向赵子成。
    但他眼中那么尴尬只持续了零点一秒就消失不见，重新换上了智珠在握般的淡然：“余生说过，摘掉布，它会瞎喊，提示自己的同族，关于功法的缺陷。”
    “……”
    “你说的，好有道理。”
    赵子成默默对着孙闻竖起拇指，躲在角落里，与世无争。
    而刚刚恢复些许的妖主嫡子，就这么在孙闻的命令下，悲催的趴在地上，用前爪不断刨地，很快就挖出一个坑洞来。
    “继续，挖的大一点，深一点！”
    “给我把这个地基挖穿！”
    “小爷我还不信了，这建筑，还真能贯穿整个神墟不成！”
    孙闻显然将心中那激动，紧张，愤怒的情绪，全部发泄在了妖主嫡子的身上。
    甚至它现在脑海中，也全部都是问号。
    为什么你提出假设，要老子来求证？
    当然，它现在并没有发言，抗议的资格，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孙闻要求办事，并在心里默默将孙闻骂上几千遍！
    两个人族在修炼，一只恐怖的大妖在挖地！
    如此荒诞的一幕，却又宛如理所应当般，在发生着。
    而且在这期间，两人还在不断交头接耳，分享着修炼心得，每每陷入瓶颈，有些烦躁时，都会顺势踹那大妖一脚，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抑郁。
    整个场景都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这已经不再是一处简单的神墟，更像是修罗场！
    ……
    “神墟...”
    “真是熟悉的地方啊。”
    “空气依旧充满了人工的味道，啧啧...”
    伴随着片刻的恍惚，禹墨已经出现在神墟的一座山上。
    俯视着远处的荒原，他颇有些感慨，指点江山般的开口说道。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时光给捂住了嘴。
    “呜...呜呜？”
    禹墨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了时光一眼。
    时光松开手，微微蹙眉，看向远方的荒原，禹墨同样望去。
    一只体型分外健硕的六尾狐，身上还充斥着数道伤疤，此时正缓慢的走在荒原上。
    它的步伐不快，更像是在闲庭散步般，对周围那些妖植更是丝毫不感兴趣，就仿佛来神墟，只是来游玩。
    “神墟内，果然有妖族。”
    “和我猜测的一样。”
    “难道妖域也开辟出一个通道？”
    “九尾狐族...”
    禹墨收起玩闹之心，微微蹙眉，若有所思，许久过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这神墟，开始有趣起来了...”
    那六尾狐还在荒原中不断前行着，似乎察觉到了来自于暗处的目光，猛地扭过头，看向禹墨藏身之处。
    但时光却在前一秒，已经推着禹墨藏匿在一棵树后，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芮的搜寻。
    恰好此时，一只猎豹出现在山腰处，发现了芮后，惊喜的向其跑去，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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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7章 余生抓卧底，百分百准确率

    “见过...见过神族大人...”
    猎豹匍匐在芮的面前，语气十分恭敬，但回应它的，只有芮那冰冷的目光。
    这目光导致猎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呵...”
    芮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狂妄，只是用脚踩着猎豹的身体，继续前行。
    猎豹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在刚刚那一刻，它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于芮的冰冷杀意。
    甚至它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当时稍微多说上两句，可能就已经沦为一具尸体了。
    一时间，某个名字下意识浮现在它的脑海之中。
    九尾狐族，芮！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全部干掉。
    心情好的时候，不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全部干掉。
    今天...
    它竟然没杀自己？
    一时间，猎豹轻舒一口气。
    这种疯子，在天穹涧，没有谁愿意招惹。
    它打不过的，也不去惹。
    有背景的，还没有几个有它背景大。
    所以这些年来，在天穹涧内，所有妖族都对它避而远之。
    “我脑子中邪了，敢在它面前乱晃！”
    猎豹甩了甩头，在这荒原上，挑了一个相反的方向，逃窜着离去。
    “这家伙，感知如此敏锐？”
    树后，禹墨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好奇的打量着禹墨。
    “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为何用充满质疑的目光来看我...”
    感受到时光那不加掩饰的目光，禹墨有些无奈，叹息一声问道。
    “你...真的是六觉？”
    时光有些迟疑，甚至还主动散发出一缕能量，来感受禹墨的身体。
    禹墨脸瞬间黑了起来：“我是六觉，还是很强的六觉！”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要说出来！”
    “我只是很久没有打架了，仅此而已！”
    “还有，我是玩脑子的，和你们这些粗鄙的武夫完全不一样！”
    “不要用你们那些专业知识，来否定我。”
    “就像是我提出一个关于布局的假设，你也回答不上来一样。”
    禹墨的语速极快，完全不给时光说话的机会，就像是在背贯口一样！
    直到他的声音结束，时光才幽幽开口：“你这次来神墟，只带了我，说明你不信任人族高层...”
    “而且需要防备他们，这次神墟内的东西，价值一定很大，甚至关乎到人族这个整体的走向。”
    “再联想到，破晓关守将的死...”
    时光的话戛然而止，平静的目光看向禹墨，明明没有再说话，却又仿佛说了许多。
    我在我擅长的领域里嘲讽你，还能在你擅长的领域里聊一聊...
    禹墨的话还言犹在耳，时光的打脸又是如此突然。
    “你真是...”
    禹墨幽幽抬起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时光，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措辞，最终只是默默补充了一句：“一生要强的女人...”
    “人族内部，的确有些问题，但却不适合大规模的筛查。”
    “如果闹得整个高层人心惶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没等妖族出手，我们自己就先崩盘了。”
    “你觉得，有什么比较适合的，抓出内奸的方法么？”
    他有些期待的看向时光。ъìＱυＧΕtＶ.℃ǒΜ
    或许，这位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启发。
    毕竟她刚刚抓问题的核心点，抓的很准。
    “我只会提出问题...”
    时光沉吟数秒，才认真开口，想了想后，又添了一句：“余生是负责解决问题的。”
    “那你觉得，余生会怎么解决？”
    禹墨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这一次时光沉吟的时间明显要更长了一些，许久过后才缓缓开口：“应该是...全杀了，换一批...”
    “当年我们在罪城的时候，跟了一位大哥。”
    “那时候大哥手底下有一个别人的鬼，大哥让余生负责把人揪出来。”
    “余生找了一天，没找到。”
    “就把人全杀了...”
    时光回忆着当年的某个场景，轻声诉说着：“大哥手下，好像是31个人，他杀了31个，然后帮派里就只剩下大哥，余生，和我了。”
    “余生十分肯定的告诉大哥，帮派里绝对不可能有内鬼了！”
    “很安全！”
    听着时光的话，禹墨嘴角微微抽搐，这一刻仿佛将自己代入到了那个大哥的位置，完美的感受到了他的心境。
    “然后呢...”
    禹墨像是已经猜到了结局，但还是替那位大哥感觉有些不甘心，问了一句。
    “然后帮派减员的厉害，第二天隔壁帮派就来找麻烦，把我们大哥活活打死了。”
    “好在我及时发现，并提出问题，余生在那群人来之前，带着我走了...”
    “算是将这个问题完美的解决了。”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默。
    禹墨有些不安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时光，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两个人...
    简直就是当代的卧龙凤雏啊！
    亏自己刚刚还以为时光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智囊，还抱着期待，希望时光能替自己想到什么比较好的方法。
    “对了！”
    “余生应该不知道...人族高层，有内鬼吧？”
    禹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十分紧张的看向时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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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8章 让我帅一下怎么了？

    “嗯...”
    “我还没有向他提出这个问题。”
    时光微微摇头。
    禹墨下意识松了口气。
    “但他也很聪明的，或许他自己也能想到。”
    “不过，他应该没有办法杀掉那些人，实力差距有点大，除非下毒...”
    “下毒的话，成功几率还是有的。”
    “他用毒很厉害。”
    禹墨刚刚放下的心，随着时光又一次开口，重新悬了起来。
    神特么下毒！
    余生应该不会这样做吧，应该吧...
    一时间，禹墨竟然也有些不太自信了。
    那家伙的脑回路太清奇了，谁也不知道他每天究竟在想些什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余生还在神墟，哪怕想下毒，也要出了神墟再说，所以暂时还不会引起太大的风...
    禹墨身体突然僵硬在轮椅上，嘴角微微抽搐。
    这家伙，就在半个月前，将毒蜂，送给墨阁了...
    毒蜂，妖域里玩毒最厉害的那个。
    只要给它一些准备时间，完全可以毒翻八觉。
    虽然现在毒蜂没有了肉体，无法下毒，但它身边，还跟着儒生那个憨批。
    俩人还神神叨叨的，如果毒蜂突然来上两句，我们把这批人格式化吧，然后再重新构思一批出来，儒生脑子再一抽，按照毒蜂给的方法，来操作一下...
    仿佛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禹墨不寒而栗。
    似乎...
    不太对劲！
    要特么出事！
    “快，推我出神墟！”
    “越快越好！”
    禹墨猛地扭过头，看向依旧十分平静的时光，有些焦急地说道。
    “神墟只能进，不能出。”
    “除非时间到了，神墟即将关闭的时候，出口才会显现。”
    “这不是你和我说的么？”
    “你...”
    “真是玩脑子的？”
    时光有些狐疑的看着禹墨，仿佛对他的智商，也有些不太相信了。
    “呵呵...”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是这样玩脑子的。”
    面对时光的质疑，禹墨皮笑肉不笑，最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变得冷静下来：“走吧，速度快一些，只要不遇见刚刚那些家伙，其他的六级妖兽，我随便杀。”
    “速战速决，我不想在神墟内，继续拖下去了。”
    说着，禹墨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仿佛从之前那种文质彬彬的智者，一下就变成了在战场上厮杀的悍匪。
    他坐在轮椅上轻轻勾动手指，一柄小巧的淡绿色长剑凭空浮现，在他的掌心轻轻旋转，异常凌厉。
    “哦。”
    时光轻轻点头，下一秒，轮椅疾驰而出。
    刚刚摆好造型的禹墨猝不及防下，险些从轮椅上被甩飞出去，好在关键时刻，他讲青色长剑收起，并丝毫不顾形象，牢牢抓住轮椅扶手，这才重新稳定了自己的坐姿。
    “我就想摆个造型，你难道就不能满足我么？”
    “让我帅一下怎么了？”
    “咋就这么难！”
    禹墨有些崩溃，在轮椅上，迎着狂风，发出一声声不甘的呐喊。
    回应他的，同样只有这些萧瑟的风。
    “余生...”
    “你应该不至于...”
    “因为些许怀疑，让人族的高层，全部沦陷吧。”
    “应该...不会吧。”
    感受着吹过的风，嗅着花草的芬芳，禹墨心中自言自语。ъìＱυＧΕtＶ.℃ǒΜ
    凡事都极为自信，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他，这一刻...也变得不太自信了。
    总感觉，某些看起来十分离谱的事，余生来做，又显得那般正常。
    而这种正常，对他而言，又特么如此崩溃。
    ……
    “跑起来！”
    “天下风云出我辈，我把余生干稀碎！”
    “呕吼！”
    小南骑在一只洁白的六尾狐身上，甚至还贴心的在它脖颈处套了绳索，发出一道道呐喊声，在这荒原中驰骋，意气风发！
    在被余生从某处山洞中撵出去后，他就偶遇了这最后一只六尾狐。
    按照计划，这六尾狐正在疯狂搜寻着神墟的核心地区，想要找到那处建筑，结果就和小南碰撞在了一起。
    猛地发现人族，它也有些惊讶，下一秒就直接对准小南冲了过去。
    谁知道这家伙滑的像个泥鳅一样，在树林里钻来钻去的，也不正面和它打，却疯狂的用嘴挑衅它。
    然后它就在树林中遭遇到了各种陷阱。
    从最初的不堪一击，到受了些许轻伤，直至后来，伤势有点严重。
    就在它反应过来，想要放弃追击的时候，却绝望的发现，自己打不过这家伙了。
    然后...
    这家伙就特么给自己像猪一样给捆住，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洗脑了一天一夜，讲哲学，讲道理，讲圣人言，讲星座，八卦，五行！
    反正，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被他给套上绳索，当坐骑来用了。
    他还给自己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余光。
    “今日，小爷我脚踏余...光...”
    “在这神墟内驰骋！”
    “终有一日，入九觉，达巅峰，扶摇直上九万里！”
    “哈哈哈，远古功法，神墟核心！”
    “这一切，都将属于我...”
    “法外狂徒！”
    伴随着猖狂的笑容，小南速度越来越快，并且与那栋建筑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同样，禹墨，芮，也在往那个方向不断靠拢着。
    只有余生背道而驰，就像是一名雪山里的老猎人般，坐在铁锹上，手中抓着几根绳索，拴着一头头猎豹，往相反的方向奔袭着，寻找更多的猎豹来打工。
    当然，还有那只六尾狐，依然小心翼翼的躲在自己寻找的藏身点，打死都不出来，认真的分析着自己如何才能活下去。
    一时间，整个神墟内，暗流涌动，风起云涌。
    （据说出了一个打赏榜，求打赏，求上榜，上榜，嗯...嗯...加更！但要等病好才能加，现在脑子还是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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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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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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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79章 贪吃蛇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那刚刚涌入神墟内的上百只伪六级猎豹，以及之前进入神墟，从四边开始搜寻天材地宝，并以一种缓慢速度，向核心地区靠拢的人族少年们。
    如果以一种俯视角，将神墟当做一张整体地图来看的话，就会发现，无数密密麻麻的光标，正在稳定的向核心建筑靠拢着。
    唯独其中一个光标，拴着几个光标，背道而驰，在外围圈扫荡，不时抓住一个新光标，收拢在自己身旁。
    就像是...
    贪吃蛇！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小的光标圈越来越大，甚至已经逐渐形成一定的规模，看起来...最起码抓了七八只猎豹了！
    不看实力，不分阵容，单看数量，绝对是整个地图中最大一股势力。
    唯独核心区域的孙闻，赵子成，依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在修炼新功法之余，还在不断催促着妖主嫡子抓紧干活。
    经过了足足半天时间，妖主嫡子的眼神已经彻底麻木，呆滞了。
    尖锐的爪子被磨平了，高傲的心智被打散了，脑子也变得不灵动了...
    就宛如只知道工作的机器，爪子机械式的刨着脚下的土地，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这功法，有点难...”
    “余生教的...真没问题？”
    孙闻向空气中打出一拳，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力气比之前大了许多，但我感觉...在原本体质的加成下，我现在也就是和一觉的战斗系觉醒者五五开。”
    “你不是说，余生就修炼了半分钟，一拳就能打出空间裂痕了么？”
    “虚假宣传啊！”
    孙闻一脸愤慨。
    赵子成表情古怪的看着孙闻，嘴角微微抽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底子太弱了？”
    “如果一名普通人，修炼这套功法之后，半天时间，徒手撕裂虚空，那是不是代表，最多半年，我人族...天下无敌，横扫妖域了？”
    孙闻怔了一下，嗤笑一声：“老子可是六觉，甚至我感觉七觉的路，都不远了，你竟然拿我和普通人比？”
    “呵呵...”
    “你真不一定打的过经常锻炼，打架的普通人...”
    “就像是余生，徐文轩那种，没觉醒，也能秒杀你。”
    赵子成笑容不变，说出的话中充满了嘲讽。
    孙闻顿时恼羞成怒，想要反驳，但一时间却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
    “我们何德何能，用你来当智囊，还至今全员未死...”
    “如今想来，真是庆幸啊。”
    赵子成有些唏嘘，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孙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是，我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达到了一觉的水平，这速度就不夸张了么？”
    “战斗系的事儿，你不懂。”
    赵子成一脸忧郁，坐在树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坑里：“快点挖，别偷懒！”
    说完，赵子成又扭过头，看向孙闻：“首先，哪怕你是辅助系，也是六觉的辅助。”
    “每一次晋升，包括体内长存的能量，终究是会在你使用技能时，洗刷你的身体，让你变得更加强健。”
    “长此以往，哪怕是六觉的辅助系，至少在肉身强度上，也是会有一定增长的，打个四觉以下，战斗经验弱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当然，你除外。”
    眼看孙闻想要问些什么，赵子成提前说道：“你的技能，几乎全是被动，就一个主动技，一年用一次...”
    “能量在你体内，都快过保质期了。”
    “你不调动它们，它们就不会洗刷你的身体，你就是个废物。”
    “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吧？”
    赵子成以一种十分委婉的方式，看向孙闻，开口说道。
    孙闻脸色漆黑，攥紧拳头，默默地看着他。
    “看来你是理解了。”
    赵子成轻轻点头，并且稍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我们再说回来，这套功法，就像是在做一道乘法题，远古时期，大家都是从零开始，一点一点打基础，体内没有能量，肉身也都与正常人没有区别，所以他们要浪费很久很久的时间，来打地基。”
    “但我们却是已经早已经完成了这个打基础的过程，可以直接跳跃到后续。”
    “就像是你玩游戏，一身的顶级装备，这时候，哪怕再多出一个装备栏，加一件最普通的装备，但在百分比的加成下，这件基础装备的数值，都能带动你自身庞大数据的又一次跨越，战力飙升。”
    “比如余生，就像是那种顶配，奢华战士，有了这么一步跨越后，直接增强很多，轻松一拳划破空间，虽然只是神墟内的空间。”
    “我的话，装备要比余生弱很多，但在百分比的加成下，同样进步很快，就像是...这样。”
    说话间，赵子成一拳挥出，空间波荡，隐约间，似乎看到空间同样裂开一道细微的痕迹，只是十分不明显，不过瞬间就消散不见。
    最终，赵子成的目光落在孙闻身上：“你的话...”
    “原本就是一身白板装，就算给你换了一件神话装，你不强化，也是最基础的数据。”
    “你现在做的，就是不断强化这件装备，和远古的天族一样，从零开始。”
    “嗯...”
    “你比他们要更快捷些，毕竟也修炼两年了，就算是...从二开始吧。”
    “所以起步要快一些。”
    赵子成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并不算太严谨，微微摇头，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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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80章 你特么是声控的？

    听着赵子成的解释，孙闻一时间有些忧郁。
    看起来，自己终于有了一条可以走战斗路线的道路，但问题是...
    这件豪华装备，等于是全区登录免费送。
    人手一个。
    人家有其他装备的加成，效果翻倍，甚至翻很多倍。
    但自己，翻不动...
    “至少，在有了这条路后，你可以氪啊。”
    “大家都只是强化六，你砸钱，强化六十，一样的嘛。”
    “而且远古，天族，可以利用这套功法，晋升九觉，甚至疑似有九觉之上的人，并且稳稳奴役妖族，就证明这功法的强悍了。”
    “说不准这条路，就更适合你一些呢？”
    眼看孙闻有些失落，赵子成轻笑一声，拍了拍孙闻的肩膀，看起来十分温和。
    孙闻怔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赵子成，同样回了一个笑容，看起来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但我还是觉得阿泰更适合这套功法。”
    “甚至比余生还要合适。”
    “他那一身的腱子肉，修炼之后，鬼知道会提升到什么程度，这家伙可是专精肉身的。”
    “说不准直接逆袭，暴打余老大，成功上位，当咱们这一届的扛把子！”
    赵子成很快又贱兮兮的补充了一句。
    孙闻刚刚燃起的雄心壮志，就这么被一盆水给泼灭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赵子成，磨牙：“信不信老子，雇两个七觉，打爆你...”
    “呵，当你把我私房钱的位置，卖给许大头的那一刻，你我之间，就已经不共戴天了！”
    赵子成微笑着回应。
    两人微微眯起眼睛，针锋相对。
    直到远处那坑里突然没有了动静，两人一人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进深坑之中，又默契的同时喊道：“赶紧挖！”
    刚刚趁着机会，休息两秒钟的妖主嫡子眼中带着麻木之色，再次呆滞的抡起爪子，不断刨着。
    此时它已经离地足足七八米深，但却依旧没有挖到这建筑的尽头。
    甚至在这一刻，它竟然有些主动期待起来，期待余生多抓点猎豹回来，好替它分担一些工作。
    所谓要死一起死，反正自己都这样了，也不在乎变得更糟糕一些。
    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终究还是上了人族的当，将有问题的功法，送回妖域了。
    所以自己更要努力的活下去，哪怕活的没有尊严，充满耻辱！
    但，这就是它的使命！
    它是唯一知道功法秘密的人，它必须要拯救妖域！
    一时间，它那呆滞的双眼都逐渐恢复了些许明亮，挖起土坑来，都变得更有劲儿了！
    那种独自一人，在敌营中委曲求全，最终卧薪尝胆，拯救全世界的英雄剧本，仿佛在这一刻，回来了！
    都回来了！
    妖主嫡子眼神中恢复灵光，十分卖力气的挖着土地，甚至主动提高了效率，只为让这些该死的人族满意，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觉得自己有用，不会惨死在他们手中。
    而就在此时，神墟的另一处，画风同样诡异。
    “卧槽，你是个什么玩意，有病吧！”
    “余光快跑！”
    小南脸上写满了震惊，疯狂催促着身下的坐骑。
    其实不用他催，那只六尾狐自己就跑起来了，脸上的惊恐甚至比小南要更加明显，玩了命的在这荒原上狂奔！
    而他的身后，芮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向他疯狂的接近着。
    哪怕两者相隔很远，小南都在它身上感觉到了恐怖的威胁感。
    “艹，这特么的压迫感，不比余生差了吧！”
    “妖域还有这种变态呢么？”
    “真离谱！”
    小南一边跑，嘴里一边骂着。
    这家伙，看起来比余生还要不讲道理，他们不过是远远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这家伙就撒欢儿了似的，追着自己最起码两个小时了，而且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就像那电视剧里的变态一样！
    问题的关键是，自己也不是美少女啊！
    “小爷但凡是个女生，绝对被你的诚意打动了！”
    “但可惜，小爷是男人！”
    “我们之间终究是没有结果的，莫挨老子！”
    “滚远点啊！”
    小南下意识扭过头，发现这家伙距离自己已经只剩下百余米的距离，忍不住再次吐槽。
    一时间，芮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沉，速度再次提升了些许。
    “日！”
    “你特么的速度是声控的？”
    “都卷成这样了，还能提速？”
    小南一个激灵，再看向自己身子底下这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瞅瞅人家，再瞅瞅你，同样是六尾狐，差距咋就这么大？”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你们九尾狐族，质量这么参差不齐么？”
    那被取名为‘余光’的家伙，听着小南的吐槽，一言不发，只是玩命的狂奔着。
    他不认识这个叫芮的，自己认识啊！
    平日里都绕着走！
    这也就是九尾狐族的规矩比较多，它才没怎么杀过同族。
    在这神墟里，那疯子会不会杀自己，谁都说不准！
    搞不好就一起干掉了！
    “小爷帮你手动提提速！”
    “那家伙是自动挡，但咱们的手动挡，也不能输！”
    小南再次开口，手中多出一把匕首，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刺在‘余光’的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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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1章 我加钱...

    “嗷！”
    刺痛之下，‘余光’发出一声哀嚎，速度飙升，在这荒原上疯狂前行！
    屁股上的匕首随着它的狂奔，还在不断一上一下的摇晃着，明显就是没有特别插稳的样子。
    一时间，‘余光’似乎变得更疼了，跑起来也愈发玩命。
    眼看着又一次与芮拉开距离，小南脸上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容，倒骑着‘余光’，看向芮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你这自动挡也不行啊，速度上不来，还是我这手动挡更快点！”
    芮的眼神始终维持着漠然之色，只是身上的妖气在这一刻疯狂涌动，下一刻这片空间仿佛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导致芮的速度再次飙升。
    不过一秒钟后，与小南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五十米左右。
    “卧槽，你这是涡轮增压么？”
    “真牲口！”
    “老子也能上二挡，三挡！”
    说话间，小南又是两把匕首插在‘余光’的屁股上。
    但这一次，效果远不如之前！
    眼看着最迟三秒钟后，芮就会追上来，小南嘴里骂骂咧咧的：“小爷好不容易搞到的坐骑，洗脑洗了那么久，擦，这仇我记下了！”
    声音落下，小南翻身而起，脚尖轻点‘余光’后背，整个人飘在半空之中。
    而且伴随着他的起身，一缕淡绿色的烟雾出现在空气之中，闻起来十分清甜，但芮起眯起眼睛，屏住呼吸，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小南，眼中杀气不减，下一刻就要向其袭击而去。
    “粗鄙的妖族！”
    “还是那只猿猴要更儒雅一些！”
    小南轻笑！
    那只还在逃窜的‘余光’，在闻到这特殊的气味后，眼睛瞬间红了起来，眼神中的灵智散去，只剩下疯狂之色，不要命般的转身，扑在芮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咬下，毫无章法可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芮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贯穿整张脸的刀疤轻轻蠕动，一巴掌将‘余光’拍在地上。
    但‘余光’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只是一个翻身，就重新站了起来，再次嘶吼着向芮扑去。
    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而小南则是趁着这短暂的空缺，轻笑着踏空离去。
    “人族...”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感受到来自于小南的挑衅，芮将他的身影牢牢烙印在脑海之中，下一秒看向还在拼命拦截自己的同族，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下一刻直接一爪子拍在它的身上。
    那远比它强健的肉体，凌厉的速度，精准的出手时机，‘余光’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这么被芮踩在身子底下，完全没有发挥出六级妖兽应有的实力。
    或者说，芮表现的，更不像六级妖兽。
    面对拥有神族血脉的同级对手，直接碾压，这种恐怖的实力，本身就已经匪夷所思了。
    毕竟，它只是出了一次手而已。
    此时‘余光’的神志逐渐恢复过来，看着自己目前的局面变得惊恐起来，拼命的挣扎着：“我...我刚刚不受控制...”
    “我是无心的！”
    “不...不要...”
    可惜，它的话还没有说完，芮的前肢就已经轻轻搭在它的头上，并不断用力。
    ‘嘭...’
    一声闷响，‘余光’头颅炸碎，血液迸溅在芮的身上。
    “呵呵，这么废物的家伙...”
    “有什么资格，做九尾狐族啊。”
    “废物...都要死...”
    芮的眼神有些病态，就这么转身，迈过它的尸体，看向小南逃离的方向，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人族，也要死...”
    随着声音落下，芮再次追逐而去，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
    数分钟后，时光推着轮椅，站在‘余光’的尸体前。
    “你这马达也不行啊！”
    “追个妖兽，都追不上！”
    禹墨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凌乱的发型，依旧嘴硬，淡淡说道。
    “你说的妖兽，是六级的。”
    “还是...特别强的六级。”
    时光认真回应。
    禹墨轻笑：“我...也是特别强，超级强的六觉！”
    “哦，那你去追。”
    时光淡淡说道，控制轮椅停在原地，目光落在禹墨身上。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我感觉你在歧视残疾人！”
    “不，我只是在歧视你。”
    时光微微摇头，偏偏还摆出一脸认真的样子。
    禹墨坐在轮椅上，一时间显得有些凌乱。
    “继续追！”
    “我感觉他们应该会打的很热闹，能吸引不少人过来！”
    “我最喜欢热闹了！”
    禹墨果断跳过这个话题，坐在轮椅上指挥道，唯一遗憾的，就是手中缺了一把扇子。
    “但我觉得，你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你看热闹。”
    “作为保镖，我建议你远离那片区域，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时光语气平淡，听起来不太像是嘲讽，但却句句扎心。
    “我可以！”
    “但我不可以！”
    禹墨坚持，时光同样坚持。
    “我加钱...”
    禹墨深吸一口气，最终才有些痛苦的说道。
    时光不再回应，只是控制着遥控器，启动轮椅，再次向远方走去。
    而芮这种肆无忌惮，毫不掩饰自身气息的做法，同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一时间，它仿佛成为了这神墟内的核心，那些人，妖，都在向它所在的为止汇集而去。
    只有小南，一脸的生无可恋，狼狈的逃窜着。
    “为什么只盯着我...”
    “这家伙是特么来碰瓷的吧！”
    “疯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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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82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已经被芮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给惊住了！
    如果说附近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人族的话，他都认命了，但刚刚分明还有另外一个人族路过，但那家伙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只认准了自己，摆出一副天涯海角也要搞死你的架势。
    “老子是刨了你家祖坟么？”
    “追追追！”
    “没完了？”
    小南破空而行，所过之处，天空中落下淡淡的烟雾，其中不时有花草侵染，迅速枯萎。
    “杀你，更有成就感一些...”
    芮冷笑一声，穷追不舍，妖气涌动之下，将那些被小南留下的毒雾震散。
    “靠！”
    “我和你讲，这个神墟里，我不是最强的。”
    “还有一个人叫余生！”
    “他特别猛，可以花式吊打我！”
    “你去杀他，成就感十足。”
    “杀了他，我叫你爸爸！”
    小南稍微不留神下，被芮所凝的妖气，宛如长鞭般，狠狠抽在后背上，浮现一道血痕！
    他惨叫一声，速度加快，再次凄厉呐喊！
    “杀了你之后，我会去找他的。”
    芮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眼中只有小南的存在，但凡找到些许机会，都毫不犹豫的一鞭子下去。
    但不得不说，这家伙是真油滑！
    明明个人实力不算太强，但单纯从逃跑这点上来说，绝对是专业级的。
    每次转弯，加速，包括利用周围的掩体，全部恰到好处。
    甚至你只要目光稍微从他身上挪开两秒，再回头时，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人在哪儿了。
    可惜，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没有摆脱芮的追踪。
    “靠，这特么是遇见高手了啊...”
    “小爷最近出门是没看黄历么？”
    “时运不济啊！”
    小南猛地顿住脚步，向左两步，利用一棵古树，将来自于芮的袭击躲避，并且在地上滚了一圈，悄无声息的向另一个方向冲去，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芮却只是站在小南数秒前刚刚逃离的位置，鼻子轻轻嗅了嗅，马上锁定了一个方向。
    就在它即将追逐而去的时候，一株藤蔓悄无声息的缠绕在它的腿上。
    “哼！”
    芮冷哼一声，妖气震动，将这藤蔓震碎。
    一时间，汁液迸溅。
    芮微微眯眼，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向后退了两步，躲开这藤蔓的汁液。
    汁液落在地上，宛如岩浆般，发出滋滋的声音，将地面烧焦。
    “幼稚的把戏。”
    芮嗤笑一声，认准方向，再次追逐而去！
    如果那位惨死的‘余光’看见这一幕，头顶会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吧。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当初...
    这家伙就是这么坑的自己！
    一路上，给自己硬是坑到重伤，最后兵不血刃的绑架，并洗脑了自己！
    “又追上来了...”
    “小爷今天不会就这么交代在这儿了吧！”
    “特么的！”
    按照他原本的猜测，芮最起码会被拖延半分钟左右，但结果...只用了五秒...
    这个进度，最迟三分钟，自己就会被抓了啊。
    单挑...
    这玩意向来也不是他的强项啊，无论是觉醒前，还是觉醒后。
    “神墟这么大，老子究竟得多背，才能遇见它！”
    “妈的！”
    小南忍不住吐槽一句，深吸一口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冲上半空之中！
    “救命啊！”
    “人族的同胞们，高手们，天骄们，未来的人族英雄们！”
    “有妖族欺负我啊！”
    小南的声音极大，猛地扩散出去。
    只不过人族这次来的，大部分都是五觉，六觉只有他，余生，还有灵念的一位死宅。
    然后，芮在六觉里，都几乎算是无敌的存在。
    也就是说...
    “靠！”
    小南忍不住骂了一句，目光疯狂看向四周，最终眼睛一亮！
    “墨学院的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
    “二位...”
    “抱歉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某处盆地的建筑前，看见孙闻，赵子成的身影后，仅仅犹豫了不到半秒钟时间，就宛如流星般，自高空坠落，直袭那处盆地！
    芮紧随其后，并且不断拉近着彼此间的距离。
    “法外狂徒，祸水东引...”
    “在罪城，是人才。”
    “在人族，是祸害。”
    “或许...”
    “这次出了神墟之后，要好好给他讲讲...什么叫规矩了。”
    禹墨坐在高处，看见这一幕后，眼睛微微眯起，闪烁寒芒，就连说话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冰冷许多。
    他轻轻勾动手指，一把青色小剑浮现在虚空之中，蓄势待发。
    而另一边...
    “靠！”
    “这B有毒！”
    “跑！”
    赵子成，孙闻也不是傻子，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两人对视一眼，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离。
    “咱们只需要在那个畜生被抓之前，跑的比他快，就行了！”
    孙闻一边跑，嘴里还在一边狂吼着。
    “你速度太慢，分头跑！”
    “我来领路，必须把这畜生坑死！”
    赵子成稍微分析了一下形式，判断彼此间的距离，同样吼着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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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3章 这傻子

    就在赵子成声音落下的瞬间，孙闻毫不犹豫的向另外一个方向逃窜而去！
    如果这个时候，小南还执意变道，追寻孙闻逃跑的路线，就算他能逃过芮的追杀，回人族，也必死。
    这和公开陷害同族，没什么区别了！
    至少现在，他正常跑路的话，还有的解释。
    “……”
    “墨学院的家伙，有点阴啊...”
    小南看见这一幕后，嘴角微微抽搐，努力追赶着赵子成的步伐。
    赵子成同样玩命逃窜！
    只要能在芮追上小南之前，不被小南追上，就可以了。
    “老子认识你！”
    “这个仇结下了，等出了神墟，我们墨学院不打死你，这流氓学院的名字，我们都不要了！”
    “你特么等着！”
    赵子成发出一道吼声，在孙闻逃远之后，猛地转弯，同样向其他方向逃窜。
    小南听见，脸都黑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反应会这么快。
    按照正常来说，他一下冲过去，俩路人还在发懵，然后就和芮纠缠在一起了。
    墨学院的人实力还强，哪怕拖个半分钟，自己也逃之大吉了！
    而且...
    按照人族这种热血的环境来说，特么的你们不应该主动站出来，和我一起迎接妖族这位恐怖的对手，谱写一篇高燃的赞歌出来么？
    跑的比我还快是什么鬼！
    垫背的不仅没找到，反而把自己给坑了！
    这让小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误...误会！”
    “纯属路过！”
    看见赵子成同样折道，小南咬牙，开口喊道，为了自证清白，认准一条直线，呼啸而过。
    而赵子成则是缓缓停下脚步，轻舒一口气，回到那处深坑，看了一眼还在卖力挖坑的妖主嫡子，这才稳住心神。
    不过他的心里同样有些好奇。
    它应该也感受到了自己同族的气息才对，为什么没有趁机呼救？
    甚至主动收敛气息，避免被同族查探到...
    这家伙，挖坑挖上瘾了？
    “带它撤退，这位置，不安全了！”
    “如果实在无法带着它跑路，就杀了灭口！”
    “总之不能让它把情报传递回妖域！”
    孙闻自远处同样摸了回来，看着坑内的妖主嫡子，开口说道。
    赵子成点了点头：“出来，不然你就在坑里埋着吧！”
    妖主嫡子一个激灵，下意识抬起头，发现芮的气息已经远去后，眼中的畏惧之色这才缓缓消散，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努力从坑内往外爬着。
    每一次动作，都会感受到钻心的痛苦。
    “艹！”
    “这该死的家伙！”
    就在妖主嫡子即将爬出这座深坑的时候，赵子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忍不住低声咒骂，随后一脚将其重新踢回坑里，又在四周翻了翻，随便将土，树叶之类的，踹进坑里一些，将其掩埋。
    “你但凡敢发出一点声音，小爷废了你！”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表情狰狞，看着坑内威胁道。
    回应他的，只有几声呜咽。
    “救命啊！”
    “大家都是人族，搭把手啊！”
    还在很远的位置，小南就发出两声呼喊，异常狼狈，身上已经又添了数道伤口，却完全不敢停下！
    真让那个芮近身，最多三秒，自己绝对会被撕碎。
    “……”
    “如果不是坑里还藏着那家伙，我绝对替那只六尾狐，把他拦下来。”
    孙闻看着这一幕，幽幽开口。
    赵子成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挺该死的。”
    就在他们感慨的时候，一杆长枪自半空划过，刺向芮的方向。
    下一刻，一名穿着军校服饰的青年出现在远方，神情冷峻！
    但那长枪不过刚刚接触到芮的身体，就开始不断崩裂，最终化作淡淡能量光斑，消失在空气之中。
    “嗯？”
    芮冰冷的目光看向远方，视线落在军校那名青年身上，眼神中充满杀意。
    那青年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呼吸有些不稳，但依然倔强的与其对视着，招手间，再次召唤出长枪，拎在手中，战意弥漫。
    “这傻子...”
    “这傻子...”
    几乎同一时间，孙闻，赵子成，小南，同时发出感慨。
    “这傻子的实力，三秒钟都顶不住啊...”
    “死了也白死...”
    小南嘴里嘟囔着，下一刻毫不犹豫的转变身形，换了一个位置逃窜，嘴里还在不断喊着救命。
    并且余光始终看向赵子成，眼神疯狂示意。
    赵子成就像是看不见一样，老神自在的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异常沉稳。
    “靠！”
    “人族是人族，墨学院是墨学院！”
    “一个是傻子，一个是人渣！”
    小南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断喊着救命，在这山谷内绕起弯子！
    而赵子成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深坑旁，不时悄悄踢一踢坑边的土，将其掩埋下去，不一会儿，就已经完全看不见妖主嫡子的身影了。
    奇怪的是，妖主嫡子表现的十分配合，完全收敛气息，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衰弱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人族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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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4章 求求你，让我装一下吧

    芮完全没有那种迟迟追不到猎物的急躁感，反而表现的十分悠闲，甚至总觉得没有尽全力，而是在戏耍着自己的猎物。
    偶尔给上一爪子，让他快点跑！
    然后欣赏着他不断流出的血液！
    宛如...猫逗老鼠！
    如果不是抱着这种心态，恐怕小南早就已经挂掉了，根本不可能还有心情扯着嗓子，生龙活虎的乱窜。
    那名军校青年完全没有考虑到自身实力问题，反而跃跃欲试，看起来似乎要替小南挡住芮一样，只等着他们绕路到自己这边时，就冲上去。
    “……”
    小南整个人都麻了！
    这要是真过去，导致这位军校青年死了，自己绝对背锅啊！
    但你特么站在这里，我还不敢往你这边跑，等于你变相替后面那家伙拦我...
    “这都是什么玩意啊...”
    小南欲哭无泪，整个人都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余生...余生跑哪儿去了，你特么...”
    他咬了咬牙，果断顿住脚步，回身，看着不断逼近自己，一脸玩味的芮，反冲过去。
    在它用巨大的尾巴扫向自己时，借力向相反的方向逃窜。
    芮停在原地，看了看那名军校青年，又看了看宁愿挨上一下，也要更改逃窜路径的小南，突然咧开嘴笑了笑。
    这一次，它没有再追小南，而是冲向那军校青年。
    “靠！”
    “这特么可不怪我了！”
    “不是我把这家伙引过去的，是他自己蠢！”
    小南看见这一幕，骂骂咧咧的，深吸一口气，想要逃跑。
    “但...人族那些老家伙们，也不可能信啊。”
    “外面的规矩，也太多了！”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向芮冲去。
    “这家伙...”
    远处山腰上，禹墨看见这一幕后，眼中的寒意融化些许：“原本都想把你改造成一个合格的炮灰了...”
    喃喃自语间，他抬起右手，轻轻挥动。
    那柄青色长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出现在芮的面前，将其拦下。
    芮身影停顿，其中一只尾巴扫动，将剑拦下。
    对碰之下，它向后退了一步，而那长剑同样在半空中翻滚几圈。
    “嗯？”
    “终于遇见一个能打的了。”
    “没白用这家伙钓鱼...”
    感受到那青色长剑的力道，芮的眼睛微微亮起，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感，下一刻看向半山腰处，精准锁定禹墨。
    禹墨同样报以微笑，对着芮轻轻颔首。
    “残疾...”
    芮的目光落在禹墨的双腿上，有些失望，下一刻冲天而起，向禹墨那边疾驰而去。
    “第二剑...”
    “听风...”
    禹墨表情淡然，轻轻挥手，又是一柄长剑破空而去，与之前那柄交错，将芮拦下。
    “第三剑...”
    “无影...”
    “第四剑...”
    “碧落...”
    伴随着道道声响，一柄柄长剑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将芮拦在原地！
    哪怕是它，在短时间内，都无法突破禹墨的剑阵。
    尤其是那把无影剑，无形无迹，稍有不注意，就会在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小南见到此幕，看向远方的禹墨：“谢谢大佬！”
    他惊喜的高喊一声，完全没有趁着机会反攻的想法，转身就跑。
    “你敢跑，我这剑，就敢给你捅成筛子...”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禹墨平静的声音隔空喊来。
    小南身体有些僵硬，站在原地，尴尬的咧开嘴看着禹墨笑了笑：“我...我就是开...开个玩笑。”
    “我还要为大佬摇旗呐喊呢！”
    “加油，加油，加油！”
    他站在原地，不断挥舞手臂，发出道道喊声。
    而在这短时间内，又是三个人族少年汇集而来，站在远处，默默盯着半空中芮的身影，蠢蠢欲动。
    直至慕宇背着墓碑，自远方走近，将墓碑甩在地上，盘膝而坐。
    一道道黑气涌动，向芮席卷而去。
    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动手。
    干脆利落。
    小南依旧认真的摇旗呐喊着，比啦啦队还要更专业，只是每次挥舞手臂时，都会有一些粉末随风而动，向芮席卷而去。
    但很快，一只只猎豹在山野间狂奔，同样赶来，与那些人族的少年天骄们对视，战况四起。
    这处盆地内，再次陷入乱斗之中，打的十分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被困在剑阵中，身体被划出数道伤痕的芮，此时看起来异常兴奋，激动，一爪将一柄长剑拍飞，远远的盯着禹墨：“你的骸骨，值得被我收藏！”
    说话间，它身体周围的妖气不断翻涌，身后更是形成一个体型庞大的六尾狐黑影，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一般。
    “明明只有六级，但却将天赋神通磨炼到了这种程度。”
    “真是一个狠人啊...”
    禹墨感慨，微微摇头。
    “你打的过？”
    时光站在禹墨身后，突然问道。
    “打不过！”
    禹墨再次摇头，并且在时光手掌搭在轮椅上的瞬间说道：“但你别急着推我跑，很丢人，你听我说完！”
    “把动静闹大，就会吸引更多的妖族，以及咱们的人过来。”
    “余生自然就会察觉到，赶过来。”
    “到时候就打的过了。”
    “所以求求你，让我装一下吧，别在这个时候推着我跑路，不然我这辈子也别想在人族抬起头来了！”
    “我好歹也是一名六觉巅峰，觉醒物还是超强的那种。”
    “我老祖宗叫禹永言，我家血脉嘎嘎好！”
    “请你务必相信，我有把握，拖到余生过来，所以...请你把手从轮椅上放下来，不然我心慌！”
    禹墨在操控剑阵之余，开口说道，语速极快！
    生怕自己说的但凡慢上一点，时光直接就推着轮椅跑路了...
    “哦。”
    时光沉吟数秒，将手从轮椅扶手处挪开，但却依旧站在禹墨身后，肌肉紧绷，显然，随时准备带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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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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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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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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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85章 你特么不君子

    “别紧张嘛。”
    “我可能打不过，但拖住它还是很...轻...松...”
    “艹！”
    禹墨突然暗骂一句，手指快速勾动，面容也变得凝重起来。
    远处的战场上，芮就像是一头战争凶兽，在剑阵中横冲直撞，看起来很莽，硬拼着被剑刺破皮肤，也要以力碰力，但却反而歪打正着的，将剑阵冲散！
    “这家伙的战斗经验，有点丰富啊...”
    “以力破力，最难缠了。”
    “正常人不应该是和我动脑子，解阵的么，这种莽劲儿，太特么没逼格了！”
    禹墨宛如话痨般，嘴里不断嘟囔着，远处那六道长剑上下翻飞，试图重新组成排列，将芮拦下。
    但却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当芮打破剑阵的那一刻，就说明禹墨的阻拦至此已经失败。
    “呵...”
    伴随着冷笑，芮向禹墨的方向疾驰而去，宛如一柄利剑！
    小南的那些毒雾对它而言，更像是一个笑话。
    或者说，面对同级的对手，毒本身，就不是什么十分适合单挑的手段。
    不过要是在百万人的战场上，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别推老子！”
    “今天老子就算是死在这儿，脸也不能丢！”
    察觉到时光又一次将手搭在自己的轮椅扶手上，禹墨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人可以死，脸不能丢！
    众目睽睽，这要是耍帅过后，望风而逃，这光组组长的权威，恐怕就没了！
    “哦...”
    时光轻轻点头，松开手，最后看了一眼禹墨的后脑勺，毫不犹豫转身，钻入身后的树林之中，不过数息间，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禹墨：“？？？”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身后，整个人先是懵了，然后...麻了。
    “你特么还真不推了啊！”
    “这种时候，专业的保镖不应该任由老板如何胡闹，也要第一时间保证老板的生命安全么？”
    “在我宁死不屈的时候，你一掌打在我的后脑，敲晕我再推啊，这样我面子，里子，不是都有了？”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老子头低的那么深，你看不见？”
    禹墨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看着已经逐渐逼近的芮，禹墨一时间有些生无可恋：“我这辉煌的一生，竟然结束在这种情况下...”
    “果然，请你当保镖，就是刺激啊...”
    面对这种绝境，禹墨反而不慌了，重新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吼道：“我以光组组长身份，下达最后一个命令，望诸位传回人族。”
    “我死后...”
    “那个玩毒的小子，必须给我干掉！”
    “让他下来，给老子陪葬！”
    “我日他大爷！”
    没有什么煽情，也没有把自己凸显的十分伟大，甚至颇为记仇，目光死死的盯着一脸茫然的小南，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老子不是为了救你，至于么？
    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谁都别想跑！
    “夭寿啊...”
    小南打了一个激灵，疯了般向禹墨方向冲去，嘴里还在不断呐喊着：“都发什么呆，救驾啊！”
    “我人族栋梁，岂能死在妖族手里？”
    “哪怕这个人是禹墨，也是我们人族的，关键时刻，一致对外！”
    他还在奋力的呐喊着，但身后的那些其他少年们，此时已经全部被猎豹拖住，不说自己本身的实力问题，想要救援，完全无法做到。
    一时间，小南眼神变得绝望起来。
    禹墨死，自己...必死啊！
    “你特么不君子！”
    察觉到自己根本来不及救援之后，小南隔空，无能的怒吼着。
    换来的，则是禹墨一声轻笑：“老子...从来都是小人！”
    “我救不下你，就带走你！”
    伴随着笑声，六道长剑漂浮在他的身体周围，散发着锐利的锋芒，剑指自远处袭来的芮。
    “你们人族，真的啰嗦。”
    芮冷笑着，一爪拍下，平平无奇，但却充斥着恐怖的力道。
    两柄长剑被其拍飞，勉强拦下。
    但此时芮的尾巴也已经横扫而来，像是要把禹墨掀飞。
    “你们妖族，真是粗鄙。”
    禹墨毫不客气的回应道，剩下四柄长剑拼在一起，宛如盾牌，挡在右侧，而被拍飞的两柄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再次对着芮冲击而去，直指它的双眼。
    两条狐尾竖起，挡在自己面前，妖气扩散，那漆黑的虚影再次漂浮在它的身后，威压骤升，将那四柄长剑击退，剩余的力道更是将轮椅掀翻，把禹墨甩飞出去，人更是重重砸在地上。
    “这下...”
    “装过头了...”
    禹墨单手支撑着地面，勉强起身，嘴角溢出一抹鲜血，但嘴上却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我一个玩脑子的，没事儿动什么手啊，真造孽！”
    伴随着轻声低语，芮再次缓缓逼近，依旧是那副戏耍的神情，不急不躁，身上几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但它却混不在意，目光始终落在禹墨身上，甚至还流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像是期待禹墨起身，逃跑，自己再去追...
    一个失去双腿的人，在地上狼狈爬行，这一幕，应该会很有趣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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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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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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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86章 尊严，还是生命

    “断阴阳...”
    角落里，慕宇脸色苍白，身体轻轻摇晃，缓缓睁开双眼。
    远方，芮的身体突然僵住，闷哼一声，闭上双眼，像是在抵抗着什么。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则是勉强支撑着起身，踉跄着跑到赵子成的身边，被赵子成顺势一脚同样踹入深坑里，消失不见。
    而禹墨则是借着这短暂的空档，操控两柄飞剑对准芮疾驰而来！
    锋利的剑刃更是在它的身体上划出数道伤口。
    只是芮的战斗经验太过于丰富，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就已经提前利用自己那六条巨大的尾巴，宛如护盾般，将自己遮挡，导致哪怕禹墨抓住了这个空档，依旧无法对其造成致命打击。
    拼了老命往这边赶的小南，也终于到达，身后浮现漆黑的迷雾，隐约间可以看见这迷雾中有六颗晶石闪烁，源源不断的毒气自他身后那团迷雾中切割而出，涌向芮的体内！
    但在妖气的震荡下，百分之九十的毒气还未靠近，就已经被震碎，收效甚微。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芮就猛然起身，眼神稍微有些呆滞，显然还没有从那种茫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不过它那恐怖的战斗直觉已经启动，六条巨大的狐尾在半空中不断横扫，将几柄长剑全部扫飞，妖气震荡下，更是将毒雾驱散。
    鲜血顺着它的嘴角溢出，它的眼神也逐渐恢复灵动。
    没有第一时间趁势杀了两人，芮反而猛的转身，宛如苍鹰般，眼神锐利的扫视着远方的山谷盆地！
    但却一无所谓。
    那个偷袭自己的罪魁祸首，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一些普通的人族五觉少年们，还在与猎豹不断厮杀。
    “人族...一如既往的卑鄙啊。”
    “不过也越来越有趣了。”
    “这次回去，我的收藏品中，又能多出几样。”
    芮冷笑着，不断向禹墨逼近：“你的内心中，没有恐惧么？”
    “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啊，爬吧...”
    “努力向更远的地方爬，像狗一样，虽然没有了尊严，但...”
    “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此时的芮看起来有些病态，不断给禹墨制造着压迫感，压低了嗓音，轻声开口。
    但禹墨却始终倒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向芮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玩味。
    “呵呵，当年你爬过？”
    “也对，没爬过，又怎么了解这其中充沛的情感。”
    芮的身体微微僵硬，看向禹墨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没错，当年的我，就像如今的你，仓皇失措，只能卑微的求生，所以，我喜欢看你们逃，你们逃的越快，越害怕，我越开心。”
    “万一，我心情好，放过你了呢？”
    “就像是当初追杀我的那个家伙...”
    芮咧开嘴笑了，牙齿上还沾染着自己的鲜血，血腥味弥漫而出。
    但禹墨却始终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不跑。”
    面对之前的嘲讽，芮毫无反应，但听见禹墨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后，却愤怒起来：“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活下去么？”
    “尊严，和生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爬！”
    它怒吼着，巨大的尾巴扫在禹墨身上，将其掀飞出去。
    禹墨闷哼一声，但却始终带着微笑，看向芮，眼神平静。
    但这种平静的眼神，却像是勾起了它曾经某段不好的回忆，深深刺痛了内心：“废物，你在坚持什么！”
    “只要你爬，爬的像狗一样，我就不杀你！”
    “爬啊！”
    芮的尾巴又一次扫在禹墨身上。
    “内个...”
    “我替他爬，你放我们俩走，行不？”
    突然，小南的声音自芮的身旁响起，他笑嘻嘻的看着芮，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滚！”
    但芮只是瞪了他一眼，目光就重新落在禹墨身上。
    小南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奇的打量着禹墨，仿佛也在好奇他接下来的选择。
    爬，就能活。
    不怕，或许就会被折磨致死。
    他死不死，小南无所谓，可问题是，禹墨死了，自己必然会为他陪葬。
    这也就等于，禹墨的选择，关乎到他自己的生死了。
    “你要是选择尊严，我就选择罪城。”
    “大不了小爷继续回我的罪城逍遥自在去。”
    他嘴里不断嘀咕着，在做出大不了会罪城这个决定后，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心态也彻底转换成了看戏那种，只不过稍微向远处退了退，避免芮突然抽风，转身把自己干掉。
    “尊严...生命？”
    禹墨咳嗽两声，擦拭掉嘴角的鲜血，费力的抬起头，看向芮，轻声笑着：“我的...我的世界里，没有生命...”
    “如果计划需要的话，爬...就是舔你的脚，我都无所谓...”
    “但问题是，我的计划里，并没有你这一环。”
    “你...还不配...”
    “走进我的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尊严的价值，似乎就更高一些了，你说...你说对吧...”
    “余生...”
    禹墨的气息不太均匀，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哪怕一秒畏惧过。
    那是一种发自于骨子里的平静，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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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87章 召唤，余生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后山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闷响声。
    下一刻，一条条猎豹，猛然跃出，站在山巅，俯视着山腰处，眼神暴虐，狰狞，愤怒！
    但这种情绪不过刚刚维持了半秒钟左右，伴随着一声脆响，就全部化作了畏惧！
    它们呜咽着，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足足将近二十只猎豹，每只脖颈上都套着绳索，伴随着密集的灰尘，向山腰处俯冲而下，速度极快！
    而这些绳索，全部汇聚在它们身后，被余生牢牢攥在手里。
    余生脚下踩着滑板，手中攥着绳索，穿着一身被鲜血染红的衣服，就像是圣诞老人—plus战斗版！
    这些猎豹从山顶一跃而下，仿佛腾空般，重重落在地上。
    余生勒紧手中的绳索，手动停车，从滑板上走下，表情平静的看着对面的芮，沉吟数秒后，又扭过头，看向身后的禹墨，有些疑惑：“六觉，不是可以飞么？”
    “我还等着你飞到山顶...”
    禹墨脸瞬间无法维持平静，黑着脸，瞪向余生：“你都到山顶半天了，为什么不直接跳下来！”
    “因为我在等你把它带到山顶啊，这样我就可以偷袭了。”
    余生十分理所当然的说道。
    禹墨咬紧牙关：“你都这么猛了，打个同级，还需要偷袭？”
    “它也很厉害啊，偷袭更方便些。”
    余生看向禹墨的目光中充满了古怪，完全不理解，明明可以赢的更轻松，为什么要绕上一圈。
    禹墨表情不变，淡定的招手，将轮椅召回，重新坐上去，盖上毛毯，恢复智者形象：“我狼狈逃窜，被你救，这是你料敌在先。”
    “但我在绝境之下，轻飘飘的把你喊出来，说明是我智珠在握，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你是我的召唤物。”
    “反正不用我打架，真麻烦的，也是你...”
    “我看戏就好。”
    “加油！”
    禹墨微笑着，攥紧拳头，挥了挥：“我亲爱的弟弟，请务必狠狠的打他一顿，我的肋骨骨折一根，五脏六腑震伤，你看着办。”
    “打的好，我加钱！”
    说完，禹墨果断操控轮椅，向后退去，让出宽阔的空间。
    小南在余生出场的瞬间，就变得老实，安静起来，十分低调的跑到一旁，谄媚的冲着禹墨笑了笑，然后主动推着轮椅，带禹墨向后走去，还小声和禹墨嘀咕着什么。
    禹墨淡然回应，小南脸色铁青。
    再然后，两人就彻底离开战场了。
    “嗯...”
    “麻烦你稍等一下。”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余生看了一眼芮，礼貌开口，目光巡视四周，最终找到一棵还算粗壮的树，将手中这些绳索全部拴在树上。
    “你们不要乱跑，我怕记错给你们都分别下的什么毒，找不到解药，你们会死的。”
    “长得太像了...”
    余生就仿佛猎豹族的族长，看向众多猎豹，认真说道。
    这些还抱着小心思的猎豹们，闻听此言，面面相觑，再看向余生时，已经变得绝望了。
    为什么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而且我们哪里像了！
    外貌明明区别特别大！
    但余生却没有回应它们，平静转身，活动一下四肢，看向站在对面的芮。
    芮在余生出场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眼神有些凝重，来自于无数场战斗的直觉告诉它，对面这个人族，能够威胁到自身生命！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但这不仅没有让它恐慌，反而愈发兴奋，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只有不断在生与死间徘徊，才能让我觉得，我其实是不怕死的。”
    “当年，是一场意外！”
    “来吧...”
    芮咧开嘴笑了笑，脸上的伤疤随着笑容轻轻抖动，下一刻猛地冲向余生。
    身后漆黑的虚影浮现，煞气汹涌，冲向余生，而芮那六条巨尾同样席卷而去。
    余生默默挥手，锤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面对芮，他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凌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一圈，锤子狠狠砸在芮的尾巴上！
    芮身后那漆黑色的影子如水般融化，覆盖在它的体表，尤其是尾巴处，更是厚厚一层，又快速硬化，宛如铠甲般，将其护住。
    与锤子触碰的瞬间，铠甲碎裂，芮向后倒退数步，余生同样倒飞出去，稳稳落地。
    地面，那些碎裂的铠甲再次化作液体，缓缓流淌，重新蔓延在芮的巨尾上。
    “人族，也有如此强健的肉身...”
    “我一直觉得，所谓的精神力，都是无稽之谈，区区幻境，术法，又能如何，我自一力破之。”
    “可惜，九尾狐族，天生肉体要弱于其它种族。”
    “但这又如何？”
    “我仍然可以将天赋神通，练到强化肉身的方向。”
    “可哪怕如此，却依然不如朱厌...”
    “你人族，肉身更弱。”
    “所以，本王不信，在肉身上，你能强于我！”
    说话间，芮再次直冲而下，余生毫不退让，两者之间的战斗让人完全看不懂。
    人族没有人族该有的样子，觉醒物真的就当武器来用，不讲套路，不讲招式，纯靠肉身力量猛砸，觉醒技都不怎么用。
    九尾狐族的，也不用幻境，不用妖法，也是纯粹的肉搏！
    场面看起来异常震撼，拳拳到肉，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但偏偏两者间的实力还不分上下，完全看不出谁会站到最后。
    “……”
    “余生的肉身，远强于之前...”
    “他真的...拿到了？”
    禹墨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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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8章 小南的价值论

    “拿到什么了？”
    小南推着轮椅扶手，一脸疑惑的问道。
    禹墨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扭过头，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看向小南。
    “您...您这么看我，我有...有点害怕。”
    小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一抹讪笑。
    禹墨淡淡开口：“这里，不是罪城。”
    “我知道。”
    听见禹墨的话后，小南脸上原本有些谄媚的神情逐渐敛去，表情变得平静：“我知道。”
    “但你还是那样做了。”禹墨轻轻摇头。
    小南突然抬起头，直视禹墨的双眼：“从小，罪城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想活着，就要不顾一切。”
    “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真的关心你。”
    “他们不会管你是否开心，是否难过，他们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安排你，或者说，让你变成他们所喜欢的样子。”
    “无论是多么亲密的朋友，在生死危机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卖你，将你推入深渊，换来自己的生路。”
    “与其这样，为何这样做的那个人，不能是我？”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或者说，我觉得，我活下去，所产生的价值，要远大于他们。”
    不知为何，此时的小南表情异常平淡，没有之前那种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样子。
    就像是...
    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禹墨面前。
    当然，这究竟是否是真实的他，也未可知。
    “所以，在我眼中，余生的价值要大于你，如果哪天，他对你厌恶，要求我，你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我亲手处决你时，你不会觉得不公么？”
    禹墨轻轻靠在轮椅的靠背上，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再次轻声问道。
    他的语气平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小南站在原地，认真的思考许久：“那只能证明，我还不够努力，我可以尝试着，让我的价值大于他。优者胜，劣者汰，至少...我觉得这很公平。”
    “毕竟，这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而不是将自己的未来，一切，压在别人身上。”
    “就比如，在我不主动违法，不主动滥杀无辜的情况下，你真的...会杀了我么？哪怕，把我当一个炮灰，消耗掉。”
    说话间，小南再次露出一抹开朗的笑容，宛如阳光下的和善男孩，人畜无害，完全不会带给人任何的威胁感，可以和街边大妈完美融入，成为她们口中那...别人家的孩子。
    “六觉，毒系，所有觉醒技，全部都是范围性！”
    “已经开始初步尝试吸收万毒果，九觉之路，并非不可能。”
    “当某一日，我入九觉，整个妖域，除了妖神之外，将不会有任何妖兽存在。”
    “这...”
    “就是我的价值。”
    “哪怕您再怎么厌恶我，哪怕是什么所谓的，人族刽子手，您...”
    “会杀我？”
    小南停止腰板，不再谄媚，这开朗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只要我还有价值，并且是惊人的价值，只要我不去真正触碰人族的底线，我就是绝对安全的。”
    “无论我怎么跳，怎么作，您也好，余三水也罢，包括那些暗中隐匿的九觉前辈...”
    “他们只是保我性命无恙，而不是，将我扼杀在摇篮之中。”
    “至于你们最后的担心...”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神情变得肃穆起来：“我司空南，今日立天地誓言，我突破九觉之日，必入妖域，屠万万妖族！人族不负我，我之觉醒技，永不对人族普通人动用！”
    明明是在神墟，这处单独的空间，但当他的声音落下后，隐约间，似乎依然有某种看不见的气息关联在他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小南再次变得慵懒起来，笑嘻嘻的，看起来很贱：“你看，我是心向人族的。”
    “虽然我和妖域做买卖，但卖他们的，都是劣质货。”
    “虽然我用人命探索沼泽池，但找的都是将死之人，给足了价钱。”
    “店名虽然叫法外狂徒，但我却没有做任何违背墨阁法律的事儿！”
    “所以，有时候你看我不爽，踹我两脚，骂我两句，或者找茬封我几间铺子，都无所谓，只要您开心就好！”
    “还是那句话，我只想活着。”
    “就算您总说，这里不是罪城，但我...依然永远，只相信我自己，这...总不犯法吧。”
    “况且，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能站在您面前，瞻仰您的容颜，对我来说，此生无憾！”
    说到最后，小南的笑容愈发旺盛，看向禹墨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崇拜，重新回到他的身后，将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完美充当着下人的身份。
    直至...
    “你是想刨我的活儿么...”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在小南身后响起。
    上一秒还老神在在，仿佛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小南，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身体肌肉下意识紧绷，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向声音主人。
    “呵...呵呵...”
    “时光姐，一别数载，小...小南子，想死你了...”
    他咧开嘴笑着。
    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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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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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89章 罪城的温馨小故事

    “哦。”
    时光敷衍着回应了一声，就这么越过小南，走到禹墨身旁，将手搭在轮椅上，随后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小南：“你还有事么？”
    “没...”
    “没事！”
    “我这不就是单纯的想您了，知道您在这儿，特意来看看。”
    “看见您身体很好，修炼顺利，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小南脸上的笑容是那般真挚，说话时腰还微微弓着，极致的谄媚之态！
    就连在余生面前，他都从未露出过卑微到这种程度的表情。
    尤其是看向时光时，那眼底深处的畏惧之色，显然，曾经的时光，给他带来过十分难忘的回忆！
    “您...您忙！”
    冲着时光连续鞠了两次躬，小南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最开始是快走，逐渐变成小跑，直至最后，沦为狂奔。
    小南长篇大论的时候，禹墨一直没有说话。
    他和时光对话时，禹墨同样没有说话。
    直到他看见小南逃跑时窘迫的样子，禹墨才有些好奇的看向时光问道：“你当年...究竟对他做过什么？乃至于一位六觉，会对四觉，怕成这样...而且完全是出自于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嗯...”
    时光沉吟数秒：“我当初重感冒，罪城没有医疗条件，他把我的情报卖了，我病好之后，在罪城，追了他很久...嗯，很久。”
    “只是追杀，不至于这样吧...”禹墨若有所思，变得更加好奇了，期待的看向时光，等待着她的下文。
    时光沉默片刻，微微抬起头，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像是在解释般说道：“我追他的时候，他始终在我面前半米...”
    “每隔一小时，我就会砍他一刀...”
    “连续砍了三天三夜，他的血，绕着罪城洒了一圈。”
    “我说过，砍三天，他不死，我就放过他...”
    “嗯，当时余生很生气，一直在后面负责擦血。”
    时光的语气很平淡，古井无波，甚至完全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唯独禹墨，沉默了...
    他许久没有说话，看向时光的面容更是充满了古怪。
    一天，24刀。
    三天，72刀。
    在这过程中，小南还需要跑。
    “罪城内，无法动用能量，他当时还是孩子，在你砍到第八刀的时候，就应该失血过多，死了才对...”
    他很快找出了问题的关键点，提问道。
    被一个人砍了三天三夜，小南现在见到时光，还能笑出来，就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表现了吧。
    禹墨甚至可以脑补出，小南在那三天里，究竟是一种多么恐惧的心态。
    “我手里有药啊...”
    “那次感冒，病好之后，我就去抢了一批药。”
    “里面有很多止血的，还有补药，绷带。”
    “我每砍一刀，都会给他扔过去一点，让他救自己的。”
    “嗯，他自己身上也囤了很多，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
    “不过那些药的名字，我不认识。”
    最终，时光轻轻摇头。
    不知为何，禹墨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凉，总想着推动轮椅，离时光远一点。
    就特么的离谱！
    总觉得时光应该比余生，小南更早出来才合理！
    难道，总是弱者先出，大佬压轴？
    余生，时光出罪城后，总觉得楚怀弱了点，不符合罪城大佬的身份。
    想到楚怀，禹墨又是一脸嫌弃。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在心里暗自鄙视了楚怀许久过后，禹墨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时光微微摇头：“余生不让杀，说卖情报，也是在交易的范畴内，如果杀了他，就坏了规矩，以后没人和我们做买卖了。”
    “但可以砍着玩，绕着罪城砍，以后就没人敢轻易惹我们了。”
    禹墨怔住，下意识扭过头，看向远处还在与芮对拼，如同没有脑子的莽夫般的余生，一时间有些无言。
    或许，这就是罪城人的智慧么？
    与其说是智慧，倒不如说，是一个孩子从小磨砺出的生存本能。
    你守规矩，就代表了信用。
    这样就可以在混乱的罪城内，让别人对你多出一丝信任，哪怕这信任很微弱。
    但不盲目的守规矩，也会让别人知道，你并不好惹，想算计你的话，就要做好面对疯狂报复的准备。
    “你当时，不害怕么？”
    禹墨的声音有些低沉。
    时光茫然，下意识摇了摇头：“为什么会怕...”
    “不过很累，第三天的时候，我也有点跑不动了，但小南还在跑...”
    “哦，余生更累。”
    “最后抓了几个人过来，替他擦地面上的血。”
    ……
    这清奇的问题出发点，让禹墨一时间无所适从。
    “或许，什么时候我能精准预判你和余生的想法，操作，我就真正意义上，成为这天下第一智者了...”
    “你看咱们的余同学，啧啧，勇冠三军！”
    “对了，你知道么，余生是我弟弟！”
    “亲弟弟！”
    禹墨果断跳过这个话题，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再提过小南抛出的辩论问题，而是以看热闹的想法，望向余生，最后又神神秘秘的看向时光说道，十分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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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90章 禹墨的感人小故事（2）

    “哦。”
    面对禹墨的惊天爆料，时光表情平淡，甚至有点敷衍。
    “这种劲爆的消息，你不惊讶？”
    “余生，我亲弟弟！”
    “放在偶像剧里，最起码能演30集！”
    看见时光毫无反应，禹墨震惊。
    时光这次，甚至连‘哦’都懒得说了，只是目视远方。
    “你不信！！！”
    禹墨气急败坏！
    时光微微摇头：“我信。”
    “信，你还这个反应？”禹墨不满。
    时光茫然的看向他：“我要做出什么反应，又不是找到我的亲人了...”
    “……”
    “咳咳，其实，我...我也是你的亲哥哥。”
    “你不叫时光，其实你叫禹光，禹永言的后人...”
    “当年，我被追杀...”
    “…”
    “最终，你和余生流落罪城...”
    “我...杀了他们所有人...”
    “复仇，逆袭，却失去了一切...”
    禹墨眼中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落寞，自嘲的笑了笑，再看向时光时，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又有些胆怯：“我...我一直不敢认你，就是怕...怕...”
    “哦。”
    时光再次轻轻点头。
    禹墨好不容易将自己代入到那种悲戚的情绪之中，看见时光的反应后，生无可恋，瘫坐在轮椅上，百无聊赖：“你和余生这种人，就是无聊！人生在世，要笑的嘛，笑口常开啊...”
    时光身体稍微有些僵硬，低下头看了禹墨一眼，眼神不再古井无波，而是有些复杂，过了片刻才重新恢复淡然，看向远方。
    禹墨怔住：“终于给点反应了，我就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想想是哪句...”
    “余生，无聊？”
    “嗯...”
    “人，要经常笑...”
    “对，就是这句！”
    “牛逼，我终于找到你的软肋了！”
    禹墨瞬间变得兴奋起来，智商碾压无数个傻子，都不如挖掘出时光心底的一个小故事要来的畅快！
    “谁和你说过这句话？”
    “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首先排除余生，他是个面瘫，自己都不笑的！”
    “还有...还有...”
    “楚渝？”
    “啧啧，果然，还是女人之间，更有话题啊！”
    禹墨似笑非笑，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刚刚都是骗你的，楚渝，才是你的亲姐姐...”
    这一次，时光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应，宛如木桩。
    禹墨不满的嘀咕着：“禹永言的名头，最近好像不太好用了啊，白送给别人当祖宗都不要，唉...”
    说着，禹墨叹息一声，微微摇头，不再说话，神情专注的看着远处战场。
    此时余生和芮已经打了足足将近二十分钟。
    余生皮肤多出淤青，左小臂骨折，胸口被抓出数道伤口！
    芮的一条尾巴都几乎被余生彻底扯下来，其中一条前肢始终轻轻抬起，不敢落地，显然也被余生打残了。
    但这两个家伙，谁都没有畏惧，反而目光看着彼此。
    余生是那种冰冷的平静。
    芮则是充满了兴奋！
    “你是我见过，同级之中，最强的存在了！”
    “呵呵，来吧...”
    “今天你死，或者...我死！”
    由于过于兴奋，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些曾经过去所受到的耻辱，仿佛在说出这种凶狠的话语后，就可以全部遗忘般！
    “你如果也学习的远古功法，就真的麻烦了...”
    余生喃喃自语，活动了自己的左臂，随后召唤出自己的凤凰锤。
    一缕缕法则之力，浮现在他的体表周围。
    “终于忍不住，要用自己的觉醒物了？”
    “不过，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的修炼肉体，但我毕竟...也是九尾狐族啊...”
    芮轻笑一声，再次向余生冲来！
    并且在前冲的瞬间，周围空气如同水纹般波动，一片片树叶无风自动，在半空中列成一排，整齐划一的向余生席卷而来！
    并且几乎同步的，余生脑海中，总会莫名闪烁出一道道画面，来影响着他的判断。
    “你的锤子，对我...无用！”
    芮的声音还在虚空中回响着，本人更是隐匿的无影无踪。
    余生攥紧锤子：“但我...也不单单只有锤子啊...”
    说话间，余生的声音凭空消失在原地，而在他消失的瞬间，芮突然出现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一爪袭去，伴随着片片树叶飞舞，形成一道小型困境。
    眼看余生消失，芮怔了一下，下一秒猛然回头，巨尾横扫。
    锤子上方，六颗晶石同时亮起，爆发！
    恐怖的力道下，芮的一条尾巴上传来骨裂的声音，闷哼一声，倒退数步，但在倒退的瞬间，一道道画面挤入余生脑海中，拖住他半秒钟的时间，而借此机会，数道树叶划过他的肌肤，沾染道道鲜血。
    一击过后，仍然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作为沉浸在六级百年，原本也是妖域顶级天骄的存在，它几乎已经将六级领域内的所有手段开发到了极致！
    全身没有任何短板，哪怕是余生，都无法找到它的破绽！
    “嘿...”
    “真当小爷...是吃白饭的么...”
    “追着小爷跑了那么久，也该付出点什么了...”
    山顶，早已逃跑的小南突然鬼鬼祟祟的伸出自己脑袋，远远看着这一幕，嘿嘿一笑，眉心处淡绿色光芒闪烁，下一刻...
    芮突然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泛紫，气息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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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1章 公平决斗，你们也偷袭？

    “嘿嘿，老子虽然才吸收了万毒果的一丝丝毒气，但也不是你能够小瞧的啊...”
    “小爷只是随意出手，就又增加了自己的价值！”
    “唉...”
    小南十分谦虚的唏嘘着，微微摇头，并远远的和禹墨对视一眼，咧开嘴笑了笑，确定禹墨看见是他出手帮忙，活儿没白干后，这才缩回脑袋，再次消失不见。
    “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家伙啊。”
    “你说，给他改个名，叫禹南，他能不能因为自己体内流淌着正义的血脉，光荣的姓氏，从而变得为国为民，拯救苍生？”
    禹墨轻叹一声，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默默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好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是禹氏的败类。”
    禹墨十分识趣，默默闭嘴，不再说话。
    而此时，远处的芮看起来状态十分不好，不得不调动全身妖气，来逼退体内的剧毒。
    原本它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脆弱不堪的毒气，在此时，却让它的血液都快速流动起来。
    大部分的毒都没有什么问题，对它确实没有威胁，但这其中却蕴含着一缕十分微弱，毫不起眼的灰色气流，正是这灰色气流，让它彻底陷入被动之中。
    哪怕它以全身妖气灌注其中，都只能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去清除。
    按照目前的效率来说，最起码还要十分钟时间。
    但以现在情形来讲，十分钟，足够余生打死自己二十次了...
    “阴险的人族！”
    “公平决斗，也偷袭么？”
    芮紧咬牙关，发出愤怒的吼声。
    余生平静站在他对面，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小南消失的方向，沉吟一秒，然后抡着锤子砸去。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无耻！”
    芮惊怒的吼了一声，向后退去，缺失了妖气镇压，体内毒气再次爆发！
    它只能再次调动妖气，重新守住体内的经脉。
    “你...你现在动手...”
    “不君子！”
    “不服...不服等我修养好，咱们重新一对一决斗！”
    芮的眼中布满血丝，龇牙咧嘴的看向余生。
    但余生却有些好奇：“我明明可以直接打死你，为什么要增加自己死亡概率啊...”
    说话间，余生已经又是一锤子落下，砸在芮的身上，伴随着骨裂声，将其掀出数米远，重重落在地上。
    血液顺着芮的嘴角不断溢出，它目光凶狠的瞪着余生：“这...这难道...难道不是一名强者，本该有的骄傲么？”
    “强者为什么要骄傲...”
    “而且，六觉也不强啊。”
    余生依旧不太理解芮的想法，包括什么正大光明，一对一的决斗，这在他看来，更是不可理喻。
    如果自己一直追求这个，恐怕自己早就死在罪城，骸骨都腐烂了。
    “无...无耻...”
    芮依旧在愤怒的低吼着，但迎接它的，只有余生的锤子。
    至于小南在自己打架时，偷袭自己的对手...
    只能说，如果没有小南，余生可能都会想办法搞点什么阴间的操作出来。
    一锤，两锤。
    芮一边抵御着余生的锤子，一边阻挡着体内的毒气爆发，不过半分钟时间，就已经伤痕累累，最主要的是，时隔多年后，它又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如此陌生，却又熟悉。
    不知为何，原本它觉得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后，自己是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的，或者说，它很多时候，都在主动追求死亡。
    可当死亡再次来临，它的心底，却只有恐惧。
    “我...”
    “我...不怕死...”
    芮咬牙低吼，这种恐惧感在它看来，是那般耻辱。
    它倔强的站直身体，想要再次展现出那种疯狂，血腥的神态，来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找回当年丢失的尊严。
    但...
    余生那柄锤子在它的视线中逐渐放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它的瞳孔骤缩，狼狈的在地面滚动一圈，毫无形象可言，又仓皇爬起，逃窜般的跑着，一如当年。
    身体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让它内心中的羞耻爆发。
    它眼中那种凶狠渐渐消失，只剩下恐惧，不顾一切的向远处逃离着，速度越来越快。
    余生拎着锤子在后面追逐，不时将锤子砸在它的身上，发出声声闷响。
    “我...”
    “求...求求你...”
    “放过我！”
    “我...我不想死...我...”
    芮的语气凌乱，声音颤抖，身上染满了血迹，但余生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夺命的死神。
    “求...求你...”
    “不要杀...杀我...”
    芮依然在苦苦哀求着，狼狈不堪。
    直至它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余生那平静的眼神后，像是明悟了什么，紧咬着牙...
    “又要...如当年那般...”
    “但是，我真的不想死啊。”
    芮呢喃着，下一刻，身后的一条尾巴骤然亮起，光芒异常耀眼，不过转瞬间，这尾巴炸开，爆起血雾。
    而芮看起来也变得十分虚弱，但身体却在渐渐黯淡，仿佛虚影般，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爆，它未来，将会终生...止步五级。
    就如同当年一样，最强的逃生技，但副作用，也让人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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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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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92章 一句话，三个伏笔

    或许，在那一刻，它也曾想过，就这样吧。
    与其狼狈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这里。
    但内心中的那种恐惧，却在不断驱使它这样做，如同狗般的爬着，求饶，最终断尾求生。
    时间到了这里，仿佛又一次经历循环。
    它自己都没有想到，最终坑掉它的，不是实力强劲的余生，而是那始终没有被它放在眼里，只当做猎物戏耍，用来钓鱼的小南。
    余生默默停下脚步，思索片刻，转身，将锤子收起，回到山上，将那些拴着猎豹的绳索重新攥在手里，仔细辨认了一下，也不清楚这些猎豹在它打架时，有没有挪动过自己的位置。
    他扭过头，目光看向时光：“回来了？”
    “嗯。”
    时光轻轻点头。
    “嗯。”
    余生轻轻点头。
    没有再多聊些什么，仿佛早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只有禹墨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无法融入这两个家伙的世界。
    “你是真的看不见我么...”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哥哥啊。”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改名叫余墨的。”
    他有些幽怨的看着余生，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余生顿了顿，轻轻点头：“嗯。”
    “嗯？”禹墨麻了。
    “你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同意我改姓，还是和时光那个‘嗯’一样，属于你们世界专属的沟通语言啊。”
    他有些崩溃的追问。
    “嗯...”
    “嗯！”
    余生思索片刻，最终又点了点头。
    禹墨依然是一副黑脸，任他智慧近妖，也分析不出余生这几个‘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神墟，有什么收获么？”
    在坚韧的理智下，禹墨果断放弃了思索‘嗯’的终极奥义，换了个方向，重新问道。
    余生点头：“嗯。”
    “嗯？”
    禹墨身体有些僵硬，拳头下意识的攥紧：“我是真的后悔，没有在你五觉的时候，狠狠打你一顿！”
    “能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收获么？”
    “越详细越好！”
    “不要再敷衍我了，我这脆弱的心灵，实在忍受不住来自于你的折磨了！”
    余生这次沉吟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随后从自己刚进神墟开始说起。
    事无巨细。
    包括自己对于那些妖植用途的新思路，如何观察的，然后去了一处湖泽，又爬了一座山，跳了一次崖，为什么跳崖...
    说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差不多讲到自己在悬崖上，发现了一处山洞...
    “这种偏僻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
    “你是在山洞中，发现了强化肉体的东西？”
    禹墨挑了挑眉，终于变得期待起来。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
    禹墨心咯噔一跳，深吸一口气，先是在心中默念了数百遍‘余生是人族的未来’‘余生他爹是九觉’‘余生不能惹’这种话后，才温和的说道：“那你是在山洞之后，多久才有的收获呢?”
    “两天后...”
    余生想了想，回道。
    “……”
    “你三小时的进程，就和我说了半小时...两天...”
    “咱们直接讲重点吧...行么？”
    禹墨捂住头，不敢去看余生，怕自己看见余生的脸后，忍不住说脏话。
    “哦。”
    “我在一处空间内，被九尾狐传了远古天族的功法，可以强化肉身。”
    余生同样松了口气。
    禹墨这个金主之前无理的要求，他也觉得很累。
    “没了？”
    “没了。”
    “……”
    “……”
    “功法？”
    “嗯。”
    禹墨有些僵硬的咧开嘴，看着余生，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为什么一只九尾狐，会给你这个人族传递功法？”
    “神墟内为什么会出现九尾狐？”
    “单独的空间又是什么...”
    “你特么不去写小说可惜了，一句话，三个伏笔，特么的...真好...”
    禹墨强行忍住自己后半句脏话，看着余生，勉强露出和蔼的微笑，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有时候，还是要靠自己啊...
    “孙闻，你来说！”
    他果断扭头，看向远方的孙闻喊道，声音在能量的扩散下，传递过去。
    孙闻一个激灵，穿过一处处厮杀的战场，小跑着来到山腰。
    不得不说，他体格变好后，跑起来速度都快了不少。
    这么远的距离，他10多分钟就跑到了。
    而余生则是带着自己的坐骑们加入战场，眼睛冒光的看向那些还在和人族厮杀的猎豹！
    这比自己一个一个去找，速度要快多了。
    而且...
    猎豹们身上散发出的灰气，也要比禹墨多，多很多！
    尤其是那些已经被自己抓住的猎豹，完全以一种看戏的角度，来看那些同族们，甚至还主动帮余生下黑手，一副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的样子。
    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口头禅。
    ‘我是我们部族，最聪明的。’
    在将这些猎豹全部收入麾下后，余生再次来到这个深坑，只下达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命令。
    ‘挖！’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原本它们还有些不太情愿，觉得这是在侮辱自己。
    直到它们看见还在深坑中努力奋斗，十分勤劳的妖主嫡子后，眼珠子都瞪大了。
    一时间，心里那些许的不情愿，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
    太子都亲自动手了，它们还有啥丢人的！
    这甚至导致，它们的心情在此时，都变得十分愉悦。
    看，我们和妖主嫡子，曾在一起，努力奋斗过！
    说出去，贼有面子。
    哪怕是死了，我们都葬在一个坑里！
    还是我们亲手挖出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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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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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93章 那画面，一定很美

    而在另一边，孙闻也简单明了的将整个事件叙述了一遍。
    不知为何，听着孙闻这简短，却又易懂的发言，禹墨竟然长舒了一口气。
    浑身通透！
    “你说...余生是不是有沟通障碍啊？”
    禹墨突然问道。
    孙闻怔住：“啊？”
    这突然的改变话题走向，让他一时间有些没太反应过来，完全不理解。
    你现在不是应该更注重这功法的用途么？
    或者说，给我们什么奖励！
    最不济你也要表现的开心一些啊，这也太特么淡定了，还有心情聊八卦。
    不过...
    “的确...”
    “我还特意咨询过，从小生活在罪城的环境下，并且很少与人沟通，的确可能有语言障碍问题。”
    吐槽的话在孙闻脑海中不过转了一瞬间，孙闻就同样兴高采烈的加入了禹墨抛出的这个话题当中，两人不断的小声议论着，谁都没有看见，站在他们身后，时光那平静的目光。
    “所以，妖主嫡子，是唯一知道，它们功法缺陷的？”
    禹墨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冷，面容一肃，果断再次转移话题，讨论正事儿。
    孙闻又懵了一下，有些疑惑禹墨最近的脑回路转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但他同样不是傻子，余光看见时光后，咳嗽一声，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好在它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问题不大，只要那只老六能把功法传回妖域，或许我人族，就能阴它们一波大的了。”
    “呵...”
    禹墨嗤笑一声：“如果真有控制妖族的功法，禹墨就一起教给你了，还至于藏着么。”
    “余生亲口承认过，它们妖族的功法，有缺陷么？”
    孙闻一怔，仔细回忆，最终轻轻摇头：“没有。”
    “余生从不撒谎啊...”
    “啧啧...”
    “所以，妖族的功法，大概率是没有问题的。”
    禹墨的笑容有些玩味：“如果我没猜错，当时的情况，余生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把两只六尾狐全部拦住，加上那位妖主嫡子想的有点多，所以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等神墟这边忙的差不多了，他再找个理由，‘大意’下，让妖主嫡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逃出去，并且将人族的阴谋公之于众。”
    “这样妖域那边就会心生忌惮了。”
    “虽然他沟通能力有问题，但脑子还是很聪明的啊。”
    禹墨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余生的夸奖及肯定。
    孙闻陷入沉思之中，过了许久才微微摇头：“太假了，很难让人信服啊。”
    “至少如果我是妖域的人，面对这份情报，仔细分析的话，最终还是不会信的，至少...我也会找一批人练练看。”
    禹墨轻轻点头，没有反对孙闻的话：“是啊，如果把妖域的那些家伙当成傻子，等于是对我们自己这些年的否定。”
    “所以，它们一定会怀疑，这是不是我们人族的阴谋，并且一点一点进行尝试。”
    “但同样，这就等于是你面前摆着一碗饭，你的仇家和你说，这饭里，拌了他的屎，虽然你闻不到臭味，看起来也没问题，但心里总归是腻歪的。”
    “万一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笑呵呵的看向孙闻，没有将话说透，而是期待他能够自己思考。
    孙闻轻轻点头，努力将自己代入到妖域之主的身份当中，半分钟后，他的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一层汗珠。
    “所以，我绝对不会自己修炼，包括我的族人，以及妖族的精英，都不行。”
    “如果我是妖域之主，会先找一些无关紧要的部族，去修炼，我亲自观察，总结经验，甚至主动让它们去撞人族的枪口，确定没有风险后，才一步步的推广到整个妖族。”
    “但这样...”
    孙闻有些迟疑，变得更加纠结。
    禹墨微笑，接过了他的话：“节奏就会变慢！”
    “等妖族功法全方面普及的时候，人族最起码已经抢先修炼了一年之间，而这一年，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你将自己代入到妖域之主的身份中时，同样考虑到这个问题了吧？”
    孙闻轻轻点头，面容凝重：“是的，在我想到解决办法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因素了，但是...”
    “无解！”
    禹墨笑着说道：“哪怕可能性很低，甚至你也觉得，这就是人族的阴谋，不值一提的陷阱，但就算这微弱的一丝可能，后果，都将是以整个妖族大范围亏损为代价，这个代价，你承受不起。”
    “当然，如果你是妖神的话，这些无足轻重，但问题就在这里了...”
    “你不是妖神，你上面，还有妖神在监督。”
    “所以，你犯了错误，将会面临妖神的怒火，它们会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在这种环境，位置下，你能选择的，只有求稳。”
    “落后一年，还可以追赶，至少目前看起来，在接受的范围内。”
    “最起码...自己不会死。”
    听着禹墨的话，代入到妖域之主身份下的孙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十分烦躁的情绪当中。
    如果自己真是那位的话，估计会被恶心的抓狂。
    “我们还可以更恶心一点，主动放妖主嫡子回去，并且在一路上，都耐心和它解释，这功法真的没问题。”
    “甚至将这句话挂在镇妖关的城墙上，天天给妖族的人看...”
    “啧啧，那画面，一定很美。”
    像是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禹墨的笑容愈发旺盛，却又显得十分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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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4章 你们喜欢抽奖么？

    孙闻站在禹墨身侧，像是同样想到了那个画面，忍不住为八尾狐默哀。
    估计那位...
    到时候的心情，会特别复杂吧。
    “呵呵。”
    吹着微风，禹墨轻笑一声，推动轮椅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山顶，有些出神，轻声低语：“至于你，目前的价值，远没有你想象中的要大啊。”
    “你的确可以让天下无妖，但这也将会让那些妖神，彻底变得肆无忌惮。”
    “失去了妖族的束缚后，那些疯了的家伙...恐怕会让人族，除了九觉之外，再无人族。”
    “你的作用，只有在人族高层大胜之后，才能凸显出来。”
    “或者说，用来威慑妖神，成为它们必杀榜的榜一，吸引火力。”
    “用更直白的话来讲就是...高级炮灰。”
    “现实，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你价值最高的时候，不是九觉，而是八觉。”
    “一人守一城，才是你的归宿啊。”
    禹墨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风轻云淡，没有小南的那种少年锐气，也没有余生的那种老气横秋，但却展现的十分自然，仿佛一切本应如此。
    不过几句话间，就仿佛已经为小南的未来，写下结局。
    孙闻有些茫然，不太理解禹墨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看起来，禹墨最近脑子，明显是不太正常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任谁在经过余生，时光的双重打击后，都会变得如此。
    ……
    远处，那猎豹大军还在如火如荼的忙碌着，效率极快，就连妖主嫡子看见这一幕后，都变得欣慰了许多。
    它一边挖，还一边‘呜呜呜’的喊着，希望这些猎豹能听懂它声音中所蕴含的思维，想法！
    比如...
    功法有坑，千万别信，无论是谁，但凡能活着出神墟，一定要把这条情报汇报上去！
    为了让这些猎豹能充分理解自己的思想，妖主嫡子的‘呜呜’声都富有节奏感。
    大体是类似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当然，回应它的，只有一双双茫然的目光，充满了不解。
    它们的妖主嫡子殿下，这是...在鼓励它们？
    让它们加油干？
    一时间，这些猎豹像是听懂了什么，纷纷郑重的向其点头，随后更加卖力气了，没有一个偷奸耍滑的，全部都拼了自己的老命。
    看着这些家伙，妖主嫡子绝望了。
    这都是哪儿来的一群傻*啊！！！
    在经过猎豹大军们长达数个小时的努力后，整个建筑的四周，都被挖出深坑，并且...终于挖到底了。
    妖主嫡子眼中流下喜悦的泪水，腰部还在隐隐作痛。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好在余生还是讲良心的，让它们先从坑里跳出来。
    面对如此深的巨坑，一头头猎豹撒了欢的，用尽全部力气，才勉强爬出，只剩下妖主嫡子，还有些茫然的站在坑内。
    它腰不行，爬不上去。
    “呜呜，呜呜呜！”
    它呜咽着。
    一头头猎豹站在坑外，不解的看着这位殿下，像是在询问，你为什么不爬出来啊...
    不对，你可以飞啊...
    妖主嫡子有些忧郁的坐在，一言不发，整个人再次陷入麻木。
    但想到自己还肩负着拯救妖族的使命，它深吸一口气，再次重新振作起来，努力的向外攀爬着，一次，两次...
    它无数次摔下去，疼的打滚，又无数次的爬起来。
    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让那些猎豹们眼含热泪，不断给它加油。
    一时间，这源源不断的加油声，让妖主嫡子刚刚坚定的信念险些再次崩塌。
    这些蠢货喊加油的时候，真的就没有考虑到，下来帮自己一把么？
    接下来的半小时，绝对算是可歌可泣的那种，能够谱写一曲悲伤的赞歌！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妖主嫡子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对妖域的忠贞，对英雄这两个字的定义，最终，终于从坑内爬了出来，带着满身伤痕，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着那些猎豹们满含关切的眼神，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能活着回去，灭了猎豹族...
    屠杀！
    必须屠杀！
    “嗯...”
    “你们哪个是哪个来着...”
    余生手中攥着几个瓷瓶，看着面前这一堆猎豹，陷入沉思之中。
    这些灰头土脸的猎豹们彼此互相对视一眼，同样沉默。
    刚刚挖完土出来，现在它们自己，都认不出谁是谁了，更何况余生。
    “嗯...”
    “你们平时喜欢玩抽奖吗？”
    “运气怎么样？”
    余生沉吟数秒，突然问道。
    猎豹们整齐划一的扭过头，看向余生，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充满了幽怨。
    “解药在这里的。”
    “按照数学中，概率学的分析，34只猎豹，34瓶解药，你们选中自己正确解药的几率...”
    “嗯...应该还是有的！”
    说着，余生将那些解药放在远处，一块巨石上，随后走向坑旁。
    一道空间裂痕漂浮在半空之中，几乎将那栋建筑彻底笼罩。
    周围的空间不断波动，那建筑摇晃着，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离地而起，向山河瓶内漂去。
    孙闻脸色格外激动，攥紧拳头，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上百种赚钱手段。
    余生的面容倒是十分平静，只是目光中带着些许思索，应该同样有着自己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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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5章 你要老婆不要

    “按照目前空间的稳定性，神墟大概还能存在三天左右。”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就可以各自为战了...”
    “争取将这里地皮都给刮下一层，不然下次想要再遇见这里，恐怕就难了！”
    在修炼远古功法，自身实力已经可以力压一次觉醒者后，孙闻整个人都变得自信起来，嘴角散发着那种孤傲的笑容，双手背负，宛如绝世高手。
    随着声音落下，他就这么脚尖点地，轻轻跃起，成功落在一块一米高的石头上！
    “哇！”
    “我能直接跳到这么高的石头上了！”
    “我没助跑！”
    “你刚刚看见了么？”
    孙闻惊讶的看着自己，随后猛地扭头，惊喜的看向赵子成。
    赵子成面无表情：“哦，好棒。”
    “！！！”
    “你快把手机拿出来，给我重新录一遍，我要发朋友圈！”
    说着，孙闻从石头上跳下，重新摆好造型。
    赵子成默默拿出手机，就像是陪傻子玩的好心人一样，看着孙闻乐此不疲的不断跳到石头上，又不断落下，不时还来看看赵子成录视频的角度是否有问题，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悦感。
    “今天我能跳一米，明天我就能跳两米！”
    “早晚有一天，我...”
    “我...”
    “也能飞！”
    一时间，孙闻豪气冲天，攥紧拳头，兴奋的说道！
    “加油！”
    赵子成只是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机还给他，转身离去。
    三天...
    时间不多了。
    这神墟空间如此之大，能赚点是点。
    在这儿拍照，纯属浪费时间。
    余生早就已经牵着自己的坐骑大军离去了，那些猎豹们终究还是没有去吃下解药。
    不吃，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安静的等待着毒发。
    吃了...
    没准当场就挂掉了。
    但它们还是将那些解药一人一瓶分掉了，等什么时候，自己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时，再去赌命，会更赚一些。
    而在这之前，它们还要继续兼职着余生的坐骑工作。
    让余生奇怪的是，就在他准备再次启程时，禹墨突然神秘兮兮的拦住自己，鬼鬼祟祟打量四周，最终小声在自己耳边问道：“你给人族的高层们下毒了么？”
    看见余生摇头，禹墨整个人都长舒一口气，瘫软的坐在轮椅上，像是放下了某个心结。
    “需要我替你抓卧底么？”
    直到余生看着禹墨，突兀的问出这句话，吓的禹墨又一次坐直了身体，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一样。
    “哦。”
    余生脸上充满了惋惜，不过也并未多说些什么。
    关于自己之前几次抓卧底计划，成功的方向有些不对这个问题，余生其实仔细的检讨过的。
    这样做，虽然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无论隐藏的多深，这卧底多高级，都可以一网打尽，但好像...对自己的大哥不太友好。
    所以他做出了改良，只是始终没有尝试的机会。
    “还有，你...”
    禹墨果断跳过这个话题，特意拽着余生走到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避开时光：“你要老婆不要？”
    余生茫然：“我为什么要老婆？”
    “大丈夫人生在世，大多是为了齐家，治国，平天下！”
    “不给你留个后，以后我坑...以后万一你要是死了，我心里多愧疚啊...”
    禹墨孜孜不倦的劝导着，眼神古怪：“你看时光咋样，我感觉你俩就挺好，沟通起来也不费劲。”
    “我可以随200，结婚场地免费！”
    “酒水白嫖墨阁的就行。”
    禹墨越说越激动，甚至帮余生把结婚流程都给描绘出来了。
    显然，这绝非是临时起意。
    余生表情始终平静，就像他看禹墨的眼神般，古井无波的冷。
    “如果无法保障孩子的生命安全，无法给予他们好的生存环境...”
    “还要生子...”
    “我觉得，这很自私。”
    不知为何，禹墨突然觉得余生这两句话，说的远比之前所有话都认真，甚至他在余生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情绪波动。
    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
    禹墨怔了一下。
    等他回过神时，余生已经抱着自己的滑板转身离去了。
    瘦弱的身影，永远微微弓着的腰，阳光下的身影，却并不显得脆弱，反而异常坚强。
    就仿佛，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去尝试所有的事，只要他站在你的面前，你就会莫名的感觉安心。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呵呵...”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啊。”
    禹墨突然明悟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作为一个从小被遗弃，在尸山血海中，一步一步趟出来的人，内心中，又岂会没有自己的坚持与固执。
    对于自己的父母，又真的从未有过想法？
    “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还保持本心，就已经...是最大的善了...”
    “又何必强求...”
    “如果你出生在正常人家，或许现在...”
    “你远比我，都要正义吧。”
    像是想到了余生一脸正义，说着中二的话，努力发展人族的画面，禹墨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不敢想，总觉得有些怪异，荒诞。
    “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又何必追求更佳...”
    “反倒是我落了下乘。”
    禹墨抬头，看天，又看了看四周，最终扯着嗓子喊道：“时光，呼叫时光，咱们抓紧去探宝吧！”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快乐了！”
    “积攒了十余年的运气，这一次，我要拿手气最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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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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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96章 神奇的相遇

    运筹帷幄久了，偶尔出门，装作还是少年模样，探探险，历练一下，开开盲盒，貌似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其中的乐趣，是光组无法带来的。
    一时间禹墨就仿佛是曾经那个少年，在这神墟之内遨游，不时还会发出一声声呐喊，大惊小怪，捡到一颗沾染灵气的果实，都会欣喜许久。
    或许，这就是不同的人，对快乐的不同诠释吧。
    偶尔做做自己，不让自己始终维持在那种压抑的情绪中，反而会让念头更加通达！
    在余生统治了将近一半的猎豹后，这神墟内，来自于外界的危险就变得少之又少了，一位位人族少年们乐在其中，不断探险，就像是一群穷疯了的家伙，看见什么都觉得是好东西，恨不得把山都拔起来，扛出去。
    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下，只有妖主嫡子依然痛苦的生存着。
    是的...
    余生走的时候，没有带着它。
    它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从坑里爬出来了，证明了自己，但余生却让那些猎豹又把坑挖深了许多。
    最终，他十分温和的，带着些许歉意，将妖主嫡子又踹了回去。
    嗯...
    踹的时候，是踹的腰。
    导致它腰部的创伤更严重一些。
    它孤零零的，绝望倒在深坑之内，看着头顶的烈日骄阳，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族，没有猎豹...
    这处已经被探寻过的地方，完全没有了任何价值，只有它在默默等死。
    “想让我永远葬身在这深坑之中，与神墟一起消散在空间长河内？”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担心我出去，戳破你们人族的阴谋...”
    “又不想背上残忍，嗜血的名声。”
    “虚伪的人族。”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它的嘴依然是被堵住的，只能不时发出几声呜咽。
    “你们越是如此，越能证明，你们还是畏惧妖族的。”
    “担心我们妖族，有一天会踏平人族...”
    “我...我是妖族的英雄，我父亲是妖域之主，我...我永远不会放弃！”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妖主嫡子，眼中所散发出的光彩，是那般明亮。
    如果抛开种族之分，智商问题，它所做的一切，同样值得一声称赞。
    或者，正如同那山洞内，一位远古兽族残影在临死前所说，所想。
    真的有什么绝对正义么？
    远古的天族，兽族。
    如今的人族，妖族。
    孰强孰弱，所谓的正义与否，所谓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因为...
    我们是弱者，我们被欺凌。
    仅此而已。
    抛开种族，抛开身份，以一种绝对的公平角度来看待一切，或许，谁都没有错。
    人吃肉，妖吃人。
    人吸收妖晶，妖吸收气血。
    当这种绝对的冲突矛盾塑造后，就已经注定了，二者之间，无法共存。
    种族之战，不外如是，无分对错。
    妖主嫡子狼狈的在这深坑中不断向外爬着，数次在中间位置跌落，重重的砸在地上，触碰到腰间的伤势，发出几声痛苦的哀嚎，在重整旗鼓后，再一次踏上征程。
    一遍，两遍...
    墙壁上依旧沾染满了它的血迹，毛发更是被染的血红。
    但它的目光却愈发坚持。
    甚至已经变得麻木，不知疼痛，不知时间，只剩下一个下意识的想法...
    我要爬出去...
    它的眼中，只有坑外的世界，只有那惊人的情报。
    它一次比一次爬的要高，一次比一次摔的要惨。
    但至少，它看见了希望。
    “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有杀死我，这或许才是你们最大的悲哀。”
    “当我出去后...”
    “未来，必将屠戮你们所有人族...”
    “吞噬你们的气血，圈养你们...”
    这种仇恨的心，仿佛给它带来了无限动力，让它能够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鼓起勇气，踏上新的攀登之路。
    而与此同时，神墟的另外一个方向。
    芮狼狈的从空间中跌落而出，摔在地上，浑身都在散发着剧烈的疼痛感，骨骼尽碎。
    它的眼中有愤怒，有恐惧，更多的...是对自己行为的不齿。
    这让它愈发疯狂。
    直到那刺眼的阳光像是被什么遮挡，它下意识抬起头，看见自己面前，正站着一只六尾狐。
    同族？
    芮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但紧接着，他又想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些。
    只是狼狈的形象，实在让别人很难和那个疯子联系到一起。
    “芮？”
    六尾狐看着突然出现的同族，微微蹙眉，轻声开口。
    芮将头埋低，恨不得彻底缩进泥土里，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
    “果然是你...”
    “只是你为何出现在这神墟之中。”
    在看见芮的瞬间，它也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向后退了两步，但它的脑子始终是比芮要灵活一些，察觉到了芮的状况不对，收起心中的恐惧，勉强让自己变得充满威仪感，但身体却不动声色的再次退后几步。
    只要这家伙但凡对自己露出一点凶相，它绝对第一时间跑路，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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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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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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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97章 你敢赌么？

    只是芮始终维持着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它心神笃定了许多。
    “在我躲起来的这两天里，似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连芮都被打的心态崩了...”
    “我也能在这个疯子面前，装一下了么？”
    很快，六尾狐察觉到芮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都十分微弱，眼睛一亮！
    总在一个地方躲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而且迟迟想不到自己活下去的契机，外出找找灵感，没想到就碰见这样一档子事儿。
    如今神墟内发生的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是它活命的契机。
    “说，都发生什么了！”
    一时间，六尾狐的眼神都变得狠辣起来，看那嗜血的状态，比起之前的芮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芮依然在瑟瑟发抖，一言不发，看起来十分颓废。
    六尾狐的眼神愈发危险，缕缕精神力扩散，尽可能的抚慰着它那惊恐的情绪。
    时间渐渐流逝，芮看起来已经稳定许多了。
    伴随着妖气弥漫，将两者笼罩在荒野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但当妖气散去后，芮已经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这两天内的事情说了出来。
    “殿下...还没死...”
    “被俘虏...”
    “它不死，我就一定会死了啊！”
    “人族那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我是不准备将这功法给说出去的！”
    “所以他们接下来所做出的一切布局，都将是我说出功法的基础上。”
    “哪怕他们反应过来，这功法我没有露，配合着我行动，我依然会是人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唯一一个行走在妖域，知道功法的存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必须悄悄干掉。”
    “也就是说，哪怕妖主大人善良，仁慈，大度，让我侥幸逃过一劫，人族也会玩了命的干掉我，不惜一切代价...”
    “我特么只是想活着，咋就这么难！”
    “早知道就不和那个人族的家伙谈心了！”
    六尾狐将这一切想通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闭环了！
    不对...
    如果妖主嫡子能够逃脱魔掌，亲手将功法送上去，自己还能活。
    但是绑架殿下那位，是把芮打成傻子的存在，殿下那种水平，真的能从他手里逃出来？
    绝对不可能啊！
    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不断自它的心底涌现。
    “我仿佛...”
    “看见我太姥了...”
    它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空，咧开嘴，似哭似笑。
    自己苟了这么多年，小心翼翼，从不与人结仇，凡事向后躲，结果依然摆脱不了残酷的命运么。
    造孽啊！
    部族这么多人，妖主偏偏把自己派进来，还遇见这么个事儿...
    它忧郁的匍匐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
    芮在六尾狐的宽慰下，也终于从那种病态的情绪中走出，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太稳定，动不动就抽下风，但至少看起来正常很多了。
    “如果让它给我背锅...”
    六尾狐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芮的身上，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这家伙只是疯，但不聪明。
    妖主几句话，绝对就能让它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卖出来，到时候死的更惨。
    “活着...”
    “怎么活着...”
    “这么才能好好活着...”
    六尾狐仿佛陷入某种顿悟的情绪之中，一言不发，有些出神。
    可惜，它头顶不是菩提树，它也不会参禅。
    但它的大脑依然在疯狂的运转着，试图在这茫茫迷雾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时间流逝。
    整整两天时间里，它都没有动过。
    芮就孤零零的坐在一旁，时哭时笑，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的疯狂，病态。
    猛然间，六尾狐睁开双眼，看向一旁的芮，语气低沉，眼中也散发出些许的冰冷：“你...想重回巅峰么？”
    芮眼神麻木的扭过头，看向六尾狐，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说，我可以让你重回巅峰，甚至更上一层...”
    “我指的...”
    “是妖神...”
    六尾狐的神情肃穆，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看着芮，一字一顿说道。
    芮那麻木的眼神在这一刻逐渐恢复些许灵光，死死盯着六尾狐的双眼。
    六尾狐也终于从这棵树下起身，舒展开自己的六条巨尾。
    在部族内平平无奇，向来无人关注，存在感极低的它，这一刻眼神却异常深邃，体内散发出些许莫名的气质。
    芮怔了一下，第一次正视六尾狐，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位的身份，但却始终没有印象。
    “立天地誓言，此生为我效命。”
    “这就是代价。”
    “你...敢赌么？”
    “赌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还是说，你甘愿从此堕落，永远混迹五级，再做五级妖兽中的疯子，打遍同级无敌手？”
    六尾狐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六尾狐声音落下的瞬间，就开始立天地誓言。
    伴随着规则之力涌动，六尾狐轻笑一声。
    “九尾狐族苟不下去，那我们...”
    “就换一条路走。”
    “总这么疯下去，引人注目，背地里只会被嘲笑，而不是真正的敬畏。”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它嘴里神神叨叨的，散发着莫名的韵味，走到芮的面前，额头轻轻触碰在芮的额头上，一道道文字，传输进芮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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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8章 未来可期

    芮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变得兴奋，不断的发出声声低吼！
    竟然真的有远古功法！
    而且，或许转修精神力，可以让自己重新踏上巅峰！
    这家伙没有骗自己！
    它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六尾狐，咧开嘴笑了笑，笑容疯狂。
    这一刻它甚至觉得，自己又站起来了！
    但六尾狐却始终维持着平静，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它，许久过后才微笑着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九尾狐族最大的耻辱了，未来更是将会受到妖主的敌对，甚至每次看见我们，哪怕只是听见我们的名字，都恨不得杀了我们。”
    “无处不在的危险，各种来自于四周的压力...”
    “但只要有一天，我们能干掉这位妖主，就可以继续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杀死敌对自己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显然，在这两天，六尾狐悟通了一个道理。
    自己为何不能转换一下思维呢？
    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会杀了我，我为什么还要想着去转变你的思路？
    还不如将这矛盾扩大，彻底站在对立面上，至少这样，自己还能拥有一线生机！
    在想通了这点后，六尾狐的思路一下就打开了。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就这样，它们两个在神墟的最后一天内，就待在原地，没有再去寻宝，而是努力的修炼着这套新的功法，让自己的实力不断精进！
    对于它们而言，出神墟的那一刻，才是最危险的。
    而它们，现在每强上一分，活下去的几率，就会大上一些。
    两个虽然同族，但彼此间丝毫没有印象的妖，却在此刻成为了彼此间，唯一的机会。
    ……
    “呵...”
    “果然，天之骄子，就是累啊...”
    孙闻有些傲娇，微微摇头。
    这两天内，哪怕寻宝的时候，孙闻都不忘了运转自己的功法，体内堆积许久的能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缓缓转动。
    换句话说，他现在这身体，在远古时期都是修炼的好苗子。
    嗯...
    也只是好苗子。
    毕竟远古的人族，是从出生开始就可以修炼的，当他们二十岁的时候，本身战斗力就已经很强了。
    为了培养天赋，20年不修炼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
    但哪怕如此，孙闻依旧十分满意。
    两天，不过两天，他的实力又有了明显的精进！
    就拿跳高来说吧，都能跳一米二了，这是什么成分？
    以前想都不敢想！
    如果按一天十厘米来算，一年之后，自己岂不是能跳...好高好高！
    每每想到这里，孙闻都感觉生活充满了奔头！
    夸张的天赋，逆天的运气！
    那些小说里的主角金手指都不敢开的像自己这么大！
    毫不谦虚的说，自己...
    大帝之姿，未来可期！
    一时间他的心情都变得格外好，感觉运气都因此上涨了几个层次！
    赵子成也不和他分散开走了，而是眼睛冒光的盯着他，就跟在他身后，但凡孙闻摸过的树，他都会毫不犹豫劈开！
    孙闻跳过高的石头，他也会默默砸碎！
    虽然不是每一次都有收获，但架不住次数多啊，走量！
    长此以往下来，收获不菲！
    不过孙闻倒是对此嗤之以鼻，表现的十分不屑，并以高手前辈的语气，语重心长的看着赵子成，教育着说道：“年轻人，不要贪图些许小利，我辈修炼之人，在乎的是钱么？”
    “不！”
    “是强大的实力！”
    “一人可战百万妖，这才是吾辈的心之所向，区区几个臭钱...呵呵...”
    当然，每次他装完逼之后，都会被赵子成按在地上揍一顿，狠狠摩擦！
    但孙闻却乐此不疲，哪怕每次都会付出挨打的代价。
    只不过让他们奇怪的是，林小小，阿泰，始终都没有在神墟内看见，哪怕他们不断寻找，都没有找到。
    “等神墟关闭，自然会将我们都踢出去的，小问题。”
    “不过咱们放妖主嫡子，是不是放的太假了，说是让它和神墟一起自生自灭，但据禹墨所说，这处神墟关闭的时候，会在每个人身边，都开辟一条离开通道...”
    “那时候，咱们的意图就太明显了...”
    提起这个，孙闻的表情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无所谓，反正就是为了恶心一下八尾狐。”
    “继续搞钱！”
    “不，继续修炼！”
    孙闻再次发出兴奋地呐喊声，前进！
    赵子成则是宛如一名保镖，牢牢跟随在他的身后，渐渐远去。
    禹墨那边的情况和孙闻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中二，都带着一个保镖，甚至禹墨表现的，要比赵子成更兴奋一些！
    脸上充沛着满足感！
    慕宇则是在那场小规模战役结束，看见余生和芮打的那一架后，就沉默着离去了。
    原本就冷着的脸，仿佛变得更冷了许多，走时的背影中充满了落寞。
    曾经，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追上余生的步伐了，但走着走着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远了。
    余生竟然偷偷内卷，卷出了如此恐怖的肉体。
    但这是怎么修炼出来的呢？
    慕宇陷入沉思。
    这两天内，但凡闲下来，他都会小心翼翼看看四周，然后用肩膀去撞树，一下，两下...
    期待着自己多年后，同样有强健的肉体。
    至于远古功法...
    他走的比较急，大家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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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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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999章 出神墟

    余生这个圣诞老人的坐骑也变得越来越多，在神墟内形成一道特殊的风景。
    哪里灰尘最多，必然就是他在那个区域出没了。
    近百只猎豹一起狂奔，卷起的尘沙太大了...
    甚至在后面的余生和这些体型庞大的猎豹比起来，毫不起眼，导致一些散落的猎豹以为找到组织了，兴奋地加入进来，然后被这些同族们悄无声息的下黑手，踹倒，套绳，一条龙服务，最后更是主动将绳子递到余生手中。
    这让余生在某一刻都有些感慨...
    连妖族，在生死之间，内心都如此阴暗了么。
    明明是一次惊险刺激的奇妙冒险之旅，但不知不觉间，就被玩成了如今的样子，乱七八糟的。
    尤其是余生，完全不像是探险，更像是出门打劫的悍匪。
    就他现在这个阵容，这个战斗力，就算巅峰期的芮再站在他面前，都会被一秒推平！
    不知不觉间，三天时间流逝。
    神墟内的空间变得愈发不稳定起来，甚至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在身边开出一条空间裂痕。
    甚至孙闻全力一击下，都能勉强打出一道很小，很小的豁口了。
    这让他变得更加自信。
    禹墨咳嗽两声，重新恢复了睿智的模样，风轻云淡，仿佛这三天内，玩的不亦乐乎的不是他一样。
    这也是他执意带时光进来的原因。
    没别的，嘴严啊！
    绝对不会把自己这点事儿给说出去！
    “出去后，第一时间跑...”
    “记住，稍微慢上一步，就会死。”
    “现在...我们赌的，就是命了...”
    六尾狐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异常肃穆，一字一顿说道。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芮站在它身旁，同样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道空间通道凭空出现在它的身旁，两者对视一眼，下一刻猛然冲入通道之中。
    下一刻，它们凭空出现在山洞之内，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其它妖兽，显然，它们是第一批出来的。
    空气有些凝重，六尾狐，芮，几乎同时窜出，来到半空之中。
    远方的八尾狐于此时也缓缓睁开双眼，平静的眼底泛起些许波澜，有些期待。
    但与它想象中的不同，六尾狐只是在半空中看了它一眼，下一刻猛然向远处冲去，嘴里还在不断的大喊着...
    “季鸿，救我！”
    “我愿意投诚，我有重要情报！”
    这呼喊声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哪怕是睿智如八尾狐，此时也难免愣了一下，借着这短暂空档，六尾狐，芮，几乎已经窜出了数百米远！
    但这些距离，在八尾狐眼中，近在咫尺。
    它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就反应过来，眯起双眼，眼神冰冷，漠然，汹涌的妖气于体内散发，向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席卷而去。
    但...
    季鸿的声音凭空出现，冰冷的与八尾狐对峙着，面前还出现一副画卷。
    看到此幕，八尾狐瞳孔皱缩，妖气被挡！
    如果是在天穹涧，哪怕同为八级，但它毕竟是妖域之主，代表着妖神的尊严，季鸿敢主动对它出手，就是在打妖神的脸。
    但它现在原本就是背着妖神偷偷出来搞事，季鸿真和它打起来，它也不敢找家长。
    就没见过哪个小偷报警说自己刚偷的东西被人抢了的。
    这事儿真闹大了，不好收场的，反而是它。
    一时间，八尾狐硬生生压抑住自己内心中的火气，看向季鸿：“把它们交给本王，本王保证...在这天穹涧，一年之内，不会针对你们。”
    说话间，它的目光依旧落在六尾狐，芮的身上，深邃的眼神恨不得将它们直接扒皮抽筋。
    虽然不知道神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两个家伙身上，绝对有故事！
    而且是对自己很重要的那种，不然的话，芮在受到那种屈辱的情况下，都没有叛逃，如今又怎么会轻易的跑到季鸿阵营。
    季鸿没有说话，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
    许久过后，他才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太懂妖主大人说些什么，我只是单纯的看它们比较有眼缘，想请回去聊聊天，喝一杯茶，欣赏欣赏桃花潭的美景。”
    始终肌肉紧绷的六尾狐，在听到季鸿的话后，猛地长舒一口气，狼狈逃窜到他的身后，心彻底踏实下来。
    自己...赌赢了。
    季鸿的名字，它早就听过，甚至认真分析过，毕竟它喜欢交朋友。
    再结合芮说了自己来神墟的经过，它就在想，按照季鸿，老白猿的性格，又怎么会不盯着九尾狐族。
    至少如果它是季鸿的话，一定会在附近观察的。
    如果能让季鸿出手，将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护身符，这也是唯一八尾狐没法动的存在。
    “暂时...安全了...”
    六尾狐就仿佛卸下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面上，呼吸沉重。
    八尾狐的神情冰冷，依旧远远的注视着它。
    ……
    “终究...还是爬不出去么？”
    妖主嫡子绝望的倒在深坑内，明明，明明自己距离逃出这个深坑，只差最后一步，但却依旧跌落下来。
    三天的努力，在此刻，仿佛成为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它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闭上双眼。
    至少...
    它努力了。
    但就在此时，一个空间通道，无声无息间，出现在它的身旁，像是在嘲讽着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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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00章 努力，值得么？

    弥留之际，妖主嫡子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一旁那条漆黑的通道，原本已经在想遗言的它，思路都有些被打断了。
    不太...
    对劲...
    为什么，为什么通道会开在自己身旁？
    如果这是必然的结果，那这三天内，自己辛苦的努力，究竟又成为了什么？
    有些人，当他出生时，所站的高度，所想的格局，就已经是自己穷尽一生努力，都无法达到的么？
    甚至，自己的辛苦，一路的坎坷，在那些人眼中，会显得如此可笑。
    一时间，妖主嫡子脑海中不断出现各种毒鸡汤，仿佛哲学化了般，最终自嘲的笑着。
    但它却依旧狼狈的翻过身，用自己已经被磨烂的前肢，支撑着身体，缓缓爬行。
    一步，两步...
    最终，它那狼狈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内，再睁眼时，已经在那山洞之中。
    不知为何，此时的它没有那种死而复生的喜悦，内心中反而充满了悲哀。
    ‘如果这三天我再努力一些，或许就会在通道开启前，死在深坑之内...’
    ‘所以，努力...真的有必要么？’
    ‘亦或者说，一切结果，都是注定的，无论这过程如何...’
    “上天就是要我将功法带出来，妖域一定会复兴，我们在这期间努力与否，重要么？”
    各种问题，不断出现在妖主嫡子的心中。
    它在这一刻仿佛有些明悟。
    如果毒蜂在这里的话，两者绝对一拍即合，秉烛夜谈，然后再一起躺平，摆烂。
    可惜，毒蜂不在，八尾狐也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当它出现在山洞的那一瞬间，一缕恐怖的妖气就围绕在它体表，将其拽出山洞。
    它落魄，凄惨的身影匍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泪水在这一刻不争气的从它眼角滑落。
    在外面时那种倔强，坚持，全部溃散。
    它崩溃的痛哭着，将这段时间内压抑在心中的全部辛酸苦辣，在这哭声中释放着，完全没有妖主嫡子的威仪可言。
    八尾狐冰冷的注视着这一幕，眉头深蹙。
    不过它并没有因为心中的焦急，来打断它的情绪释放。
    堵不如疏，在这种情况下，稍微等上些许时间，反而能更快的提高效率。
    只不过一家欢喜一家愁。
    老老实实站在季鸿身后的六尾狐在看见这一幕后眼珠子都瞪大了，下一秒它猛地扭过头，恶狠狠的盯向芮！
    不是说这家伙被绑架了么？
    活不下来了么？
    就算活下来，也会被带到人族么？
    为什么？
    这是什么操作？
    如果早知道殿下能活着出来，它叛什么变？
    上演一出忠心耿耿的画面岂不是更好！！！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这样自己有名，有利，还可以安安稳稳，踏实的苟着！
    一时间，六尾狐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恨不得现在就把芮扒皮，抽骨。
    但此时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它总不能跳出来说，其实我是和妖主大人开个玩笑，专门戏耍戏耍季鸿。
    不说八尾狐信不信，季鸿绝对随手将自己拍死。
    深吸一口气，六尾狐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摒弃出去，再次恢复那种波澜不惊的状态，只是看起来更加低调了。
    大概数分钟后，妖主嫡子的情绪逐渐好转，开始缓缓讲述自己在神墟内这些天的遭遇。
    只不过它的讲述中，一半时间在痛斥自家老祖，一半时间在痛斥草原豹族。
    话里话外，对那群家伙，都充满了憎恶感。
    八尾狐屏蔽四周，避免季鸿偷听，并不断在自己儿子那些情绪式的发言中，找出些许有用的东西。
    许久过后，它陷入沉思之中。
    “远古功法...”
    “所以，六尾狐叛逃，是担心自己杀了它？”
    它的目光下意识望向远处的六尾狐。
    六尾狐一个激灵，头更低了些许，完全不敢直视妖主的眼睛。
    “这功法，真的存在问题么...”
    最终，八尾狐将思绪重新回归到正题上，一时间觉得有些恶心。
    不确定。
    是的，它也不确定，甚至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九，这功法是安全的。
    但万一呢...
    远古时期，兽族的确被天族奴役。
    研究研究自己宠物的功法，对天族来说，不难吧...
    说不准研究研究着，就研究出漏洞来了。
    就像是它们如今也可以针对人族的觉醒物，来做出各种安排。
    破晓关就是很好的例子。
    如果这功法真的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但在懵懂的情况下，妖神也参与其中，开始修炼，所带来的后果，将是无法想象的。
    敢赌么？
    这一刻，禹墨仿佛就坐在八尾狐的面前，微笑着看向它，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一滴冷汗，自八尾狐的额头滴落。
    再看见自己依旧痛哭流涕的儿子时，它的内心都变得有些烦躁。
    寄予厚望的儿子，如此的不中用！
    脑子都没有那个叛逃的家伙灵活！
    “滚回去，自己反省！”
    八尾狐声音低沉，骂道。
    妖主嫡子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一向温和的父亲。
    自己...
    明明刚刚为妖域，舍生忘死啊。
    虽然过程艰辛，但也不至于如此被嫌弃才对。
    “果然...”
    “呵呵...”
    它似是明悟了什么，苦涩的笑了笑，挣扎着狼狈起身，一瘸一拐，逐渐向远方爬去。
    那落寞的背影，在此刻显得是那般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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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1章 法...不轻传啊...

    “果然什么？”
    八尾狐微微蹙眉，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通自己儿子的内心想法。
    不过这些在这种时候，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这套功法，究竟赌还是不赌。
    它平静的抬起头，看向远处山巅上的季鸿，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对着季鸿拱了拱手，随后轻飘飘离去。
    这功法，已经不是独家了。
    季鸿也有。
    或许可以先等等，看季鸿如何来抉择。
    八尾狐走后，季鸿终于看向六尾狐，虽然没有说话，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六尾狐十分懂事，不等季鸿提问，就主动将神墟内的事情一一说出，并且主动将自己脑海中关于妖族的功法讲述出来。
    季鸿若有所思，目光看向八尾狐离去的方向。
    “所以，八尾狐最后饱含深意的一眼，是想看我，如何处理这套功法？”
    “如果我性子急些，为了在天穹涧内站稳脚跟，就会第一时间拿着这套功法，去和妖神请功。”
    “届时妖域全员修炼，真出了事儿，也是我背锅。”
    “没出事，它带领妖域，反攻人族，功劳也是它的。”
    季鸿陷入沉思之中。
    在六尾狐的认知里，是不存在这套功法可能有问题一说的。
    但通过季鸿对于八尾狐的分析，这些事情，很容易就能看出。
    那家伙，心有忌惮。
    能让它急迫而来，忌惮而归，必然是功法有问题。
    只要耐心多想上几圈，自然就能分析出来。
    “让我当炮灰...”
    “但是这件事，我不急啊。”
    “就是妖域被人族打到家门口了，我也不急着让大家修炼这套功法。”
    “无论练或者不练，我都不亏。”
    想着，季鸿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六尾狐。
    “你不错。”
    “很不错。”
    “绝境下，能够第一时间想到破局的方法，未来必然成为妖域的栋梁之材。”
    “而这功法又十分重要。”
    “法...”
    “不轻传啊。”
    说话间，季鸿欣慰的拍了拍六尾狐的脑袋。
    六尾狐依旧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展现着自己的忠诚。
    但下一秒，季鸿的手掌突然用力，妖气席卷它的全身，摧毁它的五脏六腑。
    这一幕来的如此突然，完全没有给它任何的反应时间，就连一旁的芮，还只是在看着这一幕。
    芮眼神变得惊恐起来，猛地转身，想要逃离，但却被季鸿轻轻招手，就困在原地。
    在妖气的威压下，芮的骨骼不断震断，最终同样化作一具瘫软的尸体。
    无数算计，惊险求生，却没想到，在它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时，又如此突兀的结束了生命。
    “现在，知道这套功法的，只有八尾狐，它儿子，和我...”
    “八尾狐不敢说，相信它儿子，也会被它囚禁起来。”
    “我自然更不会说。”
    “但我始终装出一副犹豫，急迫的样子，它就会等，等我开口...”
    “这样，又能多拖上一年半载。”
    “呵呵...”
    季鸿轻笑着摇了摇头，再看向地面上的两具尸体时，眼神异常平静，古井无波：“找盟友是对的，但首先要算清自己的价值，盟友的底细啊。”
    “你连我究竟站在哪一边，心中如何想的，都不知道，就来投诚，这反而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怪就怪你的运气，不太好吧。”
    “天赋好，又苟...”
    “这家伙也是有名的天才...”
    “能正大光明杀了你们，又不怕八尾狐报复，何乐而不为。”
    季鸿的心情明显很好，就这么背负双手，飘然而去。
    这连个家伙，惹怒了八尾狐，自己杀了，八尾狐只会无视。
    而杀了它们，在未来，就等于救了更多的人族。
    “卧底不搞事，叫什么卧底...”
    微风吹过，寂静无人的山谷内，只有两具尸骨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或许再给它们一些时间，它们就可以成长起来。
    一个成为下一任妖主，一个成为下一任妖域战神...
    成为人族未来二十年最头疼的敌人...
    但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的戏剧性，没有后悔药可吃，就连死，都不过一瞬之间。
    当成为尸体的那一刻，过往种种，就全部成为了笑话。
    伴随着时间长河，又有谁知道，妖域，曾经有两位绝世天骄，刚刚踏上征程，看见了美好的未来，就已经陨落了呢？
    “怎么样，山谷内有什么收获么？”
    桃花潭。
    看着回来的季鸿，老白猿有些好奇的问道。
    季鸿微微摇头，表情平静：“没有。”
    “真的没有？”
    老白猿一脸狐疑的看着季鸿，一副不太信任的样子。
    但季鸿却懒得再去回应，只是随意的坐在溪边，给自己泡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老白猿始终盯着季鸿，不过却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这家伙和自己说话，一向是摆着一张面瘫脸。
    如果自己是玩百变人设的话，季鸿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这样无论到时候两者如何针锋相对，至少对方都无法确定，这...是不是那家伙真正的面孔。
    “真是头疼呢...”
    “那神墟内究竟有什么呢？”
    老白猿眉头挤在一起，自言自语。
    季鸿随口回道：“它儿子活着出来，被八尾狐神神秘秘的接走了，你或许可以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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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2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白猿翻了一个白眼，嗤笑一声：“当我是傻*啊，我如果去了，八尾狐说不准就会把我留在它那做客了，一留就是几百年！”
    “不是，咱们之间的盟约，难道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
    “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有存在价值的啊，你为啥总惦记把我往火坑里推？”
    它的双眼中充满了无辜，看着季鸿一眨一眨的。
    “你发现了那处山谷，却让我独自一人去，使八尾狐尤其记恨于我，就没把我推向火坑么？”
    季鸿表情不变，淡然回应。
    老白猿注视着季鸿的双眼，许久过后，突然笑了：“彼此彼此，你在那山谷内，想必也有收获，如今不同样迟迟没告诉我。”
    两只猿猴，此时却表现的如同两只狐狸般，互相对视。
    “啧啧...”
    “有些事不能提，提多了，我们之间的盟约，就岌岌可危了。”
    “我先去黑蛟族！”
    “红龙族长近期的态度暧昧，或许可以聊一下。”
    说着，老白猿慢悠悠起身，向远处走去。
    季鸿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的背影，随意挥手，一缕妖气冲着老白猿席卷而去。
    下一秒，老白猿被打的趴在地上，数秒钟后才狼狈起身，一脸怒气的瞪向季鸿：“我没八级，我不敢！下次试探我的时候，能不能温和一些！”
    说完，老白猿气喘吁吁的转身离去。
    季鸿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般，依旧轻飘飘的坐在溪边，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你们是回妖域，还是去人族？”
    余生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通道，陷入沉思之中。
    这些猎豹们互相对视一眼，集体摇头，最终猛地钻入通往人族的隧道之中。
    尼玛，把妖主嫡子都给弄死了，回妖域，岂不是疯了？
    它们都是部族内最聪明的仔，这么浅显的道理还是能分析出来的。
    一时间，通往人族这条狭窄的通道都变得拥挤起来，余生手中攥着麻绳，最后一个钻出去，恍惚间已经站在了墨城外的平原上，而那座神墟，也再次消失在空间长河内。
    当然，相比起一周前，一片狼藉，就像是被狗啃过一样，偶尔有些土地都被挖出坑坑洞洞的，看起来异常狼狈。
    “阿泰？”
    “小小？”
    “卧槽，你们跑哪儿去了？”
    “我在神墟逛了差不多一圈，都没找到你们！”
    孙闻惊呼一声，瞬间找到了人群中最高大的那个，凑了过去。
    阿泰站在原地，有些羞赧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倒是林小小，看起来一脸不爽的趴在大白后背上，嘟着嘴：“我们进神墟的时候，刚好在一起，结果在里面还没走几步，就掉到另一处空间了！”
    “好像是一个很大的黑房子，和迷宫一样，黑漆漆的，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周，都没找到出口！”
    “但是我们能感觉到，房子外有一股很强的能量波动，应该是好东西！”
    “这种解谜类的东西，偏偏被我们两个傻子遇见了！！！”
    “迷宫什么的，最烦了！”
    林小小忍不住吐槽道，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是特别好。
    说到最后，她还忍不住瞪了阿泰一眼：“这夯货！非要以力破会，但那墙硬的很！”
    “他就傻站在那儿，砸了一天一夜！”
    “说都说不听！”
    “你说那墙砸不开，你就别砸了呗，一根筋！”
    显然，这短暂的一周神墟之行，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哪怕是其他学院的学生们，都在路边啊，树林啊，湖泊里，捡到一些天材地宝，偏偏他们两个墨学院的高材生，零收获！
    “呵呵...”
    “俺不是发现，砸了那墙之后，体格都比以前好了么...”
    “俺说你和我一起砸，你还不听俺的。”
    阿泰倒是对此表现的十分平静，依旧笑呵呵的，挠了挠头。
    听见阿泰的话，林小小的脸漆黑如墨，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
    “第一次听说砸墙，还能让体格变好。”
    “咳咳...”
    “你们别眨眼！”
    孙闻面容突然变得肃穆起来，轻声一声，十分有逼格的背负双手，随后在路边捡起一块脑袋大的石头，想了想，又换了一个拳头大的。
    但仔细想想，心里还是不踏实，索性又换了一个很薄的，整体和一块板砖差不多。
    他将这块板砖放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拳落下。
    石头纹丝不动。
    但孙闻却不屑一笑，两拳，三拳！
    四拳过后，板砖应声而碎！
    “呵...”
    “难道，砸墙所带来的强化，还能有我这般恐怖？”
    他一脸忧郁，十分寂寥，仿佛这整个人间都已经没有对手。
    阿泰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不知道孙闻是在表达什么。
    但他也尝试了一下，找了一块巨石，走过去，蹲马步，一拳落下，石头仿佛爆炸了般，直接碎裂，而且碎的十分彻底。
    孙闻身体一个摇晃，眼睛都直了。
    辣么大的一块石头啊！
    一拳...
    就砸碎了？
    稀碎的那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阿泰进神墟之前，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才对，这也太夸张了！
    “你说的砸墙，能增幅身体...是真的？”ъìＱυＧΕtＶ.℃ǒΜ
    林小小咽了口口水，突然说道。
    阿泰下意识点了点头。
    林小小默默扭头，看向阿泰。
    “但你为什么不说...增幅的比例...会这么夸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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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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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03章 墨学院，玩儿的也太狠了吧

    “俺...俺不是说了...”
    “很有用么...”
    阿泰再次露出自己的憨笑，挠了挠头，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
    相比起余生，他更像是那个语言障碍者。
    林小小呆滞的看着阿泰，一时间竟然没有想通，如此强悍的肉身增幅效果，为什么只是被轻飘飘的形容为...很有用。
    不过看着阿泰愈发健硕的体型，她又有些庆幸。
    还好。
    如果自己真的和阿泰那样做，说不准自己的成长路线就歪了。
    芭比金刚？
    想到自己一身肌肉，却有着秀气（好吧，并不秀气）的脸庞，林小小忍不住有些恶寒。
    自己这长相，还不如芭比金刚...
    至少人家好看。
    不觉间，她仿佛遭受了二次暴击，缩在角落里，抱着大白。
    众人再看向憨笑的阿泰时，眼中充满了莫名的韵味。
    “哇！”
    “你们还活着？”
    “太好了，不愧我这些天来，对你们的担心！”
    “你们知道么，在你们进神墟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蹲守在神墟的出口，不断向上天祈福！”
    “甚至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们的命啊...”
    突兀的，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自几人身后响起。
    “果然，这种丰收的场合，又怎么能缺的了许大头...”
    孙闻面无表情，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用牙缝压低声音说道，随后转过身，笑容变得灿烂许多：“我亲爱的许老师，您能如此担心我们，真是令我们发自肺腑的感动啊！”
    “？？？”
    许元清自远处大步而来，笑容如沐春风，但在听见孙闻的话后，许元清怔了一下：“你...为什么不骂我？”
    “您可是愿意替我们出生入死的恩师啊，我为什么要骂您？”
    “那岂不是猪狗不如了？”
    孙闻笑嘻嘻的，情真意切，句句发自肺腑。
    看见孙闻这样的表现，许元清一时间反倒有些不会了。
    他脚步停在原地，注视着孙闻双眼：“不，我们是互相成就，虽然有一句话叫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但也不要这么夸我，我是会骄傲的。”
    明明嘴上在谦虚，但许元清却微微扬起下巴。
    “许老师说的对啊！”
    “有您做我们的老师，是对我们未来前程最大的保障。”
    “尤其是您的学生，还创造了墨学院零死亡的指标，更是足以载入史册，哪怕是您当正校长，我觉得都不为过！”
    两人你来我回，皆是笑容满面，让军校，灵念，灵武的学生们看的一脸懵逼，完全想不通，这两个人如此恶心的互夸，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
    墨学院平时就这么锻炼自己不要脸能力的么？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嗯？”
    “正校长老前辈，为我墨学院奉献一生，兢兢业业，不求回报！”
    “你竟然对他有言语上的不敬！”
    “此事不可忍！”
    “作为老师，我不能看你步入歧途，养成骄傲自满的性格，更要让你谨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就罚你这次在神墟收获的八成，以示警戒！”
    “如有再犯，决不轻饶！”
    上一秒还在笑的许元清脸色突然变得肃穆起来，看向孙闻恶狠狠训斥道。
    孙闻怔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许元清：“许大头，你还要不要脸了，老子千防万防，你还能在鸡蛋里挑骨头，给小爷我下套？”
    “信不信你开什么公司，小爷我就和你竞争什么！”
    “你能挣一分钱，都算我输！”
    孙闻也卸下了伪装，跳脚指着许元清狂骂！
    “呦，老子卖大粪，你也跟？”
    “笑话，我能让你在墨学院毕不了业！”
    许元清浑然不惧，冷笑着回应。
    孙闻气极反笑：“我爷爷是孙英雄，在墨学院比你早几十年毕业，按照辈分，你得叫我师叔祖！”
    “侮辱老师，再扣一成！”
    许元清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在墨学院跟孙子般，让人扣了十余年的学分，一朝权利在手，不把这十多年亏掉的学分扣回来，这堂堂副校长，岂不是白当了？
    他甚至把自己的通讯名都改了，叫‘墨学院打工人（2）’！
    “还有你们，作为同学，却没有对孙闻起到监督义务，统一扣除本次神墟所获的九成收益，以儆效尤！”
    这一刻的许元清，将霸权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就连那些看戏的其他学院学生们都呆滞了。
    墨学院...
    一向玩的这么狠么...
    太变态了吧！
    任由孙闻如何狂骂，许元清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那小人得志的表情，放在电视里，也是绝对的反派。
    “快，统计一下你们这次神墟的收获，老老实实的把那一成给墨阁上交！”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然后回墨学院，交罚款去！”
    “还有，这次回去之后，你们就别到处乱跑了，全给老子冲刺毕业，不然就扣你们学分！”
    “明年如果你们毕不了业，继续扣学分！”
    许元清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味道。
    一直看戏的禹墨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下一秒许元清那如同饿狼般的眼神就阴恻恻看了过来，甚至动用了规则之力，将他的嘴给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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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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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04章 一群莽夫

    “许大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这都是小爷们出生入死在神墟内弄回来的，你等小爷毕业，绝对在你卧室藏一吨火药，给你炸上天！”
    孙闻义愤填膺的将一批珍贵妖植放在地上，依旧在对着许元清咒骂。
    其他几人的动作大同小异，只有阿泰，林小小，始终古井无波，完全没有掏东西的想法。
    倒不是叛逆，是真没有...
    他们这次去神墟，啥也没干。
    “嗯...”
    “猎豹...算物资么？”
    只有余生，一脸认真的牵着自己这...七十六头猎豹，望向许元清，问道。
    一时间，众人目光再次变得古怪起来。
    许元清瞳孔一缩，微微摇头：“当然算了，并且还罚你...就罚你九成九的物资吧！”
    “哦。”
    余生轻轻点头，半空中出现一道空间裂痕，大堆的妖植落在地上。
    “你只需要上交零点一成的物资就可以了！”
    “难道你是想赖我墨学院的钱么？”
    许元清眉头深蹙，不怒自威。
    余生一脸茫然说道：“这就是零点一成物资啊...”
    许元清默默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不舍的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物品，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强忍心痛，转身就走。
    众人跟在他的身后，渐行渐远。
    隐约间，还能听见许元清那狠辣的声音：“作为墨学院的学生，就要有觉悟！”
    “墨学院，不可辱！”
    “不然不单扣光你的学分，你们也要留下来打工还债！”
    “学院的墙漆破了，回去要刷...”
    “上次卖校长喇叭，他回来之后很不满意，我又把那些喇叭高价买回来了，你们去一个一个安上...”
    “扣学分...”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响起，给人心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画面。
    暴力，压榨，凄惨...
    墨学院学生们，生活环境...太艰苦了吧。
    这一刻所有学生们心中都只剩下一个想法...
    还好没去墨学院！
    只有禹墨，脸色阴沉，漆黑如墨，恶狠狠的看向剩下的学生们。
    体表周围的规则之力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他重新恢复行动能力。
    “现在，所有人，全部站直！”
    “打劫...不是...”
    “所有神墟内所获物品，上交七成！剩余三成，归自己所有！”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这神墟，是老子发现的！”
    “这地盘，是老子罩着的！”
    “虎口拔牙，墨学院这群畜生，我真是...日...啊...”
    禹墨努力压抑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墨学院虽然人少，但神墟大半的收获，都在这些人身上，结果这几个人，红脸白脸一唱，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跑了！
    还特么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开口！
    一群莽夫！
    只知道凭实力压人！
    禹墨的内心还在疯狂骂着！
    有了墨学院珠玉在前，这些学生们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反而表现的十分惊喜！
    还是墨阁公平啊！给他们留了三成！
    不像是墨学院那些家伙，苦哈哈的，一分钱捞不到，回去还要刷墙漆，安什么...什么喇叭？
    凡事就怕对比！
    在得知有比你惨的人后，心里总是会突然觉得好受许多。
    另一边。
    当墨学院一行人消失在禹墨的视线中后，速度骤然加快，甚至开始小跑，如同一阵青烟，速度极快！
    就连最为憨厚的阿泰，都没有开口询问，十分默契的冲在最前面。
    直至他们上了一辆金元宝集团豪华商务车，关闭车门，启动车辆，以极快速度在公路上疾驰时，才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真特娘的险！”
    “还好许大头反应快，不然咱们这一次...恐怕得被禹墨扒一层皮！”
    孙闻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之所以在出神墟后，磨磨唧唧半天表演才艺，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许大头赶过来。
    今天没有这家伙，还真不一定跑的出来。
    “说说吧，怎么分！”
    许元清眼神泛光，激动的搓了搓手，看向孙闻说道。
    孙闻沉吟数秒：“嗯...你不是搞到了赵子成藏起来的私房钱么，这钱就送给你了！”
    最终，他十分豪气的说道！
    许元清的脸瞬间黑了：“你们是打发要饭的呢？”
    “老子辛辛苦苦来一趟，就赚那一万九千六百七十二？”
    “我是差这点钱的人么，还不够我吃顿饭挥霍的！”
    “况且这钱我早就花没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禹墨打电话，把你们带回去！”
    许元清拿出手机，看向众人，威胁着说道，浑然没有看见，角落里的赵子成那落寞的表情。
    早就花了没了...
    没了...
    他的脑海中，始终回放着许元清的声音，一时间心都痛了起来。
    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许元清背影时，那种恨不得提刀砍死他的心情，是藏不住的。
    “呵，你敢打？”
    “刚刚你悄悄压制禹墨，不让他说话，就禹墨那小心眼，恐怕现在就已经开始摇人了！”
    “别忘了，他可有一位伪九觉的保镖。”
    “到时候...”
    “啧啧，被一名伪九觉暴揍，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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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5章 难得的宁静

    像是脑补到了某个画面，许元清打了一个寒颤，决口不提威胁的事，不动声色将手机放了回去。
    但他那穷追不舍，死不要脸的精神，依旧‘打动’了孙闻，在孙闻这拿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创业基金！
    足足一百八十三万四！
    有零有整！
    拿到这笔钱的瞬间，许元清就打开车窗，跳了出去，消失不见。
    用他的话来说，这叫规避风险。
    不用想，最晚明天，禹墨处理完手里的工作后，绝对带着自己的保镖，来墨学院找场子。
    现在不跑，明天说不准他就被扒光了，挂在校门口的树上了。
    当学生的时候被挂挂也就算了，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副校长，丢不起这个人。
    但许元清还是高估了禹墨的心胸。
    余生他们刚回到墨学院一个小时，禹墨就空降在墨学院内！
    是的，为了赶时间，他是特意让儒生背着他飞过来的，速度特别快！
    发现许元清早早就逃了，禹墨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还是化作一抹阴森的笑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留在墨学院办公了。
    并美其名曰，感受少年的朝气！
    至于余生他们的物资，禹墨提都没提。
    就这群家伙，消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数个时辰，那些东西指不定被他们转了多少手，倒腾没了！
    毕竟孙闻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金元宝集团。
    而且对于这些人的物资，禹墨本身就是处于一种默许的态度。
    用孙闻在车上时分析的话来讲，如果他真的惦记让这些学生们白打工，早就在进神墟之初，就讲规矩原原本本的说清楚，而不是那般暧昧了。
    所以通过这一点，再逆向推理，就能得出，禹墨其实对这批物资，并不看重。
    唯一心中所求，就是远古功法而已。
    但他又不可能跳出来明说，也算是一个智商检测。
    你有办法，把物资运出去，那这些就都是你的。
    你要是没这个实力，就交钱！
    这也和禹墨一向的方针相同。
    人...不能太老实。
    果然，一切如同孙闻所想那般，禹墨来了墨学院后，只是疯狂的寻找许元清，完全没有再和他们提神墟收获的事情。
    只能说，许元清为了让过程变得简单，装了个逼，然后捅马蜂窝了。
    看禹墨这架势，不暴揍许元清一顿，是不会走了。
    在这之余，禹墨又找余生来一点一点，理顺了那套功法的所有详情。
    但让孙闻好奇的是，禹墨没有第一时间将这套功法传播出去，反而隐而不发，不知原因。
    不过这些就不是他们这些学生们能够操心的了，在神墟内，他们可以随意驰骋，但回到人族，他们依旧只是奋斗在路上的天才少年而已。
    或许稍微不留神，做错某个决定，都会如同那只六尾狐般，纵使才智，心性，关键时刻的判断力全部极佳，但依然泯灭。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一失，失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命。
    他们特意在这广阔的墨学院内，用学分租赁了一块地皮，将那处小空间放了出来。
    余生在这期间，还仔细的甄别了那些猎豹们的外貌，让它们根据回忆，去回想自己是第几个吃毒药的，按照这个顺序，给予相应解药，并将它们全部塞进了那处空间的宠物房里，休养生息。
    七十四只伪六觉的妖兽，也是一笔十分庞大的财产了。
    虽然它们的真实战力，也就与人族五觉相差无几，但在数量加持下，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只不过它们在余生的威压下，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心，并且突然觉得，每天就趴在这里，吃吃喝喝，有人定时喂饭，也是不错的选择！
    甚至...活的要比之前，更加安逸。
    这就是人族常说的...包养么？
    它们很确定，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不用提心吊胆，不用奉承神族，不用外出捕猎！
    除了食物有点素之外，其他都很好！
    孙闻在这几天里，同样找到一批施工队，钻进空间内，修缮那些建筑，并且狂骂赵子成，那些好好的木板，为什么要拆下来！
    想要重新安回去，并且修缮完成，要花一笔不菲的金钱！
    慕宇在得到新功法后，脸红了一会儿，就急匆匆的离去，将自己困在宿舍内。
    只是经常会听见房间内传来阵阵闷响，就像是有人在疯狂的打击沙袋！
    嗯...
    沙袋是赵子成的。
    他也钻进去了。
    阿泰更是仿佛再次进入发育期，每天都在长个儿，原本就是一头人型凶兽的他，如今已经更加恐怖。
    偶尔下意识挥舞手臂，都会砸碎一块块石头，看的孙闻异常羡慕。
    当然，孙闻也没有偷看，用他的话说，单手碾压二觉，指日可待！
    但半个月过去，孙闻的台词还是没有更新...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余生是表现的最为自然的那个，这次出了神墟后，向来修炼最卷的他，却像是在有意的放慢自己脚步，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修炼，每天都在喂养那些猎豹，不时还会多看一些小说，电视剧。
    期间有两次，赵子成还曾看见余生在对着镜子说话。
    这一幕实在太过于惊恐了一些，赵子成头皮发麻，吓的转身就跑！
    以至于接下来几天内，他每次看见余生，都会向后躲躲。
    倒是没什么，就是余生总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然后做出各种古怪的表情，就像是脸抽筋了一样，十分阴森，狰狞...
    时光再次奔赴妖原，每日在生与死间，不断磨炼自己。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就如同在罪城时那般，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妖原内的灵气充沛，以及...
    身边没有了余生。
    一切仿佛都再次踏上了正规，有条不紊，异常安稳。
    （神墟剧情结束，镇妖这本书也将进入另外一个节奏之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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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06章 墨学院怪谈

    大概在神墟归来二十五天的时候，许元清终于回来了...
    风尘仆仆，一脸胡茬。
    看起来十分狼狈。
    很显然，他的投资...又失败了。
    并且是失败很彻底的那种，面黄肌瘦，瞳孔涣散，并且带着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大步迈入墨学院的大门！
    然后，就被儒生薅着脖领子拽走了。
    “啧啧，我已经提前告诉许大头，禹墨在墨学院堵他这个消息了，他还回来，估计是熬不住了。”
    “再不回来，要饿死...”
    “或者是宁愿挨一顿揍，也要继续骗我们钱，进行下一次创业。”
    孙闻看见这一幕有些唏嘘，摇了摇头，随后默默离去，继续勤奋修炼着自己那套远古功法！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勤劳奋斗，在三天前，他随机挑选了一位二次觉醒者，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健硕的身体，阴险的陷阱，包括找余生借了弓弩，鱼线这些被淘汰的东西，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游斗，终于打赢了这场决斗！
    当胜利的那一刻，孙闻脸上所流露出的喜悦是无以言表的！
    “呵，区区二觉...”
    “翻掌可灭！”
    最终，孙闻靠在墙边，摇摇欲坠，却依旧孤高的望向天空，脸上写满寂寥，轻飘飘的说道，将此事定性！
    几名金元宝集团的公关部成员纷纷上前拍照，并原地写稿，不到三小时的时间，就已经霸占了网络头条！
    金元宝集团总裁，人族第一高富帅，主动同意与二次觉醒者切磋，并礼貌的与其决战半小时！
    据悉，孙总裁，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达到六觉，是目前人族修炼速度最快记录的保持者！
    春秋笔法！
    没有决斗录像，也没有说更详细的东西，一切都靠网友们自己想象！
    一时间，议论不断！
    只不过大家对于孙闻，都是各种好评！
    尤其是在去年，金元宝集团还主动捐赠了集团的一半股份！
    有这种事件加持，导致无论孙闻，还是金元宝集团的口碑，在人族都格外的好！
    大家都在赞扬孙闻，年少多金，还愿意陪二次觉醒者玩，最后更是给足了其颜面，简直就是最暖天才！
    类似的话还有不少，导致孙闻一度在人族的知名度都拔高了很多。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去年禹墨所做之事的后果已经在不断发酵。
    人族有了充足的资金，可以以一种更健康的方式去发展，唯一对不起的那些企业，却也在这一年时间内，销量暴涨！
    哪怕他们捐出了一部分股份，赚的钱，也远比之前要多的多！
    毕竟在百姓们看来，这些主动，自愿捐钱的企业家们，都是真心真意为了人族未来，人族发展的。
    虽然他们没有登镇妖关，却依然在为人族做贡献，他们也是英雄。
    而英雄的产品，他们无条件支持！
    都是卖手机的，必须买这个企业的！
    金元宝的酒店，睡着更踏实！
    这些东西，慢慢就潜默化的存在于百姓们脑海之中，并且不断流传。
    再加上墨阁有这些公司的股份，有些股东们想着借机涨价，都被墨阁无条件拒绝，导致他们的口碑只增，不减！
    所以站在一年后的角度来看，当初禹墨所做，唯一对不起的一批人，如今却也都活的更加滋润。
    而孰是孰非，也已经不重要了。
    至少...
    该骂的，已经都骂过了。
    没骂过的，禹墨也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让这些人也来骂骂自己。
    将话题重新引回到墨学院。
    这几天，墨学院内，总能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声。
    像是十分痛苦，饱受折磨！
    但偏偏这些学生们又找不到声音来源！
    一时间险些成为魔学院的灵异事件。
    直到三天后，禹墨走了。
    带着儒生一起走的。
    奇怪的是，禹墨走后，学院内那恐怖的哀嚎声也同样消失不见。
    再之后，他们就看见了自己的副校长大人，浑浑噩噩行走在墨学院内，明明没有任何外伤，但看起来就是一副受伤严重的样子。
    些许的风波很快过去，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内，墨学院的灵异事件太多了。
    比如...
    每到深夜，宿舍楼内，总会有沉闷的声音响起。
    ‘咚！’
    “咚咚！”
    再比如...
    某间宿舍内，偶尔传来的阴森笑声。
    笑声诡异，更像是魔鬼的低语...
    再比如...
    依然是深夜，总会有一道白影一闪而逝，速度极快。
    而且食堂内，总会在这段时间传来咀嚼的声音。
    再比如...
    余生拿回来的那处空间...
    总之，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多到那些新生们已经彻底麻木。
    如果他们不是觉醒者，而是普通人的话，早特么就跑了，多一天都不会待。
    明知道学校有问题，自身没实力，还强住，那特么不是傻么？
    不知不觉间，校园论坛内，一个帖子，无声无息被顶到最高。
    ‘墨学院怪谈’
    ‘规则1：当一位叫余生的学长，冲你‘笑’的时候，请一定要认真点头回应。’
    ‘规则2：深夜发现白影闪过，请无视，这只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家伙，在你和开善意的微笑。’
    ‘规则3：你可以完全相信阿泰学长，这是墨学院内，唯一的好人。’
    ‘规则4：孙闻学长找你切磋时，一定要输，输的越真实，得到的奖励越多。’
    ‘规则5：谁房间内，还没有一点奇怪的声音呢？睡觉时，听见楼下房间内传来闷响，很奇怪么？’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规则6：远离许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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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07章 墨学院毕业证（活动特别款）

    尤其是最后一条规则，字体都被标红，标粗，十分显眼，后面还伴随着五个硕大的感叹号，生怕其他刚返校的学生们无法发现。
    这所谓的墨学院怪谈越来越火，最终更是直接跃出墨学院，在整个人族的论坛上，都被议论纷纷。
    甚至有很多的怪谈兴趣者，纷纷自发组队，想要混进墨学院内，体验一下！
    孙闻当仁不让的搞起了卖票工作，和许大头五五分，赚的盆满钵满。
    一时间在外人眼中向来十分神秘的墨学院，仅需998，就可以体验参观了。
    嗯，1998豪华版，还可以包一晚住宿！
    9998至尊版，三天三夜，墨学院畅玩，还可以坐在副校长的办公室内，体验十分钟当校领导的感觉，临走时，还会赠予一身在仓库里都快发霉的墨学院校服！
    再加999，还可以让墨学院副校长，亲自在校服上签名，并合影留念！
    如果真是土豪的话，再添999999，还可以获得墨学院的毕业证书（函授活动特别款）！
    此证书无法当做履历，也没有任何特权，但是却可以在外面说，自己是墨学院的毕业生，而墨学院不找你麻烦！
    毕竟你自己不说这证书是函授活动特别款，别人又怎么知道！
    只会十分惊叹的看向你！
    如果是真证书，那你实力特别强！
    如果是假证书，那你财力特别强！
    无论哪种，都是人中龙凤！
    甚至在一些论坛上，已经开始出现各种煽风点火般的言论。
    ‘哦，你好棒，那你有墨学院的毕业证书么？’
    ‘呵呵，连墨学院的毕业证书都没有，和我吹什么？’
    ‘咳咳，我的火机怎么找不到了...（视频，并不小心炫耀到自己的墨学院毕业证书）’
    一时间，这证书成为了人族精英们的必备！
    你没有，那你就是垃圾。
    以后和我吹牛逼之前，请亮出你花100w买的证书！
    什么？
    你这个不是花钱买的？
    卧槽，更牛逼了！
    风向标，就这样无声无息间，形成了！
    鉴于墨学院自身良好的口碑，是不可能做出毕业证书涨价这种无耻事情来的，这样只会被喷。
    所以，墨学院只是为了保证证书的珍贵性，限制名额。
    至尊票，一个月，只放三个出来！
    如此一来，那些已经抢到的，还没有抢到的，都很开心。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拿到的东西，很珍贵呢！
    而且墨学院也太良心了，毕业证书在外面炒成这样，他们都不涨价的，不愧是人族第一学院，这一波，纯纯是给家人们送福利啊！
    对于那些土豪们来说，一百万，也叫钱么？
    不仅能体验到三天学院生活，还能增加自己的社会地位，这买卖，太赚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墨学院的毕业证书火了之后，这玩意就越来越难抢了，往往票刚出来的瞬间就没了！ъìＱυＧΕtＶ.℃ǒΜ
    而且外面多了很多黄牛，将墨学院的至尊票价格炒上天！
    五百万一张，爱买不买！
    他们稍微一犹豫，票就卖没了，下周再买，直接要1000万，不买拉倒！
    总之，这毕业证书的价格被炒的越来越高，所代表的地位感也就更重。
    墨学院以另外一种形式，又火了一把！
    作为负责签名，合影，吉祥物一样的许元清，借着这个机会狠狠赚了一笔，和孙闻一九分账。
    当然，是孙闻拿九，许元清拿一。
    但哪怕如此，这笔丰厚的财产，都够许元清再创业十回了！
    可惜这场闹剧在校长回来之后，被迫中止。
    作为保护伞，许元清所赚的钱全部被没收，孙闻的钱，早就融到金元宝集团账户了，而这账户，有一半是墨阁的，校长也罚不了，只能不了了之。
    为此，许元清再次在墨学院内狼哭鬼嚎，甚至站在校长面前，玩自尽的戏码。
    只不过在校长的微笑中，他最终还是颓废的放下了手中的刀。
    看校长这意思，是真没打算管他死活啊！
    他真敢死，校长真敢埋。
    但从这天过后，墨学院怪谈中，关于许元清的那条规则，变得更红，感叹号更多了！
    这人是真罚啊！
    天天红着眼睛盯着他们，但凡谁赚了点钱，这货保证第一时间到，并找到各种奇葩理由，先罚你三分之一再说！
    敢反抗，就挂在树上。
    完全就是不讲理的架势！
    而随着毕业证书的停止发放，之前抢到的那些人，地位顿时更高了。
    不时就秀秀自己的证书，挂在房间最显眼的位置，当成通讯头像...
    引来一群人的嫉妒，并暗戳戳的期待着下一次墨学院再搞这种暖心的小活动。
    至于造假的A货，没人敢买！
    一是墨学院卖货，都赠送许元清抱着证书的合影，来增加其真实性。
    二是买了假货，再宣传，真不怕墨学院来搞你么？
    长此以往，这东西，已经沦为了传说中的存在，绝对的孤品。
    许元清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愈合了自己受伤的心灵，从痛苦中走了出来，痛定思痛，开了他们入墨学院以来的第四次班会！
    这次班会，只有一个宗旨！
    一年内！
    全员刷满毕业任务，并且毕业！
    做到真正意义上，零死亡率的一届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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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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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8章 第四次班会

    “许大头...”
    “终于开始忙正事儿了？”
    “我还以为他会永远奋斗在赚钱的道路上...”
    赵子成啧啧称奇，看着突然转性的许元清，有些惊讶说道。
    孙闻嗤笑一声：“昨天校长给他骂了，说当了副校长之后，一点业绩都没有，如果明年还是这样，就给他降职，在墨学院扫地...”
    “哦！”
    赵子成恍然大悟，再看向许元清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古怪。
    但许元清却完全无视了赵子成的目光，依旧在前方不断说着慷慨激昂的话语，挥舞手掌，听着热血沸腾！
    “这，将会开创一个历史！”
    “这，将会成为一个奇迹！”
    “而你们，也会被永远载入墨学院的史册！”
    “我，也会为你们骄傲！”
    心灵鸡汤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终于打完了。
    令许元清奇怪的是，余生向来都是喜欢站在角落里的，但这次，却站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而且总是会看着自己，露出...瘆人的表情！
    有几次差点搞的他辛苦背下来的鸡汤话术都给断了。
    “加油吧，少年们！”
    “先驱者们，扛起重担。”
    “后来者们，砥砺前行！”
    “你们，代表着人族的未来！”
    许元清看着写在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念完最后一句，深吸一口气，让眼睛变红，倒退一步，深鞠一躬。
    场面热血，震撼！
    就是这些学生们的表情依然十分平淡...
    一点反应都没给，连敷衍都成为了一种施舍。ъìＱυＧΕtＶ.℃ǒΜ
    “你们好歹给点反应啊！”
    “靠！”
    “你们毕业，我拿奖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非要老子说的这么现实！”
    许元清恶狠狠的骂道！
    赵子成几人面面相觑，瞬间就变得通透了！
    果然，许元清还是这么说话，更让他们习惯一些。
    磨磨唧唧半小时，就传达了一个信息，一年内毕业。
    但这...还需要你说么？
    几人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看都不看许元清一眼。
    只有余生，依旧站在原地，用瘆人的表情看着许元清。
    “呃...你...感受到我的内心了？”
    许元清有些激动的看着余生。
    余生微微摇头，认真询问道：“没有。”
    “那你这是干嘛呢？”
    许元清不太理解余生此时的行为。
    “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并且对我很有好感？”
    余生嘴角微微抽搐，表情更加瘆人了。
    一缕缕灰色气体自许元清头顶扩散。
    余生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微微蹙眉：“书上说过，对人微笑，会使人心情愉悦，并且让人喜欢自己...”
    “你真的不开心么？”
    余生有些狐疑，再次询问。
    “你瞪我，还要让我开心...”许元清表情幽怨。
    余生收回‘笑容’，若有所思：“难办...那这样呢？”
    说着，他又换了一个表情。
    许元清一个激灵，转身就走。
    余生就这么跟在许元清身后，孜孜不倦，不停的换着表情，不停询问。
    许元清脸上写满绝望，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墨学院怪谈上，为什么会有余生的名字了。
    太折磨人了！
    而且余生这个人，没情商也就算了，还倔的很！
    后来他崩溃的说自己很开心时，余生都不信，依然跟随着自己。
    至于所谓的毕业任务...
    好吧，墨学院大概统计过，余生的实力，够了。
    功勋，超额很多...
    也就是说，余生在这几年做过的事情，完全足够毕业了。
    只是余生没有主动申请而已。
    余生足足墨迹了许元清一天的时间，才满意离去，导致许元清完全无法理解，余生这段时间究竟在抽什么疯！
    ……
    墨学院之后的日子再次变得平淡起来。
    除了墨学院又招了一届新生之外，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原本孙闻，赵子成他们都是常驻在墨学院的，但现在也如同曾经那些老生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每日都忙碌在各种任务之中，为毕业做铺垫。
    或许，他们唯一比那些老生们幸运的，就是已经提前完成了镇妖关那部分任务。
    而人族内部这些，危险系数要低很多。
    他们毕业的最大阻难，并不是差的那些功勋值，而是...迈入六觉。
    慕宇是最先刷完任务的，在任务结束后的那一天，他果断钻回自己的房间，将所有学分都兑换成了修炼物资。
    再之后，是赵子成。
    他的速度同样不慢。
    阿泰，林小小的任务还差上一些，不断在外面忙碌着。
    余生，孙闻，倒成为了墨学院内最悠闲的人。
    孙闻好歹还在不断修炼远古功法，只有余生，就像是摆烂了一样，虽然也修炼，但却不像是之前那样，作为第一目标，依旧对着镜子，不断自说自话，并露出诡异，复杂的表情。
    还时常性的若有所思，去看电视剧，神神叨叨的。
    时光那一届的学生们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已经混到了学长的位置，和赵子成这批人，忙里偷闲的看了一场上一届学生的毕业典礼。
    白海棠...
    她毕业了。
    毕业那天，一向坚强，如同大姐大般的她，却哭的异常脆弱，孤零零的蹲在毕业台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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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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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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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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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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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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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09章 少年如风，岁月如歌

    赵子成，孙闻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但看了那场孤独的毕业礼后，变得有些沉默。
    苏墨毕业的那次，至少身旁还有一个同行者。
    但白海棠，只有自己。
    还记得自己刚入墨学院的时候，白海棠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将自己吊在天花板上，嚣张跋扈。
    还记得她唯一的同学死去时，她拎着自己的砍刀，足足追杀了邱笑笑一年。
    她仿佛永远是那般的自信，令人踏实。
    只有在这一刻，她仿佛才卸下了自己的面具，恢复最真实的模样。
    就如同她曾经最初进墨学院时那般，是一个不谙世事，单纯可爱的小女孩。
    没有准备什么逼格极高的动作，也没有去骄傲的仰望着那些学弟，学妹，甚至此时的她，在刚入学的新生眼中，有些丢人。
    但只有在墨学院待了几年以上的老学长们，才知道，此时的白海棠的心境，究竟如何。
    毕业礼在悲伤的气氛中落幕。
    临近落幕时，白海棠擦拭掉眼角的泪水，眼中充满血丝，但却依旧努力看着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永远...”
    “永远要珍惜，站在你身旁的这些伙伴。”
    “珍惜你们在一起的...每一秒。”
    她站在高台上，冲着台下众多学子们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这仿佛只是墨学院的一个小插曲。
    新生们依旧在幻想着自己的未来，豪情壮志，甚至在有了140届这些0死亡率的学长们作为榜样后，他们觉得，自己同样可以做到。
    真的有必要那么悲伤么？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天，哪怕在外面做任务的阿泰，小小，都赶了回来，包括余生他们一起，离开疆城，站在边野，看着一处不起眼的坟包。
    坟前，竖着一处普通的木牌，上面是几人亲手刻的字。
    ‘师兄，徐文轩之墓。’
    孙闻没有奢侈的打造一处巨型墓地，他知道，徐文轩追求的，并不是这个。
    也不是墓地越豪华，他们的心意就越足。
    一处风景好，安静的位置，反而更适合徐文轩。
    这里，可以南望墨学院，北望镇妖关，微风吹拂，落叶纷纷。
    赵子成拎着扫把，安静扫着墓前的枯叶。
    孙闻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墓碑。
    林小小抱着大白，坐在树下。
    阿泰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挠头。
    余生冲着那座墓，依旧努力的想要做出什么表情，虽然还是有些阴森，但看起来比之前已经要自然许多了。
    如今的余生，除了亘古不变得平静外，偶尔已经会做出些许其他表情。
    唯独慕宇，脸依旧冰冷，将自己的墓碑，与徐文轩的墓碑相对而放！
    “如果当初没有你，或许我们140届的学生们，也不会创下0死亡率的记录。”
    “甚至...还会成为刚入学，就几乎团灭的笑话。”
    赵子成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将手轻轻搭在墓碑上。
    那时候的他们，只是最弱的菜鸟，毫无团队默契可言，个人战斗经验，更是几乎为零。
    所谓的墨学院学子，与其他三大高校，没有什么两样。
    但徐文轩却不遗余力的教导着他们，将自己这数年来所学的一切，全部教给了他们。
    “白海棠师姐今天也毕业了。”
    “不知不觉，我们也成为了墨学院最老的一批学生。”
    “嗯...”
    “那些留级太久的老生们不算，毕竟我们都算是三年级生嘛。”
    “哦，对了，墨学院已经恢复了你的学生档案。”
    “你...依旧是墨学院的学生...”
    孙闻靠近，盘膝坐在徐文轩的坟前，同样在轻声的说着。
    这已经成为了他们这几年来的一个传统。
    总是会将今年内发生的一切，说给他听。
    “楚渝师姐...”
    “楚渝师姐老了...”
    “我上次在镇妖关上下来，看她最后一面时，她已经...已经有些走不动路了。”
    “就连画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收了起来。”
    “平时只能倒在镇妖关的摇椅上，盖着毛毯，晒着太阳。”
    “但她...依旧很美。”
    “是咱们墨学院公认的，第一美女。”
    “只是我们还是太弱，也找不到让她...让她重新回来的方法，但我还是会努力的，毕竟我的觉醒物就代表了，我是气运之子嘛！”
    孙闻擦拭掉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看似洒脱的笑着。
    阿泰拎着硕大的酒瓶，还是没有说话，一口一口的喝着。
    直至夕阳渐落，几人才缓缓起身。
    “徐师兄，我们...明年见！”
    夕阳下，几名少年看着这处坟包，轻轻挥手，迎着夕阳，笑着，喊着，大步离去！
    依旧是朝气蓬勃，依旧是如同刚刚入学时那般！
    永不言弃！
    但，在今天过后，他们依旧要做那沉稳的学长，人族的天才，未来的栋梁。
    将那些被暂时卸下的压力，责任，重新背负在身上。
    人人都希望，自己永远少年。
    但人人最终，都在被迫成长。
    少年如风，岁月如歌。
    长路漫漫，不知归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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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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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10章 五代，扛鼎

    这天过后，他们再次散开。
    孙闻，林小小，阿泰，都在刷着任务。
    余生，赵子成，慕宇闭关。
    就连许元清都逐渐减少了自己巡逻的次数，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大家都纷纷忙了起来。
    期间时光也曾回来两次，但每一次都伤痕累累，只进行了简单的休养，看看那座代表着毕业的高台后，就转身离去。
    甚至都没有找余生聊过天。
    两人心照不宣，都在为了自己的某个目标而努力的在奋斗。
    至于那枚蛋，依旧还是蛋。
    孤独的摆放在余生的窗口处，享受着日光照耀，分外‘健康’。
    而不知什么时候，人族内部开始传出，据说有远古功法这件事，只是神神秘秘的，大家都没有实锤的消息。
    但哪怕如此，也已经足够令人振奋。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期待着。
    但很快，又一个小道消息传出，击溃了他们的喜悦。
    妖域，同样得到了远古功法！
    劲爆的消息并未结束，此消息过后的第三天，就传来第三条八卦。
    据说人族的功法，可以掌控，压制妖族功法。
    妖族只要敢修炼，必死！
    刚刚消散的热情瞬间高涨，民众在欢呼，在期待！
    一些天赋差，但却有着蓬勃斗志的年轻人们，更是紧张，激动，希望在这套功法上，重新走出自己的道路。
    但不知为何，墨阁对此却没有任何说明。
    一切静悄悄的，甚至让人怀疑之前那些消息，都只是谣言而已。
    只不过余生他们倒是许元清说，这段时间，墨阁内部有些动荡。
    几位高层突然宣布退休。
    而且全是那种核心决策圈的，为人族立下无数功劳的那种。
    只是大家目前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谁都没有多聊，继续着自己的修炼。
    尤其是余生，六觉晋升七觉，本身需要的能量就十分庞大，有些人单单为了积攒能量，就耗费了十余年的时间。
    一半是缺钱买妖晶，一半是量太大。
    偏偏余生的觉醒物又多。
    哪怕他没日没夜的修炼，都不知道需要花费多久时间，而他又摆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偶尔在那处小空间内打打圈，吸收吸收妖晶，偶尔出去走走。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一走，就是数日，甚至半个月的时间。
    也没有做任务，也没有其他事，仿佛只是在看，看这人生百态，看这春暖花开。
    不知不觉间，余生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淡了许多，看起来随和许多，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也更像是那种温和的邻家哥哥。
    没有人知道余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些许，也没有人去主动问余生为什么。
    大家对于余生，向来都是包容的。
    不问过去，不求将来！
    或许不仅仅是对余生，而是他们对待自己每一位同学的准则。
    余生是，阿泰是，小小，慕宇他们，皆是。
    就连孙闻的父亲去世，大家都没有主动去说些什么，只是心照不宣的陪他喝了次酒，看他酩酊大醉的在街道上怒吼，又默默将他抗回寝室。
    第二天醒来，一切如故，始终如故。
    这，也许就是独属于140届学子们的浪漫吧。
    又是半个月过去，墨阁官方突然官宣，承认远古功法的存在，并且会推广向整个人族。
    但想要学习功法，需要提前递交证明，并且由墨阁，光组联合审查。
    更不可随意教给他们，如查询到有人没有登记在案，却擅学功法，一律追踪溯源，全部重判！
    而且...
    学习过功法的，不发配罪城。
    或者说，先扣押十年，再发配罪城。
    这些人的身体素养太高，去罪城会造成降维打击，不适合罪城的养蛊环境，需要慢慢，温和的去改变。
    一时间，报名，申请的人络绎不绝！
    毕竟谁又会抗拒自己变得更强？
    就连墨阁现任阁主袁青山，都凭空消失了几天，不知去向，又在几天后，神神秘秘的回来。
    紧接着，就是禹墨偷偷摸摸又来了墨学院一次，见了见余生。
    “这份功劳太大，大到墨阁都不知道如何奖赏。”
    “或者说，奖这个词，不适合。”
    “但你的确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人族的格局，如果不是你，或许那位天族的强者，在临终前，也不会夸奖几句，没有他的夸奖，九尾狐也不会传你功法。”
    “不过我们目前，无法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妖域对此，必然怀恨在心，如果在这个时间点被它们关注，将你放在无条件击杀的第一位，还是会很麻烦。”
    “但墨阁以自身信誉保证，当你八觉，或者死去后，会将一切诉说。”
    “让英雄埋没，保持低调，不是我的性格。”
    “当英雄，就是为了让人崇拜的，不然这英雄当的啥劲！”
    禹墨的话，说的很直接。
    而且今天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认真的在和余生沟通着，最后，又操控轮椅，默默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余生，微微弯腰，神情肃穆。
    “此举，禹氏后人，代人族，谢过。”
    “人族五代，扛鼎者...”
    “你，当之无愧！”
    “从今天开始，六代后辈，将以你为荣，人族史书，将会有你之名。”
    “未来无论百年，千年，只要我人族还在，就不敢忘这...”
    “传功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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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11章 看红尘

    面对这一幕，余生是比较茫然的。
    他甚至想不通，自己的功劳，真有这么大么？
    毕竟在他看来，拿功法之路，很顺利，没有什么过多的波折。
    而且目前看起来，人族的格局，也没有发生其他变化。
    嗯...
    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他今早出门买包子的时候，看见卖包子那大爷，一口气抱着六屉包子出来的。
    他之前也就能抱四屉。
    “你知道，为了这功法，我曾经付出过什么吗？”
    看见余生的神情，禹墨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自嘲的笑了笑：“当年，我也曾意气风发，想着当人族的英雄，和我们家老祖宗一样，受人膜拜。”
    “巧合下，我知道了神墟的存在。”
    “先祖想的是，以自身之力，威震妖族。”
    “但我却觉得，自身强，不如人族强，如果能壮大整个人族，区区妖族，又何足惧？”
    “我体内流淌的，也是禹氏的血，我的天赋，同样很高，我的老师，更是被誉为最有可能扛鼎四代的人。”
    “可惜...”
    “那次，我失去了双腿，但同样，我也知道，神墟内，有功法的存在。”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我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但...我已经逐渐失望了。”
    “或许你觉得，不过是一套功法，但这...对人族的千秋万代，都举足轻重。”
    “这五代扛鼎，当之无愧。”
    “无论是你心念人族，还是随手为止，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件事，整个人族，都欠你的。”
    禹墨这番话说的十分郑重，更是掀开了自己腿部的毛毯，露出自己残缺的双腿，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余生怔住，没有说话，最终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呵，说的稍微多了些，但我刚刚，很认真。”
    “你应该...感受的出来。”
    禹墨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饱含深意的看了余生一眼，意有所指。
    余生抬起头，与禹墨对视。
    但禹墨却收起了自己严肃的面容，再次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我的干爹是九觉，我弟弟是五代扛鼎，我在人族...是不是能横着走了？”
    “爽！”
    “明天我就去打劫许元清，就在警察署门口打劫，我看他敢进去报警不！”
    “啧啧，这就是当富二代的感觉么？”
    “而且，算年份，现在八九岁的那一批孩子，如今也算是第六代了，咱们也是长辈了！”
    “再熬死那群老头子...我在人族的地位...嘶，不敢想象。”
    “我就喜欢那些家伙恨我，又惹不起我的样子！”
    “突然就不想死了，还是活着更有趣！”
    说着，禹墨畅快的笑了起来。
    余生依旧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禹墨的头顶，没有灰气飘出。
    而且，禹墨应该也根据自己这几年来的情报，大概分析出了自己的一些东西。
    但他却没有说透，反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甚至，不仅仅是禹墨。
    孙闻，赵子成，许元清，这些家伙，哪个又是真正的傻子。
    他们和自己朝夕相处，自己这些奇怪的地方，他们真的能够忽视么？
    可他们，却从未提及。
    一时间，余生再次有些出神。
    禹墨笑容收敛，看着余生，若有所思：“总觉得，你没有之前那般冷了啊...”
    “难道是五代扛鼎者这个身份，让你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不对...”
    禹墨微微摇头，随后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到几个人，点开，输入文字，像是在询问什么。
    许久过后，看着对方的回复，陷入沉思。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这症状，持续很久了么？”
    “看红尘...”
    “一个生活在罪城，整日面对危机的人，突然就想重新变成普通人了？”
    “不合理啊，原本我计划着，等我死了，刺激他一下，再让他回归的，咋提前了？”
    “这样我就不方便去死了...”
    禹墨十分纠结，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他突然抬起头，像是想到什么，看向余生：“他传给你的，不仅仅是功法，还有记忆？”
    余生轻轻点头：“嗯。”
    “会影响你的判断力，或者说，主导你的思维，实现一种另类的，类似于小说剧情中的夺舍么？”
    禹墨微微蹙眉，变得严肃起来，眼神死死盯着余生。
    余生略微思索片刻，才摇了摇头：“不会，只是一些他生前的画面片段，和些许情绪波动，持续一个月后，就散去了...”
    “那你为什么还...”
    禹墨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但他相信，余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余生想了想，认真的抬起头，看向禹墨：“因为我觉得，在那记忆画面中，他的一生，很幸福。”
    “而我，也有一些，值得我认真对待的朋友。”
    最后的朋友二字，余生语气略微加重。
    “他们为我做了很多，我也希望...为他们做些什么...哪怕是一件小事...”
    禹墨沉默，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该喜悦，还是该哭泣。
    他一直策划的目的达到了，但却不是因为自己。
    而且自己全程酱油。
    之前的余生，都只是试探着将心中那扇门，打开一道缝隙，而如今，却是在尝试着，从门口走出来。
    虽然只是小心翼翼的迈出一步，但这一步，才是最为重要的。
    但如果...
    余生发现，这些他所看重的朋友们，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而是如罪城那般，磨刀霍霍的凶徒，或许会第一时间跑回去，并且再次紧闭房门，甚至此生都不会再次打开。
    只不过，这一幕，永远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禹墨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看向余生的目光中，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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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2章 我也可以

    和余生匆匆聊天过后，禹墨走了。
    他最近看起来似乎很匆忙的样子，当然，哪怕如此，他临走前也没忘了让儒生又把许元清拎出来，揍了一顿。
    对于这种情景，许元清已经习以为常，表情麻木，默默拖着自己的残躯，回到办公室，随手罚了两名新生的学分，表情才重新恢复自然。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一次陷入宁静当中。
    人族再无大事发生，除了大家都在努力的修炼新功法之外，就是墨学院这批老生们，疯了一样出去做任务，导致人族内部一时间甚至没有了是什么犯罪事件。
    偶尔出现一名有点实力的罪犯，往往第一时间，都会吸引两三个墨学院的学生，将他们堵在角落里，争抢功勋。
    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而是金光灿灿的珍宝。
    在这段时间里，小空间被建造的愈发完善，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孙闻也开始逐渐在墨学院内，潜默化的培养大家关于这空间的想法，让其变得高大上起来，甚至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山海境！’
    效果非同凡响，再加上里面更浓郁些的灵气，舒适的环境，高级的设备，建筑，导致这些学生们，对其表现出了十分强烈的向往。
    虽然还没有开始预售，但房价却已经悄无声息间炒了起来。
    至于妖域那边，在这段时间内，同样十分低调。
    八尾狐不动声色，完全没有透露远古功法出来的意思，自己的儿子也被它塞到一处秘境内修炼，至少一年内是出不来了。
    倒是季鸿看起来有些坐不住了，经常走出桃花潭，在天穹涧内闲逛，十分隐秘，只是依旧被八尾狐的眼线发现。
    老白猿对此充满狐疑，多次试探无果，最终只是先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此时距离那一战，也已经即将过去一年时间，妖域这边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修复着当初那一战所遗留下的伤疤。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穹涧内已经发出了第二道声音。
    以桃花源为首，红龙，饕餮部族为辅，再加上黑蛟族，天狗族，这些死了族长的神族，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联合在了一起，与八尾狐针锋相对。
    彼此间已经时常会出现些许小矛盾，但还是被双方暂时理智的克制着。
    只是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会将这矛盾扩大，届时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但哪怕如此，也已经够八尾狐头疼的了。
    不知不觉间，季鸿，老白猿这两个家伙，就已经长满了獠牙，随时准备将自己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
    “一眨眼，又要新年了啊...”
    感受到自身能量达到瓶颈后，赵子成从修炼室中走出，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有些感慨，轻声说道。
    “嗯。”
    慕宇拎着墓碑，同样走出。
    随着他的实力不断精进，这墓碑也已经大到了一定程度。
    最初时，还要坐下才能靠着，如今已经将近有门板大小，说是墓碑，却更像是纂刻文字的石碑。
    而且这觉醒物来的特别古怪，哪怕至今，慕宇都说不出源头。
    “孙闻他们的功勋，还没有刷够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子成突然扭过头，看向慕宇问道。
    “已经够了。”
    “在积攒能量。”
    慕宇微微摇头。
    赵子成有些疑惑：“孙闻不是已经六觉了么，功勋够，可以直接毕业了啊。”
    “这家伙在搞什么？”
    “我记得当初我们打赌，他就赌的自己一定是最先毕业的那个。”
    “赌了足足一万块呢！”
    赵子成有些茫然，但他很快就怔在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家伙...真是...”
    “我们也要抓紧了。”
    “规则之力...”
    “规则...”
    赵子成陷入沉思之中。
    慕宇同样没有说话，两人有些沉默。
    许久过后，一间修炼室的大门打开，阿泰从中走出。
    有趣的是，在修炼了远古功法后，阿泰可以说是一日千里，颇有些厚积薄发的意思，每天体内的能量都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着。
    导致虽然他是最后闭关修炼的，却几乎和赵子成，慕宇同时出山。
    不过众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毕竟这套功法，仿佛像是为阿泰量身定做的一样。
    还记得前些日子，阿泰出门时，不小心坐碎了一张石凳，纯纯大理石的，不是空心的...
    阿泰没收稳力道，一屁股下去，石凳碎了。
    孙闻看的瞠目结舌，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嘴里还在不断念叨什么...
    ‘我也可以！’
    ‘我早晚可以！’
    ‘我必须可以！’
    赵子成扭头，看向阿泰：“你对规则之力，有感悟了么？”
    阿泰憨笑着挠了挠头：“俺...俺好像有点感觉，但俺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规则之力啊...”
    随着阿泰的声音落下，空气变得死一般寂静。
    慕宇，赵子成有些僵硬的扭过头，互相对视着，眼神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逐渐变得麻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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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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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13章 又一年春节

    “俺...俺也不懂。”
    “就是，就是...”
    阿泰似乎想要解释一下，但半天都没有组织好语言，看起来有些焦急。
    最后，阿泰肌肉紧绷，猛地挥拳，打在空气上！
    “就是，俺只要这样，就...就会...就会...”
    “嗯！”
    最终，阿泰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更懵了...
    “？？？”
    “！！！”
    不懂。
    这完全是余生式的交流方式啊！
    什么叫这样，就会了？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受伤离去，只有阿泰依旧站在原地，不断挠头。
    一时间，140届的学生中，只剩下林小小一个人，距离五觉巅峰还差临门一脚，算是拖住了进度。
    但想到她16岁的年龄，又让人有些沉默。
    可以说，哪怕余生和她的年纪相仿时，也会被林小小按在地上锤！
    连反抗都做不到。
    众人行走墨学院内，看着熟悉的校园，陌生的学弟，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准备出去了...”
    慕宇突然开口：“在学院，我是没办法领悟规则之力的。”
    赵子成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也准备出去走一走。”
    孙闻看向两人：“马上就要新年了，没必要这么急，忙了这么久，歇歇吧，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春节过...”
    “未来还长，我辈...”
    “只争朝夕。”
    慕宇轻轻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天夜里就背着自己的墓碑离去了。
    紧接着是赵子成，阿泰。
    一周后，林小小出关，站在修炼室的门外，抬起头看了一眼不断飘落的雪花，最终和大白一起离去。
    余生，孙闻，反倒是这墨学院内最大的闲人了。
    还有一点值得提的是，猎魂在近一年的时间里，迟迟都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导致楚怀显得十分忧郁。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他不断在各种历史文档中翻阅着，希望找到蛛丝马迹，将猎魂揪出来，但之前那些线索原本就已经断了，猎魂又迟迟不出手，哪怕是他，对此也无可奈何，经常感慨着，还是罪城生活起来要更加安逸一些。
    最起码不用当社畜，每天杀杀人，打打架，就可以度过愉快的时光。
    在新年即将来临之际，罪城内，又一人走出。
    楚怀的部下。
    这对楚怀来说，还是十分值得庆幸和欣慰的。
    只是在经过禹墨去罪城那一波捣乱后，罪城变得有些水，这出城的人，和小南，余生，时光比起来差距有点大。
    至少如果在罪城巅峰期时，他是完全不可能拿到出城资格的。
    但无论如何，至少也是一位精英。
    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楚怀给拽走，替光组打工去了。
    ……
    “你已经追了我一年了...”
    荒野。
    黑袍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无力，幽幽的看向余三水，开口说道。
    余三水的眼神是那般温柔：“别说一天，就算是一辈子，又如何？”
    “况且，我还欠你的东西没还。”
    “不如就将我自己送给你吧...”
    说着，他向前一步。
    黑袍一阵恶寒，连续向后退了数步，看着余三水甚至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人...
    简直无耻到了极致。
    “无论如何，我也是一位九觉，我的加入，甚至可以让猎魂横扫黑市，与墨阁对峙而不败！”
    “而这一切，不过是需要你，接纳我这颗炙热，爱你的心，仅此而已！”
    “想想吧，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只要不自己作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甚至只能算是少年，少女而已，你情我愿，相濡以沫，共同携手，一起走过下半生，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么？”
    “你又为何会抗拒？”
    “只要你轻轻点头，你的野心，你的爱情，都会在此刻圆满。”
    “亲爱的...”
    余三水的声音是那般温柔，并在不着痕迹间，再次向前两步，似乎想要摆出壁咚的姿势。
    “恶心！”
    “无耻！”
    “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你欠我的东西，我不要了，但你也别来骚扰我！”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不然我是真敢和你同归于尽的。”
    黑袍的声音宛如来自于九幽深渊，那般冰冷。
    但余三水却对此几乎免疫。
    主要是类似的话，这一年里，黑袍已经说过太多太多了。
    “你看，不知不觉间，我们也已经相伴着，走过一年了。”
    “从去年的春节，到今年的春节。”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这颗真心么？”
    “就算是一块冰，也应该化了...”
    余三水似乎有些惋惜，轻轻摇头：“不过没关系，这一次，我不会用绝世容颜来征服你，我所能做的，只有陪伴...”
    黑袍崩溃了，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余三水紧随其后，距离感掌控的特别好。
    既不会让黑袍受不了直接出手，又让黑袍有点膈应。
    黑袍对此，只能一声长叹。
    她离开猎魂这么久，那些家伙们...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余三水再跟自己三年两载的，那些家伙不会觉得自己首领已经挂了，原地解散吧？
    还真...
    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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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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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14章 为何，为何...

    不觉间，新年已至。
    去年这个时候，还在镇妖关上浴血厮杀，如今，却能难得的放下脚步，休息片刻。
    小空间内。
    在核心区域，孙闻修建出一处复古风的建筑，外表看起来十分优雅，内部却包含内敛的奢华。
    寂静的庭院，四周散落着几根翠竹，一处假山，水流冉冉。
    庭院中间位置，摆着一方小桌，桌面上则是几道小菜，色香味俱不全，与这庭院的优雅格格不入。
    孙闻腰间系着围裙，不断忙碌着，片刻后又端了一盘黑漆漆的东西走出。
    余生则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许久过后...
    “我其实...也会做饭的。”
    余生还是没有忍住，看着孙闻开口说道。
    “我可以的！”
    “我说过，今晚我主厨，请相信我的厨技！”
    孙闻面容肃穆，在余生准备起身的时候，将他按回在了椅子上！
    一时间，余生变得更加沉默了。
    看着这些被炒的一塌糊涂的菜，只觉得有些心疼。
    在罪城，饭做成这样，是会被大哥打死的。
    厨房内不时还会传来孙闻的一声惊呼，以及盘子碎裂的声音，倒也算是热闹。
    直至一个小时后，这种煎熬才彻底结束。
    孙闻看着自己做出来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夜，没有修行，没有天下，没有人族，更没有什么所谓的责任，负担！”
    “只聊风花雪月，少年意气！”
    这一刻，孙闻豪气万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灌进去，随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咳嗽咳嗽着，就笑了。
    他笑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宣泄着什么，抬起头望向天空。
    “此地无夜，不美！”
    “出去放烟花！”
    明明只是一杯白酒，但孙闻的眼中却有了醉意，猛地起身，摇晃着向门外走去，最终离开了这处空间。
    余生有些纠结的看着孙闻做出这一大桌子的‘饭菜’，最终还是默默起身，跟了出去，站在孙闻身后。
    离开这片小空间后，天黑了下来。
    孙闻就这么坐在墨学院的那座假山上，抬起头，看着漫天星空，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生站在假山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突然，孙闻回过头，带着几分醉意，看着余生问道：“你说...你说...徐文轩学长，当时每天坐在这里，都...都想的什么啊...”
    余生怔住，微微摇头：“不知道。”
    其实说起来，他和徐文轩之间，并不算特别熟悉，两者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徐文轩临死前那片刻间的交流而已。
    “入学便是一代天骄，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超越自己。”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追赶上他们的步伐，他当时...”
    “该多绝望啊...”
    说着，孙闻举起自己手中的酒瓶，猛灌一口，半靠在假山上，痴痴的看着夜空。
    “如果...如果我没有修炼这套远古的功法，我...和徐文轩学长，又有什么区别呢？”
    “父亲遇险，我只能远远看着，甚至连站在他身后的资格都没有。”
    “包括他死，我也无法复仇，只能继续做着我能做的事。”
    “都说钱很重要，但钱...能帮我杀掉朱厌，毕方么？”
    “呵...”
    孙闻轻笑一声，眼神愈发朦胧，看着余生，语气真挚：“我是要谢谢你的，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亲手站在毕方，朱厌面前，杀了它们...”
    “这辈子都没有，没有希望，没有...”
    孙闻喃喃低语，再次轻笑一声，靠在假山上，不再说话。
    余生同样默默地在假山下方选了一处位置坐下，看着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下意识的出神，去联想许多问题。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看红尘，还是红尘，在改变他。
    “明明说好的...”
    “今夜，只谈少年风华！”
    孙闻像是清醒了些许，又像是醉的更厉害了，摇摇晃晃自假山上爬起，抬起头，看向那轮明月。
    恰逢此时，一道道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将这天都映的通亮！
    “我欲乘风向前行，踌踌蹴蹴不知径。”
    “少年轻狂踏山河，回首望时空蹉跎。”
    “时光轮回岁如歌，不知欢喜不知得。”
    “为何...”
    “为何...”
    孙闻自嘲的笑着，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看起来已经在醉去的边缘。
    “为何...”
    “为何轮回不能逆转，为何岁月只能如歌...”
    “为何前行无法回首，为何时间白白蹉跎...”
    “为何世间总有纷杂，为何...为何总有为何...”
    “呵呵...”
    最终，孙闻还在靠在这假山上，在月色下睡了过去，耳边不时有烟花在半空炸响，映照在他那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上。
    终不知，墨学院的学长们，在人族，也不过是刚刚弱冠的少年啊。
    “这世界，没有为何的...”
    余生突然轻声开口，默默起身，将孙闻背起，回到小空间内，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则是回到庭院，认真的吃着孙闻做出那些饭菜。
    咸的咸，甜的甜。
    老抽被当做酱油，麻油被当做香醋。
    “如果这世界真有为何...”
    “为何...”
    “你做的菜...”
    “这么难吃，偏偏自己一口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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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5章 新年快乐

    人世间总会有太多的遗憾，无论是孙闻，还是余生。
    或者说，余生这一生所经历的事，会更加踌躇，但在余生看来，这世界没有如果。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前行。
    既然无法改变过去，那就改变将来。
    至少后者，还有机会做到。
    抱怨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到某种怪圈之中，永远充满怨气，怨天怨地，唯独不怨自己。
    时间久了，就会散去这一身的光泽，陷入泥潭，成为别人口中的...那个人。
    或许，到时候他的下一代也好，朋友也罢，在抱怨时，也会把你填进这抱怨的名单之中，让你成为自己一度最讨厌的人。
    这世界是不公的，但同样，也是公平的。
    砥砺前行，总归会有收获。
    “压抑的太久，总归要在某个时间，大醉一场，宣泄一下，第二天醒来，你还是你...”
    “这世界是亘古不变的，但幸运的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
    余生默默吃着饭菜，又将剩下的拿到厨房，认真保存，打扫庭院。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才擦拭双手，走出‘山海境’，回到墨学院内，随意找了一处长椅坐下，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没有人知道，这也是余生，第一次过春节。
    在罪城，没有春节这个概念，每天都在生与死的边缘间徘徊。
    刚刚出罪城，没多久就经历的第一个春节，是自己一个人在家，余三水不知去向，再加上余生本身就对春节没概念，浑浑噩噩就过去了，与外界欢乐的海洋格格不入。
    去年的春节，余生还在妖域，和毒蜂凑在一起。
    直到今天，才算是和孙闻在一起，勉强度过了一个类似于春节般的日子。
    烟花还在不断绽放，余生坐在长椅上，仰头望去，表情平静。
    或许，对于余生来说，永远无法欣赏这种美，在他的世界里，也没有美与丑的这个概念。
    在他眼中，只有实用，与不实用，有威胁与没威胁这种最基本的逻辑。
    但余生还是在认真的看着，直到烟花放尽，繁星再现，一切重归夜色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虽不知烟花为何，但他却当成了某种仪式，完成的十分认真。
    掐着时间，在刚刚到达凌晨十二点的那一刻，余生起身，喃喃自语的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步。
    “新年快乐...”
    这话像是在对空气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在做完这一切后，余生转身，回到房间，结束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次日。
    孙闻头痛欲裂，支撑着疲倦的身子从床上坐起，第一时间寻找水源。
    但床头柜处，没有水...
    “果然，余生照顾人，知道把我送到床上，就很优秀了...”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起床，喝水，走出房间，深吸一口空气，舒展腰肢。
    没有了昨天夜里的怨气，看起来朝气蓬勃，先是去厨房觅食，好奇尝了尝自己昨晚做的饭菜。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先看了看菜盘，确定余生是吃过的，才下嘴。
    然后...
    他一脸恶心的跑出厨房，站在门口干呕。
    哪怕是自己做的，他也要骂上一句，太特么难吃了，这东西，就不是人吃的！
    直到他看见余生起床，去厨房热了热菜，继续吃着，才怔在原地。
    过了片刻后，他默默来到余生身边，一起吃着。
    虽然表情很难看，但却没有再吐出来。
    ……
    一转眼，春节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墨学院内，又一项记录被刷新了。
    做任务最快！
    打破这个记录的是时光，不知不觉间，时光也晋升五觉了，加上在镇妖关刷的功勋，以及最近这段时间完成的任务，大家才恍然发现，时光只要能够达到六觉，也可以毕业了。
    但她明明还只是二年级生。
    也就是说，她目前是有机会和赵子成，孙闻他们，站在一起，同期毕业的。
    如果真的做到了这一点，时光会打破墨学院的又一项记录。
    最短时间毕业。
    对于这种成就，时光依旧表现的十分平静，只是远远的和余生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留校的孙闻同样努力修炼着那套远古功法，提升肉身强度。
    余生则像是转行了一样，玩儿起了畜牧业，不断培养着那些猎豹，甚至已经有一些小猎豹出生了。
    它们应该庆幸，庆幸自己是胎生的，不然像那颗蛋一样，说不准会面临什么样的噩梦。
    在处理好这些猎豹们最近的身体健康问题，顺便给那些幼年猎豹们打完疫苗后，余生也离开了墨学院。
    没有开车，没有动用自身的能量，就像是普通人一样，背着一个很大的帆布包，渐行渐远，消失在疆城之中。
    他行走在荒无人烟的田野中，穿梭在热闹的城市内...
    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辽阔的平原。ъìＱυＧΕtＶ.℃ǒΜ
    他看着红尘滚滚，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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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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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16章 红尘之行

    他曾亲眼看见一只并未妖化的普通雄鹰，展翅在高空中翱翔，最终又俯冲而下，抓住田野间的兔子，消失不见。
    他曾亲眼看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儿孙全部战死，自己推着车，在路边摊着煎饼。
    靠抚恤金，她日子过的并不算苦，但却依旧在执着的忙碌着，或许只能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却些什么。
    而且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带着慈祥的笑容。
    警卫司的人每次经过时，不仅不会赶她，还会上前买两个煎饼。
    余生坐在马路对面，看了整整三天，有时也会在老人上坡时，帮忙推一下车。
    面对老人的感谢，余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离去，继续远远的观望着。
    直至五天后，余生走了。
    在他临走前，老人送给余生一张煎饼，并摸了摸他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余生内心中那种抗拒感并不是特别强烈，只是对老人轻声说了句谢谢后，就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间，他回到了漠北城，看见了自己的‘家’。
    这‘家’已经荒废了太久，房间内落满灰尘。
    余生认真的打扫着房间，将其恢复整洁，又默默关闭房门，离去。
    再次回到漠北二中，学校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又翻新了一栋教学楼，校内的荣誉板上，还写着余生，赵子成，时光的名字。
    并在后面着重写了他们的成绩。
    被墨学院录取，至今还在修行！
    这成绩很重，甚至让漠北二中在省内都十分有名，很多隔壁城市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学习。
    在这种良性的滚雪球下，漠北二中已经成为了省内重点学校，最近一年同样培养出许多人才。
    余生远远的还看见了老校长，只不过他并没有凑过去聊天。
    老校长似乎瘦了一些，意气风发，走路带风，但依旧是那种有些奸诈的笑容，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他在和人说什么...
    ‘时光，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懂不懂授业恩师的含金量？’
    类似的话语，脸上写满了骄傲，炫耀。
    ……
    再之后，余生去了老兵营，就是刘青峰带他去的那座，其中有两位老人，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去世了，不过又添了几位进来，总体来说，还算热闹。
    他们还记得余生，十分热情，执意留余生在这吃了晚饭，又住了几天。
    这里远离城市喧嚣，自得宁静。
    一时间给余生一种刚入红尘，又出红尘之感。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身上的刺却收敛了许多，被那些老兵们戏称，是被老师们给打老实了。
    在预备役的时候，他们不服气，将军就揍他们，专门挑那些皮实的打。
    饿了揍，吃撑了揍，心情好揍，心情不好也揍。
    但揍着揍着，就对那里多出了几分不舍。
    一周后，余生还是走了。
    依旧坐着那有些破旧的大巴，行走在乡村的野地里，继续在人族漫无目的的闲逛。
    有时会停留下来，有时匆匆而过。
    一眨眼，余生在这人族，已经逛了半年左右，甚至墨学院已经开始了又一年的招生。ъìＱυＧΕtＶ.℃ǒΜ
    余生他们...也算是四年级生了。
    只是墨学院，没有四年级这个说法。
    换个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说，就是余生他们，留级了。
    和其他老生们一样。
    毕竟能来墨学院的，哪个又不是天才。
    没道理大家都会留级一年，两年，而他们却可以迅速毕业。
    就连时光，袁中他们，也都成为了学院的三年级生，令人感慨，时间过的，的确很快。
    余生...
    22岁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但按照身份证随便填的日期来看，的确是22岁了。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脸上的稚气也已经消散，成熟了许多。
    这半年内，余生几乎走遍了人族所有城镇，看了许多，想了许多，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只是依旧不善言辞，或者说，不喜欢说话。
    少说多做，这几乎是已经刻在他骨子里的习惯，无法改变。
    毕竟，在罪城内，你甚至有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某个人，并被杀死。
    最后一站，余生来到了镇妖关。
    这两年内，镇妖关难得的寂静，只有妖族偶尔敷衍式的袭击，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而且就在两个月前，墨阁发布了最新公告。
    人族，不再只守城门，开启反攻！
    只要想的，不需要任何批文，都可以进入妖域之内，见妖杀妖，生死无论，所得一切，皆归自己所有！
    在之前，人族对于出关的审核十分严格，骤然放开之下，很多不怕死的，全部涌入妖域之内，导致千里妖原战乱四起，既危险，又充满机遇。
    甚至他们已经在千里妖原打造了一处处基地，并以此，向外围推进。
    当然，只要当妖族再次席卷而来，这些基地都会被很快拔除，但至少现在，人族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反击的实力，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不仅仅是镇妖关，包括其他三座关隘，同样如此。
    余生又来到了那处深山，没有看见守山老人，倒是被钟玉书拉去，聊了许久，在夜色下离去。
    仿佛...
    守山老人说出那句‘此山脚下，保你平安’，还恍如昨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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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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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17章 算了？

    最终，余生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墨学院。
    只不过如今墨学院内认识他的人已经不多了，很多人早已忘了140届的传说。
    虽然知道他们是唯一零死亡率的一届，但究竟长什么样，是否毕业，都已经成为了迷。
    如今在墨学院内人气最高的是袁中，齐天。
    他们号称墨学院双刹，统治墨学院，成为无数新生们的噩梦，甚至只要偶尔想起他们，就不寒而栗。
    太魔鬼了！
    专门盯着新生坑，还美其名曰保护新手！
    导致墨学院内怨声载道，很多新生们还没来得及入学，就签下了大量欠条，被迫还债。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他们眼中恐怖的学长们，再刚刚收上来学分之后，没有多久，就上交给孙闻，赵子成他们的账户了，一分钱没留下。
    论贫穷程度，他们和这些新生也没太大区别。
    一个坑一个，墨学院的老传统了。
    在一众新生们好奇的目光中，余生站在‘山海境’外。
    这半年来，‘山海境’已经开始出售房源了，不过都是限量的，墨学院内，功勋值前十的学生，才有资格购买。
    有钱的直接掏钱，没钱的，就欠着。
    哪怕未来毕业了，为官一方了，也要还。
    当然，死了就不用还了，就当做是一种投资。
    墨学院！
    从不收死人的钱！
    “这人...没见过啊...”
    “他在咱们墨学院...功勋值竟然前十？”
    “简直是神仙级的大佬了！”
    “据说前十的学长们，毕业概率是最大的，死亡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左右...”
    一群人议论纷纷。
    直到齐天走来，远远的看见余生后，脸上的张狂瞬间化作谄媚，就像是被校园霸凌成习惯的小学弟，一路小跑着来到余生身旁，点头哈腰：“余哥回来了？”
    “嗯。”
    余生轻轻点头。
    “余老大，我欠你的学分能再拖拖不，让我再收一届的欠条，我就有把握还清了。”
    齐天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孩子有点傻，一根筋的脑袋，被墨学院教育了两年多，现在还信奉着欠债还钱的道理。
    倒也不是不想赖账，主要是打不过他们。
    自己才刚刚迈入五觉，按照现在的进程，想要六觉，就算是运气好，也要一年时间。
    更别提自己距离毕业所差的任务份额了。
    镇妖关距离再起战事，还要一年半，人族内部的罪犯都被学长们红着眼睛的抢没了，那些消息灵通的，这两年完全不敢犯罪。
    那些家伙已经丧心病狂了，连特么猥亵的小罪犯都管，而且是先打再送，特别残暴。
    犯事别在这两年，出事千万别碰到墨学院那群神仙...
    这已经成为了百姓们的顺口溜。
    “嗯...”
    “算了...”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最终轻轻摇头，一步踏入‘山海境’内。
    齐天怔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他才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的看着山海境的入口：“大哥，你说的算了...是不要了，算了...还是你要是不换...算了...”
    “这里面的意思差距挺大呢...”
    “你解释解释呗，不然我心里不踏实啊。”
    “我不抗揍啊，你别吓我啊...”
    说着，齐天急匆匆的追入山海境内，只留下一群新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
    大概半小时后，齐天心满意足的走山海境内走出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他们这些墨学院的老生们，可都是存在着一个共识的。
    赖谁的帐，都不能赖余生，许元清的。
    前者会默默地解决你。
    后者会疯了般恶心你。
    但现在...
    余生...
    转性了？
    余生，真的还是余生么？
    他该不会是被谁给夺舍了吧？
    不过他也不敢再缠着余生，关于墨学院那些大佬们，都是有一份详细的资料的。
    而关于余生的就是：欠钱要还，不要在他身边唠叨，他喜欢安静...wap.bΙＱμＧètν.còＭ
    他怕自己墨迹墨迹着，最近俩月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很快，墨学院内就传遍了关于余生的传说，他们清清楚楚的听见齐天喊了余哥。
    最近几年内，墨学院内姓余的学生，就一个！
    这已经不是墨学院功勋值前十不前十的问题了，连‘山海境’都是人家的。
    最主要的是传闻余生早就已经达到了毕业条件，却迟迟没有毕业，一度引发了很多猜测。
    比如什么余生还指望靠山海境多赚点钱，或者在学院可以学分换天材地宝...
    毕竟有些东西在外面，是你花钱也买不到的，只有墨学院内才可以兑换。
    这也是学院存在的价值。
    但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人给出答案。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帽衫的怪人，出现在墨学院的门前。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棺材，上面被抠出两个孔洞，两条巨大的锁链从其中穿透而出，将棺材锁死。
    哪怕没有动用能量，依然有黑色气体不断从棺材中汹涌而出，看起来十分恐怖。
    他每一步迈下，都充满了力量感，而且伴随着他的出现，始终住在山海境，并未露面过的余生，从其中走出，两人站在校门口的位置，遥遥相望。
    那黑袍身上散发出锐利的战意，最终...
    “试试？”
    黑袍沙哑的嗓音响起，看着余生说道，语气阴冷。
    “嗯。”
    余生轻轻点头。
    一时间，虽然两人并未直接动手，但空气中却已经充满了压迫感。
    那些好奇看热闹的新生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震惊。
    学长们，单纯的气势，就已经足够逼退他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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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8章 我...入六觉了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黑袍将棺材放在地上，缓缓掀开长袍上的帽子，露出冰冷的面容。
    慕宇。
    相比于半年前，此时的慕宇看起来饱含风霜，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散发出的冷意却更浓了。
    如果说余生是在缓缓打开这扇门，那慕宇就是将自己的整颗心冰封。
    除了140届这一批同学外，其他人再也难以走进他的内心。
    攥在手心的锁链抖动，棺材打开，一座墓碑凭空飞出，砸在地面。
    隐约间，似乎还可以看见棺材盖上，刻着一个名字。
    “我...入六觉了。”
    沙哑的声音中，墓碑向余生疾驰而去。
    那黑色气体不断扩散，将其笼罩在内。
    余生向后退了两步，躲开墓碑，并且在这瞬间向黑气中奔袭而去。
    慕宇从来不会做浪费能量的事，既然将自己笼罩在内，就一定是有所图谋。
    但那墓碑并未借助惯性继续飞远，锁链猛地绷直，倒飞回来，席卷余生后背。
    余生脚步不停，在墓碑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瞬间，身影凭空消失不见，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黑气之中。
    此时的黑气已经如同雾体般，遍布方圆二十米，并且似乎有遮挡人视线的作用，任凭余生去看，却依然无法发现慕宇的身影。
    但黑雾中，却传来阴森的声音。
    “第一技...”
    “夺魄...”
    余生神情骤然恍惚，脚步略微停顿，感觉脑海内仿佛有一道充满蛊惑性的声音响起。
    随着慕宇到达六觉，哪怕他的第一技都得到了巨大加强。
    足足一秒钟后，余生才勉强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但依然觉得有些头疼。
    而借着这短暂的空档，那墓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余生身后。
    如此微小的距离，余生已经没有办法闪躲，取出凤凰锤，挡在胸前。
    两者触碰之下，余生向后退了数步，而墓碑同样消失在黑雾之中。
    余生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在下一刻就向之前传来声音的方向冲去，速度极快，但已经走到黑雾边缘，却依然没有发现慕宇的身影。
    而且余生发现，这黑雾似乎还能侵蚀人的感知，正常情况下，哪怕余生闭上双眼，方圆二十米内，凭感觉也能知道别人的大概位置，更何况是慕宇这种带有敌意的。
    但此时的他却一无所获。
    “第二技...”
    “蚀骨...”
    远方，又是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这次余生没有冲过去，而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从袖口甩出三把匕首，穿透黑雾，不知去向。
    是的，哪怕余生六觉，还依然保持着随身携带匕首，打火机之类的习惯。
    伴随着一声脆响，大概是击中了墓碑，但余生还没来得及追踪溯源，体内就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感。
    仿佛一万只蚂蚁在他的体内在爬，影响着他的行动力。
    但这一次，余生却仿佛没有察觉般，冲向远方。
    这种肉体上的疼痛，对余生来说，还是能够忍受，克服的，虽然会影响自身战斗时一些细节上的行动力，但却对大方向没有什么阻碍。
    隐约间，一道身影自余生的面前闪过，钻入黑雾之中。
    余生没有任何停顿，朝着那个方向紧追不舍。
    随着时间推移，体内那种疼痛感逐渐衰弱，余生速度再次提升两成，已经逐渐能看清前方那人的背影了。
    按照目前这个速度，最晚五秒钟，余生就会追上。
    但此时他却主动停下脚步，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猛然间，余生扭头，身影消失不见，出现在黑雾中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慕宇冰冷的声音几乎同步间响起，听声音近在咫尺。
    “第三技...”
    “裂筋...”
    余生在技能启动前，下意识的召唤出锤子，砸向右侧。
    一声闷哼声响起，钻心的疼痛感骤然席卷余生全身。
    这痛感，远比第二技要来的剧烈，哪怕是余生，此时肌肉都全部紧绷，手拎巨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头滴落汗水。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但余生防备的，却是慕宇的第四技，断魂。
    那种精神上的袭击，对他而言才是最致命的。
    之前的慕宇并没有黑雾加身，所以余生能够第一时间找到慕宇，在他技能叠加之前，轻松的秒杀他。
    但如今，慕宇战斗经验更加丰富，技能同样变得多样化。
    有了这黑雾，慕宇可以说整个人的实力都提升了数个层次。
    呼啸声响起，墓碑自远方席卷而来，趁着余生停顿的空档，袭向余生后背。
    但原本还在休养的余生瞬间动了起来，侧过身子，用巨锤拦下墓碑，并将其牢牢锁在地面，导致锁链绷直，而他则是抽出腰间长剑，顺着锁链方向，疾驰而去！
    “第四技...”
    “断...”
    慕宇的语速很快，但终究，在声音结束之前，余生已经站在了慕宇面前，长剑搭在慕宇的脖颈处。
    慕宇依旧平静，没有了以往那种不甘的斗志，变得更加理性。
    他略微沉思数秒，最终摇了摇头：“大意了，肉体上的疼痛，是无法真正针对到你的，袭击你，是错误的选择。”
    “但如果我释放出第四技，赢的人...有可能是我么？”
    他像是在询问。
    黑雾逐渐散去。
    余生沉吟数秒，最终微微摇头：“第四技，还不行，但如果叠加到第六技，我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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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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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9章 全员归来

    “六技...”
    慕宇思索许久，最终微微摇头：“果然，我与你之间的距离，还很远。”
    “但至少，我如今已经看见你的背影了。”
    “十年后，或许，我能超越你。”
    说着，慕宇轻轻抖动缠绕在手臂上的锁链，那墓碑倒飞回来，被其认真的放回棺材之中，将棺材盖合上。
    ‘小庭’
    近距离下，棺材盖上的名字逐渐清晰起来。
    余生看了一眼，并没有多问，慕宇也没有说，只是在动作时，无意间露出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一道早已愈合，近二十厘米的伤疤是那般清晰。ъìＱυＧΕtＶ.℃ǒΜ
    余生怔了一下。
    但慕宇对此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随手将其笼罩，又将墓碑背在后背上：“他们回来了么？”
    “还没有。”
    余生微微摇头。
    慕宇脸上泛起一抹有些冰冷的微笑：“果然，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是140届，包括整个人族，那一年，最天才的那个。”
    “不是的。”
    余生再次摇头，声音平静：“孙闻也早就够毕业资格了。”
    “阿泰半个月前给我发通讯，说他也六觉了。”
    “那时候，你还没动静。”
    慕宇笑容僵在脸上，机械般的扭头看向余生。
    虽然他知道余生从不开玩笑，但他却还是希望余生能够承认，自己是讲了一个笑话。
    孙闻比自己更早达到毕业条件，是他能接受的，甚至他出门历练的时候，孙闻似乎就已经达标了。
    但是阿泰...
    阿泰...
    也反超了么...
    慕宇一时间有些忧郁。
    “阿泰似乎一直都不太适合目前的修炼体系，反而远古功法更适合他。”
    “他和我说，修炼起来很舒服，感觉自己都变聪明了。”
    “还说他找林小小在网上下五子棋，连赢28盘。”
    二次暴击。
    慕宇更受伤了，那种冰山般的气质都消失不见，微微弯下腰，拖着棺材，疲倦的向山海境走去。
    那些围观的学生们对此有些茫然。
    毕竟刚刚发生的一切全在黑雾里，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个看起来更厉害，更怪的家伙，突然就颓废了。
    不过...
    又是一个古老的学长么？
    还真是恐怖啊。
    慕宇回归后的第四天，赵子成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墨学院门外，虽然看起来十分疲倦，但眼神却十分明亮，似乎相比当时，要更加纯粹了许多。
    “你来了。”
    一道孤高的声音响起。
    赵子成怔了一下，随后同样落寞，沧桑的回应：“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那孤高的声音依旧，并且还似乎带着些许惋惜。
    “我只能来，也必须来...”
    赵子成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孙闻双手背负，穿着一身练功用的白色大褂，站在他的对面。
    虽然没有出手，甚至体表都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但却让人感觉心神一凝。
    是个高手！
    “既然如此，出手吧...”
    孙闻轻声说着，一步踏出，脚下地砖碎裂！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动用任何能量。
    “高手！”
    赵子成瞳孔一缩，郑重起来。
    孙闻轻笑：“彼此彼此，请！”
    他向后倒退一步，抬起右手，颇有宗师风范！
    下一秒，赵子成疾驰而去，手起，手落！
    还在摆造型的孙闻，就这么狼狈趴在地上，那刚刚酝酿出的高手风范荡然无存。
    “……”
    “我还以为这半年，你也逆袭，成高手了。”
    “这水平，装啥，吓老子一跳！”
    赵子成站在倒地的孙闻面前，咧开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向学院内部走去。
    “卧槽，老子刚刚一脚踩碎了地板，你看不见的么？”
    “我现在已经可以翻掌碾碎三觉了，你懂不懂这里面的含金量啊？”
    “靠，别走啊，扶我起来，我腰让你拍断了都！”
    “喂，喂...”
    “你不会也六觉了吧？”
    “你别走啊，扶我起来，这么多学弟看着，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趴在地上很丢人的！”
    “我特意买的这身看起来就像高手的衣服啊，你和我过两招也行啊！”
    “前几天慕宇和余生打的那一场就很帅，咱俩复刻一下，逼格绝对拉满！”
    “喂，在么在么，你还在么？喂喂喂？”
    无人回应。
    这墨学院的大门处显得有些寂寥。
    只有几名新生们路过，好奇的望着这边，发现倒在地上的竟然是孙闻学长后，纷纷拍照，甚至有两个胆子大的，还试探着来到孙闻旁边，蹲下，贱兮兮的合影。
    这一幕来的是那般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的赵子成，也喜欢这样作死！
    直至一道阴影遮挡住了孙闻的视线。
    他努力抬起头，看见一张憨笑的面容。
    “阿...阿泰...”
    “你可算回来了，替我去打赵子成！”
    “我的金牌保镖！”
    孙闻激动的喊着。
    阿泰只是憨笑着挠了挠头，伸出自己粗壮的手臂，将孙闻从地上拉起，又像是抓小鸡仔儿般，随手丢在自己后背上，拖拽着，渐行渐远。
    “你轻点，我腰疼！”
    “轻点，轻点！”
    “啊！！！！”
    孙闻凄厉的惨叫声依旧在这墨学院内回响着，只有阿泰，依旧是那般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选择性耳聋了一样。
    倒是几位新生，默默将自己手中的墨学院怪谈中，关于阿泰的那条，给稍微改动了一下。
    果然，怪谈规则，不可信！
    里面有假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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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20章 毕业前夕

    “嘻嘻，阿泰哥变坏了呀！”
    “大白，冲！”
    一道巨大的白影一跃而起，跳落在墨学院的墙头上。
    如今的大白看起来要更加健硕，体型庞大，身上散发出些许妖兽独有的凶气。
    林小小似乎也逐渐过了发育期，至少脸上的雀斑，青春痘要少了许多，皮肤看起来也更白了！
    她趴在大白身上，挥了挥手，大白一跃而下，冲向远方的阿泰，在路过阿泰身边时，还摇了摇尾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它的尾巴扫在孙闻的腰上。
    一时间，孙闻的哀嚎声更响了。
    “大白！”
    “你忘了小爷天天喂你的时候了？”
    “你是真狗啊！”
    孙闻趴在阿泰的肩膀上，破口大骂！
    大白只是翻了一个白眼，像是在否认着孙闻的话，随后屁颠屁颠的带着林小小跑远了，只有林小小那如银铃般的笑声在校园内不断回响着。
    ……
    山海境。
    一别半载，众人又一次相聚，坐在一起，面带微笑。
    孙闻还在和赵子成不断的互喷着。
    慕宇，阿泰，余生，他们三个依旧划水，沉默寡言。
    林小小抱着大白，笑嘻嘻的看着孙闻，赵子成这两个气氛组吵架。
    直至许久过后，这场聚会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所以...”
    “我们...可以毕业了？”
    最终，还是赵子成打破了这热络的氛围，开口说道。
    听见赵子成的话，众人脸上笑容逐渐敛去，变得沉默起来。
    是啊...
    要毕业了。
    这原本令人开心的词汇，在此时却令人心情沉重。
    毕业，代表着新的开始，新的征程，但同样也代表着，从那一刻开始，众人天各一方，再也无法像如今这般，无忧无虑的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闹着。
    “要不我们...再赖半年？”
    最终，还是林小小抱着大白，试探的问道。
    但无人回应。
    许久过后，孙闻咧开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我辈...只争朝夕啊...”
    只争朝夕...
    众人听着这四个字，神情复杂。
    他们没有时间在这墨学院内挥霍，未来的路...很长，想要站的更高，望的更远，就要不断的向上爬！
    在那把悬在人族头上的刀散去前，他们无法松懈，也无法像普通人那般，平淡的度过一生，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是天才。
    天才，在受人崇敬的同时，自然而然的，就会背负更多，更加沉重。ъìＱυＧΕtＶ.℃ǒΜ
    “今晚，申请毕业！”
    “明天...”
    “举行毕业礼！”
    最终，孙闻深吸一口气，作为这个小队的指挥者，发布了最后一条命令。
    无人反驳，大家很默契的跳过了这个沉重的话题，笑着，闹着。
    期间孙闻提出，自己给大家做一顿饭！
    大家十分期待。
    毕竟孙闻说起自己厨艺时，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比余生开车，还要自信！
    但余生却默默起身，走入厨房，顺手将房门反锁。
    没有任何解释，大家却秒懂了。
    再看向依旧吹牛的孙闻时，目光中已经充满了后怕。
    好险...
    差点上了这个混蛋的当！
    余生这顿饭做的并不算奢华，都是一些简单的炒菜，味道没有特别好，但也不是很差。
    至少吃起来，不会觉得难吃。
    这最后的聚餐，大家吃的都很慢，很认真，就连阿泰看起来都文明了许多，笨拙的拿着筷子，不断夹着。
    眼看着氛围越来越压抑，赵子成猛地一拍桌子：“都干什么！”
    “至于么？”
    “只是毕业了，又不是死了！”
    “靠！”
    坐在他身旁的孙闻一个激灵：“吓特么老子一跳！”
    说着，他一拳怼在了赵子成的肩膀上。
    众人哄笑。
    有了这个引子后，接下来的气氛终于又火热起来。
    “早晚有一天，妖域将会传遍关于血色双煞的传说！”
    “白衣剑仙...赵子成...”
    “和你们说，我第一次见到余老大的时候，是在学校的校车上，那时候，啧啧，我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我就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俩小弟，看着余老大，拉他入伙，给我当小弟，他竟然没搭理我，你们知道吧！”
    “他还说我在给他画大饼！”
    “啧啧...”
    赵子成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态，打着酒嗝儿，有些唏嘘。
    孙闻他们也是初次听说，一脸八卦。
    众人就这么聊着，回忆着，不知不觉间，全部睡了过去。
    就连冷着脸的慕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醉了过去。
    唯一清醒的余生默默起身，将他们扶回房间，又走出山海境，来到学校后院，敲响许元清的办公室门。
    “我们申请，明天毕业。”
    余生平静说道。
    许元清的笑容僵在脸上，搭在门上的手轻轻一颤，但很快笑容就重新恢复自然：“你们...准备好了么？”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快点滚吧，一群老东西，非得赖在学校。”
    “刚入学的时候，这个吹，那个吹，最后不还是留级一年才毕业？”
    “你们都学聪明了，没办法在你们身上骗钱花。”
    “换一批学生，老子还能赚点创业钱。”
    “滚吧滚吧！”
    说着，许元清眼神明亮，变得激动起来，猛地将房门关闭。
    余生站在门口，沉默了数秒，在夜色中转身离去。
    （第八卷，正式进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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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21章 140届的毕业礼

    “这群家伙...”
    许元清关闭房门，脸上笑容消失。
    恍然间，仿佛他们才刚刚入学般，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豪言壮志，将墨学院搅的一团糟。
    一代新人换旧人。
    墨学院还在，只是学生，又要换上一批。
    或许，这就是作为一名老师的无奈。
    ……
    次日。
    清晨。
    许元清双手背负，立于墨学院的上空。
    “今日！”
    “我许元清的学生，墨学院140届学子，毕业！”
    他的声音在这墨学院内，不断回响！
    一位位学生从自己的宿舍内走出。
    新生们还在好奇，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老生们则是充满了羡慕。
    随着许元清的声音落下，墨学院的所有老师，全部漂浮在半空之中，形成队列！
    那座高台更是冉冉升起，成为墨学院的绝对核心。
    与此同时，学院深处，闭关许久的老校长，踏空而出，神情肃穆，同样安静的等待着。
    每一位学生的毕业，都代表着墨学院的最高荣誉，也是墨学院的骄傲。
    更何况，六位学生同时毕业，更是墨学院从未有过的盛典。
    “小子们，看好了！”
    “薅了你们四年羊毛，今天，老子免费送你们一场！”
    “别人请老子，最起码五百万！！！”
    许元清呼啸着，不断升入高空！
    凤凰透体而出，燃烧着炙热的火焰，在半空中优雅的翱翔，所过之处，留下缕缕火焰。
    原本火焰是会很快消散的，但许元清偏偏耗费大量能量，将那些火焰全部滞留在半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一条真正意义上，由火焰形成的道路。
    “第六技！”
    “火海！”
    许元清暴喝一声，凤凰发出一声鸣叫，挥动羽翼，于半空中，形成一片血红色的火海，甚至将天空都给遮住！
    “第七技！”
    “莲中涅槃！”
    “火之规则！”
    此时的天空已经美轮美奂，但许元清却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再次怒吼！
    由于大量消耗能量的原因，许元清的脸色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苍白，身体微微摇晃，但最终却依然倔强的傲立在这虚空之中，身材挺拔！让那些新生们看见，这位副校长，除了无耻，贪财外，还有着另外一副面孔。
    火焰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红了一些！
    并且在下一刻，那高台上，同样火焰燃烧，将高台笼罩！
    但火焰逐渐从血红色化作淡蓝，并且没有任何温度，最终形成一朵巨大的莲花！
    “墨学院！”
    “今日送余生，赵子成，孙闻，慕宇，阿泰，林小小...”
    “毕业！”
    莲花盛开！
    在那条铺满墨学院的火之道路上，余生出现，默默顺着这条通道，向前走着。
    这条由火形成的路，就仿佛直通天际般，余生每步落下，脚底都会绽放出一朵淡蓝色的火莲，将其衬托的宛如神明。
    一向习惯低调的余生，在这一刻却走的很慢。
    看着熟悉的学院，陌生的学弟们，余生不断前行，最终站在高台之上。
    紧接着，赵子成，孙闻...
    明明之前疯狂吹嘘，说在毕业礼上，必须震惊四座，潇洒装逼的他们，却表现的异常老实。
    慕宇斜背着棺材，一步步的前行。
    阿泰明显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手足无措，挠着头，快步走过。
    最终，林小小骑在大白身上，呼啸而过，在这火海中狂奔，留下一道优美的身影。
    在这种神圣的场合下，他们最终还是心存敬畏，没有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火海收敛，那漫天的火焰化作缕缕火花，自半空中飘然落下，又在半空中变幻成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莲花。
    这种绝美的场景，彻底震惊了那群新生。
    连他们都没想到，原来觉醒技，规则之力，还能这么玩。ъìＱυＧΕtＶ.℃ǒΜ
    在众人站在高台上的那一刻，四个角落里，骤然升起火柱，形成四条火龙，盘旋在高台上，将站在莲花中央的他们凸显成今日里，绝对的主角。
    这一刻，所有学生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
    甚至会将此幕烙印在脑海之中，难以忘却，并以他们为榜样，砥砺前行。
    或许，这也是墨学院办毕业礼的意义所在，就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薪火传承。
    总要让后人，看见前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光。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几人，当真正站在台上，看着下方那些学弟学妹们目光的时候，心反而变得宁静下来。
    恍然间，他们仿佛理解了那些学长们曾经站在此处时的内心。
    的确没有什么骄傲，回首望去，只剩一路辛酸，一路风景。
    或许他们比其他人更幸运的是，至少他们，还全部站在这里，辛酸之余，还能多出几分欣慰。
    他们甚至也曾幻想过，如果此时，让他们孤零零的独自一人站在这高台之上，或许...还不如白海棠表现得那般坚强。
    “照个相吧。”
    一直沉默的余生突然开口说话。
    几人下意识的看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余生在入学四年里，第一次主动和他们提出要求。
    想开车这个，不算。
    “好。”
    “对，照个相！”
    “嘻嘻，我喜欢！”
    几人轻轻点头，站在一起。
    一名老师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相机，对准站在高台上的众人。
    “三、二、一！”
    “茄子！”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众人脸上，笑容绽放。
    余生同样，露出一抹微笑。
    这笑容，很柔和，很真诚，同样...很好看。
    为了这个笑容，他不知道对着镜子练了多久，在滚滚红尘中又走了多远，看了多少张笑脸。
    哪有什么看红尘，余生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学习如何在这一天，笑的自然...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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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2章 许元清的新‘三愿\’

    画面定格。
    阿泰因为个子的原因，站在最后面，依旧是那标志性的傻笑，挠着头。
    林小小年龄最小，抱着大白的脖子，站在中间，笑容很甜，眼睛眯起来，宛如月牙。
    慕宇本能的向后靠，在后面那排，阿泰的身旁，手边竖立着那具棺材。
    余生，赵子成站在小小的左手边，孙闻站在小小的右手边。
    每个人脸上都是在笑的，笑的很认真。
    尤其是余生，单看照片的话，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不太喜欢说话，沉默寡言的人。
    伴随着相机的闪光，这场毕业典礼逐渐走向尾声。
    火焰以一种缓慢的速度逐渐衰退，最终彻底退却。
    仿佛从繁华，走向落寞。
    似是在象征着什么，却又没有言明。
    许元清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很快就重新在半空中稳住。
    看着自己的这批学生们，他的脸上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许久过后，才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轻声开口：“还记得，我带你们登镇妖关时，说过的话么？”
    众人抬起头，看向半空。
    赵子成咧开嘴笑了笑：“那是你这几年最正经的一次，忘不了。”
    许元清轻笑。
    笑容中夹杂着些许孤寂，些许艳羡。
    “是啊...”
    “但有时，人生难得糊涂。”
    “人人都在说，余生封禁了自己的心，可我们又何尝不是。”
    说话间，许元清敛去笑容，神情肃穆，强忍着能量耗尽的虚弱感，挺直身躯。
    “当年，我曾说过，那条路，为薪火传承之路。”
    “传的，是我人族之风骨。”
    “传的，是心中不灭之焰。”
    “那时，我有三愿，愿尔等，砥砺前行，敢为人族先！”
    “而如今，依旧是薪火传承！”
    “只不过，如今...”
    “传的，是尔等一路之辛酸！”
    “传的，是尔等一路之坚持！”
    “传的，更是尔等之荣誉！”
    “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依然有三愿...”
    说到此刻，许元清的眼睛有些红润，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重新归于平静，可惜，效果甚微。
    “一愿尔等，平安喜乐！”
    “二愿尔等，万事由心！”
    “三愿尔等，岁岁平安！”
    “这四年来，我教你们的不多，但修行之路就是如此，过于依赖他人，最终只会怀疑自己。”
    “能做你们的老师...”
    “元清...”
    “此生无憾。”
    话落，许元清对着众人，深鞠一躬。
    这一刻，无论过往他们如何戏称许大头，又如何戏耍他，在这一刻，全部面容肃穆，认真，声音真挚。
    “入学四载，得您照拂...”
    “不胜荣幸。”
    众人整齐站在一排，认真回礼。
    毕业典礼，至此为止。
    或许，许元清真的没有为他们做过太多的事，但自他们进入墨学院的那一刻起，许元清就让他们很快了解，何为墨学院！
    并让他们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彻底认清了墨学院的规则。
    同样，还是许元清，在那条薪火传承路上，教会他们，自己的责任，在他们还是一张白纸时，为他们竖立了正确的三观。
    新人大赛。
    许元清不远万里，日夜兼程，在团队总决赛开启的前一刻，将这些伤员们，全部拉倒了赛场上，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朋友，什么叫做团队。
    哪怕为此，他昏睡了一天一夜。
    在他们遭受不公平待遇时，许元清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用自己那套无赖的面容，为他们说话。
    在阿泰遭受不公时，许元清哪怕要放弃墨学院老师的身份，也坚定的站在阿泰身前。
    整整大半个月的镇妖关之战，许元清不知道多少次偶然路过他们附近，观察着他们的伤势，又在大战开启时，总会下意识的将目光瞄向他们。
    但他却从未说过什么，永远都是那种无耻的嘴脸，见钱眼开，和他们嬉笑怒骂，乃至于他们一度无法将许元清，与老师的身份关联起来。
    或许，有些事，有些感悟，只有在某种特定的时刻，才会明悟吧。
    看着下方这些孩子们认真的对自己致谢，许元清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猛地转过身。
    “老子这套特效，出去最少卖500万！”
    “你们鞠个躬，就不给钱了！”
    “无耻！”
    他嘴里依旧在骂着，在高空中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或许，他也有自己未说出的话。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和自己的那些同学们一起站在这个高台上毕业，但最终，只剩下自己。
    甚至他都不是那些人里，天赋最好的...
    但，他曾经未完成的心愿，却被余生他们做到了。
    这也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此生无憾吧。
    在自己无法继续突破瓶颈时，挑一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棘手的对手，打一场艰难的仗，最终再悄无声息的死去。
    这一生...
    就圆满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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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23章 余生的通讯录

    关于这一次的离别，大家像是准备了许久，又像是措不及防。
    一切来的如此自然，又如此突兀。
    山海境内。
    大家沉默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
    “准备去哪里？”
    林小小还是没有忍住，眼角有些湿润，看着众人问道。
    孙闻怔了一下：“我...回金元宝集团吧，已经散养四年了，也该回去看看...”
    “我回漠北城，当城主，做我爹的领导，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他在下面带头鼓掌！”
    赵子成想了想，说道。
    阿泰憨笑着挠头：“俺，俺给孙哥当保镖，孙哥说管我饭吃。”
    听着阿泰的话，众人目光全部汇集在孙闻身上。
    给点饭吃，就白嫖一位六觉，还是强六觉，给他当保镖，这买卖...
    奸商！
    虽然没有说话，但众人的眼神中，却对此毫不掩饰。
    孙闻翻了一个白眼：“你们知道，现在的阿泰，一天能吃多少么？”
    “你们知道，他现在修炼，一天要用多少块妖晶么？”
    “要不...你们带走，试试看？”
    阿泰顿时羞赧的低下头，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众人恍然，不再追究。
    “我...”
    “去一个地方，完成他的心愿...”
    慕宇的手搭在棺材上，手指划过棺盖上的文字。
    大家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余生身上。
    余生没有收拾行李，只是坐在一旁，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后，他平静的说道：“我留在墨学院，等一个人...”
    “你留校当老师？”
    孙闻不可思议。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我和老校长提过，被老校长拒绝了。”
    众人大惊。
    墨学院的教师资源向来都是紧缺的，每一位学生毕业时，都会被老校长找上门，疯狂洗脑。
    就连孙闻，在刚刚都收到了老校长的视频通话。
    当然，他拒绝了。
    余生主动留校，主动申请，竟然被拒？
    这可是140届的墨学院新人王，无可争议的那种啊。
    不应该啊！
    不过众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要是余生当老师，那些学生们，真的能撑到二年级么？
    不会刚入学，就血洒墨学院了吧。
    “我准备回那座老林，继续守着那山！”
    “在山里努力修炼，反正有大白陪着我，我也不孤单！”
    林小小将手中的行李挂在大白身上，轻声说道。
    大白侧过头，蹭了蹭林小小的手，发出两声呜咽。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准备各奔前程的时候了...
    一位不速之客，像是卡着点般，出现在山海境内。
    禹墨。
    他坐着轮椅，面带微笑的来了。
    众人原本以为又是过来煽情，然后抱余生大腿，顺便把余生挖到光组去的。
    但没想到，禹墨直接开门见山。
    “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不是红色警报，威胁人族的重大事件，就不要出手了。”
    “嗯，我已经和四大关的守关士兵们发过通知，你们...不能去妖域。”
    “不能活跃在四大关附近。”
    “当然，在人族后方，怎么玩都可以。”
    “毕竟诸位在墨学院毕业后，就算是人族的顶尖天才了，如果不夭折，未来八觉不是问题，甚至有望九觉。”
    “妖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杀掉你们的机会。”
    “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各位的学长们，此时也是这种情况。”
    “原本这种事情，电话通知一下就好，但主要是某位不太令人省心，不亲自当面说，我心里不踏实。”
    禹墨虽然没有点名说是谁，但目光却始终落在余生身上。
    余生微微摇头：“我要去妖域的...”
    “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余生沉默片刻，最终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尘封许久的号码，准备按下去。
    禹墨隐约间扫到屏幕上的名字。
    余三水。
    “你...你要干什么？”
    他咽了咽口水，变得紧张起来。
    哪怕儒生就站在山海境外，他都觉得有些不踏实。
    毕竟面对强劲的对手，儒生怂的比自己还快。
    “我让他和你聊...”
    余生解释道。
    道理讲不通，就要找能讲通的来。
    根据他的分析，余三水目前还没有害他的想法，这点事，应该能办。
    看着余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眼神，禹墨慌了。
    “你特么找家长就过分了！”
    “有能耐别找你爹！”
    他恶狠狠的说道！
    “哦。”
    余生点了点头，竟然十分配合的将余三水的名字划过，继续翻找，最后又定格在一串号码上。
    “这又是...”
    禹墨再次狐疑问道。
    “黑市的幕后负责人，嗯...也是九觉...”
    余生想了想，再次解释。
    不知为何，禹墨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冷，但周围的温度明明不低。
    “呵...呵呵...”
    “我差点忘了，你后面...站...站着两位...九觉哈...”
    禹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了。
    “嗯。”
    余生轻轻点头，准备拨打号码，但被禹墨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下，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这么点小事，不...不至于吧！”ъìＱυＧΕtＶ.℃ǒΜ
    “凡事，总要聊，对不，不能因为些许的争执，就麻烦这些善良，勇敢，可爱的老前辈们！”
    “不信你再重新问我一遍。”
    说话间，禹墨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
    余生沉思：“我能去妖域么？”
    “能！”
    禹墨认真点头，答应的十分果断！
    众人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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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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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第1024章 曲终人散场（第八卷，终）

    之前信誓旦旦，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结果余生只是掏出两个电话号码，就怂了？
    赵子成微微低着头，眼睛亮起。
    “我觉得，我也可以入妖域...”
    他试探着开口。
    禹墨警惕的看着他：“你父亲他老人家，也是九觉？”
    这种情报，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也正常，九觉都是大隐隐于市，很难被发现，一切信息全部被抹除。
    赵子成这种天赋，有一个九觉的父亲，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是。”
    “但我父亲是漠北城警卫司司长！”
    赵子成摇了摇头，认真解释。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滚！”
    “好嘞。”
    赵子成果断退至众人身后。
    禹墨几次看向余生，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接下来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
    “别把自己玩死了...”
    最终，禹墨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
    不过这短暂的小插曲，也冲淡了些许大家心中的悲伤。
    几人背着自己的行李，走出山海境，站在墨学院的门前。
    他们在临行前，最后去看了一次徐文轩。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站在徐文轩的墓前，并没有聊什么，只是单纯的坐着，发发呆。
    许久过后...
    “走咯！”
    “这些东西是刚入学的时候，我就囤好，准备卖你们的。”
    “可惜，你们太聪明了...”
    “送你们了！”
    孙闻洒脱一笑，在自己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个背包，放在地上，里面全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
    “……”
    “真无耻啊。”
    赵子成随手拿起一瓶生发剂，嘴角微微抽搐。
    “我好奇这东西，你是准备卖给我们，还是卖给大白的。”
    孙闻饱含深意的看了赵子成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在这夕阳下渐渐远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阿泰默默跟在孙闻身后，在临行前，转身，深深看了众人一眼，仿佛要将他们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般，最终背对着夕阳，冲着众人露出自己那标志性的憨笑，宽大的手掌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俺会想你们的。”
    “有事叫俺...”
    不善言辞的阿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波澜壮阔的话语，依旧朴实无华，但却永远让人心里踏实。
    至少这几年的时间里，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在他倒下之前，不会有任何人，能冲破他的防线，伤害到站在他身后的伙伴们。
    “余生哥，子成哥，慕宇哥，再见啦~”
    “有空的时候，来山里找我们玩！”
    “我们山里可好玩了！”
    林小小翻身，坐在大白身上，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露出有些难看的笑容，冲着几人挥了挥手，匆匆转身离去。
    少女，总归是多愁善感的。
    相比于余生他们，不过刚刚十七岁的小小，才是那个最应该天真烂漫的孩子，却在墨学院的熏染下，被逼着成长。
    幸运的是，她有一群看起来十分流氓，但却十分靠谱的哥哥们。
    “再见...”
    慕宇的话是最少的，甚至都没有什么行李，只是背着自己那具棺材，认真的看着余生：“再见到你时，我会赢...”
    “需要帮忙么？”
    余生认真思索片刻，看向慕宇身后的棺材，十分跳脱的问道。
    “我可以...”
    慕宇轻轻摇头，转身，正如当年孤人一身，背着那座墓碑，在无数记者们的目光中，踏进疆城的大门。
    如今，依旧是孑然一身，背着墓碑，再次离去。
    或许他此生，永远都追逐在变强的道路上...
    “我...走了...”
    “来时同行，去时自己一人，倒也轻松...”
    “如果当初我的身边没有你，或许...我也没有勇气杀了那个邪教徒。”
    “我在漠北城等你！”
    “血色双煞，永不离席！”
    赵子成轻声开口，不等余生说话，便转身离去，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漠北城！”
    “老子现在讲话，他们都得给我鼓掌！”
    “哈哈哈哈！”
    广阔的荒野上，只有赵子成的笑声依旧在不断回响。
    余生默默注视着赵子成远去，直至背影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才折身，回到墨学院。
    谁都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许元清斜靠在树枝上。
    “这群小家伙...”
    “希望此别只是短暂的分离，而非...”
    许元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脸上依旧带着那波柔和的微笑。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我上午情感都多饱满了，孙闻这家伙临走，都不给我留几千万的谢师费？”
    “靠！”
    “我可以和你谈感情，但你得和我谈钱啊！”
    “这次真亏了...”
    说着，许元清咬牙切齿，一脸忧郁的从树上站起：“晚饭都吃不起了，我还在这送人家呢！艹！”
    他骂骂咧咧起身，消失不见。
    只留下徐文轩那座墓碑，依旧竖立在原地，被夕阳镀上一层淡黄色的外衣。
    （第八卷——完。）

 第1025章 六觉了？

    没有了孙闻他们后，山海境再次恢复安静。
    余生也重新加快了修炼节奏，而且是特别土豪的那种。
    他重金雇了一位阵法大师来自己家中，刻画了一座聚灵，锁灵的阵法，并取出一块块妖晶，在房间中砸碎，任由其中的能量扩散而出，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余生坐在房间内能量最重的地方，紧接着又将那颗蛋放在自己身旁，手里攥着两枚六级妖兽的妖晶，进入到修炼状态之中，马力全开，疯狂吸收着房间内的能量。
    并且在能量即将耗尽时，重新如法制炮。
    就连那颗蛋都因此‘受益’，蹭了很多能量，开心的不断摇晃。
    原本蛋壳上再次出现的些许裂痕，都因此重新愈合，无声的证明着这能量的效果！
    如果说临近毕业时，余生像是那种寒冬将过，万物复苏的温暖，如今的他，仿佛再次将一切冰封。
    或者说，他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毕业礼上的那张照片，仅此而已。
    如今，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余生恢复了平静，眼神古井无波，不算是什么生人勿近，但依然还是把‘不想说话’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生活似乎有些枯燥。
    做饭，喂养猎豹，修炼，盘蛋，睡觉...
    永远都是这些工作，但余生却仿佛乐在其中。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金元宝集团似乎发展的很快，随处可见他们的广告，甚至就连墨学院对面那家包子铺上，都挂着金元宝的广告宣传单。
    并且金元宝集团又发起了几个重要项目，似乎是和新型武器有关的，投入了海量资金，来开发妖晶制武器！
    在这段时间内，孙闻频频出席各种公开场合，在民间的热度越来越高，甚至于那些明星们，都无法比肩。
    最奇葩的是，阿泰要比孙闻更火。
    那健硕的体型，还穿着一身紧绷的西服，实在是太抢眼了，尤其是阿泰还总是摆出一副很这西服很难受的表情，导致他的表情包火的一塌糊涂。
    慕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
    那个始终没有解散的‘做大做强’群，孙闻艾特过慕宇几次，都没有回应。
    据孙闻说，他也查过几次，但却没有慕宇的行踪。
    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去干嘛了。
    林小小就像是提前迈入了大妈们的年龄层，每天都在不断往群里面发各种花花草草的照片，合影，包括一些在网上转载的链接。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同时吃过这两种食物的朋友注意了，小心！’
    当时赵子成在下面幽幽回复：“如果这两种东西真的有毒，同时吃过的人，也没机会去注意了吧...”
    对此，回应他的，就是林小小连续十多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除了这些，林小小还喜欢在群内发一些自拍，姿势都很老套，剪刀手，摸着花...
    明明已经青春靓丽，却总是缺乏美感。
    再有就是赵子成，甚至一度上过热搜新闻。
    ‘一个喜欢开会的城主...’
    总是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发言，然后点名警卫司司长，不鼓掌的话还会在大会上批评。
    这事儿闹得挺大，最后得知这位司长是他父亲后，才算是结束了热议。
    余生关闭手机上林小小又一次发来的分享链接，一条消息恰好弹出。
    看着上面的内容，余生怔住，随后默默将手机收起，起身，走出房门。
    信息上，只有一句话。
    ‘毕业礼，两小时后。’
    是的，时光回来了。
    回来的很突然，而且没有过多的准备，上午刚刚回到墨学院，时光就直接向许元清申请了毕业礼，将时间定在下午，没有任何缓冲。
    算日子的话，时光入学至今，将近三年半的时间，虽然还是打破了墨学院最短时间毕业的记录，但超越的也不算多。
    “六觉了？”
    余生坐在墨学院的长椅上，扭过头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轻轻点头：“嗯。”
    “东西收拾好了么？”
    余生十分贴心的询问，只是这个关心的点，让人不太适应。
    但时光却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晚上可以出发。”
    “好。”
    两人再次恢复沉默，谁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过了片刻，余生起身，回到山海境内，环顾四周，将放在柜子里，一个破旧的背包小心翼翼拿出，放入山河瓶内，又将一把把匕首，弓弩，鱼线收起。
    鱼线缠绕手腕，匕首收进袖口。
    至于弓弩，最终还是收进了山河瓶内，这件物品，到底还是淘汰了。
    对此余生表示十分惋惜。
    他想了很久，还是将那颗蛋给抱了起来。
    毕竟每天摸一摸，习惯了之后，不带着反而不太习惯。
    余生先是在山河瓶内灌输了大量的能量，然后才贴心的将蛋放进去，避免自己不小心把蛋给养死了。
    至于这些猎豹...
    他只挑选出了体型最健硕，实力最强的两头，牵出山海境，剩下的则是留给了墨学院。
    当然，山海境内这些学生们的租金，余生还是会定时收的。

 第1026章 愿望清单

    相比于余生他们的毕业礼，时光的这场...
    算是在墨学院内，又破了一项记录。
    ‘最淡定的毕业礼’
    时光几乎没有什么情感流露，如果说余生他们这一届，在许元清的引导下，彼此间感情十分深厚的话，141届，就显得比较平淡了。
    她的路和余生不同，余生经历过刘青峰，经历了波折的新人大赛。
    但时光却始终在独自前行。
    甚至她几乎没有在墨学院内逗留过多久，始终在外面厮杀，对于一些感情上的感悟，也几乎为零。
    原本，余生也该是这样，但终究，因为某些微小的动作，总归会将故事引向不同的结局。
    时光只是象征性的在高台上站了一会，就这么匆匆离场。
    那些围观的新生们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此，只换来苏墨一声轻叹，表达着自己的无奈。
    夜晚。
    余生，时光站在墨学院的门外，两人都是背着背包，只不过时光的背包上还横放着一柄铲子。
    “走吧。”
    余生轻声开口，翻身骑在一头猎豹身上。
    时光没有说话，只是骑上另外一头，两人在这夜色中，奔袭而去，彻底离开了墨学院，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两个从罪城中走出的人，最终还是走在一起，哪怕这几年内，彼此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但默契依在。
    时光知道余生在等自己，余生知道，时光在努力准备毕业。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墨学院，将会如同他们身后不断闪过的路般，成为沿途的风景。
    哪怕这风景，对余生来说，真的很美。
    但他却依旧如曾经那个刚刚走出罪城的少年，从未变过。
    或许期间，他的心情不断转变，但前行的脚步，永远坚定。
    不觉间，余生的神情似乎有些冰冷，眼神平淡。
    时光在他的身侧，两者的表情如出一辙，就这么踏着月光，不断前行，离开了墨学院，离开了疆城，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不断的奔袭着。
    次日，正午！
    两人停在秋水城的城门口。
    这里距离罪城同样不远，由于地势偏僻的原因，城内人口并不算多，大多是一些专门负责行商的商人们中转休息。
    但此城却很重要。
    因为靠近罪城，人口稀少，所以此地常年驻扎着一支队伍，防止罪城出现意外。
    包括守将。
    这批人，每五年，轮换一次。
    “守将，沈延昌。”
    “三年前来此轮换，六觉。”
    “十六年前，同样是他当值，负责看守罪城，眼角处有一道伤疤，嗓音沙哑，和你记忆中的条件相符。”
    “你入罪城后第二年，他轮换结束，前往墨城报道，并调遣到望川城预备役，负责训练新兵。”
    “你入罪城后第六年，调往破晓关，负责一处城墙的防守工作。”
    “第十年，退城，回人族闭关。”
    “第十二年，出关，据传实力精进，没有再出过手，但应该是六觉巅峰。”
    “第十三年，再次轮换，驻扎秋水城，看守罪城。”
    “喜欢吃肉，尤其是鹿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除非工作需要，很少出门，但每个月的十号，都会去罪城门外，放一批犯人进罪城。”
    “最近四个月，共计出门六次，四次公务，一次买生活用品，一次出城后消失，去向不明。”
    “前年我们护送禹墨进罪城时，远远看过一次，我主动扛了他一击。”
    “可惜当时我只有四觉，没有探出他的实力。”
    余生望着远处的城门，声音平淡的说道。
    “在我出罪城后，围绕他成立了一个情报组织，记录他的所有细节。”
    “五年共计花费一千四百六十五万。”
    “考虑到情报组织本身的价值，你只需要支付五百万就好。”
    余生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时光沉思，片刻后微微摇头：“贵了，一个能暗中调查六觉而不被发现的情报组织，不止一千万估值。”
    “嗯...”ъìＱυＧΕtＶ.℃ǒΜ
    “三百万，再少就亏钱了。”
    余生没有反驳，而是重新开始计算，片刻后说道。
    “晚些转给你。”
    时光轻轻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余生：“你是六觉，雇佣你出手，多少钱？”
    烈日下，余生咧开嘴，露出一抹微笑：“免费，当初答应你，陪你杀了他的。”
    笑容很标准，不枉余生学习了很久。
    时光再次轻轻点头：“嗯。”
    “秋水城的防守很严，而且还要防备误杀预备役的士兵。”
    “我建议十八号再出手，期间我们也可以围绕在罪城附近，做一些陷阱。”
    说话间，余生打开背包，取出一张秋水城周边的地图，十分详细，这地图完全是亲自手绘的那种，甚至标注出了哪些地方适合伏击，哪些地方适合跑路。
    “不急。”
    “我已经等了十六年...”
    时光没有反对，只是和余生坐在一棵树下，看着地图，认真分析着，并且不时在地图的某个位置轻轻指一下。
    直至天色渐晚，两人才在背包里取出馒头，吃着，目光始终看向秋水城。
    尤其是时光，看向秋水城时，平静的目光中总是泛起些许波澜。
    就仿佛，她在某一刻，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夜晚。
    沈延昌脸上沾满鲜血，漠然的远远注视自己。

 第1027章 第一个愿望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余生，时光始终围绕在秋水城通往罪城这条公路上，不断的折腾着。
    两人在这期间很少对话，都是在各忙各的，只是偶尔才会凑在一起，看着地图，互相沟通。
    “需要一击必杀么？”
    最终，在十七号的下午，余生彻底完成了手头的工作，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认真思考了片刻，最终轻轻摇头：“难度太大，没必要。”
    “那需要让他重伤，岌岌可危，然后安排你出场，嘲讽他，当年不该放你活下来，如今亲手报仇，让他悔恨...这种的台词么？”
    “我看小说里面总写这种剧情，很受欢迎的样子。”
    余生沉吟数秒，抛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时光再次摇头，表情平静：“不需要，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中间过程与否，不重要。”
    “因为满足精神上的爽感，增加自己死亡的几率，这是一件很亏的事。”
    “这是你教我的。”
    “况且，我只是在完成报仇这件事，而不是在享受报仇的过程。”
    明明面对导致自己深陷罪城的罪魁祸首，但时光的情绪却始终没有任何波澜。
    或许在她刚进罪城的那两年里，还会以杀死沈延昌，报仇，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活下去的理由很多，她支撑自己的信念更多。
    至于这所谓的报仇，只是自己和余生在罪城时，记在本子上，需要完成的一件事，仅此而已。
    类似的事，他们还记了很多。
    在他们弱小，还没有现在这般冰冷的时候，那个记事本，就是他们活下去，唯一的精神支柱。
    其中，杀沈延昌，就是那记事本上，记录的第一件事。
    “哦，我感觉像小说那样，念一段台词再杀，也挺帅的。”
    “不过的确会加大死亡几率。”
    “但小说里，因为念台词死的，都是反派，我觉得我们不是反派。”
    余生若有所思，回忆着小说中的剧情，解释道。
    对此，时光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将一些工具收回到背包里，背在身后，向远方走去。
    余生也没有再继续开口，就像是一个小插曲般，或者说，余生感觉自己刚刚完成了一场‘余氏幽默’。
    至于具体是不是真的很幽默...
    反正时光头顶没有灰气扩散出来，就算是很成功的一个小玩笑了。
    两人重新回到了秋水城外，坐在一棵树枝上，任由树叶遮挡着自己的身体。
    天色渐晚。
    夏季的夜晚总算是多了些许凉意，倒也不至于太过炎热。
    上空，繁星点点。
    远方，宁静祥和。
    两个沉默的人，就这么看着那座古老的城池，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来了...”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余生突然开口。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一名中年自秋水城中冲天而起，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威压。
    他冰冷的目光巡视四周，全神警戒。
    城门开启。
    一队预备役的士兵们押送着大概10余人，沿着公路，向罪城方向走去。
    自从墨学院那边疯狂拿罪犯刷积分之后，人族内变得太平许多，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过聚拢了这么点没修炼过远古功法的人。
    队列整齐。
    十多名犯人们表情有些紧张，麻木，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恐惧。
    中年依旧高悬在天空之上，没有落地的意思，护送着队伍前行。
    “和情报一致，他每次押送，都在高空侦察。”
    “地面陷阱对其无效。”
    余生对此幕没有什么惊讶，只是轻声叙述，直至押送队伍走远后，才无声自树上落下，沿着山路，小心翼翼尾随。
    时光在余生走了大概三分钟后，才从树上跳下，换了另外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一路风平浪静。
    但这些士兵们依旧警惕的看着四周，完全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
    罪城的轮廓已经远远出现在他们眼前，只要穿过眼前这道峡谷，就算是安全抵达罪城。
    “继续警戒。”
    “预防偷袭！”
    沈延昌抢先一步，进入峡谷之中，不断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开口说道。
    虽然是在人族内部，但总会有一些罪犯带有同伙。
    劫囚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
    哪怕已经筛查过一遍，但沈延昌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峡谷，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毕竟这里简直就是伏击的最好地点。
    当过了这里之后，接下来的路一马平川，再想劫囚，就很难办到了。
    士兵们赶路速度并不快，肌肉紧绷，保证自己可以在发生意外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击。
    可惜，一切风平浪静。
    当他们彻底走出峡谷之后，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众人放松了些许警惕，变得放松了些许，倒是也没有太多意外。
    毕竟劫囚这种事，一年也不一定能遇见一次。
    但就在他们刚刚卸下些许防备的瞬间，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第1028章 原来是你

    预备役的士兵们下意识提起手中武器，变幻身形，将那些囚犯们围在中间，警惕的看向四周。
    但数秒后，轰鸣声退去，他们这边...无事发生。
    “是爆炸！”
    “但是从峡谷中传来的，我们这边没有损伤。”
    一名士兵环顾四周，开口说道。
    沈延昌在高空驻足，微微蹙眉：“原地休整，戒备！”
    说完，他再次冲入峡谷之中。
    此时的峡谷内，中部位置发生坍塌，一块块碎石将来路堵住，令人完全想不通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定时炸弹，算错时间了？
    一道道能量自沈延昌体内扩散而出，搜寻着峡谷内的每一个角落。
    但下一秒，又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这一次，是峡谷的末端！
    峡谷中再次有碎石不断落下，将那些预备役的士兵，囚犯们，彻底隔绝在峡谷之外。
    而借着沈延昌恍惚的那一瞬间，远方一道身影猛然冲入高空，并且眨眼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经站在沈延昌的面前，一柄巨锤骤然落下，砸向他的头颅。
    出手就是杀招！
    感受到这锤子落下的力道，沈延昌表情猛变，一柄镶嵌着六颗晶石的方天画戟凭空出现，被他攥在手中，挡在身前。
    两者触碰之下，沈延昌直接被轰入峡谷之中，将地面都砸出一个坑洞，泛起浓浓尘烟。
    与此同时，峡谷外，时光拎着自己那被新科技改良后，镶嵌着妖晶的合金工兵铲，自远处缓缓走出，平静的看着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和囚犯们，猛地冲了过去！
    六觉，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不过短短十秒钟时间，这些士兵，囚犯们，就全部被打晕在了原地。
    对于余生，时光他们来说，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沈延昌引走，争取十秒钟的时间，就足够了。
    不然以这些预备役的智商，绝对会参与战斗，到时候很难保证不误杀几人。
    做完这一切后，时光抬起头，看着已经重新回到天空中的沈延昌，默默向前，同样升空，一前一后，将沈延昌截在中间。
    “余生？”
    “我认识你，墨学院的学生！”
    “公然袭击预备役守将，你难道是想叛逃人族么？”
    沈延昌微微蹙眉，看着余生呵斥，攥着方天画戟的手微微颤抖。
    但余生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抬起手中的锤子，再次向沈延昌冲去，时光同一时间动手，一道模糊的影子自她体内分散而出，从另一个方位发起冲锋。
    呈三角之势，夹击沈延昌，而且是全力出手，誓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其击杀。
    如果说时光只是刚刚迈入六觉，面对沈延昌，还需要缠斗很久的话，再加上余生，效率就快上很多了。
    而且他们的站位完全不给沈延昌逃跑的机会，出手全是杀招。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沈延昌身上就多出数道伤口，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你们...”
    “你们这群人族的败类...”
    沈延昌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看着两人阴冷骂道，自身能量不断扩散，发出一声长啸。
    秋水城内，还有一位城主，同样是六觉巅峰。
    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绝对注意到了，只要稍微争取一点时间，还有机会活！
    一时间，沈延昌的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死死盯着余生，能量涌遍全身，试图和余生聊上两句。
    哪怕拖延半分钟，也是生与死的距离。
    但余生却依旧不说话，仿佛聋子一样，再次冲向沈延昌，一秒钟都没有耽误。
    如果不是自己修炼了远古功法，肉身素质翻了数倍，就凭他现在的伤势，都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最让他头疼的，还是时光。
    余生只是负责正面强攻，靠着自己的一身蛮力，还有那攻击性特别强的觉醒物，给自己施加压力。
    但时光却总能挑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暗戳戳的给自己两刀。
    相比于余生的正大光明，时光那种阴森的，就不好解决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余生只是觉得打他，不用下黑手，不然或许可能比时光还阴！
    秋水城内发出一声长啸，一道能量复苏，向这边的战场疾驰而来！
    重伤的沈延昌眼睛一亮，但还没来得及期待，又是两道爆炸声响起，全部都在秋水城的周边。
    那前来支援的身影顿时停在原地。
    余生的威胁之意太过于明显了，再向前，炸的就不一定是城外了！
    在那位城主犹豫的瞬间，余生，时光再次向前。
    原本就已经重伤的沈延昌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身上数道伤口还在不断滴血，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阴冷的盯着余生。
    “我...”
    “我唯一的问题...”
    “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们了...”
    “你们...光明正大的袭...袭杀我...就不怕...被人族通缉？”
    “再次发配罪...罪城...”
    说到罪城，沈延昌的身体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时光。
    尤其是时光的眼角，一抹痔。
    “原来...原来是你...”
    沈延昌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身体在半空摇晃，看着时光，咧开嘴笑了。

 第1029章 第二个愿望

    “果然是养虎为患啊...”
    “谁能想到一个女娃娃，能在罪城活下来，并走出来...”
    “但你为何，不去揭发我...”
    说话间，两人已经再次冲到他的面前，余生的锤子再次砸在沈延昌的方天画戟上。
    沈延昌再也无法攥紧武器，方天画戟被震的倒飞出去。
    时光借此机会冲到他的面前，手中的工兵铲狠狠划破他的胸膛，鲜血喷洒！
    生命气息自他的体内不断流逝，身体自半空坠落，跌在峡谷之中。
    但他却依旧阴笑着看向时光。
    “杀了我，你的父母，也回不来了...”
    “呵...呵呵..”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一刻，沈延昌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狰狞：“你们只是普通人，但我却是六觉，高高在上的六觉！”
    “我可以为人族杀无数的妖，你们只能缩在后方，被人保护！”
    “我做错了么？”
    “这些年，我立下赫赫战功，还不够弥补当年的罪恶？”
    “你们就该去死，替我去死，是你们能够为人族做出的最大贡献！”
    “该死...就该死...”
    鲜血不断顺着沈延昌的嘴角溢出，他的瞳孔逐渐涣散，但嘴里却依旧在吼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更像是喃喃自语。
    余生，时光漂浮在半空之中，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远方那位城主疾驰而来，隐约间已经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天边。
    “你真的不考虑念念台词，在精神上击溃他？”
    “现在念台词，应该不会增加死亡的风险。”
    余生扭过头，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微微摇头。
    “果然，小说里的剧情，不是真的。”
    余生惋惜的摇了摇头，自半空落下，看着陷入弥留之际的沈延昌，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抡动自己手中的巨锤，而是拔出长剑，划过他的喉咙。
    这样...
    没那么血腥。
    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沈延昌命陨当场。
    甚至，哪怕他至死，时光都没有说出当年那件事究竟如何，也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他，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正义些。
    在他们的想法里，报仇，就是报仇。
    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唯一比较棘手的就是...
    在人族...
    杀人是犯法的。
    “你说...”
    “我的四纹云勋，能不能让我在不解释的前提下，无罪杀一名六觉？”
    余生沉吟数秒，突然开口说道。
    时光默默看向他，一言不发。
    “好吧，我去解决麻烦...”
    “完成第二条愿望清单，要耽误点时间了。”
    余生有些遗憾，就这么看向赶来的城主平静说道：“我自首。”
    说着，他还主动伸出胳膊。
    时光站在余生身侧，和他的动作一致。
    秋水城主看见此幕后忍不住怔了一下，和自己想象的，出入有点大啊。
    原本他都做好进行一场恶战的准备了。
    “根据墨阁法律第三项，十八条，四纹云勋获得者，在犯事后，主动自首的，可以不需锁链加身。”
    “我知道秋水城的警卫司在哪，我们自己去报道。”
    余生十分礼貌的对着秋水城主说道：“还有，那些士兵们还昏迷着，我建议你先押送这批犯人去罪城，我们不会跑路的。”
    “我是四纹云勋，我很诚实。”ωωw.Ｂǐqυgétν.℃ǒＭ
    说着，余生在口袋里取出一枚勋章，挂在胸口。
    看着那枚四纹云勋，秋水城主有些沉默，不知道面对这种场景，自己该说些什么。
    太配合了。
    关键是这两个变态，刚刚只用两分钟，就砸死了一位六觉巅峰。
    “如果我们想反抗的话，您也已经死了。”
    看着秋水城主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余生再次补充。
    原本还在纠结的秋水城主，在听见最后一句话后，瞬间做出抉择。
    他默默拎起沈延昌的尸体，漂浮在半空之中。
    “我尊敬每一位人族的四纹云勋获得者，也愿意相信你。”
    “但沈延昌与我共事许久。”
    “我对他很了解。”
    “所以，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秋水城主认真的看了余生一眼，这才飞向远方。
    余生站在原地，沉吟数秒，取出手机，在通讯录名单里翻阅，最终找到一串号码，发送短信。
    “也不知道这些证据够不够...”
    余生轻声低语，就这么和时光向秋水城的方向走去，并且主动进了警卫司的大门，进门就说自首。
    问原因...
    杀了一个六觉巅峰。
    然后就坐在那一言不发，吓的敬畏司全神戒备，小心翼翼的盯着这两位悍匪，身上不断流下冷汗。
    “我记得愿望清单里，有关于警卫司的。”
    余生突然看向时光说道。
    时光抬起头，回忆片刻：“嗯，罪城有人说，还是警卫司的饭菜好吃，我们写的...”
    “吃一次警卫司的饭菜。”
    余生取出一个破旧的记事本，翻阅许久，才在第四页找到。
    “嗯，有的。”
    他放下记事本，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起身，看向一名警卫，礼貌问道：“您好，请问您这里，几点吃晚饭？”
    “能给我们一份么？”
    “我是四纹云勋。”
    说着，余生还指了指自己胸口处的徽章。
    警卫司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没有跟上余生的脑回路。
    这人...
    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四纹云勋，杀六觉，自首，还要吃晚饭，说话还客气...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守将沈延昌外出押运，城主也不在...
    面对这两个悍匪，他们完全没有底气啊！

 第1030章 罪城保洁

    “我们这儿...没有员工餐啊...”
    最终还是一位中年警卫，硬着头皮走了过来，看着余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余生怔了一下：“那你们监狱的犯人都吃什么？”
    “警卫司只是负责羁押犯人，然后会运送到专门的监狱，拘留所...”
    “所以...”
    “要不我给你泡一碗桶面？”
    听到这名警卫的话，余生下意识和时光对视一眼，然后...沉默了。
    不知为何，警卫从他们身上，仿佛感受到了一缕忧伤。
    “他骗我们。”
    余生看起来有些失落，轻声开口。
    “嗯！”
    时光重重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记事本，默默将那条‘吃一顿警卫司的饭’划掉，思索片刻后，又在最后面填上一条新的。
    ‘打楚怀一次...’
    是的，这条消息，是楚怀和他们说的。
    他们也为此向往了很长时间。
    “他在光组。”
    “顺路的时候，去一次吧。”
    看着愿望清单上新添加的这条，余生没有反驳，只是认真思索了一下他们的行进路线，最终认真开口。
    “好！”
    时光再次点头，将记事本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恢复沉默，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最开始警卫司的人还如临大敌，但最后也想开了。
    这两人要是将杀他们，他们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但哪怕如此，他们一举一动依然小心翼翼，余光不时扫向二人，尤其是看向余生胸口那四纹云勋。
    “这东西，真的假的...”
    “也没见过啊...”
    “太高级了...”
    “他为什么杀人啊...”
    “等沈将军回来再说吧。”
    众人小声议论着。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道强盛的能量源以一种十分恐怖的速度向秋水城靠近，转瞬间冲入城池，直奔警卫司。
    一分钟后，秋水城主急匆匆的杀入警卫司内，下一秒目光落在余生，时光身上。
    他怔了一下。
    这俩人，真就老老实实呆在这，等他回来？
    “把他们羁押！”
    秋水城主微微蹙眉说道。
    “嗯...”
    “稍等...”
    余生看了一眼时间，看向秋水城主礼貌说道：“麻烦您再稍微等几分钟时间，应该很快就好了。”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秋水城主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眉头蹙的更深，拿起手机，接听。
    “你好，我是袁青山。”
    苍老的声音自电话中响起。
    秋水城主怔住：“阁...阁主？”
    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重新恢复冷静：“请您先自证身份。”
    电话那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默默将通话模式改为视频。
    看着那张经常在电视中看见，熟悉的面容，秋水城主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恭敬：“见过阁主。”
    “嗯。”
    “沈延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根据目前我们这边收集到的证据，沈延昌和妖域有一定的联系。”
    “并且在多年前，被秋水城的一位副将怀疑，调查，所以将他们家全部灭口...”
    “在那几年里，他先后在罪城内安插了数个眼线。”
    袁青山依旧不急不缓的说着，但秋水城主却有些震惊。
    和自己共事数年的沈延昌...
    妖族的内奸？
    还在罪城内安插了数名眼线？
    其中的信息量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许久过后他才反应过来：“如果妖族的眼线从罪城走出来，带着其内部的所有消息回到妖域，会不会对我们人族造成影响？”
    “嗯...”
    “我们已经把他们杀了...”
    余生突然开口，解释了一句。
    大概是为了安慰秋水城主吧，让他不要担心。
    但听了余生的话后，秋水城主顿时更担心了...
    “你...杀了？”
    “你来自罪城？罪城，年轻人，六觉...你是余生？”
    “不对，你是怎么分辨哪些人是眼线的？他们暴露了？”
    秋水城主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毕竟能被选中，有把握进罪城的眼线，本身绝对是精英般的人才，潜伏水准还是没问题的。
    甚至罪城内都不需要潜伏，进去之后，该杀人杀人，该放火放火就行。
    这种情况下，还能把卧底给精准的挑出来？
    业务能力也太夸张了吧？
    “嗯...”
    “沈延昌负责轮换的那四年里，一共有1362人进罪城...”
    “我们在罪城站稳脚跟的时候，只剩下158人了。”
    “全杀了...”
    “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余生沉吟数秒，给出解释，并茫然的看向秋水城主。
    为什么要精准的挑出来啊。
    在罪城，没这个必要...
    秋水城主哑口无言。
    说的...
    好特么的有道理啊！
    但你在罪城，一口气杀一百多人，真的打的过么？
    还特么全灭！
    “咳咳，没什么事的话，老夫就先去忙了。”
    始终沉默的电话内，袁青山剧烈咳嗽几声，匆忙挂断电话。
    显然，他心中的疑问和秋水城主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更老奸巨猾一些，沉得住气，没有率先开口。
    “所以...”
    “我们能走了么？”

 第1031章 我相信余生

    余生看向秋水城主，礼貌的询问着。
    “……”
    “可以。”
    “虽然我暂时还是无法相信沈延昌和妖域有关联，但我相信阁主，也相信四纹云勋的获得者。”
    “你们的话，比我自己的判断，更让人信任。”
    秋水城主看起来有些疲倦，但依然温和的和余生说道。
    哪怕到现在，他都并不觉得沈延昌有什么问题，但却毫无保留的选择了相信。
    或者说，已经到达了盲从的这个程度。
    在他的思维里，这些没日没夜，用命为人族换取未来，做出贡献的人，如果还不可信的话，那才会是真正的笑话。
    有些愚，但却可以理解。
    “谢谢。”
    余生冲着秋水城主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隐约间，还能听见余生和时光的对话在警卫司门口传来。
    “早知道警卫司没有饭吃，就不来自首了。”
    “嗯！”
    “下一条...去吃一次泡馍！王瘸子说，萤火城的李记泡馍很好吃！”
    “嗯！！”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渐行渐远，消失在了秋水城的街道上。
    秋水城主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内容，愈发茫然。
    为什么...完全...听不懂！
    他们纠结在聊什么！
    警卫司的饭是什么鬼，这玩意和自首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为啥突然就跳到萤火城的李记泡馍上了！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外，如今沈延昌身死，手底下还有一堆烂摊子需要处理，必须抓紧向上面申请，再派一位六觉过来接手了。
    不然单靠他自己的话，应付不过来。
    ……
    “你为什么不自己和秋水城的城主说？”
    袁青山挂断电话后，看向禹墨，好奇问道。
    禹墨神情古怪的看着他：“我说我是禹墨...你觉得他是会安静的等我把话说完，还是骂我一顿，挂断电话？”
    “……”
    袁青山沉默了。
    “就算他脾气好，等我说完。”
    “我说余生无罪，放了他...”
    “我觉得我这边前脚说完，秋水城的城主后脚就会找余生去拼命。”
    “认为余生是走后门，给我送礼了，我们是一丘之貉。”
    “说不准他的四纹云勋，都是花钱买来的。”
    显然，禹墨对自己的口碑如何还是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的。
    “……”
    “但，你就这么相信余生么？”
    “他甚至都没有给出什么证据，你就相信他说的话？”
    “毕竟干系到一位六觉的命...”
    袁青山停顿片刻，再次开口说道。
    禹墨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所以，我应该怀疑余生，把他抓起来，关押一年半载，审讯，调查？”
    “如果最后证明，余生是坏的，我们杀了他，伤筋动骨。”
    “如果最后证明，余生是好的，我们放了他，让他对我们产生距离感？”
    “真想调查，就私下来问呗...”
    “结果不是一样的。”
    禹墨耸了耸肩，看起来十分随意的样子。
    “那如果...”
    “最后，你发现...余生的确滥杀无辜，沈延昌是被冤枉的。”
    “你会怎么做？”
    袁青山依旧在笑，只是目光始终落在禹墨身上，但语气却仿佛依旧是随口一问。
    禹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扭过头，看向窗外，有些出神。
    “余生...”
    “人族的五代扛鼎者，做出的贡献，不可估量。”
    “不是沈延昌...可比的啊...”
    他仿佛在喃喃自语，又像是想要说服自己般，但许久过后，禹墨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们如果因为余生的贡献，选择视而不见，未来就会有更多人，仗着自己的功勋，为非作歹。”
    “当某一天，妖域覆灭，人族平安，这些人会第一时间变成地主，财阀，利用手中的权利，高高在上，漠视法规...”
    “届时，这人族，还是人族么？”
    “与其那般，还不如直接被妖域覆灭，来的更干净一些。”
    “法...不可辱啊。”
    “哪怕余生杀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要按照律法去办。”
    禹墨的声音在房间内不断回响。
    袁青山不知何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仿佛无事发生。
    “不过，我相信余生。”
    “非常相信。”
    很快，禹墨再次开口，声音坚定。
    袁青山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沈延昌，原本就在我的黑名单里啊。”
    “这些年他做过的事，我这里有非常详细的记录，绝对够杀了。”
    “只不过我一直在养着他，不时利用他，向妖域传递一些假情报...”
    “可惜...刚养肥...就被余生杀了。”
    “不过只要我弟弟开心，随便杀，不就是一头肥羊么？”
    “我不在乎！”
    禹墨豪气云天的挥了挥手，笑呵呵说道！
    要钱没有，要这种棋子，他多的很！
    “……”
    “我更好奇一点，你直接把沈延昌犯罪的证据拍我脸上，是不是就不用解释这么多了。”
    “饶了一圈才回到正轨，你难道是有什么恶趣味？”
    袁青山的脸色漆黑，看着禹墨说道。

 第1032章 警卫司的饭，好吃么？

    “这样不是显得我很正义，很睿智嘛。”
    “刚刚是不是很有气质，是不是！”
    禹墨咧开嘴，贱兮兮的笑着，最终推动轮椅，在袁青山骂他之前，跑出了他的办公室。
    只是在刚离开办公室的瞬间，禹墨的笑容就逐渐敛去：“如果...如果真是那般情景，我真的会杀了余生么？”
    “他的价值...”
    “太大了...”
    禹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去做。
    ……
    “果然很好吃！”
    萤火城。
    余生坐在李记泡馍的店里，眼睛一亮。
    时光认同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不再说话，只是认真的吃着，完全没有看见其他桌客人们怪异的目光。
    “这俩人...吃泡馍...不泡的么？”
    “是个狠人...”
    “猛！”
    他们小声的讨论着，但余生他们依旧在认真吃着，神情肃穆，神圣，就像是在举办一场仪式。
    或许，对他们而言，这世界上的任何食物，都是好吃的。
    哪怕是孙闻做的，也能吃...
    最终，两个人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十分满足，休息数分钟后，付钱，离开。
    “星空城。”
    “那里每天晚上都会举办灯会。”
    “很热闹。”
    余生看了一眼地图，确定了下一个坐标。
    两人短暂休息，走出萤火城，找回暂时放养的猎豹，骑上离去。
    就像是赶景点一样。
    但这些，在他们的心中，所占据的份量，偏偏又如此之重。
    如果不是因为这满满一记事本的愿望，或许他们曾经在年少弱小时，就已经失去活着的动力了。
    只不过随着他们在罪城内的实力越来越强，性子越来越冷，后面已经逐渐不太填新的愿望进去了。
    可哪怕如此，这些愿望，依然是他们心中的执念，必须要两人一起完成的那种。
    在这期间，余生从未一个人悄悄跑出去，提前体验过。
    星空城。
    “灯火成本过高，夜夜举办，财政入不敷出，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取消了...”
    听着路人的解释，余生，时光沉默的站在原地。
    “墨城。”
    “心安路，有一条花街。”
    “赵麻子说，那里很精彩，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地方。”
    “还可以顺路打楚怀。”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再次失落的看了一眼星空城，带着惋惜，匆匆离去。
    两天后。
    两人站在这所谓的花街之中，看着街道上莺莺燕燕的女人，她们穿着暴露，神情妩媚，风情万种的看着余生，再看向时光，却又有些眼神古怪。
    “这位妹妹，玩儿...玩儿的竟然...这么变态么？”
    “只要加钱，我...我可以！”
    一名女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但余生，时光却无视了她，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赵麻子还活着么？”
    时光淡淡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死了，七年前，出城战的时候，他重伤不退，嘴里喊着今年说什么都要回花街...找...找...”
    “黄鹂...嗯，是这个名字。”
    他回忆许久，最终才肯定的说道。
    “哦。”
    “走吧。”
    时光轻轻点头，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你们...刚刚说，赵麻子，黄鹂？”
    倒是那个拉客的女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惊呼一声问道。
    “嗯。”
    余生点头。
    “你们...能不能和我...去一个地方？”
    女人犹豫片刻，祈求的看着两人。
    两人没有拒绝，只是取出一把匕首，搭在女人的脖颈上，让女人带路，走向这街道深处，最终推开一扇有些破旧的门。
    “黄鹂姐在花街20年了，人特别好，我刚入行的时候，就是她带着我。”
    “替我挡了很多恶客。”
    “只是这些年，她一直在念着一个叫赵麻子的人，日渐消瘦，现在...现在已经疯疯癫癫的...”
    “如果你们真认识赵麻子的话，希望你们...能和黄鹂姐，聊一聊赵麻子的事情。”
    “谢谢了...”
    虽然脖子上架着的匕首让她有些恐惧，但她却依旧壮着胆子说道。
    房间内，一个女人，穿着破旧的衣服，四十多岁的年纪，有些痴傻的坐在房间里。
    “她对我们花街的姐妹们向来很好...”
    “在她疯了之后，也是我们这些受过恩惠的，轮流照料。”
    “只是看着她的样子...”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余生松开匕首后，退出房间。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余生回忆着罪城内，关于赵麻子的所有事，轻声讲述着。
    但女人却像是听不见般，自顾自的傻笑。
    最终，余生带着时光走出房间。
    只是在他们即将转身的那一刻，黄鹂眼中，竟然划过一滴泪水，那傻笑中，也多了几分苦涩。
    余生，时光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匆匆离去。
    但他们在走出花街时，还是在那愿望清单中，认认真真的在这条愿望后面，标注上了...已完成。
    再之后，他们去了光组。
    在禹墨的欢迎中，走进光组的办公大厅，找到楚怀，把他从房间中拎了出来。
    “警卫司的饭，好吃么？”
    余生平静的看着楚怀，问道。
    时光一言不发，封死了他的退路。
    一滴冷汗自楚怀的额头滴落：“我最近...没惹你们吧...有必要送我去警卫司么...”

 第1033章 都已经打我三分钟了

    “十年前，你说警卫司的饭菜很好吃。”
    余生表情平静的看着楚怀，轻声说道。
    楚怀身体先是一僵，随后目光中露出疑惑之色：“八年前...我说过么？”
    “嗯！”
    “你说过！”
    余生重重点头，并且取出自己的记事本，看着上面的文字说道：“八年前的五月十三日，下午五点二十六分，在外城，你说自己在罪城外的地位很高，犯的案子很大，在警卫司被关押了一年，才在死刑和罪城中，被选择发配罪城。”
    “并且因为这件事，你被几个外城的居民认为是很强的悍匪，所以才当你的小弟。”
    “嗯...”
    “你说警卫司的饭菜是盒饭，里面还有蒜薹炒肉。”
    余生的声音在这光组的会议室内传荡。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操作？
    余生竟然会将十年前，楚怀随口一提的话给记下来，并且在十年后，突然来问。
    而且看起来，还是用质疑的语气。
    这人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嗯？”
    “我当时初入罪城，人生地不熟...”
    “拉个山头，没问题吧？”
    楚怀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中隐约间还存在些许印象。
    他刚来罪城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强，充其量是比普通人脑子灵活点，胆子大一点，仅此而已。
    想要活下去，做这些，不过分啊。
    但是余生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嗯...”
    “我们在门口等你。”
    余生环顾四周，发现会议室内的物品有些多后，看着楚怀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会杀你的。”
    时光思索片刻，补充了一句，跟在余生身后，走出会议室，站在光组的门外。
    楚怀站在会议室内，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你...出去么？”
    禹墨恰到好处的从自己办公室内走出，结束了看热闹的状态，看向楚怀，微笑着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觉得你现在出去，余生应该不会打死你。”
    “但你要是不出去的话，就不好说了。”
    “万一余生...嗯...”
    “他的脑回路，你懂的。”
    禹墨没有将话说完，但楚怀额头上的冷汗却愈发多了起来。
    最终，楚怀还是抱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一言不发的走出光组，站在光组门口，看着光组门外的两人。
    “我是六觉。”
    “这里也不是罪城，你们打不过我！”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气了。
    但回应他的，只是余生，时光两道古怪的目光。
    这人在光组，一个情报部门，竟然没有留意他们在墨学院的消息？
    没有说话。
    时光只是默默抽出了自己的工兵铲，认真想了想后，又将工兵铲放了回去。
    但余生却已经直接动手了，下一秒直接出现在楚怀身后。
    空间规则涌动。
    楚怀刚刚想要抬手，就在空间规则的影响下，减缓了速度。
    仿佛这周围的空间都在不断阻隔着他。
    紧接着，余生的棍子落下。
    楚怀刚准备动手，但时光却在此时上前。
    两人动手太过于突兀了，楚怀本身还有点懵，措不及防下，脑袋顿时挨了一下。
    嗡的一声，楚怀有些头冒金星。
    接下来，就是长达三分钟的毒打。
    当一切结束后，楚怀看起来已经鼻青脸肿了。
    而时光，余生则是默默的收起了自己的觉醒物，风轻云淡的样子，还站在光组门口，拿出那个破旧的本子，翻到最后面，划掉了什么。
    还在不断的议论着。
    “这个心愿完成了。”
    “嗯。”
    “打的应该够了。”
    “嗯，真打残了，就过分了。”
    “我们期待了十年...”
    “要不再打三分钟？”
    两人似乎有些意动，集体将目光落在楚怀身上。
    楚怀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蝉，向后退了退：“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六觉的...”
    这一刻，楚怀在心中对禹墨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这家伙自镇妖关之战结束，回到光组后，就彻底把自己这个副组长给架空，并且让他去抓猎魂，他至于不盯着墨学院么？
    有准备的话，也不至于被打的这么惨！
    脸都肿了。
    打人不打脸的啊！
    而且看这俩家伙蠢蠢欲动的意思，明显还要打自己第二顿。
    这每挨的一拳头，都让他组织了千言万语，去问候禹墨。
    “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再聊聊。”
    “没必要这样...”
    “都已经打了我三分钟了...”
    楚怀勉强露出笑容。
    看着楚怀的惨状，余生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动手。
    楚怀落寞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挣扎着狼狈起身，一副受伤的模样，爬回会议室，看着房间内的禹墨，深吸一口气，破口大骂！
    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楚怀的狂骂声都在会议室内不断回响。
    最终，在禹墨的微笑中，儒生飘然而出，拽住楚怀衣领，将他拖走，又打了一顿...
    隐约间，会议室内还能听见楚怀的惨叫声。
    余生也就打了三分钟，儒生打了半小时...
    嗯...
    半小时。
    总之接下来三天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看见楚怀来上班。

 第1034章 仅有的美好

    余生，时光依旧在努力的完成着他们记事本上那一个个正常，或离谱的任务。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乎跑遍了人族的各个城市。
    在雪山上看过天湖绝美的风景，在草原上吃过鲜嫩的肥羊，在混乱的贫民窟喝过一碗味道并不怎么美味的稀粥，又在某个传销组织中大杀四方。
    其中两人光是类似于花街的场所，就去了六个。
    赌场三个。
    意外端掉了许多窝点。
    不过也可以理解，那些能进罪城的人，觉得很美地方，又能有多美好？
    这些心愿清单上的任务，有些的确很美好，有些很肮脏，有些莫名其妙。
    但余生，时光依旧在乐此不疲的完成着，就仿佛在进行一场十分神圣的仪式。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他们枯燥一生中，仅有的美好。
    当然，他们也仔回忆了一下，给他们指路花街，赌场这些地方的人，是否还活着。
    死掉的，任务勾掉。
    没死的，就在记事本上，填上一个名字。
    如果最终这人能活着走出罪城，还是要被余生，时光给打上一顿的。
    “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了...”
    最终，两人坐在一处田野间，呼吸着鲜花的芬芳，十分满意的划掉一条任务，看着那最后孤零零放在角落里的‘杀死...我父亲...’
    在余生仅有的记忆中，的确是一个男人，将他放在罪城的门外。
    时光的复仇，是沈延昌。
    而余生...则是余三水。
    两人看着最后一条任务，陷入沉思之中，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许久过后。
    时光才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大概多久能九觉？”
    “我不确定。”
    “可能...会很久。”
    余生思索片刻，微微摇头。
    时光则是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那...你觉得...余三水能活多久？”
    余生再次陷入沉默：“我不确定，可能...也会很久。”
    时光第三问：“那你觉得，你九觉的时候，余三水还会活着么？”
    “我努力修炼，有机会的。”
    这一次，余生没有迟疑，而是十分肯定的说道，并攥紧拳头，眼中充满了斗志。
    “……”
    “嗯...”
    “那这条任务就不放弃，选择搁置。”
    “等我们九觉，再来完成。”
    余生，时光完全没有气馁，反而依旧认真的将这愿望清单给重新收起，很快就将这问题抛之脑后。
    但具体是真的忘了，还只是封存在心里，尚未可知。
    “所以，我们接下来...”
    “为了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去努力吧！”
    余生起身，看着面前的田野，以及路边的朵朵鲜花，开口说道。
    时光扭头，看向一旁的余生，没有接话，而是沉吟数秒，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在我们完成所有的愿望后，去做什么？”
    “……”
    余生怔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阳光下，他微微低垂着头，有些出神。
    沉默了长达数分钟的时间，时光就这么认真的看了他半分钟时间。
    “我不知道...”
    “在我离开罪城时，完成任务清单，是我唯一活下来的动力。”
    “我想要亲眼去看看，在他们口中，那些美好，且神圣的事物，究竟是什么？”ъìＱυＧΕtＶ.℃ǒΜ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美好。”
    “但在我真的走出罪城后，我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值得去做，去看的事情，真的很多。”
    “可值得我活下去的，却又不多...”
    “其实，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并未真的在意过生死，只是想要完成那些执念...”
    “在执念完成之前，哪怕拼尽一切，也要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余生依旧低着头，阳光无法照耀到他的面容，仿佛沉浸在阴影之中。
    素来话很少的他，此时却在不断的说着，声音低沉，仿佛没有任何情绪：“至于现在，我不清楚...”
    “或许，在杀死余三水后，我会自尽。”
    “亦或许，我会保护一些我想保护的人，在他们全部死去，或者没有威胁后，再自尽。”
    “说不准，我还会直接冲入妖域，杀到自己力竭...”
    “你呢？”
    “你的愿望，其实已经全部完成了。”
    最终，余生又将这个问题给时光抛了回来，也终于抬起头，看向时光。
    只不过在这眼神中，多出一丝紧张。
    “余三水还没有死。”
    “而且，我也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愿望。”
    时光依旧坐在田野边的土路上，双手支撑着身体，头发随风飘散，瞳孔微微发散，看着蔚蓝的天空，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让她漫不经心。
    明明她的长相普通，却又气质出尘，带着别样的美。
    她终于收回了自己望向天空的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刹那间，一切的漫不经心，全部消失，仿佛...余生，就是她的世界，也是她所关注的一切。
    “我的愿望，就是帮助你，完成所有的愿望。”
    “如果你了无牵挂，我与你同行。”
    “如果你想屠了妖域，我依然...与你同行。”

 第1035章 陪衬着死一个

    时光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坚定。
    听着时光的话，余生怔了一下，手轻轻攥紧，许久后又重新松开。
    “嗯...”
    最终，余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而时光则是重新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闻着花草的芳香，唯一遗憾的，就是她脸上没有笑容。
    当然，余生的脸上，同样没有。
    他们就仿佛是被这世界所遗弃的两个孩子，在寒冷的黑暗中，只能彼此相拥，互相给予一丝...最后的温暖。
    夏季已过，刚刚入秋，微风吹拂，带着一丝凉意。
    但两人却就这么倒在土地上，不顾地面上的肮脏，看着天空，出神的看着，就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的场景。
    在那天过后，余生，时光去了一次金元宝集团。
    孙闻鬼鬼祟祟的带他们来到一处十分隐秘的地下室中，取出了大量各式各样，造型奇怪的新武器。
    余生启动山河瓶，照单全收，最后又和时光一人穿了一身兽皮铠甲。
    “时光...”
    “应该也在人族保护名单里吧。”
    “禹墨同意时光去妖域了？”
    孙闻看着时光，一脸好奇。
    余生摇了摇头：“禹墨没提过。”
    “那你这是...”
    孙闻惊叹的看着余生：“你是准备带时光，强行闯关，进妖域么？”
    “那是违法的！”
    “禹墨会同意的！”
    余生眼神古怪的看着孙闻，有些不太理解孙闻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违法的事，不能做！
    孙闻秒懂，不再说话。
    而余生则是又按着孙闻，让他重新给自己加持了一下财力buff，算日子，要到期了...
    续满时间后，余生和时光就这么走了。
    金元宝集团的总部就在墨城，他顺路去了一次光组，当着禹墨的面，提出申请。
    禹墨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并称余生，时光只能死一个！
    必须留下一个，为人族的第五代兜底！
    不然四代老去，六代还在成长，结果五代他最看好的两人全部夭折，这对整个人族都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他的抗议声是如此强烈，哪怕已经鼻青脸肿，也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念。
    直到他看见余生皱眉之后，才沉思数分钟，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切回归问题的核心。
    余生，时光，骨子里还是那种孤僻的人，或者说，罪城思维。
    哪怕余生在刘青峰，许元清，140届同学们的影响下，愿意为人族做出一些事，也仅仅只是愿意而已。
    但如果强迫他，去说，你这么强，就应该为人族做贡献，就应该如何如何，这对余生而言，是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
    余生尚且如此，时光问题要来的更严重一些。
    如果说余生是被一群人给推到了阳光下，去沐浴温暖，那时光...所能感受到的光源，也就只有余生罢了。
    或者，再加上一个楚渝。
    但只要他再坚持下去，产生逆反效应，反而会更加糟糕。
    禹墨对此很清楚，也很无奈。
    甚至，他无法用道德，用天下来绑架余生。
    算起来，整个人族目前，已经欠他很多了。
    那些天材地宝不算，杀蜃龙，为镇妖关省去无数麻烦。
    万毒果，改变一场战役的走向，为人族续命数年，拼出一丝希望。
    远古功法，更是打开了人族格局，让人族真正意义上有机会和妖域站在公平的战场上去厮杀，弥补了人族目前的短板。
    如果在余生做到这种情况的前提下，还去逼迫余生，那人族...就显得不太人族了。
    “我无法再说些什么，但我只希望，你们平安归来。”
    “当然，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完完全全的站在了人族的立场上，对你们而言，是不公平的。”
    “但我还是想说...”
    “这是我的职责。”
    禹墨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肃穆。
    余生轻轻点头：“我会的。”
    说完，余生，时光转身离去。
    看着余生远去的背影，禹墨突然看着余生喊道：“你如果可以选择留在人族，遵守人族保护规则，明天，你就是墨阁阁主！”
    “谢谢...”
    余生脚步未停，只是轻声回应，再看去时，两人已经消失在禹墨的视野之中。
    “感觉我在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啊，说打就打...”
    “充其量也就顶两个楚怀...”
    “就算我真死在他面前，也无法彻底踹开他的心，让他成为一个热血的正义使者啊。”
    “我还不如刘青峰，许元清...”
    “要不和许元清商量商量，有机会，死在余生面前？”
    “我再陪衬着死一个，死一搭一，能踹开么。”
    禹墨认真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最终还是微微摇头：“除非我和许元清，还有140届那些小家伙们，集体在他面前，反抗妖域，壮烈牺牲，不然不现实啊...”
    “死这么多，代价也太大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直接踹门了，下次见面，多走走温情路线吧，余生似乎吃这一套。”
    “余生心细，我润物细无声，可行，可行！”
    最终，禹墨定下一套完善的行动计划，这才凄惨的喊着看戏的儒生，在一众表情怪异的员工目光中，搀扶着自己回到办公室，并紧锁房门。
    一时间，余生，时光的大名传遍光组内部。
    两个月的时间，先后杀进他们总部，暴打了正副组长，扬长而去，伪九觉都只能看戏。
    也太...
    悍了吧！

 第1036章 猎犬

    未来很长时间内，光组内都在传播着余生，时光的故事。
    那些亲眼见证的人，更是栩栩如生的和其他人讲述着这其中的故事，甚至版本都越传越多。
    比如余生，时光，楚怀，禹墨，这四个人复杂的感情关系。
    如果将几个人名画在黑板上，再用线缕出关系图的话，大概率就会看见...一团乱麻。
    这也一度导致禹墨看向那些人的时候，目光冰冷，总想暴起杀人。
    万一传的版本太过于离谱的话，影响到了自己这个邪恶大魔王人设，被某些极度变态的人喜欢上，那就前功尽弃了。
    而在大概差不多的时间点，妖域那边，就没有人族这么安稳了。
    天穹涧内，暗流涌动。
    外域的十二山，彼此间更是针锋相对，充满敌意。
    显然，这都是天穹涧核心区内，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意指使的。
    “我们已经扩张到极限了。”
    “剩下那些家伙，都是八尾狐的绝对心腹，也是它的底线。”
    “只要我们试图去触碰，将会面临八尾狐的拼命反击。”
    “怎么说...”
    “是直接鱼死网破，还是徐徐图之？”
    虽然季鸿，老白猿已经在这天穹涧内彻底站稳脚跟，而且是除了八尾狐之外，最大的势力，但他们却依然选择停留在桃花潭内，没有搬到天穹涧的核心区域，颇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桃花潭也在他们的经营下变得更美，甚至就连季鸿都不知道，老白猿究竟在那棵桃花树下，埋了多少坛酒。
    这家伙就像是有收藏癖一样，只要闲着，就会酿酒，然后再鬼鬼祟祟的埋起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让季鸿十分无奈。
    此时的老白猿双手还沾着泥土，随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季鸿问道。ъìＱυＧΕtＶ.℃ǒΜ
    经过了两年和平发育，无需在生死间战斗，季鸿身上的杀气都衰退了许多，看起来带着些许出尘之气，明明是只猴子，但看起来却十分温文尔雅。
    他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着茶水，听着溪水在面前涓涓流淌，任由微风拂面。
    “接下来的事，并不在我们，而在妖神。”
    “我们之间的争斗，在妖神眼中，依然如同孩童戏耍，他们...才是这妖域真正的话事人。”
    “说的好听些，我们是高级打工仔，但说的真实些，我们...”
    “不过是妖神圈养的猎犬。”
    “谁当这个犬王，无所谓，只要足够忠诚，足够凶悍，并且不给它们这些主人惹麻烦，其他的，无所谓。”
    “但现在，妖神们依旧还认为，八尾狐才是那只犬王。”
    “我们可以去争犬王的地位，但却不能让整个犬舍都变得混乱不堪，鸡飞狗跳，最终还要劳烦主人们下来收拾烂摊子。”
    “不过些许的小争斗，摩擦，对这些妖神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一来能够培养我们这些猎犬的凶性，二来也可以筛选出最强的犬王，只有这样，未来当某一天，他们需要猎犬去捕猎时，猎犬才能发挥出自己的最大价值，而不是连一只兔子都抓不住。”
    “所以，我们要做的，并不是真的狠狠咬破如今这位犬王的喉咙，而是让那些主人们发现，我们...比如今的犬王，更强，更优秀，能抓住更多的兔子，仅此而已。”
    “一切，一切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证明，而不是为了占有。”
    说话间，季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后十分享受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在感悟着茶水间的香气。
    许久过后，季鸿才睁开眼，微微蹙眉，似乎这茶水的口感，有些没有达到他的标准。
    “当我们所有的出发点，都以这个为前提来考虑，来执行，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急的，只是八尾狐这头老犬王而已。”
    “我们输了，又不亏，还能引来妖神的关注，它输了，一切就都没有了。”
    “那些被淘汰的犬王，狮王，可没有善终的。”
    “所以哪怕它能想到这一点，也会比我们更疯狂，做出更多不合理的举动，哪怕为此会引来一些妖神的不满。”
    “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妖神对它的不满无限放大，最终亲自下场，废了它的地位。”
    季鸿将剩余的茶水全部倒入溪水之中。
    老白猿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所以，我们如今，就要表现的绿茶一些，外表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暗中却不断下刀子，捅死它。”
    “不过我插一句题外话，你在这儿的溪水...倒过多少茶水了？”
    季鸿怔了一下，略微回忆：“这两年都在倒啊...”
    “那你知道这溪水...是回流的么？”
    老白猿咬牙切齿的问道。
    季鸿再次点了点头：“知道啊。”
    “我的酒，全是用这山间溪水制作的...”
    “我说最近的酒里，怎么总有一股茶味儿？？？”
    “老子日你大爷！”
    老白猿双目中仿佛有火焰喷出，看着季鸿的身影，恶狠狠骂道。

 第1037章 蛮城

    “你...”
    “在骂我？”
    季鸿挑了挑眉毛，下一刻猛然挥手。
    老白猿噗通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季鸿则是缓缓起身，来到季鸿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掌，缓缓搭在老白猿的眉心，闭上双眼，像是在感受什么。
    “我还是七级...”
    “你下次想要查看我的实力，可以直接出手，没必要找一个理由的。”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傻子，道理都懂。”
    “虚伪...对我们不管用。”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做，能暖我一整天？”
    老白猿依旧趴在地上，却倔强的抬起头，看着季鸿，无奈说道。
    季鸿轻轻点头：“的确是七级，但你的伤...好利索了？”
    “唉...”
    “你能找一个不太疼的方法，让我重伤一下么？”
    “长时间重伤，很疼...”
    老白猿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重伤，就没有不疼的。”
    “要不...长痛不如短痛？”
    季鸿看着老白猿，试探着问道。
    老白猿嘴角抽搐：“快打，打完我还要出门办事！”
    “嗯。”
    季鸿再次轻轻点头，风轻云淡。
    下一刻，老白猿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骼仿佛都粉碎了一样，不断发出哀嚎，声音在桃花潭内传荡。
    紧接着，又是一缕妖气在它的经脉中运转，导致其中几处重要的经脉全部崩裂。
    长达数分钟的痛苦，老白猿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而季鸿则是收手，认真的观察着。
    “两年之内，你不会再经历这种痛苦了。”
    “为了让你减少疼痛的次数，我加大了些剂量。”
    季鸿十分体贴的解释了一句，老白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靠在树旁，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
    但季鸿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坐在老白猿身旁，看着远方，仿佛只是十分随意的问道：“我记得你当初，为自己部族，还留了一个种，好像是四级的白猿吧？”
    “藏哪儿了，为什么始终没见过。”
    “我是建议你去传宗接代一下的，毕竟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们都要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到时候你们白猿族，说什么也算是有自己的后代。”
    “犬王被淘汰，固然身死，但我们这些挑战犬王权威的，失败了，同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话间，季鸿扭过头，将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脸上。
    老白猿还在强忍着体内的疼痛，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季鸿，过了足足半分钟后，他才在那种痛苦中缓过劲儿来，瞥了一眼季鸿：“老子当初留的...是一公一母，两个！”
    “它们早就开始繁衍，传宗接代了！”
    “就算老子最后死了，白猿族也灭...灭不了！嘶...”
    “我也不怕告诉你，它们的血脉已经被我用天材地宝梳理过了，我们白猿族，现在的根基，不弱...”
    “过个百余年，哪怕我死了，说不准也能混个神族当当...嘶...”
    “你下手...嘶...真狠啊...”
    老白猿看向季鸿的目光十分不满。
    但季鸿却只是平静起身，没有再继续说话，回到溪水旁，继续研究起了自己的茶叶。
    老白猿靠在树旁，看着季鸿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小时后，恢复行动能力的它，就这么亦步亦趋的离开了桃花潭，再次去天穹涧办业务。
    现在的它在这天穹涧内名气很大，虽然只是七级，但所有妖族都知道，它的身后站着季鸿，那位战神般的存在。
    而且势力庞大，轻易不敢惹。
    接下来的三天内，老白猿一直在天穹涧内奔波着，再回到桃花潭后，与季鸿认真商讨许久，最终定下策略。
    外域，争夺话语权！
    以鹰涧山为起点，彻底掌控附近三座妖族城池。
    嗯...
    其中一座城池，是八尾狐的。
    虽然只是小城，其中也没有什么实力特别强大的存在，但却是一处完美的棋盘。
    他率先落子，八尾狐接招，最终以这小城，定出第一场胜负，也算是向妖神，展现他们谋略上的能力！
    “蛮城...”
    季鸿沉思片刻，轻声低语，回忆着那座城池的位置。
    “嗯，蛮城。”
    “鹰涧山原本就是我们的大本营，蛮城是附近势力内，唯一受八尾狐管控的，算是我们主场作战，占据地利！”
    “由于距离镇妖关并不算太远，地理位置原因，其内十分混乱，各个部族之间，彼此争锋，虽然名义上是八尾狐管辖，但其实八尾狐的影响力，还没有彻底将城内部族震慑，只是听调而已。”
    “毕竟镇妖关附近的部族们，总是要比其他部族多出两分凶气，尤其是最近人族开放关口，千里妖原的人类数量增多，导致蛮城更加混乱，甚至有过放任人族进去交易，又放任人族平安离去的经历。”
    “天高皇帝远，八尾狐总不能随时盯着一处没有价值的小城，正适合我们开刀！”
    “毕竟...蛮城名义上，还是八尾狐管辖的。”
    老白猿微笑着开口，显然，它这段时间对蛮城做了很多功课。

 第1038章 壹贰叁

    “我知道这里。”
    “当初建立蛮城时，存在的意义，就是效仿人族文化，让我们妖族看起来并不是只知杀戮的凶兽。”
    “不仅蛮城，其他城池建立，大体上都是相同的道理。”
    “而蛮城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更像是一处交易场所，附近的部族们，都会去那里交易。”
    “只是蛮城没有那种拥有绝对话语权的统治者，所以十分混乱，黑吃黑，厮杀，屡见不鲜。”
    季鸿回忆着自己脑海中关于蛮城的所有资料，缓缓说道。
    老白猿点头：“所以，不至于让犬舍混乱，造成巨大影响，又能证明自身实力，那蛮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先比比脑子，分出胜负后，再秀秀肌肉...”
    “标准流程！”
    “而且我们主动替妖神考虑，它们也会很开心的，当然，我们这件事要大张旗鼓，就是明摆着告诉八尾狐，咱们...摆擂了！”
    “当然，既然是比智力，那武力就不重要了，妖王，妖主直接入场，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蛮城内，六级妖兽是主流，我们就派三位六级妖兽入场，咱们隔空操作，以它们为棋子，下这盘棋，并等待八尾狐的回应。”
    “它现在虽然也有些急，但还不至于鱼死网破，至少第一回合，它还是会陪我们玩的！”
    老白猿笑容中充满了自信！
    至于三位六级妖兽，它甚至都不准备用神族的那些，毕竟神兽血脉，在同级中，都是实力巅峰的那种，而且这种阶层的妖兽，去蛮城，等于明摆着告诉它们，我是天穹涧来的，敢惹我，灭你全族。
    所以这一次，老白猿只是选出了三只六级的青鸟。
    实力平平无奇，地位也不算高。
    季鸿同意了老白猿的想法。
    次日，天穹涧内，各个部族间，全部知道了这个消息。
    老白猿痛斥八尾狐身为妖主，却碌碌无为，就连自己手中的蛮城，这种占据优越位置的场所，都混乱不堪！
    在老白猿的描述中，蛮城仿佛是妖域的军事重地，只要出事，甚至会让妖域都陷入万劫不复。
    这种夸张的言论，大家原本只是一笑而过，觉得老白猿抽风了。
    但直到十二神族中，足足有五个部族，全部在认真的传播着这条消息，它们才变得郑重起来。
    老白猿...玩真的？
    它们很快嗅到了其中的阴谋气息，开始观望，等待八尾狐的回应。
    但八尾狐还没有回复，老白猿就再次痛斥八尾狐，一副喝多了样子，在众目睽睽下，说既然八尾狐不作为，它将会主动派自己手底下，最强的三位六级妖兽，青鸟（壹）、青鸟（贰）、青鸟（叁）出手！
    保证在一个月内，让蛮城井井有条。
    为了让那些吃瓜群众们知道自己派去三妖的实力，它还特意给它们起了名字，标注了青鸟族的身份。
    只是壹，贰，叁，这几个名字，看起来有些过于敷衍了。
    但至少，宣传是打出去了。
    站在老白猿这一方的人，替它疯狂吹嘘，并痛斥八尾狐。
    站在八尾狐那一方的，则是嘲讽老白猿不自量力，妄图挑衅妖主权威。
    但终究它们也只是口头上的互骂而已。
    奇怪的是，作为这场天穹涧纷争风暴中的另一位主角，八尾狐，迟迟没有说话，仿佛对这件事毫不在意。
    一时间，骂仗依旧继续，但它们却也在盯着八尾狐的动向。
    ……
    “哥，季鸿这是在挑衅您！”
    “派一个老白猿下场，自己稳坐后方，如果您下场，不就等于您认为老白猿，是和您同层次的人！”
    “这就是矮了季鸿一头啊！”
    “我这就去替您出去，亲手教育老白猿！”
    七尾狐一脸愤慨，看着自己的哥哥，抱怨着说道。
    但八尾狐却表情平淡，无喜无悲：“它们觉得自己羽翼锋利，便磨着爪牙，准备下口，在我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但有些时候，它们还是过于天真了些。”
    “一座擂台而已，我自然是会应战的，只是请我下场，不花些出场费，又怎么行？”
    说话间，八尾狐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眼神漠然：“明天，你出面回应，我同样会派出手下最强的三位六级妖兽，猎豹（壹），猎豹（贰）、猎豹（叁），整治蛮城。”
    “如果在期间误伤了某些家伙，后果自负。”
    “同时，把这段时间外面跳的最狠那些家伙，当街杀死几个，理由就是...不敬妖主！”
    “杀的时候，挑一挑，别动神族的人，下手狠辣点，最好先折磨折磨，让那些家伙们知道，这天穹涧，目前为止，还是我说了算。”
    七尾狐轻轻点头，兴奋的转身离去。
    八尾狐有些出神，微微蹙眉，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思绪飘远：“季鸿...如此沉得住气？”
    “呵呵...”
    “如果你再不提功法的事，我就有理由怀疑，你的心...还在不在妖域了。”
    “两年时间，没有任何行动，真的...正常么？”
    “不过...无所谓了...”
    八尾狐语气莫名，轻声低语。

 第1039章 走后门

    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八尾狐再次陷入一种出神的状态之中。
    许久过后，它恍惚间才回过神来。
    “你眼中的棋盘，只有小小的一座蛮城，而我眼中的棋盘，可是整个妖域啊。”
    “妖域中的所有生灵，皆为我的棋子。”
    “全部...”
    八尾狐声音平淡，眼神漠然，这一刻的它高高在上，宛如神灵。
    所谓的季鸿也好，老白猿也罢，在它眼中...
    不过蝼蚁。
    只要再等等，等到某一刻的到来，这两个所谓的劲敌，不过挥手间，烟消云散。
    ……
    “镇妖关不是开了，你们为什么不走那边，还绕远过来？”
    深山上。
    钟玉书眼神古怪的看着余生，时光，问道。
    “那边出城，要手续费。”
    余生平静回应。
    钟玉书的话直接被噎了回去，无语的看着余生：“过路费才几个钱啊！”
    “妖域所得收获的百分之一。”
    “君子协议。”
    余生再次恢复，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不就是百分之一么...”
    “能多少...”
    他下意识开口说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剩下的话咽回，尴尬的咳嗽两声：“的确...的确有点多哈...”
    “但你也要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都...嗯...和你一样。”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我们墨阁向来还是很和煦的，真不黑...”
    钟玉书绞尽脑汁的组织着词汇，让余生尽可能听懂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你自己...就已经...”
    “这次还带着时光一起，如果你们俩去妖域...”
    “百分之一的手续费也太特么黑了！”
    “我回头和袁青山那个老东西聊聊，还是直接明码标价算了，这玩意因人而异啊！”
    钟玉书倒吸一口冷气。
    最近几年时间里，时光在镇妖关这边闯下了诺大的名头。
    很多猎妖小队，独行侠，全部知道时光的名字，甚至有一些人直接将其奉为偶像，以其为自己的毕生奋斗目标！
    总能带着最少的装备，独自一人，在妖域内活最久的时间，并满载而归。
    虽然每次回来时都伤痕累累，但休息没几天，就可以再次杀入妖域。
    要知道，人的神经，都是有一根线的。
    长期将这根线紧绷，就会觉得十分疲倦，甚至逐渐暴躁，易怒，最终彻底崩溃。
    所以这些猎妖小队也好，独行侠也罢，每次在去妖域后，回来都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避免自己的精神过于疲劳。
    但时光却仿佛没有神经...不对...没有线。
    甚至就连镇守深山的钟玉书都听过时光的大名，由此可见一斑。
    “你之前每次...都是按照百分之一交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钟玉书试探着问题。
    时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钟玉书倒吸一口冷气，一脸苦色：“那个，其实墨阁真的还挺...挺好的。”
    “你千万千万不要对墨阁有什么想法。”
    “某些事情，只是单纯的因为袁青山蠢而已，所以...”
    时光每次回归的收获，他都是略有耳闻的。
    这几年如果一直按照百分之一标准收取，这天价手续费...
    其实这里面的钱多钱少，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果时光因此对墨阁产生厌恶，那才是罪恶之源。
    一个未来注定八觉，甚至有机会九觉，并且从小就在杀戮中长大的存在，因为一点手续费给恶心了，那简直就是愚蠢。
    “我为什么要对墨阁有想法？”
    时光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不太理解钟玉书所说的话：“他们守门，建立安全区，收手续费，合理的。”
    “他们期间和我说过，降低手续费。”
    “但只降我一个人的，就破坏规矩了。”
    “为一个人坏规矩，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这不符合生存法则，所以我拒绝了。”
    时光认真说道。
    钟玉书怔住。
    余生惊讶扭头：“你刚刚...说了成语？”
    “我在漠北二中上过一年的文化课...”
    时光面无表情的看向余生双眼。
    余生恍然大悟，收回目光。
    钟玉书看着异常认真的两人，嘴角微微抽搐，虽然他承认时光说的有道理，但却依然忍不住吐槽：“但你们现在，不还是破坏规矩了？”
    “因为没人看见啊。”
    “这样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有后门，当然要走。”
    “只是要走的小心一些！”
    这次是余生回答的，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大义凌然的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让人下意识的感觉...
    真特么有道理！
    他们从未标榜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遵守规则，也只是为了生存。
    走后门，是为了更好的生存。
    “请！”
    钟玉书深吸一口气，没有争辩，而是默默向后退了两步，让开道路！
    “谢谢。”
    余生礼貌点头：“我会支付百分之零点五的手续费来贿赂您。”
    “我懂规矩的。”

 第1040章 效率提升

    说完，余生在钟玉书震惊的目光中，向远处走去。
    神特么的懂规矩！
    贿赂这种事，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么？
    应该是心照不宣才对啊！
    靠！
    不对，自己什么时候要贿赂了？
    他！
    钟玉书！
    人族战神！
    预备役信仰！
    墨阁十老之一！未来的九觉！
    这么多标签贴在身上，怎么看出来，他是那种索要贿赂的人的？
    “这两个小家伙...”
    “加起来的百分之零点五...”
    “发财了啊！”
    钟玉书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想到了什么，怔在原地，稍微计算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痴笑。
    “最起码够我卖十年的片儿了...”
    “原来守山，还能赚钱。”
    一时间，钟玉书感觉自己被浓浓的幸福感所包围。
    人在山中坐，钱从天上来！
    横批：余生真懂事！
    单看他此时的形象，完全不像是刚刚痛斥过袁青山，声称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样子！
    而且，袁青山收的钱，进的是财政部！
    自己的钱，是进自己腰包啊！
    “不对，现在墨阁不缺钱，抚恤金给的很足，我不需要用钱了啊！”
    钟玉书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喃喃自语。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他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这个人族战神，预备役信仰，墨阁十老，未来的九觉那种超然地位，脱离金钱世俗的地位。
    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万一以后墨阁又缺钱了呢？”
    “稳一手，稳一手。”
    钟玉书不断小声安慰着自己，最后缓缓坐在山头上，不再说话。
    只是再看他时，总感觉多了一些被金钱腐蚀的味道。
    “我脏了...”
    隐约间，还能听见钟玉书的自言自语声，在这山头上不断回响。
    而另一边，余生，时光轻装简行，穿梭在深山之中，踏入千里妖原的范围之内。
    “战利品按照我们在罪城时的规则来分配。”
    余生站在千里妖原的边缘，认真开口。
    时光沉吟数秒，摇了摇头：“虽然你几次在千里妖原的收获很大，但却没有我对这里熟悉。”
    “我在这里生存了接近三年时间。”
    “所以我有非常完善的地图，包括资源，情报。”
    “再按照罪城规则来分配的话，就不公平了。”
    “我们都对罪城十分了解，所以五五分才公平，妖原的话，应该是我六，你四。”
    时光同样认真的反驳道，并且详细解释了具体原因。
    余生再次摇头，这一次他没有解释，只是拎起自己的凤凰锤，六技全开，砸在地面上，并在碎石迸裂的瞬间，身影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时光身后。
    紧接着，山河瓶徐徐出现，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痕，展露出其夸张的空间容量。
    时光看见这一幕，怔了一下。
    她关心的重点并非余生的实力，而是山河瓶的内部面积。
    “你六，我四。”
    最终，时光十分坚定的开口说道。
    “你从前，不会主动给我多增加配额的。”
    “这样不对。”
    说话间，时光看向余生，微微蹙眉。
    显然，在她看来，余生有如此大的优势，要六四，绝对不过分，甚至七三，她也可以考虑。
    但这五五，不像是余生能说出来的风格。
    “嗯...”
    “可以。”
    余生没有解释，只是轻轻点头，将觉醒物全部收起，向远处走着。
    时光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渐渐走远。
    随着人族开城，千里妖原的外围已经很少能看见妖兽了，也安全了许多，但随着两人不断深入，一只只妖兽远远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镇妖关开，对千里妖原来说，产生的变化是巨大的。
    最明显的就是这些妖兽看起来要比之前凶悍了许多，那些最弱的羚羊之类，几乎完全销声匿迹。
    优胜劣汰，在这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嗯...”
    “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
    余生驻足，认真思索片刻，紧接着在山河瓶内取出一身白猿族的皮肤，套在身上。
    “现在，我是妖兽。”
    看着余生，时光轻轻点头：“懂了！”
    下一刻，余生在这千里妖原上开始狂奔，散发着四级妖兽的气息，而时光则是紧追不舍，和余生在这千里妖原上演了一场生死大逃杀！
    那些游荡的妖兽们已经远远的看见了白猿被追杀的身影，同样也看见了追杀者时光。
    几只妖兽妖神凶悍，蠢蠢欲动，向这边驰援而来，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垂涎时光那精纯的气血。
    在她们眼中，时光虽然很强大，但也只是四觉的人类而已，还是有机会干掉的。
    但那仓皇逃窜的白猿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脚步一顿，没有逃向兽群，反而向侧方跑远，随时有可能消失在它们的视野之中。
    几只妖兽顿时急了，低吼一声脱离了抱团取暖的兽群，追逐而去。
    大概数分钟后，时光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几具尸体，若有所思。
    “五只四级妖兽。”
    “完整的妖晶，妖核，妖皮...”
    “用时十六分钟。”
    “效率...很快。”

 第1041章 这次的剧本，没见过啊

    自己在千里妖原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个效率的。
    这些妖兽们早就已经学聪明了，纷纷抱团取暖，遇见比自己强大的人族就四散逃窜，遇见比自己弱的，也会疑神疑鬼，怕是强者装弱。
    虽然自己也能模仿这种方式，但被自己追杀的真妖兽，是绝对不会配合自己，挑选一条完美‘逃生’路线的。
    正常情况下，那些狐疑的妖兽们，给予一定思考时间，大概率都会反应过来，或者选择更加稳妥的方式，但余生这种一闪而过，却像是逼着它们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
    所以一些性子急的妖兽们，就有可能犯错误，主动脱离兽群了。
    “这种方式不能经常用，太过频繁，它们也会警惕。”
    “三天一次，效果应该最好。”
    余生十分熟练的取出妖晶，妖核，而且还没有结束，顺势将几具妖兽尸体同时收到山河瓶内。
    时光看见这一幕有些沉默。
    她刚刚下意识的只计算了兽皮的钱，忽略了尸体。
    倒不是不清楚妖尸也能卖钱，但毕竟不是谁都有余生那么大空间的。
    甚至有时候，时光自己单独来妖域时，兽皮都不拿，怕占用自己仅有的背包容量。
    空间大...确实爽。
    这一刻，时光内心中，突然就升起了这样一种感悟。
    “我们接下来，换一种方式。”
    “附近哪里高级妖兽多一些，最好是有六级妖兽。”
    余生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略微思索，指了指西南方向：“那边，前行二十里，有一片树林，里面有三只六级妖兽。”
    “但它们十分警惕，遇见人族向来都是直接跑。”
    “我之前没有晋升六觉，所以没有去尝试过猎杀。”
    余生轻轻点头。
    他的确听闻过千里妖原上这些妖兽如今都变得异常谨慎，或者说全员老六，但没想到会警惕到这种程度。
    六级妖兽，看见人类的第一反应不是出手，而是观望，甚至逃窜。
    “试一下。”
    最终，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向那个方向走去。
    时光没有多问，只是跟在余生身后。
    一个提出问题，一个解决问题，向来如此，十分默契。
    一小时后，余生，时光先后钻入竹林之中。
    依然是那种追杀模式，只不过此时彼此间的身份互换。
    时光脸色苍白，看起来奄奄一息，身上的气息在余生遮掩下，只显露出三觉左右。
    而余生则是一副四级妖兽的模样，追着时光在这树林中穿梭。
    最终，时光无以为继，倒在地上，无法行动，只能看向这头‘狰狞’的白猿。
    白猿磨着尖锐的利爪，站在时光身旁。
    但奇怪的是，它始终在磨爪子，却不出手。
    一磨，就是半个小时。
    时光同样这么倒在地上，‘愤恨’的‘瞪’了余生半个小时。
    除了演技差了点外，其他的，还是很真实的。
    还在磨爪子的余生突然挑了挑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开始行动起来，缓缓向时光靠近。
    而时光则是倒在地上，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倒退。
    整体看下来，就像是...嗯...
    两个演员，摆好造型，就等着导演喊开始！
    现在，导演发话，开始演戏。
    白猿距离时光越来越近，却不急着动手，像是在享受着这份胜利的喜悦。
    远方，一只六级妖兽猎鹰，远远注视着这一幕。
    它看起来有些狐疑，但人族那精纯的气血，还在不断蛊惑着它。
    如果这里只有时光一人，哪怕这种诱惑再大，它也会硬生生的按捺住，谨防有诈，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钻出几个人族，将自己包围在场地中间，然后硬生生干掉自己。
    这种套路，人族经常用。
    包括最近，他们就喜欢装作独自一人，重伤倒在原地，等妖兽们小心翼翼接近时，再突然暴起，跳出数个大汉，狠狠蹂躏那些贪心的家伙。
    但...
    如今这种情况，是真的没有见过。
    同为妖族，那只白猿已经开始准备享用大餐了！
    而且那只白猿，不过四级而已！
    吸收气血，最精纯的，就是那第一口啊！
    眼看着白猿的指甲已经缓缓贴在了人族的皮肤上，猎鹰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中的冲动，猛然冲出！
    人族彼此联手，坑杀妖族，这没问题。
    但妖族总不至于和人族联手，坑杀妖族吧！
    这对妖族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猎鹰也是一个十分果断的性格，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散发出自己强烈的气息，将白猿逼退，并冰冷的注视着它。
    白猿十分懂事的向后退了一步，让出食物。
    猎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吩咐白猿警惕四周。
    只是醉心于气血的猎鹰没有看见，站在它身后那只白猿，此时已经鬼鬼祟祟的抽出一根棍子，对着它的头颅，狠狠砸下。
    下一秒，重伤倒地的时光突然暴起，和余生前后夹击。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这猎豹完全反应不过来，瞬间重伤。
    好在它的肉身强硬，没有死去。
    但它刚刚发出一声低吼，还没来得及反击，后脑就又被砸了一下，眼冒金星，身体在原地打转。
    它在弥留之际转过头，只看见一个拎着锤子的白猿，无辜看着自己。
    猎鹰到死，都没有想通，为什么妖族...会和人族合作。
    而且这俩家伙，又是如何隐藏的身份。
    之前那些装重伤的人族，都是真的弱，强的是埋伏者。
    这一次的剧本...不对劲，也没听说过啊。
    只不过它再也没有机会去思考这些问题了...
    （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二猫抖音，名称就叫：徐二家的猫。春节当天有惊喜~）

 第1042章 它们在针对白猿

    接下来的几天里，余生，时光如法制炮。
    时光重伤，余生重伤，时光余生全部重伤，奄奄一息。
    各种各样的陷阱，收获颇丰！
    这种新奇的钓鱼方式，让那些还未经历过的妖兽们，上当不少。
    包括一些路过的人族们看见这一幕后，眼睛都亮了。
    他们认识时光，但不认识余生啊！
    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时光不知道在哪儿搞到一只白猿，并且经过几个月的时间驯化，来配合她打猎。
    这也就导致在镇妖关附近，临时建造的猎妖基地内，到处都有人喊，高价收幼年妖兽！白猿优先！
    一时间，很多穷疯了的人在这千里妖原内不断游荡，红着眼睛的找白猿猎杀。
    但他们逛了一圈，甚至连地皮都快翻起来了，也没有找到一只白猿。
    直到此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回忆着自己在妖原这么多的日子里，似乎的确没有发现过这个种族。
    物以稀为贵，一时间，白猿价格被炒到天价。
    很多人都在戏谈，抓住一只白猿，直接走上人生巅峰，再也不需要在这妖域冒险，单单卖白猿的钱，都够轻松修炼到六觉的了！
    如果节省一点，说不准能突破七觉！
    甚至还有很多小道消息传出来！
    白猿族，天生聪慧，而且天赋很高，轻松就能修炼到高级妖兽，而且白猿族自带天赋神通，可以带人瞬移，遮蔽气息，还会对自己的主人特别忠诚，一生只认一主！
    可歌可泣！
    详情可以参照老白猿！
    这是一位哪怕人族，也有很大名气的存在！
    从默默无闻，到崛起，只用了数年时间，而且出场即七级妖王，更是忠心耿耿的跟在季鸿身旁，看起来就很睿智！
    有了老白猿这个例子，一时间这些看起来荒诞的流言，像是被彻底证实了一样。
    至于瞬移，遮蔽气息，虽然老白猿不会，但跟在时光身边那只白猿用过！
    拥有一只白猿，助您完成妖域发财路！
    白猿，您危险时，最好的伙伴！
    各种广告语，铺天盖地，甚至一些聪明的，已经开始去尝试，是否能够提取黄猿，猩猩的基因，来人工培养出白猿族来，趁机卖上天价，血赚一笔了。
    当然，这种办法，只适合于有钱的奸商。
    那些没钱，心眼坏的，就抓两只幼年黄猿，再用优质染发剂，将它们的发色染白，再去兜售。
    还真有人因此上当，花高价买了一只！
    第二天，这人就从妖域重伤归来，并且亮出自己身份，玩了一出二代暴打奸商的戏码。
    嗯，这个被骗的，叫袁中。
    那天，他戴着自己粉色的假发，嘴里喊着我爷爷是袁青山，在人群中猛踹那个奸商，最后又把人给送进去了。
    从这一天之后，虽然大家还在炒白猿的价格，但却几乎没有人行骗了。
    因为大家发现，但凡买的起白猿的，哪个没有点实力，背景。
    被发现之后，代价...太大了。
    关于白猿的传说还在继续，但作为这一切的主导者，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有些头疼。
    半个月的时间，妖原上的这些妖兽，学聪明了！
    各个部族间都在传递一个消息，人族收买了一只白猿为他们服务，专门来骗妖过去杀！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那些妖兽们只要看见白猿的身影，立刻疯狂逃窜，一点机会都不给！
    “看来白猿的身份...不能用了。”
    余生若有所思。
    足足一整天的时间，都是零收获，这对他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毕竟他身上还挂着孙闻的财运buff。
    “它们在针对白猿...”
    最终，余生默默脱掉了白猿族的衣服，又换了一身黄猿的，再次和时光在这妖原内穿梭起来，效率顿时又提高了。
    但这一次也没有太过持久，妖原上的妖兽们也不傻，它们很快将目光汇集在时光身上，将其牢牢锁定。
    不管余生换什么皮肤，它们就认准时光，见到就跑！
    对此，余生沉默了许久，最终让时光钻进皮肤里，自己扮演人类。
    可以说一整个月的时间里，妖原上都是处于那种鸡飞狗跳状态的，尤其是时光，余生还是两个六觉，专门捕猎高级妖兽。
    期间妖原也不是没有反攻过，它们甚至反过来布下陷阱，让余生，时光钻进来，但最终的结果就是...给余生他们，白送了一堆妖晶，妖核。
    最终，妖兽们含泪记住了余生，时光...
    无论他们再怎么变幻形态，一律不上当，有多远躲多远。
    “可惜...”
    余生看着望风而逃的兽群，有些惋惜的说道。
    时光站在他身旁，认真点了点头。
    明明还算是危险的妖原，却让他们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给攻略掉了。
    倒不是说妖原没有七级妖兽了，但这种存在，都是被镇妖关紧盯着的，你要是敢出手，我这边就有人陪你一起动手。
    到时候大概率还是你死。ъìＱυＧΕtＶ.℃ǒΜ
    所以妖原上为数不多的几只七级妖兽，全部保持了沉默，对这里发生的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043章 我们去蛮城吧

    “出妖原，东行500里，有一座妖域的城池。”
    “是各个部族交易的场所，很混乱。”
    “里面的妖兽对天穹涧都是不太尊重的那种，无视规则，甚至允许人族入内。”
    “但在里面完成交易后，能否活着走出蛮城，就看自己的实力了。”
    “我之前去过一次，但我拿出来的东西，它们看不上...”
    时光随便找了一处巨石坐下，思索片刻说道。
    余生沉吟：“你拿的是什么？”
    “一些妖兽的兽皮，还有肉...”
    “这些东西没办法带回人族，比较占空间，想去卖...”
    “但它们不买，还说我穷...”
    “甚至没有打劫我。”
    明明在说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时光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甚至说话的语气从始至终都维持在一个音调上。
    “嗯。”
    “那我们再去看看。”
    “我们穷不穷无所谓，它们富就行。”
    余生有些期待。
    他也算来过妖原几次，期间也路过过几座城池，但还真没有进去过。
    与其说那是城池，倒不如说只是胡乱用巨石堆起来的四面墙，围起来一处空间。
    就像是...
    猪圈。
    只不过这圈的墙很高而已。
    但远远看去，还是有些粗犷，蛮荒之感的，也算是暴力美学吧。
    “嗯。”
    时光轻轻点头，起身，再次看了一眼这荒无人烟的妖原，和余生向东而行。
    一路上，这妖原仿佛已经是人类的领地了一样，入目所见，一只妖兽都没有，但却仿佛有无数只妖兽在远远的望着他们。
    偶尔看见其他的猎妖小队，还会远远的和余生他们打招呼，只不过按照规矩，彼此间并未靠近。
    毕竟脱离了人族区域，有些事，还是要小心一些。
    当余生，时光站在这千里妖原的边缘时，回首望去，身后已是密密麻麻的妖兽。
    它们看向二人的目光是如此深情，直至两人彻底迈出妖原的区域，一道道兽吼声接二连三响起，分外激动！
    这两个煞星，终于走了！
    再让它们在妖原待上一个月，估计这里的六级妖兽能被杀光，只剩下一些小妖们，孤零零的面对来自人族的冲击。
    而且这俩家伙完全没有身为高手的逼格！
    六级妖兽也杀，三级妖兽也不嫌弃，反正只要有机会干掉的，通通干掉！完全秉承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想法。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从今往后，这妖原，又能恢复熟悉的节奏了。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它们再看向余生，时光的背影时，突然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甚至有些唏嘘，有些感慨。
    然后...
    它们就眼睁睁的看见这两个煞星...回头了！
    而且以一种十分恐怖的速度，再向它们冲过来！
    回马枪！
    “艹！”
    “无耻的人族！”
    “恶心！”
    “奸诈！”
    几只六级妖兽在虚空中狂骂，逃窜着离开。
    但一些四级，三级的妖兽，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
    乌泱泱的兽群们逃离，但终究还是被余生，时光趁机杀了数十只低级妖兽。
    余生，时光默默处理着妖兽的尸体，看起来还有些疑惑。
    “它们为什么会突然站在我们身后，还冲着我们吼...”
    “不知道，我以为它们是在宣战。”
    “不过这么多妖兽聚在一起，杀起来效率确实很高。”
    两人随意的闲聊着。
    完全没有代入到那种惺惺相惜，悲伤送别的情绪里。
    只有其他死里逃生的妖兽们心有余悸的观望着，并且再次对余生，时光破口大骂！
    我们来和你玩感情，你来和我们玩真实！
    究竟谁才是妖兽啊！
    余生心满意足的将这些尸体收起，这才和时光又一次踏上征程。
    他们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继续保持着一人，一妖的造型，在这荒野中随意的走着。
    不时间就会有懵懂单纯的妖，以为能过来凑个热闹，摘个桃子。
    结果就被余生随手搞定，扔进山河瓶内。
    两人一路走走逛逛，像是游山玩水一样，终于远远看见了那座蛮城。
    “城里的六级妖兽，多么？”
    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轻轻点头：“城内的五级妖兽占三分之二比例，六级妖兽占三分之一。”
    “没有七级妖王？”
    余生若有所思，再次问道。
    “偶尔会有。”
    时光想了想，补充道。
    余生顿时变得惋惜起来：“不能直接屠城了，这么多的高级妖兽...”
    看着自己脑海中的画卷，以及经过长年累月灰气冲刷，即将凸显出的第四件觉醒物，余生总有一种蠢蠢欲动之感。
    相比于人族，他天生就适合呆在妖域。
    不用总是去想那些搞人心态的话，也不用每日里操心，只要保持在罪城时那种状态，杀杀妖兽就可以了。
    按照他那画卷中，如今的进度来看，屠了这一城的妖，自己的第四个觉醒物，或许就出来了...

 第1044章 蛮城有规矩么？

    “进城之前，要验资。”
    看见余生就要直接走入蛮城，时光站在他身后提醒了一句。
    “验资...”
    余生顿了顿，在山河瓶内取出十枚五级妖兽的妖晶，用绳子捆在一起，然后套在了脖子上。
    “这样看起来，像土豪么？”
    他好奇的扭过头，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余生下意识打量了一下时光头顶，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来一串么？”
    时光依旧沉默。
    但余生看起来却更满意了，终于收回了自己看向时光头顶的目光，转身向蛮城走去。
    时光默默跟随在余生身后，两人间的站位保持一米左右，并且时光是站在余生微微偏左的位置，此时太阳在右，等于说时光刚好踩在余生的影子上，再加上时光是微微弓着腰的，如果有人站在余生的正前方来看，第一时间绝对注意不到被余生遮挡的她。
    蛮城的城门，就是直接在一处巨石上，用蛮力硬生生砸出来的洞而已，没有经过任何修缮！
    而门口附近的墙壁上，还沾染着些许鲜血，隐隐可以闻到腥臭的味道。
    “这里没有统治者么，可以在城门口截杀？”
    余生只是看了一眼鲜血迸溅的位置，就大体上猜测出了当时的场景。
    “没有统治者，但是有几条默认的规则。”
    “进城要验资，至少有消费的资本。”
    “交易开始，有半小时的安全期，这期间内，是不允许动手的。”
    “交易不允许用假货。”
    “违反上述几条，是会被默认为全城公敌，死在城内的。”
    时光略微回忆了一下，解释道。
    如果在交易时都可以动手，那这座城，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里可以危险，但至少要有信誉。
    哪怕这信誉少的可怜。
    至于再之后的事情，就凭各自本事了！
    不过敢来这里的妖兽，都是对自身实力，或者逃跑技能有一定自信的。
    “人类，站住...”
    突兀间，一道声音响起。
    余生停住脚步，抬起头看向前方。
    一只体型庞大，身上燃烧着浓浓火焰的狮子慵懒的拦在城门口处，眼睛瞥着余生，时光。
    明明妖族，人族向来敌对，但这狮子眼中却没有任何杀气，只是不断打量着余生。
    “这就是你带来的东西么？”
    它最终将目光落在余生脖子挂着那一串五级妖晶上。
    “嗯。”
    余生平静的点了点头。
    “蛮城整顿。”
    “你这些...”
    “不够入城的资格了。”
    火狮沉思了数秒钟，缓缓开口。
    “不够么...”
    “稍等一下。”
    余生认真想了想，转过身，在口袋里不断摸索着，过了片刻，他脖子上的五级妖晶，就全部换成了六级的。
    “现在够么？”
    余生再次问道。
    原本还慵懒趴在地上的火狮一个激灵，猛的站了起来，向后连退几步，瞳孔骤缩！
    严格意义上来讲，六级妖晶值钱，但也没有那么值钱。
    但能干掉十只六级妖兽的存在，绝对不是它能惹的起的，毕竟它也只是六级妖兽而已。
    也就是说，像自己这样的，那家伙最起码干死了十个！
    “够！”
    “绝对够！”
    “欢迎入城！”
    “蛮城规矩，在城门口，不许杀妖兽，尤其是火狮族！”
    说话间，它果断让开一条通道，身体紧贴在墙壁上，十分老实。
    “有这条么？”
    余生看了看墙壁处还未彻底干涸的鲜血，好奇看向时光。
    时光摇头：“没有。”
    “哦。”
    余生轻轻点头，又看了火狮一眼。
    火狮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凉，宛如坠入冰窟，与死神共舞。
    但好在余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和时光走入城池之中。
    直至余生走后，火狮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趴在地上。
    它守门的时间不算长，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在这几个月里，余生带的东西绝对不是最贵的，甚至前十都算不上，但绝对是最吓人的！
    真没有什么家伙来时，带的货能这么硬！
    如果带的是七级妖晶，它都会分析是余生运气好捡来的，但十枚六级妖晶，有几颗上面还挂着血丝呢...
    “不会是人族的七觉吧...”
    “这种存在，没道理会来蛮城这种小地方啊。”
    直到余生已经进城许久，火狮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并不耐烦的赶走了一只想要来凑热闹的小妖。
    最近蛮城内，大佬云集，据说还要改革，正规化，高端化！
    只是似乎蛋糕还没有分明白，那些大佬们打的不可开交，如今又进去一位如此凶悍的人族。
    “赚完这个月的工资，我还是先走吧。”
    “不太平啊...”
    火狮在犹豫片刻后，喃喃自语般说道。
    ……
    余生行走在蛮城内部的街道上。
    姑且算是街道吧。
    毕竟地面上铺着一层碎石子，周围还有一栋栋用石头垒起来的建筑，造型和人族的差不多，就是更粗犷，但是门框要更大，房子也更高一些。
    最主要的是，房子只有门框，没有门。
    几只妖兽们行走在街道上，一脸凶悍，直到它们的目光落在余生身上，凶悍之色猛的衰退，并且疯狂后退，远离余生，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恐惧。
    “它们...”
    “为什么害怕？”
    余生有些不解，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微微摇头：“不知道。”

 第1045章 按规矩办事

    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不理解。
    毕竟对于他来说，六级妖晶也不算特别值钱的东西，之所以戴这个，也只是单纯的省事罢了。
    你说五级不够，我就换六级。
    十分单纯，质朴的理由。
    余生、时光每向前一步，周围的妖兽们都会下意识倒退，一时间让余生周围形成一道真空。
    面对这一幕，余生只是在茫然片刻后就恢复平静，向这蛮城内的更深处走去。
    在他们走后，空气中那种绝对的压迫感骤然一空，所有妖兽纷纷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这个人族，你们见过么？”
    “没有。”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人族有些过于张狂了，他们甚至已经不再满足于一个千里妖原，试图不断向外扩伸。”
    “呵，贪婪，永远是死亡的导火索。”
    “他们如果不懂得及时收手，就做好死的准备吧。”
    一只只妖兽们轻声开口，眼神漠然。
    虽然蛮城的规矩是谁都可以进，但妖族，人族之间的敌意毕竟已持续上百年。
    况且这里面已经涉及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
    谁也不想自己的地盘乱糟糟的，和千里妖原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这些妖兽们彼此间心照不宣，千里妖原没有自己的妖主，牺牲掉无所谓，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
    但人族还不满足，试图将手伸的更远，那必然会面临它们的疯狂反扑。
    ……
    “呵，妖主大人还真是有心啊...”
    “早不来人，晚不来人，偏偏这个时候，来整顿蛮城。”
    此时，蛮城的中心区域。
    一栋完全由巨石掏空，所形成的建筑内，青鸟（壹）冷笑一声，看向前方的猎豹（壹）说道。
    猎豹（壹）不甘示弱，直视青鸟（壹），同样嗤笑：“难道不是季鸿手伸的太长了么？”
    “这蛮城向来是妖主大人的管辖区域，就不劳季鸿战神费心了吧？”
    “依我看，三位还是...自行退去，不然丢了脸面，又丢了性命，得不偿失啊。”
    猎豹（壹）的眼神有些阴冷，直勾勾的看着青鸟（壹）说道。
    “我好怕啊！”
    “你这是威胁我么？”
    “杀人灭口？”
    “还是说，你觉得妖主大人，会为了你，与季鸿战神彻底撕破脸皮？”
    “你只要动手，我不一定会死，但你...一定会。”
    青鸟（壹）眼神中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露出十分夸张的表情。
    猎豹（壹）微微眯眼，死死盯着青鸟（壹），许久过后才收回目光。
    “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你我应该都懂，大家不过是棋子罢了。”
    “具体怎么走，还是要看上面的想法。”
    “赢了，非你我之功，输了，你我必然有人要背锅，落下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头。”
    “上面的人，终究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是我们没有领悟好他们的想法。”
    “咱们之间没必要敌意如此之大。”
    “说起来，我们才是同病相怜的可悲人。”
    始终没有说话的青鸟（叁）突然缓缓开口，声音在建筑内不断回响。
    听着它的声音，在场其余五只妖兽全部沉默了。
    没有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空气中反而充满了淡淡的悲意。
    “但只要是棋子，终究要动。”
    “最终，互相吞噬。”
    “你没有必要给我们一种同一战线的暗示，我们必然是要为敌的。”
    “能被上面派过来，谁都不是傻子。”
    “该下手的时候，我们不会有任何犹豫。”
    猎豹（壹）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它的声音依然充满了进攻性，怀揣着对三只青鸟的敌意，冷笑着开口。
    “我们走。”
    “希望季鸿战神，不会让你们来送死。”
    话音落下，猎豹（壹）转身离去。
    其他两只猎豹牢牢跟随在它的身后远去。
    说起来，这三只猎豹无论是言语，眼神，精气神，都和被派往神墟那些死士完全不同，颇有一种精英般的样子，自身的实力更是扎扎实实的六级，不像是那些家伙，完全就是被硬生生给堆上去的。
    说是六级妖兽，却对自身的天赋神通没有任何领悟。
    “妖主这次派来的三个家伙，不简单。”
    猎豹走后，青鸟（叁）迟疑片刻，轻声开口：“原本我是想用刚刚那翻话，给它们营造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情，再看向我们时，就不会有太大敌意了，皆是我们装作同气连枝，再操作起来，空间就会大上许多。”
    “但没想到，不过半分钟时间，就被它们识破了。”
    青鸟（壹）轻轻点头：“如果硬拼，我们也没有必杀它们的把握，那只为首的猎豹，我在它身上感受到了很强的威胁性，直接杀掉他们，降低风险的计划行不通了。”
    “那就继续按规矩办事吧，先请示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顺便把最近两天我们所观察的蛮城环境汇报一下。”
    青鸟（贰）的声音有些沉闷，在这房间内带起回音。

 第1046章 百荒山，大裂谷

    青鸟（壹）缓缓点头，轻轻挥动翅膀，取出一只十分小巧，很容易被忽略不计的鸟。
    大小看起来比蜜蜂大不了多少，在半空中挥动着羽翼。
    青鸟（壹）轻声低语，最后将一缕精纯的妖气注入其中，这鸟发出一声鸣叫，下一刻身影消失不见，速度极快，甚至肉眼难辨。
    “等消息吧。”
    “最迟今晚，上面就会给出新的指示了。”
    “蛮城虽然乱，但却乱中有序，虽然看起来这座城无主，但暗中必然有幕后之人在掌控一切。”
    “不然守城的妖兽，是谁给予奖励，又是谁将如此多的部族聚拢在一起。”
    “包括城内的三条铁律，以及如今的景象...”
    “只能说明，暗中的存在的确十分谨慎，不想露面，怕得罪妖主。”
    “但...究竟是谁呢？”
    青鸟（叁）不断说出自己的分析，陷入沉思之中。
    “等师傅的回信吧，凭我们，还站不到师傅的高度。”
    “不过...”
    青鸟（壹）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蛮城附近的部族，调查如何？”
    青鸟（贰）淡淡开口：“蛮城附近，毗邻千里妖原，万妖林，百荒山，大裂谷，其中千里妖原如今面对人族的突袭，自身难保，那些部族们也不会有精力来掌控蛮城。”
    “万妖林向来是师傅的底盘，哪怕师傅去了天穹涧，但所有部族依旧在师傅的掌控之中，铁板一片，不可能会出现问题。”
    “百荒山内，部族数量不多，妖兽同样很少，但个体实力极强，只不过那里的妖兽性子高傲，做事也极狂，向来瞧不起鬼祟之事，蛮城幕后之人的操作，不像是它们的手笔。”
    “而且百荒山的妖兽，也曾来蛮城做过买卖，有两个被黑吃黑了，百荒山又一向同气连枝，直接出动三位妖王，险些平推了这里。”
    “所以更加证明，百荒山...并非蛮城的掌控者。”
    青鸟（贰）看起来十分理智，说话时条理分明，逐一介绍着附近的格局，环境，并给出自己的判断。
    “排除前三，只剩下大裂谷。”
    “最近几次镇妖关之战，大裂谷都并未被选中，发展环境很好，期内精兵强将不知多少。”
    “但大裂谷由于范围太大，大大小小部族极多，强的极强，弱的极弱。”
    “如果蛮城的幕后掌控者真的来自大裂谷，很难查证。”
    “不过大裂谷内，有资格，有实力能打造出蛮城来的部族，数量并不多。”
    青鸟（贰）依旧在不断叙述着，它的声音稍微停顿，给其余两位青鸟一些消化的时间，自己也在不断回忆，整理着这份名单，数秒钟后才继续说道：“妖主，金蟾，掌控整个大裂谷，但却很少露面，也是大裂谷混乱的终极原因，区区一座蛮城，对于它来说，其中的获利，它看不上。”
    “副妖主，月狼，同样八级，素来和金蟾针锋相对，同样是大裂谷混乱的原因之一，但同样，蛮城，对于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看不上眼。”ъìＱυＧΕtＶ.℃ǒΜ
    “大裂谷内，单单七级妖王，就足足上百位，每位都有自己的部族，彼此间又互相结盟，乱成一团...”
    “而它们，都有可能...”
    说话间，青鸟（贰）又将这些部族详细介绍了一遍。
    青鸟（壹）默默听着，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房间内只有青鸟（贰）在不断说话。
    “看来需要给师傅再传一封信了...”
    终于，当青鸟（贰）彻底说完后，青鸟（壹）幽幽开口，再次取出一只鸟，尽可能简短的把青鸟（贰）的资料转述一遍。
    “大裂谷...”
    “如果真是大裂谷的话，这背后所牵扯的势力就太多了，想要挖出幕后掌控者，也不现实。”
    青鸟（贰）再次开口。
    但青鸟（叁）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来，是让蛮城重新洗牌，建立稳定的秩序，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而这其中，并没有挖出幕后掌控者这一条。”
    “况且，只要我们开始动手，幕后之人一定是坐不住的，届时它们自然就会出手。”
    “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妖主那边的人，会有什么动作。”
    “幕后之人会不会出动妖王，来用绝对实力，血洗蛮城。”
    听着青鸟（叁）的话，另外两只青鸟下意识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它的话。
    “猎豹它们如何来做，我们暂时不管，至少幕后的存在，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毕竟我们代表的，是天穹涧，是战神季鸿。”
    “它们悄悄做这些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
    “但杀了我们，就是打了天穹涧的脸，我们可以死在猎豹手里，但却不能死在它们手里。”
    “不然，恐怕整个大裂谷都会荡然无存。”
    “幕后之人能掌控蛮城，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青鸟（壹）再次开口。
    不知为何，这次来的三只青鸟智慧格外的高，不过三言两语间，就将这个蛮城的局势彻底剖析透彻。

 第1047章 特使

    “我的身份，在整个蛮城已经是公开的了，但你们暂时还没有。”
    “从现在开始，分散开。”
    “我负责在明处吸引关注，你们在暗处，尝试先拉拢一批人，初步建立自己的班底。”
    “这样等师傅的计划到后，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记住，这是我们跟了师傅后，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要完成的漂亮一些！”
    “我的身份在明，它们必然不敢对我动手，但你们要小心些，没暴露身份之前，死了也是白死。”
    青鸟（壹）深吸一口气，一锤定音。
    青鸟（贰）（叁）互相对视一眼，缓缓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去。
    青鸟（壹）在房间内又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走了出去，挥动双翼，漂浮在半空之中，毫不掩饰自身的气息，吸引来许多关注。
    “天穹涧的特使...”
    看见它的身影后，其它妖兽的眼神中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
    一只普通的青鸟，却因为运气问题，混到了天穹涧那种圣地！
    据说那种圣地，就连吸一口气，都顶在外面一个月的修炼，灵气凝聚的和水一样，每天都在灵气中翱翔。
    原本它们对此还是存疑的，但在见到一只天赋普通的青鸟都能达到六级，它们对此深信不疑，并愈发向往。
    再看向青鸟（壹）的目光时，嫉妒之色更重，只是当青鸟回身，看向它们时，它们又瞬间调整眼神，十分尊敬。
    另一边。
    三只猎豹的议论和青鸟大同小异，都是关于对蛮城的分析，并同样传信回天穹涧。
    最终，猎豹（壹）的选择和青鸟（壹）都完全一致，将自己暴露在了台前，两者在高空上，心照不宣的彼此相视一笑。
    “蛮城荒废！”
    “连一个像样的场所都没有么？”
    “可笑！”
    “一天之内，本使要看见这里，起高楼！”
    “一群外域的家伙，也配和我站在一个高度！”
    青鸟（壹）冷笑，话语中充满了狂傲，一副无脑的样子。
    猎豹（壹）与其针锋相对，同样开口：“本使也要起一栋高楼，况且，本使代表妖主，你代表的只是战神季鸿，所以本使的高楼，要比你高上半米！”
    “狂妄！”
    “不如试试？”
    两者再次针锋相对，妖气在半空弥漫，吹起一阵狂风！
    下方的妖兽们看见此幕后，表情下意识变了变。
    同为六级妖兽，但它们却明显感觉到了实力差距，而且还不止一点半点，这也让它们将这些全部归功于天穹涧，并向往的更深了。
    “天穹涧的特使？”
    “嗯，听见了。”
    “天穹涧为什么会派特使来这里？”
    下方，角落里。
    余生，时光默默看着这一幕。
    时光沉吟，提出问题。
    余生认真思索：“可以问问。”
    “现在人多。”
    时光微微摇头。
    余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方针：“等人少的时候再问。”
    “嗯。”
    时光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余生给出的办法。
    半空中的青鸟，猎豹同时感觉自身一凉，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般，但当它们猛地望向四周时，却又一无所获，只有一只只妖兽在下方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难道是幕后之人关注了这里？”
    青鸟（壹）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它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钓鱼，先掌控主导地位，以势压人，再装作莽夫的样子，将这座蛮城搅的混乱不堪，看幕后的存在是否还能稳的住。
    如果幕后那位从始至终都不出手，就等于默认放弃蛮城，等它们整顿蛮城后，再来接盘，就会承担天穹涧的怒火。
    届时无论是老白猿，还是八尾狐，都会不留余力的打击。
    不想放弃的话，就要现在跳出来，和它们碰一碰。
    可以说，此局难解。
    在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蛮城陷入忙碌之中，许多五级妖兽因为自身实力不够，被迫当成苦力，不断向城内运送石料，再由灵活些的，比如猿猴，猩猩，负责修建。
    两座高楼，拔地而起。
    外形方面，大气，磅礴，美观这些词汇，就不用去想了。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块块巨石，硬生生堆积出来的高台，上面留下了很大的空间。
    青鸟，猎豹，分别站在两座高台上，俯视着蛮城，并且互相对视，期间更是不断互相嘲讽，对喷，声音在整个蛮城内清晰可闻。
    紧接着，它们就像是赌气一样，开始不断指挥起来！
    青鸟（壹）提出，作为妖域的外围城池，必须要对标人族，建筑群搞起来，还要多建造几个大房子！
    就像是人族的体育馆那种！
    高台，下面一堆椅子！
    这样看起来才像样！
    猎豹（壹）提出，道路中央的杂草那么多，周围和荒地有什么区别！
    拔杂草，铺路！
    把那些坑坑巴巴的地方，全部推平！
    必须要看起来，就十分整洁，美观，甚至它们连排便，都要专门挖个坑出来，大体意思就是...
    人族的城池有厕所，妖族的城池，必须也要有！
    类似的奇葩政策还有很多，而且它们开口就是天穹涧，闭嘴就是战神，妖主！
    谁敢不做，马上就给贴反派妖族的标签。
    一时间，整座蛮城，哀声载道。
    （祝大家除夕快乐，学业有成，事事如意！也是在这个日子里，镇妖关字数突破200万！最后，二猫联合三九，青锋他们，在抖音给大家发了拜年视频！我们折腾了很久，才弄出来的！！！）

 第1048章 妖族拍卖会

    城内无数妖兽们在暗地里都在不断议论着这两个从天穹涧走出的大人物，当然，没有一句是好听的。
    阴阳怪气的有，酸溜溜的也有，直接破口大骂的，更是不少。
    但唯独没有妖兽敢站在那二位面前，撕破脸来互殴。
    不过它们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一大批妖兽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蛮城！
    天大地大，这地方，大不了最近一段时间老子不来了！
    你爱指挥谁指挥谁，和我没关系！
    但就在蛮城人口严重流失的第二天，一条小道消息突然传出。
    ‘蛮城半个月后，将举办一场大型拍卖会！’
    ‘拍卖会物品，全部来自于天穹涧！’
    “压轴的，是入驻天穹涧资格。”
    消息一出，引爆全场。
    还留在蛮城的那些妖兽们都要疯了，不断发出一声声低吼，并且果断将这个消息咽回肚子里，守口如瓶！
    这种事，知道的妖越少，对自己越有利，这点它们还是清楚的。
    但就算如此，这消息却依然诡异的越传越广！
    就连那些已经逃离蛮城的妖兽们都知道了，疯了似的想要回来。
    别说做苦力了，这时候让它们把自己镶墙里，当装饰品，它们都干啊，万一被大佬们相中了，不需要走拍卖流程，直接一飞冲天！
    可惜，城门处的守城者，突然换人了！
    三只威压十足的妖兽站在城门口处，不怒自威，身上散发出汹涌的煞气。
    “天星豹，地火狼，金梭鹰！”
    看着这三位，城外的妖兽们瞳孔骤缩，原本还想强行入城的它们瞬间熄灭了自己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
    以蛮城为核心，辐射周围方圆数百里，所有六级妖兽，有一位算一位，眼前这仨，都能稳稳排进前十。
    没想到它们竟然主动投靠了？
    “这次拍卖会，为我妖域战神，季鸿大人主办！”
    “所有物品，资格，也全部是季鸿大人恩赏！”
    “从现在开始，想入城者，需验资，实力亦要达标，不然...禁止通行！”
    天星豹缓缓向前两步，所带来的压迫感顿时更重了些许。
    它森然的目光环顾全场，冰冷说道。
    地火狼站在它的身后，露出自己尖锐的獠牙，阴笑着，单单那种眼神，就已经让人畏惧。
    只有金梭鹰，依旧站在原地，闭着双眼，没有任何举动。
    “季鸿战神...”
    “在天穹涧，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进了天穹涧，就可以直接投到季鸿大人麾下？”
    “真正意义上的一步登天啊！”
    外面那些妖兽们对突然多出的规矩不仅没有不满，反而愈发兴奋。
    能来此处的，都觉得自己不弱于人，甚至更强。
    一时间，众多妖兽跃跃欲试。
    还有很多身后站有部族靠山的，更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回部族取镇族之宝，务必要拿下那个进天穹涧的名额！
    拿到名额，整个部族的地位都将得到质的飞跃！
    “不行...”
    “太弱！”
    “滚！”
    这三尊门神严格按照上面交代下来的标准审核着每一位入城的妖兽们。
    那些平日里张狂惯了的妖兽们，此时也宛如乖宝宝般，鸦雀无声的排着队，一脸紧张！
    原本目前的信息，对于它们来说已经足够刺激了，但就在第二天，又一条消息不胫而走！
    “妖主自觉蛮城这些年来辛苦，故同样拿出一些身边的物品，举行拍卖！”
    “并拿出三个入天穹涧的资格！”
    “其一拍卖，剩余两个，则是根据最近这段时间内，蛮城妖兽们自发投票，来选出人选！”
    这消息比起季鸿那个，来的要更加炸裂。
    季鸿那个，只能拼财力，花钱买，但妖主这个，不花钱，也有机会拿！
    一时间，蛮城内暗流涌动，无数妖兽们在私下里不断聊着，或是交易，或是威胁，或是阴谋布局。
    经常能看见，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里，两只妖兽大打出手，鲜血迸溅的随处都是。
    谁都没有看见，两个身材瘦弱，毫不起眼的人类，在街道上同样鬼鬼祟祟的穿梭着，并趁机收割了一只只六级妖兽的生命。
    这效率，比千里妖原时，可要快多了。
    可惜好景不长。
    这种混乱只持续了两天，从第三天开始，大家都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打生打死对于接下来的拍卖会毫无意义。
    想要拿到通行证，需要做的，是获得其它妖兽支持，一味威胁，打压，对自己没有任何益处。
    基于此点，蛮城内又迅速恢复和平，只有两个人族惋惜的看着这一幕。
    再乱上一周，他们甚至有把握将这蛮城给一锅端了。
    全部干掉，一个不留！
    “妖域向传妖主大人睿智，但如今看来真是可笑，只会抄别人的创意？”
    “呵，怕不是你们季鸿战神，偷听了我们妖主大人的计划吧！”
    “真能抬举自己！”
    “呵！”
    “打一架？”
    “来就来！”
    两座高台上，青鸟，猎豹还在隔空互喷着，剑拔弩张，那种彼此间愤恨的眼神，毫不掩饰，赤裸裸的看向对方。

 第1049章 打劫？

    只是最初两位大佬骂架时，还会有很多妖兽看戏，但到了如今，大家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无论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次数太多，已经被众人习惯后，都会变得平平无奇。
    就像是一个人，坚持吃生肉数十年，突然有一天告诉你，他不吃生肉了，反而会令人奇怪。
    当然，把生肉自行替换成某种物品，效果也是一样的。
    “妖主大人还真是大方啊，出手就是三个进天穹涧的名额！”
    “总比季鸿战神好些，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出一份，倒是未免太过于寒颤了些。”
    “哦？既然是不值钱的物件儿，为何妖主大人不送个三万份？”
    两者依旧在针锋相对着，每天总是会有大量无聊的妖兽们站在这里看戏，看一会儿再散去，当成每日保留节目。
    而离去的妖兽们，总是会莫名消失在某个角落里，直至许久过后，才眼神古怪的重新出现。
    这一幕在蛮城内不断发生着。
    随着城内妖兽数量越来越多，甚至更远势力，都有部族闻风赶来，导致蛮城都变得略微有些拥挤。
    如此一来，城内唯二的两个人类，就变得十分突兀了。
    这些妖兽们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怪异，甚至蠢蠢欲动！
    毕竟不是所有妖兽，都是蛮城的常驻民，它们对于人族，还是十分抗拒的！
    原本按照正常情况，蛮城不时还是会有其他人族来，路过也好，做其他交易也罢！
    但现在蛮城这个景象，那些人族们迟疑着，反而不进来了，所以更凸显的余生，时光格格不入。
    感受着周围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余生表现十分平静，只是认真思索片刻后，又默默将自己收起的妖晶项链重新取出。
    随着项链挂在脖子上的那一瞬间，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全部消失了！
    荡然无存！
    甚至以他为中心，方圆十米内，都形成了绝对的真空！
    没有任何一个妖兽愿意靠近他！
    这也显得余生在这蛮城内，更加突兀了。
    但随着蛮城内妖兽数量激增，其中那些在六级横扫的存在同样不少，它们虽然对余生充满忌惮，但还不至于到畏惧的程度！
    毕竟余生可以杀掉十只六级妖兽，它们同样可以。
    一时间，它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蠢蠢欲动的战意！
    余生感觉到它们的目光后微微蹙眉，沉吟数秒，将自己的项链摘下，又在口袋里取出一枚七级妖王的妖核，当做项链的挂坠，挂在中心处，又重新戴上。
    下一刻，余生周围的真空圈从十米暴涨到五十米！
    哪怕蛮城内依旧十分拥挤，但依旧没有妖兽愿意靠近余生身旁！
    就连那些停留六级多年的悍匪们，都果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就走。
    包括高台上还在骂仗的青鸟（壹），猎豹（壹），在这瞬间都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同时落在余生身上。
    它们心照不宣的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敌意，又若无其事的扭过头。
    只是青鸟（壹）稍微挥动了一下双翼，猎豹（壹）用爪子磨了磨地面。
    骂仗继续！
    仿佛余生只是一个小插曲般，无法让它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过多停留目光。
    “它们要举办拍卖会。”
    时光突然轻声开口说道。
    “嗯。”
    余生点了点头。
    时光沉吟数秒，眼中带着思索之色：“据说是天穹涧出品的，好东西很多。”
    “嗯。”
    余生再次点头。
    “我们想办法弄过来。”
    “如果有那种可以直接吸收能量的妖植，可以方便我们更快修炼。”
    时光果断提出问题，并说明理由。
    这一次，余生陷入沉思之中，大概数秒钟后才开口说道：“我们可以抢，它们打不过我们...”
    “但要在拍卖之前抢，不然它们散开，会很麻烦。”时光点了点头，认同了余生的方案，并合理进行补充。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再加上周围已经形成了真空，那些妖兽们完全没有听见余生，时光，这两个人类，竟然如此嚣张的在一座满是妖兽的城池中，站在大街上，公开商量打劫它们的事。
    “城内一些家伙还是很棘手的，被群攻会出问题。”
    “我会瞬移，可以跑出去。”
    “你明早出城，在城外接应...”
    余生想了想，看向时光说道。
    但时光却认真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了余生的提议：“我拿四成物资，就要付出四成的力。”
    “如果我真的陷入险境，不需要救我。”
    “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而且我觉得，我在逃跑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她的语气十分严肃，盯着余生的双眼说道。
    对于她和余生这种人来说，规矩，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付出相应的劳动，才能获得相应的利益，如果误判了自身实力，那只能选择悄无声息的死去。
    就连死，都不能连累别人。
    这不仅是她和余生的规矩，也是罪城的规矩。
    所有从罪城走出的人，都在努力的执行着。
    当然，如果你能坑死别认，换自己独活，那也是你的本事。

 第1050章 此山脚下...

    总的来说，这就像是弱肉强食。
    弱者面对危险时，不会获得强者哪怕一丝的同情。
    “嗯。”
    余生轻轻点头，直视时光的双眼，算是默认了时光的要求。
    “既然是拍卖会，物资一定是实物。”
    “所以物品就在蛮城。”
    “你现在比较引人瞩目，你留在这里，我负责去寻找储存物品的地点。”
    “今晚，在这里集合。”
    时光轻声开口，看了一眼远方的妖兽们，微微弓着身子，借着阴影，消失在街道之中。
    而余生则依旧站在原地，轻轻抚摸着脖颈处的妖晶，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发呆。
    只是那些妖兽们谁也没有发现，一缕缕精纯的能量正在通过妖晶，传递到余生体内。
    他...
    已经沉浸在修炼的状态中了。
    当然，在其他妖兽们的眼中，余生这个双手染血的悍匪，此时正在十分病态的抚摸着自己的战利品，并沉浸其中，分外陶醉！
    所以在这期间，不仅没有任何偷袭，它们反而十分默契的向后又退了数米，再看向余生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惊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生终于从修炼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环顾四周，看到那些退的更远的妖兽，眼中带着一丝不解，随后默默离去。
    他所离去的方向，那些妖兽们疯狂逃窜，转瞬间就让开一条通道，眼睁睁的看着余生走远，消失在它们视野之中。
    “这个人族...”
    “好恐怖！”
    一道喃喃低语声在空气中响起，周围其他妖兽们纷纷下意识点头！
    而它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余生消失在街角的一瞬间，妖气汹涌，直接将余生束缚，硬生生拽进一栋建筑之内，并且关闭房门。
    余生眉头深蹙，凤凰锤下意识浮现在他手中，向身旁砸去。
    但手刚刚抬起，就停滞在半空之中。
    “别动手，自己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凭空在余生耳边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余生默默散去手中的锤子，抬头看去。
    漆黑的房间内，一只造型凶悍的猎豹此时正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硕大的头颅还在不断透过窗户瞄向门外，看起来十分荒诞。
    许久过后，猎豹才把头收回，轻舒一口气：“你来蛮城干什么？”
    它的瞳孔落到余生身上，无奈问道。
    余生只是平静的看着它，虽然看起来十分松懈，但却依旧一言不发。
    “一如既往的警惕啊...”
    “咳咳...”
    “小子，听好了！”
    “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猎豹（叁）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如同人类般直立起来，看向余生，幽幽开口。
    听到这两句话，余生这才将始终放在背后的右手拿出：“前辈好。”
    “？？？”
    “我把你拽进来，是听你和我打招呼的么？”
    “你来这儿干什么？”
    “妖域这么大，为啥总能看见你的身影？”
    “这是妖域，还是你家！”
    猎豹（叁）果断无视了余生那十分礼貌的问好，反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来赚钱...”
    “你特么缺钱么？”
    “你是不是准备打劫？”
    猎豹（叁）紧张的盯着余生，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靠！”
    “小子，你记住，打劫青鸟它们的物资可以，老子这边，不能动！”
    “你知道老夫为了混这么一个身份，多不容易么？”
    “我是硬生生从一只蠢豹，一步一步向上爬，最终才替换到这个位置的！”
    猎豹（叁）看起来有些激动，看着余生，压着嗓子低吼道：“如果我这边的物资，真被你抢了，按照七尾狐的性格，绝对会把我们全弄死！”
    “到时候我不暴露，也会被逼着暴露了！”
    “我卧薪尝胆三年多啊！”
    “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么？”
    猎豹（叁）的语气中充满了辛酸，看着余生一字一顿说道。
    “您...”
    “没有替换七尾狐么？”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着猎豹（叁）问道。
    “呵！”
    “你真当妖主是傻子么？”
    “最了解七尾狐的，就是妖主，我就靠自己，搜集几天信息，就把七尾狐给替换了？”
    “妖主还发现不了？”
    “如果妖主只有这点脑子的话，妖域早就没了！”
    猎豹（叁）嗤笑一声：“天穹涧内，虽然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暗流涌动，出现任何一点小问题，都有可能被人怀疑，干掉！”
    “我单单为了混进猎豹族，就做了一年准备工作，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替换，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如果我蛮城这件事，做的漂亮，就会获得七尾狐大人的赏识，说不准就能当上猎豹族的族长，那时候，就算是真正有资格探听到一些关于天穹涧的核心消息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猎豹（叁），或者说守山老人脸上写满了骄傲，微微扬起下巴，装备等待着余生的夸赞！
    这三年，他的经历传回人族，绝对可以拍出一部精彩绝伦的卧底大戏！
    其中的种种惊险，辛酸苦辣，不足以与人道哉。
    “七尾狐...大人...”
    “前辈，您不是...八觉么？”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向猎豹（叁），眼神古怪。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前辈，好像...入戏有点太深了。

 第1051章 前辈，您不太适合做卧底

    “老夫当然是八觉！”
    “有什么问题么？”
    猎豹（叁）藐视的看向余生，不怒自威，淡淡说道：“但在妖域，对七尾狐大人要用敬语，不然会死的特别惨！”
    “哦。”
    “知道了。”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反倒是猎豹（叁）再次警惕的站在窗口位置，小心翼翼观察四周，一副做贼心虚，很怕被抓住的样子。
    “前辈，您不是有蜃龙的能力么...”
    “其实您可以在这个时候，随便变成另外一只妖兽的，哪怕被抓，它们也不会发现是您。”
    看见守山老人此时的姿态，余生平静开口。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可以明显看出猎豹（叁）的身体有些僵硬，他身体十分不自然的动了动，为了化解尴尬，咳嗽两声：“老夫能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么？”
    “老夫只是...只是...嗯...”
    “你管老夫是怎么想的！”
    他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嗓子，自身外貌不断变幻，最终化作一只小巧的灰蛇，将自身贴在墙壁上，哪怕真的有妖兽闯进来，也很难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个家伙。
    “你不知道天穹涧那边管的多严！”
    “真当我敢随便变？”
    “这几年，我一直以猎豹的方式示人，都快忘了，我还可以变身！”
    守山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郁闷，最终更是轻叹一声，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上：“说正事，这次行动，七尾狐大...呸，七尾狐是下了死命令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务必要狠狠打击季鸿的嚣张气焰！”
    “这点和老夫自身想法不谋而合，如果真让季鸿坐在妖主的位置上，这简直是整个人族的耻辱！”
    “天穹涧内的局势你可能不太了解，如今季鸿混的人模狗样，几乎与妖主大...妖主分庭抗争，这次更是以蛮城为第一盘棋！”
    “以我目前分析的局势来看，季鸿如日中天，妖主势弱，这时候只有阻击季鸿，才能让天穹涧继续维持混乱的局面，我人族也可以趁机发展！”
    “这是影响整个人族的大事，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抢了妖主的物资！”
    “但季鸿那边就无所谓了...”
    “甚至我可以配合你，一起搞掉它们！”
    每当说起天穹涧的事，守山老人都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说话更是滔滔不绝！
    余生表情平静的听着守山老人将天穹涧之事，事无巨细的全部说出，变得更加沉默了。
    “所以，季鸿并不是强势方，只是后起之秀...”
    “您只是对季鸿存在主观敌意...”
    “想要为人族除掉叛徒。”
    余生终于开口，平静的将真相说出。
    守山老人原本还想再辩解一下，但最终还是沉闷的点了点头：“好吧，确实如此。”
    “老柳他们和我是一代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你和你的同学们。”
    “季鸿活着，我心难安，那些死在季鸿手里的人族，心...亦难安。”
    “所以，季鸿必须死！”
    “而且我的方案，同样不会影响到人族的计划，我们只是希望天穹涧乱而已，虽然我对季鸿恨之入骨，但他的能力，我自认不如。”
    “它不会这么轻易失败的，触底反弹下，它会变得更加疯狂，那时候，妖主同样也会认真对待，而我也可以趁乱，换一个更高的身份，彻底在天穹涧内站稳脚跟。”
    “未来，说不准我也有机会竞争妖主之位，或者直接替代了八尾狐，那时，我们里应外合下，妖域必败！”
    守山老人声音有些激动，当然，大部分还是源自于对季鸿的仇恨。
    这种仇恨已经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甚至如果季鸿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都会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情绪，直接动手。
    余生抬起头，看向守山老人：“前辈，您...不适合做卧底的。”
    “您...真的没有暴露？”
    说话间，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狐疑。
    “我没有！”
    “以七尾狐的狠辣，我如果暴露，它绝对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将我击杀！”
    “你对它不了解，虽然它在妖主面前毕恭毕敬，人畜无害，但它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的存在，而且极擅伪装！”
    “我们这些猎豹族被它牢牢掌控在手里，对妖主瞒报了很多，甚至我有一次暗中跟踪它，发现它同样培养了两位八级妖主！”
    “你知道么，以七级的实力，利用自己哥哥的身份，暗中掌控两位妖主，就这份心性，我觉得它完全不弱于如今的妖域之主！”
    提起七尾狐，守山老人的眼中充满忌惮！
    “甚至我怀疑，它早就已经能晋升妖主，却始终维持在那微妙的平衡中。”
    “它的野心，很大！”
    守山老人最终对七尾狐给出了总结性的评价。
    “所以，不更应该联合季鸿，打击妖主么？”
    “你只要干掉一只青鸟，变过去，就投靠到季鸿麾下了啊。”
    余生更加不解，茫然的看着守山老人说道。

 第1052章 暗中才会下杀招

    “我做不到。”
    “只要看见季鸿，我就会想到死去的老兄弟。”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无法在季鸿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
    守山老人先是沉默，随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但你是对的，帮助季鸿，对人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嗯。”
    余生轻轻点头，陷入思索之中。
    “只要我全抢，就影响不到你了。”
    “虽然妖主失败了，但季鸿也没赢，这不是你们的罪过。”
    余生突然开口：“所以，妖主这次拍卖的物品都是什么，在哪里？”
    “……”
    “就在这栋建筑里。”
    “而且是我负责看守。”
    守山老人幽幽开口，目光幽怨的看着余生，仿佛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余生又一次沉默了。
    “要不...”
    “您重新卧一下？”
    “我想打劫。”
    最终，余生礼貌的向守山老人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一缕缕灰色气体汹涌的自守山老人头顶扩散而出，蜂拥着挤入余生脑海的画卷之中。
    “小子...”
    “你是在和老夫...开玩笑么？”
    “我辛辛苦苦爬到猎豹族的高层，你现在让我重新开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守山老人毫不犹豫拒绝：“别忘了，老夫是八觉，你再敢打这个念头，就别怪老夫打你了。”
    “你打我，就暴露自己实力了呀。”
    “所以我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劫，是一定会成功的。”
    余生看起来十分无辜，倔强的解释着这其中的因素。
    “呵呵...”
    “信不信老夫拼着这卧底不当，也要扒了你的衣服，挂在镇妖关上？”
    守山老人狞笑着，语气阴森。
    “……”
    “好吧，我再想想。”
    余生默默终止了这个话题，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一时间，房间内的两人谁都不再开口说话，分外沉默，不过皆是心怀鬼胎。
    一个想要打劫，一个想上位。
    ……
    桃花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八尾狐那边，应该同样会想到拍卖会这个方法，彻底打造出蛮城的特色，交易正规化，丰富化！”
    “而这一切，都绕不开拍卖会形式，不得不说，人族那边，的确有很多有趣的法子。”
    老白猿悠闲的坐在树枝上，手中把玩着一只只有密封大小的鸟，轻笑着开口。
    季鸿抬起头，看向它：“不仅如此，让蛮城彻底正规，还需要保证交易的安全性，只有这样，更多低级妖兽，才会放心的将自己无意中获取的珍贵妖植，拿到蛮城，去换取更适合自己的物品。”
    “所以，想要彻底改善蛮城，还需要立下一条铁打的规矩，蛮城内，禁止杀戮！”
    “哪怕是人族。”
    听着季鸿的话，老白猿轻轻点头：“没错，只要是脑子稍微活泛一点的聪明人，都会想到这些，不足为奇，更何况是八尾狐，所以大家在计划方面，都是相差无几的，没有必要玩出什么新花样。”
    “这盘棋，不难，或者说，大家都会解。”
    “所以如今我们需要做的，不是解棋，而是将这个棋盘复杂化。”
    “解一盘简单的棋，不是本事。”
    “但将一盘棋，变成千古棋局，就是功夫了。”
    老白猿轻声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突然看向季鸿问道：“你觉得，这蛮城的幕后之人，是谁？”
    “你那三个徒弟不是说了大裂谷么？”季鸿淡淡开口，声音平淡。
    但老白猿嘴角的笑容却愈发浓郁：“它们的分析思路没错，但却有一点没考虑到，大裂谷的局势。”
    “那里太过于混乱了，混乱到大部族，想要争夺更多的地盘，利益。小部族，则是要努力求生。”
    “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又怎么有心思去远远遥控一座蛮城？”
    “这对它们来说，是完全无意义，没有性价比的事情，完全没有干掉一个部族来的实惠。”
    “而且，它们忽略了一点，蛮城附近，除了千里妖原，万妖林，百荒山，大裂谷之外，可是有着第五处势力啊。”
    “相比起这第五处，其他四个势力，是那般可笑。”
    老白猿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季鸿身上，饱含深意。
    季鸿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席地而坐：“或许你是对的，但我不清楚。”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妖族来说，妖植并不是特别急缺，但人族，却对这些趋之若鹜啊。”
    “他们有一套十分成熟的妖植利用方案，并且可以将其功效发挥到最大，但偏偏，他们想要获取妖植，所要付出的代价又极大。”
    “但如果有一座允许人类入城交易的蛮城在呢？”
    “他们暗中操控，通过蛮城，获取一些妖植，就变得方便许多了，至少，不用再付出生命的代价，去出生入死。”
    “而且这手笔，和你们人族的禹墨...可是很像啊。”
    “表面上咋咋呼呼，却在细微处不动声色间下功法，大张旗鼓做着一些无意义的事，暗处用的，可全是杀招。”
    提起禹墨，老白猿下意识眯起眼睛，轻声低语。

 第1053章 你的酒里有茶味儿

    “说起来，这一点上，你们师徒的风格，真像啊。”
    老白猿笑眯眯的扭过头，看向季鸿。
    “谢谢夸奖。”
    “和你比起来，还是不如的，我们只是暗地里下杀招，你是明着，暗着，全是杀招。”
    季鸿淡淡回身，看向老白猿说道。
    “哪有哪有。”
    “我这实力在你面前，不过挥手间就会覆灭，算起来，我的生命也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吧？”
    “五年？”
    “或者三年？”
    “八尾狐死的那一刻，应该也就是我命陨的时候，我心里有数。”
    “实力，永远才是最大的杀招啊。”
    老白猿在谈论起自己生死的时候，依然风轻云淡，无喜无悲，就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季鸿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桃花片片飘落，两人站在这巨大的桃花树下，隔空对视。
    “不说这个。”
    “我们聊回蛮城。”
    “人族入场，这棋盘本身就会变得更乱。”
    “你那位徒弟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烹饪的肥肉飞走的。”
    “但他入场，也会默守如今的规矩，六觉封顶！”
    “而我又放出了饵，一批来自天穹涧的重宝，这就是邀请他入局的出场费，当然，还有那天穹涧的入场名额。”
    “这才是人族急需的，你徒弟可是聪明的很，一定能想到我这么做的意义。”
    “到时候，搞一个卧底过来，你我照看一二，就算是与人族在短期内进行合作了，有了人族在暗中发力，你我与八尾狐间的差距将会被无限缩小。”
    “而人族也可以借此打探到许多关于天穹涧的情报，各取所需。”
    老白猿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对于自己随手出卖妖域的事情，没有任何愧疚感。
    天穹涧，向来都是妖域守卫最森严，最神秘的地方！
    在这里，甚至可以打探到很多关于妖神的情报，或者说，这里，就是妖神的大本营。
    虽然无法得知妖域具体的妖神存活数量，所在位置，但哪怕只在这些细碎的信息中，也可以分析出大量宝贵的情报。
    毕竟只要事关妖神的任何情报，都显得弥足珍贵。
    所以，禹墨绝对不会拒绝老白猿抛出来的这份出场费，只会欣然赴约，然后大家在一起度过一个短暂的蜜月期。
    “你就不怕妖神找你麻烦？”
    季鸿瞥了一眼老白猿，有些好奇问道。
    老白猿依旧在微笑着：“当然怕，但有些时候，往往都是向死而生，那条看起来最危险，最黑暗的道路，往往才是能通往阳光彼岸的。”
    “毕竟想要享受阳光的温暖，总归是要先去感受黑暗的冰寒。”
    “只要这一步成功了，我们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在这天穹涧内站稳脚跟，并且在蛮城那处战场上，狠狠痛击八尾狐。”
    “喝点酒么？”
    老白猿说话之际，又挖出一坛酒来，开封，向季鸿递去。
    季鸿微微摇头：“不喝，你的酒里有茶味儿，还不是好茶。”
    “……”
    老白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嘴角微微抽搐：“我谢谢你。”
    “不客气。”
    季鸿礼貌回应。
    “你刚刚所说这些，八尾狐同样可以想到。”
    “拍卖会，八尾狐也会办，重宝，八尾狐也有，包括天穹涧的入场资格，它甚至更多。”
    “如果它将你的路封死，届时，你又要如何去做？”
    季鸿坐在自己的茶桌处，倒了杯茶，淡淡问道。
    老白猿笑着摇头：“我和八尾狐之间，是有根本上的区别的。”
    “首先，你就是人族那边过来的卧底，这点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多聊了，作为你的徒弟，禹墨自然会更信任你。”
    “其次，八尾狐已经是妖域之主，它对人族的诉求并没有那么强烈，因为它已经在八级这个领域，站在了最高的位置，再和人族合作，没有任何益处。”
    “我们想上位，要求着人族。”
    “它想自保，要打击人族。”
    “这就是猎犬，和犬王之间，最大的区别，我们可以和猎物合作，但它不能，而且要表现的更加凶狠，不然就会引起主人的不满。”
    “所以，这是一件不用考虑的事情。”
    “当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八尾狐那边同样会送去大量物资，入城名额，但这...应该是它的陷阱，而且是十分明显的陷阱。”
    “人族不会去踩，它也不指望人族踩，只是表明态度，顺便给咱们挖一个坑。”
    “它的入城名额，和妖神报备过，但我们的...可没有。”
    老白猿轻声低语，猛灌了一口酒，感觉到酒中浓郁的茶叶味儿，它的眉头都挤在一起，却依旧不舍得将酒吐出来，直到它看见季鸿随手又向溪水中倒了一杯茶，嘴角不断抽搐，拳头攥紧，恨不得跳起来，照着季鸿的后脑勺狠狠给上一拳。
    “它的杀招，对我而言，问题不大。”
    “我更好奇的是，它对蛮城这件事的态度，究竟如何？”
    “是想要其乱，还是想要其静？”
    “至少根据目前那边传回来的信息来看，没有什么新颖的举动，但大概率还是要乱的。”
    “只是我搅乱蛮城，靠的是人族。”
    “它搅乱蛮城...”
    “又靠什么？”
    “真就是那三只猎豹么？”
    老白猿有些好奇，抱着酒坛，喃喃自语，有些不解。
    对于这一点，它始终没有想通。

 第1054章 蚊子再小，也是肉

    “无论如何，八尾狐那边必然是有做出准备的，只不过我们打的是明牌，而八尾狐则是藏着一张暗牌。”
    “或许关键时刻，这张暗牌就是捅死我们的契机。”
    “你觉得...八尾狐藏了什么？”
    老白猿一脸好奇的看向季鸿问道。
    季鸿平静的转身，注视老白猿：“这些事情，一向都是你负责的，现在来问我，是在证明，自己论智谋，不如八尾狐了么？”
    “呵！”
    “开什么玩笑！”
    “我！不如八尾狐？”
    “三天之内，我必然将八尾狐那张暗牌给挖出来！”
    老白猿嗤笑一声，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自信。
    季鸿轻轻点头，语调拖长：“哦...三天...”
    “一天！”
    老白猿咬牙，攥紧拳头，恶狠狠说道，随后愤恨的转身离去。
    季鸿看着老白猿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收回视线，继续倒腾着自己的茶水。
    而与此同时，天穹涧的核心区域，也是天穹涧唯一一栋造型细腻，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如何？”
    八尾狐慵懒的蜷缩在王座上，俯视下方，淡淡说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下去了。”
    “包括...那位。”
    七尾狐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轻声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莫名的韵味。
    “蛮城既然要乱，那索性就乱的彻底。”
    “重宝之下，吸引方圆数千里的各个部族参与，再钓人族下场。”
    “最后，加上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想必未来一段时间内，蛮城都会变得十分热闹。”
    “可惜，季鸿，老白猿空有智谋，却无格局。”
    “蛮城内的胜负如何，与本王...无关啊。”
    “只要将它们拖在蛮城一段时间，等它们回过神来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下位者，始终是下位者，想要坐在这王座上，却没有相匹配的眼界，高度...”
    “可悲...”
    八尾狐的声音十分慵懒，仿佛如今这一切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季鸿，老白猿更是已经被它直接从竞争对手的名单中抹除。
    “蛮城那边的事，你来负责，也算是看看你这些年是否有些长进。”
    “这种小事，以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本王了。”
    “下去吧。”
    八尾狐似乎有些疲倦，轻声开口。
    七尾狐头微微低垂着，眼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
    “明白！”
    它轻声开口，就这么匍匐着身子，小心翼翼向后退去，最终转身离开。
    这硕大的宫殿内，只剩八尾狐独自卧在王座上，十分空寂。
    它看着七尾狐离去的方向，似是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仿佛喃喃自语般的，轻声说着：“如果你够聪明，某一天后，我现在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但你被贪婪蒙蔽双眼，所要面临的...”
    “只会是永远的黑暗啊...”
    “我亲爱的弟弟。”
    说着，八尾狐缓缓闭上双眼，缕缕妖气自它体内弥漫而出，将其包裹其中，仿佛蚕茧般，外表还在一震一震的，宛如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
    ……
    “嗯？”
    “蛮城，拍卖会？”
    “天穹涧来客？”
    禹墨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怔了一下，陷入沉思之中。
    短信上，将蛮城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汇报过来，甚至详细到青鸟（壹），猎豹（壹）互相对骂的那些日常。
    “将蛮城规则化...”
    “天穹涧那些家伙，不会闲着没事儿来做这些事情才对，而且这对它们而言，也并没有任何收益。”
    “看起来，像老白猿的手笔啊，是要收买我？”
    禹墨不断的自言自语着，缓缓闭上双眼，一个个名字跳跃在他的脑海之中，彼此间又串联在一起，形成一张张关系图。
    敌对的，结盟的，甚至包括它们目前所面临的局面，这些细节，全部被禹墨了然于胸。
    “老白猿想要拉我入伙，一起去搞八尾狐啊...”
    “但价钱开的，未免也太低了，真当我人族，还是曾经的人族么...”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
    禹墨看起来有些纠结，重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出神的状态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禹墨依旧在不断的思索着，想要尝试着在蛮城这幅棋盘中，硬生生挤出一个棋手位，让自己站于其中，分上一杯羹。
    “这个棋盘太小，不值得入手啊...”
    “咦？”
    禹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重新看向手机中那密密麻麻的信息。
    ‘城内三日内，凭空消失十余只妖兽。’
    ‘有两位人族，脖子上挂着一串六级妖晶。’
    ‘少年...’
    禹墨果断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余生最近在人族露面过么？”
    “没有。”
    电话那边平静回应。
    禹墨若有所思，挂断电话，嘴角不知不觉间已经浮现出一抹笑容。
    “余生也去了蛮城...”
    “棋盘虽然小，但我只落一子的话，就大赚特赚了。”
    “但这棋子，向来喜欢独吞啊。”

 第1055章 非抢不可？

    想到这里，禹墨突然又变得有些头疼。
    “所以，要再添一颗棋子过去。”
    “这样才能混点汤喝。”
    “还不能是个废物，余生讨厌废物，讨厌蠢货。”
    “那个炮灰，听说最近还是比较老实的。”
    禹墨的脑海中突然跳跃出一个名字，眼睛亮起，嘴角笑容更浓了些，只是看起来充满奸诈感。
    片刻过后，禹墨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编辑一串文字，点击发送。
    紧接着，他将手机静音，随手扔在桌子上。
    大概数秒钟后，手机屏幕亮起，有电话打了过来。
    禹墨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理会。
    对方似是有些倔强，足足给禹墨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发现禹墨的确没有接听的想法后，才颓废的放弃挣扎。
    “罪城出来的人，脾气都有点倔啊。”
    “连打半个小时...”
    “啧啧...”
    禹墨一脸唏嘘，将手机静音关闭，重新放回口袋里，再次看着自己面前一串串的资料，陷入忙碌之中，仿佛刚刚只不过是在经历一些小小的插曲。
    ……
    “非抢不可？”
    “嗯...”
    “也对，看着这么多的好东西，老夫自己都眼红，想监守自盗了！”
    守山老人最后尝试性的看了余生一眼问道，看见余生坚持的态度后，守山老人这才颓然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他那颓废的气质只保持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变得激动起来，眼睛冒光的扭过头，看向身后那堆密密麻麻的物资。ъìＱυＧΕtＶ.℃ǒΜ
    其中每一项，单独拿出来，在这外域，都是会引起轰动的存在。
    可以说，这一次，妖主也算是小小的出血了一把。
    甚至其中有几种妖植，哪怕人族的仓库里，都没有收集到，算是天穹涧独有的特色。
    “抢特奶奶的！”
    “你知道老夫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么？”
    “每天守着一座金山，不能动手！我煎熬啊！”
    “你...全拿走！”
    “老夫换个身份，继续卧下去！”
    守山老人咬了咬牙，开口说道：“不过说好了，咱们五五分，我的那五成，给我送墨阁去！”
    余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守山老人：“为什么要换个身份...前辈您已经暴露了么？”
    “可笑！”
    “怎么可能！”
    “你知道老夫这几年呕心沥血，有多不容易么？”
    “计划之精密，卧底之细节，我会暴露？”
    “呵，可笑！”
    在经过了长达三年的卧底生涯后，守山老人对暴露两个字似乎尤其敏感，果断反驳！
    “……”
    余生听着守山老人的话，有些沉默，看着他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古怪，但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在停顿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哦...”
    “那我晚点再过来...”
    说完，余生转身，推开这建筑房门，离去。
    “？？？”
    “你特么话说明白一点啊？”
    “为啥不现在拿走，还非要晚上过来？”
    “和我分享分享你的计划呗？”
    “喂？”
    “喂！”
    守山老人变幻的灰蛇头颅从门缝中伸出去，小心翼翼的看着余生背影，压低嗓子喊道，鬼鬼祟祟的样子，喜感十足。
    余生脚步略微停顿，扭过头看向守山老人，沉吟数秒：“嗯...”
    “嗯！”
    余生在脑海中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最终只留下了额两个‘嗯’字。
    一时间，守山老人看起来更加茫然了。
    而且还显得呆头呆脑的。
    “‘嗯’是什么意思啊？”
    “啊？”
    看着余生已经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守山老人颇为受伤的将头又缩了回来，关闭房门，有些忧郁，在这空荡的建筑内，不断回忆着余生所说的那两个‘嗯’，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玩意能够联想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
    时间流逝。
    余生不知何时已经重回到了高台下方，仰起头，看着上面还在不断互骂的青鸟（壹），猎豹（壹），十分平静，就像是单纯的吃瓜群众。
    当然，这是在不考虑他那串还挂着血丝的项链的情况下。
    如果这是一处演唱会的话，余生所在的位置，就像是超级豪华至尊无敌vip座！
    位置最靠前，周围还没有其他人挤自己，可以完美欣赏猎豹，青鸟的表演。
    大概一小时后，时光悄无声息站在余生身后。
    “没有找到具体的藏匿位置。”
    “但城内有六处建筑十分可疑。”
    说话间，时光将一张纸递到余生手中。
    纸上画着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上面有六个位置被圈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守山老人所在的那处建筑。
    “一个一个去找，好麻烦。”
    余生沉吟着，轻声开口。
    时光轻轻点头：“嗯。”
    “找其他人问问，应该就知道了。”
    说话间，余生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高台上的青鸟（壹）、猎豹（壹）身上。
    一脸骄纵，还在互相对峙的青鸟，猎豹，突然凭空感觉自己的身体莫名一寒。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时光再次轻声开口：“我负责那只猎豹...”

 第1056章 五秒，十秒

    随着时光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余生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直接出现在青鸟上方。
    漆黑色的长棍被余生攥在手中，猛然落下，狠狠砸在青鸟（壹）的身上。
    在这一刻，龙纹棍上的第六颗晶石，同样亮起。
    被砸的一瞬间，青鸟感觉自己大脑一片混沌，明明那棍子的力道不大，但却让它的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起来，就像是醉酒般，连站都不太能站得稳。
    它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众目睽睽下，自己这个天穹涧的使者，会被打！
    而且打的是这般正大光明！
    它在这期间，甚至都没有警惕过四周！
    猝不及防下，它将要面临的，是余生一整套的连击。
    龙纹棍一击中后，直接被余生收起，下一秒凤凰锤凭空出现，被余生攥在手里，再次对着青鸟的左翼落下，趁着青鸟还陷入龙纹棍的副作用中时，这一锤直接打断了青鸟的左翼，算是暂时废除了它飞行的能力。
    而与此同时，余生已经贴身接近到了青鸟（壹）的面前，毫无美感的将锤子当做盾牌，以冲锋之势，狠狠撞在青鸟的腰上。
    骨裂声响起。
    刚刚从龙纹棍第六技中恢复过来的青鸟感受着自身剧烈的腾空感，发出一声凄惨的哀鸣，身体在这处高台上疯狂的滚动着，挣扎着。
    但剧烈的动作下，牵扯伤口，一时间，它的惨叫声愈发明显。
    它想要挥动羽翼冲天而起，但那已经被废掉的左翼就成为了它的累赘，导致它刚刚飞起，就又重重落在地上，卷起浓浓的尘烟。
    余生表情平静的站在它面前，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反抗力气的青鸟，再次抬起锤子，掌控力道，砸在它的脖颈，将其彻底砸晕过去。
    整个行凶过程不超过五秒钟时间。
    下方大部分围观的妖兽们才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那天穹涧尊贵的使者，已经狼狈不堪的被人俘虏了。
    偏偏俘虏它的，还是一位人族的悍匪！
    脖子上挂着一串六级妖晶的凶徒！
    它们完全惹不起的那种。
    如果说在场这些妖兽们一拥而上的话，倒是可以拿下余生，但它们和这些特使非亲非故的，尤其是它们始终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它们...
    犯不上。
    毕竟哪怕能干掉这位凶徒，他在临死前，大概率也是可以换掉几只妖兽的。
    更何况，凶徒...不止一位啊。
    另一座高台上，阴影中，时光无声无息出现，下一刻，猎豹脚下的影子突然蠕动起来，变成人形，手中更是攥着一把漆黑色的匕首，对着它的腹部猛的划去。
    而时光则是同步间向前。
    她出手终究还是没有余生快的，这也就给了猎豹不到半秒钟的反应时间，千钧一发之际，猎豹嘶吼着向后倒退数步，那影子只是堪堪划破了它的肚皮，没有直接刺透。
    鲜血顺着猎豹的肚子不断滴落，但猎豹却一脸凶相的盯着时光，不退反进，一爪向时光拍去。
    但那影子却诡异的凭空消失，下一秒突然出现在时光面前，两者保持同样的动作，姿势。
    猎豹爪子狠狠拍在影子上，将其打散，而藏匿在影子后方的时光，却在这一刻突然动手，手中那把特制的匕首稳准狠的划破它的爪子。
    而那原本消散的影子，也再次凭空出现在猎豹身后。
    前后夹击，攻势凌厉，而且那影子的出手速度，力道，也远比时光要更大，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哪怕是被拍散，也会随时重新出现在任何角落。
    或者说，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就会有影子。
    只要有影子，就要防备随时而来的杀招。
    更令人难受的是，这影子在时光的掌控下，就像是一位格斗大师！
    而这格斗大师，还特么的不怕死。
    如果你真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影子上，而忽略了时光的话，就会被另一位肉体素质极强的格斗大师给予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两位之间，配合还极为默契，并且还有极多的小配合，小套路，就像是双人剑阵。
    不过数秒钟时间，哪怕猎豹已经全力反击，依然伤痕累累。
    鲜血顺着它的毛发不断滴落，将其彻底染成红色，惊惧的看着时光。
    眼前这个人类，体内能量不算特别强，觉醒物也不是那种逆天夸张级的，但却能将自身开发到极限。
    可以说，她所带来的战斗力，完全是凭借自身后天努力而得来的。
    换一个人，使用这个影子觉醒物的话，所发挥出的效果，未必能有时光的一半。
    “我用了十秒么...”
    看着已经被自己打晕的猎豹，时光眼中没有任何得意，只是看着另外一处高台，陷入沉思之中。
    比余生足足多了一倍时间。
    至于觉醒物的强弱，并不在时光的考量之中。
    “看来...”
    “还不够。”
    时光轻声低语，微微弓着身子，攥紧匕首，和余生同步的转身，看向高台下那众多妖兽。

 第1057章 这只是切磋

    那些妖兽们蠢蠢欲动的看向余生，时光，发出阵阵低吼，眼神逐渐变得凶悍。
    气氛一时间也有些凝重。
    无论如何，两个人族，当着一群妖兽的面，干掉两位特使，也算是打了妖族的脸。
    虽然不一定会出手，但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不然天穹涧追责，它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妖兽在达到六级后，智慧都会有一个质的突破，对于这些，场上大部分妖兽还是捋的清的。
    但态度是一个问题，真出手，又是另一个问题。
    枪打出头鸟，自己万一拍马屁没拍好，踢到铁板，死了都没有人给你挖坑。
    “嗯...”
    “我说，我是在和它切磋，你们信么？”
    余生看着下方众多妖兽们，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回应他的，只是连绵不绝的低吼。
    “……”
    看着下方的回应，余生有些沉默。
    “你们，和它很熟么？”
    过了片刻后，余生再次开口。
    这一次，下方的嘶吼声弱了许多。
    “替它报仇，不是特别划算。”
    余生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我很强的...”
    下方的嘶吼，又弱了些许。
    “那...我走了...”
    看着下面那些妖兽们，除了吼的声音比较大，全部一副随时有可能出手的样子，但谁都没有真的出手后，余生默默拎着青鸟，漂浮在半空之中。
    时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拎着猎豹，跟在余生身后。
    “加油！”
    余生看着下方众多妖兽，沉吟数秒，送上了自己最美好的祝福。
    一时间，汹涌的灰气不断自它们头顶涌现，汇向余生。
    余生看见这一幕眼睛亮了一下，又重新落回在高台之上。
    那些还在嘶吼，不断呐喊要为特使报仇，绝对不会放过余生的妖兽们，在看见这一幕后，集体凝固，呆滞在原地，甚至就连嘶吼声都仿佛被人掐住喉咙般，戛然而止，场面一时间陷入绝对的静止当中。
    又是大量的灰气汹涌着，从它们头顶扩散而出，在余生的视角中，那恢复仿佛要将这天空都彻底遮住，不见月光。
    “我想说...”
    “你们等等。”
    余生怔住，在口袋中不断翻找着，最终找出自己那早已淘汰多年的鸡汤语录合集，在这高台上大声的朗诵着。
    “我们要不断前行...”
    “阳光...黑暗...”
    “所爱...”
    下方那些妖兽们茫然的听着余生那毫无情感波澜的朗诵，这种在人族早就已经被玩烂，甚至很尴尬的东西，对它们而言，却显得十分新颖。
    一时间，不仅没有灰气，这些妖兽们还陷入沉思之中，有一些甚至看起来很激动，像是动力十足。
    “……”
    看着这些妖兽们沉浸其中，陶醉的模样，余生攥着手中这本鸡汤合集，陷入沉默当中。
    一缕缕灰气从余生头顶弥漫，又消散在半空之中。
    发现余生不再说话，这些妖兽们反而有些焦急，看着余生发出嘶吼，催促着，让余生继续。
    “鸡汤都是假的。”
    “黑暗之后，的确是阳光，但走不出黑暗。”
    “所爱皆星河，星河皆无光...”
    “我们要不断前行，这样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这世界，没有光！”
    余生看着下方那些妖兽们，再次开口，并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鸡汤合集。
    一时间，下方那些妖兽们怔在原地，鸦雀无声。
    就仿佛心中刚刚被点燃的火焰，恨不得现在就出门耕十亩地的激情，就这么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灭的彻彻底底的。
    灰气再次汹涌着喷发而出，而且远比之前要多的多，络绎不绝，止不住的向余生脑海内的画卷中涌去。
    这个场面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时间。
    在这期间内，周围几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看着下方的灰气终于逐渐衰退下来，余生认真的看着下方众多妖兽们，语气真诚的开口说道：“谢谢。”
    那些妖兽们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中，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余生，时光，拎着两位特使飞走了。
    谢谢...
    谢什么？
    一时间，一缕缕灰气倔强的追逐着余生而去，仿佛要执着的去追问一句...你谢我什么！
    大概在余生走后半小时左右！
    青鸟（贰），猎豹（贰）愤怒的自远方冲来，显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看着空空如也的高台，发出阵阵咆哮声。
    它们每位身后还跟随着十数位六级妖兽！
    两者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显然都是知道彼此间在暗中所做过的事情的。
    “天穹涧特使被擒，你们无动于衷？”
    “我天穹涧威严何在？”
    “你们难道...是想反叛妖域不成？”
    青鸟（贰）振翅而起，飘落在高台上，十数只六级妖兽同样冲天而起，牢牢跟随在它的身后。
    青鸟（贰）锐利的目光在众多妖兽身上巡视着，冰冷漠然。
    但回应它的，只有沉默。
    那些妖兽们‘惶恐’的匍匐在地面上，瑟瑟发抖，看起来茫然失措，但低垂的头颅，被遮挡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畏惧。

 第1058章 天穹花

    天穹涧，妖域圣地！
    所有妖兽的毕生梦想，都是进那天穹涧，光宗耀祖。
    但它们所向往的，只是天穹涧而已，并不包括里面的妖兽！
    如果有机会，它们甚至恨不得直接屠掉里面所有的妖兽，自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在妖域，只有圣地，可没有什么圣子...
    弱肉强食，漠然冰冷，这才是广袤妖域内，最真实的写照。
    看着下方那些全部打着自己小算盘的妖兽们，青鸟（贰）怒极反笑，但随后就是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如果自己没有侥幸被师傅选中，恐怕和下方这些妖兽们没有任何区别。
    这也是妖族，和人族最大的不同。
    人族开化，行教育，哪怕五岁顽童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懂得家国天下，这是人族数千年来，一点一滴，努力下的结果。
    这种，被称之为传承。
    但妖域形成不过百余年，所有妖兽们都不过是因为灵气滋养，自行开启灵智，刚刚妖化，所面临的，就是生死厮杀，直面这世界上最真实的自然法则。
    妖吃人，吃人大补，但在没有人吃的时候，也是吃妖的。
    它们没有经历过和平，只能在懵懂时，就根据本能，或去猎杀，或是被猎杀。
    这些妖兽们从小被灌输的，就是抢，夺，贪婪，自私自利。
    或许，唯一能够影响到它们的，只有自己的部族。
    至于所谓的文化，传承，格局，它们不懂。
    你比我强，我就和你混。
    你让我去打人族，还给我好处，我就去打人族。
    天穹涧灵气最为充裕，能快速修炼，那就是圣地！
    我也想去，我还想带着整个部族去！
    但圣地的使者，被打死了...
    我没看见。
    别连累到我，我还准备参加接下来的拍卖会。
    道理朴实无华，却也是它们内心中的写照。
    你有靠山，我不敢惹你，不代表你被人干死了，我会疯了一样的替你报仇。
    它们的智慧，还没有发展到那种心系妖域天下的程度！
    “当你们真的站在天穹涧，直面妖域，人族所处的局面时，或许才会懂...”
    “这就是师傅常说的，位置不同，眼界不同么？”
    青鸟（贰）一时间有些出神。
    当时，老白猿就坐在那桃花潭内，拿着手机，播放着人族的电视剧，并根据其中的剧情，不断对他给予讲解。
    “市井小民，只会去关心明天的菜价会不会上涨，年终奖会不会多一些。”
    “一城城主，关心的是整个区域的经济发展，治安！”
    “墨阁阁主，更是要心系整个人族，并针对妖域，不断做出各种政策。”
    “所以，电视剧中，这点是错误的。”
    “他是人族最强富家大少，格局，眼界，皆要在相对应的身位上。”
    “但他却熟知菜市场的物价，这并不合理。”
    “导演虽然想给他立一种低调，内敛，亲民的人设，但却是与现实格格不入的。”
    “他真的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每天集团内部的事物，就会让他忙的不可开交，自己去买菜，做饭，对于他来说，是很耽误时间的事情，完全没有雇佣保姆性价比高。”
    “更不可能亲自买菜，从而与帮助父母卖菜的女主相识。”
    “两者圈子不同，格局，眼界不同，聊天的话题不同，很难产生共性，更不能对对方升起好感。”
    “所以这部电视剧是脱离了现实，更追逐理想化的产物。”
    “如果真有富家大少这么闲，要么就是被家族放弃的子弟，要么就是自带运气光环了，不工作，也能发财...”
    “这些电视剧，其中所蕴含的道理同样很多，就看你能否揣测出来，只有自身不断积累文化底蕴，你的眼界，格局，才会越来越强。”
    “当你的眼界达到一定高度时，自然而然，就会站在相对应的圈子里。”
    青鸟（贰）当初对老白猿的这一番话，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似懂非懂。
    但如今站在这高台上，看着下方那些各自带着自己心思的妖兽们时，它突然就明悟了。
    这或许正如老白猿所说，自己已经站在了妖族的圣地内，更是因为老师的原因，接触到了妖域的核心圈。
    所以它想事物时，自然而然就会与整个人族，妖域挂钩。
    但这些妖兽们，并不关心这些。
    或者说，意识不到这些。
    “从现在开始，全程搜捕那两名人族！”
    “提供准确信息者，奖天穹花一朵！”
    “亲手抓捕者，入...天穹涧！”
    在理清了这些后，青鸟（贰）再看向这些妖兽时，心中已经没有了愤怒的情绪，反而一针见血的给出了它们想要的东西！
    利益！
    关乎自身的利益！
    天穹花，天穹涧特产，可增强自身天赋神通，价值不菲！
    服用过后，完全可以在六级妖兽这个层次，成为精英般的存在。
    天穹涧入场名额，更是不必多言。
    果然，在它的声音落下后，下方那些妖兽们停止了颤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青鸟（贰），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第1059章 通缉余生

    猎豹（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远方的青鸟（贰），若有所思。
    虽然妖主大人没有时间，精力，去培养几只猎豹当徒弟，更不可能带着它们去看电视，教它们眼界，格局的问题。
    但猎豹族被妖主经营了数十年的时间，数量极多，其中聪慧的，更是被重点培养。
    当人口基数上去后，总会有一些聪明的。
    这些聪明的，又会出现几只很聪明的。
    此次来蛮城的三只猎豹，就在此列。
    它不过思索数秒，就大体上分析出了青鸟（贰）的想法，同样开口：“天穹涧，不可辱！”
    “人族在我妖域，肆意屠戮妖兽，已触碰我妖族底线！”
    “从现在开始，全面通缉这两位人族。”
    “我亦为天穹涧特使，此次有功者，本使将代其向妖主大人请功，其它奖赏，同样不变！”
    它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气势十足，表情肃穆。
    但青鸟（贰）的目光却从它的身上一扫而过，嗤笑一声。
    老师曾经说过，无论何时，不可高调。
    实力不足时，更不可随意扯虎皮，做大旗，这是绝对的禁忌！
    大家原本身份地位相似，你这时突然拉出某位，当做自己的靠山，其他人看向你时，绝对不是羡慕，恭喜，而是嫉妒。
    同样，被你当做靠山的人，同样会对你厌恶。
    当时的老白猿同样是以一段电视剧内容为例。
    其中，同学聚会。
    男主全程低调，虽然事业有成，靠山很硬，但却闭口不谈，只是与大家谈心。
    虽然男主的靠山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点破。
    期间，男主还十分体贴的给出了一些福利，大家对男主的好感很足。
    而另一位，张口就是...某某集团的某某，是我的发小，我们关系如何如何，只要一句话，你们就可以去某某集团工作。
    正如老白猿所说，那位最终的下场无比凄惨，更是人缘尽毁。
    虽然只是人族那边口碑一般，甚至比较差的电视剧，但老白猿却总能给它指点出一些做事的细节。
    而如今，猎豹（贰），就犯了这个错误。
    点明自己为天穹涧特使，还扯出妖主，最后再提奖励时，就显得诚意不足了。
    哪怕这些妖兽们不在乎，但如果这个消息被妖主得知，恐怕...
    它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果然，跟对师傅，才能活的更久，更滋润。
    而且自己与老师的关系更亲近，所以能够操作的空间更大，而不至于让老师厌恶，只需要完成最终目标即可。
    如此看来，这一次，它们的胜算，更大！
    一时间，青鸟（贰）变得更加谦卑，和那些妖兽们谈心，对它们之前所做之事，表示十分理解，但同样说明了自己的难处，与下方这些妖兽们站在同一战线，并保证...
    奖励，现货，秒发，绝不拖延！
    但它只要求救青鸟（壹），那位同样被捕的猎豹，死活与它无关。
    甚至最好无意间...嗯...误伤...干掉那只猎豹。
    这些妖兽们恍然大悟，纷纷四散离去。
    猎豹（贰）此时也已经缓过神来，想要再和它们聊聊，补救一下，但那些妖兽们已经纷纷散走，看着空荡荡的广场，猎豹（贰）陷入沉默之中。
    好在，它在这两天内，也收拢了一批妖兽，也算是有行动力。
    “呵呵...”
    “工于心计，和那位老白猿一样，实力不足，只能算计这些鬼祟之事。”
    猎豹（贰）冷笑着讽刺道。
    但青鸟（贰）却只是微笑回应，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去。
    而此时，蛮城的一处角落。
    “我来审讯吧。”
    时光看着两只晕倒的妖兽，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不用，我已经审讯过了。”
    说话间，他拎起猎豹（壹），向其体内灌输能量，使其苏醒。
    “你们人族难道是想开战么？”
    “放了本使，此事尚有回旋的可能，否则...”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余生拎起龙纹棍，照着脑袋猛的砸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脆响，猎豹头晕目眩，瞳孔涣散。
    “走。”
    看着安静下来的猎豹，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时光说道。
    时光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询问，只是跟随在余生身后。
    紧接着，两人向守山老人所在的那栋建筑奔袭而去，速度极快，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站在这建筑门外。
    “嗯...”
    “打劫！”
    余生看着建筑，沉吟数秒，突然喊道，声音很大。
    被他拎在手中的猎豹（壹）看见这幕后，瞳孔骤缩，震惊的吼道：“你们....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它...它是你们的...”
    猎豹（壹）不过瞬间就想通了什么，拼命的想要发出吼声，但却被余生再次敲了头顶，并顺手拎起凤凰锤，砸在了它的嘴上。
    时光一脚踹在门上，将门踹飞。
    在尘烟中，余生钻到建筑之中。
    “你们是...是什么人！”
    “此乃我天穹...”
    房间内，猎豹（叁）看见这一幕后，发出一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您早就暴露了...”
    回应他的，只有余生平静的声音。

 第1060章 不耻下问

    “？？？”
    “你和它们说我的身份了？”
    “看来不能留活口了！”
    守山老人怔了一秒，还没有太反应过来，直接将目光落在那已经昏迷的猎豹（壹）身上，眼中凶光闪烁，弥漫着杀意。ъìＱυＧΕtＶ.℃ǒΜ
    “嗯...”
    “前辈，有没有一种可能，您在来蛮城之前就是...嗯...暴露的。”
    余生沉吟数秒，试图找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向守山老人说出这个悲惨的现实，但最终还是没有绕出弯子，还是那么直接了当。
    守山老人身体僵硬在了原地，瞳孔涣散。
    “不可能！”
    “老夫不可能暴露！”
    “七尾狐大人已经对我愈发满意了，还亲口对我说，如果这次蛮城之事办的漂亮，回去就亲自带我去见妖主，让我在这妖域发光发采！”
    他沉默了数秒钟，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与其是说给余生听，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它是不是还说，妖主大人特别赏识聪慧之人。”
    “还说妖域的未来，就要靠年轻的晚辈。”
    “我想想...”
    “还有...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未来可期？”
    听到守山老人的话，余生再次停顿，有些好奇的看着守山老人问道。
    “对！”
    “没错，七尾狐大人就是这么说的！”
    守山老人重重点头，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亮色，仿佛在好奇余生是怎么知道的。
    余生抬起头，平静与守山老人对视。
    空气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一个在组织语言，一个在等待答案。
    直到许久，站在一旁的时光打破了这古怪的宁静，声音平淡：“它知道你身份，想利用你最后一次，画大饼...”
    “带你去见妖主，对七尾狐的位置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它如今在妖域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想要继续向上爬，就要拉拢一切人才，如果它真觉得你是人才，更应该给你洗脑，并顺势说妖主的坏话，培养你对它的忠诚度。”
    “但它却没有这么做，还要主动将你举荐给妖主，这并不合理。”
    “所以...”
    “你很久之前应该就暴露了，这次来蛮城，它们在你身上，应该也有自己的规划。”
    相比起余生，时光和守山老人就不是很熟了。
    所以她说起话来，就显得要更直白一些。
    余生面对合作伙伴也好，前辈也罢，还会仔细想想措辞，但时光这种直截了当的话术，却让守山老人怔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时光看见守山老人这幅受伤的态度有些好奇，扭头看向余生：“他怎么了？”
    “心理素质不够强，年纪大了要面子。”
    “嗯...”
    “应该是的。”
    余生思索片刻，给出一个中肯的解释。
    “哦。”
    时光轻轻点头，再次眼神古怪的看了守山老人一眼，就在背包里取出一个早已经折叠好的巨大麻袋，绕过守山老人，走到里面的房间，小心翼翼将那些被妖气封存的妖植装入其中。
    不仅仅是妖植，里面还有许多的妖晶，妖核，包括最核心区域，还存放着一滴金黄色的血液，只是靠近，都隐约间能够听见血液中传来一声声兽吼！
    吼声充满了压迫感，仿佛来自于一个十分恐怖的存在。
    “神兽血...”
    “很值钱。”
    时光认真观察了一下，将神兽血的外形牢牢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防止日后恰巧遇见而错过后，同样装起。
    最后，就是三张邀请函。
    只是这邀请函被时光随手丢在口袋里，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就是普通的兽皮上随意写了几个看不太懂的文字。
    或许在其他妖兽眼中，这邀请函价值千金，但在时光眼中，还不如一枚一级妖晶。
    此时，守山老人也从那种空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略显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余生。
    “你...”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暴露的？”
    自己在天穹涧时所发生之事，余生是不可能知道的，虽然时光事后给出分析，但余生一定是通过其他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
    想要努力的完成卧底，必须要多学，多看！
    不耻下问！
    避免未来，卧底时再被人抓住！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机的表演，在七尾狐眼中就像是路灯般耀眼，他就觉得臊得慌，脸红的很。
    “嗯...”
    “我只是带它站在建筑门外，它就第一时间喊出，是你...”
    “猎豹族，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也养了一批，它们虽然有些脑子，但不至于转的这么快，所以一定是七尾狐那边事先交代过，它喊出那句，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才更合理。”
    “差不多，应该，是这样的。”
    “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又问了你一下。”
    余生语速不快，缓缓说道。
    而守山老人则是再次茫然的站在原地，外貌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余生的话...
    他没太听懂。
    也不知道重新问一次，会不会显得...很丢人。

 第1061章 就我一个傻子

    “呃...”
    “前辈，您...没听懂么？”
    余生看着守山老人那懵懂的样子，有些疑惑，问道。
    守山老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但嘴里却是不住的说着：“听懂了听懂了，这点小事有啥听不懂的。”
    “不就是它说漏嘴了嘛，你又分析，然后...”
    “好吧，我没听懂。”
    他还在长篇大论的说着，但看着余生始终平静的目光，守山老人恢复颓废，双手插袖，无力的蹲在地上，幽幽说道：“当卧底，这么难的么？”
    “感觉你们每个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儿，还谦虚的和所有人说，自己是傻子。”
    “我还信了，感觉自己也是挺聪明的。”
    “结果...就我一个傻子！”
    虽然守山老人是以一种吐槽的方式来说，看起来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却依旧能在他身上感受到那种落寞。
    就像是...在自责。
    蜃龙的妖核，他用了！
    资源如此紧张，但八觉，他入了！
    一身觉醒技，可以让他在这妖域内畅通无阻，甚至可以说老天爷把这口卧底的饭，就差直接塞到他嘴里了。
    但最终，一事无成，荒废了三年时光。
    “……”
    “余生，你说...我真的不适合干这一行么？”
    “别担心刺痛我，没事儿，说实话。”
    许久过后，守山老人长舒一口气，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抬起头，看着余生，强颜欢笑。
    “嗯。”
    “不适合。”
    余生认真点了点头。
    “……”
    蹲在地上的守山老人身影微微摇晃，呼吸变得沉重，忍不住发出低吼：“让你说实话，你就真说实话啊！”
    “你咋这么老实呢？”
    “就不能换一套温和点的方式，拐弯抹角的说，安慰安慰我？”
    “瞅瞅人家钟玉书，虽然坑了我几十年，但架不住人家说话好听啊！！！”
    吼着吼着，守山老人突然又笑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
    “不会，我可以学，反正只要不死，我就接着卧呗，早晚能知道点消息。”
    “你说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猎豹族，找七尾狐，说任务失败了，咋样？”
    “老夫和它打明牌！”
    “它知道我是卧底，我知道它知道我是卧底，我就大大方方的跟着它，它走到哪儿我都跟着它，恶心它！”
    “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啊！”
    说着，守山老人眼睛都亮起来了，兴冲冲看向余生说道。
    余生沉吟数秒：“前辈，最近几年，山里风景很美...”
    “？？？”
    守山老人脸瞬间拉了下来，幽幽瞪着余生，也不说话，但那种幽怨感却清晰可见！
    甚至真的有一缕缕灰气不断弥漫在半空之中，又溢进余生的画卷之中。
    “我和你说，老夫守了那山几十年！”
    “回，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必须在天穹涧闯下一番基业，也让世人知道，我预备役，还是有智勇双全之人的，之前对预备役的评价，只是误解！”
    守山老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拍了拍胸脯，做出了预备役的招牌动作。
    余生看见此幕，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两步。
    “余小子，老夫这些年，除了钟玉书那个老混蛋外，就佩服你！”
    “虽然你平时沉默寡言的，看起来也老实，但我能感觉到，你其实一肚子的坏水，属于闷坏闷坏的那种！”
    “就像是当初在妖域，就是你让我去替换七尾狐，我不相信你是临时想出来的，绝对早有预谋！”
    “只是你自己没有办法变幻成七尾狐的样子而已，才将这个计划送给我！”
    “现在，再送老夫一个计划！”
    “房间里这批物资，我可以多分给你一成！”
    守山老人挑了挑眉，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嘻嘻的凑到余生身边，像是想通了什么。
    余生表情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守山老人也不急，就站在余生身边，看到扛着麻袋从里屋走出来的时光，笑呵呵说道：“你就是余生的小女朋友吧！”
    “我可经常听余生提起你！”
    “他说你特别可爱，体贴，会照顾他，还说每到夜晚，孤零零一人倒在床上时，就会想起你的容颜，久久无法入睡！”
    “对吧！”
    说话间，守山老人还用胳膊肘对了对余生，眼神疯狂示意，像是在邀功一样，仿佛在说...
    我这配合打的，牛逼吧！
    但回应他的，只有余生那死寂般的眼神。
    他本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又抬起头看向时光，发现时光此时的目光简直与余生如出一辙，两人同时直勾勾的看向他，就连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冷了许多。
    “唉，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好，总失忆。”
    “大夫说我这是叫...叫...阿什么...海默症！”
    “我刚刚有说什么胡话么？”
    守山老人盯着白发苍苍的头发，腰在这一刻也微微佝偻下去，十分无辜的看向两人。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那死寂般的冰冷。

 第1062章 五块钱的烟，还是假的

    “咳...”
    “咳咳...”
    眼看着氛围愈发诡异，守山老人拼命咳嗽两声，弓着腰，就差钻进地里了。
    而此时的余生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前辈，您可以放弃卧底这个计划了。”
    “您...适合执行。”
    “所以如今与您最契合的方案就是...”
    说到这里，余生的声音略微停顿一秒，才继续说道：“季鸿。”
    “季鸿？？？”
    守山老人猛地直起腰板，嗓门也大了许多，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看着余生，在等着一个解释！
    季鸿，这两个字对于守山老人来说，永远是心中的一个禁忌。
    “嗯。”
    余生轻轻点头，环顾四周，将已经晕倒的猎豹（壹），青鸟（壹）又补了一棍子后，将一些自己的想法说出。
    房间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
    守山老人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眶变得有些红润，身体在这一刻似乎也老了几岁。
    他站在原地猛的摇晃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余生的眼睛：“你...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坚强感！
    在得知自己的卧底计划失败，白白浪费了三年时间时，他也只不过是伤心了一分钟左右，就重整旗鼓，准备再次杀回天穹涧，仿佛一个永远不会被击倒的盾牌，让人可以放心的接受他的守护。
    但如今...
    他却显得如此孤独，无助，那已经红润的眼睛，不断注视着余生的目光，试图来找到余生欺骗他的证据。
    可惜，没有。
    守山老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再次双手插在袖子里，无力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余生站在他的身旁，没有说话。
    时光则是拽着麻袋，走到角落里，拿出纸笔，一一记录下麻袋中的收获。
    “老柳...”
    “我最好的兄弟...”
    “我们...你知道么，我们...我们那些年，站在星空下，意气风发，喊着...喊着...”
    守山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他...他却将我也瞒了...”
    “是不信我么...”
    “我背负了一辈子的仇，一辈子啊！！！”
    恍然间，守山老人的鬓角处，仿佛多了些许白发，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他的手有些颤抖，下意识在怀里摸了摸，随后看向余生：“给我一根烟，我知道你喜欢随身带着...”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附带火机。
    守山老人将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深吸一口，吐出一缕浓烟，将面容都遮挡在烟雾之中。
    “我可以相信你么？”
    他突然开口说道。
    余生沉吟数秒，微微摇头：“不可以，人，只能相信自己。”
    “呵，也对。”
    “人永远能毫无保留相信的，只有自己啊。”
    “只有自己...”
    “蛮城事罢，我会去天穹涧找季鸿，若真如你所说，我后半生的命，就交给他了，就算死，也会死在他前面，也算是为老柳...做最后一点贡献。”
    “但如果我发现，你与季鸿骗我，哪怕是死，老夫...也要拉你们垫背，还我人族朗朗乾坤。”
    做下这个决定后，守山老人的念头都变得通达起来。
    他狠狠抽了口烟，剧烈咳嗽两声，皱起眉看着烟盒：“五块钱一盒的...”
    “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抠了？”
    他不满的看了余生一眼，随手将火机收到口袋里。
    余生礼貌反驳：“六块，最近涨价了。”
    “上次钟老拿了我最贵的一盒，所以我觉得，只保留统一价钱的，比较划算。”
    “多买，超市老板还打折。”
    听着余生的解释，守山老人脸色漆黑，下意识扭头，看向角落里那一麻袋，足足价值数十亿的物资，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这五块...哦，不，六块钱一盒的劣质香烟，愈发沉默。
    长江后浪推前浪，但这后浪...似乎有些歪。
    至少，脑子是不太正常的。
    这里的不正常，不是用来形容蠢，而是...特别玄而又玄的一种感觉。
    你说他傻，但关于天穹涧，八尾狐，季鸿的事，他能理的特别顺，条理分明，显然是看的极透的，说他有大智慧都不为过，只是平日里被那些稀奇古怪的操作给掩盖了。
    但你要说他不傻，但凡脑子正常的人，谁能做出那种稀奇古怪的事来！
    至少聊着几十亿的买卖，总不至于送五块...六块钱的烟吧！
    他下意识的再次猛抽一口，继续咳嗽着，感受着嗓子中的辣意，他眉头皱的很深，在这一刻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
    “你买的...”
    “还特么是假烟？！！”
    他掐着只剩下半截的烟，看着余生，一副不可置疑的样子。
    但余生却依旧平静点头：“嗯，当时搞活动，老板说过，买假烟，买一条，送一条...”
    “也就是说，你这破烟，三块钱一盒？”
    守山老人处于一种随时陷入崩溃的边缘！
    但余生却再次摇头：“按条买，25一条，一盒两块五...”
    “……”
    “呵呵...”
    守山老人牵强的咧开嘴，看着余生，露出礼貌的微笑，并攥紧了拳头。

 第1063章 你会下蛋么？

    “物资清单。”
    “你们需要看一下么？”
    时光终于整理好了麻袋中的物资，起身，走向两人，将一张纸递了过来。
    余生接过，认真观察，轻轻点头。
    “老夫就不需要看了。”
    “没有必要。”
    “我只关心，在蛮城，还需要我做什么？”
    对于这批物资，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时，偷偷查过多少次。
    至于他们回人族之后，会不会贪...
    对于他这个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回到人族的来说，就显得无所谓了。
    “打劫...”
    余生略微思索，再次开口。
    “你们应该是要让蛮城乱起来，我也希望蛮城乱起来。”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在场的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青鸟（壹）身上。
    至于已经没有太大利用价值的猎豹（壹），被时光顺手取了妖晶，妖核，算是资源回收。
    而刚刚挖出来的妖晶，则是被余生顺势挂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项链...更大了些。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房间内看起来异常残忍。
    青鸟（壹）的嘴被牢牢堵住，还被一顿暴打！
    期间守山老人打的最为起劲儿，一边打一边问着‘说不说’，导致青鸟（壹）不断发出呜咽声。
    “就你特么之前嘲讽我来着，是吧！”
    “就你狂！”
    “在天穹涧的时候，就骂过我！”
    “啊？”
    “不知道老夫是八觉吧？”
    “傻了吧？”
    “说不说！”
    守山老人的每一脚都精准踹在青鸟腰上，打的青鸟在地面不断扑腾，带起阵阵尘烟，惊恐的盯着守山老人。
    “看？”
    “我让你说，你看什么看？”
    “当街骂一位八觉，你也算是开先河了！”
    “老夫让你多活了一年三个月零六天，都算是给你的恩赐！”
    “还看？”
    “你再看一个？”
    “我尼玛...”
    说着，守山老人再次抬起脚，踹在青鸟腰上。
    在这段期间，他一共踹了三十六次，次次都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力道掌控的极好，只疼，却不至于残！
    这也就导致青鸟（壹）此时看起来要多恐惧就有多恐惧。
    听着守山老人的骂声，它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收回目光。
    “咦？”
    “你竟然不看老夫？”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嘿，你竟然瞧不起我，我辛辛苦苦修炼到八觉，就是为了装逼的，你竟然敢无视我，那我这些年的努力又为了什么！”
    “我尼玛！”
    又是连续三脚...
    青鸟（壹）在这种懵逼的状态中，疼的晕了过去。
    哪怕到晕的前一秒，它都没有认出守山老人是谁，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当街骂过他了！
    完全没印象啊！
    只不过它刚刚晕眩，就被守山老人强制摇醒。
    “老夫让你晕了么？”
    “说不说！”
    “真有骨气啊，不说是吧，来，注视我，看着我的眼睛，来！”
    守山老人仿佛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憋屈，郁闷，全部发泄在青鸟身上般，不断的殴打着，霸凌着。
    余生，时光则只是默默看着，谁也没有说话。
    直至许久过后，看着已经异常凄惨，不堪凌辱的青鸟，余生这才默默上前，松开青鸟的嘴：“你们的拍卖品，藏在哪？”
    “城东！城东！”
    “城东那栋红色巨石打造的建筑！”
    “就在那儿！在那儿！”
    几乎在余生提问的瞬间，青鸟（壹）就迫不及待的喊着，甚至还带着一种...我终于有机会回答问题的喜悦感！
    他恨不得将拍卖品具体都有什么，价值多少，一股脑说出来，好好表现，重新做妖。
    但可惜，它不知道。
    余生也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只是默默将它的嘴重新堵上，站起来，看了一眼时光。
    时光点头，收拾背包，将那装满物资的麻袋送到余生的山河瓶内，向门外走去。
    “前辈，那一份，是我自己的。”
    余生站在门口，转身看向守山老人，神情肃穆，异常认真的说道。
    “小事小事。”
    “你们有事，记得喊我。”
    守山老人只是十分随意的挥了挥手，对这些并不在意，始终看着青鸟（壹），仿佛相比于那些拍卖品来说，眼前这个俘虏才更符合他的心思。
    “嗯。”
    余生轻轻点头，将门推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观察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妖兽后，这才在夜色中钻了出去，时光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守山老人重新关闭房门，看着那依旧惊恐的青鸟。
    “你会下蛋么？”
    “哦，我忘记你是公的了。”
    “你知道老夫盘坏过多少颗青鸟蛋么？”
    守山老人的声音莫名有些阴沉，看着这可怜的青鸟，阴笑着开口。
    青鸟（壹）惊恐的向后缩着，一时间没有消化守山老人所透露出的信息。
    “你什么时候拜老白猿为师的啊，是你自己说，还是等一会儿再说...”ъìＱυＧΕtＶ.℃ǒΜ
    守山老人还在不断逼近着，轻声开口。
    青鸟（壹）看着守山老人这阴森的表情，充满了紧张，无措。

 第1064章 小南进城

    “三...三年前。”
    “那时师傅刚刚入天穹涧，然...然后就在青鸟族，挑选了我们兄弟三人。”
    看着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守山老人，青鸟（壹）果断选择了从心，并事无巨细的和守山老人介绍着自己的点点滴滴，包括老白猿平日里是如何教它的，它又是什么性格，甚至口头禅。
    当然，它也十分疑惑，守山老人了解这些信息干什么，但它哪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眼前这家伙，是可以玩出一手巴拉巴拉，魔法变身的。
    “按照你的说法，你那两个兄弟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对你特别了解。”
    “但你师傅这三年里，其实教导你们的次数并不算太多，只是偶尔闲暇之余，无聊，找几个人陪自己一起看电视剧，顺便教些知识。”
    “那我干掉你的两个兄弟，暴露的风险就很小了。”
    “就算老白猿天资聪颖，大智若妖，总不至于一眼就发现我是卧底...吧？”
    受过打击后，守山老人对自己已经明显不太自信了。
    或者说，他已经真正意识到了那些玩脑子的人，究竟有多可怕。
    无意间的一句话，微妙的一个小动作，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都有可能成为自己暴露的根源，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它们都不需要确定，只要在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它们就有充足的理由来干掉你。
    证据...
    这种东西，对它们而言，是完全无意义的。
    反正它们杀人...真的不犯法。
    “管他呢！”
    “大不了老夫就和它们打明牌！”
    “有本事就弄死我！”
    最终，守山老人骂骂咧咧的说着，就像是摆烂了一样，并顺手终结掉了青鸟（壹）的生命。
    空间微微波动，不过刹那间，守山老人的身影就变成了青鸟（壹）的模样，就连一身伤势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如果这身觉醒技给禹墨，哪怕是钟玉书，所发挥出的价值，也会比我大无数倍吧。”
    守山老人自嘲的笑了笑，但眼神却变得愈发坚定，随手将青鸟（壹）的尸体彻底毁尸灭迹后，这才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倒在地上，仿佛已经昏睡过去。
    而另一边，月黑风高之下，两个瘦弱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钻进另一处建筑当中。
    一声怒吼，能量爆发，但又不过转瞬间消失不见。
    这不过短短两秒的异样并未引起任何妖兽注意，它们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千里迢迢奔袭而来，所图的拍卖品，已经在这短短一夜间，易主了。
    街道上，依旧有妖兽们在红着眼睛去不断搜寻，试图找到余生，时光的身影，去换取高额悬赏。
    但这二人却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再加上之前青鸟（壹）、猎豹（壹）让它们在蛮城内修盖了一栋栋建筑出来，导致视野受阻，想要在如此大的空间内，短时间找到两个人族，困难重重。
    原本它们的想法是，先建出拍卖堂，再多修盖一些建筑故布疑阵，用来藏匿拍卖品，但最终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夜过去。
    那些妖兽们依旧在不断的搜寻着，高空中更是有上百只鸟类妖兽不断振翅飞过，锐利的目光盯着下方的每一条街道。
    夜晚视野或许会受阻，但在白天，只要这两位人族出现在街道上，它们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而与此同时，这蛮城的城门外！
    “禹墨这个混账...”
    “无耻！”
    “阴险小人！”
    “败类！”
    小南手中拽着一个双肩背包，有气无力的站在蛮城城门外，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言语中充满了对禹墨最真挚的问候。
    “验资！”
    天星豹漠然注视着小南，淡淡开口，没有因为他人族的身份而升起敌意，一视同仁。
    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如有人族进城，哪怕资金不足，也要放行。
    当然，始终守着城门的它还不知道城内所发生之事，不然是否还会保持这个态度，就无从知晓了。
    “哦...”
    小南顶着两个黑眼圈淡淡开口，打开背包拉链，像是倒垃圾一样，倒出一堆六级妖晶，看数量，最起码数十枚！
    而且其中竟然还掺杂着几枚七级妖晶。
    天星豹看见此幕，都下意识的沉默着倒退数步，眼神凝重的看着小南。
    “够么？”
    “其他东西我没有，但我能用妖晶，给你盖一栋城堡出来。”
    有气无力的声音，却说出了在天星豹眼中最为凶狠的话。
    哪怕它在六级妖兽这个领域已经踏入巅峰，但在听见小南的话后，依然忍不住心中泛起凉意。
    “请！”
    它默默让开城门的位置，不再说话。
    而小南则是将妖晶全部收起。
    只不过看着天星豹的反应，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取出十枚妖晶，用绳子串起，挂在脖子上，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入蛮城之中。
    “这样...”
    “或许可以省点力气吧...”

 第1065章 救么？

    此时的小南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蛮城，或者说他此时心心念念的，唯有禹墨。
    但凡给他一点机会，他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抡起胳膊，给禹墨一个大逼斗！
    禹墨派自己来这边的目的傻子都能想明白，陪太子读书，好处分不到，罪不少遭，关键是不干，还会被暴打。
    所以摸鱼，就成为了他的绝对方针！
    只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而且目光中充满敌意。
    而且这目光来源十分分散，有天空，有四周！
    那些街道角落里的妖兽们看着自己，蠢蠢欲动，眼神凝重，像是在忌惮，但同样充满贪婪。
    “总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对啊...”
    小南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轻声低语。
    下一刻，他骤然加速，拐进一处角落里，消失在这些妖兽的视线之中。
    而做完这个动作后，小南并没有跑，而是背靠在墙壁处，轻轻勾动手指，缕缕淡绿色的烟雾弥漫而出，涌入街道之中，连成一道道细微的丝线。
    小南缓缓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着。
    数秒过后...
    一条由毒气形成的丝线被撞破，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
    小南猛的睁开双眼，眉头深皱：“看来蛮城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啊...”
    他轻声低语，随手将脖颈上的妖晶项链拽下，收进口袋里，随后在这密密麻麻的建筑缝隙间疯狂穿梭着。
    眼看小南已经开始逃窜，那些妖兽不再隐藏，在后方追击着，而半空中的鸟类妖兽们则是精准定位小南的位置，不断发出鸣叫声来提醒后方那些追击的妖兽。
    一时间，蛮城变得十分混乱，不时有妖兽突然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口吐白沫。
    而这也让那些妖兽们更加确定了小南就是他们寻找的人族！
    如此强大，手法诡异，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
    只要活捉小南，就可以直接入天穹涧！
    无数的妖兽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并在不断收缩！
    留给小南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情形愈发危急。
    “蛮城，追击人族！”
    “一定是余生这混蛋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结果特么让老子背锅！就不能当个人么？？”
    “这群妖兽，啥时候能把脸盲症治好啊？？？”
    小南脸色十分难看，嘴里低声咒骂着，身体却没有任何停顿，不过转瞬间，就再次连续转弯数次，并趁机挥洒数道毒气，弥漫在身后的空气当中。
    而他本人则是卡了一个视野盲区，躲在一栋建筑的拐角处，直到数只六级妖兽自他面前冲过，他才猛的转身，向相反方向冲去，逃离了这个小型包围圈。
    但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被抓住，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小南这边岌岌可危，而另外一处建筑，却显得风平浪静。
    “它们动起来了。”
    时光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看着街道上不断奔袭的妖兽们，轻声开口。
    余生有些茫然：“我们暴露了？”
    “没有。”
    时光摇了摇头。
    “哦。”
    确定这些妖兽没有发现他们后，余生就重新变得平静起来，安静坐在房间角落的阴影之中，手里还掐着两枚晶石，陷入修炼的状态之中。
    而时光也轻轻将房门关闭，陷入沉思之中。
    “蛮城已经乱起来了。”
    “但这种乱，对我们来说，没有益处。”
    “不过收获很大，我们现在找机会走，也很赚。”
    感觉到门外的吵闹声逐渐远去，时光平静开口说道。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不能走的，这里现在...嗯...被圈起来了，外面不会无故混乱，应该是有其他人族进来，引起误会了。”
    “这种时候，有人族来蛮城，一定是和禹墨有关系的。”
    “他不会不知道我们在这，也不会不利用一下我们，这时候我们走，禹墨会记仇。”
    “我现在惹不起他的，杀了他，我也会死。”
    余生认真分析着利弊，如同自己当初在罪城时那般，将所有人全部进行了简单分类。
    惹得起，惹不起。
    而禹墨目前，暂时还属于惹不起的那边。
    “而且...留在这里，还有好处拿。”
    余生轻声开口说道。
    时光同样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嗯，我懂了。”
    “嗯。”
    余生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闭上双眼，陷入沉默之中。
    “那个人族，救么？”
    安静的房间内，时光突然问道。
    “嗯...如果方便，救一下。”
    余生沉吟数秒，回复。
    就在余生声音落下的瞬间，门外响起凄厉的呐喊声：“余生，小爷日你大爷！快来救小爷，顶不住了！”
    “莫追老子啊！”
    “余生！”
    “混蛋啊！”
    声音就在门外响起，随后匆匆跑远！
    他一边跑，嘴里一边还在继续骂着，声音传播的极远：“小爷叫司空南，惹你们的，是余生啊卧槽！”
    “还救么...”
    时光突然开口问道。
    余生又一次沉吟数秒：“先等等看吧。”
    “好。”
    时光点头。
    房间恢复沉默。

 第1066章 我绝对不跑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对小南来说，简直如同地狱般的折磨。
    只要抬起头，永远能够看见数只妖兽在奔向自己。
    其中的痛苦不亚于在神墟时，被芮追杀的那段岁月，不堪回首，不敢回首。
    他也从最开始的狂骂余生，到喊余生亲哥，最终进化成喊余生亲爹。
    就在他岌岌可危，陷入绝境的那一刻，余生，时光出现了。
    这一刻，在小南眼中，余生二人就像是他生命中的光，照耀了他前行的路，是那般温暖，那般令人难忘。
    面对无数气势汹汹的妖兽，余生却没有半分要动手的想法，只是平静的与它们对视着，缓缓开口：“拍卖会照旧，不过...”
    “举办人，是我了。”
    说着，他默默在口袋里取出几张兽皮，在众多妖兽面前晃了晃：“天穹涧的入城资格。”
    “那些拍卖品，也在我这。”
    “杀我，我死之前，一定会毁了这些的。”
    朴实无华的话语，却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力度。
    尤其是那几张兽皮，更是让在场的妖兽们眼睛都看直了。
    青鸟（贰）停顿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余生，微微眯眼，声音冷漠：“人族，你知道你抢的物品，背后主人是谁么？”
    “嗯，老白猿。”
    余生仰起头，看着半空中的青鸟，轻声说道。
    青鸟（贰）的眼神更加冷厉：“所以，你是在找死。”
    “现在，将东西交还，我可以饶你不死，不然哪怕是人族都护不住你，懂么？”
    说话间，缕缕妖气自它体内散发而出，虽然并未出手，但气息却牢牢锁定在余生身上。
    诡异的是，之前还在不断嘶吼，恨不得生撕了余生的妖兽们，在此刻态度却十分暧昧，虽然依旧围在余生身旁，但眼中的敌意却消失了些许，更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只有青鸟（贰），猎豹（贰），以及他们这几天收拢的手下，依旧对余生保持着强烈的杀意。
    “那让老白猿来杀我吧，我在蛮城等他。”
    “嗯...我绝对不跑。”
    余生说的十分认真，但却把青鸟（贰）干沉默了。
    老白猿但凡敢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镇妖关附近，还是在千里妖原无妖主的情况下，恐怕会第一时间被人族八觉给干掉吧？
    还是不带一丝犹豫的那种。
    一位八觉，燃烧自身生命，一换一的那种，不给老白猿任何逃脱的可能。
    一时间，它刚刚的威胁显得如此可笑。
    “老白猿的确没有什么威胁性，但妖主的东西，你也敢抢，难道不怕引起妖，人两族再次开战？”
    “现在的人族，真的做好迎接妖域怒火的准备了？”
    眼看青鸟吃瘪，猎豹（贰）嗤笑一声，威严的看着余生，淡淡说道。
    “哦...”
    余生这次索性连话都不说了，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后扭过头，看向身后那些妖兽们：“我这里有四张天穹涧的邀请函，拍卖会卖两张，剩下的两张...”
    “杀一个，送一张。”
    说着，余生抬起手，指了指高空中猎豹，青鸟。
    下方那些围住余生的妖兽们顿时呆滞在了原地，呼吸有些沉重，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高空，只是目光中还是充满了忌惮，犹豫。
    一旁刚刚喘口气，休息片刻的小南眼睛转了转，通过这简短的对话疯狂完善着细节。
    不过片刻时间，小南就猛地开口：“放心杀，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只要参与动手，大家都是自己人！”
    “在场每一位都参与了谋杀，说出去，谁都别想活！”
    “但同样，大家都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所以...”
    “这邀请函，可以用，天穹涧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此事有益无害，杀余生，多难啊，你们看看他脖子上那一串妖晶就知道了，但这两个家伙，可是好杀的很！”
    “忘了它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样子了么？”
    “天穹涧出来的，多个屁，凭什么对你们指手画脚的！”
    小南的话中充满了煽动力，相对于余生那种沉默寡言式的蛊惑，小南这话出口，在场那些妖兽们眼中的犹豫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再看向青鸟（贰）、猎豹（贰）时，就像是盯着一块肥肉。
    “放肆！”
    “我乃天穹涧的特使！”
    “妖主大人可是关注着这里呢！！！”
    猎豹（贰）怒斥道！
    听见它的话，青鸟（贰）无力闭上眼睛。
    完了！
    如果猎豹（贰）这时候说点煽情的话，站在妖族的立场上，并且许诺给大家一些好处，或许它们还有机会活。
    但这种情况下，还以势压人，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自己...被这蠢货连累了！
    它毫不犹豫的冲天而起，向远处遁去！
    猎豹（贰）怔了一下，还没等下方妖兽们动手，它身后这两天收服的一众小弟就第一时间对其发起了攻击！
    下一刻，无数妖兽们一拥而上，将其淹没在这兽潮之中，再也没有了声息。

 第1067章 一群见过世面的妖

    借着猎豹（贰）短暂吸引火力的时间，青鸟（贰）已经冲出了很远的距离，但身后依旧是无数红着眼睛，密密麻麻盯着它的妖兽，并且在确认猎豹（贰）已经死亡后，这些没有抢到人头的妖兽们，开始红着眼睛向它追去，速度极快。
    而一只全身漆黑的鬣狗则是身上带着数道不知是谁抓出来的伤痕，嘴里叼着猎豹（贰）的头颅，踉跄着挤出兽群，站在余生面前。
    当着一众妖兽的面，余生取出一张天穹涧的入城邀请函，递给鬣狗。
    原本眼神凶狠的鬣狗在看见这邀请函的瞬间，身体轻微颤了颤，松开嘴，任由猎豹（贰）的脑袋掉落在地上，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邀请函，深深看了余生一眼，对其微微弯腰，这才神色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钻入一条无人的街道中，消失不见。
    眼看余生的确很有诚信，最后一批还在观望的妖兽们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贪婪，加入到了追杀青鸟（贰）的部队之中。
    前后不到半天时间，蛮城内的局势就迎来了两极反转。
    高高在上的特使成为了被追杀的对象，而那个被人人喊打的人族，却莫名成为了蛮城话语权最重的那位。
    主要是这一幕发生的并不违和，至少那些正在追杀青鸟（贰）的妖兽们，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动力十足，期待着自己能够率先拔得头筹，换取通往天穹涧的入城邀请函。
    不得不说，青鸟（贰）自身实力还是过硬的，至少这一路修炼以来，稳扎稳打，地基打的十分踏实。
    在如此多妖兽的追击下，它依然足足逃匿了十余分钟时间，才终于被一只猎鹰从半空中扑落，按在地上，最终又被一群妖兽们淹没，彻底没有了生息。
    原本也算是小有智慧，但在阴差阳错，以及猎豹（贰）这头猪的助攻下，算是彻底泯灭在了这蛮城之中。
    被老白猿教导了三年的青鸟三兄弟，初入江湖，便留在了这江湖之中。
    江湖...
    给它们上了一堂终生难忘的课，只不过需要用命，来交这学费。
    如老白猿，八尾狐所期待的那样，蛮城的确乱了。
    只不过这乱的方式，哪怕是它们，都不曾设想过。
    现在的蛮城棋盘的确越来越大，但两位顶尖棋手的棋子，却中场就没了。
    只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小卒子，在这棋盘上，上蹿下跳，最后甚至还站在了老将的位置上，开始发号施令。
    虽然只是一枚棋子，但此刻却发挥出了棋手的作用，而真正的棋手却只能站在棋盘外，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就好像...他们从这一刻，就已经被棋盘给反向赶走了。
    “五天后。”
    “中午十二点，高台处，举办拍卖会。”
    将第二份邀请函送出后，余生环顾四周，看着在场的妖兽们开口说道。
    那些妖兽们在短时间内见过血后，已经逐渐激发出本能的凶性，看向余生的眼神中也充斥着一丝暴躁，蠢蠢欲动。
    使者可杀，这人...也可杀。
    杀了他，还管什么拍卖会，能抢多少，全凭各自本事。
    感受到下方这些充满敌意的目光，余生表情不变，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们，随手在半空中打开一道空间裂痕，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珍宝。
    “杀了我，拍卖品就没了。”
    “这片空间，会随我一起走。”
    一缕缕精纯的能量自空间裂痕中扩散而出。
    在场的妖兽们看见此幕，眼睛都直了，甚至有些妖兽口水都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
    它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直至感受到在这堆珍宝最上方那滴神兽血时，算是彻底点燃了场上的气氛。
    而余生则是在这种妖兽们最为激动的时刻，突然关闭空间裂痕。
    一切戛然而止。
    那些妖兽们才刚刚准备发出两声兴奋的嘶吼来宣泄心中的情绪，但吼声却被卡在嗓子眼处，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缕缕灰气汹涌而出，涌入余生体内。
    始终平静的余生在这一刻眼睛突然亮了！
    在这些妖兽们不再提供灰气的瞬间，余生再次默默打开空间裂痕。
    妖兽们重新兴奋。
    然后...
    关闭。
    再开，再关！
    余生足足反复了六次！
    这些妖兽们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了六次！
    它们从最初的兴奋，激动，变得愤怒，直至麻木，甚至当余生第七次打开空间裂痕时，这些妖兽们的眼神已经变得古井无波，不起波澜，一副见过大市面的样子。
    确认这些妖兽无法再给自己提供灰气后，余生这才惋惜的重新说了一遍拍卖会的具体时间，和时光转身离去。
    始终紧紧站在余生身边的小南眼睛转了转，果断跟在余生身后，一起撤退，还不忘耀武扬威的瞪了一眼那些之前追杀他的妖兽们，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

 第1068章 你真该死啊

    下方那些妖兽们在经过余生数次折磨后，也已经重新冷静下来，眼中杀意缓缓敛去。
    余生不能杀。
    至少现在是绝对不能杀的。
    这家伙拥有和那些物品同归于尽的能力，这就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这家伙活到拍卖会结束！
    就算抢不到天穹涧的邀请函，最起码也要拿到那滴神兽血！！！
    虽然它们这些六级妖兽在蛮城内，已经是最顶级的高手，但出了蛮城，可以说...屁都不是！
    充其量就是高级炮灰！
    所以，以它们在外面的地位，想要搞到一滴神兽血，想都不敢想。
    就算是七级妖王，得知这个消息，估计都会心动。
    一时间，众多妖兽面面相觑，更加下定决心，打死都不透露蛮城内的一切。
    万一引来了妖王，这神兽精血，就彻底与它们无关了。
    而且相信余生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找死之事，拍卖会，如果只有它们的话，尚且在余生的掌控之中，但引来远强于它们的敌人，那时候，余生可能就会变成善财童子了。
    这场拍卖会，无论最后闹的有多轰动，必然都会在大家的默契下，将上限定死在六级上。
    这些妖兽们彼此间心怀鬼胎，全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互相提防着，缓缓散去，随后开始在城内疯狂的寻找着那两个拿到邀请函的幸运儿。
    至于最终能够走出城，拿着邀请函，站在天穹涧外，叩开城门的究竟是谁，不到那一天，谁都无从知晓。
    ……
    “余哥，余哥！”
    “等等我，等等我！”
    “你突然出现，救我，是...巧合...吧？”
    “对吧对吧？”
    小南一脸紧张的盯着余生，试探着问道。
    余生回过头，沉吟数秒：“不是巧合。”
    “那...那一定是我喊余爹的时候，被你听见了，所以你十分感动，出手救下了我！”
    小南变得更加紧张，肌肉紧绷。
    “是在你喊他混蛋的时候...”
    时光突然开口。
    小南身体踉跄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这是一个误会，我能解释清楚的，真的，我能圆回来！”
    “当时...当时...”
    “呀！时光姐，您怎么在这儿！小南子想死您了！”
    “您不知道，这段时间没有听见您的教诲，我是夜夜难眠啊，就想着有一日，可以继续聆听您的训诫！”
    “如今再见到您，看见您依旧风采照人，小南子喜不自胜，喜不自胜啊！！！”
    “古语云，朝闻道，夕可死矣！这就是我现在内心中，最真实的写照！”
    小南一副十分夸张的表情，果断转移了话题，看向时光，颤抖着说道。
    那恭敬的眼神，简直和真的一样。
    “哦。”
    时光轻轻点头，仰头看向天空，此时正好黄昏，夕阳那淡黄色的光芒打在他们身上。
    “夕可死矣...”
    “那你...”
    时光若有所思。
    小南打了一个激灵，眼底闪过一抹恐惧，疯狂摇头：“但我还想在往后的日子里，再多听听您的教诲，为您当一个马前卒，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他拼命拍着胸脯，发出咚咚响声。
    直到时光收回目光后，他这才轻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着时光，余生不断走远的背影，喃喃自语。
    “禹墨，我日你大爷。”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这一幕了！”
    “让小爷来遭罪，好处你拿，既报复了我，又爽了自己！”
    “你真该死啊！”
    他几乎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那语气恨不得生撕了禹墨！
    但很快，他就重整心态，翻身爬起，宛如太监般，弓腰，小跑着跟了上去，站在时光身后半米的位置，紧紧跟随，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一时间蛮城内虽然重新归于风平浪静，但却暗流涌动。
    很多妖兽身上带的东西，价值远远不够，还想拍下神兽血，怎么办？
    抢其他妖兽！
    只要多抢点，自己就有资本去角逐！
    一时间虽然有妖兽源源不断进这蛮城之中，但蛮城却始终没有饱和，仿佛将人数卡在了某个阙值上。
    而那些大部族，更是出动了族内许多高手，护送着自己族内的大量物资，入这蛮城，占据一方，安静等待着拍卖会开始的那一刻。
    当然，大家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出动妖王，守着这个潜规则。
    毕竟妖王不出，蛮城内发生再大的事儿，也都是小打小闹，六级妖兽有自己的想法，妖王同样也有！
    总之，蛮城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乱起来了！
    除了余生所在之地外，入目所见，全部都是纷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开启杀戮，更是常态。
    至于老白猿，八尾狐想要打造出的绝对公平，绝对安全之城的计划，还未开始，就这么夭折了。
    甚至...
    它们对蛮城如今所发生之事，都一无所知。

 第1069章 江湖道义

    桃花潭。
    老白猿面带些许愁容，坐在树枝上，有些出神。
    “三天了...”
    “它们已经三天没有给我回信了。”
    “按照我的交代，应该一天一信才对，如今出现如此大的间隔...”
    “它们究竟是被八尾狐的人策反了，还是全挂掉了...”
    “以它们仨的脑子，实力来讲，应该不至于挂掉的如此之快才对，虽然不是六级妖兽中无敌的存在，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还是三人联手，都有点脑子，在蛮城这种地方，还能真的出事么...”
    “不应该啊...”
    老白猿不断的自言自语着，不时还用余光望向季鸿，声音加大：“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
    “如果有人能陪我一起分析分析，那简直就太好了。”
    “真是难猜啊...”
    季鸿始终低着头，摆弄着面前的茶具，无喜无悲。
    老白猿则是喋喋不休的在他耳边念叨着，一直嗡嗡嗡嗡的那种。
    “我陪你分析，你说。”
    最终，季鸿还是没有忍受住来自老白猿的折磨，放下茶具，面无表情开口。
    老白猿脸上果断浮现出开心的笑容，贱兮兮凑了过来：“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看我孤零零一个人，为了咱们两个的事业努力，奋斗却无动于衷，这种小人行径，你是绝对不会做的！”
    眼看着季鸿的表情有些变冷，老白猿咳嗽一声，果断换了一个话题：“如今的蛮城，一定是发生了我计划之外的问题，所以导致了我那三个蠢笨的小徒弟死亡。”
    “但这种意外，也绝对不是八尾狐能制造出来的，如果它真有这样的计划，准备，那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启动。”
    “所以，你觉得这股突然涌入的力量，来自于哪里呢？”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疑惑，像是对此毫无头绪般，盯着季鸿，企图让季鸿给出一个答案。
    季鸿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目光落在老白猿身上：“人族。”
    “哦！”
    “对啊，人族啊！”
    “我怎么没想到，只有人族，才有这种实力，而且距离蛮城又近！”
    “不愧是你，我苦思许久没有想通的问题，却被你只言片语就给解决了！”
    老白猿眼睛一亮，恍然大悟，猛地挥了挥手，开心说道。
    面对老白猿的夸赞，季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声音有些发冷：“你是觉得，我很闲么？”
    “如果我没记错，蛊雕，蜚，在临死前，都是被你这样夸的。”
    “如今，到我了？”
    说话间，季鸿的眼神变得有些冷厉。
    老白猿笑容不变，只是微微摇头：“说笑了，说笑了。”
    “对蛊雕，蜚那种脑子不太好用的，捧杀是最轻松的解决方案，但你不吃这套，我如果真的想和你决裂，也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
    “只是蛮城如今牵扯到了人族，而且人族已经开始搅乱了我的计划。”
    “咱俩又是盟友，如果我贸然对人族出手，怕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有些事，有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才是最适合的。”
    “我以为你会懂我，没想到你我之间...”
    “完全没有默契。”
    “真是令人伤心啊。”
    老白猿发出一声叹息，微微摇头，看起来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
    季鸿轻笑：“你之前不是想着，要和人族联手么？”
    “那么重的鱼饵都抛出去了，应该是你这些年，一半的身家吧？”
    “不过几天，就换想法了？”
    听着季鸿的话，老白猿脸上愁容愈发浓郁。
    它重重叹息一声，看起来十分苦恼：“我也没想到，你那个徒弟，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啊。”
    “见面礼收了，饵吃了，不办事，还掀桌子。”
    “这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没有这样办事儿的啊。”
    “如果这件事，我忍了，以后你徒弟势必会更加猖狂，甚至踩在我的头上拉屎，而且天穹涧内，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红龙蠢么？”
    “黑蛟蠢么？”
    “这些家伙就没有一个是真蠢的，如果这件事我忍了，它们对我的态度，都会发生改变，到时候，咱们这个盟约，就未必能由我来主导了。”
    “你那个徒弟，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他为啥要掀桌子。”
    说到这里，老白猿眼中的疑惑并不太像是装的，而是真的不理解。
    大家都是跳出棋盘，当棋手的存在。
    没道理会干出这么莽夫的事情才对。
    季鸿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时间流逝。
    季鸿突然开口：“我刚刚回忆了蛮城内最近发生的全部事情经过，这件事...不太像是禹墨的手笔。”
    “以他的行事风格，在其中几处关键点上，都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并且会趁机在妖兽群中，宣传人族，甚至顺势蛊惑一批妖兽，让它们成为人族的卧底，关键时刻发挥奇效。”
    “这才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也是禹墨的风格。”

 第1070章 罪城人...真霸道

    “但如今的蛮城，根据之前的情报，却始终透露出一丝诡异。”
    “莽中有序，序中带乱，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天马行空。”
    “这风格...”
    “会是谁呢？”
    季鸿没有再继续说话，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名字，又一一划过。
    “余生...”
    老白猿看着季鸿，眼神异常幽怨。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又取出一只信鸟，递给季鸿。
    季鸿怔了一下，将信鸟接过，放在耳边，听着其中的内容，眉头深蹙。
    “你早就知道了？”
    他抬起头，看向老白猿，淡淡问道。
    “嗯。”
    “我总不至于真蠢到，只放那三只青鸟进去，不在蛮城留其他眼线。”
    “青鸟没传信回来，但眼线每天还是稳定给我传信的。”
    老白猿抬头望天，眼神忧郁。
    季鸿表情逐渐变得冷淡起来，轻轻挥手，老白猿猛的被扫飞出去，重重砸在地面：“所以，你在试探我？”
    “咳...咳咳...”
    老白猿捂着腹部，剧烈的咳嗽着，在地面弓成虾形，嘴角溢出缕缕鲜血。
    它挣扎着从地面爬起，颤颤巍巍的扶着一旁的树，咧开嘴依旧在笑着，只是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呵...呵呵...”
    “大家都在刀尖上起...起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就死了。”
    “这件事，是...是不是你在幕后操作的，对我而...而言，很重要。”
    “你...你是八级，我七级，实力不足，还不多动动...动动脑子，是怕自己死的太...太慢么？”
    “稳坐桃花潭，却能与人族联系，合作，那...太可怕了。”
    “用重伤，换心安，我不亏。”
    说着，老白猿深吸一口气，逐渐平复体内翻涌的气血：“其实，你应该理解我才对，毕竟我们都是一类人。”
    “我先去善后了，蛮城如今的局面，确实有些乱了。”
    它转身，以一种十分缓慢的步伐，踉跄着向远处走去。
    季鸿淡然的注视着老白猿的背影，手中攥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白猿突然怔住脚步，再次扭头，朵朵桃花恰好在它面前落下，迎着微风，老白猿再次盯着季鸿的双眼：“蛮城之事，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你刚刚，没有在陪我演戏...”
    它的神情肃穆，不放过季鸿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数秒后才笑着摇了摇头：“是啊，蛮城之事，你我同气连枝，这时候背后捅刀，意义不大。”
    “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的。”
    “不过...”
    它顿了顿，片刻过后，才重新开口：“此次，人族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忍。”
    “但蛮城之事，关系到我的性命。”
    “你知道的，我怕死，很怕死，我想活着，滋润的活着。”
    “所以...如果人族接下来的举动，依然影响到了我的生命，那我只能...先对人族开刀了。”
    “希望届时，你不会因为零星的几个人族天骄，浪费自己数十年的潜伏，与我决裂。”
    “不过你向来冷静，应该不至于如此。”
    “余生...”
    “别让你的余生，没有余生啊...”
    它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对着季鸿礼貌点头，再次离去，背影依旧凄惨，走路踉跄，但谁也不会怀疑，它刚刚所说之话的含金量。
    被老白猿惦记上的人，从来还没有能活下来的。
    “我们，从未是同一类人过。”
    “而人族，也并非是当年的人族了，如果你执意想要拿人族开刀，或许只会让这柄刀断裂。”
    面对老白猿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季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淡然的坐在溪边，只是当老白猿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他才有些出神的望向天空。
    “你与我合作的底气，究竟是什么...”
    “与虎谋皮者，手中必有利刃。”
    “你的手中，攥着什么。”
    “四年了，你始终没有透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啊...”
    季鸿轻声低语，那平静的眼神深处，始终都藏着一抹绝对的冷冽。
    “不过余生，倒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啊，反客为主，自己来举办这场拍卖会。”
    “不仅砸了人家的场子，掀了人家的桌子，还霸占了人家的房子，来自己做买卖，用的本金，还是打劫来的。”
    “罪城...真霸道。”
    “倒是禹墨，你在这件事上，又是哪种态度啊。”
    “不知这些年，你独自背负着人族的压力，又有什么我意料之外的进步没有。”
    “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纵使有一日，我真的失败了，死前的那一刻，也不会觉得不甘了，至少我人族，后继有人。”
    “后继有人啊...”
    季鸿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但很快，这笑容又逐渐变得苦涩，像是在自嘲。
    “让一切，终结在我们这一代吧...”
    “当年的我...”
    “天真啊...”
    他缓缓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溪水中的游鱼，再次陷入出神的状态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背景，充满了寂寥。

 第1071章 无名小卒

    “咱们在蛮城的三位特使，被团灭了。”
    七尾狐有些无奈的站在大殿上，看着上方的哥哥，轻声开口。
    就在两天前，它还亲口嘱咐，说这件事，要靠它自己，蛮城这种微不足道的事，就不需要再来麻烦自己了。
    但转眼间，自己就又来了。
    还是不得不来的那种。
    但凡三位特使还剩下一个，自己都可以想办法去操作，运营一下。
    可团灭，纵使给它天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啊。
    除非让蛮城内的几个探子明着跳出来，重新掌控局面。
    但这也会让几位探子背后的部族暴露，毕竟妖域各个部族彼此间的势力所属还是很复杂的。
    那些探子背后的部族，未必就属于八尾狐。
    就比如其中一家，明明是跟着饕餮族混的，但背地里已经和八尾狐同流合污了。
    这种事，能摆在明面上么？
    明显不能！
    所以现在就等于给他扔在一个只剩下‘将’‘象’‘士’的棋盘上，然后告诉它，你去操作吧。
    这种简单的棋局，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这尼玛咋看能力？
    我直接跳起来，给对面下棋的人干掉，掀了棋盘？
    它还没有这个实力。
    “所以，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七尾狐将蛮城最近几天的情况事无巨细说完，八尾狐缓缓睁开双眼，眼神在这一刻异常明亮，其中仿佛有流光闪过，内藏万千星辰，但这一切不过转瞬间就重新恢复平淡。
    “我觉得，那位人族的卧底一定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已经发现他的身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索性放弃在天穹涧这三年来的运营，直接鱼死网破，试图在蛮城这片区域打乱我们的布局。”
    “相信在经过天穹涧沸沸扬扬的宣传后，妖神们的目光已经全部汇集在了蛮城身上，所以蛮城依旧是咱们必争之地。”
    “那位卧底联合人族，如今将蛮城掌控，是想扼住我们的咽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忍的。”
    “要不...”
    “直接以势压人，兵临蛮城，重新掌控局面，这毕竟是您身为妖主，本身就有的特权。”
    “季鸿想要挑战您的权威，就必然处于挑战者的位置上，自然要面对这种不公，如果妖主没有什么特权，就不会被季鸿所垂涎了。”
    七尾狐没有多想，直接开口说道，它的声音在这宽阔的大殿内不断回荡着。
    “你是这么想的？”
    八尾狐不置可否，看向七尾狐，淡淡问道。
    “嗯。”
    七尾狐点头，有些期待着八尾狐的点评，但回应它的，是绝对的安静。
    “你先下去吧。”
    许久过后，就在七尾狐有些扛不住大殿内这压抑的氛围时，八尾狐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
    “我...”
    七尾狐怔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见八尾狐那漠然的眼神后，还是将自己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是。”
    它有些失落的转身，缓步离开大殿。
    可直到它走出大殿的一瞬间，落寞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冷意，嘴角也缓缓勾勒出一抹弧度。
    “您向来喜欢的，就是我的蠢吧...”
    “如果我真的将蛮城处理的井井有条，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啊。”
    “我的哥哥...”
    它回首看向自己身后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眼神中有冷漠，有向往，有贪婪，更多的，还是那种毫不掩饰的杀意。
    可惜，这些情绪不过转瞬间就被它重新收敛，继续落魄的向远处走去，在一只只负责巡逻的妖兽目光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大殿内。
    八尾狐漠然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人性的光芒。
    它轻叹一声，微微摇头：“藏拙...”
    “在你的心中，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霸道，多疑，甚至...冷血么？”
    “我是真的想把这个位置，留给你啊...”
    这一刻，八尾狐的眼中充满了失望，缓缓闭上眼睛，只是在它重新睁开眼睛时，那些所有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
    它依旧是那个妖域之主，高高在上，充满威仪，不会有任何的情感。
    “蛮城真正关键的，是那个余生。”
    “一个人族的无名小卒，第一次出山，就跳到了这种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你确定，这盘棋，你玩的转么？”
    “还是觉得，无论是我，还是老白猿，是你可以轻松拿捏的？”
    “天骄，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缩在人族去慢慢成长，而不是以一种荒诞的身份，来企图宣示自己的存在。”
    “拍卖会...呵呵...”
    八尾狐冷笑着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半小时后，几只妖兽小心翼翼的踏入大殿之中，听着脑海中浮现的八尾狐的声音，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而八尾狐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在做完这一切后，再次闭上双眼，任由汹涌的妖气将自身包围，周围的空间都在有规律的波动着。

 第1072章 余生的演讲

    蛮城。
    距离余生宣布拍卖会信息已经过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内，越来越多的妖兽们涌入蛮城之中，而且意外频发，最主要的一条就是...那些大部族，开始清场了。
    那些部族的少族长们，带着部族大量精英进入蛮城。
    每一个最少都有妖王级的爹，甚至其中几个部族内，更是有数位妖王，霸占一方！
    它们先是护送少族长进城，紧接着在蛮城外设置一条封锁线，将后续那些闲散的妖兽们全部拦在蛮城之外，算是接任了守城的工作。
    只不过它们将入城门槛给调整的极高。
    非大部族，不允许通行。
    非实力可以无视它们的，不允许同行。
    哪怕城外已经集结了大量妖兽，但它们依旧无动于衷。
    一盘散沙而已，又怎么敢和这些成建制的部族护卫们动手。
    而且还是各大部族共同组建的护卫队。
    真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就算遇见那种头铁，脾气爆的，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你，再夺走你的物资，顺便再看向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等同于无声的威胁。
    解决了城外的问题后，城内同样上演着惨案。
    这些大部族心照不宣的联合在一起，疯狂屠杀着那些散户，并将包围圈主动放开一道缺口，正对应城门的位置。
    不想死，现在就出城。
    留在这，只会变成一具尸体。
    这些大部族完美表现出了自身的霸道，那些妖兽们愤恨的逃离蛮城，站在蛮城外不甘离去，依旧在遥遥观望着，等待一个机会。
    原本拥挤的蛮城，短短三天，就变得安静了。
    大概十六个部族，十六位少族长，在众多护卫的拥簇中，站在高台下，好奇的打量着高台上的余生，时光，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玩味。
    “你的拍卖会，做不下去了。”
    “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就算真的开启拍卖，你也赚不到一分钱。”
    “所以我的建议是，现在，将所有拍卖品，记住，是所有，交出来，我们这边也不会亏待你。”
    “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们给你的酬劳，同时会安全送你回到人族。”
    “这买卖，不亏。”
    “你觉得呢？”
    其中一只毛发纯银的狐狸笑眯眯的看着余生，开口说道，顺便指了指它们身后。
    堆积如山的妖植。
    只不过这些妖植，全部都是价值不大，随处可见的那种，说好听一点，就是...蕴含点能量的杂草，仅此而已。
    眼看余生并不说话，一旁一头浑身赤红色，犄角还在冒着火焰的蛮牛重重喘息一声：“命只有一条，这是你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
    “天穹涧的邀请函的确珍贵，但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去弄。”
    “所以你的拍卖品，对我们而言，有则更好，没有，也不惋惜。”
    “惹怒了我们，哪怕不要你那些拍卖品，也要杀了你，向人族证明，我妖域并非你们能够挑衅的。”
    它的声音十分沉闷，说话的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杀意。
    “哦。”
    “杀了我吧。”
    余生抬起头，看了一眼上空，此时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他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下方的妖兽们轻声开口。
    那些高高在上的少族长们眼中顿时浮现出愤怒之色，死死盯着余生。
    “你们不是不在乎这些拍卖品么？”
    “那为什么不惜得罪那些闲散的妖兽，也要清场呢？”
    “嗯...”
    “得罪这些家伙，对你们没有益处啊，毕竟它们没有部族，敌视你们，暗中搞点破坏的话，哪怕是你们，也很头疼。”
    “后续所带来的损失，也很大。”
    “所以，是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做呢？”
    余生像是在自言自语，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那些颐指气使，看起来张狂惯了的少族长们顿时变得沉默起来。
    一缕缕灰气自它们头顶溢出。
    余生看着灰气，眼睛亮了亮。
    “妖域的妖兽们，果然都沉不住气啊...”
    “很容易就会刺激到它们...”
    余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继续开口：“能吸引你们的，只有两点。”
    “这批拍卖品，价值不菲，部族有人进了天穹涧，对整个部族，都是质的飞越，至少其它部族想要针对你们时，就需要多考虑一下了。”
    “天穹涧本土的妖植，价值很高，哪怕你们都很眼红，想拿到。”
    “还有神兽血。”
    余生轻声开口。
    他每说一句话，半空中就会多出许多灰气。
    “真正能搞到天穹涧邀请函的，这种拍卖会，来都不会来。”
    “你们的部族，并不是最强。”
    “至少在天穹涧内，没有靠山，没有说的上话的关系，你们还很弱，还需要努力发展，需要去奉承...”
    “你们族长每到深夜里，应该也会抬起头，看着天穹涧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羡慕。”
    “它们还会看着天穹涧，指给你们看，说...”
    “看！”
    “那里是天穹涧，未来，我们一定会过去的。”
    余生说着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说话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不像是演讲，更像是平静的扎心。
    而这种平淡的语气，对它们而言，才是最大的暴击。

 第1073章 这就是PUA么？

    “这几乎成为了你们毕生的目标，但你们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你们都只是炮灰。”
    “每次开战时，最先攻打镇妖关的，永远都是你们。”
    “天穹涧那些神族，部族，高傲的指挥着你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当你们部族发展起来一些时，总是会被派去打仗，伤亡，折损。”
    “你们渐渐明悟了，这是你们的宿命。”
    “你们...永远无法翻身。”
    “那颗曾经炙热的，跳动的心，开始麻木了。”
    “直到你们听说了蛮城，听说了拍卖会，但你们还是不敢来，因为这里必然是被天穹涧盯着的，你们知道，哪怕你们拿了邀请函，也去不了天穹涧，因为你们比那些散乱的妖兽们，更加聪明。”
    “直到天穹涧找到了你们，和你们说...不顾一切的破坏拍卖会，只要破坏了这场拍卖会，邀请函，对你们...有效。”
    “你们被冰封的心，再次跳动。”
    “你们欣喜，变得疯狂。”
    “所以你们哪怕不顾一切，拼着得罪数不清的六级妖兽，也要霸占蛮城，搏一个机会，哪怕最终没有拿到邀请函，也取悦了你们眼中的大人物。”
    “你们很可悲，或许在部族的其他妖兽眼中，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少族长，但在天穹涧看来，你们...只不过是强壮些的蝼蚁。”
    “哪怕你们有妖王的爹。”
    余生的长篇大论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全部是由灰气组成的，已经将天空彻底阻挡，不见烈日。
    余生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十分满意。
    “小南写的稿子...”
    “很好用啊...”
    “他说这叫...PUA...”
    “回去可以查一下，比鸡汤效果强好多。”
    余生轻声低语着。
    此时下方那些少族长们终于卸下了自己的看似蠢笨的伪装，失落的低垂着头，不知为何就想起了曾经，自己还年幼时，父亲在夜色中，远远指着天穹涧的方向，和自己聊了许多，许多。
    从那一刻起，自己拼命的努力，再努力...
    但...
    一事无成。
    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按着他们，强迫它们去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发展，这种压迫感一度让它们喘不过气。
    它们从反抗，到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但却始终有一个念想在它们脑海中，生根，发芽。
    去天穹涧...
    自己去当那只无形的手，让一切归于自己的掌控。
    可以说，余生刚刚那番话，完完全全的刺痛了它们的内心。
    只是对于最后一段，现场有一半的部族选择了默认，另外一部分部族则是懵逼的。
    什么天穹涧，什么谈话？
    这邀请函，不是可以直接用的么？
    用不了是什么鬼？
    为什么天穹涧的人没有来找过我们？
    它们下意识看向四周，通过其它部族少族长们的反应，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刚刚被余生刺痛的内心，变得更痛了。
    ‘天穹涧联系了它们，没有联系我，我都不配被天穹涧当枪使。’
    ‘人家来是有利可图，我是纯纯大冤种，陪人家玩儿来了。’
    ‘我还在这装逼呢，还配合人家呢！’
    一时间，那些没有被天穹涧联系过的少族长们，纷纷向远处挪了挪身位。
    牢不可查的联盟，在这一刻，硬生生被撕裂一道口子。
    “我承认，你虽然情绪方面渲染的不行，但口才很好。”
    “只是就算你猜到了一切，结果也是固定的。”
    “交出邀请函，我保证你可以回到人族，但不交，你必死。”
    “如今蛮城依旧彻底被我们掌控，哪怕一只鸟都飞不进来，拍卖会，办不下去了。”
    那只纯银色的狐狸再次开口，站在最前方，只是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不屑，神情郑重。
    “我可以向妖神发誓，留下拍卖品，保你平安。”
    它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
    余生只是平静的与其对视，最终挥了挥手，在半空中划开一道空间裂痕。
    “四张邀请函...”
    “送了两张。”
    “还剩两张。”
    余生轻声开口。
    看见余生手中邀请函的瞬间，在场所有少族长的心都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甚至有些已经开始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它们远比那些闲散的妖兽们，更知道这邀请函的含金量。
    它所代表的，是梦想，是地位，更是权利！
    一条金灿灿的道路，就在眼前。
    “算你识...”
    狐狸刚刚开口，但话还没有说话，就怔在原地，眼睛瞪的老大。
    因为余生就在他面前，将其中一张邀请函，给撕了...
    “现在，剩一张了。”
    “孤品的价值，应该更高。”
    说完，余生将剩下的那张邀请函重新收起，再次平静的看着他们，眼神甚至还有些无辜。
    但现场那些少族长们，已经被气的脑淤血了，呼吸沉重，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余生，扒皮抽筋。

 第1074章 俺，来了

    这撕的哪是邀请函啊，撕的是它们的心！
    那颗刚刚解封，重新跳动，炙热的心！！！
    漫天的灰气，远比之前余生长篇大论要来的更多，甚至已经在余生头顶上方形成了纯灰色的龙卷风，源源不断。
    余生身体突然轻微的动了动，感受着脑海中画卷的变化，余生有那么一刻，变得有些茫然。
    第四件物品，终于要解封了。
    只是...
    这物品...
    似乎还差临门一脚。
    就一脚...
    余生没有多看，收回目光，看着下方那些怒视自己的少族长，再次抬起手，将最后的邀请函抓在手里。
    那些刚准备骂娘的少族长们，顿时一个踉跄，差点给余生跪下。
    “别撕！”
    “求你，求你别撕！”
    “有话好说！”
    “撕纸是小孩子才干的！”
    它们急匆匆的喊着，灰气再次涌现。
    余生放下手。
    灰气停止。
    余生抬手，灰气再现。
    就仿佛是在一场十分高级的音乐会，余生就是那个指挥家，这些妖兽们就是合唱者，邀请函是指挥棒。
    一下，接着一下。
    原本还是众多妖兽围堵，逼宫余生。
    转眼间，就变得充满了戏剧性。
    不知不觉间，余生就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他，也只是做了一件事而已。
    但这一件事就让这些少族长们崩溃了。
    这疯子...
    不是开玩笑，有邀请函，他是真撕啊！
    灰气断断续续的涌入余生脑海之中，直至某个微妙的时刻，余生眼睛亮了亮。
    第四件物品，终于显露了！
    只是...
    余生表情有些古怪，缓缓收回目光，再次看着下方的妖兽，不再去刷灰气，而是将邀请函重新收好。
    被余生反复戏耍的少族长们变得怒不可遏，红着眼睛盯着余生。
    “你究竟要什么！”
    “妖植，我们可以给你！”
    “命，我们也不要！”
    “但拍卖会，无论如何你是无法继续的，我说过，这蛮城，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那纯银色的狐狸再也没有了之前睿智的模样，看着余生声嘶力竭的吼着，声音在城内不断回荡。
    但余生只是默默的看着它。
    “有鸟...”
    “刚飞进来。”
    他指了指天空，轻声说道。
    那狐狸话直接被噎了回去，脸色铁青，愤怒瞪去。
    “城...城外...”
    “暴乱了...”
    一只苍鹰茫然的看着怒视自己的狐狸，小心翼翼说道。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这些少族长们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疯狂向城外奔去！
    暴乱...
    如果那些妖兽真的对蛮城发起冲击，那它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我们...也过去吧。”
    余生再次看了看天空，轻声开口，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向城门口走去，时光则是跟随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将自身藏在余生的影子之中。
    “呕吼！”
    “你爹我最不怕的，就是群攻！”
    伴随着猖狂的叫声，小南浑身笼罩着深绿色的雾气，席卷眼前的兽群。
    哪怕面对接近百只六级妖兽，都没有丝毫畏惧！
    只不过在妖兽向他冲来的瞬间，他那豪气之色顿时消失不见，灰溜溜的逃窜着，嘴里还在喊着救命。
    “它们是在压迫你们！”
    “你们真想放弃即将到手的富贵么？”
    “部族而已！”
    “只要你们成长起来，你们同样可以成立部族，成为族长！”
    “干掉它们，证明自己的勇气吧！”
    小南看着远方那些观望的妖兽们，嘴里不断喊着。
    那些妖兽们的眼中充满犹豫，但却依旧一动不动，显然，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感，不是小南三言两句就能打破的。
    而且就算打起来，它们也未必能打的过！
    刚刚不断叫嚣的小南瞬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这里没有什么建筑，掩体，来供他躲避，在百只妖兽围攻下，最晚半分钟，他就会被踩踏成一团肉泥。
    “救命啊！”
    “救我！”
    小南抱头鼠窜，发出一声惨叫。
    随着声音落下的瞬间，一块巨石从天而落，砸在密密麻麻的兽群之中。
    被毒气熏染后，它们的速度原本就慢了许多，一只妖兽猝不及防下，直接被巨石掀翻在地，其他妖兽们纷纷散开。
    下一秒，远方，一位光着膀子的壮汉出现在它们视野之中。
    单看外形来讲，这壮汉甚至比它们要更有压迫感，仿佛那才是真正的野兽！
    不过转瞬间，壮汉就已经距离他们不过十米，猛然一跃，挥舞着戴着铁拳套的手，对着一只妖兽头颅狠狠砸下！
    一声闷响，伴随着点点血迹，这妖兽呜咽一声，被掀翻在了地上。
    而壮汉身上则是已经沾满了血液，装若疯魔，站在兽群之中，俯视群雄，眼神中充满了凶悍之色！
    那些妖兽们在此刻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畏惧的看着壮汉，发出阵阵低吼，但却一时间不敢动手。
    “余哥！”
    “俺！”
    “来了！”
    壮汉毫无畏惧的站在兽群中，随意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迹，冲着蛮城方向，发出一声呐喊。
    凶悍的表情，憨厚的声音，在此刻却显得毫不违和。

 第1075章 140届学子，再集合

    但纵使壮汉能帅上那么数秒，在妖兽们克服自己心中下意识的恐惧后，就会再次陷入险境。
    毕竟壮汉只是压迫感十足，真正被上百只同境界的妖兽包围，最终也只能力竭而亡。
    只不过，它们并没有这个机会。
    就在壮汉吼声落下的瞬间，空气中传来一道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白色幻影如同闪电般，疾驰而过，呼啸着在兽群的外围穿梭，趁着那些妖兽们失神的瞬间，带起道道血花。
    “阿泰哥当保镖时间久了，看起来帅很多呀！”
    终于，那道白色幻影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林小小骑在大白身上，手中拎着银色长枪。
    已经十八岁的她，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丑了...
    至少脸上的雀斑终于没了。
    “人族！”
    “找死！”
    在场的妖兽们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阿泰，林小小，眼睛血红，发出阵阵怒吼，咆哮着向两人冲来，带着浓郁的杀气。
    “轰！”
    一道巨大的墓碑自高空中坠落，那力道要远比阿泰投掷的巨石要来的夸张，带起瑟瑟风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蛮城城外的地面都被这墓碑砸出一个深坑，将刚刚发起冲锋的兽群都逼的只能停住脚步。
    浓浓的尘烟将整个墓碑笼罩，那些妖兽们远远的看着，眼中充满忌惮。
    直至灰尘散去，露出那座直立在深坑中的墓碑，以及一个穿着巨大黑色外套，将自身全部笼罩其中的人影。
    这人微微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但哪怕如此，却依然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原来慕宇哥...”
    “一直在窥屏啊...”
    林小小看见突然出现的慕宇，同样十分意外，下意识开口说道。
    但她很快就露出喜悦的笑容，显然，时隔一年，再次看见慕宇，同样让她感到惊喜。
    相比于她和阿泰，慕宇显得十分暴戾。
    没有说话，没有对峙，在尘烟散去的一瞬间，铁链在半空中疯狂抽动，连带着他脚下那墓碑都被甩飞出去，而墓碑则是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墓碑在兽群中横冲直撞，逼的那些妖兽们无法抱团，只能散开。
    但这些妖兽毕竟都是各个部族精锐的存在，很快就重新组成一个个小型战阵，向慕宇三人突袭而去。
    至于为什么是三人...
    小南早在阿泰出场的第一时间，喊了一句‘大哥，牛逼’后，就消失不见了。
    “纵使乾坤生万物，我未言时日不出。”
    “赵子成，咬它们...”
    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磁性的嗓音中充满逼格，颇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紧随其后，是赵子成那暴躁的吼声：“老子现在是漠北城的城主，你一个商人，别给老子放肆！叫我城主大人！”
    “我可以考虑去漠北城开一个金元宝集团分部，一年交税...也就一个多亿吧...”
    孙闻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平静看向赵子成。
    在经过一年时间的洗礼后，此时孙闻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上位者的气质，优雅，从容。
    赵子成虽然看起来同样十分威严，但和孙闻的气质比起来，始终差了点意思。
    “……”
    “我这就去咬他们，主人！”
    赵子成肃穆的看着孙闻，毫不犹豫转身，冲入兽群之中。
    而孙闻则是随意找了一块巨石，坐在，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最晚两年，我就可以‘挥手间’，镇压六觉了。”
    不知不觉间，墨学院140届学生，再次相聚。
    只是并非在徐文轩的墓前，而是在这苍茫的妖域之中，与无数兽群为伴。
    只因为小南的一句...余生有麻烦。
    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余生此时也终于来到城门口的位置，看着在兽群中不断冲击的慕宇等人，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微微蹙眉，眼神冰冷的看向某个角落。
    角落里，小南正鬼鬼祟祟的看着热闹，察觉到余生的目光后，打了一个激灵，一路小跑着过来，一副听吩咐的样子。
    “我说的是，让禹墨找些人过来，但不是他们。”
    说话间，余生手中已经攥起长剑，看向小南的眼中也真正的泛起一丝杀意。
    显然，此时的小南如果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真的会引来余生的杀手。
    可以说此时的小南，就在余生的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念之间。
    小南似乎也感受到了余生的态度，收起了自己那散漫的样子：“你听我解释，首先一共就三天时间，还要算往返的路程，我要去墨城找禹墨，时间是一定不够的。”
    “当然，我知道有手机这东西存在，但我试过，给禹墨打了很长时间电话，禹墨都不接。”
    “我换路人的手机打，也不接。”
    “包括短信，我也发了...”
    “从这里应该就能看出禹墨对这件事的态度了。”
    “他不会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小南语速极快，不等余生提问，就主动给出解释。

 第1076章 守护规则

    “以这种情况，我去墨城，禹墨大概率也是闭门不见。”
    “就如你之前所分析的，蛮城，是天穹涧利益争夺的一处棋盘，禹墨想插手，落子，但又不想吃亏，与天穹涧那边彻底激化矛盾，提前开战。”
    “所以只能对蛮城这边装作不闻不问，派我过来，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如果禹墨真的能再派一批六觉精英过来，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他之前做的一切，也就没了意义。”
    此时的小南异常严肃，看着余生，认真给出自己的分析，余光更是不断盯着余生手中那柄长剑，生怕余生一个不开心，挥舞起来，将自己干掉。
    “我不相信你没有想过这点，大家都是在罪城活着，并走出来的。”
    “如果连这点都考虑不到，那就真成笑话了。”
    小南向后小心翼翼退了两步，避免余生误伤自己，看起来依旧十分紧张。
    因为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如同鬼魅般，站在他身后了，而且卡在他视野的死角，那个位置，时光如果突然出手，按照人体学来讲，他很难第一时间准确做出反击，格挡。
    “但你...不该去叫他们。”
    “蛮城这活儿...”
    “我可以不做。”
    余生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完全没有收起长剑的意思。
    小南感觉自己浑身冷飕飕的，用力咽了咽口水：“咱们行事，只图利益，结果，你这突然聊感情，我...我有点不会了...”
    “咱们的分析里，蛮城既是一场危机的旋涡，同样是一场巨大的收获。”
    “刀尖起舞，收益才是最大的。”
    “掀翻这盘棋，我们重新摆一场，或许...这棋盘，就是咱们的了。”
    “至少如此大的一块肉，就这么舍弃，我做不到。”
    “我叫他们来，也问心无愧。”
    “更何况...我没叫啊...”
    “我刚回人族不到半天时间，就被金元宝集团的人找上门了，你是不知道他们的情报能力有多可怕啊！”
    “完全看不出商人的样子来，四五个穿着黑西服的六觉，一脚就把我安全屋的门给踹开了，还特么戴着墨镜，叼着烟，给我堵在墙脚，狞笑着给我递过来一个手机，说什么...”
    “我大哥让你接电话！！！”
    “你们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崩溃么？”
    “我还没等下饵钓他们呢，他们自己就主动上钩了！”
    谈及此处，小南情绪有些崩溃，显然，金元宝集团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冲击感，那画面到现在都无法忘却。
    主要是他在这里撒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谎，他当时并不是被堵在角落里，而是被堵在马桶上。
    “……”
    余生默默收回长剑，扭头，看向远方。
    孙闻此时依旧坐在那巨石之上，微笑着对余生挥了挥手，风轻云淡，一如往昔那位少年。
    只是如今，这位少年在不知不觉间，于人族，早已有了通天的能量。
    换句话说，他只要不做出背叛人族这种事，在人族，可以横行无忌，畅通无阻，甚至在墨阁，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孙闻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还在兽群中的阿泰等人，随后就重新收回目光。
    余生同样看去，此时冲在最前方的阿泰身上，已经出现数道伤口，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激发出了凶性，直接抓住一只鬣狗，硬生生锤爆了它的头。
    阿泰那浑身的血迹，甚至一时间让人分不清，究竟那些才是他的。
    “或许...”
    余生神情有些复杂，看向一旁的时光：“这...就是我出了罪城后，见过的...所有温暖了。”
    “现在，我要去和他们...”
    “站在一起...”
    随着声音落下，余生活动一下身体，对着远方那些震惊的少族长们开口说道：“他们，哪怕死一个，我都会撕了邀请函。”
    那些少族长们下意识看向余生。
    但此时的余生已经凭空消失不见，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兽群的上方，拎着一柄巨大的锤子，对着地面轰然砸落。
    “嘿，血色双煞！”
    赵子成身影在兽群中穿梭着，脸色微微苍白，身上同样带着数道伤口，但却在肆意的笑着。
    “当了一年的城主，看惯了别人鼓掌，但还是...”
    “没有现在，要来的痛快啊！”
    “哈哈哈！”
    赵子成爽朗的笑着，那沙袋骤然增变，十分虚幻，仿佛没有了实体般，化作点点光斑，笼罩在几人身上。
    “我之道...”
    “守护规则！”
    “艹特奶奶的！”
    赵子成有些无奈的咒骂道。
    这，就是他所领悟出的，六觉规则。
    只是和他所想的，白衣潇潇，剑气飞舞，终究是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但现在的他，可以将自己沙袋的所有能力，附加在其他人身上，让别人和自己共享这些buff。
    一人一套反甲，还不占格子。
    但按辅助效果来说，实力逆天，尤其是这个辅助，还自带攻击能力，虽然不强，但是够用。
    至少可以碾压孙闻。

 第1077章 民心，不可摧

    “天穹涧，你们真的不想去么？”
    “天穹花，神兽血，白枯藤...每一种妖植，都可以让你们真正意义上的逆天改命，不必如此颓废，只能站在这里，做那芸芸众生，只能观望，去羡慕，去退却。”
    “与其畏畏缩缩的活着，为何不向前一步？”
    “路，在远方，是否踏出，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或许多年后，当你们站在这妖域之巅，再回首时，会很庆幸，自己当时的勇气。”
    “哪怕在这条拼搏的道路上死去，也好过庸庸碌碌的过完此生，只能做一个炮灰。”
    “如今，我们人族，已经将这蛮城打开一条缺口，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孙闻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站在众多妖兽面前，微笑着开口。
    此时蛮城门外，众多少族长们，已经带着自己的部下加入战场，形势对余生他们而言，岌岌可危。
    哪怕他们每个都是六觉中的佼佼者，但在如此多的围攻下，也已经逐渐不支，随时都有死亡的风险。
    如果不是这些少族长们忌惮余生的话，下手时有些迟疑，恐怕已经开始出现折损了。
    但面对这种局面，孙闻依旧保持着淡然，甚至看都没有看向身后的战场。
    就仿佛他们相信孙闻，一定会说服那些妖兽。
    孙闻也相信他们，可以拖延到那一刻。
    听见孙闻的话，这些妖兽们蠢蠢欲动，发出阵阵低吼，它们下意识的看向远方，看着那些少族长，在自家护卫的保护下，远远的发号施令。
    又看见这些人族，面对生死危机，依旧敢于在这战场上不断厮杀。
    它们那种畏惧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动摇。
    “我知道你们在忌惮什么。”
    “但你们想想，部族真的敢去报复你们么？”
    “天大地大，蛮城离去，它们想在这茫茫妖域找你们，谈何容易？”
    “甚至多年后，有了机遇的你们已入妖王境，甚至妖主境，它们还会反过来讨好你，谄媚你。”
    “就算真的在你们还未崛起时，找到你们，它们又真的敢去报复？”
    “只要你们团结一心，那将会是这方圆万里内，最大的部族。”
    “民心...不可摧！”
    “我们人族可以为尔等开道，来举办这场拍卖会，但绝不会把饭喂到你们嘴里，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十秒一过，你们如此还是如此窝囊，废物，那只能代表人族看错了人，你们这些妖兽，没有扶持的必要。”
    “届时，我们会撤出蛮城。”
    “十，九...”
    孙闻始终不急不缓的喊着，但声音中却充满了感染力，不知不觉间就将场上的氛围拉到顶点。
    这些妖兽们面面相觑，眼看着孙闻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它们心中下意识多出了些许紧张感。
    最终，第一只妖兽自兽群中冲出，向远方战场冲去。
    仿佛打响了某个信号，下一刻，数不清的妖兽仿佛一股浪潮，向那战圈靠近，仿佛要将其摧毁。
    孙闻看见此幕，笑容不变，只是缓缓转身，默默的等待着。
    阿泰怒吼一声，挥手间扫开了数只妖兽。
    借着短暂的空档，赵子成，林小小抽身退出战圈。
    余生身影消失在原地，时光借着阴影不断穿梭，至于慕宇，直接被阿泰抓着衣服，给甩了出去。
    确认了在场的没有自己人后，阿泰这才殿后般的，最后冲出战阵。
    只剩下小南一脸懵逼。
    “喂？”
    “你们人呢？”
    “卧槽，你们是怎么做到三秒钟就集体撤退的？”
    “特么带我一起啊！”
    “靠！”
    小南还在兽群中骂着，余生他们撤退的实在太突然了，全程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一眨眼，人家全走了，就剩个阿泰。
    然后阿泰就像蛮牛似的，横冲直撞，撞着撞着就溜了。
    就剩自己一个傻子，还在这儿玩。
    连续被路过的妖兽们踹了好几脚，小南才脸色苍白，吐了好几口血，踉跄着钻出，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小南说，是你主动找的他。”
    余生直接无视了倒在地上卖惨的小南，看向孙闻，问道。
    孙闻微笑点头：“你是一个半月前出关的，数日前，这家伙突然骂骂咧咧的也出关了，一直嘟囔着禹墨，余生...”
    “三日前又回了人族...”
    “所以我猜，大概率和你有关，这次回来，应该是你那边出了问题，我就派人去找他聊了聊。”
    孙闻没有否认，只是不经意间，又展现出了自己那庞大的情报能力。
    就连小南出门嘴里骂了什么，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虽然孙闻必然将小南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但这种实力，还是十分可怕的。
    但余生却再次将目光落在小南身上：“你一开始，就在打孙闻的主意？”
    “在罪城时，你就是做情报业务的，从来不会在外面说没用的废话，你知道...孙闻在关注你？”
    听见余生的询问，小南有些羞赧：“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用不上也不亏，用上了血赚...”
    “这...这不是就用上了么...”

 第1078章 谁言少年，不英雄

    “我知道他在钓鱼，但没关系。”
    “这是我自愿的。”
    孙闻没有因为余生，小南之间的对话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看向余生平静说道：“如今蛮城的局面虽然看似已经被你掌控，但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
    “首先，妖域那边，无论是八尾狐还是老白猿，想必都已经将你视为眼中钉般的存在。”
    “当你的威胁性过大时，它们自然会联合在一起，将你这位‘搅局’者，率先踢出去，让蛮城恢复原本的节奏。”
    “不仅是他们，就算是蛮城内这些妖兽，如今之所以不对你动手，也只是为了那批拍卖品而已，当它们获取到真正所需求的物品时，你在它们眼中，一文不值。”
    “在拍卖会结束的那一刻，你所要面临的，将会是蛮城内所有妖兽的群起围攻。”
    孙闻轻声分析着余生如今所面临的局面：“而这仅仅是表面上的，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你的一举一动，它们了如指掌，你的名字，也会在妖域真正意义上传开。”
    “在往后的日子里，你在妖域，将会束手束脚，入眼所见，全是敌人。”
    “这些你应该自己心里也有数，不然不会让这家伙回人族，去找禹墨要人。”
    说着，孙闻瞥了一眼小南。
    余生显得有些沉默，没有说话，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孙闻轻笑一声，微微摇头：“但同样，蛮城所能带来的价值，也是无与伦比的，这才是你明知道这里十分棘手，却依旧没有选择退走的原因。”
    “按照道理来讲，在你抢了拍卖品后，直接溜走，是最安全的。”
    “以商业的角度分析，蛮城地理位置很好，处于几大势力的交界处，距离人族不算太远，而且其本身也打出了知名度，有良好的基础。”
    “如果撑过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报复，彻底在蛮城站稳脚跟，立一个规矩出来，那蛮城...”
    “未来所能提供的价值，将会无法想象。”
    “单单正规化的拍卖，其中所赚取的提成，都会令人眼红。”
    “如果名气继续扩大，让更多妖兽不远万里的赶来，或许，蛮城在整个天穹涧内，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这一点，很难...”
    孙闻话音突然停顿，陷入沉思之中，眉头微微皱起：“首先，还是武力问题，如今的蛮城，在许多妖域高层眼中，不值一提。”
    “那些七级妖王倒是垂涎，但知道蛮城就是一颗炸弹，也不敢碰，误打误撞下，才会产生如今的局面。”
    “但如果蛮城真的做大做强，引来更多关注，只要几只八级妖主出手，不过眨眼间，蛮城就易主了。”
    “规则，永远都是用鲜血写出来的，鲜血，是由实力者制造的。”
    “想要让其它妖兽忌惮蛮城，就要让蛮城，有一个很硬，特别硬的后台。”
    “对了，你爹...”
    孙闻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向余生。
    “嗯...”
    “我不确定他的阵营。”
    余生微微摇头。
    孙闻若有所思，不再去提这件事，但嘴角已经重新露出笑容。
    “蛮城，危机重重，虽静，但随时有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但同样，这里，入眼所见，皆为商机。”
    “我们这些墨学院毕业的家伙，在人族，已经扬名立万了，但妖域这边，认识咱们的，还不多。”
    “所以，是时候让它们知道，人族，除了孙英雄，钟玉书这些老家伙外，第五代...同样，也可在这妖域驰骋！”
    “谁言少年，不英雄！”
    孙闻深吸一口气，说话铿锵有力，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阿泰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孙闻长篇大论，热血沸腾的样子，对这一幕基本免疫，只是憨笑的看着众人。
    慕宇，余生，向来就是面瘫模样，我行我素。
    至于赵子成...
    他这一年，类似的话，也没有少说，论演讲，他也是行家，所以他下意识分析的，是孙闻这番话的高明之处，以及是否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只有林小小，始终在大山中生活，心智单纯，听着孙闻的话后，脸色涨红，攥着拳头，在半空中不断恢复：“对，没错！谁言少年不英雄！！！”
    “我们要在妖域，扬名立万！”
    可惜，无人回应。
    林小小手臂僵硬在半空之中，尴尬的看向四周，发现一双双古怪的眼神后，又将手泱泱收了回去，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孙闻啧啧称奇：“我原本以为，我这波发言，可以骗两个的。”
    “没想到一年不见，赵嘎嘎成长了啊。”
    “他之前，永远是最容易被带动情绪的。”
    说着，他目光在赵子成身上不断扫视着，仿佛要看看他是否被夺舍了一眼。
    回应他的，只有赵子成冰冷的眼神，以及沙包大的拳头。

 第1079章 以力破法

    “分公司！！！”
    “一年一个亿的税！！！”
    就在拳头即将砸在孙闻脸上的前一刻，孙闻发出一声怒喊。
    拳头停在孙闻脸前，缓缓伸开，温柔的扫了扫孙闻衣领上的灰尘：“刚刚不过是和你开一个善意的小玩笑，我怎么会打孙总呢...”
    赵子成的声音在这一刻是那么温和，就连脸上的伤疤看起来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就是周围众人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冷颤。
    赵子成啥时候...
    这么变态了。
    “但是...”
    “孙总您可能忘了一件事。”
    “咱们现在，在蛮城，说不准明天就挂了，能不能回漠北城，都是未知数。”
    “更何况我们没有向上面汇报，就溜出关了，回去，我这城主大概率是保不住了，您现在用钱来威胁我...”
    “我怕么！！！”
    那温柔的手掌猛的拍在孙闻后背上，巨大的力道打的孙闻一个踉跄，紧接着，就是来自于赵子成的一套连击。
    “慕宇哥，这一年，你都去哪里了啊。”
    “一直窥屏，也不说话！”
    “我明明给你发了那么多养生视频，你都不回复我！”
    林小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慕宇身旁，气冲冲的看着他，鼓起嘴，质问道。
    慕宇看着林小小，沉默片刻，那只始终笼罩在黑色外套中的手微微向后缩了缩：“每一个视频，我都看过。”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在面对小小时，这冰冷中又流露出些许温和。
    其实原本慕宇并不是这种冷淡的性子，只是略微沉默寡言些，但骨子里还是比较闷骚的。
    后来，他变得冰冷，是因为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如此。
    他觉得，想要变强，就该这样。
    自己与余生的差距，就差在自己还有七情六欲上。
    不知何时，他真的变冷了。
    或许是在外出，寻找通往六觉之路时，或许是他背着那座棺材时。
    总之，此时的慕宇，看起来要比余生，还要生人勿近。
    但他与余生之间的差距，却并没有拉近。
    此时远处兽群中的战乱已经逐渐停歇，原本高高在上的少族长们看起来狼狈许多，大口喘着粗气。
    “我们...”
    “我们以妖神的名义立誓，绝...绝不再阻拦你们，进入蛮城...”
    “公平...公平竞争。”ъìＱυＧΕtＶ.℃ǒΜ
    “在拍卖会开...开始前，停止杀戮。”
    “如有违背，妖神弃...弃之。”
    一位深陷兽群，随时有可能死去的少族长撕心裂肺的喊着。
    攻势骤停。
    妖兽们在面对这些来自于大部族的少族长时，始终还是有些忌惮的。
    誓言已立，谁也不愿意贸然在众目睽睽中下杀手，成为被各大部族记恨的对象。
    其他少族长们看见此幕，明白如今大势已去，也不再挣扎，叹息着立下誓言，让开了通往蛮城的路。
    而为了眼下这个结果，这蛮城门外，付出了一具具妖兽的尸体。
    “你说，咱们现在去挖妖晶，妖核...”
    “它们会不会疯到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干掉我们？”
    看着远处的妖兽尸体，赵子成脑洞大开，突然问道。
    孙闻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可以去试试，你如果死了，我会替你收尸的。”
    “我不去！”
    赵子成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果断拒绝，并且看向小南：“你去试试？”
    “呵呵...”
    回应他的，只有小南那敷衍的笑容。
    各个部族沉闷的收拢着自己部族的尸体，散户的尸体则是被它们瓜分，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至于人族...
    如果这时候跑来和他们分尸体，绝对会面临它们的疯狂反扑，哪怕这邀请函不要，也会同归于尽。
    这，已经触及到它们的底线了。
    好在人族这边始终没有动静，在处理尸体后，妖兽们有条不紊的重新进入蛮城。
    这一次，蛮城内变得异常平和，没有了械斗，大家都在修生养息，默默等待着拍卖会开始的那一刻。
    还剩...最后两天。
    与此同时。
    桃花潭。
    “以力破法...”
    “没有任何计谋，纯粹靠自己的拳头，打穿了封锁线...”
    老白猿收起信鸟，幽怨的看向季鸿：“我还以为你们人族这位天骄，会搞出什么惊艳的操作出来，结果...就这？”
    “我和八尾狐心照不宣的封锁，被他用拳头打破了？”
    “一点武德都不讲？”
    “我们在玩智斗，不是在拼实力，他想入局，他也和我们玩脑子啊，玩拳头是什么意思！”
    “按照这个说法，我直接派两只妖王过去，岂不是给他们全解决了？”
    老白猿此时的情绪看起来颇有些不太稳定，看着季鸿，吐槽着说道。
    “他...破坏了什么规矩？”
    季鸿淡然转身，看向老白猿双眼，轻声问道。
    “他...”
    老白猿声音停顿，半天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看向季鸿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更加幽怨了。

 第1080章 希望你，贪一些

    “这处棋盘，封顶六觉。”
    “他是六觉，他叫来的帮手，也是六觉。”
    “论数量，更是远远不如你与八尾狐的人，所以，以力破法，我觉得并没有问题，只能怪你们的人，太弱了。”
    “几位人族六觉，就把你们折腾的鸡飞狗跳，你们却一脸委屈，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呵呵...”
    季鸿的嘲讽，以一声冷笑收尾。
    老白猿脸上那种幽怨的神情消失，神情肃穆的看着季鸿：“所以，你确认选择站在余生那边了，是么？”
    “是的。”
    “不要总是拿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试探我。”
    “对于蛮城之事，我不会出手，但同样，我也不会帮你。”
    “如果你杀了余生，我不会替他说话。”
    “但余生破坏了你的计划，我同样不会帮你除掉余生。”
    “能够中立，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季鸿轻飘飘的看了老白猿一眼，淡淡开口。
    老白猿没有回应，空气显得有些沉默。
    其实从一开始，老白猿站在自己面前时，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人族的家伙，破坏了我的计划，或者说，是我们的计划，我想干掉他，但我又怕你发疯，所以我先委屈巴巴的过来，这样就显得我是十分无辜，被逼无奈的反扑。
    而季鸿，同样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以！”
    “没问题！”
    一直与季鸿对视的老白猿突然开口：“蛮城后续，我自行处理。”
    “是成是败，与你无关。”
    说完，老白猿转身离去。
    而季鸿则是看着眼前的溪水，略微有些出神：“老白猿，你蛮城这步棋，我始终...没有看懂啊。”
    “这步棋，真的是为了我们的目标，而走的么？”
    “余生...”
    “如果你真能破了老白猿的棋局，或许，接下来，我就可以走的...轻松一些了。”
    “老白猿筹谋许久，算下来...我也要开始布我的局了...”
    “总要离开这桃花潭，出去走一走。”
    “毕竟，所有人，妖，都在传，这天穹涧，风景很美啊。”
    随手将手中刚刚抿了一口的茶水倒在溪流之中，季鸿缓缓起身，依旧是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无喜无悲，仿佛已经超脱到了某种特殊的境界之中，就这么背负着双手，在瓣瓣桃花下，飘然而去，只剩下这桃花潭，变得有些空荡，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样子，没有任何人间烟火之气。
    唯独只有溪水边，那一方小木桌上，茶壶内，还在缓缓升起热气。
    ……
    “余生...”
    “墨学院的学生...”
    此时的八尾狐同样收到了来自于蛮城的传信。
    只不过此时的它却没有任何愤怒，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用余生来拖住老白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和老白猿争这弹丸之地，守妖主之位。”
    “可又有谁知道，我距离妖神之境，不过半步之遥。”
    “而我族妖神，如今在远古功法下，实力同样突飞猛进。”
    “禹墨，你或许觉得，我一定要将这功法传给妖域，所以，我会为难。”
    “但我为何要传给妖域...”
    “不久之后，我九尾狐族，一族双神，而且皆为没有短板的神，那时，我九尾狐族，将会彻底掌控妖域。”
    “季鸿也好，老白猿也罢，届时不过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你们的眼界，只能关注蛮城，而我...”
    “所见的，是整个妖域。”
    八尾狐看起来有些慵懒，身上始终有妖气不断扩散而出，又被它重新收敛，气息内敛，却又锋芒毕露。
    “但蛮城，我终究还是要有所行动的。”
    “不然以老白猿的智慧，会很快察觉到问题，我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
    “所以...”
    “余生，多坚持一段时间吧，当我入妖神境，会亲自...感谢你的。”
    八尾狐缓缓睁开双眼：“进来！”
    它的声音不大，但却传的很远，不多时，七尾狐急匆匆进来，匍匐在地上，等待着指示。
    “余生喜欢以力压人，那我们...就效仿一下。”
    “在部族内，挑选三位天才，去蛮城，会会余生。”
    七尾狐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但是在神墟时，就连芮都...都没敌过余生，足以证明余生的实力，只派三位，是否太过于保守，我觉得完全可以...”
    七尾狐的话还没有说话，便看见了八尾狐那冰冷，漠然的眼神。
    它猛的将剩下的话吞回，轻轻点头：“是。”
    说完，它不敢再说哪怕一句废话，转身就走，消失在这大殿之上。
    八尾狐看着弟弟离去的身影，缓缓闭上双眼。
    “这样，余生应该...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吧。”
    “如果我是你，必然是会将拍卖会延后的，这场风浪，还不够大...”
    “现在的风浪越大，越急，未来的收获，就越可观。”
    “希望你，贪一些...”

 第1081章 一步天途

    “季鸿！”
    桃花潭外，风起云涌，乌云蔽日，原本绝美的场所，在此刻却显得那般压抑，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只要下个瞬间，眼前这桃花潭就会沦为废墟。
    而这一切的压力，全部源自于半空中的那双眼睛！
    血红，漠然，带着俯视苍生的威仪，又仿佛一切都智珠在握的绝对掌控。
    “季鸿！”
    “见过红龙妖神！”
    看着突然出现的妖神，季鸿并不意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冲着天空高喊一声，拱起双手，微微鞠躬。
    “你确定，要走出这桃花潭了么？”
    沉闷的声音在整个桃花潭的上空响起，但奇怪的是，哪怕此刻桃花潭的半米之外，都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远远看去，完全无法察觉到此时桃花潭的异样。
    此时的季鸿就站在桃花潭的边缘之处，随时可以一脚迈出。
    “到了该出去的时候，自然就要出去了。”
    季鸿没有犹豫，对此大大方方承认，脸上始终带着那抹微笑，哪怕面对妖神的威压，都没有任何畏惧，无喜无悲。
    “此步踏出，天穹涧将腥风血雨，你成功，尚好。”
    “但若失败，让整个妖域都付出惨重的代价，哪怕是我，都救不了你。”
    “修行不易，你可敢承担这后果？”
    乌云涌动，一条巨大的身躯在乌云中缓缓游荡，血红色的巨眼更是始终落在季鸿身上。
    “我之一生，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当我屠了人族上百位天骄，叛出人族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做，就做最顶峰的那个。”
    “山巅的景色，想必是最美的。”
    “所以...”
    “这天穹涧之主，八尾狐当得，我季鸿...也当得！”
    此时的季鸿明明还只是一副黄猿的形象，甚至面容看起来都十分丑陋，狰狞，但不知为何，此时季鸿身上所透露出的气息，却是那般虚无缥缈，令人深陷其中。
    “你说的，不是妖域之主...”
    “而是天穹涧之主。”
    虚空中的声音停顿数秒，才再次淡淡开口，只是这一次声音中的冷漠又多了几分。
    “当然。”
    “妖域之主，对我而言，唾手可得。”
    “我不屑当之。”
    “要做，就做妖神，还是最强的那个，你们怕死，我不怕。”
    “你们高高在上久了，没有了与人族决一死战的心，我季鸿有。”
    “我入妖神之日，当是我踏入人族之时！”
    “入眼所见，皆为荒芜，所行之处，血流成河。”
    “这...”
    “就是我入妖神境，所开出的条件，不知诸位妖神，意下如何？”
    虚空中明明只有红龙妖神一人，但季鸿却看向四周，朗声喊道。
    这一次，红龙妖神不再说话，整个桃花潭也陷入沉默当中。
    如果不是乌云依在，恐怕都会觉得，红龙妖神已经离去。
    “呵...”
    “狂妄的后辈。”
    “本神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可...”
    数分钟后，仿佛彼此间充满默契，几道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之前所说之话，可立天地誓言！”
    “想必，你们如今缺的，也正是这样一位，敢用自己之命，来探人族深浅之人！”
    “无论最后我成功，还是失败，对你们而言，收益都是空前巨大的。”
    “或许更是可以趁着这个契机，反攻人族，一举将其覆灭，这是八尾狐远远给不了的。”
    “所以，今日季鸿斗胆！”
    “借黑蛟妖神妖晶一用！”
    “以其神血，铸我之身，以其之晶，入我之境！”
    面对汹涌的威压，季鸿不仅保持身体直立，更是在此刻，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
    乌云中，雷声大做！
    狂风吹起季鸿的长袍，更是震的他嘴角溢出鲜血。
    但季鸿却依旧倔强的抬起头，看向虚空。
    当初，万伯一人入妖域，斩黑蛟龙神，取其妖核，而这妖核，更是帮助孙英雄，成功突破九觉！
    不过妖晶依在。
    妖神的妖晶，哪怕只是吸收些许，其中所蕴含的能量，都是十分夸张的。
    如今，季鸿所缺，正是此物。
    “你的野心...太大了。”
    红龙妖神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但季鸿却轻笑一声：“这苍茫妖域，可曾有那没有野心之人？”
    “只不过它们都将自己的野心藏在心底，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而我，不屑如此！”
    “我季鸿所走之路，乃强者之路，霸道之行！”
    “它们不敢说的，我说，它们不敢做的，我做！试问这妖域，还有比我更加合适的人选！”
    “想必刚刚老白猿在与我割裂，踏出桃花潭的那一刻，你们同样与它有过类似的对话，但既然你们又来问了我，大体是老白猿，求活！”
    “唯独我季鸿，求死！”
    季鸿的话依旧在这桃花潭上空不断回响，哪怕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溢血，却依旧没有半分后退之一。

 第1082章 人走茶凉

    “老白猿说我是人族之卧底，你们心中，想法应该也是相似的。”
    “对此，我不否认，也没有否认的意义。”
    “你们押注于我，成了，我奔赴人族，杀他一个万城皆空！输了，我入妖神那一刻，就是我违反誓言，死亡之时！”
    “亏的，不过是一枚妖神之晶石。”
    “现在，就看你们，是否敢赌！赌我季鸿，野心勃勃！”
    “哪怕有一日，我站在你们之上，统治所有妖神！”
    百年来，这或许是唯一一个，敢与妖神如此说话而不死之人了。
    就连在场的数位妖神，听见季鸿的话后，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这一步棋，很关键。
    或者说，在它们眼中，妖域之主，不过就是自己的一条狗而已，是生是死，全在它们一念之间，并不看重。
    但让出一个妖神之位...
    而且是眼前之人...
    “我季鸿，今日立天地誓言！”
    “我踏妖神之日，血洗人族！”
    “如违此事，受蚀骨之刑，浑身骨骼尽碎，死后尸骨无存！”
    在他们思索之时，季鸿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信我，给我妖晶！”
    “你们不信，现在杀我！”
    “我能叛了人族，就能叛逆妖族！不杀我，当我入妖神之境那一刻，血洗妖域！”
    “这，也是我的天地誓言！”
    季鸿完全不给这些妖神们考虑的时间，或者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逼宫之举！
    此时的他，生死，全在那些妖神们的一念之间。
    狂！
    嚣张！
    野心勃勃！
    眼高于顶！
    季鸿将这种状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是人族卧底，但我不解释，我直接就梭哈了，这是我全部的牌！
    信我，给钱！
    不信我，杀我！
    不杀我，我未来杀你！
    而且他抛出的筹码，价值太高，一个妖神炮灰，探路者，绝对能在人族引起轩然大波，而且他原本就是人族身份，哪怕人族九觉暴怒，也无法怪罪妖族！
    你们自己人，杀你们人族，和我妖族有什么关系！
    机会合适，横推人族！
    机会不好，季鸿也能让人族损失惨重！
    似乎...
    败的代价，并不算大。
    “你如果不遵守誓言，那份痛苦下，你必死。”
    红龙妖神淡淡开口。
    “无惧！”
    “因为我叫季鸿！”
    “未来，这天地主宰，必有我一席之地！”
    季鸿轻笑，背负双手。
    这一次，虚空中没有再回应什么，只是乌云渐渐散去，太阳重新照耀在这桃花潭上！
    一颗散发着七彩荧光的妖晶，自半空中缓缓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整团金色的血！
    血液中，仿佛有一条极为霸气，凌厉的黑蛟在缓缓游荡，看外形，远比黑蛟王要来的恐怖。
    季鸿伸手，缓缓将妖晶，血液接在手中，挥手间，其消失不见。
    一滴汗水不知何时顺着季鸿的额头落下。
    “我...赌赢了。”
    “这些妖神，果然皆为贪生怕死之徒。”
    “只要它们都怕死，我这个不怕死的，反而...会充满价值。”
    “或许，它们已经猜到我大概率是人族的卧底，但...谁还不想赌上一手。”
    “我在赌，它们也在赌啊...”
    说话间，季鸿扭过头，看向远处的溪水。
    此时溪边的茶壶中，水已经凉了，再也没有热气。
    “人走茶凉...”
    “但...”
    “却总能在凉前，带给人芬芳。”
    “可惜，这茶，我没机会再泡了。”
    季鸿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韵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呼吸着充满桃花香的空气，轻声低语：“这两年，老白猿在这天穹涧，究竟布了多少张网...”
    “如今与我割裂，想必...已经找到了生存之法。”
    “前路漫漫，你我之间...下次见面时...”
    “分的，就是生死了。”
    “呵...”
    季鸿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失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是我出手，还是老白猿出手，想必八尾狐，都已成死局，无法挽救。”
    “真是...可悲啊。”
    “说起来，我和老白猿，看起来都在争夺这妖域之主的位置，为此与你厮杀两年，但其实...无论我们谁，对这妖域之主，又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垂涎呢？”
    “犬王再凶，也只是狗啊...”
    “当我们真正出手的那一刻，妖主之位...要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些了。”
    “真是期待老白猿的下一步棋，要如何去走。”
    “七级妖王，又能在这天穹涧，翻出什么风浪来。”
    哪怕到了这一刻，季鸿对于老白猿，依旧充满了好奇，想知道它的计划。
    自己这两年，说白了，在天穹涧，只做了今天这一步棋。
    但老白猿却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着。
    如果自己是老白猿这个处境，或许有办法，但绝对...都不完美。
    “管它呢。”
    “从现在开始，我自坐高台之上，俯视妖域苍生，任滔天巨浪，我自巍然不动！”
    “天穹涧...我季鸿，真的来了...”
    这一刻，季鸿一步向前，踏出桃花潭！
    在他离去的瞬间，那棵巨大的桃树，树枝微微晃动，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第1083章 听说青丘，风景不错

    天穹涧！
    此时的天穹涧内，分外平和，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的暗流涌动，所有部族的视线，全部汇集在蛮城那个弹丸之地，期待着八尾狐与季鸿之间的胜负。
    是的，哪怕到了这一刻，它们都觉得，和八尾狐在掰手腕的，是季鸿。
    至于老白猿，只不过是负责给季鸿传话的谋士。
    但...
    就在这一天，天穹涧，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一道人影，站在天穹涧的城门之前。
    负责守门的六级妖兽小队，以及一位七级妖王首领，此时正震惊的看向前方。
    季鸿...
    这位不是始终隐居于桃花潭么？
    怎么今日...来了天穹涧！
    有故事！
    大故事！
    “你们...要挡我的路么？”
    季鸿看着眼前几只妖兽，轻飘飘的说道。
    “季鸿大人，妖主有令，特殊时期，禁止外人进天穹涧！”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不要为难在下！”
    那位七级妖王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眼底深处还带着一抹嘲讽。
    显然，它是八尾狐的人。
    在这里替自己主子跳出来，打压一下季鸿，哪怕最终还是会放季鸿出去，至少羞辱一下。
    季鸿总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敢杀了自己。
    主子一高兴，它的赏赐...
    但它还没来得及去幻想妖主大人会赏赐给它什么，下一秒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头颅掉落在地上，哪怕在死亡后，眼睛都睁得老大。
    “以下犯上，辱我季鸿...”ъìＱυＧΕtＶ.℃ǒΜ
    “八尾狐，你觉得，它该杀么？”
    季鸿从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这被自己随手杀掉的妖王，而是看向天穹涧内，高声喊道。
    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穹涧。
    以天穹涧如此广袤的范围，哪怕是八级妖主，想要做到这一点，都不太可能...
    天穹涧中心处。
    八尾狐猛的睁开双眼，眉头蹙的极深，但更多的还是震惊。
    “好强的精神力。”
    “季鸿...”
    “这功法，你也练了么...”
    这一刻，八尾狐的眼中充满了阴霾，但不过转瞬间，那汹涌的杀意，狠辣，全部消失不见。
    “该杀！”
    “季鸿战神，为我妖域立下赫赫战功，尔等，不可辱！”
    八尾狐的声音同样响彻虚空。
    只不过相比于季鸿那种清晰，显得有些模糊，在实力上，就天然弱了一筹。
    “藏拙...”
    “小家子气。”
    季鸿嗤笑一声，没有回应，只是用脚踩着那具妖王的尸体，鞋底还沾染着血迹，大步走入蛮城之中，留下一道道红色的鞋印。
    天穹涧内，一只只实力强悍的妖兽远远望着季鸿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一时间，诺大的天穹涧，竟无一妖敢与季鸿对视。
    实在是今天的季鸿，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太恐怖了。
    甚至，它们在自己部族的族长身上，都没有感受过如此的锐利之色。
    “它...”
    “比当年在镇妖关前，更强了...”
    “或许，它已经找到了通往妖神的路。”
    一位当年同样参战的八级妖主在自己的势力内远远感受到季鸿所散发的气息，喃喃自语。
    “今后，勿得罪季鸿。”
    最终，这位妖主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缓缓闭上双眼。
    而季鸿也站在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
    “都说天穹涧内，风景最美！”
    “不知妖主大人觉得，这天穹涧内，最美之处，在何地！”
    季鸿在无数守卫紧张的目光下，看着紧关的大门，淡然开口。
    许久过后，八尾狐的声音才从大殿内传出。
    “桃花潭。”
    只是简短的三个字。
    但季鸿却笑了：“的确，桃花潭很美，但最近茶味却浓了点，已经将桃花的香气覆盖了，我不喜欢。”
    “我看青丘，就不错。”
    “可否借我一住？”
    当季鸿声音传出的那一刻，天穹涧，万籁俱寂！
    青丘...
    九尾狐族的居所。
    这等于是让九尾狐族都直接搬家啊。
    之前它们还觉得，季鸿只是来打脸的，但现在看，是来刨人家祖坟的啊！
    蜗居桃花潭两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大殿内，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八尾狐即将爆发时，八尾狐却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声：“既然季鸿战神喜欢，让给你，又如何？”
    “对我妖域有功之人，当敬！”
    所有的围观者，在这一刻全傻了。
    哪怕它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二位究竟在干什么。
    “呵...”
    “君子不夺人所爱。”
    “况且，青丘的狐狸多，骚气重，臭味弥漫，还不如我桃花潭的茶香。”
    季鸿微微摇头，笑着说道。
    说完后，他不再停留，只是环顾四周，最终望向远处一座高山，大步而去，不过几步间，人已经出现在数百米之外，再看时，已经走入山中，身影消失不见。
    而大殿内，八尾狐则是眼神阴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半年内，本王可入妖神境。”
    “届时，你必死！”
    “如今...”
    “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不能出现...”
    “如果妖神发现...”
    它不断的自我安慰着，情绪逐渐变得平和。
    “只是没想到，你之所以隐忍不发，原来也是练了这远古功法...”

 第1084章 拍卖会延后

    随着季鸿入山，天穹涧再次恢复安静。
    只不过从这一天开始，所有妖兽们再看向那座大殿时，目光中的尊敬总归是少了几分。
    “与老白猿合作数载，今日灭你心头之火，也算是...”
    “为它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真是好奇，你们九尾狐族的老祖，会不会因为我辱你部族，跳出来惩治我呢？”
    “人族那边，关于你家老祖的信息，一直都不是特别完善啊。”
    “天赋神通为何，如今实力如何，是否尚在...”
    轻语间，季鸿在这座山巅上盘膝而坐，手中攥着那枚妖神的晶石，缓缓闭上双眼，彻底将这方小世界与外界隔离。
    ……
    “天穹涧...”
    “呵...”
    “半年内，我自会归来。”
    老白猿站在荒野之上，远远望着天穹涧的方向，由于距离过远，此时的天穹涧在它视野中只剩下一个轮廓。
    只不过此时的它，再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样子，表情平静，内心并无波澜。
    苍茫的妖原上，只有它独自一人，显得有些孤独，却又如此自然，仿佛它就该一人独行。
    老白猿对于身后那座天穹涧没有过多的留恋，只是随意的望了一眼，就微微摇头，大步远去。
    每一步落下，自身气势都会暴涨一截，不过数息间，就已经达到了妖王巅峰之境，哪怕距离妖主，也只是半步之遥而已。
    “有时候，真羡慕你们那些天赋好的啊，随随便便开口，都是以妖神为目标。”
    “只有我，还在为一个妖主，小心翼翼的努力着。”
    “不过...”
    “妖神也好，妖主也罢，真的...重要么？”
    “或许，妖主境，活的反而更加安稳。”
    “蛮城...”
    “就乱的...更离谱些吧。”
    空气中，只留下老白猿那平静的声音在不断回响，而它本人则是彻底消失在妖原之中。
    ……
    “拍卖会延后十天。”
    蛮城内，数不清的妖兽们紧张，期待的看着那座高台，倒计时般的数着日子，就在拍卖会即将开始前的半小时，余生才在一双双激动的目光中出现在高台上。
    然后...
    发出了这个通知。
    一时间，那道道期待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刀子般扫视着余生，随时有可能一拥而上，将其碎尸万段。
    但余生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它们，取出那张邀请函，做出一个要撕毁的动作。
    “住手！”
    “不要犯罪！”
    “停止你那该死的行为！”
    一道道声音咆哮着吼道！
    灰气翻涌。
    余生将邀请函重新收回空间内，不经意间又露出了那枚悬浮在山河瓶内的神兽血。
    “拍卖会，十天后开始...”
    “可以么？”
    余生再次问道。
    没有什么盛气凌人，语气都显得十分谦和，仿佛真的在采取大家的意见。
    “没问题！”
    “理应如此！”
    “但还是希望这种事，不要频繁发生才好。”
    一道道声音在下方附和着，虽然看向余生的目光依旧充满了不善，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纷纷四散着离去。
    而余生则是翻身跃下高台，穿梭在街道中，消失不见。
    “拍卖会的拖延，不能太久，太久这些妖兽们会失去耐心。”
    “但也不能太短，否则失去了应有之意。”
    “十日，这个时间，刚刚好。”
    “不过这种办法只能用一次，妖兽真正开启灵智，是从六级开始，之前虽然有智慧，但却并不是很高。”
    “这些妖域的高阶妖兽们，虽然实力强悍，但如果和人族对比的话，不过是一群刚刚成年的孩子而已，它们可以为了利益暂时忍耐，但如果逼的急了，它们很有可能会不管不顾。”
    “算时间，余生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现在的蛮城，是我们执棋，如今...子已落，剩下的，就看有没有其他感兴趣的棋手，来此落子了。”
    孙闻在一处建筑内，轻声开口说道。
    至于他的分析，除了守山老人听的十分认真外，其他几位都是一副无精打采，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种东西对于他们而言...
    兴趣不大。
    换句话说，他们是来帮余生打架的，不是来动脑子的。
    分析局面这种事，有余生，孙闻来，就够了。
    他们的工种，不在这儿。
    “天穹涧那些大人物们，希望蛮城突出一个‘乱’字。”
    “而我们...”
    “则是要让它‘静’！”
    “蛮城，从今天开始，就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了。”
    “而我们，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它们不满意，可以走。”
    “那些大人物不开心，就直接过来，一巴掌拍死我们！”
    “但它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实行武力碾压，就可以证明，它们彼此之间，也一定是有着束缚的。”
    “六觉封顶，那我们...在这蛮城内，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一刻，孙闻的身上散发出强烈的自信，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第1085章 孙闻的知识盲区

    “是我们，不包括你...”
    赵子成幽幽开口，看向孙闻的目光中充满了古怪。
    刚刚酝酿出舍我其谁之势的孙闻，那种霸气瞬间消散，对着赵子成翻了个白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再不说话，我就真憋成哑巴了。”
    赵子成果断反击，原本房间内还是一副认真商讨的模样，至少表面上，是认真商讨的。
    但在这一刻，又变味儿了。
    独属于墨学院的不着调，在这里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房门打开。
    余生的出现，算是将这个小插曲画上句号。
    前一秒还在笑闹的孙闻笑容瞬间收敛，目光落在余生身上：“那边没有发生意外吧？”
    “嗯。”
    余生轻轻点头，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这蛮城内，是没有人族那种椅子的，甚至大部分建筑内，连家具都没有。
    他们如今所在的房间，也只是一块块石墩而已，环境简陋。
    “如我之前所说，这一步是最稳的走法。”
    “无论是我们，还是天穹涧的幕后之人，都不会希望拍卖会匆匆开始，又草草结束，所以这等于是几方默认的处理方式。”
    “如果我们真的在今天，就贸然开启拍卖，估计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就会有数只妖王降临，将这蛮城夷为平地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蛮城，虽然看似没有规则，但无论是这些妖兽，还是我们，乃至于天穹涧那几位，已经被一种无形的规则所束缚。”
    “这道规则，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却必须要遵守，如果我们打破，面临的，只有死亡。”
    “所以，我们做的所有事，都必须在这规则以内，只要这层屏障不破，我们...至少就不会死。”
    孙闻若有所思，眉头皱的极深，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了般。
    “但如今的蛮城，总是透露出一种古怪啊。”
    “我们说的好听些，是意外因素，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群搅屎棍。”
    “如果天穹涧那几位真的在乎这座蛮城，应该会第一时间不遗余力的干掉我们才对，但目前总结下来，它们对我们的出手，大部分只是象征性的。”
    “或者说，只出手过一次，垄断蛮城，阻止拍卖会。”
    “但这...”
    “太稚嫩了些，不像是老白猿，或者妖主那种人能玩出来的操作啊...”
    “哪怕是我，都会比它们做出几个更好的方案。”
    “为什么呢...”
    对于这点，孙闻至今没有想通，已经纠结了足足一天时间。
    面对孙闻抛出的疑问，房间内没有回应。
    赵子成虽然有智慧，但却只是那种小智，在这种涉及到人族，妖域，全方位的布局上，就显得有些吃力了，很难给出参考意见。
    林小小，阿泰...
    在墨学院的时候就傻，毕业了也不聪明。
    慕宇...
    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要变强，变得更强。
    你和他探讨战斗技巧，修行心得，他能说的井井有条，这些...
    他恐怕只会不屑的冷笑一声，再补上一句：“谋算，小道尔，终有一日，任何算计，皆可被我一拳破之。”
    所以孙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在小南身上。
    就在小南组织语言，准备开口时，孙闻果断转移视线，看向时光。
    时光...
    应该是一位会动脑子的人。
    果然，时光没有让他失望，她平静的看向孙闻：“如果我是老白猿，觊觎妖主之位，并且圈定蛮城作为战场，对你发起挑战，而你是妖主，会如何去做？”
    孙闻怔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再次思索：“天穹涧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面对这种挑衅，我一定会还击，而且是狠狠还击，展现出我的实力，避免自身权威受损，影响我妖主的位置，也绝了更多人对我产生想法。”
    “最好能做到碾压式的胜利，展现肌肉，让其它妖兽对我更加畏惧。”
    “包括我赢了之后，对老白猿，季鸿，也要下狠手！让其它妖兽知道挑衅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听见孙闻的回答，时光轻轻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似乎同样在思索着什么。
    “那如果你是老白猿，决定开始挑衅妖主，对其宣战，会是在什么情况下出手？”
    大概半分钟后，时光再次提问。
    这一次，孙闻沉思的时间更久，阿泰，林小小，大白，并排站在一起，硕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面前这听起来十分高端的对话，眼中充满了茫然，震惊。
    “我...”
    “必然是做出了万全的准备，哪怕时不我待，机会稍纵即逝，至少我也要有三成把握以上，才敢来赌上一赌，而且出手，必是雷厉风行之势，打妖主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同样要考虑到妖神这个因素，所以战场不能扩大，要在内斗的同时，让妖域损失最小的完成更新换代。”
    “不然，妖神的怒火，我无法承受。”
    许久过后，孙闻轻舒一口气，轻声开口。

 第1086章 CPU烧了

    此时的孙闻眼神异常凝重，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到了老白猿的身份之中，仿佛此时的它，正在面临着和老白猿相同的局面，压力。
    只是简单的代入，就让孙闻有些喘不过气来，总觉得自己像是海浪中的一艘小船，正被击飞在浪尖上，随时有可能被巨浪掀翻，粉身碎骨，沉入海底。
    “对！”
    “就是这样！”
    “所以蛮城之事，一定不会是季鸿所主导的，以季鸿如今的情形来看，还不至于如此急迫！”
    “只有老白猿，它才是最需要证明自己，展现价值的，季鸿已经表明了自己强大的战力，而老白猿，还需要证明自己的智慧！”
    “就是这样！”
    孙闻眼睛一亮，额头上已经浮现出了些许汗珠，但他却表现的十分兴奋，仿佛在这一刻，又长了很多脑子！
    原本一些十分模糊的东西，在这一刻看的却十分透彻！
    “如果我是老白猿，做事时，一定会打季鸿的旗号，因为这个身份，很好用！”
    “妖域战神！这种白来的靠山，不用白不用！”
    “但人，一定要派自己的，所以，这次来蛮城的青鸟，都是老白猿的徒弟。”
    “而我想要在妖神面前做出成绩，选择蛮城这种比较暧昧的地方，就再合适不过了！”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蛮城内的因素，都符合我的需求。”
    “只要在天穹涧内喧闹一番，引起妖神注意，就可以在蛮城内，大展拳脚，进行智斗！”
    “天穹涧是整个妖域的核心，我不信妖神不会关注！恐怕天穹涧的一丝风吹草动，都在妖神的注视之中！”
    孙闻的语速极快，甚至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进去，就连说话时，也开始用‘我’这个词汇。
    但很快，他就怔在原地，就连眼神也变得有些茫然，最终从老白猿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不对...”
    “如果我是老白猿，不会如此儿戏。”
    “只派三只青鸟过来，看似是在公平的智斗，但对于蛮城这种局面来说，完全起不到效果。”
    “总像是雷声大，雨点小。”
    “正如我之前所说，向妖主宣战，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定要雷厉风行，打其一个措手不及。”
    “但如今看起来，老白猿更像是有意的和八尾狐在这里慢慢玩，甚至恨不得玩上一年半载。”
    “拍卖会...对蛮城来说，治标不治本，是一个长线的买卖啊...”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老白猿究竟在想什么？”
    “拖的时间越久，对它而言，越不利啊...”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这是取死之道，反倒将自己逼入绝境，它不会那么蠢才对。”
    “我不过将自己稍微代入到它的位置上，就感觉到了滔天的压力，一个蠢货，不可能在这种压力下，活的十分滋润...”
    “想不通，我想不通...”
    孙闻的眼中逐渐浮现出道道血丝，瞳孔扩张，神神叨叨的，嘴里不断喃喃自语，最后更是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
    时光默默向前一步，一掌拍在孙闻的脖颈处，将其打晕了过去。
    “他刚刚试图再次将自己代入到老白猿的身份上，并且结合目前为止，他所知道妖域的所有信息，来进行一个大面积的分析，计算。”
    “只是这其中太过于复杂，他的大脑，还不支持这种规模的运算...”
    “通俗来说，就是CPU烧了。”
    始终没有说话的余生突然开口，解释了一句，顺势接过孙闻，将其扶在一处石墩上，靠着墙壁，任期昏睡，冷却一下过载的大脑。
    林小小眼睛都瞪直了，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思考问题，会思考到这种程度！
    太夸张了吧！
    她每天学习那些养生知识，也没有这么累啊！
    而且，孙闻在她眼中，向来都是十分聪明的那种，老白猿究竟有多恐怖，孙闻只是代入进去，扩散一下思维，就有些无法驾驭。
    好奇之下，林小小闭上双眼，努力代入了一下。
    “如果我是老白猿，我...我...”
    “我就跑！”
    “跑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沟沟，修建一座木屋，养一只狗，自己种菜，自己吃！”
    “再作一张摇椅，白天看朝阳，黄昏看日落，夜晚看星星。”
    “呼吸山野间的新鲜空气！”
    “最起码能多活好几年！！”
    “哪怕是妖主都找不到我！”
    “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孙闻会晕过去啊。”
    一时间，林小小更加不理解了。
    这些玩脑子的，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自在！
    阿泰默默竖起拇指：“俺觉得，小小说的对！”
    “是吧！”
    看见有人赞同自己，小小露出开心的笑容，挑了挑眉，看起来十分得意。
    阿泰憨笑着挠了挠头。
    大白眼睛眯起，如同一轮弯月。
    这三位，似乎都很开心。
    只是房间内的其他人，看向他们时，眼神中充满了古怪，就像是...在看三个怪物。
    “他们...真是墨学院毕业的？”
    最终，小南凑到赵子成身边，一脸震惊的问道。
    （重磅消息：下周番茄有一个专属镇妖关的活动上线，大家可以参与抽iPhone14，pico4，小米手环，以及我的亲笔签名帆布包等奖品，最后还有我给大家准备的一个超级惊喜，嘿嘿，超级惊喜哈！）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我也会在抖音请专业的老师录制一些镇妖关，鬼差的高燃场面台词，比如我有一剑，比如陆吾的阵起，比如刘青峰的祝你余生，闪闪发光，大家可以多多关注哈~抖音名——徐二家的猫）

 第1087章 合作愉快

    “虽然不想承担，但....”
    “事实就是如此。”
    赵子成捂住自己的脸，看起来颇为无奈。
    “啧啧，可以，很强。”
    “你们墨学院的毕业生，都很有...嗯...特点！”
    小南在肚子里准备了半天台词，最终也没有想到一个适合的形容词，也就‘特点’二字，还算是比较贴切一点。
    “你们罪城走出来的人，也不遑多让啊。”
    赵子成皮笑肉不笑，与其对视。
    “哪里哪里。”
    “承让承让。”
    两人笑眯眯的对视着，但下一刻，他们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齐刷刷的看向余生，时光。
    这两位...
    集墨学院，罪城于一身，得是什么成分呢？
    奇葩中的奇葩？
    一时间，他们有些沉默。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的确是墨学院，罪城，这几年来，最优秀的人才。
    “现在这世道，没点精神病...”
    “都没法混了么？”
    小南喃喃自语，赵子成的表情则是更加古怪了。
    说这句话的人，脑子本身，也不是特别正常啊。
    房间内恢复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孙闻身上，等待着他的苏醒。
    主要是如今这里只有孙闻一个还能勉强跟的上天穹涧的思维，如果他们自己去操作，运气好，乱棍打死老师傅，运气不好，直接就凉了。
    但这一次孙闻昏厥的时间特别久，直到天黑，月亮高悬，他才捂着头缓缓醒来，表情中还夹杂着一丝痛苦。
    “对！！！”
    “就是这样！”
    在醒来的那一刻，孙闻发出一声惊呼，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睛明亮，但脸色却愈发苍白。
    “一定是这样！”
    “它们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蛮城！或者说区区一座蛮城，并未被它们放在眼里。”
    “这里，只是一处烟雾弹，用来迷惑对方，迷惑世人的！”
    “那它们真正的目标又是什么？”
    “八尾狐想做什么，老白猿又要做什么？”
    “如果我是季鸿，蛮城这件事对我而言，是没有任何利益的，我绝对不会去帮助老白猿，那一个七级的妖王，凭什么和妖主博弈？”
    “甚至完全可以实现武力碾压！”
    “但老白猿必然是有底气的，它的依仗是什么？”
    不过刚刚醒来的孙闻，就再次沉浸在这个话题之中，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到了最后，更是焦躁的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想要强行再代入一次老白猿的视角。
    然后...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在孙闻身上，给他来了一个透心凉。
    孙闻怔住，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但又变得茫然起来，扭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赵子成，充满了不解。
    “你还驾驭不住老白猿这种高端程序。”
    “我们这儿还等着你的计划呢，大脑烧坏了，我们就真没事儿做了。”
    赵子成慢悠悠的说道，随后将手中的盆递给余生：“谢谢。”
    余生默默接过水盆，放回山河瓶内。
    孙闻眼睛瞪的更大了，不可思议的看向余生，大脑有些短路，仿佛是在想，这人没事儿，随身带着水盆，和水，真的会用到么？
    空间大，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双双空洞的目光。
    倒是小南弱弱的举起手：“其实关于天穹涧，我也是有一些分析的，他随便睡，我来分析，也不是不可...以...么？”
    眼看着所有目光全部落在自己身上，还是那种夹杂着敌意的，小南又默默将手收了回去，身体蜷缩在角落，一言不发。
    “你们让我先冷静一下。”
    孙闻深吸一口气，擦拭掉脸颊上的水渍，长舒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那种混沌的状态中走出来。
    不知为何，此时的孙闻看起来脸色苍白，一副用脑过度，十分虚弱的样子，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透过石缝，看向窗外的月光，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他的脸上才浮现出一抹微笑，是那般的自信。
    “老白猿...真的...”
    “很可怕。”
    “哪怕只是代入到他的视角里，却思考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智慧都得到了增长。”
    “虽然我猜不出老白猿的想法，但却有一条必然的分析。”
    “他们，不在乎蛮城！”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一些，它们不仅不会恼羞成怒，杀了我们，反而会因为我们替它们拖延了时间，而觉得欣喜！”
    “明面上，它们会十分愤怒，对我们出手，但却都不是杀招。”
    “这一次，它们的杀招，我们不破，养着，彼此间心照不宣，即可。”
    “我们发财，它们买单。”
    “合作...愉快！”
    孙闻脑海中那一条条复杂的线被其缕顺，说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将蛮城如今的全部情况都剖析出来。
    在场大部分人虽然都听不懂，但却还是下意识附和着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1088章 问心

    “接下来，我们要表现的更加肆无忌惮，霸道！”
    “甚至主动在这蛮城内，挑起一次次纷争，让它变得越来越乱！”
    “只有极致的乱后，才会迎来崭新的蛮城，让它变得有序起来。”
    孙闻攥紧拳头，用力的挥了挥，兴奋喊道。
    “我承认，老白猿的智慧，我暂时比不了！”
    “但他毕竟远在天穹涧，接收消息是有时效性的，我们可以完美的利用这中间所产生的时间差，来做更多的事情。”
    “我不信，它在接受，发布消息，比我慢上一天一夜的情况下，依旧可以碾压我。”
    “这一次，蛮城这盘棋，我赢定了！”
    此刻的孙闻神采飞扬，是那般的自信，眼神中都在散发着光明！
    一时间，所有人下意识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然后...
    下一秒。
    “呵呵...”
    “天穹涧，老白猿，可否和余生小朋友见上一面啊。”
    “放心，我不入城。”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兀在这蛮城上空炸开，回音不断。
    城内的妖兽们表情大变，有些惊恐。
    毕竟它们之前所做之事，很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换句话说，它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真出事儿，上面追责下来，谁都跑不了。
    包括那些没有完成上面任务的少族长们，都免不了遭受惩罚。
    天穹涧，向来就不是讲理的地方。
    “你要的老白猿，它来了。”
    赵子成面带微笑，看向孙闻，调笑着说道：“我觉得它一定是怕你了，所以才亲自来的蛮城，就是怕你利用这个时间差干掉它！”
    “嗯，就是这样！”
    “看来老白猿还是很重视你的！”
    说着，赵子成重重拍了拍孙闻的肩膀，一副赞叹的样子，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怜悯。
    孙闻表情一滞，下意识看向余生。
    他很快就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没有去因为老白猿的到来而去彷徨，畏惧，眼神中反而充满了战意，跃跃欲试。
    “虽然我不理解它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蛮城，但既然它选择了亲自入这棋局，就等同于和我们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这...是示弱？”
    “我不清楚！”
    “但只要它率先出招，就一定存在着破绽，给了我们掀翻它的可能性！”
    “所以，这一面，要见，而且是大大方方的见。”
    “不过不能完全按照它的想法去走，所以我觉得...”
    孙闻的声音一顿，微微蹙眉，数秒后眼睛亮了起来！
    ……
    半小时后。
    老白猿在喊过那一嗓子之后便没有了其他行动，只是双手背负，淡然的站在城外，安静等待着。
    哪怕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它都没有催促，仿佛笃定余生一定会出来般。
    直到蛮城那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
    两位负责守护城门的妖兽终于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终于，不用直面老白猿了！
    妖王的气场，太强了！
    尤其是老白猿这种，名声在整个妖域都如雷贯耳的存在，一举一动间，都会给它们带来莫大的压力。
    余生站在城门口的位置，恰巧卡在出城与不出城的边缘。
    紧接着，城门大开，显露出了城内的情景。
    赵子成，时光等人，呈一排站在余生身后，再后面，则是茫茫兽潮！
    无数只妖兽，就这么站在城内，和余生等人一起看着城外的老白猿。
    只不过看它们的目光，明显不太情愿，是被逼着过来的。
    “啧啧...”
    “如此稚嫩的把戏，不像是你的风格。”
    “你是那种...有理智的莽。”
    “我想想，这个操作是谁搞出来的...”
    老白猿啧啧称奇，并不惊讶，反而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余生身后的赵子成等人。
    “赵子成，漠北城城主，墨学院140届毕业生，觉醒物沙袋，技能为反伤，情绪....”
    “有小智而无大谋，骨子里还是喜欢冲动，向往热血。”
    “这种事，你不会做。”
    说着，老白猿摇了摇头，再次看向阿泰：“阿泰，墨学院140届毕业生，金元宝集团的头号保镖，无小智，更无大谋。”
    他在阿泰身上只是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哪怕稍微的怀疑都没有。
    “林小小，同上...”
    “慕宇...同上。”
    “孙闻，金元宝集团总裁，140届学员的大脑，应该就是你了，我真的很惊讶，你在人族养尊处优，地位极高，有一个九觉的爷爷，有富可敌国的财产，竟然也会孤身来到蛮城这种地方涉险。”
    “真的丢了命...值得么？”
    在看见孙闻的那一刻，始终平淡的老白猿才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目光。
    孙闻同样微笑着回应老白猿：“是否值得，要问自己的心。”
    “我问过，它说...”
    “值得。”
    孙闻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轻声开口。
    “有趣的人...”
    老白猿笑容变得愈发浓郁。

 第1089章 我！出了名的小心眼

    “其实，我有仔细研究过人族，发现你们是很有趣的一种生物。”
    “你们在思考问题时，大部分人都是由情绪来主导着行动，有时会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出来，明明很弱，却很有力量。”
    “有时候我就在想，人族...妖族，真的有区别么？”
    老白猿孤零零的站在蛮城之外，面对满城的妖兽，以及这些人族少年们，气息反而始终压制着他们。
    感觉它才是那个绝对的核心。
    “人族，其实挺自私的。”
    “你们将虎，豹，鹰，犬...等等等等所有人族之外的部族，统一归纳为妖。”
    “但是...为何如此？”
    “就不能是虎族，豹族，犬族，人族？”
    “一定要将所有非人族，全部打入一个阵营，并拉到对立面上，全部铲除？”
    “都说妖域凶残，霸道，但真正霸道的，反而是你们人啊。”
    “你们才是最强大的那个部族，而我们却只能在你们人族的威胁下，互相结盟，抱团取暖，防止被你们一个部族一个部族的去杀掉，当做修炼资源，当做宠物。”
    “为什么一定要分人，妖呢？”
    “拆掉城墙，我们化干戈为玉帛，面对这太平盛世，岂不是更好？”
    “以天穹涧为核心，立这天下共主，轮换制...”
    老白猿的声音十分平稳，而且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孙闻脸上却充满了讥讽的笑容：“你是准备给我们洗脑么？”
    “我人族，可曾主动针对过妖族？”
    “灵气复苏，妖族肆意屠戮，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不开灵智，凶残成性，这才是你们妖族最真实的写照，只是偷换一个概念，就想将我们万万先辈的血泪赞歌抹除？”
    “他们的血，还没干透呢！”
    “这些话，你不应该对我们这些后辈来说，要站在那镇妖关外，跪在地上，和那赤褐色的城墙来说！”
    面对压迫力十足的老白猿，孙闻不退反进，向前一步，声音不断在空中回响。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年来，谁对谁错，分得清么？”
    “没有当年之事，你们人族面对妖晶，妖核，就真的可以和平共处？”
    “归根结底，不过利益之争罢了。”
    “聊这些，是聊不出个对错的，史书，将由最终的胜利者来书写，现在讨论，没有意义。”
    仿佛之前只是随口一提，老白猿很快跳过这个话题，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真的没有意义么?”
    “至少，你对我们人族的内部资料，可是了如指掌啊，就连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觉醒技，都了如指掌，情报能力，还真是恐怖啊。”
    孙闻回击道，声音中带着些许讥讽。
    老白猿依旧温和的笑着：“年轻人还是太气盛，攻击性不要那么强嘛，毕竟都是顶级财团的老板了，和我这么一只七级的小妖较真，岂不是丢了面子，不划算。”
    “人族古语有云，修身，养性，不以物喜，不....”
    老白猿的话突然顿住，目光看向妖兽群中，一个鬼鬼祟祟，正在努力隐藏的身影。
    这身影，是那么熟悉，曾经让它无数个夜里魂牵梦绕。
    “余...生！”
    老白猿那种随和的气质瞬间消失，像是破功了一样，对着远方吼道！
    那鬼祟的身影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与老白猿隔空对视。
    他勉强咧开嘴，露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好...好久不见，我...我是余生。”
    “呵呵...”
    “司空南，罪城出身，法外狂徒专卖店的老板，六觉，毒系...”
    上一秒还十分温和的老白猿此时看起来表情却显得十分阴森，它狞笑着看向小南：“这两年，为了调查你的身份，我可没少花钱啊。”
    “卖我的寿衣，喜袍，我可还都留着。”
    “我是这样想的，我杀了你，在你的葬礼上，给你穿上那件寿衣，而我则是穿着喜袍，来参加你的葬礼。”
    “你觉得...我这个想法如何？”
    说话间，缕缕妖气自老白猿的身上弥漫而出。
    谁能想到，给予众人如此大压力的老白猿，竟然被小南给干破防了。
    而小南...只是远远的望了它一眼。
    “我觉得，您还是要慎重考虑。”
    “我们店向来都是以顾客为上帝，不满意，永久极速退款。”
    “如果您不开心，我...我可以全额赔偿。”
    “至于什么葬礼不葬礼的，咱们就...就不要说了吧，这么吉利的日子，说这些...晦气。”
    小南擦了擦自己眉头的汗水，露出十分尴尬的笑容。
    “知道它们在天穹涧，都说我什么吗？”
    “小心眼...”
    “特别小心眼...”
    “你骗了我整整五年零三个月啊。”
    “你知道我得意的穿着寿衣，众目睽睽下出丑时，在想什么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疯狂的去看人族的电视剧么？”
    “你知道...我为你准备了多少种死法么？”
    老白猿脸上的笑容愈发阴森，露出嘴角尖锐的牙齿。

 第1090章 三日为限

    “这就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虽然这服饰的外形并不算特别好，但其中的一针一线，都是纯手工打造，而且在用料上没有任何节省，全部都是顶尖的！”
    “而且只是像寿衣而已！只是像！”
    “这两件衣服是我们人族著名的设计大师制作，在设计之初，就参考了许多关于寿衣，喜袍的元素！”
    “将其简化，并加深其情绪上的感触，让人随着自己的情绪变化，来更换服饰！”
    “比如你今天的心情很沉重，甚至愤怒，那就穿那身亚麻白色的！”
    “如果你心情愉悦，那就穿红色的！”
    “甚至你愤怒到了极致，完全可以穿着那身白色的去杀人，用鲜血将其染红，那种意境，才是这位设计大师所追求的巅峰高度！”
    “这已经属于完全脱离了低俗趣味，而是在追求一种很新的东西，我们管它叫做...意境！”
    “你如今还停留在最初的这层感悟上，是我没有想到的，你并不适合这身衣服，我愿意高价买回来，再赠送给有缘人。”
    面对老白猿的威胁，小南神情变的异常肃穆，一副为了艺术慷慨发言的模样，甚至还流露出些许对老白猿的批判。
    这番话说完，就连老白猿都有些懵了。
    它有些发怔的看着小南，努力消化着小南这番话中的信息，许久过后才咧开嘴笑了笑：“如果我没有认真学习你们人族的电视剧，了解你们人族的文化，说不定...又被你给骗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的人么？”
    “之前，你只是骗我。”
    “现在，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记住你了，咱们之间，会有故事的。”
    老白猿依旧在笑着，这笑容如同春风般和煦，只是眼神却那般冰冷，更是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甚至它看向小南的眼神，都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
    被它盯上的...
    目前为止，还没一个有好下场。
    哪怕是妖主。
    小南眼中的紧张，惊慌也逐渐消散，直视老白猿的双眼，似笑非笑：“我等着你。”
    面对小南的反击，老白猿直接无视，仿佛不值一提，将目光看向余生：“余生，我们又见面了。”
    “嗯。”
    余生轻轻点头。
    “现在，退出蛮城，那些拍卖物，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如何？”
    “我讨厌一切打乱我计划的存在，而现在，还能挽回。”
    “杀你，会彻底得罪季鸿。”
    “所以如今，还有回旋的余地，各退一步，和平共处，如何？”ъìＱυＧΕtＶ.℃ǒΜ
    老白猿的笑容不变，看着余生轻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威胁之意，但其中所流露出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哦。”
    “我们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余生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老白猿却可以清晰的听清。
    一时间，老白猿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
    它没有再和余生说话，而是扭过头，看向一旁的孙闻：“带着无数妖兽，主动出击，打乱我的计划，给我一个下马威...”
    “不得不说，年轻人，锐意进取，此举，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但想必，你一切的出发点都基于这蛮城，我并不在乎。”
    “可惜...”
    “你的出发点，就是错的。”
    “这蛮城，我很看重，或者说，这里，就是我的命，是我对抗八尾狐的根本。”
    “所以任何动蛮城的人，都等同于在动我的命，我偏偏又特别怕死，一切影响到我安危的存在，都是要抹除的。”
    “我知道，余生的脑回路很奇怪，这些话和他去讲，没有用。”
    “但你是有理智的。”
    “劝他离开蛮城，我们好聚好散，过往种种，概不追究，否则这蛮城，将你们人族第五代的天骄们全部埋葬，倒是可惜了。”
    “得罪季鸿，得罪人族，也总比我自己丢了性命，要来的好些。”
    老白猿异常真挚，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语气严肃。
    孙闻怔住，眉头深蹙，大脑疯狂运转，下意识分析着老白猿这些话中所包含的信息，以及是否有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坑。
    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安静。
    老白猿轻笑一声，再次开口：“站在你的立场上，怀疑我说过的任何话，是合理的。”
    “这样，三日为限。”
    “相信给你三天的时间，应该可以分析出一些东西来了，前提是你的智慧，没有让我失望。”
    “三日后，你们...出城离场，或者...死。”
    说着，老白猿在口袋中不断翻找，取出足足一沓，大概20张左右的天穹涧邀请函。
    “你或许不知道，天穹涧的入城规则极严，每个神族，一年只有一个名额。”
    “但我在天穹涧的人缘还可以，临走前，讨要了二十份。”
    “你觉得，这些邀请函，够买你们的命...”
    “几次？”

 第1091章 杀了它

    说话间，老白猿轻轻晃了晃手中那些邀请函，造型普通，却异常醒目。
    看见这些邀请函的瞬间，被孙闻叫来撑场子的妖兽们眼睛都红了，呼吸沉重，狰狞的目光望向孙闻等人。
    它们多希望老白猿现在就喊上一嗓子，它们再一拥而上，干掉余生等人，平分这二十份邀请函。
    相比起来，余生身上那一份，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但老白猿却没有开口，只是笑呵呵的将这些邀请函又重新收起。
    只是孙闻的脸色却显得有些难看。
    “我的时间宝贵。”
    “三天，是我给你们人族最后的颜面了。”
    说完，老白猿环顾四周，挑选一块巨石，盘膝坐下，缓缓闭上双眼。
    “……”
    “借力打力。”
    “不过瞬间就将我们的‘势’转变成了它的‘势’。”
    “再撕扯下去，吃亏的只能是我们，先退吧。”
    这一刻，孙闻眼中的战意都衰退了许多，不过初步交锋，聊了几句，他几乎就被老白猿压着打，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暴揍的那种。
    他甚至在其中找不到任何翻盘的点出来，这才是让他最绝望的。
    不留破绽！
    而且情绪随时变幻，令人摸不到头绪。
    乃至于到现在他都分不清，老白猿刚刚对小南那番宣泄情绪，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率性而为。
    但那番发泄，的确是恰到好处的让它掌控了谈话节奏，后续果断调转枪口，对准孙闻，猝不及防，导致孙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被迫接招。
    哪怕是老白猿已经收招，开始坐在远方不动如山，但他们依然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围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神。
    是恨不得杀了他们，扒皮抽筋的那种。
    可以说，如今的他们，生死全在老白猿的一念之间。
    不过刚刚出场，就轻松掌控了全局。
    好在这些妖兽们还尚存理智，知道这时候杀了余生他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搞不好还会被老白猿迁怒，连余生手里那唯一的邀请函都会失去。
    虽然如此，它们却依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以余生一行人为中心，随时可以出手，将他们碾碎。
    余生几人在众目睽睽下，打开一栋建筑房门，走入，顺势关门。
    紧接着，能量将这建筑包围，防止外面的妖兽们偷听。
    而这些妖兽则是将这栋建筑牢牢围起，不留缺口。ъìＱυＧΕtＶ.℃ǒΜ
    不时还会有几只妖兽在城门口和这建筑的方向奔袭，避免错过老白猿的最新口令。
    万一老白猿厌恶了，不想玩了，它们就可以第一时间动手，干掉余生一行人中的一个，来换取天穹涧的邀请函。
    如果运气好，干掉了两个，那整个部族都直接向前迈进一个层次。
    “我现在大脑一片混沌，请给我半个小时冷静一下。”
    “不然我会始终停留在老白猿给我布置的语言陷阱中，走不出来。”
    房门关闭的瞬间，孙闻那种淡然的情绪消失不见，深吸一口气，看着几人郑重说道，紧接着，他也不嫌脏，直接倒在一处地面，昏睡过去。
    “孙闻...不会被老白猿给打击到精神崩溃吧。”
    “刚刚那番对话，除了最开始孙闻硬装了两个逼之外，其他时候，都是被老白猿追着锤的。”
    “余生，你觉得...怎么办好一些？”
    赵子成看向孙闻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虑，轻声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杀了它，好一些。”
    “？？？”
    赵子成身体一僵，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看向余生：“杀...了它？为什么？”
    “智慧不如，杀了它就好啊。”
    “而且它不是说，要杀我么？”
    余生有些茫然的看向赵子成，似是不太理解赵子成为何会这样问。
    听着余生的回答，赵子成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啊。
    玩脑子，玩不过你，你还要杀我，那我就杀你。
    朴实无华的理由。
    “但我们，貌似打不过它。”
    赵子成开始认真的分析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余生轻轻点头：“嗯，打不过。”
    “那我们...”
    赵子成再次开口问道。
    “他是七级，那就找八觉杀它啊。”
    余生再次理所当然的说道，随后看向房间的角落。
    一只毫不起眼的蟑螂缓缓蠕动，很快就变成了守山老人的样子，麻木的看着余生：“我是卧底，我是玩脑子的，我还要去天穹涧继续操作...”
    “你能不能不把我当战士来用，这会让我怀疑我的智商。”
    “而且你们之前不是说，蛮城的规则，是封顶六觉么？”
    “它没进城，就没有破坏规则，我们这时候如果出城杀它，就坏了规矩，将会面临整个天穹涧的怒火。”
    守山老人难得的发出了睿智的言论。
    赵子成附和着点了点头：“孙闻之前也说过，我们哪怕再肆无忌惮，也要在那条铁律下来运转，如果突破底线，人族也保不住我们。”

 第1092章 你们，有点吵

    余生还是有些不太理解，或者说，和他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同：“但它对我是有敌意的，我能感受的到，所以才要杀死它啊。”
    “天穹涧报复，也是之后的事情，它现在就在城外，它的威胁要更大啊。”
    不过余生很快就终止了这个话题，看向守山老人，表示歉意：“抱歉，我刚刚企图让您来帮我杀人，但这件事与您无关，贸然拉您下水，不符合规矩。”
    “我会想其他办法。”
    余生说这番话的时候异常认真。
    守山老人怔住，失笑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发发牢骚，真和那只猴儿一换一，我觉得也不算亏，你们不要露面，我自己出城干掉它，然后就杀入天穹涧，争取再宰两个，这件事就过去了。”
    听着守山老人的话，余生摇了摇头：“这件事是我发起的，不能去影响别人，而且此事对您没有益处。”
    说完，余生转身，目光落在小南身上：“可以再回一次人族么？”
    “？？？”
    “你疯了？”
    “外面那个变态就盯着我呢，它看我时，眼中的杀意可不是假的！！！”
    “我特么还没活够的！”
    “这个时间点，我出城，必死！”
    “我不去！”
    小南瞬间炸毛，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余生。
    “嗯...”
    “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余生若有所思，轻声开口。
    小南嗤笑：“呵，我欠你的是人情，不是命！这和让老子送死有什么区别？”
    说话间，他更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向房间角落走去，摆出一副要远离余生的样子。
    “回去之后，我会邀请你加入黑市。”
    余生看着小南的背影再次开口。
    小南顿住脚步，猛地回头，脸上已经洋溢着爽朗的笑容：“这是不是太客气了！都给我弄得不好意思了！！！”
    “你看这事儿闹的，咳咳，咱们兄弟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两肋插刀！”
    “为你，付出一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区区小事，当仁不让！”
    “别忘了，我们是老乡！”
    说着，小南重重拍了拍余生肩膀，笑呵呵说道，并在话音结束的瞬间，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推开门，看着门外的众多妖兽，眼中毫无畏惧之色，反而嗤笑一声，渐行渐远。
    那些妖兽们红着眼睛，盯着小南逐渐离去，最终还是让开了一条道路。
    “你刚刚说的，是邀请...”
    房间内，时光突然开口。
    余生轻轻点头：“嗯。”
    “我有投票权，可以投拒绝他加入黑市的票。”
    “老黑有一票否决权，大概率也会拒绝。”
    “他进不去黑市的。”
    时光看着已经远去的小南，轻声说道。
    余生没有解释，只是保持沉默。
    只有守山老人有些茫然，总觉得余生似乎...有点双标啊。
    自己的事，不麻烦别人，所以拒绝了自己。
    但又主动去让小南去做。
    罪城里的人...
    这么会玩么？
    “他应该也猜的到才对。”
    时光再次开口。
    余生点头：“但他一定要去，蛮城的利益，是肉眼可见的，他想分一杯羹，就需要付出。”
    “而如今的局面却是，他与我们格格不入，而且贡献很小，极大可能会被踢出局。”
    “所以这时候，他一定要去表现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听着余生的话，身后的守山老人恍然大悟，随后又有些受伤，孤零零的回到角落里。
    他们之间的对话，好高深啊...
    完全领悟不到。
    现在的年轻人们，脑子都这么灵巧么？
    但是预备役的那些家伙们，好像...
    “该死的钟玉书！”
    最终，守山老人将这一切全部归功于钟玉书的身上，顺便骂了一句，便百无聊赖的恢复了安静。
    自己这个全场战力最高的人，却因为种种因素，连出手都做不到。
    而导致这一切的，就是那群玩脑子的人。
    甚至这些人，实力还不如自己。
    这是守山老人第一次感受到脑力的可怕。
    “这其中的理由，就是黑市。”
    “事后他可以借此痛骂你坑了他，并且理所应当的索要一部分蛮城份额。”
    远处，对话还在继续。
    只是说话的人已经变成了时光。
    余生再次点头，话题结束。
    隐约间还能听见房间外一声声妖兽的低吼，似是在压抑着自己体内那种暴虐的因素。
    孙闻还在蒙头大睡，仿佛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完全没有了任何话语权。
    说的好听些，他们只是被围，说的难听点，和囚犯也没有什么区别。
    余生站在门口处，略微思索片刻，最终默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一众妖兽的注视下，随手抓住一只秃鹫的脖子，并将其拖拽进建筑之中。
    他甚至连门都没关，就在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下，用拳头砸在这秃鹫身上。
    秃鹫被打的措手不及，几次想要反抗，但只是扑腾几次翅膀，就再次被按了回去。
    如此反复...
    那些门外的妖兽们开始发出阵阵吼声，威胁余生。
    但余生却仿佛完全听不见般，只是自顾自的抡着拳头，甚至房间内都已经有鲜血迸溅。
    最终，余生将那只奄奄一息的秃鹫随手丢出房外，平静的看着那些妖兽。ъìＱυＧΕtＶ.℃ǒΜ
    “你们...”
    “有点吵。”

 第1093章 你太稳健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众多妖兽们颇有一种猝不及防之感。
    太突然了。
    这不是被我们监禁的囚犯么？
    为什么会突然当着我们一群人的面，打人的？
    他怎么敢的！
    一时间，嘶吼不断，它们纷纷向前，凶悍的目光死盯着余生。
    但是...
    却始终没有哪只妖兽敢第一个冲上去。
    现在动手，哪怕余生不还手，任由其撕碎，最后的结果，都将是它死，这种最基础的逻辑，它们还是可以理顺的。
    “不要再吵了。”
    余生看着对面的妖兽们，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关闭房门。
    面对余生这种霸道的行径，它们却真的安静下来，谁也不想成为那个被余生发泄的对象。
    可怜的秃鹫还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呢，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你这是敲山震虎么？”
    赵子成好奇问道。
    余生茫然：“没有啊，它们的确很吵，我喜欢安静。”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沉默之中。
    只有阿泰，小小，慕宇，一副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表达了对余生这个举动的高度赞可。
    赵子成无助的看向依旧昏睡的孙闻，不知为何，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对孙闻的强烈渴望，渴望他能用自己的脑子，带领大家，在这蛮城内...活下去。
    同时，他也是第一次感觉，余生似乎...也没有那么靠谱。
    血色双煞组合，缺少一个大脑，岌岌可危啊！
    要不...
    拉孙闻入伙？
    血色三煞？
    只是听起来，总有三傻的感觉！
    难怪他和余生越来越莽，当时起名字就没起好！
    莫名的，孙闻就成为了赵子成心中，最后的希望，那黑暗中的一束光。
    另一边。
    小南已经站在了蛮城的城门口处，深吸一口气，酝酿情绪，下一秒将城门推开。
    巨石上的老白猿缓缓睁开双眼，平静的看向小南。
    “你敢出城？”
    老白猿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看着小南，有些玩味的说道。
    “我敢。”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小南一脚踏出蛮城，同样直视着老白猿：“但你，现在却不会杀我。”
    “你是在猜我的想法？”
    “猜错了，赌的，可是你的命。”
    说话间，缕缕妖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周围空间波荡。
    当小南再回过头时，蛮城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而自己，则站在一片荒野上，入目所见，只有自己与老白猿二人。
    “这应该不算赌吧。”
    小南很快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似乎对这些并不在乎。
    “你我之间，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或者说，人族内部，没有人比我要更了解你。”
    “我在的记忆中，你从未主动对任何一个人族出手过，也并未制造杀孽，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会不会是我们人族派过去的卧底。”
    “虽然这个想法的确有些荒诞，但我真的有认真分析过，可惜，最终的结果是...”
    “你太稳健了。”
    “在羽翼没有彻底丰满之前，你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势力，除非这势力已经威胁到了你的生命，或者能给你带来巨大的利益。”
    “而我，显然还没有这个资格。”
    察觉自己似乎已经陷入某种困境，小南索性也不走了，直接盘膝坐在地上。
    “你杀我，除了被人族关注，没有任何收益。”
    “虽然你现在依旧是人族严防死守的对象，但因为你还没有杀过人族，所以目前为止，在一切小事上，人族还是愿意与你合作的，只要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但如果你的手中，有了人命，就彻底绝了这条路。”
    “至于你之前说，因为我是奸商，骗了你，你要不顾一切的杀我...”
    “如果这真是你内心中的想法，那你恐怕早就死在了这妖域之中，而不会站在如今的位置上。”ъìＱυＧΕtＶ.℃ǒΜ
    “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但至少，这场谋划内，我...无足轻重，充其量只是你的一步闲棋。”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不会杀我。”
    这一刻，小南脸上的笑容是那般自信，甚至面对老白猿也毫不设防。
    “虽然依旧有些稚嫩，但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人族...果然多聪慧之人啊。”
    “不像妖族，一个个蠢的令人发指。”
    老白猿眼中的杀气敛去，同样换上笑容，微微摇头，有些感慨。
    每每想到妖域内那些蠢货，它都有一种想要骂娘的想法。
    不过...
    这毕竟是种族因素所造就的，哪怕是它，也没有办法。
    “你说的，几乎全对。”
    “只是，你错误的估算了一点。”
    “曾经的我，在妖域并未站稳脚跟，如同浮萍般，朝不保夕，这种情况下，惹怒人族，等于绝了我最后的生路，毕竟在妖域实在混不下去，投靠人族，给人族当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如今...”
    “人族，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
    说话间，老白猿的笑容似乎已经变得有些冷淡。

 第1094章 合作

    “我已经不再如履薄冰，哪怕直面人族，我亦无惧。”
    “所以，杀你与否，对我而言，不在大势，只尊我心，心情不好，杀你，再容易不过。”
    “而人族，同样不会为了你，而与我决裂，这个浅显的道理，你...能听懂么？”
    说着，老白猿在那巨石上缓缓起身，不过眨眼间，就已经站在了小南面前，缕缕妖气将其包裹其中，只要老白猿心中一个念头，就能让小南永远的留在这里。ъìＱυＧΕtＶ.℃ǒΜ
    面对这种危机，小南却始终倔强的仰着头，看着老白猿，直视它的双眼：“曾经在罪城，我被人绑住，折磨了很久很久，他让我跪在地上，捏着我的脸，告诉我，我是一个崽种，一个垃圾，只能在这世界上苟延残喘的蛆虫。”
    “你知道，我当时内心的想法么？”
    小南的语气反而平静下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他没有去等老白猿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在发誓，从今往后...永远，不去仰视别人。”
    “我很讨厌以这个视角去看世界，也很讨厌以这个姿势，去看人。”
    “因为这样看去...那个人...”
    “会显得特别丑！”
    随着声音落下，在老白猿的控制下，小南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哪怕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包括皮肤表面都有水珠在不断渗透而出，但他却仿佛没有看见般。
    剧烈的痛苦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呼吸粗重，但他却始终在笑着。
    “让我站起来，或者...”
    “杀了我。”
    他的声音平静，明明向来表现十分怕死的他，此刻眼神中却没有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
    如今，他反倒掌控了场上的主导局面，将选择，交给了老白猿。
    继续保持威压，他被震死。
    或者，收起威压。
    老白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过后，眼看着小南的衣服上都沾染了点点血迹，它才漫不经心的收起威压。
    “所以，你最后，对那个人做了什么？”
    它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南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勉强重新站稳，随意的擦拭掉嘴角血液：“他...他在我报复之前，就已经死了。”
    “不过，我把他的尸体挖了出来，肉一片一片切下来，喂给了地沟里的老鼠。”
    “骨头...骨头磨成粉，在出罪城后，塞进了几只苍鹰的肚子里，让它们带着他，在这妖域中驰骋。”
    “至于他的头...”
    小南没有再说下去，或者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寻找一处可以依靠的地方。
    但周围一片荒芜，他只能强忍着体内的疲倦，站在原地。
    “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
    “我已经开始期待，十年后的你，会是如何了。”
    老白猿打量着小南，轻声低语，随后仿佛失去了兴趣般，挥了挥手。
    周围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随着画面闪烁，他重新站在了蛮城门外，更加奇怪的是，他那种乏力之感都消失不见，似是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就连老白猿都从他的眼前消失，依旧坐在那巨石上，含笑看向他，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身影。
    “你真的...是妖王？”
    小南停顿数秒，这才有些沙哑着嗓子问道。
    “如假包换。”
    老白猿含笑点头。
    小南一时间怔在原地，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为何不走？”
    见小南并没有走的意思，老白猿有些好奇。
    始终凝着脸的小南突然笑了：“其实，我们才是同一类人啊。”
    “或许在你眼中，我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甚至连挪动都显得浪费时间，但有时候，小棋子，也能发挥出大作用。”
    “就比如，卒过河...也可成车。”
    “要不，试试合作一下？”
    “你图活，我图财，彼此间没有竞争，互相扶持，未来的路，未必不能走的更加舒坦。”
    说话间，小南大步向前，站在距离老白猿不过两米外的位置，目光坦荡，直视着它。
    “合作...”
    “我当年，在弱小时，的确也曾与人合作。”
    “包括就在数日前，我还在依附别人，求得一条生路。”
    “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更清楚的知道，你如今的内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不在乎。”
    “合作可以，总归要证明一下你的价值。”
    老白猿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眼神中的确泛起了期待，像是在好奇着小南的底牌。
    小南轻笑，嘴里缓缓说出三个字。
    “万毒果。”
    声音落下，老白猿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那么瞬间的僵硬，看着贴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南，下一秒笑容变得浓郁起来：“如果...我拒绝与你合作呢？”
    “我说过，我不喜欢仰视别人。”
    “尤其是这人...”
    “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利益。”
    小南依旧笑眯眯的说着，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只是看起来，显得有些狡诈。

 第1095章 你不会...叫家长了吧？

    “哦？”
    “你在威胁我？”
    面对小南的威胁，老白猿显得有些平静，不急不躁，反而玩味的看向小南。
    但小南却微微摇头：“我这人胆子很小，从不威胁别人。”
    “威胁过后，只会被人记恨，报复，乃至于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死去。”
    “所以我认为，威胁别人，是很蠢的一件事。”
    老白猿轻轻点头：“更有趣了。”
    “我承认，之前的确低估了你。”
    “但如果你判断出错，如今...依旧是一场幻境呢？”
    小南表情不变：“人生总是在赌，赌赢，赚的盆满钵满，赌输，最惨不过是死。我既然想要不劳而获，自然要承担失败的后果，这很公平。”
    说话间，小南再次向前一步，距离老白猿更近了些。
    “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虽然你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刺，但我却喜欢在刀尖上跳舞。”
    “祝我们...合作愉快。”
    始终坐在巨石上的老白猿终于缓缓起身，站了起来，平等的注视着小南，最终伸出右手：“这应该是你们人族常用的礼仪...”
    两只手握在一起，皆是面带笑容，看起来十分友好。
    “你手上的毛，没有想象中那样扎手。”
    小南笑着说道。
    老白猿回以微笑：“保养的还可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就在这巨石处，不断的谈论着什么。
    那些妖兽们只敢远远的望着，不敢靠近。
    当然，在它们的视角中，此时的小南依旧站在距离老白猿很远的位置，两人甚至都没有过对话，就像是...小南迫于老白猿的威压，不敢行动。
    许久过后，周围场景再次变幻。
    看着站在自己足足几十米外的老白猿，小南的手指轻微动了动，但表情却依旧自然：“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谨慎。”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前路漫漫，时间紧迫，你...要加油了。”
    说着，老白猿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聊下去的想法。
    小南则是沉默着转身，向人族的方向奔袭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老白猿的视野之中。
    直至小南走远，老白猿才再次睁开双眼，看着小南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喃喃低语：“人族，竟然真的将这枚万毒果...给了你。”
    “如果我生在人族，而非妖域，或许...”
    “呵呵...”
    老白猿自嘲的笑了笑，微风吹过，它的身体如同烟雾，消失不见。
    又过了数分钟的时间，老白猿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远方，几步间重新走到这巨石旁，盘膝而坐，与之前无异。
    ……
    “你终于醒了。”
    眼看着孙闻睁开双眼，角落里的赵子成打了一个哈欠，吐槽着说道：“都说聪明人有怪癖，但还真没见过愿意睡觉的，你是拿了什么系统，可以在梦里推演？”
    “还是说，睡觉能让你长脑子。”
    听着赵子成的吐槽，孙闻习惯性的无视，坐直身体，看向窗外。
    “老白猿...真的重视这蛮城么？”
    “我依旧坚信，这蛮城，对于老白猿而言，可有可无。”
    “或许，它只是想让这蛮城的风浪，再大一点，大到...包括人族，都给卷进来，而非我们这几只杂鱼。”
    “它这盘棋，下的太大，太具有迷惑性了。”
    “每处落子，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却始终隐而不现！”
    说话间，孙闻轻舒一口气，用力摇了摇脑袋：“有水么？”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在山河瓶内取出一瓶水递去。
    孙闻一饮而尽，看着手中的瓶子，有些古怪：“这水是我们集团的牌子，用的都是山泉水，为什么你的...味道这么怪？”
    “十块钱一瓶，太贵了...”
    “我接的自来水。”
    余生轻声解释。
    孙闻下意识攥紧瓶子，将其捏到变形。
    余生见状，默默将瓶子抢回，把瓶子外形还原，又重新收起：“下次还能用的，捏坏浪费了...”
    孙闻看着空荡荡的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回去，我送你一卡车...”
    “谢谢。”
    余生礼貌致谢，话题结束。
    孙闻陷入呆滞当中。
    这番对话好像没什么毛病，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
    “算了，说正事。”
    “以蛮城如今的状况来讲，只凭我们几人，终究是不够用了。”
    “老白猿只要站在城门外，就算是为这盘棋，重新立下了基调。”
    “也等同于对人族说...”
    “我已经亲自来了，你们人族，总应该给点诚意出来。”
    “所以，我准备回人族一趟。”
    孙闻神情肃穆，开口说道。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不能牵扯别人的。”
    “而且，小南已经回人族了。”
    “我让他叫了人。”
    “叫他们，不算牵扯。”
    孙闻怔住：“镇的住场子么？”
    “应该...没问题。”
    余生仔细的思索片刻，才给出了回应。
    孙闻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你不会...让小南去找你爹了吧？”
    “妖域才出一个妖王，哪怕这妖王是老白猿，咱们这边也没必要直接出动九觉...”
    “太凶残了...”

 第1096章 依赖

    听见孙闻的话，余生有些茫然：“我没有找他啊...”
    “这件事和他没有利益相关的。”
    孙闻怔住，瞬间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找的是...黑市？”
    “嗯。”
    余生轻轻点头：“如果一切按照我们的预想的顺利进行，最后蛮城总是需要人打理的，而我们并没有这个精力。”
    “哦，金元宝可以，但你们是混白的，镇不住场子。”
    “转交给黑市来代理，最为合理，而且他们运营这些，十分熟练。”
    余生认真的解释道。
    孙闻下意识点了点头。
    如果说战略目光，资本运营，金元宝集团完全可以吊打黑市。
    但说到看场子，搞拍卖，灰色交易，这些东西，黑市同样能甩金元宝集团几条街。
    术业有专攻，这点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蛮城明显是一块巨大的肥肉，甚至在整个人族，都可以成为战略性的一环，黑市没有理由不会动心。
    尤其是蛮城可以出产很多妖域独有的物品，大面积填补人族目前的空缺，这更是黑市所无法抗拒的。
    既然存在利益关系，那黑市自然无法缩在后方，独享其成。
    “你觉得，黑市那边，会来九觉么？”
    孙闻有些好奇，凑在余生身边问道，明显一副对九觉十分好奇的样子。
    余生微微摇头：“不会的，都在传黑市有九觉，但我没有见过，无法排除这是黑市为了自保，而抛出来的烟雾弹。”
    “但八觉应该会来，大概率是老黑。”
    孙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八觉就行啊，老白猿是妖王，它以大欺小，来和咱们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玩，咱们叫家长，欺负它，也是合理的。”
    “当家长层次达成一致，或者彼此忌惮时，就会默契的同时收手，并让孩子们自己去玩，无论输赢，都可以说上一句...这只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
    “哪怕咱们玩的过火一些，但依然可以给家长们解释的空间，不至于真正挑起战争。”
    “所以，当黑市的人到后，就算是为整个蛮城之事定性，而我们依然可以肆无忌惮！”
    “想必这也是老白猿所追求的，什么所谓的倒计时三天，什么所谓的杀人，不过是给我们压力，让我们叫人族高层过来而已，只有这样，蛮城的水，才算是真正浑了起来。”
    “再加上有人族高层在，自然会让妖神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这里。”
    经过了长达五个时辰的熟睡后，孙闻大脑似乎活跃了不少，说话间的条理都异常清晰，将整件事又做了详细的剖析，而且颇有道理。
    只不过，除了余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赵子成也侧着耳朵在听，悄悄学习之外，剩下的几个人...
    “炸！”
    “你偷牌！”
    “俺没有！”
    “呵...”
    阿泰，林小小，慕宇，守山老人，四个人围在一起，互相怒目对视着！
    大白站在林小小的身侧，同样怒视着阿泰！
    “这是俺自己抓的炸！”
    阿泰依旧在辩解着！
    慕宇则是默默的看着下方已经打出的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场面看起来十分热闹。
    孙闻嘴角微微抽搐，随后懊恼的捂住脸：“这估计是墨学院最蠢的一届毕业生了吧...”
    “造孽啊！”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认真的看着孙闻：“至少，他们很信任你啊，信任到可以不问缘由，就将命交到你的手里。”
    孙闻怔住，没有继续开口，只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远处依旧笑闹的众人，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正如余生所说，如果他们不是对自己的绝对信任，又为何敢在这步步危机的蛮城内，放心大胆的去打着游戏。
    因为他们相信，相信孙闻会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并且不会去害他们。
    “我突然后悔了。”
    恍惚间，孙闻站在余生身旁，看着嬉闹的几人，语气有些低沉。
    “嗯？”
    余生看向孙闻，安静等待着下文。
    孙闻轻叹一声：“曾经，我没有任何战斗能力，那时候我就在想，哪怕如此，我也要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拉团队的后腿，所以我拼命的去学习，拼命的去思考，试图努力用自己的智慧带大家活下去。”
    “但我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
    “不过我努力啊，我努力的去学，努力的去改变，后来，我成功了。”
    “我觉得我可以带着大家，好好的活下来。”
    “只不过...”
    孙闻的声音一顿，头微微低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发现，我错了...”
    “错的很严重。”
    “他们现在已经有些过于依赖我做出的计划。”
    “如果某一天，我死了...”
    “那他们即将面对的，同样是一场灾难。”
    “我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孙闻下意识死死的攥紧拳头，看着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

 第1097章 真是傻的可爱啊

    “你没有害他们。”
    余生再次摇头：“没有你的日子里，他们活的，也很好。”
    “赵子成在镇妖关，扛起了带队的责任。”
    “林小小游离红尘，也入了六觉。”
    “慕宇...或许，他未来，活的会比你久。”
    他的眼神是那般认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一时间，孙闻呆滞在了原地。
    他试图找到什么词汇来反驳一下，但思考许久，最终却只能有气无力的说上一句：“你说的对...”
    慕宇这种变态，哪怕脑子不算特别好用，但只凭实力，都比自己活的要久了。
    “但你没有说阿泰...”
    孙闻像是找到了什么亮点，突然古怪的看着余生说道。
    余生沉默，算是默认跳过了这个话题。
    一时间，他们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阿泰身上。
    此时阿泰还在手忙脚乱的摆动着手中那几张小小的纸牌，认真思考着究竟要出什么，那憨厚的表情，清澈的眼神...
    “我活着，阿泰就会活的很好。”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孙闻轻声低语。
    “嗯。”
    余生点了点头，话题就此结束。
    而与此同时，这蛮城的城外。
    妖气滚滚。
    三只六尾狐脸上带着高傲之色，自半空中落下，看着面前这座丑陋的城池，眼中带着一抹不屑之色。
    “这种灵气稀少，残破不堪的地方，也配让我神族亲至？”
    “可笑！”
    “解决了城内的几个人类，我们就能回去了。”
    “这种地方，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多逗留。”
    它们站在这城门口的位置品头论足，完全没有留意到，一只老白猿就安静的坐在远处的巨石上，并收敛了全身气息。
    “看什么！快开门！”
    “耽误时间，屠你全族！”
    眼看着守城的妖兽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为首那只六尾狐不禁有些厌烦，下意识吼道！
    它们完全不理解，这种小事，为什么会派自己过来！
    而且...
    它们在族内原本就是属于那种人缘不好的存在，十分边缘化，平日里好事从来没有它们的，这种遭罪的活儿，却反而让它们来了。
    一时间，它们的情绪更加暴虐，看向守城那两只妖兽的目光中已经隐隐散发出些许杀意。
    “这就是八尾狐送过来的炮灰么？”
    “的确有几分炮灰的样子。”
    “啧啧...”
    身后，一道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
    老白猿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玩味的看着它们，并顺势去掉了遮掩气息的妖气。
    “谁？”
    “狂妄！”
    三只六尾狐猛地回头，向身后望去。
    在看见老白猿的瞬间，它们瞳孔骤缩，哪怕再蠢，关于老白猿和妖主之间的关系，它们还是清楚的。
    而这蛮城之事，更是在天穹涧被议论纷纷。
    只是它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白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
    其中一只六尾狐下意识开口，只是气势却弱了许多。
    但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缕缕妖气就已经弥漫在它的身体周围，而老白猿却只是平静的伸出了手，然后...
    缓缓攥紧！
    那磅礴的妖气在半空中同样呈现一只手的形状，用力捏紧。
    下一刻，这只六尾狐的身体凭空炸开，化作血雾，消散在半空之中。
    “你敢杀我九尾狐族的人？”
    “难道不怕妖神怪罪？”
    “你是想和妖主大人彻底决裂不成？”
    剩下两只六尾狐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的呵道。
    但回应它们的，只有老白猿的一抹微笑。
    “神族，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存在。”
    “想必为了凑齐你们三个，来给蛮城减轻难度，它也仔细挑选了许久吧。”
    “也是够不容易的。”
    老白猿有些感慨，微微摇头，下一刻再次挥手，将另外一只六尾狐随手泯灭，一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只六尾狐，呆滞的站在原地。
    身旁，则是两具肉泥般的尸体。
    它仿佛被吓傻了一样，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再也无法维持那种高傲的身体，几乎瘫坐在地上。
    “你...你...”
    它逐渐开始语无伦次，不断向后退着。
    “我？”
    “我怎么了？”
    “想活下来么，现在，回天穹涧，当着八尾狐的面，告诉它，它就是一个傻子。”
    “乖乖从妖主的王座上爬下来，或许，它还能活。”
    说着，老白猿缓缓起身，不过眨眼间就已经站在它的面前，并伸出手，搭在它的额头上，将一缕妖气灌输进它的大脑之中。
    “我刚刚在你体内灌输了一丝妖气！”
    “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哪怕错了一个字，都会...死。”
    “懂了么？”
    老白猿的语气依旧温和，但在这只六尾狐的耳中，却仿佛恶魔在低语，让它坠入冰窟。
    “懂...懂了！”
    它疯狂点头，下一刻更是急匆匆的冲天而起，向天穹涧的方向狂奔而去，速度极快，生怕但凡晚上一些，就会爆体而亡。
    “真是...傻的可爱啊...”
    “这难道，就是妖族大部分妖兽的智商么...”
    老白猿看着天边，失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语气更是有些悲哀。

 第1098章 对话妖神

    至于守门的那两只妖兽，此时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感激。
    在它们眼中，老白猿是那个为它们撑腰的人，而非残忍的施暴者。
    “辛苦了。”
    老白猿看着它们，含笑点头，这才重新回到巨石的位置，再次坐下。
    而那两只妖兽则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备受鼓舞。
    “妖族的智慧，始终存在某种局限。”
    “六级妖兽，等同于人族刚满十八岁的少年...”
    “但人族人人皆可18，妖族却未必能入六级。”
    “只有达到六级后，才算是和人族站在了真正意义上的同一起跑线，所以...”
    老白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叹一声。
    随着低语结束的瞬间，天空中，风云突变，老白猿身旁的所有物体在此刻全部处于一种静止的状态，就连飘落的树叶都停顿在半空之中。
    “所以，你待如何？”
    一道平淡的声音在老白猿耳边响起。
    老白猿怔了一下，起身冲着虚空深鞠一躬：“见过妖神大人。”
    “此事归根结底，依旧为兽之本性。”
    “兽族诚然在前期的智慧上，不如人族，但有舍必然有得，我妖族的成长性，实力，皆是要强于人族的。”
    “这也是我妖族至今为止，始终占据优势的原因。”
    “而且，我妖族寿命极长，如今距离灵气复苏，不过一百余年而已，人族已经传承至第六代，但这些许岁月对我妖族而言，不过白驹过隙！”
    “或者说，我们妖族，还处于幼年时期而已。”
    “人族之所以可以与我妖族分庭抗礼，也正是源自于此，甚至我们如果任由局势发展下去，数百年后，人族将会被不攻自破！”
    “我妖域，已站在不败之地。”
    “长生，才是王道！”
    老白猿的声音掷地有声，充满了自信之感。
    “所以，你的想法，是等？”妖神反问。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不仅不等，反而要打，不停的打，决不能给人族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个种族，太善于制造奇迹了。”
    “哪怕是现在，我都想不通，他们当年，是怎么顶着我们妖族的压力，建造出这镇妖关的，简直...不可思议，这已经不是用智慧能解释通的了。”
    “他们似乎...总是善于在绝望中，寻找出新的力量。”
    “压力越大，他们反而...越强。”
    说到这点，就连老白猿都显得有些震惊，唏嘘开口。
    当年那一战，它还只是一个未开灵智的猿猴，关于曾经的事情，也只是通过其它妖兽口述，或者资料记载。
    但哪怕如此，却依然足够令其震惊了。
    它曾经做出测试，如果让它当时站在人族的领袖位置上，哪怕用尽一切算计，也不过是拖延人族灭亡的时间而已。
    而当年，人族还并未存在智者。
    一切，都不过是凭借他们求生的本能而已。
    “所以，无论如何，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哪怕是一年的时间，对人族来说，都可以做到飞跃式的发展！”
    “八尾狐这一退，养兵三年，在我看来，愚蠢至极！”
    “甚至说它是妖域的罪人都不为过。”
    说到八尾狐时，老白猿的语气明显有些冷冽，对其更是夹杂着一丝不屑。
    “八尾狐的才智，还是不错的。”
    妖神的声音依旧平淡，对于老白猿这番话不置可否，仿佛心中没有升起任何波澜，甚至还表现的有些拥护八尾狐。
    “我从未否认过它的智慧。”
    “但它的智慧，全部用在了天穹涧上，来拉拢派系，打压敌系，坐稳自己的位置。”
    “或者说，它从未真的去了解一下人族，仔细钻研人族的文化，去揣摩他们的内心。”
    “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敌人，又如何去打败他呢？”
    “您说是么？”
    “九尾狐妖神大人。”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拱起双手，再次深鞠一躬，朗声说道。
    “哦？”
    “你为何觉得，我是九尾狐？”
    虚空中，那始终淡然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像是有些好奇，反问道。
    “误打误撞，一个小小的猜测而已。”
    老白猿没有详细解释，十分谦虚。
    “所以，你当着本神的面，杀了本神的两位族人，又如此嘲讽我的后代，甚至要将其取而代之。”
    “你觉得...”
    “我该如何待你啊。”
    在挑明身份之后，这道声音变得有些冰冷，话中更是夹杂着浓郁的杀气。
    一时间，原本就维持静止的空间在此刻更是多出一道道裂纹，并向老白猿所站的位置蔓延而来，就仿佛一块玻璃即将碎裂，而站在玻璃中的老白猿，也难逃割裂的下场。
    面对此幕，老白猿未退半步，反而仰起头，直视虚空：“如果您真的对我有杀意，就不会屈尊与小妖来聊上这些了！”
    “想必您...”
    “对八尾狐，同样不满许久！”

 第1099章 对话妖神（2）

    老白猿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它的脸上，更是没有任何恐惧。
    空间中的裂纹骤然停止，没有继续扩张下去。
    “此话，何解？”
    九尾狐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白猿嘴角含笑：“八尾狐，野心极大！”
    “它的目光，绝不仅仅只放在那妖域之主的位置上，甘心当一枚受妖神摆布的棋子！”
    “但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它都是必然要尝试迈入妖神境的。”
    “而这，就是它的取死之道！”
    “新晋妖神，可有，但至少，绝对不能是它。”
    “一族双神，将会彻底打破天穹涧目前小心翼翼所维持的平衡，一旦平衡打破，势必引起妖神之间的争斗！”
    “届时，作为最强的部族，九尾狐族，首当其冲。”
    “而您，也会站在风暴的中心处。”
    “不谈妖域是否会因此覆灭的原因，至少您，或者八尾狐，只能活一个。”
    “不然其他的妖神大人，不会罢休。”ъìＱυＧΕtＶ.℃ǒΜ
    “所以它的存在，已经开始威胁到了您的生命。”
    “而您如今主动现身，来与小妖聊天，想必...八尾狐，已经有了类似的征兆吧。”
    “小妖不才，愿意为了妖域的平稳，为了妖神大人的安危，来铲除八尾狐这个妖域的祸害，为妖域，还一个朗朗乾坤！”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段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它的声音在这片特殊的空间内不断回响，脸上写满了正义，仿佛它真的只是为了妖域服务，仅此而已。
    “那你呢？”
    “你难道就没有野心么？”
    九尾狐没有给老白猿过多考虑的时间，再次开口追问道。
    老白猿依旧毫不犹豫，自信的笑着：“没有！”
    “我这一路来，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
    “有什么是比最妖域之主还要更好的选择么？”
    “妖神，需要隐而不出，虽然受到妖域这无数妖兽们的尊敬，但却无法享受权利，甚至要提防人族即将死去的九觉，来妖域一换一。”
    “但妖主不同，我只需要当一枚听话，懂事的棋子，就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
    “生死厮杀，不需要我来出手。”
    “妖神不出，我的权力最大。”
    “寿命，我同样不缺。”
    “况且，我有把握压着人族打，不给人族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存在，能够威胁到我的生命，真的遭受刺杀，恐怕诸位妖神大人，就会率先出手，来保我的命。”
    “我的身后，站着最起码两位数的妖神，这难道不是妖域，最舒服，最安全的位置么？”
    “甚至，如果诸位妖神大人觉得我有野心，我自废妖气都可以，永远停留在妖王之境！”
    老白猿的语气真挚，说出的话更是让九尾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有站在它们的位置，才知道，一枚听话，懂事，绝对服从于它们的棋子，究竟有多重要！
    正如老白猿所说，这妖主，甚至可以昏庸，残暴，无能！
    但只要懂事！
    其他的事情，自有这些妖神在暗中操控！
    可惜，事与愿违！
    每一任被它们扶持起来的妖域之主，最终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有自己的野心。
    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妖...同样如此。
    或许它们最初时，真的很听话，很懂事，但只要享受过权利之后，它们就想爬的更高，更远，并且不满自己的头顶，还有其它主导者的存在。
    所以，它们想要反抗，去抗争这一切。
    再被这些妖神们无情的灭杀，换下一任妖主。
    单纯论智慧来讲，这些已经成为妖神，活了上百年的家伙们，每一个都是老奸巨猾的存在。
    唯独可惜...
    傀儡，永远不甘心于...只是傀儡。
    但像老白猿这种人间清醒的存在，它还是第一次见。
    “你难道不向往权利？”
    九尾狐有些玩味。
    “我只想活着！”
    “我的胆子很小，任何有可能让我死亡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
    “您可以去调查我的经历，我每一步前行，都是被逼的。”
    “只要能安稳的活着，去酿酒，去追剧，去享受人生，其他的...并不重要。”
    “哪怕在天穹涧，我都没有动用我手中的权利，去做任何事。”
    “相比起来，在桃花潭安稳的活着，反倒快乐。”
    “只是八尾狐，并不想让我永远留在桃花潭而已。”
    老白猿没有急着去发什么誓言，只是平静的解释，用事实说话，一切都是那般真实。
    直到九尾狐，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季鸿...”
    “是人族的卧底么？”
    随着声音响起的瞬间，老白猿眼底闪过一抹光芒，但它的声音却没有任何迟疑，冲着天空摇头：“不是！”
    “我曾经试探过他无数次，但最终得到的反馈都是...他，对人族反感。”
    “十分反感！”

 第1100章 季鸿，是卧底么？

    “呵...”
    九尾狐冷笑一声：“我的确挺欣赏你的，甚至就在刚刚，我的确想过让你坐在妖域之主的位置上，将那个小家伙换下来。”
    “但可惜，你选择了一条与我们相反的道路。”
    “看来，你没有自己说的那般听话啊。”
    “我可以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再来答一遍刚刚的问题。”
    “季鸿...”
    “是人族的卧底么？”
    此时的九尾狐声音已经变得冷冽起来，还夹杂着一丝失望。
    “不是！”
    “绝对不是！”
    但同样，老白猿依旧果断回应，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就连看向半空中的眼神，都是那般坚定！
    “可惜...”
    “我知道你在赌，但你...”
    “赌输了。”
    九尾狐彻底失望，叹息一声。
    这片特殊的空间中，原本已经停止蔓延的裂纹再次缓缓启动，并向着老白猿的方向靠拢。
    按照这个进度，最晚十秒钟后，老白猿就将会被分割成无数份，永远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也就是说，它的生命，已经陷入了倒计时。
    “老白猿之心，永远忠于妖域。”
    “我之所行，皆为长生。”
    “季鸿从未负我，我也不会去陷害于它，枉做小人。”
    “如妖神不信，老白猿...”
    “求死！”
    随着话音落下，老白猿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不再有任何动作。
    此时时间已经过半，那裂纹距离它已经近在咫尺，甚至老白猿已经可以清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但它却始终一动不动。
    下一秒，它的皮肤开始割裂，缕缕鲜血溢出。
    紧接着，仿佛有什么锋利的锐器切入它的体内，是那般冰冷，刺骨。
    再之后，它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已经断裂，血液凝固，喷洒而出。
    它的身体愈发虚弱，最终...
    它觉得...
    自己要死了。
    生命，即将结束。
    它的意识变得模糊，甚至已经感受不到肉体上的疼痛，摇摇欲坠。
    “可惜...”
    弥留之际，它仿佛听见了妖神的叹息。
    “你原本，是可以坐在妖域之主的王座上的。”
    “一念之差，既是生死。”
    “值得么？”
    “现在，重新回答我，季鸿，是人族的卧底么？”
    “只要你换一个答案，我...”
    “救活你。”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仿佛回光返照般，妖神的声音是那般清晰。
    老白猿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吼道：“是！”
    “它是人族的卧底！”
    “救我！”
    “我不想死！”
    吼声结束，它的意识彻底消散。
    置身于永久的黑暗。
    数秒后，一阵恍惚，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坠落感，下一刻，它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身体完好如初，甚至那裂纹也从未蔓延过，就像是刚刚...
    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所以，你承认季鸿是卧底了，对么？”
    妖神轻笑，淡淡开口。
    老白猿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显然还没有从之前那种情绪中走出，它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摇晃，最终更是跌坐在地上。
    许久过后，它才颤抖着抬起头，看向虚空：“只要我...我...能活，它...可以是卧底。”
    “或者说，妖神大人，您...希望它是卧底么？”
    “我可以配合您...”
    “我不想死。”
    “人在死亡前那一刻，实在...实在太恐惧了。”
    此时的老白猿眼中充满了畏惧，惊慌，失措，就连说话时，手都在不断颤抖着。
    这一次，虚空中恢复了平静，许久没有说话。
    而老白猿则依旧孤零零的蜷缩着身体，仿佛心灵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你...”
    “可以去竞争妖主之位了。”
    “但八尾狐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或者说，至少表面上，它没有做错过。”
    “所以我们，不会为你提供任何的帮助，一切还要看你自己。”
    “你...”
    “明白么？”
    “哪怕是你在这条路上，失败死去，我们都不会出手，一切，都是你的命。”
    “我们只会为你提供一个公平的舞台。”
    “至少，本神不会因为彼此间的血亲关系，而包庇它。”
    九尾狐的声音在这空间内淡淡回响。
    下一刻，这空间如同雪般，迅速消融。
    老白猿依旧站在那处巨石之前，两只妖兽则是认真的守着城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唯独不同的，就是...
    此时的老白猿，状态看起来异常不对。
    如同落汤鸡般，身上布满了汗水。
    在那两只守城的妖兽眼中，老白猿等同于一瞬间就变成了如此状况。
    它们急匆匆的跑到老白猿身边，关心的看着它。
    “您...”
    “您没事吧？”
    听到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老白猿眼底闪过一抹暴躁的杀意，本能的抬起手，想要一掌拍去，但最终却还是回过神来，控制住自己，努力让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抚摸那只豹子的头：“我没事，就是修炼出了岔子，让你们费心了。”

 第1101章 三日已过，诸位如何？

    “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
    老白猿有些虚弱的说道。
    感受到老白猿的温和，两只妖兽对视一眼，更加感动，纷纷点头，任由老白猿拿自己的头当拐杖，一路‘扶’着老白猿来到巨石旁，让其坐下，随后才一路小跑着重新回到城门口的位置，但目光却始终还是望向老白猿，防止它发生什么意外。
    “妖神的幻境...”
    “真恐怖啊。”
    “我险些以为，在那一刻，自己真的死了...”
    老白猿坐在巨石上，汗水依旧不停滴落。
    “这一步棋...”
    “算是落下了。”
    “妖神...死亡幻境...九尾狐...”
    老白猿由于虚弱的原因，始终低垂着头，此时的目光是那般冰冷，漠然，充满了杀意。
    但当它再次抬起头时，则是重新恢复了温和的样子，甚至远远的冲着两只守城妖兽笑了笑，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两只妖兽受宠若惊，冲着老白猿羞赧的笑了笑。
    不知不觉间，两只在这妖原上都赫赫有名的凶兽，已经沦为了乖宝宝般的存在。
    “或许...”
    “这妖域，死一位妖神...”
    “应该会更加热闹吧。”
    一时间，老白猿看向两只妖兽露出的笑容是愈发浓郁，是那般亲切，只是谁也不知道，此时它的内心，是如何冰冷，漠然。
    ……
    “你觉得，它说的是真话么？”
    虚空中，依旧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对话。
    九尾狐轻笑一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之，老白猿没有它说的那么老实，季鸿...”
    “不确定。”
    “或许，老白猿说的，是真的，它和季鸿，真的一心为了妖域，抛头颅，洒热血。”
    “或许，它和季鸿，两个人都心怀鬼胎。”
    “所以，要么全杀，要么全留。”
    “你们想赌么？”
    九尾狐的声音在半空中回响。
    数秒钟后，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赌赌又如何，哪怕最终赌错了，对我等而言，又有什么损失么？”
    “当如此，蝼蚁纵有万千算计，不过一指碾碎罢了。”
    “本身更期待，这蛮城后续，会如何进展。”
    “人族...该出场了...”
    一道道声音在这空间内接二连三响起。
    直至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开口：“九尾狐，你的幻境似乎...精进了不少啊。”
    “幻境终究只是幻境，对尔等，有效果么？”
    九尾狐声音平静，淡然回应。
    “呵...”
    “八尾狐可是你的后辈啊，真下的去手...”
    那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嘲讽，似乎和九尾狐不太对付。
    “你当年，不也是杀了你那即将迈入妖神境的父亲，才拿到了通往妖神路的保障？”
    “我最多是铲除一个不听话的晚辈，但你...可远比我要狠啊。”
    九尾狐毫不示弱，淡淡回击。
    那阴森的声音只是冷笑一声，便不再开口。
    一时间，这片空间重新归于安静，也不知那些妖神是否真的散去。
    ……
    接下来的两天内，老白猿坐在那巨石上一动不动，十分安静。
    而在蛮城内部，余生他们没有继续停留在建筑之内，而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在这蛮城内闲逛。
    但凡某只妖兽稍微接近他们，都会迎来毫不犹豫的痛击。
    而且这次没有再留活口，而是直接击杀。
    孙闻站在一只火狮的尸体旁，一只脚踩在尸体身上，冰冷的注视着它们：“老白猿可还没进城呢，它手里的邀请函虽然多，但它可曾亲口答应过，要给你们？”
    “我们虽然只有一张，但却是必然会出手的！”
    “一群蠢货，被几张邀请函就懵逼了心神！”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再耀武扬威，挑衅我们，站在我们十米之内，这就是下场！”
    “或者说，你们现在敢动手，杀了我们？”
    “虽然我们是人族，但是他！”
    “他爹，九觉！”
    “他前辈，也是九觉！”
    “你动他一下试试？”
    孙闻伸出手，指了指余生，看着那些妖兽，挑衅般的说道，没有任何客气。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向后退了两步。
    孙闻嗤笑一声：“一群棋子而已，真当老白猿来，是为了给你们送福利的？”
    “我们人族求的，是财，老白猿求的，是命！”
    “他不过是一个妖王，如今还站在妖域之主的对立面上，未来是生是死都尚未可知，你们还屁颠屁颠的帮他办事？”
    “不怕被一起清算？”
    这一次，那些妖兽们默契的又退了数步，眼神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坚定，十分狐疑。
    “这些刚刚六级的妖兽，真好骗啊...”
    孙闻不禁有些感慨，微微摇头：“蛮城内，如今已经无法再乱了，剩下的，就看外面的棋手们，该如何落子。”
    就在孙闻声音落下的瞬间，城外突然响起老白猿的声音。
    “三日之期已过...”
    “诸位，准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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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2章 十米禁区

    “嗯？”
    “老白猿...准备开始了？”
    “看来黑市的人，应该快到了。”
    孙闻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余生等人说道：“接下来，咱们...出门迎客吧！”
    说着，孙闻大步向前。
    那些妖兽们迟疑着让开一条道路，任由孙闻走过。
    “啧啧...”
    “你们，和我一起去！”
    “省着一天偷偷摸摸的，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孙闻环顾四周，有些讥讽的说道。
    这些妖兽们对视一眼，默默跟随在孙闻身后，向城门口的位置走去。
    相比于上次的不太情愿，如今这些妖兽们则是带着些许期待，期待老白猿撕破脸，直接下令，让它们将其干掉！
    这样，天穹涧的邀请函，唾手可得！
    一时间，大量的妖兽拥挤着，试图站在最前面的位置，保证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动手，但却又依旧忌惮余生他们提出来的十米理论，这也就导致了很尴尬的局面发生。
    它们...
    像这群人的保镖...
    终于，余生站在城门口的位置，再次远远的看着老白猿。
    此时的老白猿依旧起身，负手而立，不知何时还换上了那身寿衣。
    “你们人族那个小家伙说过...”
    “在我生气的时候，就穿上这身衣服，用来展现自己的情绪。”
    “并且说这是...哦，意境，对吧！”
    “今天我试了试，效果似乎还不错，不如就用你们的血，来染红这件衣服吧。”
    说话间，老白猿向前一步，天空中妖气弥漫，笼罩在众人的头顶上空，最后形成一个狰狞的兽头，在对他们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天空降落，将其一口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压力。
    但孙闻却强顶着这种压迫感向前一步：“所以，小南没死，对么？”
    “你既然默许他回人族，等同于蛮城这件事，你的需求，并不是我们几人的命。”
    “所以，现在这个恐吓，只会显得有些幼稚。”
    孙闻勉强露出一抹轻笑，直视老白猿的双眼，淡淡开口。
    但老白猿却微微摇头：“有些事，可以意会，但不能言传，说出来，反而会让自己落了下风，甚至...会改变原本应该是合作者那位的想法。”
    “我不觉得我的行为哪里幼稚，但至少在你说出这番话的那一刻，并不显得很聪明，反而...暴露了你内心中的慌乱。”
    “你并没有表现出的那般自信，对么？”
    “你也怕，你怕因为你错误的猜测，导致他们死亡，这会让你觉得愧疚，自责，你无法背负这些，也不敢去想自己猜错一切的后果。”
    “所以你才会急迫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证实。”
    “这...并不是一位智者应该有的心态。”
    说话间，老白猿脸上泛起一抹微笑，看向孙闻拿平静的目光中充满了压迫感。
    “你的牵挂，太多了。”
    “担心他们的生命，怀疑自己的智慧，以及很多很多...”
    “你背负的太多，太重，这些早晚会将你拖垮，而你原本，是有机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智者的，可惜...”
    看的出来，老白猿的确是在为孙闻惋惜，就像是智者永远都会对智者惺惺相惜，无论他是否与自己在一个阵营。
    环顾天下，无一人能与自己下棋，这种生活，总归是寂寞的。
    “就仿佛现在，你确定...”
    “我真如你内心中的想法一样，只是来陪你们演戏，而不是真的...要杀了你们么？”
    “我再怎么布局，如何算计，我终究...还是妖，妖域的妖啊...”
    老白猿脸上那种温和渐渐消散，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不觉间露出了自己嘴角那尖锐的牙齿。
    此时的它显得是那般阴森，恐怖，漠然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压迫感。
    一滴冷汗不觉间自孙闻的额头滴落。
    在这一瞬间，他开始疯狂的回忆，自己的判断是否出现问题，老白猿是否真的需要人族。
    但当一颗怀疑的种子落下时，那种源自于心底的自信，就消失不见了。
    那些妖兽们变得兴奋起来，嘶吼着看向余生等人，蠢蠢欲动。
    甚至已经有一只妖兽大胆的踏入了几人十米的范围之内，不顾他们定下来的规矩。
    可惜，下一秒。
    始终平静的余生突然向前数步，手中出现一柄巨大的锤子，冲着那妖兽猛然落下，与他同行的，则是时光，赵子成。
    时光仿佛永远停留在余生的影子当中，在余生锤子落下的瞬间，她手中的匕首就划在了那妖兽的腹部。
    而赵子成则是召唤出自己的沙袋，当做盾牌拎在手中，防备着其它妖兽的突袭。
    不过刹那间，那只妖兽在发出一生哀嚎后，就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那阳光开朗的赵子成此时却仿佛悍匪般，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脸颊处伤疤轻轻蠕动。
    “十米之内，是禁区。”
    “听不懂么？”

 第1103章 那你跪吧

    “啰嗦！”
    慕宇冰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清脆的铁链声，那墓碑在半空中疾驰而过，猛然砸在兽群之中，将其砸的散开！
    一群妖兽险之又险躲过，惊怒的看着慕宇，发出阵阵吼声。
    “你们中，有不守规矩的，你们并不阻止，我不开心。”
    慕宇的声音依旧平静，有些冰冷。
    林小小依旧笑嘻嘻的，但手中不知何时却已经同样拎起长枪，笑眯眯的看向那些妖兽，像是在挑选自己的对手。ъìＱυＧΕtＶ.℃ǒΜ
    只有阿泰，始终憨笑，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还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足足数秒钟的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打架了，急忙攥起拳头，就要冲向兽潮。
    好在大白眼疾手快，微微侧过身子，将阿泰拦在身后，没有让他真的冲进去，刺激那些妖兽的凶性。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之中。
    妖兽吼声不断，不时用余光看向老白猿，仿佛只在等待着老白猿的一个命令。
    “孙闻，特奶奶的，你怕个锤子！”
    “小爷都不怕，你慌什么？”
    “大不了鱼死网破，咱们哪怕死，也能拉一批陪葬！”
    “天天优柔寡断，像个娘们儿！”
    “不，娘们儿都比你果断！”
    赵子成扭过头，看向孙闻的方向，冷笑着嘲讽道。
    孙闻茫然回头，看着这些毫不犹豫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同学们，他的身体一僵，拳头下意识攥紧。
    “或许，这一次，你是错的。”
    孙闻微微抬起头，再看向老白猿时，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无措，反而显得十分平静：“我身上或许真的背负了太多，但正是因为这些才给予我力量，让我不断前行...”
    “我的存在，也正是为了他们，如果卸下这些，那时候的我，才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现在，我赌你，不敢杀我们。”
    说话间，孙闻大步向前，步伐坚定，站在老白猿的面前，彼此间不过两米左右的距离，这一刻，孙闻彻底将自己的性命，交在了老白猿的手中。
    如果老白猿但凡表露出杀意，对他下手，哪怕是守山老人从城内赶来，都无法在老白猿的手中将孙闻救回来。
    兵行险着，逼宫老白猿！
    孙闻这短短几步，是那般的自信与决绝。
    就连老白猿眼中都下意识浮现出一抹讶然之色，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做事，果然冲动。”
    “不过，我就偏偏喜欢你们这种少年轻狂，意气风发。”
    “或许十年，二十年后，当你们回首望向自己的一生，再回忆起现在这个片段，去思考时就会发现，那时候的你，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的。”
    “但至少现在，你做到了。”
    老白猿脸上的阴森之色骤然一空，重新恢复笑容，笑呵呵的看着孙闻，依然温和，如沐春风，主动向后退了数步：“我刚刚就是和你开一个善意的小玩笑，毕竟我年纪大了，看见聪慧的晚辈，总是想着玩闹玩闹，指点一番。”
    “对人族，我可向来都是尊敬的很，也颇为喜欢你们人族的文化。”
    “又怎么会对你下杀手呢？”
    “我刚刚演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像坏人？”
    “如果我去了你们人族演戏，你们人族那些演员，啧啧...都得甘拜下风！”
    老白猿唏嘘开口，微微摇头，声音中充满了亲和力。
    单听声音，就很难对这个人产生厌恶感。
    哪怕它是一只妖，脑海中的第一想法或许都是...妖，也不全都是坏的吧...
    “呵...”
    “妖域鼎鼎大名的老白猿，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就在此时，虚空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戏谑之感，下一秒，一个有些发福的老人，手中拄着拐杖，凭空出现在蛮城门外。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老人的话，就是...壕！
    奢华，高调，不内敛。
    拐杖是金色的，十根手指上全是翡翠戒指，金托，祖母绿！
    手腕上，金镯子，脖子上，金项链。
    就连穿着那件宽大的披风上，都写着一个硕大的‘财’字。
    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老人很胖，眼睛都被挤的眯在一起，他扭过头，看着老白猿，笑眯眯的说道。
    老白猿怔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前辈，过奖了。”
    “别！”
    “前辈不敢当，老朽不才，今年七十四岁，算年纪，在你这儿宛如稚童。”
    “你闯荡妖域的时候，老朽还没出生呢。”
    “一句前辈，折煞老夫了。”
    “要不你还是给我磕一个吧，这样我心里还能稍微好受一点。”
    胖老人依旧在笑，眯起的眼睛中，仿佛有锐光闪过。
    老白猿怔住，随后失笑的摇了摇头，下一刻，它竟然真的向后退了两步，膝盖微微弯曲：“学无前路，达者为师，年纪之说，谬论了。”
    “八觉前辈在此，跪一跪，又何妨？”

 第1104章 杀个人，立个威？

    这一次，轮到胖老人怔了一下，他兴致缺缺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这个人，忒无趣，我可是听说，但凡被你跪过的，都死了。”
    “还是死状极惨的那种。”
    “我可不想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挂了。”
    说着，胖老人目光落在余生身上：“余小子，多大的买卖，竟然还要我出面？”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耽误了我做生意，可要从你的股份里扣。”
    余生沉吟数秒，侧了侧身子，让出了身后的城池，没有说话。
    下一刻，胖老人的眼睛从一道缝骤然睁大！
    虽然也不是很大，但显然，这已经是胖老人的极致了！
    “乖乖，你确定？”
    他喃喃自语，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怒不可遏：“司空南！这小子，连话都不说明白，早知道我就请九觉老祖宗过来了，这场子，我镇不住啊！”
    “要不...先杀人立个威吧...”
    说话间，胖老人扭过头，目光落在老白猿的身上：“你介意为了我们黑市的伟大事业，去死一次么？”
    “放心，我可以给你打麻药，保证无痛。”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森然的杀意，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但说话却句句和墨阁刑法背道而驰。
    老白猿依旧微笑：“如果前辈需要，拿去便是，麻药与否，又何妨？”
    “我不怕疼！”
    说着，老白猿展开双手，向前两步，站在胖老人面前，贴心问道：“前辈，有刀么？我可以借您一把。”
    “你赌我不敢杀你？”
    胖老人眯起眼睛，仿佛将眼睛彻底闭上了一样。
    “是的，我赌您不敢。”
    老白猿重重点头。
    下一秒，胖老人突然抬起手中的拐杖，利用拐杖末尾，直刺老白猿的腹部，充斥着凌厉的锐气，甚至有能量包裹其中。
    这一刻道道规则之力弥漫在老白猿周围，将它压制在原地，无法行动。
    拐杖狠狠刺在老白猿的腹部，将其冲击的倒飞出去，腹部出现一道夸张的伤口，鲜血不断溢出。
    老白猿有些讶然，显然胖老人的举动出乎了它的意料。
    但这还不算完，胖老人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手臂轻微摆动，那拐杖突然自中间断开，露出一柄短刃。
    胖老人攥住短刃，再次向前，这一次直接划向老白猿的喉咙。
    而且看这短刃的材质，明显是最高级的合金，在人族都是按克卖的那种，老人却足足打造出了一柄匕首。
    这一下，如果划瓷实了，老白猿必死无疑。
    “哼！”
    虚空中，一道冷哼声响起，下一刻，胖老人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凭空出现在数米之外，维持着刚刚的姿势。
    “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有妖神参与啊。”
    “余小子，这买卖...”
    “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要不你熬两天，我回去叫九觉过来去？”
    “天天不干事儿，还分钱，也该让他动换动换了！”
    明明面对妖神，但胖老人却没有丝毫畏惧，或者说，罪城出来的人，天生就不知道畏惧为何物。
    他仰起头，看着虚空冷笑喊道：“不知来的是哪位妖神！”
    虚空中并无回应。
    仿佛是觉得他并没有和自己对话的资格。
    “哦...”
    胖老人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再次拎起自己的拐杖，向老白猿走去：“妖神走了，那我就先把你弄死...”
    “侮辱妖神，哪怕是人族九觉，都护不住你。”
    虚空中，妖神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不敢！”
    “妖神在上，我怎敢放肆，不杀便是。”
    “只是在下好奇，这蛮城...”
    “战力封顶，可否是妖神一级，这样我黑市，也好做个准备。”
    在妖神声音响起的瞬间，胖老人果断收手，开口问道。
    “与我无关。”
    妖神淡淡说道，再也没有了声音，显然，能聊上这么几句，在它看来，就算是给了胖老人极大的面子。
    “妖神不入场么？”
    “那你和我装你M！”
    “别总给我整那副笑呵呵的样子，老夫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家伙！”
    “笑的难看不说，还恶心！”
    胖老人缓缓收回目光，猛然瞪向老白猿，骂骂咧咧的说道。
    一时间，刚刚在地上爬起来的老白猿都陷入茫然之中，没有搞懂胖老人的这番操作。
    这人...
    彪吧？
    特么见过莽夫，但没有这么莽的啊！
    老子又没得罪你，上来就要杀人，杀不了，还得骂我！
    哪怕以老白猿的心性，此时都有了些许情绪上的波动。
    罪城出来的，就没有正常人！
    余生未来八觉...
    感觉比这还要不讲理。
    一时间，老白猿心中竟然真的对余生升起杀心，不着痕迹的看了余生一眼后，收回目光。
    “谢前辈教会。”
    老白猿不再微笑，而是有些狼狈的坐回在巨石上，调整呼吸，恢复伤势。
    “你坐那，我坐哪？”
    “你喊我前辈，然后你坐着，我站着？”
    但下一秒，胖老人的声音再次在老白猿的耳边响起。
    （PS：说明一下活动，大部分的求积分评论，我都会让我老婆努力回复，给大家赚积分的，多多评论，积分多多，然后这活动还是很公平的，所有奖品皆为真实，最后，我再书圈开了一个加更贴，大家抽到谢谢参与记得截图，带上手机时间的那种，发在那个帖子里，集齐200个，我就加更一章，好吧！！！）

 第1105章 平衡

    “……”
    老白猿的眼皮微微跳动，深吸一口气，默默向右侧退了两步，让出这座巨石。
    “这才是一个谦卑晚辈应该有的样子嘛。”
    胖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拖着自己那肥胖的身躯，十分吃力的走了过来，当着老白猿的面坐在那巨石上，有些惊讶的喊道：“咦？”
    “还是温的！”
    “够贴心！”
    老白猿礼貌的微微低垂下头：“谦卑过奖了，这都是小妖应该做的。”
    “呵...”
    “老夫向来喜欢积德行善，就连吃饭，都只吃素。”
    “但你知道，我为何针对你么？”
    胖老人思索片刻，轻声说道。
    老白猿微微摇头：“小妖不知。”
    “首先，我刚刚听见你在欺辱我家小辈，心情不好。”
    “其次，这买卖有点大，但你明显是来分一杯羹的，我心情自然更不好。”
    “最后，拿妖神来压我，我不喜欢...”
    “我这人你可能不了解，自打出了罪城之后，逍遥惯了，哪怕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路人，对我说上哪怕一句稍微带点情绪的话，我都会觉得十分刺耳。”
    “嗯，人族一般管这个叫矫情。”
    “但我恰巧喜欢矫情，你说，我遭了半辈子的罪，好不容易能享受享受了，这时候，再去考虑这，考虑那，被人嘲讽，给人当孙子，合适么？”
    胖老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聊到罪城时，还轻叹一声。
    老白猿神情肃穆，果断摇头：“不合适！”
    “对吧。”
    “那你说，我打你，有问题么？”
    胖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道。
    老白猿再次摇头：“没问题，合理，如果是我，我也会出手！”
    胖老人脸上的笑容更盛：“妖域老白猿，名不虚传！”
    “不过你身后站着妖神，为何还表现的如此谦卑，这并不合理啊...”
    “况且我刚刚算是主动挑衅了妖神，但妖神却未杀我。”
    “这可太诡异了，老夫想想...”
    胖老人自言自语，真的就当着老白猿面，陷入沉思。
    老白猿轻声开口：“不需要想的，蛮城，是我的棋盘，妖神大人不会为我提供助力，刚刚能救我一命，已是意外...”
    “杀你，等同于破坏平衡，妖神大人不会如此做的。”
    胖老人讶然：“平衡...和八尾狐？”
    “是的。”
    “黑市的前辈，看起来之前始终都...太低调了。”
    “小妖自愧不如。”
    面对胖老人如此敏锐的嗅觉，极快的反应速度，就连老白猿都怔了一下，随后才缓缓开口。
    而对来自于妖域顶尖智者的夸赞，胖老人却果断选择了无视：“我想想...你稍等！”
    “该死的司空南，话都说不全，情报太少！”
    “那个...那个...算了，余生你别过来，内小子，对，就你，叫孙闻，对吧？”
    “抢我们黑市不少活儿的那个，你过来！”
    胖老人指了指孙闻的方向，随后又看了眼老白猿。
    老白猿十分懂事的点了点头，自觉离开胖老人的身边，而孙闻则是将蛮城最近所发生之事，以及自己关于老白猿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胖老人认真听着，眉头蹙起，许久后才失笑的摇了摇头：“反应机敏，思维灵巧，但有些地方考虑的还不够成熟。”
    “你是不是觉得，老白猿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你猜中了它的想法，逼得它只能主动退让一步？”
    孙闻下意识点了点头。
    “它是感觉到我的气息了，我但凡晚来几分钟的时间，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要高估人族在妖域的地位，如果妖域的所有妖兽，全部对人族充满忌惮，那就不会是妖域攻，人族守。”
    “说的现实一些，只要老白猿没有当着我的面杀了你，事后哪怕我到了，会为了你，和老白猿直接撕破脸皮，准备让人族，妖域，再发动一场大战么？”
    “老夫倒是敢，也觉得挺刺激，但我做不到，因为我代表的是黑市，而非墨阁，真的打起来，也代表不了人族。”
    “到时候和老白猿动怒，妖神下场，杀了我，最终，这件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这就是人族的悲哀。”
    “有些时候，你要考虑的不仅是对方敢不敢，能不能...而要多分析一些对方所面临的局面。”
    “妖神在后，放过你这个人族，摆明了要与人族合作...”
    “那种情况下，已经不是它想不想杀你的问题了，是你...一定要死。”
    胖老人平静的说道，语气中颇有些教诲的意思。
    孙闻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一滴冷汗，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许久过后才茫然的抬起头：“所以，我始终只能靠着自己觉醒物的红利，借着我爷爷的威仪，在人族厮混...”
    “他们如此相信我，而我却险些带他们走入深渊...”
    “我始终无法做一名智者...”

 第1106章 你又没死过

    “虽然我很想安慰安慰你，但现实确实如此。”
    “你的年纪，所经历过的事，自然决定了你的眼界，格局。”
    “纵使你是人族第一财团的董事长，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集团，产业，钱...”
    “不过再过二十年，或许你...可以走出更远，甚至接替禹墨的位置，但至少不是现在。”
    胖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劝诫。
    孙闻陷入沉思之中，许久过后，他才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胖老人：“但禹墨...如今也才刚刚三十余岁！”
    “嗯...”
    “你的智慧，远超于普通人，用天才来形容，毫不为过！”
    “而且还是努力的天才。”
    “但天才和变态...”
    “总有差距的。”
    “就像是那个小家伙，就干掉了一群老家伙，自己走出罪城，你说那些老家伙们，会不会骂娘？”
    “说老子明明比他年纪大，凭啥他就走出来了？”
    说话间，胖老人的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眼中充满了感触。
    “有些人，人生匆匆，不过数十载，全活到了狗肚子里。”
    “但同样，大部分人，在这数十载内，见过，经历过许多，所以他们自然想的更远...”
    “岁月，有时就是无可争议的优势，就像我，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我就远不如你，但现在，我却能和你说道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胖老人对孙闻展现出的态度十分友好，甚至友好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真的在对孙闻谆谆善诱，去教导他领悟人生的道理。
    孙闻这一次没有再继续反驳，只是不断的思考着。
    “就像那个一身白毛的家伙，它，就是另外一个变态。”
    “而且是能屈能伸的变态。”
    “我刚刚是真的想杀了它，所以才会不断挑衅，他但凡表现的对我不敬一些，或许表现的不服，我就直接干掉它了，哪怕妖神都没有理由去拦，除非做好得罪我们黑市的准备。”
    “但显然，这位妖神知道我们黑市的存在，所以保持了沉默。”
    “明明已经妖王巅峰之境，名誉妖域，竟然毫不顾忌自尊，说怂就怂...”
    “你觉得...”
    “如果有人如此针对你，你会忍辱负重么？”
    胖老人突然又一次将话题转移到了孙闻身上，开口问道。
    孙闻怔住，片刻后才微微摇头：“忍不住，大概率会出手，哪怕结果是死...”
    “所以，这就叫年少气盛。”
    “有时候做事，只凭胸中一点意气！”
    “说这是缺点，但偏偏有许多大佬，就死在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叱咤江湖多年，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板砖拍死，这种事屡见不鲜。”
    “所以我们罪城那些老家伙，在看见愣头愣脑的小年轻时，要么就直接杀了，要么就不招惹。”
    “除非像是司空南那种，对我们脾气，没事儿踹一脚，闹一闹，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
    “但如果说这是优点...”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少年，死在自己的冲动上！”
    “你说，那些死去的人...在生命流逝到尽头时...会后悔么？”
    胖老人反问。
    孙闻这一次沉思良久，但最终还是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就对了。”
    “你又没死过，你哪知道他们后没后悔。”
    “但余生知道...”
    “那小家伙，我亲眼看着他，把十多个人，都只留了最后一口气，认真的问他们，生理状态上是一种什么体验，能喘气么？呼吸费劲么？疼么？是那种疼？”
    “情绪会有波动么？”
    “以及...”
    “后悔么...”
    “当我见到这一幕的那刻，我就知道，这小子，要么速战速决，偷袭也好，强攻也罢，一口气干掉他，尸体都要碾碎成粉末，心里才能踏实。”
    “要么，就是躲远远的，不要和他发生交集。”
    “好在我没多久就离开罪城了，啧啧，不然恐怕城内还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这个变态，这个变态也不需要你来出主意。”
    “老白猿如果真的惹到了他，还给他留了一口气的话...”
    “呵呵...”
    胖老人轻笑一声，拍了拍孙闻的肩膀，依旧温和，慈祥。
    孙闻依旧在沉吟，最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前辈，你我之间并无交集，今天特意提点许多，究竟为何...”
    “哦。”
    “你看，今天我最起码教给你十个人生感悟，你欠我十个人情，不过分吧？”
    “所以，我合理的要求你...”
    “让出十个城池的买卖，合理吧！”
    “你们金元宝扩张的太快了，我们黑市可要没生意做咯...”
    “你要是不同意的话，老头子我...”
    “脾气可不太好。”
    画风突变！
    上一秒还在上演其乐融融，温情画面的两人，不过一瞬间就变得针锋相对。
    尤其是看起来十分淡然的胖老人，更是拄着拐杖，重重砸了砸地，恶狠狠的盯着孙闻！

 第1107章 不仅是人族的黑市

    “前辈，您不是说了么...”
    “少年轻狂，我也是少年啊，我能退么...”
    “不能！”
    孙闻幽幽开口，双眼贼溜溜的盯着胖老人。
    胖老人被孙闻这番话给直接气笑了：“但少年，同样知恩图报，我刚刚救了你的命，作为回馈，你报答我一下，总没问题吧！”
    “前辈，古语有云，无奸不商啊...”
    孙闻再次开口，寸步不让。
    一时间，空气陷入沉默当中。
    胖老人眼睛眯起，不断扫视着孙闻：“得罪我们黑市，下场向来都不太好...”
    “我爷爷是九觉...”
    孙闻礼貌回应。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爷爷是九觉。”
    “你九觉八觉的，也得讲理...”
    “我爷爷是九觉。”
    数问，数答！
    胖老人最终孤零零的坐在石头上，一言不发。
    “前辈，金元宝集团不是我自己的，其中有墨阁的股份，所以我做出某些举动，要经过墨阁的默认，你这种独属于灰色地带的狂野交易模式，不合适。”
    “但回去之后，我可以派一支投资考察队伍，去考察一下您喜欢那十座城池的市场，投资一个新的公司...”
    “投资金额一元，占股百分之一...”
    孙闻的话没有彻底说完，但胖老人那小小的眼睛再次睁大，泛着亮光！
    似乎对于他来说，钱这个东西，永远都充满了致命般的吸引力。
    “呵呵...”
    “年轻人玩的就是花，不像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投资，考察...”
    “真新鲜！”
    上一秒还在不断批判着年轻人见识少，心理不成熟的胖老人，此刻就开始毫不犹豫的对孙闻展开了夸赞，而且是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的夸奖。
    这也导致了孙闻看向胖老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古怪，内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罪城出来的...
    果然都是变态。
    哪怕已经出城很多年，那也是变态！
    只不过胖老人最初说的那些话，依旧在孙闻的脑海中回响着。
    事实正如他所说，自己思考方式的惯性，眼界的高低，的确处于一种瓶颈，无法突破。
    就像是他只是和老白猿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都会轻松被对方给掌控节奏！
    “无论如何，谢前辈教诲。”
    孙闻认真对胖老人鞠了一躬，这才缓缓回到了蛮城城门口的位置。
    而胖老人却依旧傻呵呵的笑着，仿佛在算，这十座城池，每天能给他带来多少收益。
    许久过后，他才瞥了一眼老白猿，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你，过来！”
    “前辈有何吩咐？”
    老白猿礼貌向前，回复道。
    胖老人嗤笑一声，鄙夷说道：“别和我演戏了，没意义，直说吧，为了把我弄过来，折腾了好几天时间，有什么诉求，说吧！”
    “别说你什么都没想，只是巧合。”
    “恐怕我叫什么，性格如何，包括几点上厕所，你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吧？”
    面对老白猿，胖老人没有任何好脸色。
    老白猿对此也不在意，只是谦虚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那么详细，不过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黑先生的鼎鼎大名，在整个人族的灰色地带，都是如雷贯耳的，小妖哪怕不是有意去查，都能了解一二。”
    “黑先生？”
    “呵，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
    “你们妖族就喜欢这些形式主义，有啥用？”
    “我倒是好奇一点，你怎么能确定，人族来的，是我黑市的人，而且是我？”
    胖老人始终掌控着谈话的节奏，不疾不徐，缓缓问道。
    老白猿下意识的想要微笑，但似是想到了什么，果断将笑容收回：“因为我相信，禹墨无论如何，都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以墨阁的位置，蛮城之事，不好插手。”
    “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和我这个妖域之人做交易不是？”
    “倒是前辈您，完美符合这个身份。”
    “而且在我资料中的余生，唯一能叫之人，大概率也就只有您了。”
    老白猿认真解释道。
    胖老人轻轻点头：“倒也是，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确来了！”
    “在你的计划中，想必只要我站在这个位置，就够了。”
    “不就是吸引更多的目光关注嘛。”
    “不仅仅局限于蛮城，甚至将方圆千里，全部纳入这棋盘之中。”
    “但老夫不是摆设，也不是你的棋子，想必在你叫我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支付给我的报酬了吧？”
    “拿出来吧，展现一下你的诚意。”
    “诚意不足，我还打你。”
    胖老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淡淡说道，眼神中充满了霸气。
    老白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身子，将整个蛮城都暴露在胖老人的视野之中，平静开口：“这座蛮城，送与黑先生，如何？”
    “十年内，我妖域承认，这蛮城，归黑市所有！”
    “并非人族的黑市，只单单是...”
    “黑市！”
    “这十年，妖族大军，过而不犯，静而待之！”
    这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胖老人的身体则是僵在原地，一时间没有消化掉老白猿所讲述的信息。

 第1108章 核心竞争力（加更）

    妖族大军，过而不犯...
    这等同于一个极重的承诺了，换成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蛮城，被妖域官方认证，送给黑市！
    虽然只有十年，但这十年时间，足够黑市积攒出数不尽的财富。
    但这一切依旧有一个前提，就是...
    老白猿说黑市的时候，并没有加入‘人族’这个前缀。
    “我觉得，黑市是什么？”
    “管你是不是罪犯，所卖物品又是什么来源，统统无视，只做生意，不谈是非！”
    “这，才是黑市能够发展起来，吸引无数人前去的原因。”
    “这里，可以买到外面买不到的东西，同样，也可以出售一些棘手的珍宝。”
    “如果玩什么民族大义，正规化...”
    “反而失去了黑市的核心竞争力。”
    “与其依靠人族，不如从人族中跳出来，站在一个绝对中立的立场上，左手攥着人族的买卖，右手攥着妖域的生意，大家各取所需，岂不是共赢？”
    “人族需要一些妖域的物品，但我们妖域对人族的某些工具同样向往。”
    “虽然彼此之间是敌人，但我认为，敌人，并非老死不相往来，一些私底下的交流，还是要有的。”
    “毕竟无论在哪里，总要有灰色地带，才更合理一些，您说，对么？”
    “而黑市，则是我认为，最符合这一位置的。”
    “让出蛮城，就是我妖域的诚意！”
    老白猿这番话说的十分坦荡，或者说解释的十分详细，眼神中更是充满真挚，看着胖老人。
    胖老人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而皱起眉头，神情凝重。
    “你是让我背叛人族？”
    许久过后，他才看着老白猿淡淡说道。
    老白猿摇了摇头：“不，这谈不上背叛，只不过同样在妖域也有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买卖而已，归根结底，黑市，依旧只是普通的商人！”
    “而且我们妖域也不会需求你们人族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器，相反，例如我，就更对你们人族的服饰感兴趣，包括什么跑车，我也想尝试着开一下...”
    “你看，我们妖域的诉求很简单，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但人族，却可以收获很多，很多。”
    “妖晶，妖核，妖植...很多是你们人族无论如何都无法获取的，但却可以通过你，轻松拿到。”
    “你不仅不是背叛人族，反而，是有功于人族，天大的功劳！”
    “而且禹墨，现在应该同样在等待着这个结果。”
    “这也是他无法出面的原因，这件事，黑市可做，墨阁...不可做。”
    老白猿依旧十分平静的阐述着，而胖老人紧皱的眉头，在此刻也终于缓缓松开。
    “道理没错，但你能代表妖域？”
    当谈论起生意后，胖老人对老白猿的针对就没有那么明显了，摆出一副商业探讨的架势。
    但回应他的，是老白猿的摇头。
    “不能...”
    胖老人刚刚泛起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你玩我？”
    “但如果，我坐在了妖域之主的位子上，今日所说一切，就是真的。”
    “我可以立天道誓言。”
    眼看胖老人眼中再次泛起杀意，老白猿果断解释道。
    胖老人眼中的杀意虽然退去些许，但看向老白猿时却依旧充满了不善。
    “这样说，听起来的确有些令人气愤。”
    “我换一个说法。”
    “虽然现在，我还无法做主妖域的事情，但最迟一个月，这件事，也就定下来了。”
    “或者说，我只是提前一个月，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老白猿不卑不亢，虽然刚刚被胖老人莫名的暴打，甚至下杀手，但它却依旧大大方方的站在胖老人面前，尽显自己的优雅。
    “这么有自信？”
    胖老人挑了挑眉。
    老白猿微微摇头：“一个月后，我成功了，自然合作愉快，我失败了，后果就是死，我死...之前种种，也就都无所谓了。”
    这一刻，它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般，无欲无求。
    倒是胖老人，则是认真的思索着：“哪怕你坐在了妖域之主的位置上，有些事，也不是你能做决定的吧？妖神，会同意你这样做？”
    老白猿抬起头，望向天空：“妖神大人高高在上，对这些，并不在乎，它们在乎的，只是结果，而非过程，或许在你们人族眼中，这是天大的事，但在妖神大人看来，不过是一处巴掌大的城池罢了...”
    “难道人族多了这蛮城，从此就会实力突飞猛进，从此反攻妖域，灭了我妖域众多妖神么？”
    胖老人这次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他才开口问道：“我还有一事不解。”
    “前辈请讲。”
    老白猿礼貌躬身。
    胖老人的目光看向蛮城城门口的位置：“那几个小家伙，也是你的棋子？”
    （PS：虽然书圈加更贴的谢谢参与截图还未到200张，但很多朋友之前反馈说，之前抽奖多次，忘记截图，所以加更一章，后面大家记得截图，发到书圈那个帖子里，我的存稿，为你们而准备！）
    （2.14，还有一份超级超级超级超级神秘的情人节礼物哦~）

 第1109章 你觉得，你很聪明？

    “不是。”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他们出现在这棋盘上，源于意外，在棋盘制造动荡，也是意外，存活至今，更是意外。”
    “所以，你准备杀了他们？”胖老人似笑非笑。
    但老白猿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破坏了我的计划，自然是要杀的。”
    “如果你真的有杀心，他们早就已经沦为尸体了吧。”
    面对老白猿的解释，胖老人却嗤笑着摇了摇头，明显没有相信。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从现在开始，蛮城内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在城外，我...也在城外。”
    “但这里，却唯独缺少了八尾狐的代言人，此事...有趣啊。”
    说着，胖老人攥紧拐杖，笑呵呵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
    “不...”
    “八尾狐的代言人，在的。”
    随着老白猿的声音落下，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七条巨大的尾巴在半空中不断挥舞着。
    “这是...”
    胖老人对眼前这个家伙显然没有什么印象，怔了一下。
    “介绍一下。”
    “七尾狐，妖主大人的亲弟弟。”
    老白猿缓缓开口，解释道。
    七尾狐淡淡瞥了一眼老白猿：“啰嗦，他，就是你的计划？”
    “嗯。”
    老白猿点了点头。
    七尾狐的目光不断扫视着胖老人，一副狐疑的样子：“就凭他，能扳倒我哥？”
    “能，又不能。”
    老白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出的话更是令人似懂非懂。
    “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哥不死，咱俩谁都活不下去！”
    “连我都瞒，有意义么？”
    “还是说，到现在为止，你都不相信我？”
    在离开八尾狐的身边后，七尾狐终于没有了之前那种谦卑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暴虐，就连说话，都始终压抑着火气，仿佛一个炸药桶般，眼神更是那般阴毒。
    “这世界上，大家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如果我现在说，你家老祖宗，就在你的头顶，观望着你，你...相信么？”
    老白猿淡淡开口。
    七尾狐嗤笑一声：“我家老祖，向来不见踪迹，又岂会关注我这区区一只小妖。”
    “哦。”
    老白猿耸了耸肩，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它这个态度，却让七尾狐开始变得狐疑起来，不时抬起头，疑神疑鬼的看向天空，仿佛真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如今，阵营明确！”
    “我，季鸿阵营，亲临蛮城，操纵棋盘！”
    “他，妖主阵营，肩负妖主重担，与我博弈！”
    “你，人族阵营...”
    “我们三人，以这蛮城为蛊盘，以众多妖兽为蛊，来让蛮城，上演一场血色风云，如何？”
    “说实话，我始终有一个导演猛，或许，今日可以在这蛮城内，小小的实现一场。”
    老白猿缓缓开口，看向胖老人，带着询问的意思。
    至于七尾狐，则是直接被它跳过了。
    “可以，你的说法，倒是新奇，这一趟，没有白来。”
    “希望你能利用这蛮城，好好演出一场大戏来，让我开开眼！”
    对此胖老人不置可否，没有了和老白猿继续攀谈的意思，只是看着身后这块巨石：“丑死了，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我的这群下属，现在办事儿越来越慢了。”
    “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还没追上来。”
    胖老人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而七尾狐则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老白猿：“所以，你不准备对我详细讲讲么？”
    “有必要么？”
    “到了现在，你依然看不清眼前的局势？”
    “如今，你站在了我的船上，船已经开了！你没有下船的机会，除非是死！”
    “当你选择与我合作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避免惹怒别人，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躲在最后，还有希望分一杯羹，懂么？”
    “真不知道你区区一个妖王，是怎么有胆子参与到这件事中的！”
    “在天穹涧作威作福惯了，就以为这一切，依靠的，是你自己？”
    “没有八尾狐站在你身后，你什么都不是。”
    “至少哪怕在我这个生死之敌的眼中，他也从未亏钱过你，但你却找上门来，主动与我合作，要干掉你的哥哥。”
    “你觉得...你很聪明？”
    “在你做出这个举动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
    “要么，乖乖的跟在我身后，发挥余热，未来图一份安稳。要么...跳下这艘船，淹没在海浪之中。”
    “具体如何，你自己去选。”
    不知为何，对于七尾狐，老白猿是那般冷漠，甚至主动流露出一丝厌恶。
    对于它这种城府极深的人来说，只要但凡有一丝的利用价值，就不会主动露出这样的态度才对。
    但此时的老白猿，却显得有些古怪。

 第1110章 妖域房地产项目

    “你！”
    七尾狐怒目而视，露出自己嘴中的獠牙，情绪暴戾，但最终却还是硬生生的忍耐下来，冷哼一声，走向远方，独自站在一处角落。
    接下来的数十分钟内，场面陷入安静当中。
    那些城门口的妖兽们依旧懵懂的远远看着，几位大佬没有说话，它们不敢走。
    而余生他们则是抱着一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这儿看看热闹的心思，继续逗留。
    只是谁也没有看见，一只漆黑色，小巧的蛇，顺着墙根缓缓爬远，消失不见。
    直到远处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我说黑大爷，您跑的也太快了，根本追...追不上！”
    小南扯着嗓子，远远喊道。
    人未至，声先传！
    又是半分钟过去，小南才满头大汗的带着一支队伍，站在了胖老人面前。
    只不过此时的众人看起来状态都不是特别好。
    一个个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领带，扛着大包小包的，瘫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
    “平时让你们多锻炼，多练练速度，都练哪儿去了！”
    看着这些人，胖老人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他们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顾和胖老人说话，而是拆开一个个零件，开始熟练的组装着。
    大概数分钟后。
    一个看起来就极其奢华的木榻便组装完成，整个木榻都是用紫檀木来制作而成的，上面还摆着玉枕，床边则是放着屏风。
    金色的洗手盆，纯棉毛巾，拖鞋，睡袍...
    包括一张造型夸张的椅子...
    很难想象这些都只是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打造好了。
    就连老白猿看的都瞠目结舌，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还不算完。
    在他们折腾的这段时间，又是一批人赶到了。
    他们同样背着一个个硕大的箱子，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果断将箱子打开，然后开始不断拿出木板，分工明确的组装着。
    随后，一栋房子，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这蛮城之外。
    造型精致，考究，房间内更是在这段时间里被填充了很多摆件，最终又把这木踏给抬了进去。
    “呵呵...”
    “老朽我比较认床，出门在外，换个床，睡觉就不太舒服...”
    “所以出门带着点自己的床，合理吧。”
    胖老人笑呵呵的说道，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而且总不能只带一张床，扔在荒郊野外的，怪冷的，还容易被偷窥。”
    “养这么一个团队，花费可贵着呢！”
    说起这个，胖老人忍不住再次瞪了一眼众人：“干活儿麻溜点，老夫都在外面被风吹一个多小时了，你们知道这会对我的皮肤造成多么大的摧残么？”
    “我又要花多少钱才能保养回来！”
    “你们在浪费我的金钱，以及生命！！！”
    胖老人还在不断的喊着，而那些人也在打了一个寒颤后，骤然提速，不断的忙碌着。
    直至最后，房间盖好，胖老人这才满意的在别人搀扶下，走进房间，关闭房门。
    老白猿，七尾狐，一众妖兽，余生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都没太反应过来。
    甚至老白猿扭过头看向自己那块巨石时，突然就觉得...
    生活挺无趣的。
    一天天冒着生命危险，刀尖起舞，图什么...
    就图这么一块破石头？
    坐着还硌屁股。
    “哼！”
    虚空中，一道冰冷的哼声突然响起，显然，某位隐匿于虚空的存在，也有些不满了。
    原本它们还对老白猿那个引进人族科技物品的想法存疑，但如今看来...
    似乎还是挺有必要的。
    组建一个蛮城出来，扶持黑市，让人族那边打造一些适合它们妖神居住的环境，也住在大房子里，被小妖们伺候...
    这样，管咋活的才像个妖神。
    哪像现在，自己只能在天上飘着，人族一个区区八觉，都可以悠然自得的带着自己房子到处跑，身边还有一堆小弟！
    特么究竟谁才是妖神！
    可以说，胖老人这一波所带来的震撼效果，是非凡的。
    就连妖神都下意识浮现出这种想法，更何况那些茫然的六级妖兽们。
    此时的它们对于人族，只有深深的向往！
    恨不得早点给自己也弄上一套！
    “看来...”
    “可以推行妖域房地产项目了...”
    “如果不起战事，最多十年，我能让整个妖域的所有妖兽，都负债累累，失去兽性。”
    “可惜，老白猿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房间内，胖老人慵懒的倒在自己那舒适的木榻上，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而此时的外界，这些人也终于从震惊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所以，你还要杀我们么？”
    余生远远的看着老白猿问道。
    许久未笑的老白猿在胖老人进入房间后，终于再次绽放出温和的笑容：“当然不会，我对人族，向来是心怀善念的，甚至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没有杀过人，在你们人族，都是绝对的良好市民！”

 第1111章 入戏太深

    “哦。”
    余生淡淡回应，下一秒，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妖兽。
    赵子成舔了舔嘴唇：“记住是哪些了么？”
    “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记性好！”
    “刚刚那些家伙，用挑衅的目光看我，我特别不爽！”
    “所以...全记住了！”
    孙闻此刻的笑容同样显得有些阴森，并伸出手，在兽群中指了指。
    “它，冲我吼了一嗓子！”
    “它，瞪我！”
    “它，我看它，它把头扭开了！”
    “它，我看它，它竟然和我对视，这是在挑衅我！”
    随着孙闻的声音落下，几人如同离弦的箭，猛然冲出，在兽群中展开杀戮。
    “唉，何必呢。”
    老白猿叹息着摇了摇头：“鲜血，杀戮，只会徒增罪孽...”
    此时的它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最终默默转身，不再看向蛮城的位置。ъìＱυＧΕtＶ.℃ǒΜ
    那些被点名的妖兽们惊恐的嘶吼着，反抗着。
    至于并未被点名的，则是有些庆幸，向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远远的看了一眼老白猿的态度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蛮城，再也不敢招惹余生他们。
    很明显，现在是这几个人族占据了主动的位置，而且这几位还来了一个撑腰的后台，导致它们连反杀都做不到。
    它们不知道老白猿和那个人族强者都聊了什么，它们只知道，老白猿的实力不如那位。
    “你们...”
    “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如果我能再强点，或者坐在妖域之主的位置上，又岂会让你们如此轻易的遭受侮辱...”
    老白猿不知何时颤抖着重新转回身来，眼眶红润，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言语之悲伤，简直闻者落泪。
    躲在城内的妖兽们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之前对其的怨恨在这一刻，悄然消失。
    是啊...
    它又不是妖主，它只是妖王！
    面对人族八觉，它同样无法反抗！
    妖主...又在哪！
    为何不来庇佑它们？
    还是说，妖主的眼中，并不曾有它们？
    一时间，它们对于妖主的怨气无限增加，对老白猿反倒是多了些许理解。
    直至蛮城门外，多出了十余具尸体后，余生等人才停止了杀戮。
    孙闻目光不易察觉的看向某个角落，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笑着看向老白猿：“你之前说过，我们年纪小，做事容易冲动。”
    “就像现在，我们就没有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情绪，这倒的确是个缺陷，我们会努力修改的！”
    “不过...”
    “如果无事，这蛮城的大门，我们...就关了。”
    说话间，孙闻等人后退一步，站在城门之内，平静的与老白猿对视着。
    老白猿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在城内，一切按他们的规矩办事！”
    “我敢保证，只要按照他们的规矩去走，他们绝对不会杀你们！”
    “但凡他们敢无故杀人，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去人族，替你们要个说法！”
    “蛮城之行，有利有弊，至少那天穹涧的邀请函，是真的。”
    “这邀请函，我昨日还有二十张，准备赠予你们，但可惜...就在今早，已经全被妖主的人给收回去了。”
    老白猿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七尾狐一眼！
    那些紧张关注着老白猿的妖兽们，一瞬间目光纷纷落在七尾狐身上，充满杀意，且是那般冷漠。
    七尾狐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在看见老白猿目光的一瞬间，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不过...”
    “余生手中还有一张，无论谁拿到，我都可以保证，可入天穹涧！”
    “当然，现在如有想要退出蛮城，离去者，走出此城，我敢保证，人族不敢奈何尔等！”
    最终，老白猿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退出...
    离开蛮城？
    这些妖兽们面面相觑，眼看着赵子成正在缓缓关闭房门，却始终无动于衷，直至城门只剩下一道缝隙，它们都依然远远的观望着，看着...
    任由城门关闭，从始至终，无一妖兽出城。
    “无论是人，是妖，内心中，始终有一种叫做贪婪的欲望啊。”
    “这欲望支撑着你们活下去，给予你们前行的动力，但最终，却也会成为你们死亡的契机。”
    “这一刻能够战胜贪婪，走出蛮城的，真的...不会死。”
    “甚至，会得到一张天穹涧的入场券。”
    在城门关闭的一瞬间，老白猿脸上的悲苦，怜悯，热血，全部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平静，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城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眼神，是那般冷漠，不带有任何情感波动。
    胖老人住的那间房，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他坐在窗口，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玩味的欣赏着这一幕，淡淡说道：“啧啧，你入戏，有点深啊。”

 第1112章 恃宠而骄的废物

    老白猿缓缓转身，看向胖老人，礼貌的微微鞠躬：“前辈，我现在...可以笑了么？”
    “当然！”
    “我最喜欢别人笑了。”
    “都说爱笑的人，性格特别好。”
    胖老人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
    老白猿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前辈说的...有道理。”
    “小妖刚刚并非入戏太深，而是心中的真实感触，只是站在我这个位置上，是不允许有情感的，只能将这些压抑，时间久了，就会让人觉得...我过于虚伪了些。”
    听着老白猿的解释，胖老人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虚伪与我，对我而言，并不重要，这蛮城的主角，也不是我，而是你，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演了。”
    老白猿微微摇头：“主角，也不是我。”
    “我只是搭好舞台，负责梳理故事的最终走向，至于主角，至少目前为止，还是余生他们。”
    “相信他们，会在蛮城内，闹出一番动静来的。”
    “而且...”
    “故事的另一位主角，想必也要出手了，那位也不是傻子，自己的亲弟弟叛变，我不信它不清楚。”
    “暴怒之下，恐怕他会直接大兵压境，来摧毁蛮城这盘棋，顺便...带走自己的弟弟了。”
    说话间，老白猿看向七尾狐。
    胖老人同样目光玩味的看向它。
    感受着两人的目光，七尾狐怔了一下，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阴狠的盯着老白猿：“你向天穹涧，泄露我的信息了？”
    “呵，原本你连入棋局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让你坐在这座位上，都是看在八尾狐的面子上，你又有何资格，值得我去算计？”
    “算起来，你的生命，大概率...”
    “开始倒计时了。”
    “怕么？”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你会窒息，脑海中会下意识浮现出自己一生的画面，甚至就连很多原本被你遗忘的场景，都会突然想起。”
    “那时，你会充满恐惧，会疯狂的挣扎，就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无法行动。”
    “你拼命的去抓，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这只会让你陷的更深。”
    “你清晰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看着脑海中某些场景，你会突然发现一些，你原本并未在意的东西。”
    “或者是某个始终在悄悄关注你的人，或许是某件你以为并不重要的东西。”
    “窒息感越来越重，你会开始后悔！”
    “你后悔自己的冲动，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局面当中，于是，你放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尊严，只要能让你脱离这深海，哪怕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让你付出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你一生的坚持！”
    “但可惜，这世界上，不曾有时光轮回，最终，你只能葬身这漆黑的海底，腐烂，发臭，甚至没有人知道，你曾经存在过，你又叫什么名字。”
    “七尾狐？”
    “妖主的弟弟，恃宠而骄的废物罢了？”
    “觉得自己有点脑子，结果却是那般的可笑？”
    老白猿每说一句，便靠近七尾狐一步。
    而七尾狐则是陷入呆滞当中，有些出神。
    直至老白猿站在自己的身旁，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它的肩膀：“嘭！”
    “现在...”
    “你感受到了么？”
    “这些，可都是在不久前，我的亲身体验啊...”
    老白猿在七尾狐的耳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性。
    七尾狐终于回过神来，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它惊慌的向后倒退着，嘴里不断发出吼声：“我也不想的，是它要杀我！”
    “我给它当牛做马这么久，它呢？”
    “从来没有对我笑过，只有无休止的谩骂，嘲讽！”
    “甚至...甚至...”
    “我已经收到风声，它要杀我了...它...要杀我！”
    “知道么？”
    “我特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它凭什么杀我！”
    七尾狐癫狂的笑着，眼中充满了红血丝，看起来神志已经不太清楚。
    “它没有要杀你啊...”
    “你收到的风声，是我传给你的。”
    老白猿微笑开口。
    还在发疯的七尾狐猛地怔在原地，下一刻狰狞的目光死死的看向老白猿。
    “你？”
    “我要杀了你！！！”
    “你害我！”
    它不顾一切的向老白猿冲来，锐利的爪子更是果断抓向老白猿的胸口。
    但明明同为妖王，老白猿只是轻飘飘的向后退了一步，并缓缓伸出手。
    虚空中，一只由妖气凝成的巨手猛的抓在七尾狐身上，将其按在原地，任期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出来。
    老白猿则是慢条斯理的站在原地，看着它。
    “害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你不信任八尾狐。”
    “它是你的亲哥哥，朝夕相处多年的亲哥哥，结果因为几句风言风语，你在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便不顾一切的与其割裂。”
    “它在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魔鬼么？”
    “还是冷血的刽子手？”
    老白猿淡淡说道：“所以，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了...”

 第1113章 老黑的豪华移动住宅

    “我...”
    “我没有！”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
    “你从未生活在它的阴影之中过，你不了解这种感受！”
    “它就像是一座大山，狠狠压在我的头顶，令我窒息，甚至我耳中所听见的，全部都是在说...”
    “瞧！”
    “那个依靠自己哥哥上位的废物，没有它哥哥，就是一坨屎！”
    “我去联系各个部族的族长，它们更是从未正眼看过我，凭什么！！！”
    当一个人的内心沉入深渊后，它总是可以找到各种理由，来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
    此时的七尾狐，就是如此。
    “凭什么？”
    “如果没有你哥的庇佑，你有什么资格站在神族族长的面前，与它们谈话？”
    “如果不是九尾狐族的身份，你又有什么资格居住在天穹涧，享受着取之不尽的灵气？”
    “如果没有你哥提供的妖植，你又凭什么成为妖王？”
    “凭你的一身正气么？”
    面对七尾狐的控诉，老白猿冷笑一声，缓缓向前一步。
    如此平淡的一步，却给七尾狐制造了更多的心理压抑，就仿佛踩在了它最后的心理防线上。
    一时间，七尾狐的心态彻底崩塌。
    看着老白猿，心神慌乱，手足无措！
    “我...”
    “我自己也可以...”
    “对，我可以的，它只是运气好，走在了我的前面！”
    “就是如此...”
    它喃喃自语，不断给自己洗脑，最终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我可以取代它，成为第二个八尾狐！！！”
    “呵...”
    “但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最晚三个时辰，你恐怕就要直面你哥哥的怒火了，那时候，你觉得你有机会逃掉么？”
    “还是说...你的妖王实力，能给你带来安全感？”
    老白猿循循善诱，说出的话让七尾狐更加恐慌，它的眼神不断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天穹涧培养了很多嫡系，它们...它们可以...”
    “不可以！”没等七尾狐说完，老白猿就果断打断了它的话语：“到现在为止，你还在天真的认为那些嫡系，可以救你的命？”
    “你哥哥的势力有多大，你不清楚？”
    “区区几个盲目跟随你的傻子，如果真的能发挥出作用，也不会在这天穹涧内，混的如此凄惨了！”
    “甚至，你能保证那些家伙，是真的跟着你混么？”
    “无知！”
    面对老白猿毫不掩饰的嘲讽，七尾狐一时间竟无从反驳。
    “好好享受你生命中，仅剩的三个小时吧。”
    “记住，人在死亡前的那一刻，会放弃所有的尊严，可以忍受一切屈辱，只为了在那深海中，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老白猿意有所指，远远的和那栋奢华房子内的胖老人对视一眼，互相微笑，这才回到自己简陋的巨石上盘膝坐下。
    “前辈，我好奇的打听一下，您这栋房子，加上房间内的一切摆设，如果买的话...”
    “多少钱？”
    “感觉买一栋，放置在巨型妖兽的后背上，当移动住宅来使用，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白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胖老人笑着开口：“不贵，两枚妖主的妖晶，差不多就够了，虽然我吃点亏，但看在我们是第一次合作的份上，这价格，能给你量身打造一套。”
    “啧啧，这木头，可都是紫檀的！”
    “单单这木榻，可就花了我一个亿啊...”
    听到胖老人的话，老白猿一时间竟陷入沉默当中，不知如何回应。
    它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栋房子...
    “抱歉，打扰了。”
    “买不起。”
    果断收回目光，仿佛再看一眼，都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别介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凡事靠聊嘛。”
    “大的生意不做，小生意也行啊。”
    “反正最近几天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干点老本行，也能打发时间不是。”
    “就像你这身衣服，虽然不知道你家里那位亲属过世了，但衣服的材质明显不太好，用的是质量最差的亚麻，手工也不太好，线头还在外面。”
    “所以，在我这儿买身好的。”
    “如果喜欢人族的一些习俗，我再给你打造一个超大型的骨灰盒，咱们也风风光光的来一场土葬！”
    “看起来也漂亮，对不对。”
    胖老人打量着老白猿这一身的寿衣，像是找到了生意的切入点，眼睛一亮，含笑开口。
    老白猿的身体一僵。
    房屋角落，小南悄悄转身，默默换了一个脱落老白猿视野的方向，这才重新站好。
    “前辈，好奇问一句。”
    “我这身衣服，在人族的价钱....”
    老白猿目光自逃跑的小南身上一扫而过，礼貌且谦虚的求问道。
    胖老人若有所思，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老白猿似是有些惊讶，下意识脱口而出。

 第1114章 这么打，不出血啊

    胖老人愣了一下，大脑在此刻疯狂运转，但还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该不会...是两万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白猿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冷冽了。
    “这家伙...”
    “冤大头...”
    几乎一瞬间，胖老人凭借自己多年的经商本能，就反应过来，将原本‘二十块’这个数字咽回肚子里，轻轻点头，以一种十分随意的语气说道：“差不多，你这身衣服的材质太差，两万...也就这样了...”
    “呵呵...”
    “前辈，您这套房子，我觉得，我可以买...”
    “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随后才勉强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胖老人说道。
    胖老人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变得欣喜起来：“你说，赠送点东西之类的，都是小事！”
    “不需要赠送。”
    老白猿微微摇头，从巨石上站了起来，活动着身体，眼神平静：“我想打那个叫司空南的一顿，我保证不会杀他...”
    “司空南？”
    “这衣服，他卖给你的？”
    “多少钱？”
    胖老人的反应极快，瞬间就抓到了问题核心，开口问道。
    老白猿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残忍：“不贵，换算成你们人族的财产，大概是...五百万吧...”
    “……”
    “其实他不是我们黑市的人，你就是直接打死，问题也不是很大。”
    胖老人先是沉默数秒，随后才幽幽开口，还不忘顺便十分贴心的将窗户关闭，不理俗事。
    “这小子，做买卖比我还黑啊...”
    “我才赚他两万，他一套地摊买的寿衣，卖五百万。”
    “这家伙不是已经开始学习人族的电视剧了么，这都不懂...”
    “嘶，似乎没有什么电视剧，是讲一件寿衣卖多少钱的。”
    胖老人恍然明悟，再看向窗外，小南狼狈逃窜的身影时，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反而带着幸灾乐祸。
    “真让这小子加入黑市，说不准黑市的摊子，都得让人掀翻咯。”
    胖老人一时间有些庆幸。
    而此时的窗外，小南已经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
    老白猿就站在小南面前，一巴掌，又一巴掌落下，打的小南在地上不断翻滚，身上沾满了尘土。
    “这么打，不出血啊...”
    看着自己身上依旧白皙的寿衣，老白猿喃喃自语，似是在疑惑。
    但小南却打了一个激灵，惊恐的看着老白猿，不断坐在地上，向后挪蹭着退去。
    “其实...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没这个必要...”
    小南勉强露出笑容：“钱，我还，算利息，这事就此揭过，如何？”
    看见老白猿古井无波的眼神，小南咽了咽口水：“大不了我...我穿着寿衣，在大街上逛两天！”
    “你要还是不满意的话，就打死我吧！”
    说着，小南狠狠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空气变得安静。
    老白猿没有再继续开口，而是扭过头望向天边，微微蹙眉：“来的比预计快了三个时辰，八尾狐的动作，果然凌厉。”
    小南迷茫的睁开眼睛，同样看见远处极速而来的数只妖兽。
    每只妖兽身上都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全是妖主级的实力！
    这一次，八尾狐直接派出了三只妖主！ъìＱυＧΕtＶ.℃ǒΜ
    显然，它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再玩下去了，尤其是七尾狐的叛变，深深刺痛了它的内心，让它变得愤怒。
    “喂，酝酿好赴死的情绪了么？”
    老白猿微微扭过头，看向远处已经神志不清的七尾狐，淡淡说道。
    七尾狐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天边的三只妖主，这一刻它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老白猿的话就像是一颗颗种子般，埋进它的心中，在此刻生根，发芽。
    “救我！！！”
    这一刻，它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尊严，眼神也不再凶狠，而是猛的看着老白猿祈求道，甚至前膝弯曲，彻底跪下，额头触碰在地面上。
    按照九尾狐族的礼节，等同于自认奴隶...
    “呵...”
    “仅有的一点心思，也全用在了求生上。”
    “不知道城内的那位...”
    “如今，走了没...”
    老白猿扭过头，看向蛮城的位置，喃喃自语，下一刻缓缓向前，站在七尾狐的身前，抬起头，仰视着天空中的三位妖主。
    只不过此时的它却没有了面对胖老人时的那种尊敬，而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
    明明只是一件廉价，宽大的寿衣，在此刻却被它穿出了些许出尘的味道。
    “止步吧。”
    “蛮城区域，妖主止步。”
    老白猿淡淡开口，明明是它在仰视着天空，但说出的话，却像是在俯视三位妖主。
    “你在拦我？”
    为首那位妖主眉头深蹙，看着老白猿淡淡说道：“现在让开，你还可活。”
    “杀它么？”
    “抱歉，上一秒，它已经认我为主了。”
    “我的奴隶...”
    “生死如何，我说了算。”
    老白猿的语气雍容，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友情提示，关于这次活动，想要活动最后一天，最后十分钟偷家的朋友们，这个积分榜的刷新是有半小时左右延迟的，别因为积分榜没刷新的原因，导致你们去做一些后悔莫及的事情，量力而行....）

 第1115章 一步妖主

    “凭你？”
    “如果没有季鸿的庇佑，你早就死在天穹涧内了，在本王眼中，你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
    “现在倒是装的硬气。”
    “季鸿如今已经离开桃花潭，你最后的庇佑，也已经没了。”
    “我不杀你，只是因为妖主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中，没有你的名字而已。”
    这位妖王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是那种最纯粹的鄙视，完全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面对此等羞辱，或者说，和自己之前嘲讽七尾狐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术，老白猿只是淡然一笑：“所以，你要杀我么？”
    “有何不可？”
    那妖王冷笑，下一秒无数妖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形成一道气流旋涡，中心处正是老白猿的位置。
    老白猿叹息一声，微微摇头：“记住，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面对嘲讽，我敢于还击，而你...只会无能狂怒。”
    它扭过头，看了一眼七尾狐的方向，随后才再次抬起头：“妖主...好强的实力啊。”
    “但是...”
    “如果我想，妖主而已...”
    老白猿轻笑一声，一步踏出，稳稳站在虚空之中，自身的妖气骤然凝聚。
    第二步踏出，它那原本就洁白的毛发于此刻变得更加顺滑，眉心处仿佛有某种光芒一闪而逝。
    第三步踏出，它的气息骤然内敛，不露锋芒，仿佛依旧是当初那个平平无奇的老白猿。
    充其量，是毛发保养比较好的老白猿，仅此而已。
    “如今，我亦是妖主。”
    “你当奈我何？”
    老白猿的声音在虚空中淡淡回响。
    之前那发话的妖主此刻脸色异常难看，仿佛被老白猿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纵使你为妖主，今天...”
    “也会死！”
    “一起动手，我不信，你能敌过我们三位联手！”
    说话间，这妖主怒吼一声，向老白猿俯冲而去。
    另外两位妖主则是有些迟疑，彼此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说起来，它们并非是八尾狐的嫡系，在天穹涧内算是有自己的部族，不上不下，谁都得罪不起。
    但脾气最爆的那个，却是八尾狐的人。
    如今它已经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事儿挑了起来，明显是有意为之，想要趁机将老白猿斩杀在此。
    这个想法来源于谁，很明显。
    如今它们不动手，等于是得罪了八尾狐，但同时，老白猿未死的话...
    或许，有些时候，哪怕已经身为妖主，同样会面临许多无奈。
    它们叹息一声，呈包围之势，将老白猿围在中间。
    在八尾狐和老白猿之间，做出选择，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困扰的决定。
    毕竟老白猿，不是季鸿。
    “需要帮忙么？”
    那精致的房子，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打开，胖老人看着老白猿慢悠悠的说道。
    老白猿虽然被围在中央，但却依旧风轻云淡，看着胖老人含笑回首：“谢谢前辈，但...不需要。”
    “哦。”
    “那你们打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碰坏了我的房子。”
    “这房子，可是值两枚妖主的...妖晶。”
    “你们...懂么？”
    胖老人依旧笑呵呵的说着，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冰冷，言语中更是充满威胁。
    那三位来自于天穹涧的妖主在听见胖老人的话后，表情微变。
    “哼！”
    “没想到你竟然与人族勾结在了一起！”
    “背叛妖域者，当斩！”
    但不过瞬间，八尾狐的那位嫡系就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口黑锅不由分说的就扣了下来。
    老白猿表情不变：“嗯，我勾结人族了，快来杀我。”
    没有解释，甚至主动承认，让那位妖主一时间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死！”
    最终，它眼中弥漫着杀气，向老白猿冲去。
    另外两只妖主则是一左一右，更偏向于起到辅助作用。
    不强攻，只围堵。
    四位妖主之间的战争，来的是那般突然。
    甚至下方的七尾狐都没有想到，哥哥为了杀它，竟然出动了三位妖主。
    一时间，它原本还仅存的些许愧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甚至感觉...
    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它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保命，再也没有了心理负担。
    倒是一旁的胖老人依旧趴在窗口位置，身边泡着一杯上好的热茶，津津有味的看着：“话说...你准备啥时候，再背叛老白猿啊...”
    “啧啧，现在的它，可是在用命，替你挡住劫难。”
    “但你未来会不会说上一句...”
    “如果没有它，你就不会面对如此局面，这一切全是老白猿害的，所以你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背刺它，杀了它，夺取它的一切？”
    胖老人的语气有些讥讽，一双眼睛更是瞄向了七尾狐的位置，有些戏谑。
    面对八觉的胖老人，七尾狐没有说话，只是沉闷的低下头，一言不发，但眼神却微微变幻。

 第1116章 你们站的太高了

    “我知道，你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不过无所谓。”
    “啧啧...”
    “没想到老白猿竟然可以突破妖主，有这个实力，之前在我面前那么怂干嘛，哪怕是和我对骂，我也杀不了它啊。”
    “很难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
    “不过以现在这个局面，它哪怕突破到了妖主，也打不赢啊！”
    胖老人依旧悠闲的看着戏，就像是赛场解说一样，不时还微微摇头。
    此时的老白猿身上已经添了数道伤口，鲜血在不断溢出。
    而对面那位，看起来明显要比老白猿的伤势轻一些，场面对老白猿十分不利。
    “妖主，并非你狂妄的资本。”
    它冷笑着，再次冲向老白猿，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试图在最短时间内，击杀老白猿。
    “哦。”
    “我期待这一幕发生。”
    老白猿淡淡开口，明明处于下风，却依旧不急不躁，哪怕再次负伤，也始终维持着淡然之色。
    “你说...它究竟在想什么？”
    “原本在刚见到它时，我觉得我很容易就看穿了它。”
    “但渐渐我发现，这家伙...深不可测啊。”
    “明明妖主，却对我十分谦卑；明明看不起你，却制造陷阱，让你陷入危机；明明亲手将你推向深渊，却又在最后一刻，救你这个并没有什么价值的白眼狼；而且还是冒着死亡的危险。”
    “这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啊。”
    “一件稳赔不赚的买卖，做起来有什么劲，还不如直接杀了你，要来的更实惠一些。”
    “现在这架打起来...”
    “啧啧...”
    胖老人每说一句，七尾狐的头就低的更深。
    时间流逝...
    此时的老白猿依旧伤痕累累。
    当然，由于其中两位妖主出工不出力的原因，和老白猿对峙那位也不好受，但看状态，起码要比老白猿强上两个档次。
    “呵呵...”
    “前辈，帮我一把，如何？”
    “我如果死了，蛮城之事，总归少了点意思...”
    老白猿随手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终于扭头，看向下方的胖老人，礼貌开口。
    胖老人不置可否：“哦？”
    “你在威胁我？”
    老白猿缓缓摇头：“我只是站在合作者的立场上...”
    “我选择拒绝。”
    “一把年纪了，早就不打架了，也打不动了。”
    “又不是小孩子，脑袋一热，就要动手。”
    胖老人含笑摇头，果断拒绝。
    老白猿的情绪倒是没有发生变化，只是轻轻点头：“可惜...”
    “如果下辈子有机会，我们再合作吧。”
    说话间，老白猿深吸一口气，调动着体内最后的妖气，仿佛要殊死一搏。
    而七尾狐看见这一幕，缓缓低下头，眼神有些复杂。
    “唉...”
    “都说老奸巨猾，老谋深算，但这句话...真特么离谱。”
    “年轻人一个个躲在城里算计，我们这些老的，却要在外面打生打死，总感觉不太对劲。”
    “你倒是再求求我啊，给我一个台阶，我再出场，不是显得很帅。”
    眼看老白猿的举动，房间内的胖老人有些无语。
    “虽然我知道，哪怕我不出手，你也死不掉，但总感觉我要是选择观望，就会赔上一大笔，偏偏我这人，还见钱眼开，最看不得赔...”
    胖老人碎碎念开口，想要从窗户跳出来，结果却发现自己胖硕的体型，似乎无法从这个窗口出来，最终只能无奈的走向房门。
    推开门，他弓着腰，拄着拐，看起来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胖子形象，但脸上的笑容却始终风轻云淡。
    “你们站的太高了...”
    “我...不喜欢啊。”
    说话间，胖老人抬起拐杖，轻轻点在地面上。
    下一刻，以胖老人为中心，一个巨大的八卦图缓缓出现，并不断扩张。
    “都下来聊吧，我太胖，飞不动了。”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八卦中的‘坤’字微微闪烁，大地微微晃动。
    ‘乾’字同样亮起，仿佛有无形的规则之力，弥漫在半空之中。
    一时间，天空中的老白猿，三位妖主表情同时微微变幻，猛的落在地上，而就在它们刚刚所处的位置，已经出现大片的虚空裂痕，密密麻麻，布满天空。
    “这才对啊...”
    “尊老爱幼嘛。”
    胖老人笑呵呵说道，缓缓向前。
    他每走出一步，脚下的八卦图都在随之而动，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你们妖族打架，太凶残了。”
    “不管不顾，就是抡拳头，一点美感都没有。”
    “而且我不理解，面对一个刚刚迈入妖主境的家伙，杀起来，有这么难么？”
    “怕它临死反扑？”
    胖老人一副碎碎念的样子，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大地依旧在震颤。
    老白猿回以微笑：“和前辈比起来，我自愧不如，至少这手八卦图，就能让您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你选择我，究竟是因为黑市，还是这八卦图？”
    “还是说，你早就已经盯上我，把我视为一枚很重要的棋子，来完成你的...‘局’？”
    胖老人缓缓扭过头，看着老白猿，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味道。

 第1117章 这个东西，杀不杀？

    “前辈说笑了，您这枚棋子太重，以我的实力，还拿不起来。”
    老白猿微笑着摇了摇头。
    但胖老人的眼神却越发玩味：“可目前为止，我的确被你捏在手里，并按照你的意愿来做事。”
    “而且...”
    “你在说我很重么？”
    老白猿，胖老人此刻就仿佛多年的好友般，相视一笑：“哪里哪里，您的体重，在我们妖域，都是很轻，很苗条的。”
    “哈哈哈，你说话，我爱听！”
    “不像是黑市的那几个家伙，说话难听不说，还气人。”
    胖老人失笑。
    这恍若无人的举动，让那三位妖主充满忌惮。
    尤其是其中两位原本就不想参与其中，如今更是进退两难。
    “在你们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现在，全力出手，将这个妖域的叛徒击杀，再斩杀人族八觉，立下功劳，回去后，妖主大人会亲自嘉奖尔等！”
    “你们的部族，也会迈入一个新的层次！”
    看出这两只妖兽的犹豫，它神情冰冷，淡淡说道。
    另外两位妖主怔了一下，看起来有些迟疑。
    但老白猿却轻笑一声：“呵呵，我老白猿在此向妖神立誓，绝不因为此事，找你们二位麻烦，如果违反，不得好死。”
    “另外，如果你们愿意与我结盟，我更愿与你二位坦诚相交，共襄盛举！”
    刚刚陷入犹豫的两位妖主猛地听见老白猿的话，愣了一下，彼此互相对视一眼，最终又轻轻点头，仿佛在暗中完成了某种交流，它们果断向后退了一步，对老白猿微微点头。
    “此事非我等所愿，但我等立场尴尬，与你合作，也会得罪八尾狐。”
    “所以，我们退出此战，回天穹涧后，闭关修炼，两年内...不出部族。”
    “感谢...”
    它们看向老白猿的眼神中，是充斥着好感的，但最终却还是没有选择与老白猿结盟，而是声音诚恳的说道。
    随着声音落下，它们果断转身离去，不再逗留，只剩下那位妖主独自面对老白猿，胖老人。
    一时间，局面逆转。
    “你们这些玩脑子的，三言两语，就能在别人心中种下种子。”
    “如果你未来真的坐在妖域之主的位子上，或许...”
    “那两个家伙，就会成为你的心腹。”
    “啧啧，好手段。”
    “这个东西，杀不杀？”
    胖老人啧啧称奇，随后目光落在剩下这位妖主身上，说起话来，完全不像是要干掉一位妖主，更像是杀一头猪。
    “当然。”
    “远处应该有些小妖暗中窥视，通风报信，这家伙，就不需要留活口了。”
    “我刚刚已经消耗了它一部分精力，接下来应该会好杀一些。”
    老白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
    和胖老人相同的是，它的眼中同样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人族，你杀我，就不怕挑起...”
    那妖主没有去看老白猿，反而凶狠的盯着胖老人。
    “挑nm！”
    “又蠢又自大，做事不动脑子，高高在上惯了！”
    “你不想想，老白猿为啥敢一打三！”
    “你不想想，为啥我也会在这儿。”
    “更不想想，我们为啥敢杀你？”
    “就知道bb，连分析分析都不会，你的脑子是还没开始发育呢？？？”
    “连我们人族的预备役都不如！”
    温和的胖老人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仿佛切换到了战斗形态，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拐杖就抡了下去，地面上八卦图猛然转动。
    八卦图中的‘兑’字亮起，平地仿佛化为沼泽，将其困住，无法行动。
    下一秒，拐杖落下，抽在它的嘴上，发出一声闷响。
    “让前辈见笑了...”
    “我们妖域的一些妖兽，的确智慧不足，这是我们妖域的短板，也是你们人族的优势，不过我们会慢慢完善的。”
    老白猿有些歉意的笑着。
    “呵，你们妖域这方面都充实了，我们还咋活？”
    “这样挺好！”
    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下手却一个比一个狠，完全是下死手的那种，和之前那些出工不出力的两位妖兽完全不同。
    这妖主惨叫连连，一时间惨不忍睹。
    “啧啧...”
    “你和我联手，杀一位妖主，不怕你们天上那位...怪罪？”
    胖老人好奇问道。
    老白猿轻笑摇头：“妖主换位，总要伴随些许的腥风血雨，这很正常，死几位妖主，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妖神大人不会在意的。”
    “至于和前辈合作...”
    “我既然敢在妖神大人面前，与您合作，就说明我内心坦荡，绝对不会背叛妖族，就像是您...”
    “但凡真的有机会，恐怕也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对么...”
    说话间，老白猿再次挥拳，妖气落下，砸在那妖主的头颅上，完成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做完这一切后，老白猿同样气喘吁吁，状态极差，身上血淋淋的。

 第1118章 我不玩了！（今天，15更！）

    老白猿没有歇着，反而在这位妖主的尸体上不断摸索，最终掏出一枚妖晶，一枚妖核，上面还沾染着温热的血液。
    “妖核，应该比妖晶更值钱些。”
    “两枚...”
    “您的房子...买了...”
    看着老白猿掌心的妖晶，胖老人失笑：“所以，我成白打工的了？”
    “不，您的出手，为您赚来了一座蛮城，其价值，远非这妖晶所能比拟的。”
    老白猿认真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胖老人的说法。
    “蛮城...”
    “你这话，更像是在给我画大饼啊。”
    胖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与其说未来如何如何，倒不如放眼现在，你说对么？”
    “我这人，就喜欢看点实际的。”
    说话间，胖老人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的双眼，淡淡开口。
    老白猿沉吟数秒，缓缓点头：“实际些的么？”
    “不如让这七尾狐，暂时为您当做马前卒，拉拉车，当个坐骑来用，等未来的某天，您再放它离去，如何？”
    老白猿，胖老人的目光集体落在了七尾狐的身上。
    七尾狐怔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显然还没有从之前那种恐惧的情绪中彻底走出。
    “暂时...”
    “马前卒...”
    “你确定不是让我保护它一段时间么？”
    “明明是想让我这个八觉免费为你做事，结果却搞得我占了便宜一样。”
    “是不是我的笑容多了，你真觉得...我很好说话？”
    胖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攥着拐杖，再次轻轻触动地面，那巨大的八卦图猛地升起。
    老白猿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笑着摇头：“前辈说笑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刚刚那枚妖晶以及妖核，就当是无偿送给前辈的见面礼了，也算是麻烦前辈这段时间费心对七尾狐照顾一二的酬劳。”
    “等一个月后，蛮城...”
    “我将亲手交到前辈手中。”
    老白猿看了一眼蛮城的方向，语气依旧平静，但却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般，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胖老人略微思索，八卦图收起，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不错，不错！”
    “和你做生意，就是愉快！”
    “但如果八尾狐那家伙疯了，再叫几个妖主过来，我可护不住它哈，一定会把它交出去的。”
    “两枚妖主的妖晶，还不值得让我卖命。”
    说话间，胖老人再次看了看七尾狐的方向，言语中有些好奇：“啧啧，还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家伙，值得你去庇佑么？”
    老白猿沉默数秒，下意识看了看七尾狐，随后自嘲的笑了笑：“说到底，我与它，是同一类人。”
    “我们都只能在别人的庇佑下，苟延残喘的生长，等待有朝一日，能够脱离庇佑，独自生长。”
    “刚刚我骂它的那番话，又何尝不是在骂我自己...”
    “曾几何时...”
    老白猿的笑容中充满苦涩，最终与七尾狐对视：“记住，我今日救你，不需要你承我的人情，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会对我报恩，但是...”
    “好好活下去吧，像我们这种家伙，也是有资格活下去的...”
    “今日我做的这一切，是想验证一下，如果当初，我换一条路走，或者说，有贵人扶持，会不会走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有劳前辈了...”
    “八尾狐，不会再继续追杀它的。”
    一番话落下，老白猿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猛然漂浮在半空之中，刚刚恢复些许的妖气汹涌着透体而出，弥漫在半空之中，将这片平原都掀起缕缕狂风！
    最终，狂风席卷着草叶，树枝，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而老白猿则就站在这龙卷风的中心处，被狂风包围。
    “八尾狐！”
    “这一战，我老白猿！！！”
    “不想玩了！”
    “季鸿跑了，再玩下去，终究只有一死，还不如早早退场，换一条活路！”
    “今日，我自废修为，降至妖王境，从此以后，退走人族，甘为阶下囚，只求一条活路！”
    它的咆哮声在这片虚空中不断回响，包括极远方，一些暗中窥察的小妖们，都可以清晰的听见老白猿的喊声。
    胖老人怔了一下，眉头深蹙，看着天空中的老白猿充满不解。
    又是一步看起来毫无道理的棋。
    这时候突然投降，哪怕八尾狐是个傻子，都会觉得有诈，更不会因为你的投降而选择放过你。
    至于退走人族，沦为阶下囚...
    人族，又会放过老白猿么？
    最主要的是，此时的老白猿不说占尽优势，至少也是处于和八尾狐五五开的地位，哪怕是他，都能想到数种和八尾狐对弈，而不落下风的方法。
    “相比于余生，你的天马行空，同样不遑多让啊...”
    “究竟哪一步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哪一步又只是你故布疑阵的闲棋...”
    “我怎么...愈发看不懂了。”
    胖老人目视虚空，喃喃自语。

 第1119章 哪位大师说的

    随着老白猿的呐喊声结束，他的体内妖气涌动，下一刻，身上一处处皮肉炸开，迸溅出血雾，看起来十分凄惨。
    最终，老白猿狼狈的从半空中跌落，倒在地面上，天空中的异象也于此刻消失，重新归于平静。
    “为什么？”
    胖老人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气息也重新回到妖王境的老白猿，淡淡问道。
    “曾经，有位大师说过，离去，是为了更好的归来。”
    老白猿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但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胖老人怔住：“哪位大师说的？”
    “这不重要。”
    “抱歉，让你见到我如此狼狈的状态。”
    “也没想到，这身寿衣，最终竟是被我的鲜血所染红的。”
    此时老白猿那身洁白的寿衣已经变得十分鲜红，他自嘲的笑了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一眼七尾狐的方向：“或许，我有更好，更舒心的路可以走...”
    “不过，不重要了。”
    “你哥哥真正想要杀的，始终是我，你只不过是它伪装愤怒，发动妖主的借口而已。”
    “这样就可以直接掀翻棋盘，不用继续围绕蛮城再浪费时间。”
    “这次我没死，下次所要面临的，必然是八尾狐更加凌厉的袭击，你也会与我一同死去，才会让这个借口完善。”
    “但如今，我自废修为，以示诚意，退向人族，等同于自尽，八尾狐对你，就不会太过关注了，最起码，你待在这位前辈身边的时候，是安全的。”
    “可惜，路有万千，蛮城拍卖结束，此事终止...”
    “你...依旧会死。”
    “但我已经为你安排了去路，届时，你只需要按照我教给你的去做，自会无恙，甚至...更进一步。”
    经过短暂的休息，老白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它看着七尾狐，平静的嘱咐着。
    七尾狐头微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同样看不见它的眼睛。
    “我看人族的电视剧，总是喜欢写锦囊，今日...”
    “我效仿一下。”
    说着，老白猿看向胖老人：“借纸笔一用，可以么？”
    胖老人不置可否，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
    两名西装革履的中年小跑着将纸笔递来。
    老白猿转过身去，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什么，最终折叠好，又在上面打了一个封印禁止。
    “前辈，当蛮城拍卖结束，你即将回归人族时，请...”
    “交于它。”
    “这是它的生存之法。”
    说着，老白猿当着七尾狐的面，将这张纸，递到了胖老人手中。
    “你不怕我偷看？”
    胖老人捏着纸张，似笑非笑，有些玩味的说道。
    老白猿虚弱的笑了笑：“前辈说笑了，在我的了解中，罪城人，最守规矩，您是一定不会看的。”
    “除非，我所认为的罪城，是错误的。”
    笑容结束，老白猿的神情变得有些认真。
    胖老人怔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我更好奇，你这位导演，准备的后续剧本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前辈放心...”
    “我导的这一场，是爆款...”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能够自由行走了。
    “如此...”
    “前辈告辞。”
    “等我回归妖域之时，这蛮城，必亲自送到您的手中，以谢前辈的帮助。”
    “黑市...并非人族的黑市，而是这天下的黑市。”
    “无论最终，人族胜，妖族胜，总归...都是需要黑市存在的。”
    老白猿的神情肃穆，认真说道。
    短短几句话，分量却极重。
    这等于说，它为了还胖老人今日的出手之情，为他许下了一份承诺。
    无论最终战争结果如何，黑市...
    依旧在。
    “这...就是我为前辈，准备的酬劳。”
    老白猿对胖老人微微鞠躬，这才踉跄着向远处走去。
    胖老人看着老白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过后，他才笑着摇了摇头，脚下八卦闪现，一步踏出，人已经站在老白猿的身旁，与它并肩前行。
    “不得不说，我虽然知道，你在给我画饼，但我却很想吃。”
    “好奇问一句...”
    “七尾狐明显是你的一枚棋子，而且是明牌的那种。”
    “你觉得，它会按照你纸条上的要求去做吗？”
    “虽然你刚刚搞的确实比较煽情，但是...”
    “七尾狐归根结底，可是极其自私的家伙啊。”
    对于这一点，胖老人的确是十分好奇的。
    老白猿依旧在坚定前行，咧开嘴笑了笑：“无论它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还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都会按照那纸条上的说法，一字不变的去执行...”
    “前辈只需要隔岸观火，看这一场免费的妖族大戏即可。”
    胖老人不再与老白猿一同前行，而是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老白猿渐渐远去。
    “这场戏，什么时候开始啊！”
    他看着老白猿背影喊道。
    “拍卖结束，电影开始！”
    “我归来时，电影落幕！”
    老白猿没有回头，而是远远的喊着，最终身影缓缓消失在胖老人的视野之中。

 第1120章 镇妖关下，老白猿

    不过一天时间，老白猿从最初的强势针对孙闻，卑微面对胖老人，再到击杀妖主，最终自废修为，退走人族...
    这一切来的是如此突兀，措手不及。
    但每一步却又仿佛是那般的合情合理，似是本应如此。
    包括他将胖老人，在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都利用到了极致。
    八卦图觉醒物，可留人，可杀人。
    黑市的身份，操作性强。
    利益相关，可以收留七尾狐。
    甚至是纸条...
    因为，黑市的人，守规则。
    而他所付出的，不过是一顿看起来有些凄惨的毒打而已。
    或许这也是它没有选择和胖老人对骂的原因。
    “行棋天空星空，无迹可寻。”
    “落子恰到好处，剑指中心。”
    “此妖...”
    “不可留啊。”
    “但它却总能找到，让人不杀它的理由。”
    “黑市...”
    “这天下的黑市...”
    胖老人抬起头，远远看了一眼蛮城的方向，眼底仿佛有光闪过，随后再次恢复沉默。
    空气中仿佛有微风吹过。
    “天冷了...”
    “你暂时就...替我看门吧。”
    胖老人看着不远处的七尾狐淡淡说道，拄着拐杖回到房间之中。
    七尾狐的表情阴晴不定，最终还是默默的匍匐在那房门之前，缓缓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此时的蛮城也再次恢复了平静之中，一切以余生几人的规则为准。
    但奇怪的是，余生他们明明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权位置，却反而不再展开杀戮，导致这蛮城内部，处于平和的状态之中。
    而且这几人也不再搞出什么动作，就这么躲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像是安静等待着拍卖会开始的那天。
    蛮城，陷入诡异的平静当中。
    ……
    某处虚无之中。
    “老白猿去人族，拦么？”
    阴森的声音响起。
    九尾狐淡淡开口：“为何要拦？”
    “规矩一开始就已经定好，无论它们如何去做，我等自不插手。”
    阴森的声音听闻不禁冷笑：“如果它投靠人族了呢？”
    “蝼蚁终究只是蝼蚁，投靠人族，它便能成为巨龙？”
    “你未免，太过于高估它了。”
    九尾狐的声音始终平淡，但又流露出些许的高傲。
    这种高傲，是所有妖神的通病，但九尾狐的病，似乎更重一些。
    “所以，它在我们面前，与人族合作，也视而不见？”
    又是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些不满。
    “实力不足，与人族合作，这手段是高明的。”
    “与虎谋皮却不死，是它的本事。”
    “只要最终它坐在那妖域之主的位置上后，屁股不歪，之前种种，又有何妨。”
    “它敢于和人族合作，为妖域立黑市，这一点，本神反而十分欣赏。”
    阴森的声音开口说道，话语中流露出对老白猿的欣赏。
    或许是同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的惺惺相惜。
    九尾狐再次淡淡开口：“行奸诈之事，虚伪之道，恐怕只有你会欣赏了，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条拴着链子的狗，倒也无妨。”
    “我们静观便是。”
    “但如果它的确无用，那我九尾狐族势大，尔等也没什么好说的。”
    “机会...本神给了。”
    话音落下，氛围有些冰冷，回音它的，只有那阴森声音的一声嗤笑，表达自己对九尾狐的不屑与敌意。
    其它几位在场的妖神对此则是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底层在博弈，高层，同样在这棋盘中不断落子。
    这世界本就如此，一层层的棋盘，谁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否为其他人的棋子，只能不断的解着自己正在面对的棋局，试图打开局面，走向更远的位置，跳出一幅幅棋盘，最终站在那最高处，享受孤独，寂寥。
    老白猿依旧在这荒原上行走着，速度并不算快。
    但自身的伤势却在逐渐愈合。
    它的眼神平静，情绪更是毫无波澜，只是步伐坚定的向镇妖关方向走去。
    周围，那些妖兽们好奇的看着这一幕，远远观望，直至老白猿彻底走远，消失在它们的视线当中，再换下一批妖兽们，继续注视。
    总之，它们确定了一件事。
    老白猿似乎真的...要去人族！
    这在它们眼中，几乎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段路，老白猿足足走了一天一夜，直到伤势彻底愈合后，才猛然提速。
    次日，清晨！
    第一缕朝阳挥洒在镇妖关上，同样，照在镇妖关外，老白猿的身上。
    “妖域，老白猿！”
    “来人族拜访！”
    老白猿那身寿衣上的血液早已经干涸，呈暗红色，在血液的侵染下，皱皱巴巴，有些丑陋。
    但老白猿却完全无视这些，看向镇妖关上方，猛然喊道。
    “比我预计的，要早上一天。”
    “呵呵...”
    一道慵懒的声音在镇妖关上响起，紧接着，一个人影坐在轮椅上，缓缓出现在老白猿的视野之中，两者隔空对视，脸上同样露出微笑。
    “初次见面。”
    “人族...”
    “禹墨。”

 第1121章 人族的饭菜

    朝阳下。
    一人坐于轮椅，在那镇妖关之上。
    一妖浑身浴血，站在镇妖关之下。
    一仰视。
    一俯视。
    相视一笑，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却又只是初次相识。
    “开城门，放它进来吧。”
    禹墨笑着开口。
    一名预备役守将微微蹙眉：“它是妖王境，放它入我人族？”
    “禹墨，我不管你在人族内部做的那些烂事，看在禹家先祖的份上，我不会对你说脏话，但是...”
    “我觉得不行。”
    “难道你已经自甘堕落到和妖族同流合污的程度了么？”
    “不要对不起你的姓氏！”
    这名守将的神情肃穆，看着禹墨淡淡说道。
    禹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它不敢在人族搞小动作的，哪怕是骂一句人。”
    “恕难从...”
    那守将冷哼一声，刚刚开口，禹墨就已经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勋章，几乎怼在他的脸上。
    “禹永言先贤...可还在天上...”
    “看着你呢！”
    那守将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最终还是默默挥手，指挥士兵将城门打开。
    老白猿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可笑的衣服，这才大步踏入城门，走进镇妖关内，最终与禹墨见面。
    两者彼此对视。
    “麻烦稍等一下。”
    老白猿礼貌开口，随后就这么当着禹墨的面，拿出手机，熟练的连接上镇妖关的网络，紧接着打开视频平台，点开一个个电视剧，开始下载。
    “请问有充电器么？”
    它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询问道。
    禹墨笑着点头：“有。”
    “谢谢。”
    “还是你们镇妖关的网快一些，下载速度一下就上来了！”
    “我之前偷网的时候，一集要下一个多小时。”
    老白猿看着自己的下载列表，有些感慨的说道：“如果我们妖域有信号塔，就方便许多了。”
    说着，它接过禹墨递来的充电宝，将手机充电，这才轻舒一口气，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某个重要目标。
    “偷网这种事，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太合适吧。”
    “看来我需要考虑更改密码，再加一层防火墙了。”
    “而且能够帮你突破网络，连接信号的，这镇妖关上也没几个人。”
    “感谢你送来的礼物。”
    禹墨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若有所思。
    老白猿笑容愈发旺盛：“你们人族向来信奉见面礼，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带些什么，就送给你一个人族的奸细吧。”ъìＱυＧΕtＶ.℃ǒΜ
    “他叫...嗯...张子善，对，应该是这个名字。”
    “不是我们妖域挖来的奸细，只是单纯的贪财罢了，一锤子买卖。”
    “但他似乎还经常借着职务便利，卖些情报给我们妖域。”
    “就是眼界太低，每次要钱都不高。”
    “我原本以为帮我偷个信号，怎么也会要我一枚妖王妖核，没想到六级妖兽的，他就满足了。”
    说到这个人，老白猿有些唏嘘。
    而禹墨则是扭过头，看向身后一位光组的成员。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身离去。
    “站在这里聊天，不是我们人族的待客之道。”
    “舟车劳顿，先吃口饭吧。”
    禹墨笑呵呵的说道，推动轮椅，转身离去。
    老白猿慢悠悠的跟随在禹墨身后，好奇的打量着身旁的一栋栋建筑，偶尔还会表现出震惊之色。
    “啧啧，这雕纹，真细致啊。”
    “这是车么？只在电视里见过，一会儿可以让我体验一下吗？”
    老白猿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嘴就没有停过。
    禹墨在前面带路，笑而不语。
    最终，他们进入一家餐馆。
    “初次来，尝尝人族的饭菜和你们妖域有何区别。”
    “这是青鸟肉，肉质细腻，以烟熏之法烤制，再刷上一层香料，表皮酥脆...”
    “这是青狼骨，它们部族的肉本身很老，还带有腥味儿，但唯独这骨头，味道醇香，吸食骨髓，别有一番风味。”
    “这个...”
    “猴脑，吃的惯么？”
    禹墨指着其中一盘菜，笑着问道。
    “呵呵，不愧是季鸿的徒弟，你们俩有些时候，都很喜欢恶心人啊。”
    “不过...的确很香！”
    老白猿先是学习禹墨拿起筷子，随后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索性直接将筷子丢下，充着禹墨歉意的笑了笑，用手抓了点菜，送进嘴里，缓缓闭上眼睛，一脸享受之色。
    “嗯！”
    “不错不错，我们妖域那边，大部分还都在吃生肉。”
    “高级妖兽们倒是逐渐开始吃熟的，但工艺上的确不如你们。”
    “听说天穹涧几个神族特意养了些厨子，让他们负责做饭，只可惜，似乎是因为他们做菜量太小，不够那些大家伙们吃的，就全给宰了。”
    老白猿一边吃，一边说道，最后还特意尝了尝那道猴脑。
    “嘿，原来我的脑子，是这个味儿的！”
    “长见识了！”
    “不得不说，不提武力，只谈文化，你们人族是妖域拍马也赶不上的。”

 第1122章 两个口碑极差的人

    “毕竟传承了数千年嘛。”
    禹墨微笑开口。
    两人的午餐氛围十分融洽，禹墨不时说一些人族的趣闻，老白猿则是讲一些妖域的秘辛。
    大家似乎心照不宣，绝口不提其他事情。
    饭后。
    禹墨带着老白猿去逛了逛人族的街道，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妖族，百姓们眼中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甚至几个退伍的预备役老人，更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召唤出了自己的觉醒物，要与老白猿拼命。
    当然，最终还是被光组的成员们给拦了下来。
    他们看见站在老白猿身旁的是禹墨之后，仇恨值几乎瞬间转移，甚至都已经不太关注老白猿了，而是恨不得直接将禹墨杀死。
    “在罪城都能活着出来，祸害的命真硬啊！”
    “这种人，就不该姓禹！”
    听着人群中的骂声，老白猿手中还攥着一把糖果，塞进嘴里，感受着甜甜的味道，眯起眼睛，随后玩味的看向禹墨：“似乎，你在人族，比我这个妖，还不受人待见啊。”
    “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恶心吧。”
    “听他们骂我，还挺开心的。”
    “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骂我，甚至有人来巴结我，那时候，才会是人族的悲哀。”
    禹墨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恼怒的想法。
    对此，老白猿认同的点了点头：“你们人族明明在战斗上不如妖域，但却总能顽强的坚持下来，靠的就是这种团结的劲儿。”
    “如果我们妖域也可以不计伤亡，哪怕拿出你们人族一半的勇气来，或许...现在妖域已经完成统一了。”
    对于老白猿的话，禹墨不置可否：“也不能这样讲，妖域毕竟是占据优势的，团结也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我们人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自然也会考虑的更多，不敢破罐子破摔，试图找一个伤亡不大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而不是处处废墟。”
    看着远处的人群，禹墨有些出神，喃喃自语。
    老白猿轻叹一声：“人心，兽心，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这道理，其实所有人都懂，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说到底，人族，妖族，只是外貌不同而已，都可以说话，都可以学习...”
    听着老白猿的这套理论，禹墨没有像孙闻那般，慷慨激昂的站出来，去痛斥，再讲述什么民族大义，讲述什么血泪史，只是轻轻点头：“但这世界，只需要一个声音。”
    “呵呵，和你聊天，比季鸿舒服多了。”
    “那家伙冷冰冰的一张脸，就像是欠他钱一样，毫无乐趣可言。”
    “你们人族那些小家伙也不行，热血上涌。”
    “我只是掀开了事实的本质，他们却要将这丑陋的真实重新掩盖，并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
    说话间，老白猿再次挑出一块糖果塞进嘴里：“嗯！真甜！这个糖，我在电视剧里看过。”
    禹墨坐在轮椅上，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过后，他才轻声开口：“真实，不一定是丑陋的。”
    “或许，如今的我，或者是某些人族，的确想的更多了些，也更真实了些，但永远无法否认，在那个遍地废墟的年代...”
    “一位位站出来的先驱者，他们只是凭着自己的热血，用最真实，也是最炙热的心，只为了给同胞们，一个温暖的家，仅此而已。”
    “我可以否认我自己，甚至我可以否认老师...”
    “但我唯独不能否认那些人。”
    “哪怕是我对他们的初心，有一瞬间的怀疑，都是对他们的侮辱。”
    “否认他们，就是在...否认整个人族的存在。”
    禹墨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十分平静，但却充满了力量感。
    老白猿怔了一下，慢慢咀嚼着嘴中的糖块，任由其中的甜意充斥着自己的味蕾。
    它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许久过后...
    “糖...”
    “入口甘甜，但片刻过后，却觉得有些发涩，有些失了兴致，但当吐掉，或者咽进去后，却能感觉到它的回甘，流连忘返。”
    “糖如此，人族如此，妖族如此，这世上之心...”
    “亦如此。”
    不知为何，此刻的老白猿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似是有些寂寥。
    禹墨扭过头，看着这穿着一身红衣的老白猿：“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想杀我？”
    “这几日，或许是你唯一的机会。”
    老白猿洒脱一笑：“在我入了镇妖关的那一刻，就等同于，我将自己的命...给你了。”
    “时间还久，不急。”
    禹墨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附近，有服装店么？”
    结束了那沉重的话题后，老白猿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再次充满兴趣。
    禹墨点头：“有，前面那条街，有几家。”
    “啧啧！”
    “你请客么？”
    老白猿满怀期待。
    但禹墨却微微摇头：“请不起，我的工资不高。”

 第1123章 百万倍的利润

    “……”
    “我发现你们人族还有一个特质，都比较抠门！”
    “买点衣服，几十万而已，都舍不得。”
    老白猿鄙夷说道。
    禹墨怔住，眼神有些茫然：“几十...万？”
    “对啊。”
    “又不是很贵。”
    “我看你们人族的电视剧里，那些霸道总裁们，挥挥手就是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
    “连一个卖奶茶的女主，月工资都是几十万上下，住豪宅的！”
    “只是我比较好奇...”
    “你们这样的经济体系，真的不会导致钱贬值，最后崩掉么？”
    “我对此做过一个猜想和数据，最迟半年，你们人族的钱和废纸就会差不多了才对，但却坚持了这么久，真奇怪。”
    老白猿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显然，这已经触及到了它的知识盲区。
    虽然妖域并未流通金钱制度，但很多东西，并不需要去实际操控，只是简单的去脑补一下，就会得出结论。
    分析这些所需要的智慧，对老白猿来说，还是有的。
    “嗯...”
    “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禹墨没有回应，只是沉吟数秒开口说道，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怜悯。
    “我在进镇妖关之前，随手杀了几只五级妖兽，也不知道它们的妖晶够不够买点衣服...”
    “本来还想多杀点来着，但是怕你等的着急。”
    老白猿依旧碎碎念的嘟囔着。
    无论是他们的交流方式，还是默契程度，都给了陪同的光组成员们一种错觉。
    这俩人...
    很熟！
    不认识十年以上，都没有这种熟络的氛围。
    “这件外套可以啊！”
    “料子摸起来就很舒服！！！”
    “比我身上这件强多了，怎么卖？”
    老白猿看着一件宽大的风衣，眼睛都亮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开口问道。
    那服装店的老板冷漠的看着老白猿，淡淡回绝：“不卖。”
    “咳咳，这位是...嗯...”
    “我们人族发展的，在妖域的...嗯...线人。”
    “替我们人族立过功。”
    “这次也是来给我们送重要情报的。”
    禹墨微笑开口，算是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老白猿古怪的看了禹墨一眼，没有说话。
    那店主怔住，再看向老白猿时，目光已经变得柔和，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哦，不要钱，送你了。”
    “？？？”
    老白猿怔了一下：“这么贵的东西，送我？”
    “那我就会欠你人情，我不喜欢欠人情的。”
    “你说价格，我买。”
    “我来之前刚杀了几只妖兽，钱还是有的。”
    说着，老白猿在口袋里摸出几枚妖晶。
    听着老白猿的话，线人的身份似乎得到了证实，那店主最后一丝怀疑也就此消失。
    “这件外套，正常卖的话是99，我算你成本价，30...”
    老白猿下意识点了点头：“30万么？”
    “这质量，倒是合理。”
    店主愣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说的，是30...块？”
    “30块？”
    “我说过，我不喜欢欠人情！”
    “没必要绕弯子送给我的...”
    老白猿微微摇头。
    店主茫然：“我没有送你啊，成本价就是30...”
    老白猿也不是傻子，误会并未持续下去，通过店主的眼神，语气，包括下意识的反应，它很快察觉到了这其中的问题。
    “一件这种料子的衣服，进货价...是30元。”
    “那我身上这件呢？”
    它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染血的寿衣。
    打了几架，这寿衣都破了几个洞，看起来惨兮兮的，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这寿衣的确比较宽大，就像是长袍一样。
    “哦。”
    “厂里批发的，如果进货量大，三五块钱一件吧。”
    那店主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口说道，并疑惑这家伙为何穿了一身寿衣。
    老白猿呆滞的站在服装店中心处，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5块钱...”
    “五百万...”
    “赚了我百万倍的利润。”
    “司空南...”
    老白猿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但很快就将笑容收回，再这服装店内大肆选购！
    除了那件风衣是成本价，其他的，老白猿都是按照原价给钱，哪怕店主都喊着给打折，老白猿都不干，十分豪气，就像是暴发户一样。
    原本它还想着，自己这几块五级妖晶在人族，可能都干不了什么，但如今看来...
    以十日为期限的话，自己可以肆意挥霍！
    足足一个小时后，老白猿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店里走出。
    支付了一枚四级妖晶...
    还找了他近一百万。
    也就是这家店主的确有点实力，换一个小点的店，都不一定找的开。
    “你请我吃午餐，我请你吃晚餐！”
    “这附近最贵的餐馆在哪！”
    “我请客！”
    老白猿大手一挥，开口说道。
    禹墨怔了一下，失笑着摇了摇头：“先找个地方洗洗澡吧，被血淋过的身体，太臭了...”

 第1124章 星空下的夜谈

    夜晚。
    老白猿换了一身崭新的行头，就像是公园那些晨练的老大爷，穿着白大褂，布鞋，配上一身白毛，看起来似乎的确多了几分儒雅。
    只不过这份儒雅并未持续多久...
    饭后，看着菜单，老白猿陷入沉默之中。
    “你们人族的物价不是不高么...”
    “我买那么多的衣服，才两万。”
    “吃一顿饭...”
    “九百万？”
    老白猿站在风中凌乱，看着服务员礼貌微笑着从它手中抽走了那几枚五级妖兽的妖晶，妖核，一时间有些茫然。
    “是你说，带你来最贵的餐厅。”
    “哦，对了，这家餐厅...孙闻开的。”
    “其中最贵的鱼子酱，制作工艺极其复杂，更是十分稀有，你自己就吃了...二十份。”
    “正常都是按克卖的...”
    禹墨微笑着解释道，一脸的心满意足。
    这种极致奢华的地方，他可来不起，今天也算是宰大户了。
    “呵...呵呵...”
    老白猿的嘴角微微抽搐，许久过后才重新将情绪恢复稳定：“孙闻么...”
    “嗯，孙闻。”
    禹墨再次强调了一下，话题就此结束。
    他又带着老白猿看了看夜晚的集市，最终才回到了金元宝五星酒店，来到天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感受着微凉的空气。
    服务员送来一张摇椅。
    老白猿坐在摇椅上，目光注视着夜空，缓缓闭上眼睛。
    “舒适的生活节奏，不用担心自己今夜会不会被其他妖兽吃掉，也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饿死。”
    “如果没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做一个小生意...”
    “小富即安，过完此生。”
    “人族...”
    “真是令人向往啊，如果我出生在人族的话...该多好。”
    老白猿的眼神有些朦胧，轻声低语，随后便是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禹墨同样仰着头：“现在加入人族，对你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换成你是我，你会选择加入人族么？”
    老白猿没有回应禹墨的话，而是扭过头，看向他反问道。
    禹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轻轻摇头：“不会。”
    “像我们这种人，不会因为内心中的一丝柔软，或者一份触动，便改变自己的想法。”
    老白猿笑了：“是啊，像我们这种人...”
    “你说，咱们明明可以选择一种更安逸的生活方式，却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累，值么？”
    “就像是季鸿，我始终不理解，究竟是什么，让季鸿能够坚持下去。”
    禹墨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陷入沉默之中，目光始终看着星空，仿佛那里有什么美景，在吸引着它全部的注意力。
    许久...
    禹墨再次开口，只是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或许，是因为蠢吧。”
    “但有些时候，总是需要蠢一些，才不会去考虑的太多...”
    “你白天说，老师他始终冷着脸，话很少。”
    “但在我的印象中，曾经的老师，是喜欢笑的，他笑起来很温和，也会让人心里踏实，就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都可以放心。”
    “只是不知何时开始，老师不爱笑了...”
    “有时候，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而改变老师的，是人族第四代的信仰。”
    “对了，你是想在我这里，多得到一些关于老师的信息么？”
    禹墨突然看向老白猿的眼睛，笑呵呵的问道。
    随着这些年的时光流逝，禹墨也已经三十余岁，始终操劳的他，看起来老了许多，多了些许白发，眼角带着皱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你和季鸿一个德行，嘴里没有真话的。”
    “我要是真按照你印象中的季鸿来布局，恐怕会被坑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蹙眉蹙眉：“虽然我的猴儿酒茶味有些浓，但还是比这个好喝。”
    “茶味儿？”
    禹墨怔住。
    老白猿点了点头：“嗯，季鸿在我酿酒的水里倒茶叶...”
    “呵...”
    禹墨失笑：“能多讲一些关于我老师的故事么，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连他的长相，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他微微出神，看向夜空中的繁星...
    老白猿认真的回忆着，许久才认真的摇了摇头：“我虽然很想和你聊一聊这些，但可惜...”
    “我的印象中，季鸿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什么值得回忆的。”
    “他就仿佛...嗯...是一个很虚幻的人，不存在的人。”ъìＱυＧΕtＶ.℃ǒΜ
    “甚至我不清楚他的性格，爱好，甚至他也没有说过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话，做过某件值得拿出来说道说道的事。”
    “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讲，或许...叫中庸吧？”
    “不犯错，不出众，但却就是这么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或许他不是一个在智慧上十分出众的人，但却是我见过最谨慎的人，我找了他四年的把柄，软肋，缺陷，但最终...”
    “我发现的这些，全部都是他有意卖给我的陷阱。”
    提起季鸿，老白猿有些唏嘘，就连说的话都变得多了些许，可以看出，它对季鸿，真的有很多想聊的事情。

 第1125章 所以，你会杀我么？

    “所以，你的破绽，又在哪儿呢？”
    “以蛮城为棋，落子，却又暗中拨动风云，让黑市的人过去。”
    “偏偏过去的是八觉，又是老黑。”
    “黑市，罪城...”
    “七尾狐...”
    “一个月前，你就开始通过种种细节，暗示我，你要来人族。”
    “只是，你来人族的目地，又是为何？”
    “你的这步棋，又是什么走向？”
    “以我整个人族为棋子，这盘棋，未免下的过于大了一些。”
    原本两人还在天马行空的攀谈着，但不过转瞬间，禹墨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直视老白猿的双眼，淡淡问道。
    “人族是我的棋子，我又何不是人族的棋子。”
    “至少到了现在，你都没有杀我。”
    老白猿轻笑一声，同样看着禹墨的双眼。
    “我只是在等你的答案。”
    禹墨微微摇头：“如果你的答案，我并不满意，你还是要死的，作为‘朋友’，这些衣服，我可以烧给你。”
    “答案...”
    “送你们一尊妖神，够么？”
    “当然，妖核，妖晶你们就不要想了。”
    “但想必在这个时间节点内，妖域陨落一位妖神，对你们而言，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老白猿收回目光，再次欣赏着夜空中的美景。
    “妖神？”
    禹墨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显得震惊，只是微微蹙眉，陷入沉思当中。
    老白猿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禹墨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似是想通了什么：“驱狼吞虎，但需要饵...”
    “原来如此，我懂了。”
    最终，禹墨缓缓点头，嘴角重新泛起笑容。
    老白猿则是再次抿了口酒：“二十八秒，读懂了我的棋，所蕴含的智慧，在这天下，我未见过。”
    “我做过预想，季鸿...或许需要四十五秒左右。”
    禹墨失笑：“你还是没有放弃从我这里，试探老师的想法。”
    “二十八秒...”
    “看来，我比你，差上很多。”
    面对禹墨的自嘲，老白猿却郑重的摇了摇头：“因为我是出题人，只要解题，就必然需要时间的。”
    “在仅有妖神这个情报下，你能在二十八秒就想通全部，已经很匪夷所思了，至少我，做不到。”
    说着，老白猿忍不住称赞：“人族有你，妖域未来，或许会很难，甚至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在这里，反过来换掉你了，来一次斩首行动，对我们妖域而言，应该是赚的。”
    “你有把握杀我？”
    禹墨挑了挑眉，好奇的打量着老白猿。
    老白猿沉吟数秒：“应该...有些把握。”
    “再加上他呢？”
    禹墨突然指了指远方。
    一道人影恍惚间出现，穿着一身儒衫，又恍然间消失，仿佛只是幻影，如果不是肉眼所见，很难发现那里竟然藏匿着一个人。
    “你身边那位伪九觉么？”
    老白猿轻声说道，再次沉吟：“杀你，把握不大了，只有一成胜算...”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打打杀杀的，亲自动手，不适合我们。”
    它突然笑了笑，十分优雅。
    禹墨轻轻点头：“的确，像我们这种人，就应该喝喝茶，聊聊天，言语间天地色变，谈笑间血流人间。”
    “你比我...要更自恋了一些。”
    听着禹墨的话，老白猿的神情有些古怪，幽幽开口。
    禹墨礼貌回应：“谢谢夸奖。”
    这天台上，一时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他们就这样抬起头，欣赏着夜空，不再说话。
    “其实细品，这酒还不错。”
    “初时有些苦涩，但细品下，却带着香甜。”
    “颇有些人生的道理在里面。”
    “茶也是如此。”
    “可惜，我终究不爱喝茶，但季鸿却喜欢的紧。”
    “夜深了，回去睡了。”
    “人族的床，应该也很舒服。”
    老白猿喝尽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缓缓起身，向远处走去。
    禹墨依旧坐在轮椅上，看着那已经空了的酒杯，突然开口：“其实，在我的想法中，你的命，要比一尊妖神，更值钱！”
    “哦？”
    “孰重孰轻，就看你了。”
    “杀了我，对这天下大势，并无影响，或许十年后，人族会顺畅一些，但前提是，它们会给人族十年的时间来发展。”
    “杀了妖神，我登妖主之位，天穹涧内，势必会面临一轮新的洗牌，届时，至少五年，人族无恙。”
    “五年后，我当剑指人族，与你再次博弈！”
    “只是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谁又说的准，五年后的事，又有谁能预料。”
    “现在，我就站在这儿。”
    “你要杀我，可以动手了。”
    老白猿双手背在身后，穿着那身白大褂，面带微笑，风轻云淡，背对着禹墨，安静的等待着。
    时间流逝...
    足足两分钟的时间，这天台上，都陷入绝对的安静当中。
    “晚安。”
    “好梦。”
    终于，禹墨缓缓开口。
    而老白猿则是不再说话，就这么慢悠悠的踏着步伐，消失在禹墨的视野当中。

 第1126章 封锁战线

    “你总是能开出，比你本身价值更高的筹码出来啊...”
    “想必你和老师在妖域那么长的时间，却始终活着，也是因为如此吧。”
    “妖神...”
    “听起来吸引力的确要大上许多，许多...”
    禹墨轻声低语，随后微微摇头，看了看头顶的繁星：“群星闪耀，你明明万丈光芒，却自染尘埃，令人惊叹。”
    老白猿回到卧室，坐在那奢华的沙发上，身体几乎都陷了进去。
    它有些惊讶，摸了摸沙发：“不知材质如何，回去...也要弄一个出来，的确比那破石头舒服多了。”
    说话间，它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靠在沙发上，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你不会杀我，因为你足够自信。”
    “你会觉得，哪怕我和你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你也有把握将我在那棋盘上一招绝杀。”
    “但妖神，却要更棘手一些。”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万万人族，真正能吸引我兴趣的，不过你与季鸿而已。”
    老白猿喃喃自语，最后更是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或许，在它的想法中，这沙发，就已经是十分舒适的存在了。
    明明智计无双的它，在这一刻又显得是那般的没有见识，这种显而易见的两极分化出现在它的身上，却又是那般的恰到好处。
    而与此同时...
    妖域，天穹涧。
    那中心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八尾狐漠然的睁开双眼，那种冷漠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随着它的情绪变化，周围的空气中仿佛都出现了道道裂痕，来展现着它的愤怒。
    看见此幕，八尾狐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那几乎溢出来的精神力。
    “瓶颈期，很难让精神力运用自如...”
    八尾狐喃喃自语。
    此时，下方一只小妖正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只是一五一十的将老白猿那边所发生的事情汇报过来，等待着领取自己的赏赐。
    “嗯，我知道了...”
    八尾狐淡淡说道，下一刻，那小妖的身体凭空粉碎，化作血雾，消失在空间裂痕之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缓缓舒展着自己的八条巨尾。
    “老白猿...”
    “自废实力，出走人族...”
    “每一条都是取死之路，但又不应该发生在它的身上。”
    “看来本王最近始终忙于修炼，很多细节，反而忽视了...”
    八尾狐喃喃自语。
    如果是在往常的情况下，老白猿做过的任何事，都不可能逃过它的眼睛，而它也可以十分从容的分析出老白猿的想法。
    但如今它原本就处于突破的边缘，对周围的许多事情都松懈不少。
    毕竟当它踏入妖神境，就等同于处在另一个层面了，至少是老白猿需要仰望的存在。
    所以它最近一段时间的布局都在妖神那个层面，只等待自己入了妖神的那一刻，才会启动。
    这也就导致了它对于老白猿那边的情报上有些遗漏。
    可这也是有七尾狐替自己盯着的，自己如果想要了解，随时可以把七尾狐叫来。
    可以说，它的准备十分充分。
    但目前的结果却是...
    七尾狐，叛变了。
    自己的视野，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盲区！
    就像是摆满屏幕的监控室内，其中一块监控，黑屏了，而这块屏幕，恰好是老白猿的！
    这或许就是老白猿蛊惑七尾狐的目地之一。
    八尾狐的心中本能升起警觉，但却又有些纠结。
    一方面，是自己突破在即，最近更是突飞猛进，算算日子，甚至还会提前许多，最晚两个月，必入妖神境。
    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老白猿这个潜在的威胁，是否值得自己延缓进入妖神境的时间，来针对它，进行防守。
    “……”
    “老白猿，总是能挑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来搞破坏啊...”
    八尾狐轻声低语，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
    “七...”
    “来人！！！”
    它发出一道喊声。
    很快，一只妖王走进大殿，恭敬的匍匐着身子。
    “传消息到泽山，冰雪山，出兵，拉出一条战线！”
    “死盯着镇妖关的方向！”
    “两个月内，不许老白猿回妖域！”
    “同时，蛮城那边，游戏终止，让那些家伙都滚出来，各回各家，只要老白猿想要办的，全部取消。”
    “对...”
    “再派一个脑子好使的，去人族一趟！”
    “和人族说，只要杀了老白猿，我以妖域之主的身份保证，半年之内，不与人族开战。”
    “并且，老白猿答应他们的一切条件，我都可以出双倍代价。”
    “只要他们...杀了老白猿。”
    八尾狐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
    这妖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轻轻点头，匆匆离去。
    能平日里镇守在大殿的，都是八尾狐的绝对心腹，对于这一点，八尾狐还是十分自信的。
    “这一次，本王绝了你所有的路...”
    “我不信，在这种情况下，你两个月内，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第1127章 你不怕？

    最终，八尾狐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依旧冲击妖神境。
    当然，在这之余，它还是没有完全的松懈对于老白猿的防备，做出了一系列的针对计划。
    虽然这些计划并不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但拖延老白猿一段时间，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本王不信，两个月，你能翻盘！”
    大殿内，八尾狐那冰冷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而它则是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恐怖的精神力在整个大殿不断弥漫，空气中不时会有裂痕闪烁，仿佛已经将这里化为一座禁地。
    ……
    人族。
    次日，清晨。
    禹墨看着手机中的短信，挑了挑眉。
    恰巧老白猿从自己的房间中走出，来到酒店大堂，看着禹墨微笑开口：“按你们人族的礼仪...”
    “早上好！”
    禹墨微微摇头：“不算太好。”
    “因为你，泽山，冰雪山的妖兽，已经开始集合，向镇妖关的方向赶来。”
    “而昨天夜里，也有妖族来镇妖关传话。”
    “杀了你，好处不菲。”
    “但不杀你，就要做好开战的准备。”
    “所以，你觉得，我要如何去做？”
    “人族内部的压力也很大啊，我的名声在人族原本就不太好，再加上你这个妖族和我厮混在一起，最近反对的声音可不少。”
    “如果我要是死保你的话...”
    “搞不好咱们两个，都会被他们给扔出镇妖关，自生自灭啊。”
    “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还是麻烦你去牺牲一下。”
    禹墨轻声说着，声音平淡。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儒生无声无息间出现在老白猿的身后，将他的后路封死，恐怖的气息牢牢锁定在老白猿的身上。
    “我就是一个刚刚重伤的妖王，搞个伪九觉出来，也太看的起我了。”
    “这是...”
    “包子？”
    “我在电视剧里见过，那些霸道总裁们对这个很嫌弃的！！！”
    “但总会有傻白甜的女主站出来，努力霸道总裁高冷，装逼！”
    老白猿眼睛一亮，完全无视身后的儒生，自顾自坐在禹墨对面，拿起一个包子，轻轻咬了一口。
    “嗯！”
    “味道可以的！”
    老白猿猛地点了点头，表达了高度赞赏：“果然，电视剧不能信！”
    “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衣服那么贵没问题么？”
    “就是你们人族的电视剧里，一个个男主，冷着脸，去服装店，开口就是什么定制啊，闭口就是什么西服啊...”
    “然后还要拉着穿的破破烂烂的女主过去，最后结账，刷卡，几十万啊！”
    “哦，当然，也有女主带男主去消费的，反正差不多。”
    “一个包包百万起步，电视剧真的假！”
    老白猿似乎在昨晚睡觉的时候，特意总结了一下自己消费观出现问题的原因，甚至如数家珍的将几部电视剧的名字，甚至剧情出现在哪集，哪几分钟，都给说了出来。
    “亏我看的那么认真，你们人族的导演，不讲究啊...”
    “我如果真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来算计你们人族，试图搞崩你们人族的经济体系，啧啧...”
    “那我就真的被自己玩死了。”
    老白猿似是有些愤恨，攥紧拳头，用力挥了挥。
    禹墨对此不置可否，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喝着自己面前的豆浆，完全无视老白猿的表情。
    “切，和季鸿一个样子，也不配合配合。”
    老白猿兴致缺缺，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吃着包子。
    大堂内异常安静，只有禹墨，老白猿吃饭的声音在不断响起。
    “你真的不怕么？”
    终于，禹墨吃饭早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好奇问道。
    老白猿有些疑惑：“怕什么？这位前辈么？”
    “又不会真的杀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已经猜透我了？”
    禹墨没有笑，而是看着老白猿的眼睛，轻声开口：“你不知道，八尾狐开出的条件究竟有多么诱人。”
    “诱人到我甚至想把自己杀了，给它送过去了。”
    老白猿若有所思：“我想想哈，此时的八尾狐能搞出什么奇怪的操作来...”
    “嗯...”
    “休战？”
    “他很喜欢这个把戏，不要钱的空头支票而已，对它又没什么损失，反正目前的情况下，想要开战，本身就是比较难的。”
    “而它又一向觉得，人族很怕打架，所以待价而沽，不会给出太长时间，半年...”
    “休战半年，应该比较符合它的作风。”
    说着，老白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又有些戏谑的笑了笑。
    禹墨没有回应，而是安静等待着老白猿的下文。
    “而且，它之所以做这些，主要还是为了防备我...”
    “单纯的休战半年，是一定不够的。”
    “因为它不清楚，我都打了什么牌。”
    “所以越是这样，它就越会全力以赴，如果是平时，它或许还会准备的更加充分些，但这种猝不及防的状态下....”
    “我的条件，它开双倍！”
    “对么？”

 第1128章 卧槽，你真杀啊？

    此时的老白猿脸上笑容是那般旺盛。
    禹墨轻轻点头：“你猜的对，就是如此。”
    “只不过同样，如果我们不按它的要求去做，它们会即刻开战。”
    他的声音中始终流露出淡淡的杀意。
    老白猿微微摇头：“它不敢开战的，我清楚，你也清楚，所以在聊这些，反而无趣了些。”
    “如果你的选择，是装蠢，那我之前...真的高估你了。”
    它抬起头，看了一眼禹墨，言语中有些失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禹墨微微摇头。
    老白猿翻了一个白眼：“说吧，你想要什么...”
    “虽然我知道你想借此机会敲诈我，但我没想到，你会玩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幼稚把戏。”
    原本还带着些许杀意的禹墨，几乎在这瞬间泛起热情洋溢的笑容。
    而儒生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退下。
    “嘿嘿，没想到你这么大方！”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想想哈，蛮城那块地你是一定收不回去了，你既然以蛮城为整个计划的第一步棋，自然就做好了丢弃的准备。”
    “但这件事，黑市占了便宜，余生他们也占了便宜，偏偏我们墨阁...”
    “被你丢在一旁看热闹了啊。”
    “你说说，这对劲么？”
    “是不是！”
    禹墨嗔怒的瞪了老白猿一眼，顺势拍了拍它的肩膀：“所以你看哈，咱们是不是聊聊这千里妖原...”
    “？？？”
    老白猿震惊的看着禹墨，不断上下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一样：“你疯了？”
    “咱俩是敌人！”
    “加起来总共聊天，就聊了一晚上，你开口就要我千里妖原？”
    “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咋不知道让我把妖域都给你呢？”
    它甚至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直接猛地站了起来，拍桌子怒视禹墨。
    而禹墨则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惊喜：“你竟然愿意将整个妖域都送给我？”
    “好啊好啊，为了感谢您对人族的无私赠予，我决定给您颁发一个终身成就奖，您日后在人族内，吃饭不要钱！”
    说着，禹墨还抓住老白猿的手，用力握了握，并真心夸赞道：“您这毛发...真丝滑！”
    “……”
    “呵呵，千里妖原不可能给你，或者说，我们妖域的土地，绝对不让！”
    老白猿冷笑：“最多最多，我让儿郎们退出千里妖原半天时间，这半天内，你们人族能拿到多少东西，就看你们自己了。”
    “半天后，它们回归妖域，如果还有人族逗留，那就生死勿论了。”
    禹墨果断摇了摇头：“半天？”
    “我要的是永久使用权，你就给我半天？”
    “这么短的时间够干啥的？”
    “腿脚不好的，刚进去就得跑路了！”
    “不可能！”
    “最起码两年！！！”
    禹墨同样拍了拍桌子，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但考虑到自己腿脚的问题后，还是继续默默坐在轮椅上，但横眉竖直的样子，和老白猿不遑多让。
    “两年？”
    “地皮都让你们给掀翻了！”
    “一天！”
    老白猿冷笑连连，讽刺般的说道。
    一时间，谈判陷入僵局当中。
    “一年！”
    “一天半！”
    “半年，不能再少了！”
    “呵，就两天，爱干不干！”
    “儒生！！！给老子弄死它，现在！立刻！马上！”
    眼看着谈判氛围炮火十足，禹墨猛的看向站在老白猿身后发呆的儒生，吼了一嗓子。
    儒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向前一步，直接抓住了老白猿的脖领子，拖着它就往门外走。
    任凭老白猿在被拖拽的过程中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儒生那双普通的手掌。
    “弄死我！”
    “不服你就弄死我！”
    “你弄死我，你特么一天都没有！”
    老白猿声嘶力竭的喊着，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当他们看见被折磨的，是一只妖兽后，瞬间就变得开心起来了，笑呵呵的注视着。
    “老子不要了！”
    “就弄你！”
    “特么的，两天，打发要饭的呢？”
    “给我把它砍成八段，脑袋留着，做猴脑去！！！”
    眼看着儒生都要把老白猿给拖出酒店了，禹墨依旧在大喊着。
    儒生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甚至目光都有些出神。
    “不会真给砍了吧卧槽...”
    眼看着酒店大门关闭，禹墨一个激灵，推着轮椅就往外走，嘴里还在喊着：“你先别砍，老子要亲眼见证它的死亡！！！”
    好在也不知道是儒生长脑子了，还是恰巧他听到了禹墨的最后一句话，总之，当禹墨走出酒店的时候，老白猿还是完好无损的。
    “半年！”
    “杀了我！”
    “一个月！”
    “杀了我！”
    “杀了它！！！卧槽，你真杀啊！！！”
    就在禹墨喊出杀了它的那句话后，儒生果断抬手，向老白猿的脑袋拍去！
    速度极快，十分凌厉。

 第1129章 保养的真好

    “不是你让我杀的么？”
    “真啰嗦...”ъìＱυＧΕtＶ.℃ǒΜ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下午我还约了一个论精神化可能性的讨论会，要作为代表发言的！”
    儒生一脸不爽的看着禹墨，嘟囔着说道，收回了即将要拍在老白猿脑袋上的手，转身就走。
    一时间，还在声嘶力竭的老白猿，禹墨...
    全沉默了。
    “咳咳...”
    “这位伪九觉前辈还真是...真是...率真哈...”
    老白猿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一句词汇。
    禹墨点了点头：“的确...”
    “有时候办事，不怎么过脑子。”
    “没想到，我第一次真正感受死亡，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真是令人后怕啊。”
    老白猿有些唏嘘，吃力的拄着地面重新站起，额头上还带着些许汗水。
    就在刚刚，它差点就感觉自己真的死了。
    甚至这种死亡的既视感，远比九尾狐那种要来的真实。
    自己知道九尾狐无论如何，都不会杀自己的，所以大概率是幻境，心里有数的情况下，再去看，就显得没有那么吓人了。
    可儒生这个就不一样了。
    太突然了！
    突然到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一位伪九觉的高手，会蠢到人家还一句杀，他想都不想，就真杀。
    究竟谁才特么是妖族啊！
    这也太血腥了！
    而且这瞬间，老白猿对于死亡的领悟，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原来，在即将死亡的那一刻，脑海中是空灵的。”
    “甚至...你什么都来不及去想...”
    老白猿喃喃自语：“至于真正死亡的那一刻如何，就要等真到了那一天，再去感受了。”
    “所以，一个月，干不干。”
    “不干我还让他回来杀你，他真敢，而且他杀你不犯法。”
    禹墨同样有些后怕，但却依然强装镇定，看着老白猿淡淡说道。
    老白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最终依旧倔强的摇了摇头：“不，不可能，一周，我的极限，不然妖神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成交！”
    “但我不要千里妖原！”
    “我要鬼门关外的黄泉坟场！”
    禹墨突然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果断点了点头，并且跳转话题。
    老白猿怔住：“你特么诈我！”
    “千里妖原这段时间都快被翻烂了，能有什么好东西。”
    “但黄泉坟场可是没有开发过的地方，啧啧...”
    “不能反悔！”
    “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反悔了！”
    眼看老白猿还要开口，禹墨笑呵呵的说道。
    老白猿眼神幽怨：“坟场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妖兽们，日夜吸收鬼气，已经脱离了妖兽的范畴，妖域之主的命令，它们不一定会听。”
    “没关系，它们不听你的命令，我就替你干它们，让它们知道，谁才是妖域的主人，下次它们自然而然的就听话了。”
    禹墨毫不在乎，挥了挥手，淡定说道。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酒店的门外，两只手再次握在一起。
    “啧啧，你的手...”
    “保养的好。”
    最终，空气中只留下了两句话。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老白猿就这么住在酒店内，闲着无事时，还会去逛逛商场，吃些美食，了解人族文化。
    然后又买了人族的笔记本电脑，超大内存的，下载了不知道多少的电视剧。
    甚至在电脑内存满了之后，又买了一大堆移动硬盘，彻底的丰富了自己的库存。
    这种不慌不忙的样子，很难让人去猜透，它究竟在准备着什么。
    禹墨除了最开始的两天还陪同一下外，其他时间则是完全消失，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已经将老白猿彻底遗忘。
    最终，这座城市的居民们，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身边有一只猴子。
    还是一个说话很好听的猴子。
    只是在看见它的时候，百姓们总是还会下意识的拿起刀，召唤出觉醒物，有一些脾气爆的，还会没等老白猿开口，直接动手，打它一顿，而老白猿又偏偏无法还手。
    这也算是老白猿在人族内的唯一遗憾了吧。
    每每如此，它总是会感慨一句：“如果妖域的心，也如此齐的话，余生他们，恐怕早就死在蛮城之中了。”
    ……
    就在老白猿于人族内部消散，快活的时候，余生他们在蛮城过的，同样十分滋润。
    此时那座用来拍卖的高台，经过这几天时间，修缮的更加完善，甚至孙闻还像模像样的掏出一个小锤子来，准备负责拍卖师的工作。
    “所以，我们真的就正常进行拍卖？”
    赵子成看着孙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孙闻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不然还能怎么做？”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令我惊叹的操作...”
    “让我觉得，我会疯狂长脑子的那种。”
    “结果...就这么...”
    赵子成幽幽开口，吐槽着说道。

 第1130章 钱，也可以转化成战斗力

    “？？？”
    “你还指着我能搞出什么样的操作出来？”
    “大哥，外面站着的是老白猿，还有黑市的人精，人家一人一句话，就给蛮城这边定性了！”
    “我们无论翻什么风浪，都会被他们轻易摆平。”
    “两个大佬明显已经开始合作，而老黑还是咱们这边的人，老黑没给指示，说明他们的计划中，我们不重要，所以我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操作就行！”
    “这时候但凡做什么多余的事儿，都是在捣乱，浪费时间，也是电视剧里，经常坑死男主，或者男主朋友的煞笔配角！”
    “你觉得咱们煞笔么？”
    孙闻看向赵子成反问道。
    赵子成缓缓摇头。
    “这不就对了嘛！”
    “咱们不傻，那就配合着来嘛，反正闹到了如今这一步，对咱们而言，是绝对血赚不亏的了！”
    “其他的不归咱们管！”
    “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搞大，利益炒大，虽然老黑说我做的稚嫩，但的确是成功了啊。”
    “而且，我始终觉得老黑在骗我，老白猿不敢杀我！”
    “你没听那天老白猿在城外喊，自己要退走人族么？”
    “不管它这步棋出于什么目的，都是绝对不能杀我的！”
    说到这一点，孙闻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骂骂咧咧的说道！
    赵子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认为你在整件事里做出了什么贡献，但却偏偏觉得你说的似乎有道理，真奇怪...”
    “什么叫我没做出贡献？”
    孙闻愤怒转身，质问道。
    赵子成默默注视着他的双眼：“那你都做了什么...贡献...”
    “我....”
    “我....”
    “哼！！！”
    孙闻几次开口，几次停顿，最终还是冷哼一声，默默扭过头，不再说话。
    似乎...
    他这次发挥的作用，确实不大。
    上层，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他似乎只是在根据大势在走。
    下层，余生他们乱嗨，莽着莽着就到今天了。
    “我...”
    “因为有我，你们才可以放心的打扑克！”
    孙闻最终只能有些心虚的说道。
    赵子成笑容更盛。
    “所以，为了让我们可以放心的玩牌，你CPU都烧了好几次，整的郑重其事的，我还以为你要发功呢！”
    “结果...”
    面对赵子成的阴阳怪气，孙闻果断无视。
    “只要完成明天上午的拍卖会，咱们这次，就算是圆满成功，赚的盆满钵满！”
    “再加上这座城市，我不信老黑不漫天要价！”
    “哪怕咱们只分了一成，都血赚！”
    “虽然咱们出力不多，但这儿是被咱们发现，并强行参与进来的，没功劳也有苦劳！”
    孙闻拍了拍手，看着众人，加油打气。
    结果...
    “炸！”
    “我特么就剩一张了，他是地主，你炸我？”
    “嘿嘿，俺...俺不是想多赢点嘛，你看...俺出一个3！”
    “要不起...”
    “？？？”
    “呵呵...”
    看着那边沉醉于扑克乐趣中，完全不搭理他的众人，孙闻再次受伤。
    “算了，余生，你应该懂我的，对吧。”
    “这件事，如果没有我，不会如同现在...”
    孙闻看向余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余生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然后呢...”
    “你帮我解释解释...”
    孙闻依旧期待...
    “嗯....”
    “嗯！”
    余生沉吟，最终再次点了点头。
    孙闻生无可恋的坐在角落里，独自看着蔚蓝的天空，不再说话，暗自神伤。
    突然...
    城内的妖兽们表情微微变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恐。
    下一秒，低吼声接二连三响起。
    “嗯？”
    “有情况。”
    赵子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眉头微微蹙起，上一秒还在笑闹的众人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猛地翻身。
    “这些妖兽的反应不对...”
    “你们听见什么了么？”
    赵子成眼神凝重，再次开口。
    阿泰缓缓闭上眼睛。
    “俺...俺感觉很紧张...”
    “这是妖族的直觉感，它们的直觉很强...”
    “还有...还有...”
    “脚步声，城外很多脚步声...”
    阿泰开口说道。
    “脚步声？”
    孙闻怔住，陷入沉思当中。
    下一刻，一道喊声在城外的位置骤然响起：“妖域之主有令，蛮城拍卖会取消！所有妖族，离开蛮城，如有违背，大军围城，全部死亡葬身之地！”
    “天穹涧邀请函，作废！”
    冰冷的声音不断在天空中回响。
    那些妖兽们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变得愤怒，但却无法发泄，只能发出阵阵吼声。
    但很快，城外，又是一道笑呵呵的声音响起：“我记得老白猿说过，只要它活着，那邀请函，就可以用，怕什么嘛...”
    “这里不是人族！”
    “在我妖域撒野，做好死的准备了么？”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
    “那你试试，就你们两位妖主，杀不杀的掉老夫。”
    “老夫没别的，就是有钱...”
    “钱...有时候，也能转化成战斗力啊...”
    胖老人的声音淡然回应。
    倒是孙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第1131章 高端局

    人家的钱，可以转化成战斗力，自己的钱...
    想到这里，孙闻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受伤。
    而城外此时似乎也已经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隐约间还能感受到能量的波动，应该是开始动手了。
    只不过这波交锋的时间很短，不过片刻间就恢复了平静。
    显然，他们这一波，都是以试探为主。
    “你人族，确定要管我妖域之事了？”
    那妖主的声音冰冷，言语中充满怒火。
    但胖老人却始终保持微笑：“我代表的是黑市，而不是人族。”
    “就在几天前，有人对我说，这蛮城，以后就是我黑市之地了，既然是我黑市的，没道理被你们所管控。”
    “想进城，可以，交费！”
    他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的调侃之意，完全没有那种孤身一人，面对众多妖兽的畏惧，反而充满了期待...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呵...”
    “疯了，真是疯了。”
    “老白猿难道真以为自己已经是妖域之主了么？”
    “还有你，七尾狐，对得起妖主大人对你的栽培么？”
    “简直就是妖域的耻辱！！！”
    那妖主听起来似乎已经愈发愤怒，最终更是无法压抑自己内心中暴虐的情绪：“我们拦住这个人族，其它妖兽，给我攻城！”
    伴随着咆哮声，蛮城外，密集的能量波动再次泛起。
    城内的妖兽们依旧处于恐慌的状态之中。
    下一刻，城门处就遭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而此城又建造的比较简陋，短短数秒钟，城门碎裂，一只只妖兽蜂拥着冲入城内。
    “这一步又是什么意思...”
    “老黑究竟是想阻止它们，还是不想阻止它们？”
    “我们的顺势而为，是应该替它们抵御外敌，还是抽身而退，随波逐流...”
    “老白猿这么做的目的...”
    孙闻在建筑内，大脑疯狂的运转着，嘴里更是不断喃喃自语。
    但下一秒就被赵子成打断：“没有那个层次的脑子，就别考虑那个层次的活儿！”
    “小爷我算是看明白了，以那些老阴货的智商，肯定早就已经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不稳定因素都考虑进去了，也就是说我们无论做什么，对他们的大局都没有任何影响。”
    “既然如此还怕个锤子，咱们心情好，就杀一会儿，心情不好直接溜！”
    “管他们究竟都想了些什么，累不累！”
    “一个菜逼总惦记上人家高端局里凑什么热闹！”
    赵子成骂骂咧咧的喊着。
    孙闻身体一僵，颇有些受伤的看了赵子成一眼：“我虽然融入不到那个分段，但也不至于是菜逼吧...给我五年，我有把握，可以和他们对弈几招，至少不会像这次一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对于孙闻的话，赵子成不置可否，只是顺手拽住孙闻的衣领，就向门外走去。
    “辛老已经出城了，咱们陪这些妖兽打架又没什么意义！”
    “先出城再说！”
    阿泰一马当先，在前方开路，硬生生将慌乱的妖兽们冲散，林小小骑在大白身上，机动性极强，来排除两边的路障。
    慕宇，赵子成，孙闻三人居中。
    余生，时光殿后。
    一切有条不紊，而且攻城的妖兽们不过刚刚入城，给了他们很大的操作空间，最终在蛮城彻底暴乱之前，从另一侧的城池逃了出去。
    同样还有一些脑子比较灵活的妖兽和他们一起逃离，在出城的刹那四散而去。
    而余生他们则是站在城外，远远的听着城内发出的嘶吼之声。
    看见余生他们出来，胖老人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下一刻突然停手，八卦图晃动之际，自己更是出现在数十米外。
    “算了算了，不打了。”
    “年纪大了，最讨厌打打杀杀的，蛮城之事，我们黑市，不参与了。”
    “记住，是黑市，不是人族。”
    “这件事，和人族没有什么关系哦，纯粹是我们黑市的个人行为。”
    “所以未来也不要把蛮城，莫名其妙的送给人族！”
    胖老人不断在黑市二字上加重音量。
    那两位妖主只是冷哼一声，但却没有再对胖老人动手。
    既然他已经退了，就没有必要死战。
    八尾狐的命令中，不包括击杀这个人族。
    一时间，蛮城之内，血流不断。
    无数的妖兽因为自己心中那一丝野心，贪念，最终成为了棋盘上的废子，最终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就像是那些喜欢吃饵的鱼，吃到了，心中窃喜，吃不到...
    就要被人摆到桌子上，当盘菜了。
    但偏偏，没有任何一位棋手，会可怜它们，甚至再开棋盘的时候，还是需要这样一批炮灰，来丰富自己的棋盘。
    依然有些许的妖兽幸存，惊恐的逃离蛮城，四散而去，这些只占据了一小部分，两位妖主只是冷漠的看着，不曾追击。
    只要蛮城，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是一座空城，就算是完成了八尾狐的指令。
    其他的，各安天命。

 第1132章 一言平天下（十五更）

    相比起来，角落里，默默站着，看热闹的140届学员们，就显得比较突兀了。
    他们虽然在蛮城搅动风云，但在这场棋盘中，似乎并未占据什么重要的戏份。
    或者说，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引胖老人过来，让黑市入局。
    之后...
    是生是死，做何行动，便都无所谓了。
    胖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亲身经历一场巅峰博弈，有什么感触？”
    说这句话的时候，胖老人的目光是落在孙闻身上的。
    孙闻已经从那种复杂的情绪中走出，恢复冷静，听到胖老人的话后，若有所思：“感触...”
    “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我隐隐能抓住一丝猜想，但却始终虚无缥缈，偶尔心中十分肯定的想法，却又偏偏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他们落子时，似乎已经不再关注到具体的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是以整个大的背景为环境，以大势来推动，一旦棋局开始，就会向不可逆的反向去进展。”
    “而我则是多次试图来以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身份，来抗衡大势，并想通过自己，来改变这棋局的行动轨迹，所以显得十分可笑。”
    “但虽然我在这场局中，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可我却真的从其中，抓到了一丝...哪怕只有一丝，就代表，我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并非是遥不可及的。”
    “三五年内，我敢与他们博弈两手。”
    “十年之内，我敢和他们对垒而战！”
    孙闻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再夹杂任何主观情绪，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事实，而且眼中也没有那种恼羞成怒，或者自大之色，显然，这一切，他进行过自己的推测。
    胖老人失笑，摇了摇头：“看起来比几天前，要成熟了一些。”
    “但你终究还是漏算了两点。”
    “第一，这十年，你在进步，但他们，就不会更上一层么？”
    “第二，你目前所看见的这一切，真的就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极限，而不是随手一步棋而已？”
    “未来的路还很长，至少我环顾人族，年轻一代，你已经算是最聪慧的几人之一了，将来，你未必不能站在和他们同样的高度，对这一点，我还是很看好的，你缺乏的，只是大量的实战经验，以及生与死的徘徊而已。”
    “其实你的觉醒物在我看来，很好，特别好，好到我甚至想和你去换！”
    “这觉醒物，可以让你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修炼上。”
    “战斗系天才，固然可以一人挡万军，但智慧系天才，却可以一言平天下。”
    “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到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胖老人轻声说道，拍了拍孙闻的肩膀。
    孙闻身体有些僵硬：“一言平天下么...”
    他有些沉闷的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许久过后，他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变得坚定下来：“谢谢前辈，受教了...”
    说着，他向胖老人深鞠一躬，随后走到队伍的最后边，席地而坐，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生，你呢？”
    胖老人将目光又落在余生身上，笑着问道。
    余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手中还攥着两枚妖晶：“我？我怎么了？”
    “在蛮城之事中，你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或者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你却是罪城中走出来的，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公认的，罪城这二十年来，最优秀的那个。”
    “在这件事中，你没有什么想法么？”
    看见余生那茫然的神情，胖老人有些头痛，但却依旧继续说着，并准备了一大串的开导词汇，想要趁机教会余生一些道理。
    但余生却显得更加茫然了。
    “我...为什么要有存在感？”
    “老白猿想要叫你过来，我就替它叫了啊...”
    “蛮城最后，我是一定会有分红的，拍卖品我也全拿了。”
    “等一会儿蛮城的架打完，我还可以收一大批的妖晶，以及他们带来参与拍卖用的妖植，妖珍...”
    “而我只是杀了几个妖，没有经历过任何生命危险。”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啊...”
    “高调些，让自己变得瞩目，没有收益，只会增加风险。”
    余生的声音依旧平静，完全没有因为在这场局中，成为背景板而显得失落。
    时光始终站在余生身侧，同样轻轻点头，显然是和余生一个想法。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当蛮城被上位者们介入之后，他俩就同时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且没有做过任何突出的事情来，算是将闷声发大财这几个字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胖老人被余生的话给硬生生噎了回去，脑海中想出来的无数词汇，也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最终只能缓缓的向余生竖起拇指...
    “牛哔...”

 第1133章 努力当一枚重要的棋子

    “我知道，你这个人喜欢低调，但有些时候，你是必然要站出来的。”
    “如今的你只是六觉，所以你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红利，但当你七觉，乃至八觉之后，再站在这蛮城外，为后辈撑场子的，就是你了。”
    “那时候，和妖域对话，博弈的人，也将是你。”
    “这天地间的主角，是会变幻的。”
    “未来，总有一天，你，包括你们...要肩负起这个责任，并成为妖域严防死守的存在。”
    “它们会死死的盯着你们，而你们的每一个决策，都有可能产生极其严重的后果，甚至你们还要去考虑，如何让人族的下一代，变得更加优秀。”
    胖老人深吸一口气，还是强行将自己打了许久腹稿的词给重新说了出来，谆谆善诱，一副和善的样子。
    “我知道，但我现在是六觉...”
    余生轻声开口。
    时光点头。
    赵子成古怪的打量着胖老人：“嘶，完全没看出来，这是一个罪城走出来，并将一生都奉献于灰色产业的人，能够做到的思想觉悟。”
    “你不会是墨阁的线人吧？”
    阿泰茫然的看着，挠了挠头，露出憨笑，点了点头。
    慕宇，林小小则是对此毫不感兴趣，各玩各的。
    也就是说，最终因为胖老人的话，产生了十分深远感悟，感触的，只有孙闻自己。
    胖老人幽幽的看着众人。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干我们这行的，就怕背上一个线人的名头，那可是会死的特别惨的...”
    “不过是觉得你们都是好苗子，想多聊点什么而已，看你们，真敏感。”
    “知道老夫为了憋这么几个字出来，费了多大的劲么？”
    “无趣...”
    胖老人翻了一个白眼，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拄着拐杖，向自己那栋房子走去。
    “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打架，干着玩命的买卖。”
    “唠叨几句，还要被小辈们嫌弃...”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现在的钱，更不好赚了！”
    “对了！”
    “余小子，蛮城这边，分你半成利，没意见吧？”
    “别想直接要一成，这件事里，你也就值半成，不过那些拍卖品，你可以都拿走。”
    胖老人费力的走到房间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余生说道。
    余生沉吟数秒，微微摇头：“半成，多了...”
    “不算多。”
    “这半成，也算是我们黑市的投资了。”
    “谁知道那个老东西啥时候就挂掉了，黑市没有一个强力的打手，心里不踏实。”
    “灰色地带，还是需要武力保障的，你早点成长起来，我们就可以放心的让那个天天拿分红，还没怎么出过力的家伙，去干几票大的了。”
    胖老人笑的十分奸诈，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又将房门关闭。
    过了片刻，他才出现在窗口的位置，侧躺在木榻上，给自己泡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轻抿一口。
    “坐在妖域，品着茶，看妖兽们自相残杀...”
    “此情此景，真舒服啊。”
    “老白猿让我啥时候把这东西交给七尾狐来着...”ъìＱυＧΕtＶ.℃ǒΜ
    “哦，对，拍卖会结束。”
    胖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木榻上一张叠起来的纸条，喃喃自语，随后又看向几人问道：“你们的拍卖会，原本是啥时候开始来着？”
    “明早。”
    余生轻声开口。
    胖老人点了点头：“哦...不知道老白猿说的这个结束，是你们这边的结束，还是现在的这个结束。”
    “不过看现在这局势，可以再等等。”
    “反正它聪明的很，想必早就算准时间上的误差了。”
    “我睡一觉哈，它们打完，记得叫我。”
    说着，胖老人真的关闭了窗户，没一会儿就有鼾声隐隐传来。
    余生几人默默的坐在房间附近，看着蛮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脸上都表达着不在乎，但他们心中究竟如何去想，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
    从始至终，都被当做一个棋子，还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对除了余生，时光之外的人来说，心理上，还是有落差的。
    “这次回去，闭关...”
    “下一次，最起码，也要当一枚重要的棋子。”
    “甚至...”
    “早晚有一天，让他们不敢再将我，放置在棋盘上。”
    赵子成轻声低语。
    慕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墓碑。
    林小小抱着大白的头，像是在对它轻语，阿泰依旧憨笑，但目光却认真的许多。
    原本毕业后，变得松懈许多的他们，因为蛮城，再次重新燃起了心中的斗志。
    “蛮城的收益，平分...”
    “我计算过，足够我们修炼了。”
    余生轻声开口：“而且，这是我们之前谈好的价钱。”
    众人怔住，下意识看了余生一眼，随后又默默收回了目光，没有去反驳，也没有去感谢，一切仿佛都如此的自然。
    有些事，对于他们而言，也不必去说。
    正如在知道余生需要他们的那一刻，哪怕知道危险重重，他们...
    依旧来了。
    而那时的余生，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1134章 山高路远，顶峰再见

    “所以，我们接下来这几天时间，真的就无所事事了么？”
    赵子成就像是一个天生闲不下来的主儿，有些期待，目光闪烁，恨不得再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让整个妖域动荡，自己再借此驰骋妖域，天下无敌！
    只是对于他的发问，众人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而赵子成在察觉到众人鄙夷的目光后，同样悻悻的回到角落里，不再开口。
    胖老人手中掐着那张纸条，看着远处始终沉默，一言不发的七尾狐，目光玩味，安静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
    人族。
    “可惜，这偌大的人族，还想再去逛逛。”
    老白猿惋惜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繁华的盛景，叹息一声，微微摇头：“下一次，再想站在这里，或许就是我妖域马踏人族的那一刻了。”
    但很快，它就又自嘲的笑了笑：“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们拖拽着我的尸体，在这条街道上，游街示众。”
    “人生，未来，究竟如何，不可知啊。”
    “下一次见面，或许我们就没有机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了...”
    “江湖路远，告辞...”
    老白猿转过身，看向禹墨，认真的拱了拱手，嘴角含笑，轻声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白猿毫不犹豫转身，不再有任何留恋，大步而去。
    禹墨停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老白猿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睛微微眯起，有寒芒闪过。
    儒生始终处于他身后的位置。
    禹墨的右手缓缓抬起，只要手指微微勾勒，下一秒儒生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将老白猿永远的留在这人族之中。
    但禹墨手几次抬起，又几次落下...
    “我是真的怀疑自己，在正面战场上，无法与其交锋么？”
    “一位智者，会令我畏惧，退让的话...”
    “那我的存在，还有意义么？”
    “但一尊妖神，可以在关键时刻，省下我们人族的一位高端战力...”
    禹墨喃喃自语，眼中带着些许纠结。
    而远方，正在前行的老白猿却猛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向禹墨：“你在犹豫？”
    “禹墨，你和季鸿一样，背负的太多了！！！”
    “你们总是想着要扛起整个人族，负重前行，却从未想过，将压力分担出去一些，人族除了你们，同样有其他优秀的人，他们真的就很弱么？”
    “弱到这人族没有了你禹墨，就会崩盘？”
    “我所期待的，是数年之后，一位巅峰的高手，与我对决，而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家伙，在那里驻足不前！”
    “如此，这天下之争，未免太过无趣了些！”
    老白猿的声音很大，在半空中不断回响，神情肃穆：“这江湖，不是一成不变的！”
    “接下来，已经到了我们的时代，难道...你不想以天地为棋，在这棋盘上，留下自己的璀璨？”
    “如果不想，现在...杀了我！”
    “不然未来的我，或许会更加失望！”
    不知为何，此刻的老白猿反而对禹墨来了一次逼宫，始终远远注视着禹墨的双眼。
    禹墨微怔，脸上的纠结之色如潮水般退去，反而露出一抹微笑，这笑容是那般自信。
    “山高路远，前路小心。”
    “棋盘已建，未来...”
    “依然是这条街，依然是你脚下所站之地，我将亲自，为你立碑！”
    “希望届时...”
    “妖域那边，与我博弈的，是你！”
    这一刻，禹墨彻底放弃了杀死老白猿的想法。
    或许有源自于智者的自傲，或许有对于那种巅峰博弈的期待，或许...是抱着更加深层的考量。
    至少...
    老白猿，现在，杀不得。
    放老白猿回妖域搅动风云，是目前对人族来说，最好的选择。
    “哈哈哈哈！”
    “人生得一二对手，岂不快哉！”
    “不然纵使真的站在这世界之巅，也是寂寞！”
    “我装怂装了一辈子，但从这一刻开始...”ъìＱυＧΕtＶ.℃ǒΜ
    “我就是我！”
    “未来，等你，等季鸿！”
    老白猿肆意的笑着，笑容中说不出的畅快，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蝇营狗苟之感，也不再畏缩，一身霸气，浑然天成。
    在笑声中，老白猿大步离去，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禹墨的视线之中。
    而禹墨则同样带着微笑，这笑容，要比以往，真诚许多。
    看的出来，现在的他，心情同样很好。
    倒是儒生疑惑的看着这一幕：“你不杀它，真的是为了未来某一天，和它痛快的博弈一场？”
    “不...”
    “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来用人族为代价，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只是我觉得，我是可以牵制住老白猿的。”
    “不说完胜，至少不落下风。”
    “既然如此，那现在换掉一位妖神，于我而言，很赚，很赚...”
    “况且，还能再为人族，延续三年。”
    禹墨微微摇头，笑容不变。
    儒生怔住：“它之前不是说，五年之内，妖域都会处于一种混乱的局势么？”

 第1135章 妖神之上

    禹墨幽幽看了儒生一眼。
    儒生耸了耸肩：“你们这些被我脑补出来的人，一天天想的可真多！”
    “另一个世界的我，究竟多聪明啊...”
    说着，儒生转身离去，急匆匆的，像是要赴约一样。
    而禹墨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而是看着远方，有些出神。
    “天下风云，至此刻...”
    “算是真正掀起了！”
    禹墨笑着摇了摇头，转动轮椅，同样远去。
    就在这一天下午，整个光组再次进入一种忙碌的状态之中，而禹墨更是直接消失不见，不知去向。
    ……
    “嗯？”
    “时间到了。”
    胖老人微微眯起眼睛，从木榻上坐了起来，打开窗户，远远的看着七尾狐的方向，开口说道：“喂，过来，东西给你！”
    七尾狐表情微变，默默靠近。
    胖老人随手将纸条丢了出去，还贴心的问了一句：“认字么？不认字我可以替你念。”
    “不劳前辈费心了...”
    七尾狐淡淡说道，用妖气操控着这张纸条，缓缓离去，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文字，表情从最初时的平静，变得有些震惊，随即愤怒，犹豫，像是在做着某种心理斗争。
    最终，七尾狐深吸一口气，将那纸条震的粉碎，自己的表情也变得坚定起来，有些阴冷。
    此时蛮城内的杀戮已经接近尾声，嘶吼声都变的小了起来。
    两位妖主依旧悬浮在半空之中，安静的等待着。
    而七尾狐则是缓缓踏出几步，走向另一边，抬起头，仰视上空：“九尾狐族，七尾，今日斗胆，请妖神...裁决！”
    说话间，七尾狐猛地前膝弯曲，跪倒在地上，声音中更是流露出些许颤音。
    虚空中，无人回应。
    但七尾狐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七尾，出身于九尾狐族，按理来说，应当为我部族发展而努力！”
    “可我却深知，自己更是这妖域的一份子！”
    “而如今，我族内部，却发生了让我所不耻之事，还请妖神裁决，庇我周全！”
    说着，七尾狐额头伏地，再次喊道。
    原本蔚蓝的天空，在此刻风云突变，乌云密布。
    “有话，滚回族里再说！”
    九尾狐的声音在半空中猛然响起，下一刻一股极其强烈的妖气更是对着七尾狐席卷而去！
    但下一刻...
    “呵呵，聊聊看嘛。”
    “九尾狐，你这么急，是做什么？”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阴森声音响起，将九尾狐的那道妖气拦截。
    “讲！”
    另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只不过是对着七尾狐说的。
    看见天空中的突变，七尾狐先是怔了一下，没想到妖神真的在场，随即而来的则是后怕。
    它的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
    “妖域之主，我的亲哥哥，在两年之前，于神墟之内，获得一部远古功法！”
    “此功法，可破妖神境，入...更高的层次！”
    七尾狐再次开口。
    只不过随着它的声音落下，天空中猛地响起几声雷鸣！
    “继续！”
    “说的详细一些。”
    那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九尾狐的声音同样传来：“这消息，你是如何得知？可能证明？”
    “我素来与八尾狐之子，也就是我的侄子关系甚好！”
    “此功法，就是我这侄子亲手从神墟内带回来的，并在第一时间与我诉说。”
    “只是在这之后不久，我的侄子，就从此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为了活命，我不敢多言，但直到刚刚，我打开了老白猿交给我的信件，它对小妖言明，有些事，哪怕明知会死，也要去做！”
    “一切...为了妖域！”
    这一刻，七尾狐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天空，眼神坦荡！
    “我妖族这些年来，向来只练肉身，精神力是我们的短板！”
    “但那功法，却可以让我们的精神力骤然增长。”
    “如此一来...”
    “妖神之上，便有望了！”
    七尾狐再次开口，有理有据，抛出重磅炸弹。
    虚空变得有些沉默。
    那些妖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谁率先开口。
    而七尾狐的身体则是颤抖的更加厉害。
    “九尾，你有何想说的么？”
    直至许久过后，阴森的声音才突然响起，矛头直至九尾狐。
    九尾狐冷笑一声：“这些问本神何用，本神对此一无所知，你我之间素来积怨已久，但你如今说这番话，难道是将脏水泼到本神的头上么？”ъìＱυＧΕtＶ.℃ǒΜ
    “脏水泼与不泼，暂且不提。”
    “这小家伙，也没有将真话如实说出来啊。”
    沉闷的声音响起：“本神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想骗过我等，那你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了。”
    七尾狐怔住，眼神微微转动。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威压从天而降，一双冰冷的瞳孔更是死死的盯在它的身上。
    “机会只有一次。”
    “命只有一条。”
    “想好了再说。”

 第1136章 百口莫辩

    “是老白猿！”
    七尾狐站在原地，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赌上一把，而是直接将老白猿供了出来。
    “我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都是老白猿给我的留信中所说！”
    “但老白猿在信中交代过，八尾狐为了隐藏这个消息，已经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一处妖族秘境，但它却无意中发现此事，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暗中与八尾狐之子联系，确定此事！”
    “八尾狐之子，心系妖域，不知道自己父亲竟然将这功法给暗自藏了起来，所以十分震惊。”
    “它如今就在...”
    “就在这蛮城东侧，十里外的一处湖泊前，诸位妖神如果不信，一问便知。”
    就算到了此时，七尾狐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甚至它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老白猿何时暗度陈仓，接走了八尾狐的儿子，并为自己所用，又是何时，将其接到了这里。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乌云骤散，一切回归平静。
    但七尾狐看向四周时，依然处于一个绝对静止的画面。
    大概十分钟后...
    “九尾狐，你可还敢说，此事你不知情？”
    阴森的声音狞笑着开口，话里话外对九尾狐都充满了敌意。
    “此事，本神不知。”
    九尾狐淡淡开口。
    “那你最近的幻境水准暴涨，又可曾给个说法？”
    面对九尾狐的否认，阴森声音的主人却明显不想放过它，再次追问。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汹涌的压迫感。
    “一族双神...”
    “还要晋升妖神之上，这是要将我们这些家伙，无声无息间全部变成你的奴隶啊。”
    “好手段，好手段。”
    阴森的声音依旧在冷笑着，期间其它几位妖神虽然没有开口，却也发出数道冷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本神说过，这功法，本神并不知晓！”
    九尾狐再次开口。
    而就在它声音落下的瞬间，下方那始终畏缩的七尾狐却咬了咬牙，猛然开口：“诸位妖神大人，老白猿的信中还曾有过交代！”
    “八尾狐如今必然处于突破妖神的边缘，不然在蛮城之事上，不会表现的如此糊弄，荒唐，有失水准！”
    “而且，八尾狐早已和九尾妖神暗中联合，一明，一暗！”
    “届时九尾狐名义上会大义灭亲，扶持老白猿上位，却可以让老白猿吸引注意，暗中让八尾狐回族内潜修，于无声间突破妖神！”
    “原本这些话，老白猿是想当面和诸位妖神汇报的，但却怕被九尾妖神灭口，所以只能遁走人族！”
    “其中远古功法更是始终有两套，一套有缺陷，一套无缺陷。”
    “老白猿也只是知道其中一套功法...却又不确定是否有缺陷...”
    “但九尾妖神，一定是知道的。”
    “最后，老白猿无心参与妖神之间的纷争，说出这些，也只是为了整个妖域的大局，妖神大人们是何考量，皆与它无关，它永远愿做诸位妖神大人掌控的妖主。”
    “为此，它前些日子不惜当着诸位妖神大人的面，自废修为...”
    七尾狐索性也直接拼了，彻底将那份纸条上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真如老白猿所说，可以借此将八尾狐，九尾狐全部扳倒，那自己就会成为九尾狐族的新任族长，它有自信，九尾狐族，在自己的带领下，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这也是老白猿说，无论七尾狐是否自私，都会按照它的想法去执行这个举动的原因。
    虚空中，再次陷入沉闷当中。
    九尾狐冷哼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老白猿！！！”
    它猛的发出一声咆哮，在虚空中不断扫视着，可惜此时的老白猿还远在万里之外，那镇妖关内，漫步走着。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如果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它们去杀掉一尊妖神，最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囚禁九尾狐。”
    “但九尾狐的性格天性狂傲，又岂会真的甘心囚禁。”
    “最主要的是...”
    老白猿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镇妖关，脚步微微停顿：“利益驱使，势力众多，人心不齐...”
    “杀死你的，不是我，是它们心中的那份贪念啊...”
    低语间，老白猿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礼貌的对着已经打开城门的守将微微点头，却不出关，只是站在那巨大城门之内，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而另一边...
    “好一个九尾狐啊...”
    “远古功法，一明一暗，算计无穷。”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次，你可以准备去死了...”
    阴森的声音中充满杀意，言语更是带着极强的主观性，似乎真的想借着此事，将九尾狐彻底坑杀。
    但另外一道沉闷的声音同样响起：“言生死，有些过了。”
    “交出功法，闭关三十年。”
    “此事揭过。”
    似是比较满意这个要求，另外一道冰冷的声音同样开口：“可。”

 第1137章 你的问题，太多了

    “功法？”
    “你们可以找那个小崽子要啊，它不是言之凿凿的说，功法就是它带回来的么？”
    九尾狐冷笑。
    阴森的声音愤怒还击：“放屁，八尾狐早在得到功法的第一时间，就将具体的内容从它脑海中抹除了！！！”
    “可笑...”
    “它既然能抹除功法内容，又偏偏为何不能将这段记忆一同抹去？”
    九尾狐怒极反笑，再次开口。
    “毕竟是它的亲生儿子，记忆抹除太多，神魂有损。”
    “多说无益，交出功法，不然此事...”
    阴森的声音再次开口。
    但九尾狐却更加愤怒：“本神说过，本神从未有过什么远古功法，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这是老白猿对本神的诬陷！”
    “如果此贼站在本身面前，本身恨不得与它对峙，将其亲手击毙！”
    它的声音在虚空中不断回响。
    面对此幕，其他妖神们纷纷冷笑：“你是真的冥顽不灵么？”
    “你最近的精神力暴涨，又作何解释？”
    “两套功法...”
    “你哪怕将那套有缺陷的拿出来，吾等都算你还算有心。”
    “没想到...”
    这一次，就连之前试图替九尾狐说上两句话的其他妖神，都纷纷闭口不言，对其已经彻底失望。
    一时间，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起淡淡的杀意。
    “我九尾狐族，本身就主幻境！”
    “偶然感悟，精神力增长些许，有问题么？”
    “本神最后再说一次，功法之事，本神不知！！！”
    九尾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甚至让它一度无法冷静下来，去仔细揣摩其中的深刻含义。
    “穷奇！”
    “是你在暗中搞鬼？”
    “还是说，只不过是你们想借此机会，杀了本神！”
    听见九尾狐的话，阴森声音嗤笑：“人证，物证皆在，你依旧辩解，未免也太过于可笑了些！”
    “交出功法，自废精神力，闭关三十年，此事揭过。”
    “不然今日，免不了你命陨当场！”
    此时这片被切割出的虚空内已经呈剑拔弩张之势，任由九尾狐如何去说，它们都只认准了一点。
    自废精神力，闭关，交出功法！
    少一点，免谈！
    但偏偏，九尾狐死活都不交这份功法。
    “功法，八尾狐...”
    “明明可以抹去全部记忆，却又偏偏...”
    “八尾狐的儿子主动揭露，亲弟弟来控诉，老白猿这个竞争者...”
    “呵...呵呵...”
    “本神懂了，这戏，再演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想必你们私下里，早就已经定好了条件。”
    “本神只问一句...”
    不得不说，能够迈入妖神境的，虽然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甚至狂傲，自大，但却没有傻子。
    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中的怒火，疯狂的分析着其中的全部经过。
    最终，九尾狐冷笑一声，眼中带着些许悲哀。
    “本神今日...”
    “还有活路么？”
    九尾狐淡淡开口。
    这一次，再没有了怒斥，包括穷奇都不再对其冷嘲热讽，只是淡淡开口：“其实有些时候，糊涂点走，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心里只是憋屈一些...”
    其它妖神默不作声。
    九尾狐俯视着远方的蛮城：“原来，这盘棋，葬送的，始终是本神而已。”
    “不存在什么妖主之争，更遑论这妖域棋盘...”
    “只是一族不可双神，我要给后来者，腾地方？”
    “妖域...”
    “大洗牌了...”
    九尾狐自嘲的笑着，微微摇头：“但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条件，会让你们如此果断的放弃了我！”
    “功法...”
    “是真的。”
    针锋相对多年，最终还是穷奇替九尾狐给出了最终答案。
    九尾狐轻笑：“如果，我愿意自废修为，永不入妖神之境呢？”
    回应它的，只有沉默。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只需要杀我即可，为何偏偏又要弄出蛮城这场大戏，浪费许多时间？”
    “未免太过于复杂了些。”
    显然，对于这一点，九尾狐也并未想通，只是轻声说道。
    “抱歉...”
    “你的问题，太多了。”
    “其实，你现在向人族发起自杀式的冲击，更加符合妖域的利益。”
    “也算是为妖域，做出最后一份贡献。”
    穷奇淡淡开口。
    九尾狐冷笑一声，看向镇妖关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当它回过头来时，目光已经重新变得坚定。
    “呵...”
    下一刻，这片虚空当中，妖气涌动！
    哪怕是被隔绝在外的胖老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恐怖。
    “嗯？”
    “妖神...打架了？”
    “靠！”
    他一个激灵，从木榻上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跑出木屋，随手拽起孙闻，又把赵子成拎起，向远处狂奔：“快特么跑，别被连累死！”

 第1138章 落幕

    镇妖关。
    始终仰望天空的老白猿，眼看着某处天地骤然色变，嘴角笑意更浓。
    “起风了...”
    “这场戏，也已经该到了尾声。”
    它认真整理了一下自己这身崭新的衣服，又大包小包的将其他服饰全部塞进镇妖关外的一辆车内：“此次一别，这妖域...”
    “姓...”
    “这妖域，我说了算。”
    说完，老白猿认真的启动车辆，根据这两天简单的学习，将车辆启动，疾驰而去！
    或许，它是第一个，能开着车，在妖域内驰骋的存在。
    这一点，余生目前都没有办法做到。
    “终有一日，你们也会如本神这般...”
    “也会如此...也会如此啊...”
    “哈哈哈哈！！！”
    九尾狐发出一声癫狂的笑容，气息渐渐衰弱。
    在所有妖神全部做好准备的前提下，它甚至连换走一位，都已是奢望。
    一尊妖神，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彻底陨落。
    城内，一具具六级妖兽的尸体，血流成河。
    城外，九尾狐的尸体还未掉落，就已经被众多妖神心照不宣的瓜分，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浪费。
    远远的，一辆车停下。
    老白猿从车内走出，整理衣服，面容肃穆，大步而来，看向虚空，认真的鞠了一躬：“老白猿，恭喜诸位妖神大人，从今往后，可踏天途！”
    “未来，更将迈入妖神之上的领域，横扫人族！”
    七尾狐还未从那种震撼中缓过神来，在看见老白猿的身影后，它急忙靠了过来：“我...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但是九尾狐说，说我哥哥也参与了此事，你...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要做九尾狐族的...”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迎面所见，是老白猿那漠然的目光。
    老白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向侧方退了两步，与七尾狐保持距离。
    下一刻，七尾狐凭空爆体而亡，死无全尸。
    鲜血迸溅，却并未染在老白猿身上一滴。
    面对七尾狐的死，老白猿表情平静，就连眼皮都没有眨上一下。
    “妖域，死一尊妖神，自然就要再多出一尊妖神。”
    “所以八尾狐，不可杀了...”
    穷奇的声音响起。
    但老白猿却微微摇头：“但同样，每多出一位妖神，对如今的妖域而言，都是一种负担。”
    “妖神，自然要拥有相应的地位，资源...”
    “这种情况下，各位妖神谁又愿意让出自己手中的份额。”
    “九尾狐死，但季鸿...即将迈入妖神之境。”
    “八尾狐本身是否破境，已经不重要了。”
    “况且九尾狐刚死，如果八尾狐入妖神的话，恐怕对诸位妖神大人...”
    老白猿的话微微停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眼神却十分坦诚：“从最开始，我对诸位妖神大人就没有私心！”
    “至少...”
    “九尾狐族这些年来，家底丰厚。”
    “有了季鸿的补充，诸位大人得到功法，未来同样会更进一步，八尾狐的存在，就显得有些刺眼了。”
    说完，老白猿向后退了两步，深鞠一躬。
    事情到了这里，几乎已经全部浮出水面。
    八尾狐，同样不在这棋盘之外！
    甚至于它对如今发生这些，都一无所知，只不过九尾狐主观的认为，八尾狐为了入妖神，在搞它而已。
    这盘棋中，最关键的一颗子...
    是季鸿！
    或者说，是季鸿，老白猿，共同下的一盘棋。
    想要在妖域，杀一尊妖神，自然要出现一位新的妖神。
    而八尾狐同样妖神在即...
    老白猿，季鸿公然决裂，表明本心。
    紧接着，季鸿踏入桃花潭，展现自身实力，拿到那张代表妖神的入场券。
    再之后，杀九尾，诛八尾，季鸿替补！
    只有这样，这些妖神才可以为了心中的私欲，以及九尾狐族的产业，欣然袭杀九尾狐。
    正如老白猿所说，妖域目前的局势，已经无法再容纳多出一位新的妖神了。
    有负担，自然要减负。
    还能顺势得到一波资源，何乐而不为。
    而只有这样，老白猿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坐在妖域之主的位置上。
    毕竟，它从现在开始，也算是与这些妖神，建立了一道利益链条。
    如果不杀九尾，只杀八尾，那九尾始终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哪怕它明面上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此事。
    如果杀九尾，不杀八尾，那晋升妖神的八尾，就是老白猿的心腹之患。
    所以在计划最开始的时候，这两位，就已经全部是死人了。
    季鸿，老白猿，围绕着这一切，彼此间心照不宣的打出了最后一波配合，各取所需。
    季鸿，可入妖神境。
    老白猿，掌控妖族。
    他们分别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唯独牺牲了九尾狐族。
    以蛮城为始，以蛮城为终。
    谁又能想到，封顶六觉的蛮城，最终会葬送一位妖神。
    妖神，季鸿，老白猿，全部都是既得益者。
    只有九尾狐族，全盘皆输。
    或者说，从蛮城事起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老白猿也完美的在此诠释了什么叫做...
    不留后患！
    （这段其实不想解释的这么详细的，但是怕被喷作者乱写，没有道理，就啰嗦了两句...）

 第1139章 输得不冤

    或者，谁又能想到，季鸿与老白猿的决裂，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就是假的。
    至此过后，它们之间，将会再也无法来往，见面哪怕一句话都不能多说，甚至还要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这，也是老白猿给季鸿的...
    不杀自己的理由。
    分别之际，妖神赠礼。
    “嗯。”
    虚空中，再次传来一声平淡的应声：“从今天开始，你为妖域之主。”
    声音落下，一切恢复平静，再也没有了声息。
    老白猿轻笑着，看着这片天地，眼神淡然。
    下一刻，周围场景变幻，它从一片虚无之中回到蛮城门外，看着站在极远处，狐疑不定的胖老人微微点头：“前辈，我来赴约了。”
    “蛮城，可以改名黑市。”
    “未到一月，幸不辱命。”
    “希望前辈能够始终坚守黑市的信念，而非人族的大义。”
    “如此，黑市便会永在。”
    “在妖域能开车，还是很方便的。”
    说着，老白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汽车，颇为满意。
    “所以，今后我再称呼你，就应该叫你...妖主大人了？”
    胖老人松开手中的孙闻，整理一下衣服，笑呵呵的说道，语气玩味。
    老白猿认真摇了摇头：“前辈如果想，我依然是那个老白猿。”
    “我想，但你可不想。”
    “以后黑市，还要承蒙妖主大人关照。”
    胖老人拄着拐杖，微笑颔首。
    “前辈客气。”
    “希望黑市能够以最快速度运转起来。”
    老白猿依旧保持着礼貌，但对胖老人的态度则不是像先前那般谦卑，而是温文儒雅，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胖老人也再没有怪罪过老白猿对自己的不礼貌。
    彼此间心照不宣。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老白猿再次驾驶着自己的汽车，在这妖域上驰骋，总感觉有些突兀。
    直到路过一处沼泽时，汽车抛锚。
    “……”
    “妖域，也要修修路了。”
    “还要办个加油站...”
    “带的几大桶油，都用光了。”
    老白猿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思索着车辆的不足之处，并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最终，它还是没舍得将车扔在这里，随手招来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把这辆车，背到天穹涧。”
    说完，老白猿拎着自己的那些衣物，再次前行。
    “天穹涧...”
    “我说过，当我回来的时候，这场电影，就要正式谢幕了。”
    “八尾狐的时代，从此结束。”
    伴随着轻声低语，老白猿缓缓向前。
    奇怪的是，负责守城那只妖王完全没有拦截老白猿的意思，它明明是八尾狐的心腹，却露出人性化的笑容，将城门打开。
    “您说过，当您回来的时候，将会是这妖域之主。”
    “如今...”
    “恭迎妖域之主归来。”
    那妖王轻声开口，让出身子。
    老白猿礼貌的笑了笑，没有任何妖域之主的架子，就这么背负着双手，宛如出去遛弯归来的老大爷一样，行走在这天穹涧的街道上。
    许久，老白猿站在那处金碧辉煌的宫殿前，整理衣服，清了清嗓子：“老白猿，劳请八尾狐，退位！”
    在妖气的加持上，声音传播很远，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宫殿内，寂静无声。
    “老白猿，请八尾狐，退位！”
    老白猿不急不缓，再次开口重复一遍。
    它的喊声吸引无数的目光，不知道多少隐藏在暗处的妖王，妖主们，纷纷关注着这一幕，有些震惊，有些恼怒，有些则是欣喜。ωωw.Ｂǐqυgétν.net
    “呵...”
    “本王好奇，你的底气是什么？”
    终于，宫殿内传来了八尾狐的冷笑。
    “我没有底气。”
    “既然想当犬王，自然要当最听话的狗。”
    “恰巧，我比你听话。”
    “而且，没有私心，还能为主子们带来利润。”
    老白猿微微摇头，轻声说道。
    没有去炫耀什么，也没有那种作为胜利者的鄙夷，就像是在平静的叙述某个事实。
    宫殿内陷入沉浸之中。
    许久过后...
    “这是妖神们的决定？”
    八尾狐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白猿轻轻点头：“嗯。”
    “妖神们为何会凭白让你上位...”
    “哦，我知道了。”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八尾狐自问自答，随后好奇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季鸿...”
    老白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呵呵，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啊！”
    “想必九尾狐老祖也已经死去了吧，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不会留下这个麻烦。”
    “既然妖神们决定杀了老祖，又可以除掉我，妖域必然会有新晋的妖神。”
    “季鸿...”
    “这盘棋，输的不冤。”
    “只是没想到，我输的会这么狼狈，一点都不风光。”
    “早知如此，我就不去晋升妖神了，还不如在这棋盘上，和你热热闹闹的战一场，至少如此，输的无憾！”
    八尾狐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惋惜什么。

 第1140章 拜见妖域之主

    “是啊。”
    “我原本也在期待着，可惜，这份胜利来的并不算多么可贵。”
    “甚至挺无趣的。”
    老白猿同样有些遗憾，微微摇头。
    就在这时，整座大殿上方，乌云涌动，而八尾狐则是面容平静的打开了大殿之门，与老白猿对视。
    此时的八尾狐一举一动间，都会有磅礴的妖气弥漫而出，眼神更是异常深邃。
    “只差十天...”
    “不过并不算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给我这十天的。”
    “但是...”
    “我并不一定会死。”
    “如果我未死...下次见。”
    八尾狐没有嘲讽什么，更没有暴躁的去咒骂，这一刻的它反而是那般平静，轻声的诉说着。
    “我期待。”
    老白猿认真点了点头。
    两者相视一笑。
    明明是生死仇人，互相却都表现的十分体面。
    至少这一刻，作为失败者的八尾狐，看起来没有那般丢人，也维持住了自己妖域之主的尊严。
    “罪人，八尾！”
    “见过妖神！”
    八尾狐仰起头，看向天空，朗声说道。
    “嗯。”
    虚空中，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我们在神山上等你。”
    声音落下，天空恢复平静。
    八尾狐扭过头，看向天穹涧的深处，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据传也是妖神们栖息的地方。
    “神山...”
    “你觉得，我最终会死在那里么？”
    它突然看向老白猿问道。
    老白猿认真的想了想：“不确定，但死亡率...是九成。”
    “嗯。”
    “它们毕竟杀了我的老祖，也会怕我未来会做出一些蠢事。”
    “妖域之主，统御妖域，却唯独不敢触碰那座神山，这名头，来的...真是可笑啊。”
    “未来总有一天，你会同样站在这里，去眺望那座山，并心生厌恶。”
    “好了，我该走了。”
    “再拖延下去，它们会愤怒的，那时我最后一成的存活率，都将消失。”
    八尾狐轻笑一声，缓缓前行。
    但不过走出数步，它就顿在原地，回首看着老白猿，若有所思：“你说，我放弃那一成生的可能，选择现在杀了你，怎么样？”
    “你不会的。”
    “在你心中，那一成的存活率，要强过无数个我。”
    “更何况，我们心中的某些理想，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老白猿微笑轻语，不见畏惧。
    “呵，也对，这些吓不住你。”
    “理想...”
    “可惜，我的这些理性，在某种程度上，是忤逆大部分妖族利益的，这其中，包括一位位妖神啊。”
    “它们都知道，这样做对妖域是好的，但它们却依旧不愿意去做。”
    “因为这会削弱它们的权利。”
    “而权利，恰恰是它们最不能放弃的东西。”
    “哪怕我这些年来，努力的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最终将天穹涧内，变得只有我一个声音，但妖神们，依旧不满。”
    “它们死了子嗣，少了利益，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来动我...”
    “但如今，这个理由，你送给它们了。”
    “呵呵...”
    “偌大的妖域，却满是泥泞，如同沼泽，无法自拔。”
    “可悲...可悲啊。”
    八尾狐有些出神，轻叹着，一步步远去，只留下它的声音在这天穹涧内不断回响。
    老白猿看着它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最终默默在下方的行李包中取出一件风衣披在身上。
    妖气涌动下，风衣的后方随风摆动，宛如披风。
    而它则是默默转身，站在这座王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天穹涧，俯视着一位位妖兽。
    它的表情平静，但一举一动中，却又夹杂着一丝凌厉，与之前判若两人。
    “拜见妖域之主！”
    “拜见妖域之主！”
    一位位负责巡逻的妖兽们看向老白猿，匍匐着跪拜而下，口中发出一声声呐喊。
    最初时，还只有它们，但很快，城内一些中小部族，也开始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紧接着，十二神族中，五个神族同时开口。
    并且这五个神族的族长冲天而起，在这天穹涧上方毫不掩饰的发出自身的气息，注视着王殿的位置。
    “黑蛟族！”
    “红龙族！”
    “饕餮族！”
    “天狗族！”
    “穷奇族！”
    “拜见妖域之主！！！”
    五位神族族长的开口，算是彻底稳固了老白猿在天穹涧的位置。
    去除掉九尾狐族之外，只剩下六个神族的态度还有些暧昧。
    但至少明面上，它们还是低下了自己昂贵的头颅，默认了老白猿坐在妖域之主的位置上。
    毕竟...
    谁也不希望，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某一个神族的族长。
    这种没有部族的存在，更符合它们的利益。
    至少，来的要公平一些。
    一道道吼声响彻天穹涧，连绵不绝，老白猿缓缓闭上双眼，听着一道道的声音，嘴角最终缓缓勾勒出一抹微笑，随后又再次敛去。
    “天穹涧...”
    “妖域...”
    “如今，能威胁到我生命的人...”
    “不多了。”

 第1141章 双赢的新制度

    “按照规矩，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立威，再办事。”
    “但我没有这个习惯。”
    “整体规则，暂时不变，只做细微调整。”
    老白猿睁开双眼，轻声开口：“我们努力修炼，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更高的待遇，更多的资源，享受其它妖兽们尊敬的目光。”
    “苦修数十年，不过是为了这一天而已。”
    “所以，自称本王，本尊，本神，并无差错。”
    “底层的妖兽们如果发现，原来自己努力修炼，哪怕修炼到了妖神境，依旧要低调，不敢张扬，那它们修炼的动力又在哪儿？”
    “我想说的是...”
    “只要你努力的变强，资源，有！地位，有！”
    “甚至，你可以享受到一切你之前没有享受过的东西，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努力！”
    老白猿的声音传遍天穹涧。
    那些妖兽们面面相觑，眼中浮现出欣喜之色。
    显然，老白猿的这段话，它们都是受益者。
    包括那六个默不作声的神族，眼神中都出现一抹亮光。
    “人族文化，依旧要学。”
    “这一次我去人族，看了很多，学了很多。”
    “他们有太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借鉴。”
    “所以，当取长补短！”
    “我知道你们都不太喜欢去学习，觉得死记硬背很麻烦，所以...我这里有人族上千部电影，电视剧！”
    “每天夜里，我都会在王殿前投影播放，一天两部电影，两集电视剧！”
    “当你们看完之后，想必也会对人族的文化多出许多领悟。”
    老白猿再次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件事。
    这一次，那些痛苦于学习人族文化的妖兽们不再烦恼，眼中甚至出现了好奇之色。
    人族...
    电影，电视剧？
    好像...
    有点意思！
    “第三！”
    “功勋制度，漏洞太多，可以钻很多空子，而且会牺牲太多的妖兽，来成就出一部分人来！”
    “这一点，不合理。”
    “并且其中所占据的资源，往往都来自于各大部族。”
    “这反而会影响本部族内的天才成长，具有很强烈的不稳定性。”
    “但不可否认，底层妖兽之中，也有天才。”
    “所以我决定...”
    “放弃功勋制度，并成立优秀天骄扶持计划！”
    老白猿淡淡宣布了第三个观点。
    这一次，剩下那六个神族的族长，眼神中绽放出炙热的光芒。
    功勋制度，对它们的利益剥削的太厉害了。
    而且会让它们的地位愈发不稳。
    对此它们早已经深有抵触，只是始终没有办法去推翻八尾狐的政策。
    但如今，老白猿上位，却直接否定了这一点。
    一时间它们的情绪都变得波动起来。
    “我详细解释一下天骄扶持计划！”
    “首先，建立报名通道！”
    “天穹涧的每一个部族，都有自己专门擅长的东西，有自己专属的妖植，功效不同。”
    “报名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各个部族报名！”
    “而你们则是对报名者进行筛选，筛选出你们认为有潜力的妖族，对它们进行投资，它们在得到资源，修炼之后，要每年进行物资上的偿还...”
    “并且在实力提升后，再根据之前签订的合约，来付出其它。”
    “比如...”
    “黑蛟族，提供一枚妖主的妖晶，扶持一位天才。”
    “这位天才突破六级后，每年都需要提供一枚六级妖兽的妖晶，用来当做利息...”
    “同时，在它达到妖主境后，有了自己的领地，需要一次性偿还多少物资。”
    “更严重者，可以在最初便签订卖身契。”
    “当然，这些天骄如果在修炼中死亡，投资部族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随着老白猿的话音落下，整个天穹涧彻底炸锅了。
    到处都是议论声。
    尤其是剩下的六个神族，族长更是猛然冲天而起，看向王殿，口中齐喊：“拜见妖域之主！”
    这利润！
    太大了！
    虽然有死亡风险，但对它们来说，利润远比风险要大的多！
    投资，回报，利息！
    如此一来，完全不亏，甚至血赚！
    而且还会在此同时，收获一大批的高手，还是死心塌地的那种。
    其实本质上来说，这种和八尾狐的功勋制度差不多，只不过八尾狐那套，是站在平民的角度上，给它们晋升之路，给它们一个未来！
    但老白猿的出发点，却站在资本的立场上！
    所以，当这政策出现的那一刻，老白猿在天穹涧的妖主之位，就彻底稳固了！
    不可动摇！wap.bΙＱμＧètν.net
    “我说的这些，都是人族内早就已经玩过的东西！”
    “所以，人族文化，很重要！”
    “多看些电视剧，电影，打发时间也好，学习也罢，都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其他的事情没有，接下来几天里，希望各位总结出各部族的特点，资源优势，培养方向...”
    “就是一个类似于简介的东西，我会去颁布到整个妖域。”
    “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话音落下，老白猿缓缓转身，走入王殿，关闭大门。

 第1142章 巅峰之路

    天穹涧的喧嚣并未随着老白猿的离去而结束，反而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这样的妖域之主，才是我们需要的啊！”ъìＱυＧΕtＶ.net
    “没错，我们作为神族，自然要为妖域做出一份贡献，所以这...嗯...投资，对，投资之事，必然不可推卸！”
    “但是似乎好像要我们准备一份...简历？”
    “简历是什么？”
    “应该是用来宣传我们部族妖植功效，特色，以及可以培养的方向！”
    “也就是说，那些不了解我们神族的，第一眼所见，会是简历...”
    “简历写的好，就会有大把的天才涌入，借贷，我们就可以借此赚取高额利息，甚至免费获得一个强力的打手！”
    “胡说！我们是在为了妖域的未来所奋斗，岂会有如此龌龊的内心！”
    “没错，我们是大公无私的！”
    “你说这种话，你是真该死啊！”
    一时间，那位说错话的族长瞬间被群嘲，一道道目光投来，恨不得杀了它！
    这种能够站在大义的角度上，来赚钱，并且真的可以促进妖域发展的方法，堪称绝妙，如果真的被传出些许不好的言论，对它们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所以，这些话是绝对不能和妖域那些妖兽们说的。
    “是我蠢了！”
    “确实，我们是在为了妖域的明天而奋斗！”
    那名说错话的族长很快反应过来，果断改口，融入进去，整个天穹涧内其乐融融，众多彼此互相看着不对眼，有矛盾的族长们，在这一刻都顺眼了许多。
    只不过这仅仅是表面的和睦，估计在它们回族之后，就会开启新一轮的内卷，巴不得对方简介做的差点，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简介更加突出，吸引更多的借贷者。
    而且也不仅仅局限于天才，一些普通的妖兽，也是可以投资的，最多是投资小一些，赚的虽然也少，但架不住量大。
    长此以往，神族的地位将会越来越稳定，在妖域的话语权也会逐渐加大。
    一时间，所有的部族都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甚至无心盘喧，默契的夸了老白猿几句后便匆匆散去。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老白猿孤身一人，看着上方的王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犬王...”
    “犬王，也是王啊。”
    它低声轻语着，缓缓向前，最终越过一层层阶梯，站在那王座之前。
    “如今，你们或许会开心，兴奋。”
    “但逐渐，你们就会变得贪婪，想要获取更多，但如果想做到这一切，就要去铲除自己的竞争对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互相竞争之下，弱势方就会寻求庇护，而能庇护你们的人，只有我，毕竟...我是犬王。”
    “物竞天择，最终，在经过淘汰后，只会剩下最大的几个部族，而这些部族，也在竞争的过程中，不知不觉间依附于我。”
    “届时，我才是这个妖域，真正意义上一言九鼎的存在，远非八尾狐可以比拟的统治力。”
    “而这个过程，要维持三年。”
    “三年后，妖域兵强马壮，成为我的一言堂，无数天骄崛起...”
    “那时候，就可以与你，下上一盘真正的棋局了。”
    低语间，老白猿轻轻坐在这王座之上。
    这代表着整个妖域至高无上的座位。
    但老白猿却微微蹙眉：“远不如人族的沙发坐起来舒服啊...”
    一声感叹，老白猿闭上双眼，认真的感受着：“但要比坐沙发，心情上要来的更加愉悦。
    空旷的大殿，孤独的老白猿，昏暗的环境，这种流露出的氛围，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恍然间，老白猿仿佛回到了那桃花潭中，坐在树枝上，喝着猴儿酒，看着远处的季鸿饮茶，彼此间嘲讽着，算计着，笑闹着。
    或许，巅峰之路，原本就是孤独的。
    当你得到一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要选择放弃某些东西。
    有些人选择站在山底，享受快乐。
    有些人则是不断攀登，最终...孤身一人。
    ……
    “黑市！”
    “啧啧，这两个字，如何？”
    “老夫这书法的工艺，还是极强的！”
    胖老人满意的看着蛮城新牌匾，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回应他的，是众人古怪的目光。
    由于城内尸体实在过多的原因，单单清理这些尸体就浪费了一周时间，当然，收获也是极大的。
    如此多的高级妖兽尸体，算是让余生他们发了一笔横财。
    这笔钱，是不算在黑市头上的。
    “我准备请一位顶级的设计师，重新对蛮城做出规划！”
    “打造出一个真正意义上，有妖域风格的城市！”
    “这城市的面积太小，还需要扩充扩充，反正老白猿只说了蛮城给黑市，但又没说蛮城...多大！”
    “我扩张一下，还是合理的！”
    胖老人贱兮兮的笑道，显然在脑海中已经做出了整体上的规划。

 第1143章 那真是太遗憾了

    对于这一点，余生没有发表什么建议。
    对于他来说，蛮城，只是一个能够分红的项目而已，未来发展如何，他也不会操心。
    “对了，天穹涧那张邀请函，你走的时候给我留下来。”
    “黑市的第一场拍卖交易会，就靠它压轴了！”
    “反正老白猿坐在妖域之主的位置上，不会不承认这邀请函的合理性，不然它之前的戏就白演了。”
    胖老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余生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
    “第一场拍卖会，要做的大一些。”
    “还可以加一些人族的物品进去，看看能不能向妖域来一波文化入侵。”
    “它们可以学习我们人族的文化，但也有可能被我们的文化洗脑，这一点，是双刃剑。”
    “还有...”
    胖老人扭过头，看向了远方那毫无存在感的小南身上。
    “你不是准备加入黑市么？”
    “我同意了。”
    小南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狂喜之色：“真的？”
    “演戏就没必要了。”
    “这不是你和老白猿之间沟通后的结果么？”
    “它当着我的面打你，却又不下狠手，不就是在打给我看。”
    “虽然不知道你和它究竟聊过什么，但是，加入黑市，就要信奉黑市的规矩，绝对中立。”
    “如果你的屁股歪了...”
    “那你的头，就掉了。”
    胖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看着小南淡淡说道。
    小南同样收起笑容，轻轻点头：“嗯。”
    “拍卖会之后，蛮城，交给你来运营。”
    “切记，你虽然是黑市的人，但同样，也是人族的人。”
    “我们的底子不干净，但不代表，我们的心，也脏。”
    “别丢了罪城的脸。”
    胖老人这番话说的很重，向来混不吝的小南此时眼神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虽然没有说话，但却再次点了点头。
    倒是赵子成这几天和胖老人混的比较熟，好奇问道：“您为什么不自己看着黑市？”
    “我之前险些杀了老白猿，以它的性格，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记恨的。”
    “而且它有意让小南来执掌蛮城，所以我功成身退，回人族，才是彼此间最好的选择。”
    “只是...”
    胖老人的声音再次顿了顿，看向小南：“你们之间的交易内容，想必你是不会对我说实话的，我只问一句，这交易...是否对的起罪城？”
    “无愧罪城。”
    小南缓缓抬起头，与胖老人四目相对，轻声开口。
    “嗯。”
    胖老人缓缓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展开了对蛮城的规划。
    而另一边，赵子成几人也开始研究起了返程事项。
    “特么的，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老子这个城主还能不能做！”
    “溜出关这种事，可大可小，希望禹墨能心慈柔软啊。”
    想到回人族之后的生活，赵子成脸色瞬间苦了下来。
    如果当不了城主，自己的父亲就再也不会给自己鼓掌了...
    “没有脑子的蠢货！”
    “你觉得凭咱们几个，能悄无声息的溜出镇妖关？”
    “想啥呢？”
    “如果真这样，镇妖关早就被妖族大军冲烂了，这事儿就是禹墨默许的，或者说是他故意让咱们来的！”
    “回去之后，大概率会口头批评一下，罚两个月工资，结束。”
    孙闻嗤笑一声，看向赵子成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赵子成身体僵了一下，幽幽看向孙闻：“嘲讽我，会显得你很聪明么？”
    “不会，你还衬托不出来我的智商。”
    “但至少...”
    “我很爽！”
    孙闻认真的摇了摇头，煞有其事说道。
    下一刻，赵子成抡拳就上！
    “你这城主不退，我的投资！税！！！”
    孙闻声嘶力竭的喊着。
    但赵子成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捶着，足足一分钟后，才长舒一口气，心满意足的起身：“哈哈，孙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打的太认真了，没听清。”
    “你能跟我一般见识么？”
    “明显不能！”
    “我可是你的弟弟啊！要不你也打我两拳，泄泄泻？”
    说着，赵子成顺势召唤出自己的沙袋，挡在面前，微笑着问道。
    孙闻默默起身：“老子努力修炼的动力，竟然源自于想要打你一顿...你这是在耽误一位顶级智囊的成长！”
    “哦...”
    “那真是太遗憾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智囊CPU烧坏了，睡一整天的。”
    “啧啧，你是能自己更换零件么？”
    “升级一下系统？”
    “真厉害！”
    赵子成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孙闻情绪几次波荡起伏，但最终还是认清现实，放弃了和赵子成再真人决斗一下的想法。
    “半年之后，你会跪着求我，喊我爸爸，让我交税的...”
    孙闻平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便彻底无视了赵子成，看向余生：“你回人族么？”
    余生微微摇头：“空间还没装满。”
    “好吧，懂了。”
    孙闻秒懂，但却又有些受伤。
    总感觉某些人赚钱，似乎不比自己困难多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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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4章 速归，黄泉坟场，打劫

    140届的学员们来的干脆果断，走的也没有拖泥带水。
    没有过多闲聊，众人便匆匆离去。
    小小依旧回自己那座山，守着山，刷着贴，看着新闻，学习自己的养生知识，只不过在这之余，她用来修炼的时间，又增多了许多。
    显然，在蛮城这件事上，她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也是受到了刺激的。
    孙闻也退出了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只不过依然保留了自己的绝对掌控权，换了一位专业的经理人上去。
    而在这期间，孙闻也没有再去过多的修炼远古功法，让自己维持在一个平稳的进展上。
    同时，他也强行让阿泰进入更加刻苦的修炼当中。wap.bΙＱμＧètν.net
    如今的阿泰，抗击打能力完全不弱于同级别的妖兽，而在蛮力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用阿泰的话来说，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七觉的路。
    只不过还缺少很多能量。
    为此，孙闻不惜砸下重金，给阿泰一个稳定的修炼环境，妖晶源源不断！
    慕宇则是再次消失，无影无踪。
    不知道去了哪里，就仿佛蒸发了般，群里也不回消息。
    但林小小有一次在群里怒骂慕宇的时候，慕宇还是回了一个‘...’。
    赵子成虽然还是城主，但却很少开会了。
    并且深居简出，这也让他父亲长松了口气，每日过的也更悠闲了许多。
    余生，时光再次踏上妖域的征程。
    他们在这千里妖原又扫荡了一圈，发现收益不多的时候，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准备去其他板块看看。
    只是在他们选择的时候，人族内部却传来了一道消息。
    是禹墨托人给带的话...
    ‘速归，去黄泉坟场，打劫。’
    消息简单明了。
    “黄泉坟场...”
    “物资多么？”
    余生有些茫然，显然那边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时光微微摇头：“不清楚...”
    “回去么？”
    “可以去看看。”
    就这样，两人在妖域游历了大半年后，还是踏上了返程。
    唯一遗憾的是，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们收获并不算多，余生那山河瓶内的空间，还闲着一半以上，完全没有装满的意思。
    当然，他们这收益，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话，或许已经惊掉下巴了。
    至于实力上的进展还是比较喜人的。
    在妖域，最不缺的就是妖植，妖晶。
    余生的脖子上永远挂着一串高级妖晶用来修炼，时光嫌丑，用妖晶手工制作了几条手链，一只胳膊戴一条，隐藏在袖子里，虽然不如余生的简单粗暴，但效果同样不弱。
    只不过六觉到七觉，最重要的并非是能量，而是对规则的感悟。
    如果仅仅需要能量的话，时光有把握三年入七觉。
    但说到规则...
    七觉之路，就尚未可知了。
    而余生的情况完全相反，规则他早就领悟了，但他缺少的能量实在太庞大，太多了。
    哪怕是他这种粗暴的土豪式修炼方法，短时间内，都无法积累足够多的能量。
    尤其是在半年前，蛮城的时候，他还解锁了自己的第四个觉醒物，需要消耗的资源，更多了。
    当然，这其中所带来的效果同样不凡。
    至少余生在六觉这个领域是真的无敌了，虽然无法越级战斗，但同境无敌，也算是一种收获。
    而且在一次妖域探险中，他偷了一位妖王看守多年的妖植，被妖王足足追杀了10分钟的时间，重伤逃跑！
    这本身或许就是越级战斗的一种体现。
    两个风尘仆仆的人，终于回到镇妖关内。
    他们默默的处理着手中一些廉价的物资，又各自休整了一番，这才踏上了前往墨城的路。
    而他们也早已在猎妖者的圈子里名声大振，如雷贯耳。
    但凡是混千里妖原的，就没有一个没听说过他们的名号。
    甚至他们自己研发出的一系列猎妖技巧，都被广为传播，所有的猎妖者都在盯着他们是否拿出新的套路，俨然成为了风向标般的存在。
    包括很多猎妖者，都是叫他们“余师”“时师”的。
    “啧啧，余生离开人族半年...”
    “人族都变得安静了许多啊。”
    “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禹墨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墨城门外的位置，有感而发。
    楚怀站在他的身后，翻了一个白眼：“呵，应该说这半年你没有干活儿才对吧...”
    “一直扰乱人族的是你，和余生有什么关系！”
    禹墨微微摇头，认真反驳楚怀的观念：“不，余生是我的亲弟弟，我之所以去整治人族，是为了替我的亲弟弟铺路！”
    “更何况，我的弟弟，可比我要狠！”
    “如果让他来搞，说不准比我还要残忍！”
    “我是在救他们！”
    禹墨这番话说的义正严词，掷地有声，换来的却只有楚怀一声讥讽的笑容。
    “不过...你的头发，更白了...”
    楚怀轻声开口。
    禹墨怔了一下，咧开嘴笑了笑：“呵...我早上刚染白的，就是为了给我弟弟一个视觉冲击！还有，我的老人妆化的咋样，这皱纹，多自然！！！”

 第1145章 花白发，很贵的

    说话间，禹墨还在怀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镜子，不断观察着脸部皱纹是否自然，有些斑白的染色掉没掉。
    万一突然下雨，自己脸都被染白了，那就尴尬了。
    “早晚有一天，我能踹开你的门！”
    “用最残暴的方式！”
    “无时无刻在卖惨，就问你怕不怕！”
    禹墨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低语。
    “呵呵...”
    “在罪城，经常有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跪在我们面前，祈求我们放过他。”
    “然后在下一秒，暴起一刀。”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所以我们罪城人信奉的守则中就包括...永远不要相信任何看起来悲惨的人，除非他真的死了。”
    楚怀站在禹墨身后，淡淡开口说道。
    禹墨身体一僵，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看向楚怀：“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知道我为了染这一头自然飘逸的花白发，用了多么久的时间么？”
    “而且...花白发，很贵的！！！”
    “不对！”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去死？我死了，你就能接替我光组组长的位置了？”
    “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禹墨冷笑一声，眼神坚定：“老子身体还行，再活个几十年问题不大，你想接替我的位置，早着呢！”
    “哦...”
    “光组组长的位置，我早就不想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之前都只是被逼无奈的选择。”
    “原本就是找死的买卖，现在你不给我，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何乐而不为？”
    “真要说起来，墨阁阁主的位置，我感觉最契合我，毕竟我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心系天下，罪城唯一的光...”
    楚怀嘴角含笑，轻声开口。
    回应他的，只有禹墨那复杂的目光。
    “如果不是观察了你两年，我差点就...”
    “咦，来了！”
    “快推着我的轮椅！！！”
    禹墨话才说了一半，就猛地低声说道，下一秒就直接佝偻着腰，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楚怀嘴角微微抽搐：“我说过，你这套，在死之前，对罪城人都是没用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楚怀还是按照禹墨所说，将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并推着禹墨，缓缓前行。
    “风！”
    “微风！”
    禹墨捂着嘴，再次传来一道十分轻微的声音。
    “……”
    楚怀搭在轮椅上的手轻轻一颤，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微微控制能量，使其逸散出去些许，鼓动微风拂过！
    禹墨那花白色的头发随风飘扬，那隐藏在黑发中的丝丝白发在这一刻是那般的清晰，耀眼，引人瞩目。
    再搭配上禹墨声嘶力竭的咳嗽声，就显得十分楚楚可怜了。
    “余...余生...”
    “你回来了...”
    禹墨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余生，微笑着轻声开口。
    不知道禹墨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当禹墨抬起头的这一刻，嘴唇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看起来苍白无力，并且十分‘隐晦’的向后缩了缩手。
    但偏偏缩手的动作又有些大，很难不被人注意到，尤其是掌心处的一抹血迹。
    如果是心智单纯的人猛地看见这一幕，推断一个癌症晚期，都算是对禹墨最美好的祝福了。
    说他下一秒就死，都信。
    “戏...过了吧...”
    楚怀看见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天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wap.bΙＱμＧètν.net
    而余生的表情则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点头：“嗯。”
    “嗯？”
    “你...咳咳...咳咳咳！！！”
    “咳咳！！！”
    “咳....”
    看见余生这淡然的反应，禹墨不太信邪，再次剧烈的咳嗽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余生怔了怔，默默打开山河瓶，取出一个瓶子：“喝水么？”
    “是你在妖域辛辛苦苦采集来的灵药，对我这种心脉受损，精神疲惫，最多只能再活几天的可怜人有奇效的那种么？？？”
    禹墨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他的语速极快，但每个字却又表达的十分清晰。
    “就是普通的自来水。”
    余生微微摇头，开口说道。
    “...”
    “自来水...”
    “你就是买一瓶矿泉水，我也能欣慰一点啊...”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靠在轮椅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其实...我...我就要死了。”
    “原本，我是想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去，正如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在我回顾一生的时候，我才恍然发现...”
    “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我的弟弟。”
    “如果没有了我，你的性格，要怎么活下去啊，我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你被人欺辱的场景了...”
    “唉...”
    禹墨重重叹息一声，抬起颤抖的手臂，抓在轮椅扶手上，支撑自己重新坐直了身体：“所以，为了你，我也要向天再借两年阳寿！！！”

 第1146章 回光返照？

    说话时，禹墨的眼睛鬼鬼祟祟瞄向余生，时光。
    发现这俩人从始至终连一个表情都没有舍得浪费给自己后，禹墨终于绝望了，放弃了自己这一次的大力射门。
    “嘿！”
    “老天爷难道是听到我心中最真诚的呼唤了么？”
    “你猜怎么着？？？”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ъìＱυＧΕtＶ.net
    禹墨眼睛明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十分夸张的喊道，那举动，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功效都是差不多的。”
    “……”
    “绝对不是回光返照！”
    “就是老天爷感觉你还离不开我的照顾，所以才给我加了两年阳寿！”
    “看来你就是那天命之子啊。”
    禹墨果断否决了余生提出的观念，并顺势结束这个话题，防止余生再突然莫名的说出什么诡异的言论来，让自己破功。
    “我们来聊聊正事。”
    “黄泉坟场，听说过么？”
    余生轻轻点头：“知道，但不了解详情。”
    禹墨轻笑：“问题不大，黄泉坟场，位于鬼门关外，覆盖面积为方圆三百里！”
    “由于地势问题，常年滋生一种奇怪的能量，我们对此做过研究，应该是灵气复苏时，磁场变化，而产生的灵气变异。”
    “这灵气为黑色，冰冷，阴森，与我们人族古籍神话中的一些情况比较像，所以我们命名为...鬼气。”
    “包括鬼门关的名字，也因此而来。”
    “毕竟在古籍神话中，鬼门关，就是镇压厉鬼的。”
    “时间比较紧迫，我们边走边走。”
    说着，禹墨转动轮椅，换了一个方向，并用眼神示意楚怀。
    楚怀果断无视禹墨。
    禹墨叹息一声：“如果不是儒生又去给那些精神病讲课，这种活儿还轮得到你？”
    “这个月的工资...”
    楚怀果断将手搭在轮椅上，推着禹墨缓缓前行。
    始终没有说话的时光这时候突然开口：“为什么不用那套轮椅，很方便的啊。”
    向来睿智的禹墨在听见时光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免有些沉默，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们聊到哪儿了？”
    “哦，对！”
    “鬼气！”
    禹墨十分强硬的将话题重新拉到正规上：“首先，鬼气这种存在，对人体是有害的，等同于慢性毒药，长时间侵蚀在鬼气中，会让人的体温逐渐下降，精神力腐蚀，思维僵化，最终身体机能停滞，形成一种独特的脑死亡。”
    “而妖兽那边，相对而言就好上许多，因为它们的肉体素质更强，在面对鬼气时，彼此抗衡下，不会死去，但也会发生一些奇怪的变异。”
    “有些变异，使得这些妖兽更强，有些变异会让妖兽弱化。”
    “这也是黄泉坟场始终有妖兽存在的原因，很多妖兽缺乏资源，但又充满野心，所以在关键时刻，都会搏上一下，来这里赌自己能得到正向反馈的变异。”
    “这也就导致了鬼门关外，高级妖兽的数量，远超于其它三座关隘，毕竟低级妖兽大部分都是没有这个思维的。”
    “不过虽然如此，鬼门关却最为安全，因为来这里的妖兽，都是抱着变强的目地，对攻城没有什么兴趣。”
    “这就是关于鬼气的全部资料。”
    禹墨的声音稍微停顿，给余生些许整理思路的时间，顺便休息休息嗓子。
    毕竟自己刚刚声嘶力竭的咳嗽导致他嗓子现在还有点疼。
    “值得欣慰的是，在拿到你那套远古功法之后，镇守鬼门关的士兵们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鬼气之中，可以存活更久的时间，甚至出现体温回升的情况。”
    “虽然没有和妖兽那样产生变异，但最起码可以保证他们...可以镇守鬼门关更久的时间，变相的为人族节省出更多兵力出来。”
    “只不过他们目前还不知道这功法的出处源自于你，不然的话，整个鬼门关的士兵们可以说都承了你的一份情。”
    “毕竟这功法如果修炼到更深层次，说不准在某天，他们真的有机会...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
    “这份恩情...很重。”
    “当你晋升八觉之后，你做过的所有事情，我将会全部公开，而这些功绩，也完全可以让你坐在墨阁阁主的位置上，并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禹墨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并仿佛十分随意般的看了余生一眼。
    余生表情依旧平静，但却认真的看着禹墨摇了摇头：“他们不欠我...”
    “至少按照道理来讲，是不欠的。”
    “如果为了墨阁阁主的位置来宣传这些，更像是罪城的手段。”
    禹墨怔住，随后失笑着摇了摇头：“很难想象，这种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真稀奇。”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但这的确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

 第1147章 禹墨的两个问题

    禹墨虽然承认了余生是对的，但似乎却并不准备改变自己的计划。
    “但我...不想做墨阁的阁主。”
    余生轻声说道。
    禹墨微笑点头：“可以啊，没问题，那让时光来做光组的组长！”
    “我靠，不是吧！”
    眼看着余生有些沉默，楚怀突然开口，一惊一乍的，没有之前那种沉稳的样子：“余生当阁主，时光当组长，那我呢？？？”
    “你特么逼老子出城，不就是许诺给老子高官厚禄的么？？？”
    “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位置，没我的事儿了？？？”
    “信不信我给你推沟里去！”
    说着，楚怀猛的调转轮椅方向，恶狠狠说道。
    禹墨幽幽看了他一眼：“你死之后，我可以给你追封一个荣誉英雄头衔...”
    “呵呵...”
    “你给老子送回罪城去。”
    楚怀皮笑肉不笑。
    禹墨微笑的看着他：“你罪城的小弟，可出来的差不多了，现在你回罪城，孤立无援，那些死对头，能放过你么？”
    “其实我觉得，当一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楚怀果断从心，自言自语。
    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将氛围又重新拉了回来。
    禹墨也不再提这件事，继续说起了黄泉坟场：“鬼气，对人也好，妖也罢，都会产生某些有害的影响。”
    “但唯独对妖植，并不会。”
    “妖植本身就没有什么体温上的需求，更不像我们，有五脏六腑。”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鬼气反而是妖植最好的养分。”
    “黄泉坟场内，大部分的妖植，价值极高。”
    “这也是另外一部分妖兽坚持守在黄泉坟场的原因，毕竟只有当利益高于风险，人们才会铤而走险，不惜赌上性命。”
    “只是那些妖兽虽然对进攻鬼门关没有什么欲望，但那些妖植，却是它们严防死守的存在！”
    “这些年来，我们所收获的，寥寥无几。”
    “但凡敢去碰，都会遭受它们疯狂的报复。”
    “不过就在半年前，我和妖域的老白猿做了一次交易，黄泉坟场...一周，归我们人族所有。”
    禹墨终于将话题引回到正轨上。
    只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禹墨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反而充满了凝重感：“这件事我有意的拖了半年，就是为了让其中一部分钻研远古功法的人能更进一步，把握也会更大一些。”
    “不过虽然老白猿对此开了口子，并承诺会让妖兽们退出黄泉坟场一周。”
    “但它毕竟刚刚上位，做出这种匪夷所思之事，势必会遭受非议。”ъìＱυＧΕtＶ.net
    “况且老白猿如今的立场已经算是和人族彻底对立，是不会让我们人族占太大便宜的。”
    “所以这种情况下，老白猿虽然会明面上遵守合作条例，让黄泉坟场的妖兽退走，但它们究竟退不退，退多少...就与老白猿无关了。”
    “充其量只能保证我们人族这一周内的所作所为，不会引来这些妖兽们的报复，仅此而已。”
    “哪怕如此，也值得我们去博一博了，或许其中的牺牲会比较大，但却是值得的。”
    “坟场内，很多妖植经受过鬼气长时间的滋养，其中包含大量能量，可以助人快速突破，其功效，甚至要强于妖晶。”
    “我如今只想确认几件事，希望你不要骗我，这很重要。”
    说着，禹墨扭过头，十分严肃的看着余生的双眼，开口说道。
    余生若有所思，最终轻轻点头。
    看见余生的回应，禹墨笑了。
    “我知道，你只要做出的承诺，就不会失约。”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我的第一个问题...”
    “你距离七觉的路，还有多远？”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下意识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下：“这么远...”
    “具体点！”
    禹墨脸色一黑！
    余生默默收回手：“我...嗯...缺能量。”
    禹墨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能量能够跟上，就可以突破七觉？规则已经领悟了？？？”
    “嗯。”
    余生点了点头。
    “好！”
    “第二个问题，你能打的过妖王么？”
    禹墨再次问道。
    余生这一次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些：“有点难...”
    “你的觉醒，再加上远古功法，这种加持下，都没有办法越级而战么？”
    禹墨微微蹙眉。
    余生点头：“嗯，不过搏命的话，对方天赋神通不克制我，我有机会反杀，但几率不大，不过从它们手中逃命，我还是有把握的。”
    “嘶...”
    “小说中不是这么写的啊。”
    “不过...也足够了。”
    “现在，我和你说一说我的计划。”
    “这一次，鬼门关内，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带回来的物资，优先供应给你，保证你利用这些资源，快速踏入七觉之中！”
    “当你踏入七觉后，我会请人族的数位八觉，并领悟空间规则的前辈，来一对一的，用一年时间，帮助你领悟更深层的规则。”
    “最后...”
    禹墨声音顿了顿：“墨阁无偿提供一枚妖神妖晶，利用其庞大的能量，助你消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抬到八觉之中！”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148章 罪城的规矩

    “我知道你们罪城人的规矩。”
    禹墨看着余生轻声开口说道：“从来不会接受任何毫无道理的好处，信奉交易守则。”
    “这就是我与你之间做出的交易。”
    “墨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提升到八觉之中，而你...”
    “在晋升八觉后，接任墨阁阁主之位，最少在位五年，并且在这期间内，每逢战事，必要带头冲锋，扬人族威仪。”
    这一刻禹墨脸上是没有任何笑容存在的，只是平静的叙述着，顺便等待余生的回复。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许久没有说话。
    “你或许会想，这些资源，你在妖域多待一段时间，或许也可以找到。”
    “但事实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你在妖域的这半年时间里，哪怕你的运气很好，遇见了蛮城事件，但整体的收获加起来，依旧远远不够。”
    “虽然你从未和我主动聊过你的觉醒物，但看你这些年来，始终孜孜不倦的收集着修炼物资，就可以得出很多结论了。”
    “你的晋升，需要的资源太多了，多到哪怕以你现在的财力，都无法负担。”
    “所以通过你这些年的手笔，我隐约有一个大胆的预估，根据我所想象的数量，你在妖域的这些收获，远远不够。”
    “有些时候，团队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哪怕你不愿意承认，也要直面这个现实，那就是...”
    “仅靠你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去养的起自己了。”
    “和墨阁交易，是你目前为止，最大的出路。”wap.bΙＱμＧètν.net
    “但以墨阁的底蕴，都没有把握将你抬到九觉的境界中...”
    说到这里，禹墨的声音略微顿了顿，看起来充满了无奈：“如果能让你入九觉，我也就不需要研究什么战术，布局了，直接给你放到妖域去，最多一年，妖域就没了...”
    “不过八觉无敌，对于接下来几年的战争同样重要。”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不存在彼此之间的付出，同样符合你的理念。”
    “所以，我等待你的选择。”
    禹墨平静的注视着余生的目光，没有继续催促，而是任由余生去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这期间内，时光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来影响余生的判断。
    她仿佛是一个虚无的影子，游荡在阴暗之中，很难感受到她的存在。
    “嗯。”
    终于，余生轻声开口，依然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嗯’字，但至少这个‘嗯’，不是特别难理解，禹墨听懂了。
    禹墨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所以...”
    “合作愉快。”
    “黄泉坟场距离我和老白猿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你可以多做一些准备。”
    “在黄泉坟场内，你们是一定会遭受到妖兽阻击的，但没必要浪费时间与它们厮杀，能跑就跑，一切以妖植为终极目标！”
    “妖植到手，果断就撤！”
    禹墨下意识的嘱咐道，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嘱咐的是什么人后，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当我没说，你们俩自己玩就好，还有就是...”
    “遇见遭难的其他人族时，在不影响自身安危的情况下，出手救人。”
    “毕竟他们这一次，也是在为你的修炼资源而拼命。”
    禹墨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余生略微停顿，随后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来到光组总部。
    禹墨又取出一份关于黄泉坟场厚厚的文件，递给余生：“我这边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就不留你了，明晚五点，光组门外集合，奔赴鬼门关。”
    说完后，禹墨就匆匆推着轮椅回到办公室，关闭大门，而余生则是拿着资料，和时光转身离去。
    “妖域，新星扶持计划...”
    “老白猿是想将妖域，无论底层，还是高层，全部一网打尽，攥在自己手中啊。”
    “但偏偏他的计划，是可行的。”
    办公室内，禹墨看着刚刚被助理打印，放在桌子上的文件，眉头深蹙。
    文件中，是关于这个新星扶持计划的全部细节，甚至包括天穹涧那些神族们的简介，全部被收录其中。
    是的，在三天前，这份酝酿许久的‘新星扶持计划’终于准备充分，被老白猿推广到了全妖域，反响不断。
    而且老白猿并未刻意的隐藏什么，哪怕是人族，都可以很容易的打听到关于新星扶持计划的全部细节。
    “如果让你顺利的把计划推广出去，那几年后的妖域，真的就成位铁板一块了。”
    “那对人族...才是真正的灾难啊。”

 第1149章 棋盘第一子

    “但如何才能在你打造的这个计划上，撕开一道口子呢？”
    禹墨陷入沉思当中。
    “经济战，人族不占上风...”
    “揭露你的高利贷骗局，对于妖族来讲，人族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或者...”
    “人族同样放贷，而且是无息贷款...但如果人族真这样去做，那老白猿做梦都会笑醒，这等于天降横财，拿了人族的钱，再赖账...”
    “用黑市...不行，黑市刚刚在妖域扎稳脚跟，而且黑市的存在本身就要保持绝对的中立性，这是我和老白猿彼此间默许后的结果。”
    禹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计划，又一一被他抹除。
    “果然，老白猿当上妖域之主后，这妖域...瞬间就变得难搞起来了，真是令人头痛啊。”
    禹墨轻叹一声，微微摇头：“但妖域，终究只有你自己...”
    “当那些妖兽们过度消费，享受过庞大的资源后，如果发现，只要当老赖，就可以不还钱...甚至干掉了债主，连老赖都不用去当的...”
    “那妖域的经济体系，将会彻底崩盘，而且一度陷入混乱的状态之中。”
    “但老白猿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在这种苗头升起前，必然会将其遏制，而我则是要趁机煽风点火。”
    “啧啧...”
    “这是你在棋盘上，落下的第一子么？”
    “用来邀请我入局？”
    禹墨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将这份情报放到一旁，忙碌起了其他事情，不再关注，仿佛已经将这件事彻底遗忘。
    在处理完办公室内的文件后，禹墨转身，匆匆离去，甚至连楚怀都没有带，而是自己推动轮椅，颇为神秘，不知道又搞了些什么情况。
    直至深夜，禹墨才有些疲倦的再次回到光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看着窗外的月光，有些出神。
    次日。
    一位位穿着预备役服饰的士兵涌入墨城，排成队列，站在光组门外。
    他们的神情肃穆，身体挺直，一丝不苟。
    哪怕是正午时分，烈日悬空，他们都没有任何动摇。
    直至夕阳渐落，余生，时光，才一人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自远处的街道上缓缓出现，最终加入到人群之中，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下午五点。
    光组大门准时开启。
    禹墨推动轮椅，缓缓走出光组大门，看着门外排成队列的士兵们，轻声开口：“此次目标，黄泉坟场。任务，尽可能多的带回妖植。”
    “更多的细节，想必在你们出发前，各自的长官就已经交代给你们了。”
    “我这里不再多加赘述。”
    “出发！”
    禹墨没有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语，更没有给他们打什么心灵鸡汤，说什么活着回来，你们都是人族英雄的这种。
    对于他来说，这些话语，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如果说这番话的人是禹墨，那只会让那些士兵们茫然，不解。
    反倒是禹墨狞笑着是火：“你们最好都死在那里”，他们反而会觉得十分自然。ωωw.Ｂǐqυgétν.net
    一辆辆卡车自远处驶来，停在光组门外。
    士兵们一跃而起，纷纷落在卡车上，找好自己的位置，闭目养神。
    余生，时光同样找了一辆还有空位的卡车，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
    令他们开心的是，卡车内的其他人也没有闲聊的意思，这些士兵们全部都是预备役的精锐，都懂得在生死战前，来调整自身状态，提前让自己进入一个冷静的状态当中，避免措不及防下，反应不及，导致毙命。
    这种安静的氛围一直在持续着。
    直到深夜，又到次日清晨。
    急速行驶的卡车才终于隐隐看见了鬼门关的轮廓，最终，在正午到达了鬼门关外。
    士兵们有条不紊的下车，再次组成方队。
    “吃饭...”
    一道阴森的声音突然在半空中响起，声音冰冷，还有些沙哑。
    随着声音落下，一位位面容苍白，甚至没有什么表情的人，端着饭菜自远处走来。
    鬼门关，哪怕是正午，都几乎没有阳光。
    昏暗的环境，这样一群人。
    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预备役的服饰，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鬼界。
    “吃。”
    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端着饭菜，站在余生面前，将盒饭递给他，冷淡的说道。
    余生接过盒饭。
    凉的。
    甚至有点冰。
    那中年没有再和余生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只是默默转身，离去，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这些刚刚赶来的预备役们，在面对鬼门关的士兵时，脸上充满了尊敬。

 第1150章 反向逻辑

    士兵们席地而坐，默默吃着手中的盒饭，没有人嫌弃盒饭是凉的，只是认真的吃着，细嚼慢咽，仿佛是在享受着豪华盛宴。
    谁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吃的这顿，会不会是自己最后的晚餐。
    更何况，他们如今吃的，鬼门关的士兵们每天都在经历，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吃过些许热乎的饭菜了。
    在鬼气的影响下，饭菜凉的...很快。
    甚至这些菜，都只是七分熟而已。
    半个小时过去。
    “集合。”
    城墙上，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内的人影再次沙哑开口。
    这些士兵们猛地起身，迅速集合在一起，组成几个方阵，安静的等待着。
    士兵总人数，大概在三千左右，但却始终保持着鸦雀无声。
    “开城门...”
    沙哑声音冰冷说道。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城门缓缓打开。
    “五分钟...”
    “关门。”
    随着黑袍的声音落下，一名名士兵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调整着自身状态，排队向城门外赶去。
    余生他们在队伍的最后方，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踏出鬼门关的城门。
    城门缓缓关闭。
    “七日后，城门再开...”
    听着身后那道声音，余生时光对视一眼，没有过多停留，将身体隐藏在弥漫的鬼气之中，消失不见。
    而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同样没有采取抱团的方式。
    “散！”
    “如遇必死之局，有机会，将所获妖植藏匿于地底，以红线标记！”
    “如果没有机会...”
    “摧毁妖植！”
    “现在开始...”
    “所有人散开，各自行动，一周后，鬼门关外，集合！”
    几位预备役的领队在半空中喊道。
    一位位士兵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轰然散去，不知这三千人，最终能够回来的，又有多少。
    此时的黄泉坟场鸦雀无声，仿佛那些妖兽们真的全部离去了般。
    余生，时光，不过刚刚变换位置，就找了一处废墟停住脚步，观察四周。
    整座黄泉坟场，就是建立在废墟之上。
    这里在灵气复苏前，是人类居住的城市，只不过被妖兽们摧残之后，已经沦为废墟。
    满地的碎石，以及坍塌的房屋。
    这些建筑全部隐匿于鬼气当中，半遮半掩。
    天空更是在鬼气的弥漫下，如乌云蔽日，不见阳光。
    周围的空气更是十分阴冷。
    并且余生能够明显感觉到，周围的鬼气正在不断试图钻入自己体内，只不过被自己修炼远古功法后，形成的独特能量格挡在外。
    “你的感觉如何？”
    余生默默扭过头，看向时光问道。
    时光仔细感受了片刻，微微摇头：“维持一周时间，没问题。”
    “嗯。”
    余生轻轻点头，再次看向四周。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大概是一处居民楼的废墟内。
    遍地碎石累积出一座‘石山’，钢筋林立，错乱丛生，入眼所见，皆没有妖植存在。
    “……”
    “为什么老白猿不直接让这些妖兽，把所有妖植全部拔走...”
    “这样更方便。”
    时光远远的，看见一株漆黑色妖植生长在石缝当中，风中摇曳，轻声低语。
    没有等余生回答，时光就自言自语道：“拔光所有妖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这些妖兽，来黄泉坟场，就是为了让这些妖植成熟，提升实力，也就是说...它们都是有野心的。”
    “这种性格，对天穹涧的忠诚度，就不会高。”
    “所以老白猿也想借人族的手，清理掉一批不服从命令的妖兽。”
    “顺便还能牺牲一些人族的精英。”
    “无论从何角度出发，它都稳赚不亏。”
    话音落下，时光有些出神。
    “嗯。”
    “但我们也可以杀啊...”
    “杀到超出老白猿的预期就可以了。”
    余生理所应当的说道：“他计划死一半，留一半，敲山震虎，收拢剩下的妖兽，那我们全杀掉，不就等于破坏它的计划了...”
    听着余生这朴实无华的话语，时光认真的思索片刻，最终轻轻点头：“有道理。”
    “那就...”
    “杀吧。”
    时光眼中同样泛起一抹亮色，轻声开口。
    至于这次的计划是收取妖植...
    他们把妖兽全部杀死，预备役的士兵们就可以采取更多妖植，也会更安全...
    如此，也算是变相的完成了禹墨交代的两个任务。
    虽然出发点比较清奇。
    但结果...
    完全没问题。
    余生看着远处那株妖植，缓缓伸出右手，一柄巨锤出现在他的手中。
    “妖植旁...”
    “应该会有妖兽吧...”
    （今天是活动的最后一天了，希望想要偷塔的老六们，理智理智再理智，千万别一时冲动...想好了再出手...积分榜是有延迟的！只是一场大家一起开心一下的娱乐活动，大家千万冷静！）

 第1151章 黄泉坟场的数据总结

    那株妖植整体呈深灰色，外表为一朵花的形状，在六朵花瓣的中心位置长着一颗果实。
    只不过这果实看起来有些畸形，更像是一颗腐烂的心脏，伴随着鬼气的涌入还在不断的跳动着。
    随着余生与妖植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一股隐藏在暗中，充满敌意的目光在凝视着自己。
    终于，在余生距离妖植只剩下两米的时候，一处碎石废墟突然爆开，一只类似于蜥蜴的妖兽如同闪电般钻出，速度极快。
    这妖兽似乎在黄泉坟场居住了太久的时间，皮肤都已经同样为深灰色，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很难第一时间发现。
    只不过由于鬼气长时间的侵染，这只蜥蜴的皮肤同样有些腐烂，随着移动，还有暗红色的血液流淌在地面上，如同硫磺般，腐蚀地面。
    但同样，蜥蜴的背部长出几根锐利的骨刺，上面还挂着些许肉沫。
    相比于外界的妖兽，如果还有其它不同的话，就是这里的妖兽，眼神或许要更加的冰冷，漠然一些。
    不知道是鬼气的影响，还是妖兽们在经历过物竞天择后，所遗留下的必然发展。
    总之，来的的确要更加凶悍。
    这蜥蜴就像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决定出手的那一刻便猛扑而出，直接袭向余生的脖颈，出手便是杀招。
    但下一秒，伴随着空气的呼啸声，蜥蜴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面上，而余生则是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锤子，眼中带着思索之色，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六级妖兽。”
    “但攻击力道要比千里妖原同境界下更强一些。”
    “抗击打能力同样增强，在承受我一击之后，并未死亡...”
    余生喃喃自语，用这只妖兽来帮助自己完善关于黄泉坟场的数据库，包括每次对蜥蜴展开攻势时，余生都会切换到不同角度，来寻找弱点。
    终于，那蜥蜴不堪受辱，发出一声嘶吼，后背处几条巨大的骨刺微微震荡，下一刻脱体而出，直奔余生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
    但余生的身影却凭空消失不见，任由骨刺穿透他刚刚所站的位置。
    “砰！”
    一声闷响，远处，几块巨大的碎石被彻底炸成粉末，就连地面都被炸出一个坑洞出来。
    而那爆开的骨刺中，更是迸溅出一道道绿色的汁液，扩散在四周位置，将那些石头不断腐蚀，显然...
    是有剧毒的。
    “骨刺应该就是这只蜥蜴的变异。”
    “攻击性更强，趋向于自杀式的袭击，攻击效果等同于六觉中的佼佼者全力一击。”
    “如果出其不意下，可以起到偷袭的效果。”
    “但总体来说，后遗症很大，不算是很强的变异。”
    看着在激发骨刺后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蜥蜴，余生若有所思，轻声开口。
    接下来，甚至不再需要余生的出手，蜥蜴在失去自己的骨刺后，最终缓缓闭上双眼，再也没有了呼吸。
    “黄泉坟场的妖兽肉质价值应该不高。”
    “大面积腐烂，没法做菜...”
    “妖晶，妖核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损耗，修炼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击杀妖兽换钱，没有意义。”
    余生很快将这只妖兽利用到了极致，总结出了专业性的分析。
    时光微微点头：“但目前来说，多击杀一些妖兽，性价比还是极高的。”
    “嗯。”
    “开始吧。”
    余生走向远处，将那株妖植摘下，收起，这才和时光渐渐远去，寻找着其他妖兽的身影。
    “这里应该也有...”
    “还有那里。”
    黄泉坟场这些年几乎从未参与过战争，这也就导致了里面的妖兽数量十分密集。
    一株株妖植在风中摇曳，代表着一只只妖兽，正隐藏在暗处，悄然的守护着，知道妖植彻底成熟的那一刻，它们将其采摘，最终离去。
    只不过今天的它们，运气格外的不好一些。
    余生...
    六觉无敌，面对妖王能够逃走...
    黄金坟场的妖主级妖兽不敢出手，怕被人族惦记上，针对报复。
    这也就造就了一种诡异的结果。
    余生...
    可以在这黄泉坟场横着走，还不会死...
    除非他十分作死的一口气挑衅坟场内所有妖兽，不然的话，大概率是无恙的。
    同阶无敌，虽然远不如越阶杀人要来的酷炫，但如果利用的好，所产生的效果，同样可以十分惊人。
    对此，禹墨便颇有使用心得。
    就像是此时的余生，在这黄金坟场内，就是一个无法处理掉的bug。
    可以摧毁老白猿所有计划的...
    bug！

 第1152章 钓鱼

    “附近这处区域，已经开始警惕了。”
    余生看着脚下这具妖兽的尸体微微蹙眉，轻声说道。
    不过短短白天的时间，余生，时光先后数次出手，截杀了数只妖兽，闹出来的动静导致附近区域内的其他妖兽纷纷变得警惕起来。
    包括其中余生正大光明的采摘走了两株功效不明的妖植，也没有再被袭击，仿佛隐藏在暗处的妖兽们，默认了将这妖植让给余生一样。
    “只要我们一直摘，它们还是会忍不住动手的。”
    时光平静的看了看四周，开口说道。
    接下来的半小时，余生，时光仿佛化身为了采蘑菇的小姑娘，就差一人挎着一个篮子了，在这废墟中不断光明正大的穿梭着，采摘妖植。
    其中还是有两只妖兽没有按耐住自己暴躁的性子，或者说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守了数个月的妖植莫名被其他人摘了桃子，出手袭击余生。
    但结果就是...
    余生的战利品变得又丰富了不少。
    在见识过余生，时光的恐怖战斗力后，至少方圆数里内的妖兽们，是绝了和余生，时光对拼的想法，选择了默默接受。
    打不过...
    但相比起余生这边的情况，黄泉坟场的其他地区就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中了。
    经常有小规模的战争爆发。
    如果遇见那种无主的妖植还好，但恰巧遇见妖兽，必然会进行一场生死间的决战。
    一时间，这黄泉坟场内，已经有鲜血的味道开始蔓延。
    余生他们用了足足半天的时间，将这片区域彻底搜刮一空，转移阵地。
    他们看着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人族尸体，站在原地怔了一下。
    就在尸体的不远处，还有一根很容易忽视的红色丝线，孤零零的掉落在地面上。
    余生沉默片刻，最终挖开一旁的空地，将里面埋藏的两株妖植给挖了出来，将人族士兵的尸体掩埋，这才默默离去。
    “这样杀妖，效率太低了。”
    余生突然开口说道。
    “嗯。”
    时光轻轻点头。
    “不如闹的大上一些吧...”
    余生仰起头，看向天空，轻声低语。
    时光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余生身后的位置。
    随着话音落下，余生缓缓抬起右手，一柄巨大的锤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下一秒余生将锤子攥紧，猛然冲天而起，又将锤子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一道道空间裂痕在四周不断闪烁，地面更是微微震荡。
    碎石迸溅！
    一只隐藏在地底的巨鼠直接被余生从洞内逼出。
    不过五级的它眼神中充满恐惧，下意识想要逃离，但一道道空间规则弥漫，将其束缚在了原地，下一刻化作血雾。
    余生将血雾收集，又在山河瓶内取出一只只妖兽的尸体，将它们的皮肤割开，放在一处空地上，任由它们的血液流淌。
    但这些还不够。
    至少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妖兽们不会被这些鲜血刺激的情况下，就升起以命搏命的想法。
    余生略微思索，又取出一个透明的瓶子。
    瓶子内，一滴金色的血液微微涌动，散发出强烈的威压感。
    在这血液拿出来的一瞬间，余生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一道道目光投向自己，是那般锐利，不加掩饰。
    “嗯...”
    一切还没有结束，余生再次取出一株株妖植，摆放在地面上，几乎堆起了一座小山包。
    有些是在这黄泉坟场内采摘的，有些则是在蛮城抢夺的拍卖品。
    一时间，余生所站的位置，等同于一座巨大的宝库。
    所有宁愿被鬼气腐蚀，也要来黄泉坟场的妖兽们，几乎都是那种贪婪到极致，宁愿为此赌上性命的存在。
    之前之所以不愿意招惹余生，也是单纯的感觉，为了这么些许利益，搏命不值得。
    但现在...
    值了。
    只要吸收了那滴神兽血，有了晋升的道路，谁还愿意待在这地方，将自己弄的妖不妖，鬼不鬼。
    说好听些是变异，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变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时间，整片区域陷入绝对的安静当中，就连风声在这一刻都缓缓停滞。
    空气中只有那些妖兽尸体的血腥味不断弥漫，刺激着那些妖兽们最后紧绷的神经，让它们在这种贪婪，暴虐的状态中，丧失最后的理智。
    终于...
    一只妖兽猛的从废墟中钻出，发出一声嘶吼，向余生冲来。
    并且在出现的瞬间，它就挥动了一下自己后背处生长的怪异肉翅！
    肉翅挥舞，半空中传来一阵腥臭的味道，而那妖兽则是骤然提速，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余生不远处的位置。

 第1153章 ‘真\’黄泉坟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余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在得知自己实力后，还敢对自己出手的，必然都是六级妖兽，而且还是对自身比较自信的那种。
    余生平静的抬起锤子，挡在面前。
    伴随着冲击力，余生向后倒退两步，他下意识的想要再次抬起锤子，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这只妖兽击飞。
    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余生硬生生将手收回，又退后了两步，微微佝偻着身子，像是被这一击伤的不轻。
    那妖兽发出一声嘶吼，眼神中充斥着贪婪，兴奋，发现余生似是不敌自己后，更是接连出击。
    而余生也陷入只能招架的地步当中。
    一时间，原本还在观望的那些妖兽们见到此幕，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婪，从四面八方冲出，目光全部落在那神兽精血上面。
    这...
    可是妖神的产物！
    这妖域之中，最有价值的物品之一。
    更是这些妖兽们洗礼自身天赋，通天的契机！
    最开始冲出来的，还全部都是六级妖兽，但逐渐，五级，四级妖兽们也纷纷冲了出来。
    它们一个个奇形怪状，身上甚至毫无生机，但那双眼中的贪婪，对欲望的追求，却是那般强烈。
    “这一次...”
    “差不多了...”
    余生轻声低语，下一刻巨锤上的晶石闪烁。
    原本和妖兽还呈现均势的余生，在这一刻气息陡然激增，一锤落下，将那妖兽砸的直接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骨骼尽碎。
    而那些已经冲到余生身旁的妖兽们见到此幕瞳孔骤然扩大，想要止住步伐逃离。
    但是已经晚了...
    空间规则弥漫在半空当中，限制着它们的行动。
    余生更是如同杀神一样，拎着锤子，疯狂的杀戮着。
    哪怕三五只妖兽聚在一起，对余生发起围攻，最后的结果也是这些妖兽不过多坚持了数秒钟时间而已。
    至于那些凑热闹的四级，五级妖兽，更是连炮灰都不如，被时光给默默清理掉，最终又在外围，将那些想要逃离的妖兽给重新拦回来。
    这些妖兽就像是羊群，时光就是那牧羊犬，负责将羊拢在一起。
    而余生就是那只狼...
    还是和牧羊犬合作了的狼，在羊群内疯狂的杀戮，而牧羊犬则是对此视而不见，依旧认真的执行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只不过她的这份工作，和刽子手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只会加速羊群的死亡。
    半个小时过去。
    这处废墟的一块块碎石几乎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不断弥漫着。
    没有任何一个妖兽再来冒头。
    要么已经被彻底吓傻，要么已经沦为尸体。
    余生默默将自己的鱼饵全部收起，没有去浪费时间采摘妖植，而是和时光匆匆离去，寻找下一处适合钓鱼的场所。
    至于这里...
    过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族的士兵们发现，并且采摘。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内，余生几乎没有做任何采摘妖植的事情，就是随意寻找一处地方，然后开始掏出自己的神兽精血，妖植...
    再就是安静的等待...
    如果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来看的话，余生就像是一个污染源。
    原本清洁的地面，每个半小时，就会有一处变得血红，以一种缓慢，但却稳定的速度，不断扩张着。
    而那些人族的士兵们在看见这幅场景后，同样震惊，不太理解。
    直到他们亲眼见到余生钓鱼，杀鱼的场面后，才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最终，甚至有两名士兵放弃了执行任务，就远远跟在余生身后，每当余生清空一处场所后，他们就如同后勤般，负责上前善后，将这里搜刮的寸草不剩。
    两者配合的井然有序，条理分明。
    这原本就阴森的场所，在余生到来后，彻底进化成了地狱。
    血腥的场面，哪怕是一些妖兽见到，都会被吓破胆。
    连着数十里，遍地尸体...
    是什么场景...
    嗯...
    余生亲手做的。
    好在余生体内的能量终于耗尽，他寻找一处还算干净的位置，盘膝而坐，恢复着体内的能量。
    时光则是隐藏在那种，提前寻找着下一处适合钓鱼的场所。
    “难怪他们都说，钓鱼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爱好...”
    “果然如此啊...”
    回味着这一天的经历，余生轻声低语。wap.bΙＱμＧètν.net
    只是不知道他这番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去，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钓鱼，和‘钓鱼’之间，还是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的。

 第1154章 钓到大东西了

    随着杀戮不断绽放，黄泉坟场整个东部区域都已经处于一种恐慌的状态，至少余生再拿神兽精血来钓鱼，对它们虽然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却无法让它们变的冲动，真的敢用自己命来赌。
    那血腥的味儿已经到了刺鼻的程度，还闻不出来，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余生守着愈发丰厚的战利品，但持续了二十分钟却没有任何一只妖兽冲出来，入目所见，皆为荒芜。
    就在余生准备收网，挑一处远些的位置重新摆摊儿的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息骤然升起。
    远处的天空中，一只巨龙骤然出现。
    但仔细去看，这巨龙的本体其实是一只巨大的鳄鱼，只不过它的双肋处生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肉翅，正在用力的挥舞着，看起来宛如真正的翼龙。
    而且它的皮肤都呈现暗绿色，身上隐隐有那种黑色的雾气扩散，目光泛红，翅膀的前端更是露出锐利的骨刺，包括它的后背，同样长着一个肉瘤。
    “妖王...”
    余生抬起头，看向远方，微微蹙眉。
    不仅是妖王，还是那种变异之路十分顺利的妖王，虽然不知道其变异后的能力如何，但至少看外貌，就充满了威胁性。
    下一秒，一道空间裂痕出现，将那批物资收纳进山河瓶内。
    而时光则是隐匿在黑暗之中，悄然消失不见，完全没有逗留在原地，和余生共同面对强敌的想法，而是率先走人，以免让余生分神。
    “东西呢！”
    “混账！”
    眼看着余生将物资收起，和余生还有些距离的妖王重重喘息一声，鼻孔处喷出一道道黑色气体，愤怒的咆哮着。
    “人类，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不然你屠戮我黄泉坟场如此多的妖兽，只能把命留在这里。”
    那妖王与余生的距离已不算太远，但它却没有直接出手，而是看着余生淡淡说道。
    “哦...”
    余生轻轻点头，下一秒果断转身，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一跃间，已经出现在数百米之外，并在废墟中不断穿梭着，越来越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那妖王都怔了一下，下一刻眼神中的怒火更盛。
    相比于人族被侵染后，会变得冰冷，麻木，妖兽在被鬼气侵染的时间久后，则是会神志模糊，暴虐不堪。
    “该死！！！”
    一声怒吼，这妖王冲天而起，在高空中定位到余生的方向，下一刻，它猛的张开嘴，冲着余生的位置吼了一声。
    伴随着吼声，它背部的肉瘤隐隐有光芒闪烁，紧接着，巨龙的空中喷出一道漆黑色的火焰，宛如利剑般，速度极快，直冲余生而去。
    余生脚步略微停顿，猛地向右侧闪身，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逃离。
    火焰砸了个空。
    但妖王却完全不急，轻轻挥动肉翅，那即将落在地面的火焰骤然转弯，再次追逐余生而去。
    “交出妖神精血！”
    “这是你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只要你的身体触碰到这火焰，哪怕一丝一毫，你的皮肤都会开始大面积的溃烂，腐败，最终火焰会依附到你的骨头上，深入骨髓，你甚至连哀嚎都是一种奢望，只能痛苦的蜷缩在地面上，等待着死亡降临。”
    “但你距离死亡，还有足足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你将沉沦在地狱深处，感受着刺骨的寒冷...”
    妖王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声音滚滚！
    就在黑色火焰即将触碰到余生的瞬间，余生身影再次凭空消失，又一次跳跃到数百米外的位置，并打开山河瓶，趁着这短暂的空档取出一只妖兽的尸体，对着身后猛的投掷而出。
    尸体与火焰触碰到一起。
    火焰直接钻入那尸体之中，没有燃烧，只不过在短短一秒钟后，那尸体开始蜷缩，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呵...”
    面对这一幕，妖王只是冷笑一声，再次喷出两道黑色的火焰，在半空中交错，袭向余生。
    而它背部的肉瘤，在这一刻也变得微微萎靡了些许。
    哪怕如此，这妖王都没有从半空中降落的想法，始终保持高高在上的样子，俯视着余生。
    “你为什么...”
    “不直接肉搏呢...”
    “这种火焰，应该会很消耗你的精力吧。”
    余生在逃窜之余，回过头看了一眼始终悬浮在半空中的那只妖王，眼中带着思索之色，可是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两道火焰就已经远远的追逐而来。
    余生收回目光，再次在废墟中腾挪，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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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5章 黑色火焰

    “这火焰，似乎并不是特别灵活。”
    “至少不能穿透尸体。”
    余生回忆着自己刚刚出手，用妖兽尸体拦截火焰的那一幕，脚步骤然停顿。
    一道夸张的空间裂痕骤然出现。
    下一刻，足足十多具妖兽尸体，出现在余生四周，而且还都是那种体格十分庞大的。
    余生钻入这些妖兽尸体的中间区域，甚至就连自己的头顶都给彻底封死，就像是临时打造出一座堡垒一样。
    那火焰骤然停滞，围绕着‘堡垒’不断旋转，那妖王更是不断发出声声怒吼：“出来！人类！”
    “你这样做，只会将自己困在绝境！”
    妖王咆哮着，身体微微下降了些许，但却始终没有落在地面的想法，眼神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两道火焰更是在半空中不断飞舞，迟迟没有落下，场面一时间竟然荒诞的陷入到了僵持之中。
    足足半分钟过去，看着悄无声息的‘堡垒’，妖王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挥动双翅，再次下降了一些距离，妖气疯狂涌动，狂风大作，试图将这些尸体掀飞。
    但余生所取出的妖兽尸体，都是十分庞大的那种，而且十余具堆在一起，单单靠风，完全无法掀开。
    “区区六觉...”
    “就算是肉搏...”
    “况且人族的身体原本就相对孱弱。”
    那妖王思索间，再次怒吼一声，口中喷出数道黑色火焰，围绕在自己身体周围，骤然自半空俯冲而下，一口咬在一具妖兽尸体上面，将其甩飞。
    巨尾横扫，更是将那些堆积起来的尸体全部掀了出去。
    围绕在它身旁的黑色火焰在半空中组成一道巨网，在这瞬间落下。
    但妖王却怔在原地。
    ‘堡垒’内，是空的。
    余生的身影并不在这堡垒之中。
    “瞬间移动...”
    妖王脸色阴沉，冷冷开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翅一振，就要冲天而起。
    但...
    “刚刚的力道，充其量就是六级妖兽的水准。”
    “所以，它的变异，也不是完美的，拥有黑色火焰这种强力技能的同时，就会失去一部分的近身战斗能力。”
    就在那‘堡垒’旁不到百米的位置，一处碎石废墟的缝隙间，余生匍匐其中，眼神平静的观察着。
    就在这妖王即将飞起的瞬间，余生微微眯起双眼，眼神锐利，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这妖王的头顶上方，抬起手中的巨锤。
    巨锤上，六颗晶石依次亮起，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骤然砸向妖王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这妖王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扭动身体，挥舞肉翅，挪动了些许距离，让这锤子砸在后背上，躲开了致命位置。
    “吼！”
    妖王庞大的身躯砸落在地面，伴随着尘烟，哀嚎着，身体更是不断的在地面滚动。
    但哪怕如此，这妖王依然在第一时间将那一道道黑色火焰召回，拦截在自己的周围，火焰分散，化作一道道细密的丝线，形成巨网，将自己包裹其中。
    “人类！”
    “本王今日，必杀你！！！”
    它咆哮着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而作为本次事件的‘凶手’，余生拎着锤子，默默站在一处比较偏远的位置，观察着。
    “如果是六级妖兽的身体强度，我全力一锤，还砸在脊椎上...”wap.bΙＱμＧètν.net
    “五分钟内，是无法行动的。”
    喃喃自语间，余生取出一只妖兽的尸体，对远处抛掷过去，触碰在那张火焰铺成的网上，将那网直接撕开一道缺口。
    还在哀嚎的妖王猛地发出一声闷哼：“你...你在做什么！！！”
    它狼狈的扭过头，费力的看向余生位置，发现余生手中已经又出现一只妖兽...
    然后...
    瞄准，丢。
    妖兽尸体再次触碰火焰，悄无声息间再次吸取了些许。
    而妖王后背的肉瘤，也更加黯淡。
    就像是被余生卡到了某个bug一样，当余生打了一个身位差，躲开黑色火焰，成功引这妖王下来，发起一次偷袭的那一刻，就彻底占据了主导权，完美利用了这妖王变异的所有缺点。
    如果是那种只靠强大的体魄肉搏，余生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一位妖王手中占到便宜，但偏偏这位的变异，是战士转法师。
    只要这法师的技能不是指定性的，就拥有操作的空间。
    六级的刺客，走位好点，也能秀死十级的法师。
    更何况这法师的bug有点多。
    而如今的余生，就将这位妖王逼到一个两难的境地当中。

 第1156章 余生的妖王杀首秀

    收起护身的火焰，余生就可以走过去，直接一锤子搞定它。
    不收火焰，余生就慢悠悠的扔妖兽玩，直到耗尽你的全部精力，然后再走过去，一锤子搞定你。
    偏偏这妖王脊椎遭受重创，五分钟内想要飞起来逃离都是不现实的。
    “火焰可以钻入妖兽的尸体，非燃烧性，更像是腐蚀性的能量。”
    “所以可以被妖晶吸收么...”
    余生若有所思，取出一枚即将被吸收干净的妖晶，对着远方投掷而出。
    当妖晶穿过火焰的瞬间，火焰似乎少了些许，而那妖晶也呈现漆黑色，最终掉落在地面上。
    “这种妖晶，拿出去引爆，效果应该会比炸弹要更强吧。”
    “而且这黑色火焰的强度，对妖王的威胁应该也是极大的，毕竟它的副作用，可是让一位妖王的肉身强度掉落一个大境界。”
    余生虽然没有自己去亲身体验一下黑色火焰的强度，但也能有一个大致的猜测。
    下一秒，他直接取出足足八枚空了的妖晶，投掷过去。
    妖王后背的肉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下来，那火焰形成的网也迅速衰退。
    “放本王离去！”
    “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不然本王濒死，搏命之下，同样可以让你给我陪葬！”
    眼看着自己的护身火焰消散，这妖王彻底变得惊恐起来，疯狂的挣扎着，妖气在体内涌动，努力恢复着脊椎上的伤势，而它的目光则是落在余生身上，开口喊道。wap.bΙＱμＧètν.net
    余生回忆着之前自己猎杀的那些黄泉坟场妖兽们，若有所思。
    那些妖兽们在变异之后，大多数都会有一个自爆类的技能，比如那蜥蜴的骨刺...
    不能说极强，但确实不弱。
    如果一个不留神，的确会有死亡的风险。
    但妖王级的搏命技能，效果如何...余生不清楚。
    他的目光不断打量着这位妖王，在它身上巡视着，最终落在那双肉翅上。
    “同样有骨刺...”
    余生缓缓收回目光，看着妖王平静说道：“那你搏命吧...”
    说话间，余生拎着锤子，缓缓向妖王走去，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感。
    那妖王绝望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余生，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狠辣：“我入妖王境不易，最后再说一次，放我离去，咱们平安无事。”
    “不然...”
    “你我一起去死！”
    妖王的语气中依旧带着些许的不甘，再次吼道。
    但余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巨锤上的六颗晶石再次亮起！
    “人族！！！”
    “陪本王一起下地狱吧！”
    那妖王放弃了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猛然发出咆哮，肉翅变的血红，体内的全部血液在这一刻都疯狂的流动起来，最终汇入双翅之中，又涌向骨刺。
    那骨刺此时异常鲜红，猛的脱离肉翅，以一种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穿透余生的身体，并在接触余生身体的瞬间炸开！
    磅礴的妖气在半空中翻腾着。
    而那妖王的生命气息也在飞速流逝。
    看着被炸的粉碎的余生，它的眼神中充满疯狂：“死...陪着本王...一起去死！！！”
    “这骨刺爆发，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哪怕是妖王，都很难躲开，最少也会被炸成重伤...”
    “黄泉坟场的变异...”
    一道思索的声音凭空响起。
    妖王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猛的回头，发现余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若有所思。
    而先前被炸的粉碎的尸体碎块，却缓缓消失不见。
    就连地面上的鲜血，都在退去。
    而此时的余生眉心处，一颗淡蓝色的珠子虚影，正在微微闪烁。
    珠子蔚蓝，隐约间似乎可以看见其内有水流波动。
    许久，这珠子缓缓淡去。
    而余生则是已经站在了妖王面前，平静的注视着它，并在地上捡起一枚吸收了黑色火焰的妖晶，放在它的眉心。
    “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感受一下你自己技能的威力么？”
    “你刚刚描述的那些...”
    “只有自己体验过，才会形容的更加精准。”
    此时这妖王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已经没有，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不...不要...”
    “求...求...你，我...”
    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都不想触碰这黑色火焰。
    它见过太多的妖兽在这火焰下，遭受过的折磨了。
    哪怕是妖王，面对这东西时，都生不如死。
    “黄泉坟场，有多少七级妖王。”
    “你知道多少妖王的变异能力，以及缺陷...”
    余生轻声问道。

 第1157章 无边地狱

    “不可能！”
    “贪婪的人族...东侧50里外是秃鹰的地盘。”
    这妖兽刚刚发出愤怒的抗议声，但在余生将妖晶贴近它的眉心后便戛然而止，果断开口，从善如流。
    哪怕是死，它也想死的舒服一些。
    “它变异之后双爪异常尖锐，开金断石，而且速度也激增数倍，身上更是常年泛着一种难闻的尸臭味儿，这种气味可以影响别人的感知，使其变得迟钝。”
    “但缺点也很明显，它的防御力极弱。”
    “和我的情况相差无几，只不过他的肉搏能力更强。”
    此时的妖王已经奄奄一息，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
    余生若有所思：“还有么？”
    “没了...”
    “黄泉坟场的领地意识极强，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更是不敢轻易踏入其它妖王的领土。”
    “我之所以对秃鹰有了解，也是因为它距离我很近而已...”
    “希望...你可以去找它...”
    “无论你们两个谁死，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妖王眼神朦胧，喘气的声音愈发粗重，双翅更是已经彻底腐烂，不断有鲜血流出。
    “难道黄泉坟场就没有完美的变异么？”
    看着弥留之际的妖王，余生有些不太理解，轻声问道。
    “...”
    “有...”
    “但至少我们，都是失败者。”
    仿佛回光返照，妖王的眼睛睁大些许，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它努力的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瞳孔逐渐涣散，但却看的异常认真，仿佛那里是世间最美的场景在深深的吸引着它。
    “完美变异的存在，都已经离开了这个深渊，而我们不过是扎根在这里，腐烂的臭虫而已。”
    “我们没有资格离开，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期待自己的下一次变异，直到有一天，我们可以离开。”
    “人族称这里为黄泉坟场，而我们则是叫它...无边地狱。”
    “我们就是地狱中的鬼，挣扎着爬行...”
    妖王自嘲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瞳孔也再次变得涣散起来。
    这一刻的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暴虐，宛如解脱了般喜欢闭上双眼，停止呼吸。
    只是它的头却始终仰视着天空的方向。
    余生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的收好了地面上的妖晶，将其放入山河瓶内。
    而此时周围的场景也开始逐渐变幻，余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距离那妖王十米外的位置，微微佝偻着身子。
    他的眉心处，那淡蓝色的珠子，也在如同水流般荡漾着，最终缓缓展开，仿佛一只要冲天而起的鸟儿，身上燃烧着金黄色的火焰，但很快又变得翠绿，宛如一根屹立在悬崖峭壁上的翠竹。
    随着能量渐渐消逝，余生的眉心处也逐渐变得正常起来，仿佛无事发生。
    只有地面那具妖王的尸体在无声的证明着数分钟前这里还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战争。
    “秃鹰...”
    余生喃喃自语，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扭过头，目光看向东侧。
    至于这死去的妖王，余生没有怜悯，也没有觉得它生命最后一刻的发言，有多么动人。
    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它决定来这黄泉坟场的那刻，就已经要做好面对这一天的准备。
    而且，如果没有在这黄泉坟场，或许它连晋升妖王的资格都没有。
    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悲哀。
    没有天赋，没有资源，如果还没有敢于搏命的勇气，那就只能接受自己平凡的现实了。
    在击杀了一位妖王后，余生却表现的十分平淡，没有什么欣喜，得意，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平常的小事。
    而随着这位妖王的陨落，方圆十里内还幸存的妖兽们则是彻底陷入寂静之中，颤抖的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自己引起余生的主意。
    甚至一些胆子更小的妖兽，直接向其他地域逃离，这片区域成为了绝对的净土。
    包括其他的人族在这里游荡，它们也没有再敢表达出一丝一毫的敌意，担心自己运气差，再遇见一个像余生一样的杀神。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和时光会合，向更东侧的方向赶去。
    “这里的妖王，似乎可以杀。”
    余生轻声低语。
    时光跟随在余生身后，轻轻点头：“嗯...”
    两人一前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这片区域，寸寸染血，妖王陨落。

 第1158章 养成系游戏

    人族。
    天星镇。
    一座在人族腹部，十分安全的镇子。
    没有什么战乱，在这里生活的，也几乎都是中老年人，生活节奏很慢。
    而且周围的风景极好，尤其是夜晚，看向天空时，格外璀璨。
    在这悠然的镇子内，一间十分普通的超市。
    “刘婶儿，你都赊账一个多月了！”
    “不行，必须结账！”
    “小本买卖，再收不上来钱，我老婆是会骂我的！”
    超市老板的声音充满磁性，看着对面的大妈略带些许无奈说道。
    刘婶儿没好气的瞪着对面那帅气的中年男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在口袋里掏出12块钱，甩在桌子上。
    “我缺这点钱？”
    “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中年看着对面那一脸沧桑的大妈，依旧礼貌的微笑着，仿佛在面对所有女性时，他都可以保持绝对的绅士，无论这女性的年纪，脾气。
    “我今年五十六岁。”
    他再次略显沧桑的开口说道。
    “你五十六，你叫我婶儿？？？”
    刘婶儿眼睛瞪的极大，不可思议的喊道，一惊一乍的扫视着中年的面容，一副见鬼了样子，最终摇了摇头，急匆匆离去，仿佛要将这个八卦传遍整个小镇。
    “真是一群可爱的妹妹啊...”
    老板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我余三水，注定是拯救这天下所有女生的骑士！”
    “带领她们冲破迷雾！”
    “见到曙光！”
    余三水嘴里哼着曲儿，不断整理着货架上的物品。
    直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内的人影从超市里面的房间内走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远远的看着余三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这无聊的经营类游戏。”
    “不！”
    “这怎么会是经营类的游戏，你一定搞错了重点！”
    “我明明是在玩驯化，养成！”
    余三水震惊的看着黑袍，认真纠正了她的错误。
    面对余三水这无赖的嘴脸，黑袍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倒不是说她逆来顺受，这些年里，她爆发过，不止一次，甚至在冲突最激烈的时候，她险些直接动手。
    只不过在自身气息刚刚升起些许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探查的味道，像是有人在极远的位置关注过来。
    再之后...
    就是余三水各种不要脸的语言攻击。
    半年，一年，两年...
    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究竟被余三水给缠了多久，导致自己的猎魂组织全部陷入停滞的状态之中，所有成员全部静默。
    而且看现在的情况，说不准这一静默，就是永久。
    他们死都想不到，猎魂的灭亡，是因为他们老大，突然冒出一句女音，然后被一个变态纠缠了三五年的时间。
    直到前段日子，余三水突然问她。
    ‘我们一直不停的走，没有意义。’
    ‘与其你逃，我追，不如让我们都歇一歇，缓缓彼此间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
    ‘让我们一起开一间店铺，和普通人一样，做些买卖，磨合一下感情，或许你再看我时，就会变得顺眼一些呢？’
    ‘难道你从来没有幻想过，某一天，自己再也不用去管俗事的繁杂，不用去勾心斗角，不把自己变得这么累，而是敞开心扉，与自己心安的人，偏居一隅，朝朝暮暮，维持着自己的小家，享受着宁静，而浪漫的时光！’
    还记得余三水当时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黑袍直接就暴走了。
    鱼死网破的那种。
    没有动用自己的能量，而是采用最原始的肉搏，上来就挠余三水的脸，还要咬他胳膊，导致余三水再猝不及防下，被挠的和血葫芦一样。
    “这一定是对我爱的抚摸！！！”
    “你终于舍得为我动嘴了！！！”
    但余三水却完全没有还手的样子，反而一脸享受之色，甚至还主动伸出胳膊：“来吧，我期待与你近距离的接触，咬我吧！！！”
    这种变态的模样反而将黑袍吓退了...
    “唉...”
    “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矜持，有羞涩，但我们年纪已经不小了，能够遇见一个对的人，一个能够共度余生的人，太不容易了。”
    “所以该主动时，就要主动一些！！！”
    “不是么？”
    余三水轻轻抚摸着脸上被挠出来的伤痕，嘴角依旧带着那磁性的笑容，缓缓向黑袍走近。
    黑袍这个堂堂九觉，在面对余三水这种变态时，心里防线都开始崩塌了，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
    “……”
    “不要去躲，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我这炙热如火般的爱意！”

 第1159章 温柔的余三水

    余三水低声说道。
    “滚！”
    冰冷的声音回应着，语气中充斥着那种说不出的厌恶。
    “总是在人族光明正大的去走动，早晚会暴露的。”
    “我这个人，是摆在明面上的，无所谓。”
    “但你...可不是。”
    “我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和我居住在一起，更容易趁我不留神逃离，或者联系到自己的下属，不是么？”
    “我是在为你创造机会啊！”
    余三水痛心疾首的说道。
    黑袍陷入沉默之中。
    而余三水也不着急，就这么默默的等待着黑袍的选择，直至黑袍沉闷的说出一个‘好’字，余三水的眼神才再次变得明亮起来，激动的攥紧拳头，在半空中挥舞着。
    “这简直是最明智的选择！”
    “为了你，我疏远了淑芬，桂琴，小花，淑华，王大妈...小芳，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的人！”
    “你是我的唯一！”
    “所以，你身上带钱了么？”
    “我出门比较急，盘一间铺子可能不太够，还要涉及到进货，我对居住环境也是比较挑剔的，前段时间我简单的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的费用是...”
    “20万！”
    余三水笑呵呵的说道。
    在余三水的话音落下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黑袍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强行抑制着什么。
    “你明明...就没有钱！！！”
    黑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咆哮着喊道。
    余三水眼睛一亮：“你就连发火时的声音都如此美妙动人！”
    “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对，我没钱，但我儿子有钱啊，你知道我儿子去一趟妖域，能赚多少个20万么？”
    “交的税都不止啊！”
    “金元宝集团，你知道吧？”
    “董事长孙闻，大名鼎鼎，人族富豪，那是我儿子的同学，同生共死的兄弟！”
    “所以我会缺钱？”
    “我只是选择了一个父亲的尊严，没有打扰自己的儿子而已！”
    “但未来...”
    “咱们结婚，我儿子随礼，最起码也得随...嗯...100万吧！”
    “你这是在投资！！！”
    余三水掷地有声，就连黑袍都短暂的陷入到茫然的状态中，脑海中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骂余三水无耻，而是在思考‘他儿子这么有钱，就随100万的礼么？’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被余三水带进沟里了，内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恨不得现在就小宇宙全开，直接和余三水皇城决战，死上一个算了。
    “你看，你心动了吧？”
    “所以，没有哪个女人，不会臣服于我的金钱攻势。”
    “像我这么帅气，幽默，浪漫，未婚，又多金的大叔，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不信，你未来还能遇见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哦，或许会有，但绝对会嫌你的年龄大。”
    “所以我们在一起，是最适合的。”
    余三水笑眯眯的说着，怎么看都是一副猥琐的模样。
    最终，黑袍还是沉默的拿出一张银行卡。
    倒不是认为余三水说的话是对的，而是实在不想听余三水继续说那种恶心人的话术了。
    她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这，就是天星镇这家店铺的全部由来。
    “呵...”
    “你看，最近一周，你骂我的次数都减少了三成，足以证明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令人厌恶，只不过你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的我。”
    “当年的事，无关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但如果抛出这些，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有资格做你的男朋友，甚至是老公么？”
    “自己一个女人，在外面辛苦打拼，不累么？”
    “你难道不想...”
    “在疲倦的时候，身边有一个能够倾诉的人，能够依靠的臂弯么？”
    “你...真的讨厌我么？”
    余三水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与黑袍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低沉。
    “我如果会被你这么简单的洗脑，就不会成立猎魂了。”
    “恶心...”
    “还有，我最近没有骂你，只是单纯的想离你远一点。”
    “再说这种恶心的词汇，我就和镇子里的所有百姓说，你是一个同性的变态。”
    黑袍冷冰冰的说道，声音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又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闭。
    余三水站在房门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晒然一笑：“你可别想着跳窗跑啊，窗户那边，门口，我都布置了警示禁止，会第一时间发现的。”
    “你也不想自己刚刚跑出去，就被我抓回来吧！”
    “很尴尬的！”
    （最近几天不在家，出门体检，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是用手机写的，可能错别字多了点，见谅，我过几天就回家了...）

 第1160章 新一代

    对于余三水的‘好心提醒’，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
    而余三水对此也并不在意，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惬意，慵懒之色，慢悠悠的走出店铺，搬着一个小马扎，坐在店铺门口的位置，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偶尔还会打上两句招呼。
    “呦，老齐！今天怎么没出门啊！”
    “老李，昨晚上出去洗脚，被你老婆抓了吧，看你脸上，血淋淋的！”
    “孙姐，你说你单身这么多年了，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啧啧...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可爱？嗯？你妹妹家的？你妹妹多大？”
    余三水眼睛一亮，下意识开口说道，直到那人看向余三水的目光中充满防备，余三水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次魂游天外，晒着太阳，说不出的享受感。
    相比于其他‘苦兮兮’的九觉，余三水总是看起来更加舒服一些，惬意一些，令人嫉妒一些。
    小镇，晚霞，美女为伴，百姓相随...
    或许，这也是众多九觉理想中，未来人族的样子吧。
    “禹墨...”
    “最近一段时间好安静啊，一点新闻都没有。”
    “难道在酝酿什么大事儿？”
    “不然喊了我这么多声爹，不利用利用我，岂不是亏死了。”
    “也不知道余生，在那处神墟内，发现什么没有。”
    “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咯。”
    余三水完全没有担心自己儿子死活的意思，反而慢悠悠的取出几张报纸看着。
    至于手机...
    他和黑袍的，一起砸了。
    要的就是捆绑，要的就是陪伴，谁也别想联系外界，要死一起死！
    ……
    “还有九天。”
    “你确定以余生的性格，坐在墨阁阁主的位置上，适合么？”
    墨阁总部。
    袁青山微微蹙眉，对此依旧保持存疑的态度。
    而禹墨则是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余生沉默寡言，有时候脑回路比较奇怪，但至少有一点...”
    “他答应的事情，会十分努力且认真的去完成，无论过程如何，都会让结果与自己最初的想法一致，而直到如今，两位前辈，你们回忆一下这几年来，余生做过的事情...”
    “有任何一件事，被他办砸过么？”
    “不说其他，只说万毒果，我们派再多的精英过去，成功率能有多高？”
    “但余生做到了，准时准点的做到了，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禹墨轻声开口。
    袁青山，齐长山坐在他的对面，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的确如禹墨所说，虽然余生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他们头疼，费解，但至少...从未让他们擦过屁股。
    甚至产生一些麻烦，都被余生自己给解决掉了。
    除非是利益相关者，不然余生从不麻烦别人。
    如果...
    如果正如禹墨所说，当余生同意坐在墨阁阁主这个位子上后，真的按照承诺，带人族走的更远，那沉默寡言些，似乎也不是特别严重的毛病。
    “话说回来，未来几年的时间内，人族需要一个英雄式的人物，来点燃他们心中的火焰，支撑他们前行，不然在那种恐怖的压力下，内心再强大的士兵，都会逐渐变得绝望，麻木。”
    “届时，才是人族的灾难。”
    “晚辈说的难听一些，两位前辈...你们，真的能做到那种英雄式的程度么？”
    “就像是曾经的...禹永言先祖。”
    禹墨的声音平静，看着两人淡淡开口说道。
    袁青山，齐长山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会议室陷入安静当中。
    许久过后。
    “你是对的。”
    “接下来的岁月里，将会是第四，第五代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而你们...”
    “才是那些年轻人们，心目中的偶像啊。”
    袁青山有些感慨，自嘲的笑了笑。
    而禹墨则是微微摇头，脸上无喜无悲：“他们的偶像可以是余生，孙闻，赵子成，白海棠...但绝对，不会是我。”
    “我只是他们前进的动力，试图被他们铲除的祸害，仅此而已。”
    “既然两位前辈对此没有意见，那禹墨...就先告退了。”
    “未来一段时间，老白猿应该会频繁对我出招，而我也要再这棋盘上，准备几枚棋子。”
    “有来有回，才有趣些。”
    说着，禹墨冲着两位老人微微点头示意，推动轮椅，走在无人的走廊内，悄然离去，没有引起墨阁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
    而袁青山和齐长山则是继续坐在会议室内，面面相觑。

 第1161章 魔王

    “还需要多少时间。”
    墨城，一处偏僻的地下室内，禹墨看着远处一群穿着白大褂，忙碌的人群，找到负责人开口问道。
    看见突然闯进来的禹墨，负责人习以为常，推了推自己厚重的镜片，轻声开口：“快的话一年，慢的话两年。”
    “两年...”
    “太久了。”
    “我需要你们在半年内完成这项实验，能做到么？”
    禹墨微微蹙眉，摇了摇头。
    那负责人的眉头皱的比禹墨还深：“不可能的，每一次实验，都需要一组组的数据支撑，哪怕只是错了一个数字，都会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这种东西，是急不得的，越急越错，最终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那负责人回应的十分果断。
    禹墨若有所思，轻轻点头：“所以，想要提速的话，是不现实的，对么？”
    “对！”
    没有任何犹豫，负责人果断点头。
    禹墨平静的注视着他，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笑容，这笑容有些冰冷，眼神都变得深邃起来：“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族内有多少家伙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应该知道。”
    “他们给我起的外号是什么来着...我想想...”
    禹墨的声音略微停顿，似乎真的在认真回忆着，片刻后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对，他们叫我...魔王！”
    禹墨笑容更盛，露出洁白的牙齿，但那位负责人则是莫名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再看向禹墨时，目光中已经带着一丝恐惧。
    “所以，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商量么？”
    “让你维持一个学者应有的骄傲，来完成你认为的...复杂的实验？”
    “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这过程是否残忍，血腥，我不在乎，在我眼中，你们这些专家，就是用来做这个的，也只能做这个。”
    “所以...”
    “半年内，如果完不成的话...我会将你们一个一个，全部杀死，再把你们的尸体挂在这实验室的墙上，让你们的血液顺着墙壁流淌而下，让那些新来的专家们，看着你们的尸体，去完成你们未完成的实验。”
    禹墨推动轮椅，缓缓靠近这名负责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就连嘴唇都在哆嗦。
    “现在，我再问一次，半年内...能完成么？”
    听着禹墨这依旧温和的话语，这负责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倔强，包括和禹墨据理力争的解释数据的重要性。
    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可以，完全没问题！”
    “嗯...”
    “辛苦了。”
    “放心，只要你们能够按时完成，我保证，你们会在人族内部，享受到应有的荣誉，你们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学者，可以自由的钻研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着不菲的工资。”
    “所以你们的前路，还是很光明的，不像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只会打打杀杀。”
    “现在你们的时间应该突然变得急迫起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研究了。”
    禹墨说着，推动轮椅，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位穿着白大褂的负责人，呆滞的站在原地，眼角不知何时流下一滴泪水。
    这人...
    为什么可以如此的粗鲁！
    但却，让人不敢抗拒！
    “魔王...”
    “该死啊...”
    面对禹墨的强势，这位负责人最终还是默默选择了接受，急匆匆的回到实验室内，给其他人玩命的打着鸡汤，做着战前动员，而其他的实验室人员则是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懂组长究竟在发什么疯，对其爱答不理。
    直到他将禹墨刚刚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了一遍，这些人才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毫不犹豫的进入了紧张，忙碌的工作状态当中。
    正如禹墨所说，有时候，死亡的威胁，远比一切动力都要来的实际，管用。
    “呵呵...”
    “今天的阳光，真不错啊。”
    禹墨走出实验室外，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微笑着轻声开口。
    “一眨眼，又要过年了啊...”
    “只不过最近几次新年，显得无聊了些。”
    “也不知道这次，老白猿会在人族如此重要的节日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当想必，它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吧。”
    “毕竟它不是曾经那些蠢货...”
    禹墨喃喃自语，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疲倦之色，最终又微微摇头，推动轮椅，消失在这繁华，热络的街道上，背影是那般的孤独，仿佛与这芸芸众生，在背道而驰。

 第1162章 老友重逢

    妖域。
    天穹涧。
    经过了半年时间，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仪感，变得更家居了些。
    大殿门口的位置摆着几个酒坛，是老白猿又回桃花潭，取的桃花，酿的酒。
    远远就可以闻到酒香的味道。
    而老白猿本身也没有如同往常那些妖域之主般，整日里板着张脸，高高在上，反而时刻露出笑容，十分随和，还会邀请路过的其他部族族长品尝自己刚刚酿造的酒。
    一时间，老白猿在整个天穹涧的口碑都是极好的。
    但奇怪的是，这种老好人形象，完全没有引来其他妖兽的嘲讽，或者说蹬鼻子上脸，搞针对，包括十一神族的族长，在看见老白猿后，都会毕恭毕敬。
    是的，十一神族。
    九尾狐族在四个月前，就已经正式被剔除了神族之名，甚至剩余的些许族人，都已经被赶出了天穹涧。
    至于罪名...
    ‘背叛妖域，勾结人族，罪不容诛！’
    很简单的一个理由，甚至没有拿出什么证据，但也的确不需要证据。
    有时候，现实来的就是如此讽刺。
    上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十二神族，甚至是神族之首，族长更是妖域之主，每一位族人在这天穹涧内，都是横着走的。
    但下一秒，就沦落为丧家之犬，就连族人们都被以莫须有的借口诛杀，连神兽精血都被提炼出去，只留下几只幼崽放逐，算是给自己穿上一个仁慈的外衣。
    至于黑蛟族则是暂时从被剔除神族的险境中脱离出来。
    这种关键时刻的站队，黑蛟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老白猿也没有卸磨杀驴，任由黑蛟族继续坐稳神族的位置，但同样没有给它们什么优待，始终让它们保持在一个岌岌可危的程度上。
    只有这样，黑蛟族才能永远紧跟老白猿的步伐，不敢生出任何异心，毕竟在这妖域，能帮它的，只有老白猿。
    经过短暂的忙碌后，老白猿穿着一身十分休闲的服装，又打开自己刚刚打造出的换衣间，在衣柜中不断的挑选，最终选出一身纯白色的休闲服饰，带着些许复古风，拎在手上，向远处一座深山走去。
    老白猿这一路走的速度都不算快，更像是在散步。
    偶尔有妖族和它打招呼，无论实力高低，它都会礼貌的微笑回应，十分亲和，而得到老白猿回应的妖兽们则是激动，自豪的扬起下巴，四处吹嘘，说自己曾经得到过妖域之主的肯定。
    对于这种情况，老白猿心里有数，只是从未戳破过。
    直到它走进那处深山，周围的人烟都变得稀少起来，包括妖兽们，都主动避开这个区域，但老白猿却依旧前行，走在偏僻的小路上，神情轻松。
    直到远方泛起浓雾，将其遮挡在外，老白猿才缓缓停下步伐，开口说道：“半年不见，你就这么绝情么？”
    “将我拦在门外，可是有些寒了我的心啊。”
    老白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也没有了在外人面前那妖主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桃花潭，在那纷纷坠落的桃花下，和季鸿疯狂吐槽的幽怨模样。
    “你我之间，路已不同。”
    “你为权势，我为实力。”
    “我们...还有再见的必要么？”
    浓雾中，季鸿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说话间，浓雾都在不断的翻滚着。
    老白猿轻笑，微微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此次来，并非是为了和你谋划什么，只是单纯的想来再见一见曾经的老友，难道这也有错么？”
    “还是说，你觉得你我之间，相交多年，就真的没有半分友谊？”
    老白猿双手背负在身后，开口问道。
    浓雾停止翻涌，一切回归寂静。
    许久过后，浓雾散开，显现出一条道路，直通山顶。
    看着脚下的路，老白猿笑了，笑的很开心，同样也很真诚。
    它就这么缓缓走上山，看着盘膝坐在山顶的季鸿，远远的就挥舞起了手臂：“半年不见，想我么？”
    这动作看起来有些中二，出现在妖域之主的身上又是那般违和。
    但老白猿却对此毫不在乎，大步走来，随意的坐在季鸿身旁：“啧啧，我就知道，你这一套破衣服穿多少年了，全是洞，都旧的不成样子了，但偏偏你还有人族的思维，不愿意裸着。”
    “上次我去人族的时候，特意给你挑了一身衣服，尺码都是按照你的身材比例拿的。”
    “而且适合你的风格，一会儿穿上试试。”
    “别说我不惦记你哈，这套衣服，是我买的那些里面，最贵的。”
    老白猿不断的嘟囔着，将自己带来那套衣服塞到季鸿怀里。

 第1163章 三十年

    “所以，这套衣服的价格是,..”
    季鸿看着手中这套衣服，淡淡开口。
    老白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才略微有些降低音量说道：“320...”
    “不过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我还记得你的尺码么？？？”
    老白猿一脸幽怨的开口说道。
    季鸿平静的注视着它：“两只猴子，还分什么尺码...”
    “你是猴子！”
    “我是猿！”
    “猿和猴子，并不一样！！！”
    老白猿认真的反驳着季鸿的话，但季鸿却再次恢复沉默，不再说话，只是将那身衣服随手放在一边。
    “不过话说回来，你距离妖神境，还有多久了？”
    老白猿依旧笑呵呵的，倒在季鸿身旁的石头上，仿佛只是随意聊天般的问道。
    “三十年！”
    季鸿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直接开口说道。
    老白猿的脸骤然一黑：“我都说了，今天真的只是来找你叙旧的，没有别的意思，没想到你竟然还防着我。”
    “没有，真需要三十年。”
    季鸿微微摇头，再次平静开口。
    老白猿果断选择跳过了这个话题：“话说回来，你觉得八尾狐死了么？”
    “没有。”
    季鸿微微摇头。
    “我也觉得八尾狐没死，如果我是妖神的话，必然会留八尾狐一命，最多就是对其做出种种限制，防止其晋升妖神，但却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一来可以让我心存忌惮，只要我老老实实工作，八尾狐就会被它们一辈子关在牢笼里。”
    “但我如果表现的但凡让它们不满意，将要面对的，就是一个火力全开的八尾狐，嗯...或许那时候，它就是九尾狐了。”
    “这一招，不仅可以防我，还可以防你。”
    “如果你真的有问题，和人族有勾结，最后打乱了它们的计划，那它们随时可以让八尾狐入妖神，弥补因为你而造成的妖域内部实力空缺，无论怎么说，都不亏。”
    老白猿依旧那么喜欢唠叨，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季鸿眉头蹙的很深，虽然眼中流露出些许不耐烦之色，但还是没有打断它，只是自己默默坐在角落里。
    老白猿依旧不断的念叨着，从八尾狐的生死，到蛮城这盘棋，又说到自己当了妖域之主后，是多么疲倦，多么累...
    每天经历的琐事，以及自己如今的和蔼，亲民形象，等等等等，事无巨细。
    季鸿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拳头，眉头一挑一挑的。
    自己刚刚享受了半年的安静日子，没想到这种痛苦的回忆，一刹那又回来了。
    就像是一万只鸭子不断在你耳边乱叫，吵的人心神不宁。
    “……”
    “你就不怕妖神在关注我这里么？”
    “那你说的这些话，只会让妖神不喜。”
    最终，季鸿还是没有忍住，打断了老白猿源源不断的话语。
    老白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舒服的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还有手掌撑着自己的脑袋：“不会的，无论如何，你都是半步妖神境了。”
    “妖神如果在关注这里，你是会有感应的，而且它们也不会只是为了听听咱们两个扯老婆舌，就来得罪你。”
    老白猿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享受之色：“还是你这里要更加悠闲啊，或许你是对的，妖域之主这条路，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啊，相比起来，隐居深山之中，不问俗事，也是一种人生。”
    “我可以考虑每个月都来这里住一周，放松放松我那紧绷的大脑！”
    老白猿像是突然做出了某个决定，眼睛骤然亮起。
    只是一旁的季鸿看起来更加沉默，拳头攥的极紧，缕缕妖气从体内散发而出，弥漫在半空之中，矛头直至老白猿。
    “我觉得...你并不喜欢待在这里。”
    季鸿淡淡说道。
    老白猿撇了撇嘴：“总是玩这种以力压人的把戏，没劲！”
    “你说你又不会真的杀死我，充其量打伤我，打残我？？？”
    “又能如何？”
    “只要你打不死我，我爬起来，还叫你一声好大哥！”
    “所以，你是拦不住我的！”
    说着，老白猿彻底平倒在地上，展开双臂，闭上眼睛，一副认命的样子：“来吧！打我吧！蹂躏我把！我等着你！”
    看着眼前这位混不吝的主儿，季鸿一时间连和老白猿动手的心情都没有了，一脸腻歪，最终缓缓闭上双眼。
    而老白猿则是侧过头，看向季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咱们之间的友谊，虽然有些奇怪，但至少...也算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患难与共了。”

 第1164章 长夜漫漫，总有朝阳升起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
    季鸿淡淡说道，无喜无悲。
    而老白猿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看着季鸿说道：“对了对了，我前段时间去人族，看见你那位小徒弟了。”
    “啧啧，和你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蔫儿坏蔫儿坏的，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总是喜欢暗戳戳的坑人。”
    “我去人族，我还得请他吃饭，一顿饭还吃了我200多万！！！”
    “你觉得合理么？？？”
    提起这个，老白猿微微呲牙，一脸不爽。
    “合理。”
    当老白猿提到禹墨后，季鸿还是无声的睁开双眼，淡淡说道。
    “切！”
    “你知道禹墨和我打听你什么了么？”
    “想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聊的你么？”
    “你好奇禹墨让我给你带的话么？”
    “啧啧...”
    “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别想着打我，这里已经不是桃花潭了，我也不是曾经的老白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妖域之主，我还是要面子的！”
    “你...你离我远点！”
    眼看着季鸿起身，并与自己越来越近，老白猿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向后连滚数圈！
    “我说！”
    “禹墨始终都在称呼你老师，没叫过你名字！”
    “而且他全程都在和我一起飙演技，只有在谈到你时，他的眼神有三次表现的不太自然，其中第一次是真的，后两次是为了掩盖第一次伪装的。”
    “但那第一次绝对是真情流露！”
    “禹墨真的很关心你！总是将话题有意无意的往你的身上引，试图知道更多关于你的消息。”
    “你这个徒弟，真不错！而且几次争锋下来，我们可以说是不分输赢。”
    老白猿语速极快，说到禹墨的时候更是充满了惊艳感，眼中还带着一抹忌惮：“这家伙，未来必然是我的大敌啊，不过这样的日子，才会更有趣些。”
    “打败一群傻子，总归是没有成就感的。”
    “至于他让我给你带的那句话...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真的，我秒懂！”
    “他当时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时，那下意识的失神，以及片刻恍惚，都在说...”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整个人看起来还带着些许忧郁的气质。
    “我们虽然身于黑暗，却散发着万丈光芒。”
    “这光虽然不被世人所见，但有一二人知，便是足矣。”
    “长夜漫漫，终有朝阳升起！”
    老白猿声音中包含情感，看着季鸿缓缓说道。
    只不过在说完的一瞬间，它就再次变得不正经起来，啧啧称奇：“黑暗，朝阳，搞了半天，我才是那个黑暗，你们一顿互相感动，就是为了干掉我，我还在这儿美滋滋的替你俩传话，玩儿的可侮辱妖啊！”
    “其实在我眼中，你们又何尝不是那缕黑暗，道理都是一样的。”ωωw..net
    说完之后，老白猿又重新倒在石头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季鸿微怔，但随后却微微摇头：“禹墨说不出这种腻歪的话，你的领悟，是错的。”
    “我觉得，他当时只是单纯的想要干掉你，又想着你能让妖域稳定几年，所以纠结了一下而已，这些戏，都是你自己给你自己加的。”
    “还有...为什么我的山门外，又来妖了。”
    季鸿目光看向山脚的方向，眉头蹙的极深，有些厌烦。
    但老白猿却十分悠闲的说道：“是我的人，来给你送酒的。”
    “我当了妖域之主后，闲着无聊，就又酿造了一些猴儿酒，原材料更高级了点，酒中还自带灵气，方便吸收，更是壮阳补肾，虽然你并不需要。”
    “不过总体来说，这可是好东西，给你送来这两坛，也是我这半年内酿造出来的，最精品的。”
    “你一会儿可以尝尝，这次的酒，没有茶味儿了。”
    提起这个，老白猿的表情就再次变得幽怨起来。
    倒是季鸿，依旧面无表情：“你不是说，你当了妖域之主后，很忙么？”
    “而且没有茶味儿的酒，不好喝，我不喜欢。”
    老白猿怔住，呼吸粗重：“你特么当时明明和我说的是，有茶味的酒，不好喝！”
    “你知道这两坛酒，我加了多少珍贵妖植么？？？”
    “这是看在你我之间这些年的情谊上，我才送你的，而且这件事，我完全没有好处，只会加快你成为妖神的步伐，甚至对我有害！”
    “我这辈子，最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吃亏！”
    “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让它们把酒送进来吧！！！”

 第1165章 敬明天，敬前路，敬自己

    “真是好酒？”
    “而且是我这种境界都有益处的酒。”
    “为什么？”
    季鸿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毛问道，似是有些不解。
    老白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为什么，心情好！！！管得着么你？”
    “无论是智者，还是蠢货，一辈子总会做几件冲动的事。”
    “如果有一天你喝着我酿的酒，杀了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呗，但如果我有机会可以搞死你，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的确是妖，也很理智，阴险，奸诈，但我还是有感情的。”
    “只不过我的这份感情，大多数时候，都会被误认为虚伪，阴谋，一个新的陷阱。”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偶尔肆意的释放一下。”
    老白猿略微有些失神，轻声说道。
    季鸿扭过头，看了老白猿一眼，眼神并没有因为它这番发自内心的话而变得感触，只是淡淡回应道：“但你也经常将陷阱，当做自己的真心，一起送出去。”
    “真真假假，说不准。”
    “包括这酒，我都不知道，是否有毒，是否是你真的想要做一些事。”
    季鸿说着，但还是挥了挥手。
    很快，一只犀牛的牛角上挂着两坛酒，跑上山来，将酒放下，又小跑着离去。
    “是啊。”
    “所以人生永远都是在赌的路上嘛。”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怀疑我。”
    “我是否真的珍惜这份感情...”
    “一坛酒，一个朋友。”
    “酒在这，朋友是否在，看你。”
    老白猿指了指酒坛，轻声说道。
    季鸿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将一坛酒抓起，打开塑封，猛的喝了下去。
    酒水不断涌入嘴中，一缕缕狂暴的能量更是在体内泛滥。
    季鸿眼中先是闪过惊讶之色，但很快就又恢复平静。
    一坛酒空，季鸿盘膝而坐，消化着体内的能量，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再次睁开双眼。
    从始至终，老白猿都倒在不远处，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起来有些失神。
    “没有被毒死吧。”
    “当然，也有可能我下的是慢性毒药。”
    老白猿看着季鸿，笑着说道。
    “我不懂。”
    季鸿微微扭头。
    老白猿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无论是人，还是妖，心都是最奇怪的，很难说清，很难懂，在酿这两坛酒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甚至我当时自己都有些茫然，我是变蠢了么？”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意义？”
    “但是，当我想要放弃这个决定的时候，又感觉...念头不太通达。”
    “你我之间，不应该如此。”
    “较高下，分生死，但又不耽误我们之间，是朋友。”
    “至少我觉得，我们是朋友。”
    “哪怕真的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会时常坐在你的坟前，和你叙叙旧。”ωωw..net
    “至于我死了，你会不会给我修坟，我不清楚。”
    说着，老白猿缓缓收回目光，嘴角还泛起一抹微笑。
    季鸿看着此时的老白猿，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眼前的它，究竟是在伪装，还是心中本就是如此在想。
    “谢谢。”
    “如果你死了，每年清明，我会去你坟前，给你敬酒。”
    “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季鸿轻声说道。
    听见季鸿的话，老白猿笑容绽放，看起来十分开心，长舒一口气：“果然，这两坛酒送出来后，念头都通达了。”
    “心，真的很难懂啊。”
    “这么幼稚的事情，却偏偏喜欢做。”
    老白猿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季鸿，虽然依旧在笑，但眼神却变得有些认真，看着季鸿一字一顿说道：“所以...”
    “如果...嗯...”
    “你加入妖族，我们可以...”
    看着季鸿那平淡的眼神，老白猿将话止住，不再去说，只是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呵，算了，当我没说。”
    “你的道路，我的道路，都是坚定的。”
    “如果因为一坛酒，三言两语，就改变了我们的方向，那才是对我们这些年来努力的一种侮辱。”
    “这种话，我不该提。”
    老白猿说着，直接打开了另外一坛酒，给那空酒坛内匀了一点点，遥遥和季鸿比划着：“只谈现在，不谈未来。”
    “敬明天，敬前路，敬自己！”
    说着，老白猿将酒猛灌进去，很快就因为酒内的能量，导致脸涨红起来。
    “我们自需前行，不必去敬。”
    季鸿淡淡说道，只是同样下意识看了一眼天空，轻抿了口酒。

 第1166章 群星璀璨时

    虽然此地不是桃花潭，没有桃花的香气，也没有那种绝美的景色，只是普通的山，普通的树，一览无余的普通景色，但季鸿，老白猿却带着欣赏之色，默默的注视着。
    “你说，这些地方有什么好的，值得我们打生打死的去掠夺。”
    老白猿似是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季鸿微微摇头：“你们是掠夺，我们是守护。”
    老白猿哂然一笑，对季鸿的话不以为然，只是轻声说道：“如果灵气复苏的那一刻，人族实力强于妖族呢？”
    “恐怕如今的妖族早就已经沦落为你们人族的宠物，坐骑了。”
    “就算有零散的两只小妖逃出去，还会被你们作为给新人历练的工具，用来磨炼他们的意志。”
    “所以说，不存在什么掠夺，守护的说法。”
    “一切，源自于心。”
    “有时大公无私，有时却又自私自利的心。”
    老白猿和季鸿仿佛在这山间论道般，不断的说着，有时谈论正事，有时不着边际。
    转眼间，夕阳已经落山，夜幕升空，群星璀璨。
    “这天上的星，代表着一个个人。”
    “而你我，注定是那最耀眼的存在！”
    “总有一天，我会让全世界的人，妖，都知道，有一只老白猿，而这老白猿，在统治着这个世界，让他们平安，快乐的活下去。”
    说着，老白猿缓缓起身，嘴里轻声呢喃着说道。
    它背对着季鸿，仰起头看向天空，最终问道：“如果我说，有一天，我真的战胜了人族，推平了人族的四座关隘，也不会将人族赶尽杀绝，而是会选择一种温和的方式，让彼此间的关系变得融洽，共处...”
    “你信么？”
    季鸿平静的抬起头，看着老白猿那略显萧瑟的背影：“不信。”
    老白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是啊，不可能的，我破镇妖关的那一刻，就是屠尽人族之时！”
    “血流万里，骸骨如山，这才符合我妖域之主的形象！”
    “也代表了整个妖域全部妖兽的心愿！”
    “我...是妖域的王！”
    仿佛在某个瞬间，老白猿的背影不再萧瑟，而是重新挺直，自信，霸气。
    “就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未来的我，是否还会像今天这般，没有任何功利心，只是根据内心情感的本能，来做一些事情。”
    “前路已现，我等...自当前行！”
    “我在前方等你！”
    “你是季鸿，人族第四代，最优秀的季鸿！”
    “我相信，你不会沉寂太久。”
    “天穹涧...有你，会更精彩。”
    老白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头，声音也从最初还有些情绪波动，到最后变得异常平静。
    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没有继续逗留，大步离去，走的异常洒脱。
    季鸿看着老白猿离去的方向略微有些出神：“我是季鸿...”
    “人族...第四代...季鸿...”
    “但因为我，整个第四代...”
    季鸿刚刚陷入到某种回忆当中，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神重新恢复平静，无喜无悲，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老白猿今日，又不像是演的。”
    “只是...”
    “无论如何，老白猿必杀，一切都是假象，一切皆为虚妄...”
    “一切都是假象...”
    季鸿缓缓闭上双眼，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段话，并且任由体内散发出些许妖气，围绕在自己的大脑附近。
    片刻后，当季鸿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经回归到绝对平静的状态当中，再提起老白猿时，更是只有冷漠，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或许，季鸿就是依靠这种自我洗脑的方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承受着来自于老白猿的情感攻势。
    老白猿可能有时候，只是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莫名的让人感同身受，对其产生好感，最终折服于它的人格魅力。
    它总是能很容易的说出别人喜欢听的话，扮演别人喜欢的性格，令人无法对其升起厌恶。
    就像老白猿自己所说，谁也不知道，某时某刻，正在和你谈心的它，是真的情感流露，还是在埋下一个陷阱。
    虚虚实实，很难看清。
    当某个瞬间，你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同情它，怜悯它，甚至与它共情，担心起它的生命安慰时，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步入到它的陷阱当中。
    “天穹涧，我会来的。”
    “但我来的时候...”
    季鸿没有再继续开口，而是再次进入到修炼的状态之中，不断调动着体内的妖气，并将白天，那坛酒中摄取来的能量给逼出体外。
    妖气弥漫，浓郁的能量将整个山巅都形成厚厚的浓雾。

 第1167章 黄泉坟场内的杀神

    老白猿独自回到自己的宫殿，哪怕深夜，天穹涧内依然能看见不少妖的身影。
    它依旧笑呵呵的，遇见打招呼的，总会亲切回应。
    一切是那般自然。
    只是当它回到宫殿的那一刻，才终于缓缓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疲倦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半靠着，闭上双眼。
    昏暗的宫殿内，只有王座附近还有些许的光亮。
    “今天之后...”
    “我...只能是我了。”
    老白猿喃喃自语，在那微弱的光芒下，它的影子随着烛光不断变化，时而被拉的很长，时而又如同狰狞的猛兽，变幻万千。
    ……
    黄泉坟场。
    距离余生进入黄泉坟场已经过了三天时间。
    此时的余生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身上更是多出数道伤痕，在一处废墟内疯狂的逃窜着。
    后方，一只造型奇怪的妖王正在对其不断追击，速度极快。
    两者一逃一追，在黄泉坟场内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左右，余生才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瞬移消失不见，彻底没有了踪影。
    而那妖王依然一副不罢休的样子，在半空中徘徊了许久，又动用妖气摧毁了大片碎石，将地面都砸出一个个坑洞后，这才不甘的离去。
    就在一处坑洞旁边，近在咫尺的位置，余生一个翻身，从碎石中走出，表情依然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就差那么些许，自己就会被那妖王泄愤的妖气砸中而恐惧。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沉思之中，又是许久过去，时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余生身后。
    “这个妖王的能力，你处理不掉。”
    时光开口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
    刚刚接触的这位妖王，速度快，防御力强，变异的副作用是攻击性要稍微差上一些。
    但哪怕如此，依然不是余生能打的过的。
    余生能够做出有效针对的，就是那些自身防御力极弱的存在，而且还要做出一系列的操作，才能找到机会，一击致命。
    而刚刚那位，完全打不了。
    哪怕给余生再多的操作空间，都不行。
    就算是余生觉醒了四个觉醒物，又修炼了远古功法，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就抹平的。
    毕竟有太多的人，妖，永远卡在了六觉这个领域。
    哪怕想要突破，也要消耗十余年的光景，吸收数不尽的能量，又要感悟更深层次的规则。
    如果这些，都能被六觉的人给轻易击溃，那他们这些年来的修炼，岂不是成为了笑话。
    经过这三天的时间，黄泉坟场已经彻底乱了起来。
    当然，余生是这场霍乱最大的核心原因。
    而其中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则是紧随其后，导致整个黄泉坟场都充满了戾气。
    只是余生，妖兽们在杀戮，而预备役的士兵们则是疯狂的摘取着一切有可能到手的妖植，并在收取的一瞬间，就开始疯狂逃窜，明明自身只是四觉，五觉，却在做着虎口拔牙的买卖。
    好在修炼了远古功法之后，这些士兵的肉体素质提升了数个台阶，就连跑路的速度也变得更快，更持久，生存能力更是加大了许多。
    眼看着人族已经将黄泉坟场搅的混乱不堪，一部分妖王依旧选择蛰伏，对此视而不见，只是守好自己那一摊儿。
    但更多的妖王则是呼啸而出，漂浮在半空之中，震慑人族，在警告他们。
    甚至一些脾气暴躁的，更是直接将出现在自己领域内的人族杀死。
    对于眼前这个局面，天穹涧那边倒是轻飘飘的传来了一纸圣令，让它们停止这种行为，并遵守与人族的约定。
    只不过那传令官在大声朗读过后，转身就走了，完全没有监督的意思。
    而那些妖王们，则是在传令官走后的一瞬间，就再次开始兴风作浪起来。
    余生倒是找到机会干掉两位妖王，但却依然无法制止眼前的局面，只能大肆屠杀妖王之下的妖兽们，在妖王追上来的瞬间，再疯狂逃跑。
    黄泉坟场的妖兽们，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深深的记住了余生的面容，知道了这样一位存在，而且还克服了跨种族的脸盲症，能够在一群人类中，准确的分辨出哪个是余生，并在见到余生的一瞬间，逃跑！
    就算如此，死在余生手中的妖兽们，也已经数之不尽。
    妖王追不死，同境界挡不住，甚至拖延半分钟时间，等妖王来救，都完全无法做到。
    实力间的差距简直太大了。
    余生就像是一个存在于六觉，七觉间的bug，在这种局面下，令它们头疼欲裂，又偏偏充满了惶恐。

 第1168章 刺客流战士

    “北侧三里外，四只六级妖兽聚集在一起，附带十余只五级妖兽，抱团取暖。”
    “附近并未发现妖王身影，不排除暗中埋伏的可能性。”
    “不过至少在它们附近，我没有找到有藏匿的妖兽，如果真的有埋伏，支援过来，最起码需要一分钟的时间。”
    时光平静的开口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嗯。”
    他默默转身，按照时光指引的方向悄然离去，而时光则是换了一个新的方位，继续前行，搜寻着其他妖兽。
    看着远方聚集在一起的妖兽们，余生脚步停顿，微微弓起身子，观察四周。
    而那些妖兽们的眼中则是带着些许惊恐之色，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余生这个杀神的存在，不断观望四周。
    “一分钟...”
    余生喃喃自语，下一刻眉心处再次浮现一只燃烧着火焰，展翅高飞的鸟。
    周围场景微微变幻。
    余生起身，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但奇怪的是，那些妖兽们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余生视而不见，依然紧张的关注着其他方向，直至余生站在它们不足十米的位置，它们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声嘶吼，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散发出缕缕妖气。
    下一秒，幻境解除。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余生，它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就又变得凶狠起来，道道妖气向余生袭击而去。
    只不过余生的身影在此时却凭空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兽群的上空，手中抡起那巨大的锤子，向下方猛然砸落。
    伴随着一声闷响，以及哀嚎声，兽群骤然散开。
    两只五级妖兽就这么倒在血泊之中。
    原本那种抱成团的战阵，也在这一锤下，沦为笑话。
    余生在兽群中不断的追逐着，眼中只有那些六级妖兽，而此时的远方，一只只妖兽出现，开始向余生这边包围而来。
    “埋伏么...”
    “这段距离，一分钟，刚刚好...”
    面对远方突然出现，数量庞大的妖兽群，以及半空中的一位妖王，余生眼中没有任何意外，依旧在追逐着一只六级妖兽，在它惊恐的目光中，一锤落下，将其彻底砸翻在地上。
    紧接着，他又追向另外一只六级妖兽，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锤子，攻势异常凌厉。
    终于，在包围圈越来越小时，余生干掉了第二只六级妖兽，并消失在了原地，瞬移离去，而且在离去的瞬间，开启幻境，隐匿身形，消失在了它们的视野之中。
    看着凭空消失的余生，以及一片狼藉的场景，再看着那两只惨死的六级妖兽，在场的妖兽们，大部分都陷入沉默之中。
    一小部分更是直接慌了，左顾右盼，生怕这个杀神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一锤子。
    刺客并不可怕，毕竟刺客只精通于暗杀，一般都是突然出现，干掉一个，就开始逃跑，而且身子板很脆，容易针对。
    但像余生这种...
    拥有战士的攻击力，肉盾的防御力，刺客的灵活性...
    这几种加在一起，就显得尤为恐怖了。
    完全就是突然出现在一群人面前，并且全部砸死，然后再大摇大摆离去，作案现场十分残忍，血腥，简直不是人！
    “人族！”
    “本王势必杀你！！！”
    那负责此时包围的妖王在半空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声，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天内，那些激进派的妖王们不再去针对那些人族的普通士兵们，而是集合在一起，暂时摒弃了彼此间的恩怨，开始联手，疯狂在黄泉坟场搜寻着余生的身影。
    不时间就会有一位妖王划破长空，一闪而过。
    至于那些六级的妖兽们，则是颤颤巍巍的躲起来，生怕被余生找到。
    妖王在找余生，余生在找六级妖兽...
    这一幕显得是如此荒诞，但却又真实的在这黄泉坟场内发生着。
    而那些普通的士兵们则是借着余生给他们创造出来的条件，再次疯狂的搜刮起来。
    没有了那些普通妖兽们的阻拦，他们搜刮的效率都大大提高。
    有些甚至就是当着那些妖兽面拔的。
    但偏偏这些妖兽不敢拦，反而瑟瑟发抖，向后退去，生怕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族杀神’。
    就算不是，说不准也是那位杀神派来钓鱼的，等自己动手的一瞬间，杀神突然跳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装没看见，也就损失一株妖植。
    跳出来，损失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命了。
    孰轻孰重，它们还是分的清的。
    直到...
    两个时辰后，一位妖王，凭空陨落，再次让它们知道，这位人族杀神的恐怖之处。

 第1169章 地毯式搜捕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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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0章 预备役，集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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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1章 一群蚂蚁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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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2章 杀戮，无声绽放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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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3章 你们...身患绝症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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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4章 黄泉坟场，退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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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5章 家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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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6章 两个人的春节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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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7章 你会包饺子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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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8章 富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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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9章 墨阁，视频资料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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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0章 人族最可怕的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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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1章 未来的世界

    听到老白猿问起黄泉坟场，这位妖王有些沉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阴冷。
    “黄泉坟场，死伤惨重。”
    “低阶妖兽几乎被屠戮一空，妖王也陨落数位。”
    “数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了。”
    它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始终在咬着牙。
    老白猿怔了一下，坐直了身体，显然这件事也超出了它的预期：“人族派了多少人去黄泉坟场？”
    “八觉出手了？”
    那妖王微微摇头：“3000人，他们对黄泉坟场的威胁不大，按照您原本的计划，是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来方便您将黄泉坟场也纳入掌控之中的。”
    “但这次人族出现一个怪物，是一位二十余岁的六觉少年，一个人就杀穿了黄泉坟场，在妖王的追捕中，更是数次反杀妖王，导致剩下那些，全部闭门不出，不与为敌。”
    “包括黄泉坟场内的妖植，也被扫荡走了极多。”
    老白猿再次缓缓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摸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六觉少年，二十余岁，实力恐怖...多么熟悉的关键词啊，没想到转眼间，余生已经成长到如今的地步了。”
    “曾经我非妖域之主，余生天才与否，与我无关，也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但现在...需要想办法来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真是令人头疼啊。”
    “对了，你就是从黄泉坟场中走出来的吧？”
    说着，老白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这妖王问道。
    这妖王的外貌为豹子形态，两颗尖锐的牙齿裸露在外，两侧的肩膀处更是带着几根短小的骨刺，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还会在它的背部发现些许凸起，里面像是藏匿着什么。
    包括它的四只爪子，颜色更是略微有些发黑，整体虽然经过变异，却没有变得丑陋，反而显得更为神俊。
    而这些，都是黄泉坟场独有的变异效果。
    “是的，我比较幸运，变异还算完美，没有副作用...”
    它缓缓低下头颅，轻声说道。
    “哦，看来你对黄泉坟场还是充满感情的嘛。”
    老白猿若有所思。
    但这妖王却微微摇头：“我刚刚失落，只是惋惜那人族少年杀的少了一些，而非是愤怒。”
    “每一个出自于黄泉坟场的妖兽，在那里留下的，都不是美好的回忆，那里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不停承受着鬼气的侵蚀，来换取实力。”
    “那里...是整个妖域，最自私自利的地方。”
    “如果有可能，我恨不得亲手毁掉那里，来结束我曾经的噩梦。”
    说这番话的时候，它的表情十分平静，瞳孔中更是没有任何波澜。
    老白猿看着它，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你倒是诚实，没有顺着我的话茬来奉承我。”
    “在我心中，您是真正能带领妖域走向新台阶的妖主，我发自内心的敬佩您，而且，您应该是不喜欢那些虚伪的奉承话的。”
    这名妖王的语气十分认真。
    老白猿脸上笑容愈发浓郁：“呵呵，早晚有一天，这妖域，会变得井然有序，所有妖兽遵守规则，不用担心随时会被其他妖兽捕猎，死亡，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哪怕它们没有野心，没有天赋，也可以安逸的活完此生。”
    “它们会渐渐变得温和，有礼，朝气蓬勃，每只妖都会有自己的梦想，并且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那样的生活，才是生活啊...”
    老白猿有些出神，像是在想象着那样的世界，声音很轻，喃喃自语。
    就连这妖王都怔了一下，眼神有些变幻，呼吸变得沉重。
    “如今的妖族，被打上凶残，野兽，侵略的标签。”
    “但数百年，千年后，后人再提起来，未必不是我们妖族，努力摆脱人族掌控，努力奋斗，崛起的正能量故事。”
    “事在人为，史书，是由胜利者写下来的。”
    老白猿安逸的靠在摇椅上，始终带着那抹微笑：“真理，只存在于战争之中。”
    这位妖王听着老白猿的话，也陷入震惊的情绪当中。
    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感觉老白猿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哲学，全是学问，道理。
    包括老白猿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都是那般的自然，柔和，令人下意识的想要顶礼膜拜。
    “下去吧。”ωωw..net
    “努力修炼，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能真正意义上的为了自己，为了妖域，为了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事业做些什么。”
    “当那个世界真的出现，未来...”
    “后人是不会忘记你所做过的一切，并牢记于心的。”

 第1182章 天穹涧的娱乐设备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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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3章 绝美中的遗憾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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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4章 布局八九，多为闲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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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5章 番号，破军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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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6章 新一轮暖心故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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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7章 谁慢谁丢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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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8章 保安在哪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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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9章 余生，名动人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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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0章 五代排行榜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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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1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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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2章 第二步闲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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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3章 改变一个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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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4章 面对余生的无力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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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5章 终于结束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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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6章 我想创造的，是什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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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7章 你是不是骂我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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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8章 可惜，我们真想投降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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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9章 老白猿即兴赋诗

    这种言论是否有效还不清楚，但恶心的确是够恶心的。
    谁也不知道禹墨手里究竟还有多少鸟类妖兽在等待着放生，又会什么时候突然再给妖域第三轮信息轰炸，包括第四轮，第五轮...
    前两次的信息内容倒是还好，如果后面真传来什么重磅消息，那就真的让人头疼了。
    “这是在向我宣战啊...”
    “明摆着告诉我，他随时可以让妖域上空铺满他的消息。”
    “让我以后再利用人族的网络时，提前考虑清楚后果。”
    “至于这化解的手段本身，倒是有些无耻在身上的。”
    老白猿有些失笑，摇了摇头。
    并不算多高明，更像是小孩子的把戏，但偏偏这把戏却最简单，有效。
    “叔叔，那等余生上任那天，我们还...”
    青年白猿有些迟疑的问道。
    老白猿摇了摇头：“我们像是很有钱的样子么？没有收益的礼品，总往出送，也是会心疼的。”
    “况且真的送过去，不仅起不到任何效果，还会被人族狠狠嘲讽，说我们只会模仿他们的计划，说我们蠢，没脑子。”
    “谁闲着没事儿，花钱找骂啊。”
    说着，老白猿翻了一个白眼，显然对于禹墨的这次反击，并不是特别欣赏。
    总感觉对面没有技巧，全是恶心。
    “叔叔，如今妖域上空，都还传播着让您退位的消息...”
    “底层的妖兽灵智未开，会不会影响到您。”
    看着情绪不佳的老白猿，青年白猿轻声开口说道。
    老白猿轻笑：“只要十一神族稳定，这妖域，就没有妖兽能撼动我的位置，如今我和它们是捆绑状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我真的出了点什么事，它们哪怕付出再多，也要保我无恙的。”
    “至于底层的妖兽，你都说了，它们灵智未来，到时候各个势力的领袖们公开演讲两次，风波自然就停息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且我自诩在妖域的民心还可以，所以这种小事，无需去管。”
    老白猿有些兴致缺缺，挥了挥手，靠在椅子上，轻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你既然玩儿腻歪的，我就陪你玩腻歪的。”
    “就看咱们两个...谁先顶不住。”
    老白猿恍若在自言自语，片刻过后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青年白猿：“继续和人族那边通报，就说...妖域之主老白猿，愿意退位，不仅退位，更是愿意带着整个妖域，成为人族的坐骑，宠物。”
    “只要他们把镇妖关拆了。”
    “到时候，老白猿赤身裸体，跳着艳舞，带领整个妖域来投！”
    “嗯...再给他们念首诗吧，就说这诗是我写的。”
    老白猿略微沉吟数秒，像是在构思着什么。
    “啊~”
    “人族风光真是好，光组组长爱放鸟！”
    “光组组长爱放鸟啊~~”
    “人族风光真是好！”
    不知为何，老白猿脸上的笑容中充满了玩味，就像是带着某种恶趣味一样，听的青年白猿一愣一愣的。
    一直以来，它的叔叔就让它多学习人族的文化，它平日里也算是刻苦，努力，对人族文化的学习了解还算是比较深入，所以老白猿才会将人族内部的一些事情交给它去做。
    但就凭它对人族的了解，对古文化的研究，对诗词的鉴赏能力来看...
    老白猿的这首诗，无论如何去分析，也是狗屁不通的啊。
    “记住我刚刚朗诵时的语气，切记，一定要让它们在镇妖关外，原滋原味的还原出来。”
    “就说妖域之主实在太喜欢人族文化了，情不自禁写出来的诗词，用来歌颂禹墨。”
    “最后再着重提醒一下，拆了镇妖关城墙，我必亲自带着全部妖族，去人族投降！”
    “难道他们就不想要一只很酷炫的妖兽，来给自己当坐骑么？”
    “详情请看林小小！”
    在说出这番话后，老白猿的心情又一次变得好了起来，就像是念头又通达了，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花圃中五颜六色的花朵，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我还是不理解，这样做的收益是什么...”
    青年白猿眉头皱的极深，对老白猿的个中深意百思不得其解。
    实在是看不到什么价值啊。
    “没有收益。”
    “单纯恶心恶心禹墨。”
    “他都往我的嘴里灌shi了，我不恶心恶心他，岂不是显得我怂了？”
    “我不仅要恶心他，我还要恶心死他！”
    “真是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发家的。”
    “他不是要装恶人，促进人族发展么，我就给他洗白，洗的白白的，让别人对他愧疚，痛哭！”
    “这样人族少了一个恶人后，他的很多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老白猿恶狠狠的说道。

 第1200章 他就喜欢当孙子

    “虽然这么做，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我就是爽！”
    “好好一盘棋，让他下的和小孩子玩一样！！！”
    每当老白猿提起这个，就气的不行。
    他所期待的，是两个人站于棋盘之上，互相博弈，高山之水，气质非凡！
    结果莫名的，玩着玩着，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自己落子，禹墨不落，不仅不落，还说自己下的子，是他的。
    “等过几天，启动三枚暗子，给我在人族内部制造谣言。”
    “就说禹墨喜欢六十岁的大妈，越老越好！”
    “喜欢当孙子！”
    “对，再说什么，他其实被四个富婆包养了，所以才能在人族混的风生水起。”
    “这四个富婆年龄很大，很胖，很丑，给我往夸张了说！”
    “反正他现在的口碑，说什么别人都信。”
    老白猿的脸上写满了畅快，大有一种掀桌子不玩了，就是要爽一爽的架势。
    “嗯，明白了。”
    青年白猿轻轻点头，表情有些古怪。
    在它的印象中，自己这位叔叔从来不会意气行事才对。
    “对了，余生的资料，整理好了么？”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白猿随后说道。
    “嗯。”
    “我们如今在人族内部的高层暗子已经被清扫一空了，所以对于一些隐秘的情报知晓不多。”
    “我能总结出来的，都是在人族内部，余生公开的资料。”
    青年白猿缓缓开口，并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加以总结，尽可能精简化的说出。
    老白猿听着资料若有所思。
    “罪城身份，疑似多觉醒物...”
    “墨学院140届的新人王。”
    “车技很差。”
    “但却是四纹云勋...万毒果这件事，包括蛮城，乃至于功法，这些事情中，余生全部占据了很重的戏份，但在人族内部却始终没有传播。”
    “看来禹墨是想在余生的上任仪式，憋个大招出来啊。”
    “可惜，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能搅乱，真让人难受！”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遗憾，微微摇头。
    “暂时不用再关注人族方向了。”
    “这一年的时间里，神族的贷款越来越多，债主们...也该到了还债的时候，相信到时候，会出现一些乱子。”
    “我也要去收一收果实了。”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起身。
    “别忘了那首诗！”
    “一定要给我念的情绪饱满，越肉麻越好！”
    老白猿站在青年白猿身旁，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膀，这才越过它，向远处走去，最终消失不见。
    “光组组长爱放鸟...”
    青年白猿独自站在原地，喃喃自语般的念了一下老白猿即兴所做的诗句，打了一个寒颤，默默离去。
    ……
    两日后。
    “准备好了么？”
    “啧啧，没想到穿正式的服装，还挺帅！”
    “不愧是我弟弟，颜值这方面，像我！”
    禹墨不断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余生，啧啧称奇。
    而余生则是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之色，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和禹墨对视。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学会笑了么？”
    “要不在上任仪式上，笑一个？”
    “算了算了，谎言早晚都会露馅，你还是板着脸吧，英雄，高冷一点，很正常！”
    “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禹墨认真的思索着，最终摇了摇头：“一切就绪，十分完美！”
    此时，他们正处于墨阁的总部，整整一层楼都专门空出来，用来发布记者招待会。
    由墨阁官方账号宣布，袁青山，齐长山亲自现身说法，折腾了足足两天时间，目前为止，已经炒到了人族内部，人尽皆知的程度，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场特殊的交接仪式。
    上任阁主未突破九觉，未战死，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交出墨阁阁主之位，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而且，接任墨阁阁主的人，只有24岁！
    虽然是天才，有过一定功绩，但至少看明面上的资料，人族内部，比他功绩大的人，还有很多。
    这也是他们一直在诟病，抨击余生的点。
    只不过他们在谈及余生的时候，还是稍有克制的，毕竟无论如何，余生为人族，还是做过许多贡献的。
    但他们对这场交接仪式，依旧不太看好。
    包括早早开启的直播间内，弹幕更是从未断过。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不会又是禹墨这个混账搞出来的事情吧！”
    “呵，他上任，只要杀掉禹墨，我管他有没有功绩，这墨阁阁主，我都认了！”
    “同意！”
    “还是希望墨阁对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们无法接受。”
    一条条弹幕不断刷屏，来表达着自己态度。

 第1201章 光里，光外

    对于这一条条的弹幕，无人回应。
    直播间内，只有空荡荡的主讲台，后面摆放的大屏幕，以及下方坐满的记者。
    发布会，还未开始。
    “亲爱的弟弟...”
    “我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
    “而你也是信守契约精神的人。”
    “但我还是想说...”
    禹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余生，虽然依旧在笑着，但神情在此刻却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希望你，让这份交易，能够进展顺利。”
    “因为这代表的是，我将整个人族的重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
    “无论未来的结果如何，此事，已无法更改。”
    “或许我一直在你面前进行着各式各样的表演，包括我的内心，早已经变得不再纯粹，甚至...还不如罪城的那些家伙。”
    “但未来站在你身后的芸芸众生，他们的心，是纯粹的。”
    “他们大部分人，还是能够明辨是非，懂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要你真心为了他们，他们...同样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纵然有些许的恶，但却不能代表全部。”
    “从今天起...”
    “万家灯火，因你而亮。”
    “无论何时，何地，在你回首时，永远能看见，那一盏盏温暖的光。”
    “此后...”
    “谢过。”
    最后，禹墨更是敛去了所有笑容，挣扎着在轮椅上坐直了身体，抬起右手，攥紧，锤击胸膛。
    纵使是智计无双的禹墨，最终面对余生，还是做出了预备役的标志性动作。
    虽然看起来有些蠢，但在某种时刻，却真的能够表达出那种精神上的力量。
    看着神情肃穆的禹墨，余生沉吟数秒，最终认真点了点头。
    “嗯。”
    没有过多的承诺，依然是一声‘嗯’，但禹墨脸上却再次绽放出笑容。
    “准备吧。”
    “半小时后，你将真正意义上，站在人族之巅，享受万丈光芒，同时，也会扛起那份责任。”
    “你上任后，墨阁...我将不再插手。”
    禹墨缓缓抬起头，看着棚顶上方的灯光，此时刚好照耀在余生身上。
    看着灯光，禹墨略微有些出神。
    “呵...”
    突然，禹墨发出一声轻笑，收回目光，推动轮椅，向后退了退。
    余生依旧置身于灯光之下，而他则是隐匿于阴影之中。
    与此同时。
    远处，那新闻发布会的舞台，灯光全部打黑。
    看见这一幕，直播间的弹幕一顿。
    而下方的记者们也第一时间拿起话筒，准备抢先提问。
    但奇怪的是，并未有人出场，依旧是那般安静。
    只是后面那始终黑着的大屏幕突然升起亮光，就像是准备请这些记者们，来看一场电影。
    经过短暂的闪烁后，大屏幕中，出现画面，画质并不是特别清晰。
    “镇妖关？”
    “嗯！”
    直播间的弹幕中，很快有人认出了地址。
    “这是实景记录么？”
    “应该是，我在镇妖关守了三年，看角度，的确是那个监控中拍下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幕，众人有些茫然。
    而此时的画面中，也逐渐出现了人影。
    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十分虚弱的靠在城墙上，彼此间小声的说着话。
    唯一能彰显出不同的，或许就是他们眼中的斗志，并未磨灭。
    “这一幕，发生在三年前。”
    “妖域大举入侵。”
    “兵力远超我人族，如果不出意外，最起码会有数十万，上百万的妖兽涌入人族内部，届时，将会有无数城市，陷入沉沦。”
    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凭空响起，搭配着画面中的情形，莫名给人一种紧张，压抑之感。
    “三年前？”
    “人族大胜的那次？”
    “我有印象，当时据说一切都很顺利，妖域死伤惨重，最终败走，导致这几年，妖域都没有再向我们人族发起进攻。”
    “我当初是后勤队的一员，当时的局面的确危机，前线已经陷入焦灼的局面，甚至我们输送物资，都有些来不及，但不知道为何，战争突然平息。”
    弹幕再次议论，分析起当年那场战争。
    画面闪烁，跳跃到下一个镜头。
    镇妖关下方，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妖兽大举入侵，相比之下，人族这边，守城的将士数量则是显得有些可怜，而且还全是长时间作战，导致十分虚弱的那种。
    悬殊的比例，压抑的氛围，让所有人的心下意识跟着提了起来。
    “这一战，你们要牢记几个名字。”
    “余生，安心，赵青衣，孙小虎....”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换来的，则是更多的茫然。
    孙小虎，他们知道，甚至铭记，为了守护破晓关战死。
    安心，赵青衣，也写在了人族的英雄丰碑上。
    但余生...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份名单之中。

 第1202章 余生的功绩

    “那一战，余生孤军深入妖域，不过五觉，却在一众妖主眼皮子底下，穿过千里妖原，直入沼泽池，在无数凶残的妖兽围攻下，过泽湖，登岛，于沼泽池之主对弈。”
    “在无数次的生死边缘徘徊，最终取回万毒果。”
    低沉的声音还在持续，大屏幕同步的暗了下来，缓缓浮现文字。
    文字中记载了沼泽池的详细情况，万毒果的作用。
    “这一次，余生还带回了一具妖神的骸骨，其中所充斥的威压，可以让新人快速修炼，进步。”
    “如今依靠这具妖神骸骨，第六代的少年们，已经有一批人因此实力突飞猛进，打破多项记录。”ωωw..net
    “而万毒果...”
    低沉的声音突然停顿，没有再继续下去。
    而大屏幕中，画面再次闪烁。
    两名少女，剪着丑陋的发型，于兽群中呐喊，最终引爆万毒果，无声殒落。
    这一幕远比那一份份名单，一串串文字介绍要来的震撼。
    一时间，弹幕都逐渐停止，这种场景，是电视剧中永远也无法演出来的。
    尤其是安心临死前的那双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些许炫耀，得意，又有些惋惜，最终看向远处的故友，仿佛在遗憾什么。
    “此战，这四人，缺一不可！”
    “但凡失败，所将面临的，必然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也不会有人族如今之安稳！”
    “余生名在此列，值得！”
    背景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弹幕中关于对余生的质疑逐渐减少。
    单单凭此功绩，余生就可拿五纹云勋。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画面至此并未结束，而是再次闪烁起来。
    “还有么...”
    他们茫然的看着。
    这一次，是鬼门关。
    阴森，冰冷，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表情苍白，脸色麻木。
    “鬼门关，有死无归。”
    “但...”
    这背景音还在不断的低声叙述着，而对于这里的残酷，没有谁比这些百姓们更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父亲，孩子，兄长，最终倒在了鬼门关的城墙上，或者最终返乡，重病逝去。
    “余生，于神墟，取回远古人族之功法。”
    “让我人族，人人皆可修行。”
    “弱者可以拿起刀剑，守护家人，强者更强。”
    “让我们与妖族不再有肉体上的差距。”
    随着背景音响起，这一刻，网络气氛彻底引爆。
    新功法，竟然是余生带回来的？
    就连这弹幕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新功法的红利，或者说，整个人族，超过八成的人，都欠了余生一个巨大的人情。
    哪怕他们一人只付出100元的费用，都可以轻松将余生送到人族首富的位置。
    而这些，远非100块钱能够回馈的。
    “……”
    “我之前...好像骂过余生，我真该死。”
    “我也是...”
    一条条弹幕再次刷起，但画风和之前则是完全不同。
    “我哥哥一直都很努力的在修炼，但因为觉醒物的问题，始终无法突破，但有了远古功法之后，他如今实力越来越强，已经加入守城军了...”
    “我...”
    弹幕中的消息闪烁极快，大部分都是享受到了远古功法所带来变化的红利。
    直至...
    “我已经被确诊了癌症，原本已经等死了，但如今...我欠余生一条命。”
    墨阁这边没有去看弹幕，但那始终充当背景音的声音此时情绪却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墨阁阁主，换届仪式，现在开始！”
    这一刻，灯光全部亮起！
    大屏幕黯淡。
    袁青山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自远处缓缓走来，还不忘对着摄像机的位置挥手。
    齐长山面无表情跟在他身后，但却被袁青山不着痕迹的拦了下来。
    “你长得丑，还不笑，上去干嘛？”
    “板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黑幕呢！”
    袁青山再次礼貌的对着远处的记者点了点头。
    “我可以笑。”
    齐长山冷冷说道。
    “你想吓死谁么？”
    “你笑起来，比鬼都可怕。”
    袁青山皮笑肉不笑，在嘴角挤出几句话来。
    “呵...”
    “艹。”
    齐长山冷笑，最终还是默默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袁青山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站在远处的高台上。
    “余生，对我而言，就如同自家孩子一样。”
    “我为其骄傲。”
    “甚至可以说，我觉得，他就是我们人族的未来。”
    “就在不久前，余生还杀入黄泉坟场，将其搅的天翻地覆，知道那些平日里凶悍的妖兽们，在面对余生时，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么？”
    袁青山举起话筒，笑呵呵的说道。

 第1203章 新阁主...话真少

    “它们抱头鼠窜，躲在自己的老窝里，不敢出来！”
    “它们怕死！”
    “死在余生手里！！！”
    袁青山掷地有声：“哪怕是妖王，都折损在余生手中数位，而那时候，余生不过六觉而已。”
    “但现在，他七觉了，或者说，未来的他，八觉，乃至于九觉，将会成为整个妖域的噩梦，就算是如今，妖域之主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正因为如此，我们反而要让余生站在台面上，告诉妖域，我人族，无惧！”
    “未来，我们会在余生的带领下，走向更高，更远的位置。”
    “直至某一天，让天穹涧，成为我人族的城池！”
    袁青山的声音不断回响，而他的笑容也缓缓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我已年迈，但人族还年轻，余生还年轻！”
    “接下来，这份重担，就交到他的手中了。”
    “余生...”
    “来吧。”
    袁青山侧过身，看向始终平静站在远处的余生，开口说道。
    余生略微抬起头，与袁青山对视，随后默默向前，走上这高台，站在袁青山的身侧。
    “从今天开始...”
    “余生...”
    “为墨阁之主！”
    这一刻，袁青山像是有些感慨，轻声说道，随后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和余生保持些许距离，将这高台的中心位置让了出来，最终，攥拳捶胸：“人族，袁青山，见过余老！”
    “人族，齐长山，见过余老！”
    “人族...”
    一道道声音在这会场内响起，声音坚毅，不断扩散。
    这一刹那，余生的眼中闪过些许茫然之色，但很快就重新恢复平静，他对着话筒，张开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停顿片刻后，又默默闭合。
    在一双双目光中，余生沉吟片刻，最终学着袁青山的样子，抬起头，攥紧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口。
    无声，胜有声。
    交接仪式，在这一刻彻底完成。
    余生，为墨阁之主。
    “他说话，还真比我好听...”
    “我也不想面瘫啊...”
    面对这种场面，齐长山依旧面无表情，有些感慨的说道，微微摇头，转过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禹墨则是躲在摄影机照不到的角落里，微笑的看着这一幕，推动轮椅离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留下一句轻语，在半空中消散。
    “这一刻，我心中...再无负担。”
    “老白猿，准备好与我开始博弈了么？”
    “赌上生死...”
    一切随风散去。
    余生看着下方那一位位眼神热切的记者，陷入沉默之中。
    “余老，请问您上任之后，会做出什么政策上的改变么？”
    一名记者猛的站起，看向余生，激动问道。
    “嗯...”
    余生轻轻点头。
    “您的意思是，政策会变？”
    听到余生的回应，记者们愣了一下，另外一位记者起身，再次追问。
    这一次余生沉吟的时间要更长一点。
    “嗯...嗯。”
    余生再次点头。
    看到余生的反应，这些记者们怔了一下，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太跟的上余生思维。
    “所以具体的改革方向，能和我们透露一下么？”
    第三位记者勇敢起身。
    “不能...”
    余生微微摇头。
    三个问题，加起来回了五个字。
    如果说‘嗯’也算回应的话。
    面对余生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这些记者纷纷头痛起来。
    这种人，是记者最不愿意遇见的，他们更喜欢那些侃侃而谈，吹牛的家伙。
    不小心说错某句话，他们就可以借此长篇大论，来博人眼球。
    “那除了政策方面，您还会有其他动作么？”
    第四位记者咬了咬牙，猛地起身。
    “嗯。”
    余生再次点头。
    “……”
    最终，这场原本挺燃的新闻发挥会，却以这样荒诞的结尾收场，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我感觉，咱们接下来...难了啊。”
    “是啊，摊上这样一位阁主，以后的采访工作不好搞。”
    “还是等下一任阁主吧...”
    “呵呵，等的是下一任阁主么？应该是下一任记者吧。”
    “他才24，能把我们全熬死...”
    “……”
    面对这个令人绝望的结果，这些记者彻底死心，准备回去学习如何和面瘫打交道了。
    而余生则是同样在几名墨阁工作人员的拥簇下，渐渐远去。
    这场筹备许久的交接仪式，抛开采访环节不谈，也算是圆满落下了帷幕。
    当年夜里，不知道多少位记者面对着空荡的电脑文档，挠破脑袋，陷入沉思之中。
    这玩意和娱乐新闻还不一样。
    娱乐新闻可以编。
    这东西...
    不敢编啊！

 第1204章 墨阁新规

    自己如果真的因为余生说出来的某句话，恶意揣测，大肆分析，最终结果只能是死到不能再死，绝对看不见第二天早晨的太阳。
    至于大胆反驳墨阁阁主，逼迫他详细说说...
    罪城欢迎你。
    和这些痛苦的记者相同，在这个夜晚，余生也没有休息，而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桌面上的文件，略微有些出神。
    他默默拿出一张白纸，像是回忆着什么，不断在那张白纸上记录。
    最终...
    “墨阁刑法，改良...”
    “根据这些年来，我总结出的刑法漏洞，其中第三项，五项，十二项第三小条，均可重复性领取奖金。”
    “第十六项第八条，第三十项第一条，如证据链不完整，杀人后，有机会规避处罚，或减轻处罚...”
    余生写写停停，最终将自己这些年来，苦心钻研下，关于刑法的一切漏洞全部记载下来。
    直至清晨，太阳升起，看着自己写下这些密密麻麻的内容，才缓缓起身，推开办公室大门，找到刚刚上班的秘书，将纸递了过去。
    那秘书下意识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怔在原地。
    再看向余生时，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这人...
    真是墨阁的阁主，而不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凶徒？
    哪个正经人会闲着没事儿，天天研究这些东西，抠细节更是抠到了如此离谱的程度！
    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甚至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向余生问一句：“你这些年，做掉多少人了...”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好奇心，他默默收起这份刑法大全，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余生更多的是在适应墨阁阁主的身份。
    只是他做事还是不喜欢去麻烦别人，导致他的专属秘书整日里无所事事，担心哪天直接把他开除。
    为了保住饭碗，他咬着牙，每天都硬凑在余生身旁，刷存在感。
    余生刚刚抬手，他就去接水。
    余生起身，他就递外套。
    但每次余生的眉头都蹙的极深，像是对此饱受困扰，直到某天，余生突然凭空消失在自己的椅子上，下一秒站在门口的位置，推门离去。
    “瞬...瞬移...”
    “为了不让我服务，觉醒技都用了...”
    “我就这么让他讨厌么。”
    秘书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欲哭无泪。
    至于产生这一系列事件的当事人对此则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触，只是不断忙碌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无论何时，他脖子上都挂着一串妖王级别的妖晶，吸取着其中的能量。
    而这段时间，妖域那边也没有再向人族传什么话过来。
    除了那首打油诗。
    不得不说，这种简单无脑，甚至有点蠢的诗，反而比较好记。
    光组组长爱放鸟，更是悄无声息的火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再谈论到光组组长的时候，除了下意识的恐惧外，还多出了几分荒诞，总觉有些怪异，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导致禹墨的权威一时间都降了些许。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
    他们竟然敢在网上公开调侃禹墨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光组开启直播，拽着一堆青年，整齐站了一排。
    禹墨笑呵呵的坐在轮椅上。
    紧接着，光组的成员们手中拎着木棍，一个个的抽了过去。
    只打屁股，疼，还不至于重伤。
    惨叫声不断。
    单单看直播，都会觉得屁股有点疼。
    许久过后，直播关闭。
    网络上议论禹墨的声音凭空少了很多。
    但却依旧有很多不怕死的人，继续调侃着。
    用他们的话说：“骂禹墨，充其量是打屁股，怕个毛！禹墨爱遛鸟！！！”
    两天后，直播再次开启。
    这一次，光组成员手中的木棍，换成了刀。
    几名青年倒在血泊之中，导致那些调侃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就在直播结束后，那几具尸体就这么从血泊中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
    但网络上，那些欢乐的网民们，却再次回忆起了禹墨的可怕。
    “老白猿，真会玩啊。”
    “既不想洗白我，又想在人族内部，降低我的压迫感。”
    “呵呵...”
    “不知道你那边，收债收的顺利么？”
    “金融这个东西，可不是这么好玩的，一不小心玩崩了，经济崩塌，那为了稳定妖域，得杀多少只妖兽，取多少妖晶，才可以补救啊。”
    “怎样才能给你玩上一波大的呢？”
    禹墨自言自语，有些出神。
    而就在余生担任墨阁阁主的第二个月，一条消息突然出现在那‘做大做强’群内。
    “下周末，我结婚！速来！！！”

 第1205章 禁忌之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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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6章 送什么礼物好呢？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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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7章 尘封的报纸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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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8章 新发传媒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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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9章 签署人：余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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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0章 猎魂再现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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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1章 孙闻的排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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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2章 他就该单身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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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3章 ‘狗血\’的剧情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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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4章 都是领导，凭什么？

    心照不宣的，孙闻，赵子成，余生都没有再去聊猎魂的事情，也没有分析赵子成父亲是猎魂的人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如果是，会不会是核心高层。
    正如余生所说，这一切是没有意义的。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哪怕坐在了墨阁阁主的位置上，也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别那么自私。
    这才是真实的余生。
    大义灭亲，兄弟反目，为了什么绝对的正义，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爱与守护...
    这种人有，有很多，但绝不是余生。
    他总会在不影响其他人的情况下，来解决这件事，而不是果断的与赵子成反划清界限，维护自身形象。
    “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吧？”
    在与孙闻又一次热火朝天的干了一架后，赵子成这才带着心满意足之色，扭过头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
    “走吧，今晚住我家。”
    “我爸早就想看看你了，还经常拿你来骂我。”
    “说都是同学，为啥你当了墨阁阁主，我还是一个偏远小城的城主。”
    “呵...”
    “如果不是为了让我爸给我鼓掌，我至于回漠北城？”
    赵子成撇了撇嘴，但眼中却流露出止不住的笑意。
    “如果当年真听他的话，去了军校...”
    “或许，真的会错过很多风景。”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格局，远比他强！”
    “更主要的是...”
    赵子成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考一所好大学，还是很重要的啊...”
    “如果我在军校毕业，还能享受到人族首富，墨阁阁主都来给我当伴郎的待遇么？”
    “用成功学的话来说...圈子，决定了你的地位啊...”
    “啧啧...”
    赵子成的话中不无炫耀的意思。
    漠北城不算大，就在这种不时的闲聊中，几人来到赵子成的家中。
    小区有些老旧。
    但房子的面子还算大。
    赵子成推开门。
    一名中年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电视，神情古板，严肃。
    “咦？”
    “你今天不上班？”
    看见父亲，赵子成有些疑惑，问道。
    “你后天就婚礼了，我哪有时间上班。”
    中年没有回头，依旧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回应道。
    “你请假了？”
    “我这边没有收到警卫司司长的请假申请啊？”
    赵子成笑呵呵的说道，将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你们随意坐。”
    “呵呵...”
    “开车去城主府，油钱贵。”
    “请假条在餐桌上，替我签个字。”
    虽然是在笑着，但赵子成的父亲的表情中却依旧看不出任何笑意，颇有些不怒自威的仪态。
    “……”
    “这是违反纪律的。”
    赵子成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走向餐桌，看到请假条后，拿起来看了看，揣进口袋里。
    “那你亲手把我抓了吧。”
    赵父敷衍的说道，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甚至对房间内多出来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赵子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对孙闻，余生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那我结婚，你忙什么...”
    “请帖？”
    “酒席？”
    赵子成顺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好奇问道。
    “追剧...”
    “这两天大结局。”
    “刚好有正当理由请假，不然看重播，容易被剧透。”
    赵父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神情是那般肃穆，眼神凝重。
    “看，这就是我的老父亲。”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用最严肃的语气，说着最不靠谱的话。”
    赵子成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歪过头看向余生，孙闻，轻叹一声说道。
    而此时的赵父也终于察觉到房间内多出了两个人，趁着电视中镜头切换的瞬间，扭过头看了一眼。
    “有朋友来？”
    “随便坐，不要客气。”
    “我先看电...”
    他的语速很快，完全就是标准的客套流程，只不过当他的眼神经过余生面容瞬间，就停住了。
    “电...余生？”
    下一刻，赵父猛的站了起来：“漠北城警卫司司长，赵长林，见过阁主！”
    立正，敬礼。
    一套流程十分标准。
    “啧啧，你见我这个城主的时候，咋不也敬个礼啊！”
    “都是领导，凭什么！！！”
    赵子成酸溜溜的说道。
    但赵父却彻底无视他，保持着站立动作。
    余生怔住，沉吟数秒：“墨学院，赵子成同学，余生...见过...叔叔？”
    赵父那张古板严肃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笑容，重新坐回在沙发上。
    “各论各的好，就不用总敬礼了...”
    “你先坐...吃水果...”
    说着，赵父的目光再次落在电视身上，全神贯注，这次连墨阁的阁主...都彻底无视了。

 第1215章 职场老油条

    “伯父还真是...真是...”
    “职场老油条啊...”
    “就这套操作，来我们集团，最起码能干到总监...”
    孙闻一脸惊叹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说道。
    赵子成捂住脸，充满尴尬。
    而余生则是继续毫无存在感的坐在一旁，目光看向茶几上的果盘，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水果后，将目光收回，持续发呆。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安静之中。
    只有电视内，台词不断响起。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爱我！！！”
    “我为了你...”
    赵父看的如痴如醉，一脸严肃的看着这狗血的爱情剧。
    “爸...”
    赵子成靠在沙发上，无聊的摆弄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孙闻闲聊着，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赵父。
    “嗯？”
    “说。”
    赵父言简意赅。
    “你是猎魂的人么？”
    赵子成同样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赵父怔了一下，目光终于在电视上收了回来，凝视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仿佛还带着一丝不解：“难道当年报错了？”
    “等你妈晚上回来，我得问问...”
    说着，他的眉头深深蹙起。
    这一下，反倒是让赵子成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啊？”
    “我怎么没听懂？”
    他的眼神中，是真的流露出了单纯，茫然的情绪。
    “呵呵...”
    “不然你为什么要当着墨阁阁主的面，往我身上泼脏水。”
    “嫌我死的不够快么...”
    “我又没有什么像样的遗产，你也没有给我办理过大额保险。”
    “我只能合理怀疑，你不是我亲生的了。”
    赵父的声音依旧沉稳。
    “我就是随口问问嘛。”
    “如果你的猎魂的话，我好想办法替你运作运作，洗白了啊。”
    “不然过段时间，抓人抓到你头上，去监狱里捞你，就比较麻烦了，还要多走一遍手续。”
    赵子成捂住脸，忍不住吐槽着说道。
    这一刻，孙闻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让自己的父亲在台下，疯狂给自己鼓掌，汇报工作，会成为赵子成的执念了。
    也难怪赵子成对余生的接受度如此之高。
    有这样一位父亲，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许多。
    “我儿子的精神可能不正常。”
    “你别介意。”
    “我和猎魂没有什么牵扯，如果需要，我可以公开发布，骂上猎魂三天三夜。”
    “哦，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赵父突然神情一肃：“我赵长林发誓，如果我与猎魂有任何牵扯，就让我赵家绝后，我儿子粉身碎骨！！！”
    他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特别有力度！
    正在和下属开远程文字会议的孙闻，手机不知何时悄然掉落在腿上。
    赵子成呆若木鸡，久久没有说话。
    被赵父直视的余生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下意识看了赵子成一眼，又收回目光。
    “我现在的确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一场普通的对话，差点就搞出灭门惨案来，不得不说，赵父有些时候，对于事情的处理方法还真是...
    特别高效！
    完全无法反驳。
    自证清白不过用了半分钟的时间，看见话题就此结束，赵父重新坐在沙发上，目光再次看向电视，津津有味。
    “我真是...有一位...好父亲啊！！！”
    说到好父亲时，赵子成的牙都险些咬碎了。
    孙闻同情的看了赵子成一眼，默默捡起手机，目不转睛。
    余生继续发呆。
    半小时后，伴随着电视片尾曲响起，赵父默默关闭电视。
    “你刚刚说...猎魂？”
    “为什么会怀疑我和猎魂有瓜葛？”
    “警卫司有猎魂的人？”
    关闭电视后，赵父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微微蹙眉，认真问道。
    赵子成耸了耸肩：“别问我，我也不清楚。”
    “余生说的。”
    他指了指余生的方向，完全不想再参与到此事当中，怕自己真因为父亲的某个誓言挂掉。
    “嗯。”
    “漠北城，一定是猎魂的某个据点。”
    “警卫司内部，有可能存在猎魂的人。”
    赵父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余生轻轻点头，开口说道。
    “漠北城警卫司，在职人员34人。”
    “包括五位后勤，一位文书，一位负责档案室，两位食堂大妈，两位保洁，我这个司长，两个副司长，剩下的全部都是执勤人员。”
    “如果说警卫司真的出现问题，执勤人员本身不太方便，因为他们平时接触到的，只有自己工作中的那些事，而且特别忙，不适合情报收集也好，或者做其他事情。”
    认真起来的赵父看起来靠谱了许多，将自己的老花镜摘下，揉了揉眼睛，缓缓说道。

 第1216章 不是你在沟通么？

    “筛选下来，档案室，食堂，保洁，包括副司长，我...”
    “就可以列为重点怀疑目标了。”
    “食堂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大家平时却都习惯在吃饭的时候聊些什么。”
    “不过我们这边的后厨和餐厅隔的很远，可以排除。”
    “其次就是保洁，胜在可以随意走动，但我们小小的漠北城警卫司，还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所以如果我是猎魂的话，在警卫司安插人手，大概会着重于档案室，副司长，司长这几个位置上。”
    “但我不是，剩下的就比较好筛选了。”
    赵父平静的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
    “要抓么？”
    赵父咨询式的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为什么要抓？”
    “因为和猎魂有关系啊...”
    赵父愣了一下。
    “嗯，不抓...”
    余生微微摇头：“不急的。”
    “好。”
    赵父仔细盯着余生看了看，一时间有些摸不准余生究竟在想些什么。
    混迹警卫司数十年，他竟然有些看不懂余生，最终只能轻轻点头。
    “学学人家！”
    “喜怒不形于色！！！”
    “这叫什么？城府！”
    “难怪人家是墨阁阁主，你是一个小城城主！”
    “一个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上一秒还在对余生微笑的赵父，下一秒直接扭过头，瞪向赵子成，恶狠狠说道。
    赵子成愣在原地，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炮火又对准在自己身上。
    “后天几点婚礼？”
    赵父再次说道。
    “早上八点...”
    赵子成下意识说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我几点婚礼你都不知道？你这个当爹的...”
    “我这不是工作忙么。”
    赵父理所应当的说道。
    赵子成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自己的亲爹，一时间寂静无声。
    片刻后，他才默默在口袋里取出赵父的请假条，当着他的面，在上面写下四个大字：“不予批准。”
    写完，他将请假条放在茶几上。
    “既然您的工作繁忙，那就回去上班吧。”
    “不然我会向墨阁阁主申请，换一位警卫司司长的。”
    赵子成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扭过头，看向一旁的余生。
    余生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赵子成投视来的目光，一动不动。
    “呵呵...”
    “婚礼现场，会给父母磕头的。”
    “我只要不喊停，你就要一直磕...”
    赵父皮笑肉不笑。
    赵子成怒目而视：“你难道忍心看你未来的儿媳妇一直敬茶？磕头？”
    “你都忍心让你年迈的老父亲回去加班了。”
    “我还有什么不忍心的。”
    赵父慢悠悠的说道。
    爷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半分退缩。
    气氛陷入僵持。
    孙闻尴尬的咳嗽两声，放下手机：“其实我觉得吧，问题的关键是...”
    “新娘那边，你们沟通了么？”
    “比如她们那边的亲属名单，参加婚礼人数，包括她们的习俗...”
    听到孙闻的话，赵子成下意识说道：“我爸和那边沟通过了...”
    “不是你在沟通么？”
    赵父茫然。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绝对的寂静。
    “你们随便坐，我先出门一趟！”
    “我似乎也有些事没做...”
    父子两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慌乱，急匆匆的抓起外套，离去。
    只留下余生，孙闻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荒诞。
    “他女朋友究竟看上他什么了呢？”
    “蠢？”
    “还是单纯...”
    孙闻幽幽说道，自言自语，随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再次开始远程会议，忙碌起自己集团的事情。
    余生则是始终坐在那里发呆，缕缕能量不断顺着脖颈处的项链涌入体内。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墨城那边，总部现在都快疯了。
    “阁主呢？”
    “让我们进去！！！”
    “这份文件必须要阁主亲自签字！”
    “阁主不会丢了吧？”
    各个部门的领导全部站在阁主办公室门口，看着那位阁主秘书，催促着说道。
    而秘书则依旧尽可能的保持着平静。
    “阁主有重要的事情在处理，暂时无法见客。”
    “抱歉，抱歉...”
    “嗯，我知道您的事情很急，但阁主目前在处理这件事，同样十分重要。”
    “请耐心等待，一切为了墨阁...”
    秘书一一回应着，声音不疾不徐，任这些人如何去说，他都牢牢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直到...
    “漠北城城主大婚，墨阁阁主疑似现身漠北城...”
    隔壁的房间内，电视中突然传来新闻的声音。
    屏幕中，孙闻潇洒自半空落下，画面定格，贴着墙壁的角落里，一道人影不过刹那间消失。
    看身影...
    似乎是余生。
    也不知道孙闻闹出这么大的场面，这位记者是如何精准抓住余生这道背影的。

 第1217章 总要去试试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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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8章 婚礼进行中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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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9章 新婚快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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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0章 慕宇的礼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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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1章 再临新发传媒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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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2章 我发现你们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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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3章 我是讲道理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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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4章 他还真是董事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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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5章 坦白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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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6章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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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7章 小明的故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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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8章 游戏结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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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9章 我违反游戏规则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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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0章 心与心的距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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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1章 去领证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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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2章 阳光真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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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3章 你这个魔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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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4章 心态崩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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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5章 我这人，向来不讲信用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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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6章 智者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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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7章 灰，黑，红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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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8章 通往山巅的过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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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9章 无尽的深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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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0章 季鸿，‘季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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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1章 选择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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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2章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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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3章 人族...第四代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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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4章 你这个面瘫！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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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5章 我...赌不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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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6章 老白猿...疯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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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7章 我就赖在这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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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8章 故事，其实可以很简单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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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9章 迟早给它一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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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0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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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1章 你吃晚饭了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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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2章 他们...都值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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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3章 风起，战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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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4章 面瘫阁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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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5章 百荒山…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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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6章 巅峰之路，总是孤独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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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7章 此后，无因果（第九卷，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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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8章 战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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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9章 主动出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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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0章 我不信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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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1章 你可以比划一下，自己的智慧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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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2章 忘记加冰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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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3章 你吃午饭了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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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4章 你爹威胁我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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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5章 你别光‘哦\’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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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6章 秘书的自我愧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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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7章 八卦...是不能乱传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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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8章 无限的希望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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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9章 破军，出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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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0章 三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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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1章 妖族的极限，并不是我的极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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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2章 你们学会了么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正午，他们在万妖林已经足足耽误了半天时间，但真正所占据的板块还不到万妖林的三分之一。
    万妖林单纯从土地面积上来说并不算大，但地势却十分复杂，环环相扣。
    有些地方易守难攻，有些地方稍不留意都不会发现。
    甚至对路况不熟，还有迷路的风险。
    毕竟能在千里妖原的覆盖下，始终存在的势力，总归要有些自己的东西。
    “人族，现在退出我万妖林，此事就此作罢。”
    “不然...”
    万妖林内，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声音在上空弥漫。
    余生微微抬起头，看着周围一棵棵造型一致的树木，以及被树叶遮蔽，无法看清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都留在这里吧！”
    恰好此时，那苍老声音最后一句话传来。
    余生回过神，有些茫然。
    “留在这...”
    他喃喃自语般的重复了一遍那声音的话语，就这么起身，手中出现一个打火机，向远处走去。
    暗中，火红色的狐狸充满不解，看着远处那年轻的人族，一时间还没太想通这人族要做些什么。
    然后...
    他就看见那青年用脚尖聚拢了一堆散乱的树叶，蹲下，像小孩子玩火一样，将树叶点燃，偶尔还兴致勃勃的抱来一把干枯的树叶添在上面，防止火焰熄灭。
    就这样，火势越来越旺。
    最终，余生拍了拍手，起身，看着面前这剧烈燃烧的火堆，随意挑起一缕火焰，用能量包裹，防止其熄灭，最终随手丢在一棵树下。
    在能量的加持下，剧烈燃烧，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如一条火蛇，缠绕在树干上。
    而这...
    还只是一个开始。
    能量涌动！
    面前的火焰自动分散，一道道四射而开，周围的树木同时升起火焰，上下翻腾。
    “嗯...”
    “你们学会了么？”
    余生转身，看向身后同样保持呆滞状态的破军成员，认真问道。
    “啊？”
    “啊！”
    这些人先是下意识的表现出茫然之色，随后重重点头，而且其实这件事，不需要余生这样麻烦的。
    他们这些人里，觉醒物为火系的，有很多。
    还有风系...
    刹那间，一道道火焰在狂风的席卷下，汹涌而去。
    “人族！”
    “你们这是在找死！”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变得格外愤怒，它发出一声怒吼，下一刻火红色的狐狸凭空出现在万妖林的上空，双手背负，看向余生怒目而视。
    “找到你了...”
    余生喃喃自语，下一刻身影凭空消失，莫名出现在了狐狸身后。
    “这里的妖兽进退有度，彼此配合井然有序...”
    “应该...是你的问题吧。”
    “你死，万妖林...自然就破了。”
    感受到身后突然多出来的凉意，那狐狸怔了一下，身后火红色的巨大尾巴疯狂的摇动，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本人则是毫无形象的狼狈逃窜，直至跑出数米外，才猛地转过身，警惕的看向身后。
    按照整个逻辑，不是应该先对话的么？
    我这边放狠话，说你是在找死什么什么的！
    你那边再冷笑...
    咱们互喷十分钟，最后都保持逼格，冷哼，甩袖子，走人，然后继续开战。
    怎么我刚按照剧本说了一个开场白，你就奔着让我杀青使劲？
    狐狸此时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惊疑未定。
    看着站在自己刚刚位置，手中拎着一把长剑，一脸惋惜的余生，狐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万妖林与阁下无冤无仇...”
    “不如阁下换个地方去打。”
    “再往东行...”
    “卿凤山！”
    “里面的首领是个脑残，蠢的很，我给你提供地图，保证你功劳刷满。”
    “没必要抓着我们万妖林死磕，对不对。”
    “毕竟现在这个局面，真鱼死网破，想必你这边也很难受。”
    “虽然你带的人多，但普遍实力都不算强。”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不是预备役吧。”
    狐狸眼神始终没有从余生身上脱离开哪怕半秒的时间，甚至感觉如今这个距离都不是特别安全，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继续说道。
    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甚至还替余生想到了解决方案。
    很难不让人心动。
    但余生却只是默默抬起头：“卿凤山，有两位妖主...”
    短短一句话，就让老狐狸脸上的笑容僵住。
    “咳...咳咳...”
    “这个情报你...你都知道了哈...”
    “看来出发之前就做过功课了。”
    “没错，我们万妖林的确是唯一没有妖主坐镇的势力，但我们的妖主...可是...”
    老狐狸深吸一口气，不断酝酿气势，但却被一旁的余生平静接过话茬：“老白猿...”

 第1273章 火焰，酒，汽水

    “没错！”
    “我万妖林虽小，但却是妖域之主的故土。”
    “你如果强行摧毁这里，难道不怕妖主愤怒，推平了你人族？”
    狐狸怒斥着质问道。
    “嗯...”
    “我不摧毁这里的话，它就不推平人族了么？”
    余生沉吟数秒，认真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眼神清澈，没有讥讽，甚至语气都很平静。
    但狐狸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以...”
    “我究竟做了什么，并不重要。”
    余生再次缓缓开口。
    方圆半里内，都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直至一道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如果我说，你不摧毁这里，我就不推平人族呢？”
    余生微微蹙眉，仰起头。
    高空中，老白猿负手而立，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看向余生礼貌点头示意：“妖域之主老白猿，见过人族阁主。”
    “没想到堂堂人族领袖，竟然有心情莅临万妖林这种小地方。”
    “是我招待不周了。”
    老白猿礼貌颔首，自半空缓缓落下，无视周围燃烧的火焰，就这么自顾自的席地而坐。
    奇怪的是，每当有火焰要蔓延到它身边时，都会自顾自的避开，形成绝对的真空。
    余生表情不变，略微思索，同样落在地上，坐在老白猿的对面。
    “喝什么？”
    “茶，还是酒？”
    老白猿笑呵呵的问道。
    “汽水。”
    “橙子味的。”
    余生默默说道。
    老白猿怔住，随后失笑，摇了摇头：“如此做法，倒显得有些幼稚了。”
    “我是真的喜欢喝汽水。”
    余生不解，一脸认真的强调道。
    “可以。”
    “没问题。”
    “向来听闻人族余生，有一空间，可容纳天地。”
    “很巧，我也有一处空间...”
    “不大，但用来与好友品茗一二，刚刚合适。”
    说话间，老白猿挥了挥袖子，面前出现一道狭小的空间裂痕，露出里面的空间。
    空间不大，弥漫着大量的雾气。
    一缕缕清新的酒香就这么从裂痕中飘散而出。
    伴随着妖气律动，一坛酒被老白猿隔空取出，略微思索，竟真的又在里面取出一瓶橙子味儿的汽水。
    “还好，我这个人喜欢多准备一些。”
    “还有可乐，喝么？”
    老白猿又取出一瓶可乐，对余生晃了晃，示意着问道。
    余生摇头。
    “你竟然能够放弃可乐的诱惑。”
    老白猿惊叹，将空间裂痕抹平，打开酒坛，猛灌了一口：“在万妖林发现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看。”
    余生摇了摇头。
    老白猿表情诚恳：“我在万妖林没有藏东西，太明显了...”
    “嗯。”
    余生点头。
    老白猿挑了挑眉：“你不信？”
    “信。”
    “那你就回一个‘嗯’？”
    “嗯。”
    “无趣的人。”
    “……”
    一问一答，看着始终平静，默默喝着汽水的余生，老白猿叹了口气：“你比季鸿还让人感觉无聊。”
    “妖主大人，周围这火还...”
    此时火红色的狐狸也一路小跑来到老白猿身后，十分恭敬的弯下腰，指了指周围还在不断燃烧的树木，迟疑着开口。
    老白猿淡然一笑。
    “人族墨阁阁主喜欢看，那自然要让他看个痛快！”
    “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们太过于小家子气。”
    “况且...”
    “火焰为伴，喝酒，品汽水，未尝不是一种格调。”
    “这火...烧的还不够旺啊！”
    说话间，老白猿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余生。
    余生依旧将注意力全部汇集在面前的汽水上，沉吟数秒，在山河瓶内取出一根吸管，认真的喝着汽水，片刻后才茫然的看向老白猿：“我感觉还好啊，烧的挺热乎的。”
    “什么时候去百荒山？”
    老白猿笑呵呵说道。
    余生放下嘴边的吸管，思索片刻：“我们应该还有三个小时。”
    “不止，按照我出门时的进度来看，五小时内，都不会出现问题。”
    老白猿含笑摇头。
    余生一脸认真：“他们都说你很喜欢骗人，要防着你点。”
    “胡说！”
    “我向来诚实善良守信！”
    “口碑出了名的好！”
    “这种刻板印象要不得，以后会影响我们合作的！”
    老白猿翻了一个白眼，一脸委屈的样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余生说道。
    直到看见余生古井无波的目光时...
    才无奈的收回了委屈的面孔。
    （今天努力尝试双更...尽力了，双倍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火力全开啊！！！怀念我疯狂敲键盘的时候了，啊啊啊啊啊啊！！！！）

 第1274章 你拦得住我么？

    “相比起来，我还是更愿意和你们人族的禹墨打交道。”
    “幽默，风趣，演技好。”
    “能聊的起来。”
    “不像是你们，一个个都和闷葫芦一样，天天将心思憋在肚子里，不好玩。”
    老白猿嘴里嘟囔了两句，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品味。
    “说了这么久，你就不担心我突下杀手，把你这个人族的小阁主干掉？”
    说话间，老白猿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给人一种进攻向的心理压力。ωωw..net
    余生的关注目标依旧在自己那瓶汽水上。
    “你这瓶...”
    “过期了。”
    他始终在回味着口感方面的不同之处，但细说又说不上来，最终还是找到了出厂日期的位置，看着五年前生产的字样，余生看起来不是特别开心。
    “呵呵，咱们这种人，喝两瓶过期汽水，死不了的。”
    “你烧我的万妖林，我喂你过期水，很公平。”
    老白猿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容更盛，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余生若有所思，最终没有说话，只是将瓶子放在一旁，又自顾自的在山河瓶内取出一瓶同款崭新的汽水，抿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味儿了。
    远处，那些破军的士兵们还在努力的纵火，犯罪。
    作为苦主的妖兽们也不反抗，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角落里看着，特别老实，配合。
    而堂堂妖域之主更是笑呵呵的，慈眉善目。
    如此衬托之下，倒是显得余生他们有些不太像话了，粗暴，无理，赤裸裸的强盗！
    只是余生对此完全没有自责，愧疚等等一系列的觉悟，反而喝着汽水认真督促着：“快点烧，我们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遇见妖植，要记得拿走。”
    “争取烧到每一寸土地。”
    余生不时出声提醒，认真的指挥着。
    老白猿则是始终微微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酒具，不知为何，竟然真的没有动手阻拦的意思。
    明明余生不过七觉，它但凡想，只需要挥挥手，就可以让整支破军，全部葬送在万妖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眼看着万妖林的地图板块还剩下三分之一没有开拓，但距离日出已经越来越近。
    “收整。”
    “走。”
    余生看了一眼微微亮起的天空，声音平静的说道。
    “不再坐坐了？”
    “东边还没烧呢。”
    “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万妖林的西北部，就是蛊雕总喜欢倒着的地方，也有一条暗道来着，你们之前都没搜到。”
    眼看着破军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就集结完毕，全程没有任何留恋，拖延，老白猿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谢谢。”
    “下次我自己来。”
    余生站在队伍的最后方，里面对老白猿点头致谢，声音平静。
    伴随着他的声音，破军已经在这残破的万妖林内，无数妖族的注视中缓缓启动，向远方奔袭。
    而余生则更像是负责殿后，和老白猿遥遥相望。
    “如果这时候我动手，你拦得住我么？”
    老白猿笑着喊道。
    “拦不住。”
    余生沉吟，认真点头。
    “那你为何不对我客气一些？”
    老白猿再问，笑容更盛。
    余生依旧十分严肃：“我可以从你手中逃掉的。”
    “但破军会全军覆灭。”
    老白猿提醒道。
    余生点头：“相比起来，你更喜欢游荡于百荒山的，是一支经验并不算成熟的队伍，而非我这么一个孤魂野鬼。”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余生就将整个话题的核心给点了出来。
    为什么...
    老白猿可以到现在，都不动手。
    破军，数量庞大，新人极多，他们藏匿在百荒山，对妖域大军有威胁么？
    有，但微乎其微，不是在特定的时间，很难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无论是老白猿，还是禹墨，余生眼中，这一次破军的主要行动，还是以培养实战经验为主，或者说练兵，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靠他们一战定乾坤。
    将这些破军的士兵们，全部屠戮在万妖林，老白猿有把握做到。
    但留下余生，老白猿没把握。
    有破军的羁绊，余生更多的，还是要为破军服务，等同于变相的束缚住了余生的双手，双脚。
    可如果将他彻底释放，还是那种打压情绪后的释放...
    老白猿都不确定，余生独自一人能在妖域内部，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出来。
    万毒果引爆的画面，如今可还依旧历历在目。
    有些事情，还是要相信玄学的。
    的确有说法！！！
    小说话本里，都是这么演的！

 第1275章 没有性价比啊

    正如同很多人族的小说话本中所写，反派大佬，怒杀男主宗门同窗，同伴，同僚，反正就是一顿乱杀，最后男主背负着尸山血海的仇恨，愤愤离去，最终搞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彻底将反派按死。
    类似的剧情...
    远不止一本。
    所以当初老白猿在看到时，就很疑惑。
    如果我没有把握把男主也留在那儿，为啥要急着杀那群蝼蚁？
    叠buff？
    就必须招惹一下？
    “慢走！”
    “过段时间见。”
    就比如现在，老白猿微笑着，挥手送别破军，礼节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哪怕是故土一片狼藉，它的脸上也看不见任何愤怒的情绪。
    就在破军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老白猿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整座万妖林内不断燃烧的火焰仿佛陷入到了某种特殊的状态当中，下一刻轰然熄灭。
    妖气涌动，席卷整座万妖林。
    踩踏，摧毁的花草再次茁壮生长，那些焦黑的树木同样再次抽出嫩芽。
    原本那种破旧的氛围不过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甚至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出万妖林有被侵袭过的迹象。
    “看嘛...”
    “挥挥手的事情而已...”
    “烧嘛，又烧不坏。”
    老白猿笑眯眯的说着，对自己刚刚所展现出来的‘神迹’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捡起地面那空酒坛，随手收了起来。
    “你觉得人族这位小阁主，怎么样？”
    老白猿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向红狐狸问道。
    狐狸依旧拄着那根拐杖，微微佝偻着腰，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养出来的胡子。
    “嗯...”
    “事情做的，看起来有些莽撞，但都是最快的捷径。”
    “明明只要稍微绕绕弯路，就可以更加温和的完成自己的目标，但他却连一步弯路都懒得去走。”
    “横冲直撞，但最后却毫发无伤...”
    “不能过于低估，容易阴沟里翻船。”
    最终，狐狸对于余生，做出了一个大体上的总结。
    老白猿笑着点了点头：“见惯了天穹涧内那些蠢货，发现还是外面的妖来的更聪慧些啊...”
    “当没有了生死这种最直接的恐惧后，心就会变得懒惰...”
    “懒惰的久了，也就废了。”
    “都说我搞什么所谓的借贷，只是为了吸血，却不知道...危险意识，才是最重要的啊。”
    他的语气中有些感慨，轻轻拍了拍狐狸的肩膀：“万妖林，靠你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余生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不会轻易放过万妖林的。”
    “下一次...我就不一定会在了。”
    “无论如何...”
    “不要让他靠近那处禁区。”
    说着，老白猿缓缓飘起，站在万妖林的上空，毫不掩饰自身那股强横的妖气。
    狐狸站在下方，恭敬的弯腰，行礼。
    而远处天边，由一缕缕细微妖气组合，形成的巨大妖云，出现在老白猿的视野之中。
    道道嘶吼声不时在半空中响起。
    所过之处，青鸟飞散，发出惊恐的鸣叫，百兽更是在山中疯狂奔袭。
    妖域的大军...
    到了。
    比老白猿所要求的时间，还足足提前了一个小时。
    “勤能补拙...”
    “这孩子，有点长进...”
    老白猿看了一眼时间，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惜，如果能再早到二十分钟，或许就可以尝试将这位人族之主给按下来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余生早在第一时间察觉，并直接开溜。
    想到此处，老白猿扭过头，看向百荒山的方向，此时余生以及其所率领的破军，早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余生亲自坐镇后方...”
    “人族这次的戏码，我有点看不懂啊。”
    “禹墨主内，余生主外？”
    “没道理才对。”
    “无论如何，让墨阁阁主负责这个任务，性价比太低了...”
    老白猿喃喃自语，带着些许不解，最终微微摇头，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而是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妖域大军，淡淡说道：“加速前进，过万妖林而不入，在千里妖原休整。”
    说完，老白猿目光看向兽潮的正中方向，那代表着妖域之主的王座，缓缓飘落，坐在那王座之上，缓缓闭上双眼，身上散发出高高在上的威仪感。
    而这边的景象，也同样被镇守在镇妖关上的八觉提前关注，并开始警戒。
    “唉...”
    “原本余生应该站在这城墙上，嘎嘎骂妖域的...”
    “我这个残废上去，也不行啊。”
    “我口碑也不好...”
    “真难搞...”
    城墙下方，角落里，禹墨坐在轮椅上，捂着脸，一副痛苦的样子。
    （好多了，就是水泥封鼻，刀片割喉，这两天写的章节内容也可能偏差一些，我已经尽力了，再等我三两天，等我痊愈，我嘎嘎给你们努力一波。）

 第1276章 余三火

    “真把我安排上去，还没说话，就让预备役的人给喷惨了...”
    “这种时候请钟老出山的话，效果是最好的。”
    “但是...”
    “这不等于越活越回去了么？”
    “人族将权利下放到了第五代，静等我们起风云，来大闹一场，结果他们刚刚摆好瓜子果盘，准备看戏，就被我们给扛起来，扔前台去了？”
    “真要是这么做...恐怕脸都丢没了...”
    禹墨依然在不断的嘟囔着，看起来有些纠结。
    “第五代还有谁呢...”
    “还能指望谁...”
    “要不让孙闻上去试试？不行，万一对面妖主眼睛一瞪，直接把他给瞪死了，那才是真的丢人...”
    脑海中不过刚刚浮现出孙闻的名字，禹墨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将其否决，甚至在脑海中所保留的时间都不超过一秒。
    这人太弱...
    连飞起来和人家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赵子成来了么？”
    “他好像还可以，和孙闻，余生他们混的久了，在关键时刻不怯场。”
    “就是...六觉...”
    “第五代，真是一群废物啊！”
    禹墨不断念出一个个人名，又一次次自我否决，最终颇有些感慨的唏嘘道，将整个第五代都给骂了一遍，包括他自己。
    嗯...
    他也是第五代的人。
    “实在不行，就找个老头子，打扮年轻点，让他装第五代去。”
    “反正只要自己不承认，谁知道...”
    眼看着远方的妖云距离镇妖关方向越来越近，禹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嘟囔着，在轮椅上坐直了身体，推动轮椅钻进一旁的帐篷。
    镇妖关上。
    坐在摇椅上，晒着温暖的阳光，已经半个月左右都没有过行动的楚渝，在此刻有些吃力的睁开双眼，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搭在摇椅的扶手上，似乎是想要支撑自己从摇椅上坐起来，但接连两次，全部以失败告终，只能重新靠回在椅背上，自嘲的笑了笑。
    两名守在不远处的少女见到此幕急冲冲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楚渝，让其坐起。
    “谢...谢谢...”
    楚渝有些虚弱的冲着两人点头致谢，随后看向远方的妖云，微微眯起眼睛。
    “这一次...可以...结束了么...”
    看着摇椅边缘处悬挂的几根吊坠，以及角落里已经落满一层灰尘的箱子，楚渝眼中仿佛闪过某种解脱之色。
    “余生不出，禹墨无言。”
    “排下来...”
    “只有我了吧...”
    说着，楚渝认真看向身旁站着的两位少女，礼貌说道：“能麻烦你们，帮我整理一下妆容么？”
    “谢谢。”
    面对楚渝的请求，两名少女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手忙脚乱的点了点头，开始围绕在楚渝身边忙碌起来，整理其有些散乱的发丝，擦拭脸颊，又在楚渝那苍白的嘴唇上点缀一抹并不算特别靓丽的红色。
    镇妖关下方，那平平无奇的帐篷内，一个造型十分奇怪的人影捂着脸，坐在轮椅上从帐篷中冲了出来。
    脸花花绿绿的，明显化妆技术不是特别专业。
    “不特么管了...”
    “只要老子咬死不承认自己是禹墨，他们有什么办法...”
    “老子叫余三火！”
    “余生他大爷！”
    这人影还在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嘴里碎碎念的说着，就这么操控着轮椅，顺着远处运货的阶梯向上爬去。
    没有棱角，还算方面。
    只是需要用能量来控制轮椅，避免一个不稳，滑下去，会被摔死的很惨。
    眼看着距离镇妖关顶部越来越近，禹墨脸上出现些许紧张之色，看起来也更加鬼头鬼脑了些，先是一颗脑袋钻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
    然后...
    他就发现了楚渝。
    看着突然钻出来这颗花花绿绿的头，楚渝努力想要睁大眼睛，仔细分辨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过于老眼昏花。
    毕竟这花花绿绿的球，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禹墨。
    数秒后。
    “是禹墨...”
    楚渝怔住，坐在摇椅上，似是想笑，但却又没有了大笑的力气，只能勉强抬起胳膊，指向禹墨，有些颤抖。
    禹墨翻了一个白眼，打量着楚渝：“想好了？”
    “不然...”
    “还有备选么？”
    “难不成...你真觉得...你...你这个造型...能...能骗过谁...”
    楚渝的中气并不是很足，说话有气无力的，但浑浊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笑意，对禹墨这身外形的嘲讽。
    “……”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反正只要我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你再藏藏，万一有奇效呢？”
    禹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脸不爽的嘟囔着说道。

 第1277章 我们分手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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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8章 寻人启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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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9章 一缕微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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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0章 都是兄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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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1章 今天...心情很差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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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2章 这世界，向来公平

    “果然没有那么压抑了。”
    楚渝轻舒了口气，看起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恬静了些。
    这一刻，楚渝没有再如同往常那样，踏上一页页的纸张，来堆积自己的能量，而是仿佛曾经那个邻家少女般，穿着洁白的裙子，站在这镇妖关上，阳光之下。
    一道道模糊的虚影无声出现在楚渝的身后，身影模糊，看不清表情，但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柔和的，仿佛在无声的做着楚渝的后盾。
    “……”
    “一番对话而已...”
    “却要浪费掉自己的生命，只为了某种信仰。”
    “而我虽然知道如此，却依旧要恬不知耻的逼迫你走出这一步，来确保利益最大化。”
    “我不想无耻，但你们却使我变得无耻...”
    “禹墨的心...”
    “比我黑。”
    远远的看见镇妖关上所发生的变化，老白猿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讥讽，但很快就重新恢复平静。
    它傲立于王座之上，淡然开口：“你不喜欢妖气，我们又何曾喜欢阳光。”
    “或者在你们眼中，阳光温暖，向上，令人安心。”
    “但对我等而言，月光才是信仰。”
    “只有月光才能汲取妖气，让我们变强。”
    “难道...就因为你们是人族，你们存在的时间更久，所以你们认为的一切，就是正确的么？”
    “因为你们的喜好，来否定我们...这件事本身，才是最可笑的事情。”
    面对楚渝的话，老白猿没有愤怒，也没有叫嚣着什么一定要覆灭人族，只是十分平静的回应着。
    不过三言两语间，就已经将人族架在了道德的层面上。
    而且...
    它的话，至少在逻辑上来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ωωw..net
    帐篷外。
    禹墨微微攥紧拳头，抬起头，看向头顶的镇妖关，眼神中带着些许忧虑。
    而楚渝的话，恰好在此时，再次响起。
    “我们喜好阳光，并追逐光明，但我们却从未否定黑暗。”
    “阴阳相生，这道理...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
    “所以，我们接纳黑暗，我们甚至与黑暗共存。”
    “但在你的眼中，却成为了我们在否定...我们不包容...”
    “这是否代表着，在你的内心深处，是自卑的？”
    “甚至你也觉得，黑暗...是错误。”
    “所以你会抗争，你会觉得不公，会觉得人族在否定黑暗，否定你们，否定这世界除了人族的一切？”
    “但其实...黑暗一直都在。”
    “你只看见了我们对黑暗的厌恶，却没有看见我们对黑暗的包容。”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
    “你并非在质疑我，质疑人族，而是在质疑自己。”
    “当某一天，你真的领悟到了海纳百川，领悟到了包容，或许...妖族，就有与人族共存的可能性了。”
    “这世界...向来公平。”
    “一切的不公，都建立在自我本身的不够自信上。”
    楚渝的声音依旧温和，包括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都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敌意，反而在温柔的微笑着。
    这一刻...
    那缕微光似乎变得更加耀眼了些，除了照耀在楚渝的身上外，开始向更远的地方蔓延，仿佛要将天空中的乌云彻底驱散。
    帐篷外。
    禹墨紧攥着的手悄然松开，表情也重新恢复了自然，不复之前的担忧。
    而王座上。
    老白猿同样怔了一下。
    “只凭今日这番话，哪怕你没有觉醒物，只是普通的凡人，也当得楚老二字...”
    老白猿喃喃自语，一时间眼中的厌恶之色更重。
    但它厌恶的，是禹墨，是自己。
    甚至...
    是什么所谓的信仰，是什么种族间的对峙。
    唯独...
    不是楚渝。
    正如老白猿从始至终所说，它享受站在这天地的棋盘上，去与一位位天骄，一位位智者，包括任何一位能够发光发热的人去博弈，去相识，包括彼此间互为知己。
    它是真的享受这其中的过程。
    哪怕在这盘棋内，总会有人不断陨落，总会出现新的棋手，但至少，在这过程中，它得到了满足。
    包括当初的安心，赵青衣...
    不过两位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在她们落幕之前，老白猿却依旧心甘情愿的，陪她们聊聊，乃至于费了很大力气，去满足她们最后的心愿，哪怕是一根棒棒糖。
    至少在老白猿的心中，这样的故事，才是完美的。
    曲终人散...
    至少，这曲，要来的悲怆，来对得起每一位在这苍茫大地上，留下名字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它在亲手毁掉一个故事。

 第1283章 刹那芳华

    “真是...”
    “令人难过...”
    老白猿再次喃喃自语，但眼神却逐渐变得古井无波。
    它没有再去反驳楚渝的话，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
    “没错。”
    “说到底，我妖域缺少文化底蕴。”
    “我们作不出优美的诗句，拍不出震撼的电影，甚至...我们还住在荒芜的山洞。”
    “但这是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正如同你们人族在诞生之初，与我们妖族，又有何差异。”
    “我相信...”
    “百年，千年后，我们妖域，同样会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传承，包括信仰，更包括你刚刚所说的包容心。”
    “而届时，如果人族还在的话，相信也会看见这一点。”
    “但彼时...”
    “人族，妖族之间，大概率是只剩下一个的。”
    说话间，老白猿微微摇头，似是有些遗憾：“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但我今日却想证明...”
    “纵是没有阳光，黑暗长存，我妖域，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楚老...”
    “还有其他教诲么？”
    老白猿面对楚渝的方向微微弯腰，来表达着自己对其最后的尊重。
    而楚渝则是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种族之争，无分对错，至少...你我之间，都是对的。”
    “如果说错...”
    “或许错的，就是这灵气的复苏。”
    对楚渝的话，老白猿却显得并不是特别认同：“在人族眼中，灵气复苏或许是错的，但我们妖族，却感激这场复苏，不然我们依旧被人族圈养在牢笼里，只能成为人族的宠物，食物，甚至是试验品。”
    “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我们的希望。”
    “你们或许觉得这是黑暗纪元，但在我们看来，却是曙光，我们对此感恩。”
    老白猿的语气一顿，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既然楚老没有其他事情交代...”
    “妖域...”
    “老白猿...”
    “在此恭送楚老！”
    说话间，老白猿向后连退数步，站在了王座最边缘的位置，并认真抬起双手，弯腰，拱手，向楚渝做了一个人族的致敬手势。
    那宽大的袖袍随风飞扬，遮挡住了老白猿的面容，一时间甚至分不清站在这里的究竟是人，还是妖。
    阳光依旧旺盛。
    楚渝脸上始终带着那抹恬静的笑容。
    这一刻，她站在城墙上，微微转身，看向身后早已密密麻麻的虚影们，挥了挥手。
    “这些年...”
    “谢谢你们啦！”
    “生前借你们之力，死后自然也要陪着你们~”
    “文轩...”
    恍然间，楚渝仿佛在某个角落里看见了徐文轩的影子，但那身影很快又变得陌生。
    “怎么可能会是文轩...”
    “但人人...”
    “皆是文轩。”
    “这条路，我已经替你走到尽头啦，风景的确...很美！”
    “而且...值得。”
    “至少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天赋的问题，而如你那般...”
    “你明明...可以很耀眼。”
    不知为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楚渝脑海中想的，却全是其他人的路。
    至于自己，却从未提及。
    正如同她当年毅然决然的登上这座城关，就已经忘却了自己的名字，抛弃了自己的梦想。
    “其实我们...还有最后一段路走。”
    “那...”
    “应该才是风景的终点。”
    “我的觉醒物...始终没有名字，现在就叫它...”
    楚渝微微抬起头，看向半空中那已经即将翻阅到最后的古朴书籍，笑容是那般灿烂。
    在阳光下，就连那书籍都变得神圣许多。
    “刹那芳华！”
    “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伴随着呢喃自语，楚渝缓缓向前一步，稳稳站在虚空之上。
    看向依旧恭敬弯腰行礼的老白猿，楚渝微微摇头：“其实...没必要这样的。”
    “我这一路，所求从来不是尊重。”
    “无论敌友...”
    “或者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代入不到什么家国天下的情怀。”
    “我只是为了满足...某个人的愿望而已呀。”
    “只不过后来，我想满足更多人的愿望罢了。”
    说话间，楚渝连续踏出数步，整个人也站在了越来越高的位置上。
    悄然回首...
    镇妖关上那一道道虚影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站在了她的身后，陪她升空，周围寂静无言，却又那般震撼。
    这一刻，楚渝见到了一幅幅熟悉的面庞，一双双通红的眼睛。
    包括那始终躲在镇妖关下，连这城关都不敢登，却依旧努力在轮椅上坐直身体的禹墨。
    恍然间...
    楚渝笑了。
    笑的十分灿烂，开心。
    她缓缓伸出双手，对着身后那一道道人影们，发自内心的笑道...
    “你们...”
    “要加油啊！”

 第1284章 第一战，妖域败

    刹那间，一道道虚影维持着和楚渝相同的动作，转身，挥手。
    他们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毫无情绪波动可言。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
    却仿佛与楚渝的心连接在了一起，送上了自己对人族，最后，也是最美好的祝愿。
    微风吹拂。
    半空中那本‘刹那芳华’化作一缕烟雾，消散在镇妖关的城墙上。
    而楚渝的身影也在此刻微微摇晃。
    “尘归尘，土归土...”
    “至少有一点，你说错了...”
    楚渝转过身，看向远方的老白猿，眼中带着些许狡黠：“我的死...并不...浪费...”
    仿佛轻声低语。
    下一刻，楚渝的身影逐渐变的虚幻，化作点点光斑，在镇妖关的上空不断漂浮，彻底将天边的妖云驱散。
    但奇怪的是，楚渝的身影消散，但那一位位虚影却依旧保持着沉默，竖立在镇妖关的城墙上，一动不动。
    “送...”
    “楚老！！！”
    看着天空中的点点光斑，下方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站直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
    这声音连成一排，响彻天际，士气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老白猿不知何时已经缓缓起身，双手背负，站在王座上，看着镇妖关上空的美景，微微出神。
    “以自身之死，换士气长虹。”
    “行将就木，却留下道道兵魂。”
    “只凭此点，这第一战，无论如何，妖族...都败了。”
    “过程虽然无耻，但不得不说...”
    “禹墨...”
    “远比我心狠。”
    “这第一棋，输得不冤。”
    老白猿轻叹一声，看着身后一道道蓄势待发的身影，最终缓缓开口：“休整，三日后再战。”
    听到老白猿的声音，下方那些妖兽们纷纷怔住，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老白猿的方向。
    “休整...”
    “备战。”
    老白猿再次漠然开口，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迫于老白猿在妖域如今的统治力，这些妖兽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根据自身部族，划分领域，开始休整。
    “这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却...”
    “影响士气。”
    “至少在它们眼中，我自认不如人族，不敢战。”
    “这就是想要避开第一战，必然需要付出的代价。”
    “虽然看起来，我输了，但真正算下来，我毫发无伤，但人族却损失了楚渝。”
    “胜负一说...谁又说的准呢...”
    老白猿轻叹息一声，有些唏嘘，最终看向镇妖关的位置，猛然喊道：“念人族楚老未战先陨，休战三日，敬楚老，敬英雄！”
    话毕，老白猿重新坐回在王座上，缓缓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只有下方那些妖兽们不断的忙碌着。
    帐篷外。
    禹墨从始至终都在抬着头，看向镇妖关上空，那柔和的光斑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敛去，只有道道兵魂虚影，依旧竖立。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许久过后才重重的靠在轮椅背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
    “楚渝...”
    “如果我当时，再坚持一下...”
    “坚持着自己出场，虽然在气势上，或许会弱于老白猿，但至少...”
    “至少你不会死。”
    禹墨喃喃自语，头微微低垂着，将面容埋藏于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
    “但我为何...为何没有坚持，而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明知道你会死的结果...”
    “在那一刻...”
    “我仿佛...仿佛真的融入于黑暗之中了啊。”
    “什么所谓的身于黑暗，心向光明...什么所谓的大义，什么所谓的坚持...”
    “真可笑。”
    “或许我原本，就是一个无耻的人...”
    “这才是我的本心。”
    “世人说的没错，禹墨就是一个黑暗中的恶魔，血腥的刽子手，禹墨...该死啊...”
    禹墨自嘲的笑着，许久过后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天空，只是眼神已经变得漠然，毫无感情可言。
    “我原本就是冷血之人，又何必...拥有情感。”
    “之前的路...是我走偏了。”
    “即想走黑暗之路，却又总期待着，让光明中的人，对我留下善意的目光...”
    “呵呵...”
    伴随着自言自语，禹墨的眼神愈发冰冷。
    “至少此战...”
    “妖域未战，先败。”
    “人族借此...当主动出击...”
    说话间，禹墨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发出一串文字，最终转身，回到帐篷之内，彻底敛去了自己的身影。
    镇妖关上，士兵们已经沉浸在楚渝离世的氛围之中。
    这数年的时间里，在这镇妖关，只要他们抬起头，永远都能看见的那道恬静身影...在此刻，彻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第1285章 ‘破军\’奇怪的画风

    不知道多少人都听楚渝亲口说过那句...‘要加油啊！’
    中二，热情，却又充满真挚。
    甚至最初...那少女，还会亲自为他们临摹一张张的画，只不过到了最后，已经提不动笔了而已。
    摇椅依在，轻微的摇晃着。
    只是上面，已经变得空荡。
    只有一个个吊坠，还挂在摇椅的扶手处，是一位位士兵们在临死前，交到楚渝手中，最后的信物，又被楚渝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
    包括那角落里，早已布满灰尘的画箱...
    一时间，整个镇妖关上，都充满了那种悲怆，寂寥的氛围。
    直至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轻叹一声，向前一步。
    “楚渝...”
    “不负人族五代之名。”
    “诸位，可敢出关？”
    伴随着苍老的声音，呐喊声接二连三响起。
    “战！”
    “战！”
    道道吼声不断回响。
    “谁说我人族...只敢守城，不敢出击的。”
    “今日...为楚渝战，为人族五代之名战！”
    话落。
    城门开。
    一位位士兵仿佛疯了般的顺着阶梯，向城外奔涌而去，连绵不绝。
    王座上。
    老白猿缓缓睁开双眼。
    “我退后一步，你便逼近一步么？”
    “但当你出城的那一刻...”
    “已经并不占优势了。”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士气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出城...并不理智。”
    老白猿喃喃自语，在王座上缓缓起身。
    “本王念楚老陨落，心有所感，给你人族三日喘息的时间。”
    “但你人族主动挑衅我妖族威仪...”
    “当斩...”
    “我妖域儿郎何在？”
    老白猿气势陡然一增，低吼着说道。
    嘶吼声不断响起，杀气沸腾。
    一只只妖兽摩拳擦掌，血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远方的人族。
    “让他们有来无回吧...”
    老白猿的语气是那般自信，仿佛完全没有想过它们会失败的可能性。
    而这种绝对的自信，又再次激发起了妖兽们的斗志。
    一时间，妖云再次凝聚。
    那缕穿透乌云的光，在此刻逐渐变得黯淡。
    “愚蠢的台词，中二的气氛...”
    “但效果，却永远是最好的。”
    “当精彩的前戏度过，正餐时，总会变得枯燥乏味。”
    老白猿微微摇头，叹气一声，没有了刚刚那种热血沸腾的样子，只是平静转身，重新坐回在王座上，不再去看战场。
    当人族出兵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此战...
    不分胜败。
    人族气势如虹，妖族大军压境。
    人族借此机会，主动出击，哪怕以平局为结果，也要维持住自身那种铁血的氛围。
    而妖族在本质上，还是吃了亏的。
    但总体的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一战过后，最起码三五天内，妖族没有办法再主动攻城了。
    下方...
    两股洪流刹那间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见面就是生与死间的厮杀。
    鲜血迸溅，血流成河。
    老白猿微微抬起头，眯着双眼，看向镇妖关的位置：“你究竟...藏在哪儿啊...”
    “总是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多无聊。”
    “哪怕到现在，我也想不通你和季鸿这种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干着英雄的事儿，背负着罪恶的骂名...”
    “多亏啊...”
    老白猿有些感慨，微微摇头。
    ……
    百荒山。
    余生站在一处荒山的山巅上，手中拎着画，眺望远方，微微蹙眉。
    “比我预想的，要快...”
    “直接动手么...”
    他沉吟数秒，随后猛然漂浮在半空之中：“破军，解除静默。”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杂草中，湖泊旁，包括树顶...
    一道道身影悄然浮现，又迅速结成方阵，寂静无声的看着半空中的余生。
    期间有两位妖王远远的将目光注视过来，有些疑惑，紧张，更多的是那种种族间本能的敌意。
    “再看，推平你...”
    余生隔空开口，声音平静。
    刹那间，几道目光果断收回，没有一秒钟犹豫。
    “背后突袭。”
    “八分钟...”
    “八分钟后，无论结果如何，退回百荒山。”
    “如果它们追击，把战场蔓延到百荒山，再东延至万妖林，带着这两地，一起死。”
    “不追击的话，回到百荒山，继续潜伏。”
    余生淡淡说道，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时间，就这样带着破军，浩浩荡荡的走出百荒山。
    只不过有了余生先前的命令后，破军看起来就没有那般气势如虹了。
    甚至整体的风格更偏向于鬼鬼祟祟，大有一种...
    ‘老子来掏你屁股了’的罪恶感。
    总之...
    和破军建立之初，所打出来的口号，不太一样。
    但更诡异的是，这些人却过渡的十分自然，甚至有些兴奋。

 第1286章 奇兵

    ‘将人族的旗帜，插在天穹涧的城墙上！’
    这是破军成立之初，所发起的口号，并且成为了他们所执着的信仰。
    但现在...
    似乎...鬼鬼祟祟的将旗帜插在天穹涧上，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结果正确，中间的过程如何，又有谁在乎呢？
    大不了威胁一下记录历史的人，在最终时，将过程描绘的悲壮一些，就可以了。
    至于什么‘掏屁股’‘藏在杂草里’‘偷袭’这种词汇，完全可以适当减少，甚至没有。
    嗯...
    此时的他们就是这样默默为自己洗脑的，不然总感觉会影响士气。
    随着半个小时的急速赶路，他们已经远远看见了战场。
    此时的战场一片混乱，无数的人族士兵们背对着镇妖关的方向，向妖族发起冲锋，整个战场宛如两个巨大的齿轮，不断互相碾压，伴随着的，永远都只有鲜血，尸体。
    战争，从来都不是持久的。
    半个小时，已经足够大部分的人族，妖族筋疲力尽，只能凭借自身的意志力去拼，去战斗。
    在无数次的重伤后，又顽强的站起来，努力的碾碎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而在这种情况下，刚刚赶到战场的破军，就宛如一支生力军了！
    他们怀揣着斗志，带着曾经所立下的誓言，面对妖族的兽潮，表情肃穆，神情坚毅，猛地喊出一道道的‘杀’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妖族措手不及，前后夹击，就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眼看着妖族陷入溃败，两位妖主再也无法忍耐，发出咆哮声冲天而起，虽然不敢屠戮人族，但却依靠着自身的威压，来影响着人族的进攻。
    面对此幕，镇妖关上，袁青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宛如一杆利剑，直奔这两位妖主而来，齐长山紧随其后。
    不过眨眼间，就将它们纳入一片新的战场。
    “你们原本可以不出手的。”
    “至少这样...”
    “你们还能活着。”
    袁青山看着对面的妖主，淡淡开口说道，一个巨大的鼓出现在他的脚下，发出阵阵沉闷的轰鸣。
    “楚渝的死，刺激的...可不仅仅是那些普通的士兵们。”
    “于我们而言...心中那种杀意...或许要来的更加强烈。”
    “我有背水一战的杀意，但你没有...”
    袁青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脚下的鼓声变得更加密集，声音在整个千里妖原上空不断回响。
    “‘荒’临！”
    一声长啸，周围场景变幻，将袁青山，那名妖主，全部容纳进去，并缓缓消失不见。
    另外一边，齐长山同样面无表情的将一尊妖主带向更远的位置，出手比往常要更加凌厉，招招致命，完全不在乎防守。
    面对这种情形，老白猿叹息一声，微微摇头。
    “余生的判断...真精准啊...”
    “他们今天才刚刚到达百荒山，我还以为他不会选择出击的。”
    “说起来，破军也已经连续战斗三天了。”
    “真就不休整一下的么...”
    对此，老白猿充满无奈。
    但凡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前线情况不明，只知道开战了，而他们也十分疲倦，就算能够克服这种疲倦的情绪，但为了求稳，至少也要先派斥候来观察观察情况，再决定是否出击吧。
    可按照破军出现的时机来算，明显是刚感受到战场的能量波动，下一刻就全军出击了。
    万一是埋伏呢...
    万一人族是弱势方呢...
    等同于直接送人头啊。
    “仗真不是这么打的...”
    老白猿再次叹息一声，看着已经被彻底冲散的兽潮，摇了摇头。
    按照数量上来说，妖族依旧占据绝对的优势。
    但在士气上，却已经败了。
    如果老白猿强行要求它们死战不退，自然也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族那边的士气早晚会衰败，皆是统计战损，人族那边必然是不占优势的。
    但问题就在于...
    强行拖成持久战，妖域的损失...更大。
    或者说不利于接下来对镇妖关发起后续的攻势。
    “将战线后移二十里。”
    “休整...”
    “逆攻‘破军’。”
    “无论如何，也要让它们吐出一块肉来。”
    “总不能让他们偷袭之后，又安然无恙的离去。”
    老白猿淡淡开口。
    一位位妖主虽然无法直接参与到战争之中，但却可以负责传令，负责指挥，这种漏洞，是人族也没有办法的。
    毕竟...它们没出手，只是单纯的吼了几嗓子而已。
    随着最新指令，兽潮开始稳定后退，虽然溃败，却没有那种一哄而散的狼狈，反而依旧保持着队伍的完整性，并且这些妖兽们就像是疯了一样，将矛头对准了破军。

 第1287章 余生，战争巨兽

    相比起预备役，破军要更让它们恼火一些。
    那种和对面酣畅淋漓厮杀，不分胜负的时候，突然窜出一个无耻的小偷，捅你一刀，捅完就跑，这种情况，绝对会让人无法控制住心中怒火的。
    一时间，压力全部灌输到了破军身上，反倒是预备役，压力骤然一空，在兽潮中肆无忌惮的冲撞着。
    破军伤亡猛然激增。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打这种大规模的战役，哪怕平日里训练再多，准备的再充分，第一时间还是被打懵了。
    而这，就是老白猿要的效果。
    狠狠在破军身上撕开一道口子，等同于告诉人族，别逼的太狠，不然哪怕拼着损失惨重，也要将你人族的这支新队伍团灭。
    但你不逼我，我就可以适当防守。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里，破军就从一支奇兵，变成了累赘。
    “按计划...”
    “撤退。”
    “撤万妖林去。”
    面对这种情况，余生平静开口，没有任何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前预备役的将领，那些特派到预备役的六觉们再次掌控局势，按照余生的计划，向万妖林的方向疯狂奔袭。
    他们下意识的留在队伍最后方，负责断后。
    “不需要断后...”
    但就在此时，余生的声音再次凭空响起。
    一位位六觉将领们怔了一下，想要反驳，但在犹豫了一秒钟后，还是选择了服从，默不作声的开始撤退。
    没有断后，没有去管追击的妖兽，仿佛刚刚加入战场的小白一样，撒丫子狂奔，逃离。
    而余生则是默默的停留在了原地。
    一柄巨大的锤子被他拎在手中，宛如一颗炮弹，在半空中骤然落下，手中的巨锤狠狠砸在地面上，引得一道道空间裂痕激荡！
    恐怖的气息在战场上席卷，更是将兽潮制造出了一个方圆十米的真空区！
    “人族，无耻！”
    “王对王，将对将！！！”
    感受到这恐怖的威压，一位追击的妖王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惊恐之色，下意识开口怒斥道。
    余生缓缓起身，站直身子，拦在兽潮之前。
    “嗯...”
    “我是七觉，不用遵守条约。”
    “我就是将...”
    说话间，一颗颗晶石在巨锤上方逐一亮起，显露出余生的真实段位。
    那妖王被噎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七觉...
    你特么刚刚这一锤子，是七觉能砸出来的？
    但凡砸我身上，绝对重伤！
    “你是妖王...和我同级...”
    “你可以尝试一下，去拦住破军。”
    余生目光落在那妖王身上，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下一刻就仿佛战场凶兽一样，凭借一副弱小的身躯，在兽潮中疯狂的冲撞着，不讲道理的冲撞。
    六级妖兽，碰到就死。
    七级妖王，嗯...提前躲开了，不敢碰。
    这也就导致了余生愈发的肆无忌惮，没有任何一个同级的对手，可以将他拦住，哪怕只拦半分钟的时间。
    “余生...”
    “终于开始在战场上，发挥出他存在的意义了么...”
    “绝对不能...让他入八觉啊。”
    老白猿依旧站在王座之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冰冷，呢喃自语。
    至于眼前妖族的败局，它并未放在心上。
    些许失败，还是能够承受的。
    妖族这一战之所以失败，更多还是源自于楚渝死后自带的气势加成罢了，嗯...还要加上破军的突然袭击。
    看起来乱糟糟的，但最后收整队伍，统计一下就会发现，死的并不算多。
    甚至相比起来，和人族也就达到3：1的程度。
    可以接受。
    甚至真算起来，比主动攻城的损失还要小。
    这一战更多的，是计算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破军出场的时机，比如余生在战场上所造成的统治力。
    如果这些解决不掉...
    后续才是最麻烦的。
    此时的预备役也已经逐渐停止了冲锋，而是聚拢士兵，收整残局，并借着创造出来短暂，不过数分钟的空档，疯狂的收取着战利品，仿佛这一刻他们每一个人都化成了解剖大师，十分熟练的收割着脚下尸体中的妖晶，妖核。
    外围，更多的士兵们则是远远的防备着，防止兽潮回冲。
    三分钟一过，没有任何的留恋，哪怕依然有大量的妖晶，妖核在等待着他们拾取，他们却视若无睹，转身撤退。
    而破军也已经跑出了一段安全距离。
    借此机会，余生凭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不过几个闪烁间，便已经追上了破军的队伍，远远的与兽潮隔空眺望。

 第1288章 你来我往

    虽然没有说话，但余生所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我断后，你们追么？
    妖主不出，我在这片战场上，就是横冲直撞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下我。
    老白猿隔空看向余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过后，它才淡淡开口：“跟在他们身后，保持安全距离，不打，但也不退，看看他们的反应。”
    随着老白猿的指令，大批的妖兽们带着对余生的恐惧，小心翼翼的跟随在破军的后方，一点一点逼近，但却始终维持在安全的距离范围内。
    反正大概就是...不需要余生断后的距离，恰巧卡在那个点上。
    如果余生执意要来拦截的话，就会和破军脱离，最终陷入到源源不断的兽潮之中，届时哪怕用命去堆，都足够堆死余生那种。
    面对这种情况，余生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跟随在破军的最后方，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不断撤退，最终...
    进入到万妖林内。
    当看见破军的那一刻，万妖林的老狐狸是懵的。
    或者说...
    它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人就又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的不仅仅是破军，还有妖族的兽潮。
    “去了万妖林？”
    老白猿挑了挑眉毛，眼中带着一抹疲倦之色，略微叹息一声：“人族这些家伙，心都是黑的...”
    “还在试探我对于万妖林的态度么？”
    “如果我放弃进攻，就代表万妖林对我很重要，里面必然有我准备的一些暗中布局。”
    “如果选择进万妖林，哪怕不打，万妖林也会被兽潮冲垮，一些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暴露在视野之中。”
    “人族的第四代，第三代...不是这样打架的。”
    “他们甚至都没有出过镇妖关。”
    无论是禹墨，楚渝，还是余生，这种恶心人的方式都是一致的，前所未有的。
    时代在变，战术也在变。
    但人族这边...
    变得也太快了...
    “放弃追击，回归各自阵地，休整队伍。”
    “并以最快速度，调集附近各个领地的兽潮大军来镇妖关集合。”
    “防止人族这些家伙们趁着夜色，发起第二轮突袭。”
    “虽然打不过，但却可以让我们始终维持在疲倦的情绪上，如果是人族那些老头子，或许不敢，但禹墨是一定敢的。”
    对此，老白猿表现的有些无奈。
    或许妖族...
    也该在镇妖关的对面，制造一处壁垒了。
    曾经的人族是绝对不敢走出镇妖关一步的，建造壁垒，只会拖延妖族攻打人族的速度。
    但现在这种情况，壁垒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青年白猿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没有浪费时间，带着几只六级妖兽急匆匆的离去。
    而老白猿则是坐在王座上，看着忙碌的妖族士兵们，略微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战，看似人族大胜，妖域格外狼狈，但如果真的统计战损，就会发现，人族这一战，也并不是特别好受，至少在伤亡上来说，人族占不到什么便宜。
    “宁愿承受战损，也要维持胜利的形象。”
    “所以...”
    “这一战，你是打定主意，走士气流了么？”
    “但这种打法，未免太赌了些。”
    “只要崩盘一次，不，只要攻势受阻一次，废了士气，人族这一战...就败了。”
    “这一次，有楚渝。下一次，你又要靠谁呢？”
    许久，老白猿回过神来，看向镇妖关的方向，喃喃自语，眼中带着些许的期待，兴奋。
    无论禹墨的行事风格无耻也好，恶心人也罢，至少站在对位上，是合格的对手。
    完全符合老白猿心中的期待。
    这，就是它想要的战争！
    ……
    “退了么...”
    余生漂浮在万妖林边缘处上空，看见追击的兽潮缓缓退去，余生若有所思，沉吟数秒后，他缓缓落在地上。
    “出万妖林。”
    “追击兽潮，保持安全距离...”
    新命令，下达。
    和老白猿之前对妖族那边的吩咐有异曲同工之妙。
    破军的士兵们怔了一下，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再看向余生时，总是带着些许莫名的韵味。
    这人...
    好像...
    有点恶心。
    不过这不重要，破军的士兵们几乎都是第五代的年轻人，而且还是第五代和第六代中间那个年龄段，算是人族最新的生力军，胆子极大。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们就发出一道道兴奋的狼嚎声，手中拎着武器，在远方红狐狸警惕的眼神中，宛如一只只饿狼般，冲出万妖林，向着远方退去的兽潮发起了二次冲击。

 第1289章 破军，喷子？

    嗯...
    只是看起来像冲击，他们奔跑的速度，始终和兽潮撤退的速度持平。
    按照这个行动流程来看，追一年，都追不上兽潮。
    但架不住他们的气势足啊！
    那吼声，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兽潮，将这些妖族的士兵们全部掀翻，挖了妖核，妖晶！
    一时间，后撤的兽潮都陷入短暂的慌乱之中，不解的看着坠在自己身后的破军，想不通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有这么打架的么？
    按照规矩，不是应该双手停手，休战了？
    默契在哪里？
    面对破军那边的挑衅，它们倒是想转身，和破军再拼一场，而且按照明面上的实力来看，虽然它们只是几个部族，但和破军碰在一起，赢面极大！
    可是...
    半空中，还有余生。
    那个比它们更像是野兽的存在，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它们。
    之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负责领队的雷豹族族长远远的盯着余生，眼底深处充斥着怒火，不断喘着粗气，眼中几次浮现出战意，又几次被它硬生生给压了回去，最终十分沉闷的说道：“继续撤退，等妖主大人们的新命令。”
    于是场面看起来就显得愈发荒诞。
    站在俯视的角度去看全局，就像是妖兽们亲切的护送人族撤退，但人族又担心妖族自己回家有危险，亲自又给妖族送回去。
    你来我往，十分团结友爱。
    甚至从头到尾，两边都没打起来过，只是遥遥的互相深情对视。
    直至这批妖族队伍回到营地，与妖族的主力汇合，形成一股庞大的兽潮，余生在指挥破军停在原地，自己则是漂浮在半空中，远远的望着。
    几位妖主升空，恐怖的威压席卷长空，冰冷的瞳孔注视着余生，充满杀意。
    老白猿看起来则是更疲倦了一些，微微佝偻着身子。
    “小孩子的把戏...也太幼稚了...”
    “这人有病吧...”
    “这样做，毫无性价比可言啊，只会显得自己很无聊。”
    老白猿叹息一声，看着远方的余生，忍不住吐槽着说道。
    “他不过七觉。”
    “杀他，我只需要三秒。”
    “人族那边来不及救他，等他死了，人族也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和我们彻底撕破脸...”
    “充其量，本王和人族致歉，就说我被挑衅，暴怒之下没有忍住。”
    黑蛟族族长看起来依旧十分慵懒的趴在一处矮山上，看都没有去看余生一眼，但声音却悄无声息的传到老白猿耳畔。
    老白猿看了远处的黑蛟族长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虽然有时候看起来神经质了点，脑回路奇怪了点...”
    “但至少...”
    “他不是傻子，而且很聪明。”
    “如果没有把握在妖主的袭击下，全身而退，他就不会站在那个位置了。”
    “你出手，他死了还好，没死的话，就凭借他墨阁阁主的身份，直接借机让人族八觉全部出手，屠戮妖族的队伍，哪怕是咱们彼此间换着杀，占便宜的也是人族。”
    “他们士兵的战力，是不如我们的...”
    “不用管他，让他自己蹦跶着玩吧，只要不搭理他，就会显得他像个小丑一样了。”
    说着，老白猿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看都懒得再看余生一眼。
    反而无论如何，余生都不敢带着破军杀进来的。
    这和找死没有区别。
    妖族的士兵们在经过最初的愤怒后，也逐渐变得习惯，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部族的尸体，选取地盘，安静扎营，完全的忽视了余生，忽视了破军。
    “它们...它们为啥不打咱们？”
    “不知道...”
    “预备役有过这种情况么？站在妖族的大本营门口，骂妖族，然后妖族还不敢动手的那种？”
    “我发誓，绝对没有过！”
    “咱们也算是某种意义上，超越了预备役...”
    破军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愈发古怪，再看向半空中的余生时，更是充满了崇拜。
    不愧是第五代的信仰...
    真狠。
    “嗯...”
    “你们会骂人么？”
    看见妖族那边的反应，余生沉吟数秒，开口问道。
    虽然不知道余生要干什么，但一双双手几乎毫不犹豫的举了起来。
    “我！”
    “我也会！”
    “我参加破军之前，就是个喷子，整个论坛，谁不知道我的id！！！”
    “靠，说的跟谁不是一样！”
    “我曾经一个人在论坛，骂退了上百人！！！”
    余生的话，就仿佛点燃了某个火药桶一样，破军的大部分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毕竟破军的组成，就是从一群网络喷子，在看见视频之后，变得愧疚而开始演变。
    所以他们可能别的不行...
    但骂人...
    一个比一个狠。

 第1290章 光宗耀祖

    看着不断踊跃报名的破军士兵们，就连余生都陷入短暂的茫然之中。
    毕竟这件事，的确不太好理解。
    破军...
    喷子这么多么？
    按照余生之前所预料的，整支队伍能找出三五个擅长骂人的高手就不错了，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已经不是按照个数了，而是按照百分比来计算。
    最起码百分之三十。
    再结合破军的整体人数，这让余生都不禁变得茫然。
    一支喜欢鬼鬼祟祟偷袭，又极其擅长骂人的队伍，未来发展的方向，恐怕未必会比预备役要来的好，说不准会解锁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出来。
    想到这里，余生略微沉默数秒，随后在虚空中打开一道裂痕，取出大概...
    三十个喇叭。
    但他很快就沉思了一下，又取出七十个，凑了个整，摆在地面上。
    “一人录一段话...”
    “大概意思就是挑衅妖族，让它们愤怒，或者心态受阻，嗯...如果可以的话，能让它们精神状态变差，就更好了。”
    余生十分认真的说道。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破军的士兵们几乎是眼睛冒着绿光去疯抢这100个喇叭，浑身都在散发着那种兴奋的气息。
    这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他们就该干这个！
    有朝一日，能够当着妖域兽潮的面，酣畅淋漓的去骂它们，而它们却只能听着，而无法对自己动手，这恐怕是每一个网络喷子的梦想。
    要知道，网络喷子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希望能够敢于当着别人的面去骂他！
    而这，却已经让大部分的人望而却步，迟迟无法完成这个壮举！
    但如今...
    是有机会进行一个三级跳的！
    人生巅峰！
    光宗耀祖！
    回老家祭祖的时候，都是能够单独进去上香，死了之后，牌位摆在前面的！
    这真是靠骂人，就能得到的殊荣么？
    所以摆在面前的，哪是100个喇叭，而是100个牌位...不是，一百份梦想啊，而如今，梦想照亮现实！
    这疯抢的一幕，不仅余生没反应过来，那些妖域的妖兽们也没反应过来。
    在它们那稍微有些笨拙的脑子里，人族这边...内讧了？
    他们都快打起来了！
    不，已经打起来了！
    自相残杀！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变得有些兴奋，瞳孔中冒着红光，摆出冲锋的姿态。
    直到余生再次召唤出那柄造型看起来十分恐怖的锤子，它们才纷纷收敛气息，仿若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忙活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而经过短暂的混乱后，破军那边也终于决出了这九十二个喇叭的分配权。
    是的，九十二个。
    其中八个在抢的时候，不小心给毁了。
    这让他们十分心痛！
    而抢到这些喇叭的士兵们，则是骄傲的扬起下巴，躲在角落里，开始思索着究竟应该组织什么样的语言，来让妖兽这边破防，一击必杀的那种！
    如果妖兽是听了自己的话，才受不了，爆发，愤怒，最终破防的，那才是真正的荣誉，证明了自己在喷子界的地位！
    这，就是喷子的最高荣誉大赛！
    而那些没有抢到喇叭的人，则是贼溜溜的凑过去，十分腼腆的表示，能不能让自己也帮着出出主意，顺便报上自己在论坛的id，等级，包括被禁言过多久，又有多少小号！
    反正最后一般都是一个喇叭边上，都最起码凑几十个人。
    嗯...
    也只能凑这么多，剩下的人挤不进去了。
    但依然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名青年独自一人占用着一个喇叭，而且没有任何人敢于凑过去。
    就是因为这青年淡淡说了一句话。
    “我在论坛骂过禹墨，当时有上千人骂他，只有我被禹墨抓了。”
    “他亲自上门抓的我，而且很愤怒...”
    单这一项，就足矣让所有人惊叹，并主动退缩！
    业界大佬！
    最主要的是，这人还活着！
    活着的大师！
    这才是最值钱的！
    一定有人骂禹墨，骂的比他狠，比他更扎禹墨的心，但那些人死了，他自然就成为了最强。
    很好理解的逻辑。
    就连余生都有些期待，这人能够发表出什么震撼的言论。
    然后余生真就在旁边听了大概十秒钟左右，就同情的看了远处的老白猿一眼，最后默默远离了这个位置。
    是的...
    就是同情，还带着些许怜悯。
    显然这青年并没有对这些普通的妖兽们发起什么语言攻击，而是直接了当的...
    将矛头对准了老白猿。
    要骂就骂最厉害的。
    大不了你就弄死我！
    他当初骂禹墨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第1291章 人类的好朋友

    虽然不知道禹墨为什么气的浑身都颤抖了，却依旧选择了放过他，但他却依旧报着那种大无畏的性格，在论坛上勇往无前，最终奠定了自己的神坛地位。
    甚至包括后来参军，很多将其信奉为喷神的人，都是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的破军。
    嗯...
    反正破军当初成立的契机，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造就出了如今这支...‘勇猛’；‘全能’的队伍。
    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妖族那边安营扎寨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边也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一支支喇叭，仿佛大炮一样，整齐的被这些破军的士兵们挂在腰上。
    他们神情肃穆，眼神中泛着信仰的光芒，深吸一口气，互相对视着，最终集体按下了喇叭的开关。
    ‘雷鹰和火豹繁殖出来的产物，是雷豹么？胎生还是蛋生？——本段选自人族、破军、赵德柱！’
    ‘杂毛鸟的毛，真的杂么？——本段选自人族、破军、王海。’
    ‘为什么部族的族长们都是雄性，难道你们是在歧视雌性妖兽么？’
    ‘老白猿，你有感觉到过孤独么？你能信任你身边的人么，哪怕只有一个？你在伤心，失望，无助的时候，能和别人分享你得情绪么？那个人还在么？’
    一道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喇叭中不断响起。
    这些还是比较文明...嗯...很文明的。
    至少是能够通过文字来叙述出来的，大部分都是那种不堪入目，充满了侮辱的词汇，而且很没有素质...
    属于是路过的路人听了，都感觉太过分，太离谱，心跳加速的那种。
    一时间，妖族那边懵了...
    老白猿坐在王座上，怔了一下，尤其是听到其中一个喇叭里，不断的提起自己的名字，区别于其他那些攻击性的言论，这个喇叭更像是在和自己谈心。
    但谈心之余，又充满了讽刺，只不过讽刺的很隐晦，需要自己绕上几圈才能反应过来，然后句句扎心...
    不知为何，老白猿感觉自己的情绪出现了些许波动。
    虽然不过很短的时间，它就将这种烦躁的情绪重新压制回去，但至少证明，有些话，对它而言，是有效的。
    当然，大部分的话因为喇叭声音主人对老白猿不了解的原因，所以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喷神挂着喇叭，始终在远处观察着老白猿的表情，最终若有所思，将喇叭关闭，又悄悄躲在角落里，围绕着老白猿情绪变化的几个点，深入剖析了一下，算是进行了情绪针对强化，又添加了几个新思路。
    一时间，老白猿眉头皱的更深了。
    尤其是那些妖兽们，在经过短时间的茫然后，最终变得暴躁起来，发出道道怒吼声，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包括它们再看向破军时，瞳孔中已经充满了杀意，恨不得将他们活生生的撕碎。
    缺的...
    就只是妖主们的一个命令而已。
    不仅仅是它们，那些从始至终高高在上的妖主们，此时都忍不住纷纷睁开眼睛，看着千米外，正在挑衅它们的破军，充满了不解。
    这些人...
    找死么？
    而且为什么听到他们的声音，如此令人气愤？
    包括几名雌性的妖主，妖王，它们眼中已经泛起若有所思之色。
    人族的有些话，似乎...不无道理啊。
    余生努力的动用着空间法则之力，努力的将这些喇叭内传出来的声音尽可能让每一个妖族听见，就像是喇叭就在它们头顶上方响起来的一样，十分清晰...
    老白猿许久过后，才缓缓舒展眉头，叹息一声。
    “这应该是人族第五代，第一次正式接管战场。”
    “风格和以往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让人恶心...”
    “想骂娘。”
    说着，老白猿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说，在战争这种大格局，大领域里，它的思维绝对是最高端的。
    但架不住这次...
    嗯...
    对面总是在玩那种完全不入流的小孩子把戏。
    更像是流氓混混打架，而不是两个种族间的交战。
    谁家打仗，事儿还没干，就先自杀一个的？
    谁家打仗，找人像黏皮糖一样，围在你身边转，也不和你打，就负责绕着你跑，然后骂你的？
    这种思路...
    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一千米的距离，如果兽潮发起冲锋的话，最多一分钟，就可以杀到破军面前。
    按照人族和妖族的奔跑速度来讲，最多十分钟，破军就会被彻底包围。
    但有余生这个怪胎殿后，破军最多损失个百十人，就可以全部逃离...
    妖主出手，破军团灭，余生跑路。
    然后人族的八觉含恨出手，彼此高端战力互相去对方的阵营乱杀，然后妖族相比起来，更亏...
    而且...
    这些人骂的话，的确有点影响心态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人，疯狂的围绕着自己来骂，句句扎心...
    甚至在那个喇叭的口中，自己已经进化成了人类的好朋友了。
    嗯...
    就是羡慕人族，但可惜自己投错胎了的那种。

 第1292章 一回生，二回熟

    此时的兽潮已经源源不断的发出怒吼声，而且是那种明显有些抑制不住的那种。
    如果老白猿执意让它们保持静默，或许最终的结果就是...
    这些妖兽，对老白猿不满。
    心有怨气，必然是要发泄的。
    这个道理老白猿也懂，不仅仅要发泄，更是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然就真让破军的这些士兵们，将人族的士气发挥到最大了。
    “自残...”
    “很疼的...”
    老白猿无奈的叹息一声，微微摇头，认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远远看向半空中的余生。
    “既然人族墨阁阁主，七觉，那今日，本王...同境界战你！”
    “如此一来，倒也公平。”
    “毕竟妖王或者妖主，对我而言，区别不大。”
    老白猿双手背负，声音如钟！
    一时间，在场那些愤怒的妖兽们听见老白猿的话后，都忍不住怔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自残一辈子了，经验丰富，痊愈的也快...”
    最后一段话，是老白猿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
    带着些许疲倦，下一刻，老白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而它体内的妖气在这一刻也不断逸散。
    “这一战，我妖王境，要比妖主境来的有利啊...”
    说话间，老白猿已是境界跌落。
    虽然沦为妖王，但...毕竟曾经是妖主，而且是极强的妖主，在妖王境这个领域，不说无敌，至少也可以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存在。
    在境界跌落的瞬间，老白猿手中多出一枚造型怪异的果实，就这么吞了下去，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打不过...但也不至于死...”
    老白猿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看起来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活动了一下四肢，下一刻冲着余生骤然冲了过去，口中还发出一声怒吼。
    “全军，击溃破军！”
    “我希望看见...”
    “尸横遍地！”
    不得不说，老白猿的确足够果断。
    楚渝敢于用自己的命来提升人族士气，稳稳打响第一战，老白猿就敢自降实力，提升妖族士气，给于破军沉重一击。
    余生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但很快就重新恢复平淡。
    他默默攥紧手中的锤子，轻声开口：“跑...”
    “嗯？”
    “啊？”
    下方那些还在举着喇叭，兴奋输出的破军士兵们下意识怔了一下。
    妖族不是不敢进攻么...
    他们不是可以尽情输出么？
    为啥...这就跑了？
    他们只是想祭祖的时候，站在首位，而不是特么自己被人上头香啊！
    反正破军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画风就已经歪了。
    所以倒是也没有什么荣誉上的负担，比如预备役那种死战不退的精神，反正没被预备役的士兵们熏陶过，他们还是有自己的风格的。
    所以在余生命令下达后，这些破军的士兵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转身，拎着喇叭，就在这片妖原上狂奔，而且十分默契的奔着万妖林的方向冲去。
    宛如一股用人潮组成的洪流，气势十足，但却...是在逃命。
    一回生，二回熟。
    千里妖原到万妖林这条线，都快被他们给摸透了，甚至还找到了两条近路。
    而身后，则是无数的妖兽们，试图对他们展开疯狂的追击。
    余生深吸一口气，山河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为其提供了大量能量！
    借助这股恐怖的能量，余生手中的锤子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痕，隐约间仿佛还能听见凤凰的鸣叫！
    见到此幕，老白猿微微蹙眉，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冲击，而是将声音停顿在半空之中，眼看着余生将手中的锤子对准兽潮砸落！
    下一刻，这片空间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形成一道宛如裂谷般的天堑，只不过这道天堑，并非只有阻断的效果，更是充满了危机，将这些追击的兽潮彻底拦截下来，看着那夸张的裂痕望而却步。
    “这真是七觉能打出来的效果么...”
    “看来今天是要挨一顿毒打了。”
    老白猿眼中充满了无奈，长叹一声，再次对余生发起冲击，避免余生冲入兽潮之中，引发兽潮混乱。
    它打的十分灵活，完全没有和余生硬碰硬的意思，每次都是触之即退，滑的像泥鳅一样。
    但它偏偏是有实力和余生硬碰硬的，或许只是...单纯的怕疼。
    此时下方那道夸张的空间裂痕正在缓缓消散，看着已经逃出去极远距离的破军士兵，那些妖兽们发出愤怒的吼声。
    按照正常的战争逻辑，这种距离，就已经没必要追了，但它们却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在裂痕消散的一瞬间，再次疯了般的向破军追击而去。

 第1293章 先试试

    “聊聊呗，反正你也打不死我，最多是让我狼狈点，吐两口血。”
    “而且你也清楚，真杀了我，这些神族的妖主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真的有把握在十余位妖主的手中逃跑么？”
    “所以，你不打我，我也不动手，咱们保持身为一族之长的逼格，如何？”
    眼看着余生的锤子抡了过来，老白猿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借力倒退，漂浮在半空之中，声音很小的说道。
    而余生则是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神情，认真说道：“先试试...”
    “试什么？”
    老白猿怔了一下，下意识问道，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瞪着眼睛看向余生：“你不会真想试着杀了我吧！”
    “就眼下这种情况，我死了，你知道你将要面临什么吗？”
    “大哥，仗真不是你这么打的！”
    老白猿对余生的反应表示震惊，充满了不可思议。
    “作为咱们这种级别的人，应该做的，是统御，是大局，入眼所见，是整个天下！”
    “你懂么...”
    “你要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可以教教你！你现在做的，完全是一个莽夫将军的活儿！”
    “潜规则，你懂么？”
    “就像是你都作成这样了，我都没有直接撕破脸，让这些妖主们出手，直接搞死你，而是按照规矩，自降实力。”
    “我靠，你特么轻点...”
    老白猿说话的工夫，气息有些不稳，防守的妖气领域出现些许破绽。
    而余生则是借着这破绽，一锤子就砸了过来。
    巨力之下，老白猿闷哼一声，手臂都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虽然...虽然我现在是妖王，但我的肉体，还是妖主境的啊。”
    “你特么...手劲儿真大。”
    老白猿忍不住吐槽着说道，疼的不断挥舞着被余生砸过的胳膊，龇牙咧嘴。
    “我们...我们是玩脑子的！！！”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夯货！”
    “我自损境界，你就可以收手了，咱们面子上都过得去，我收获士气，你收获实打实的好处，这才是潜规则！！！”
    “禹墨虽然无耻一点，但至少他是遵守规则的！”
    眼看着余生一言不发，再次向自己冲过来，老白猿气急败坏的骂着，疯狂逃窜。
    一逃，一追，在这半空中，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
    一位位妖主瞪大了瞳孔，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大部分的妖主，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还是玩味之色，毕竟老白猿实力受损，对它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谁希望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能全方位碾压自己的那种呢。
    如今这个局面，对它们而言，十分有利。
    所以只要老白猿不死，伤越重越好。
    当然，真的要被锤死了，它们无论如何都是会出手的。
    而剩下几个老白猿的心腹则是蠢蠢欲动，想要趁机出手，将余生直接搞死，但在大部分妖主们悄无声息的威胁下，它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各个势力之间，总归是要做到均衡的。
    然后...就制造出了如今这种复杂，古怪的场面。
    老白猿对此自然是了解的，所以一句求救的话都没说，做好了被暴揍的准备。
    而且它现在被打的越惨，那些底层的妖兽们就会越感动。
    毕竟老白猿是为了它们，才自跌境界，就是为了拖住余生这个怪物，为它们创造出追击的条件。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老白猿已经稳赚不亏了。
    就是过程...
    “你特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杀不了我！”
    “有病啊！”
    “别特么打了，疼，我艹，真疼！”
    “你这锤子是附带了什么特殊的攻击属性么，咋这么疼！”
    “你的第七技是啥啊...”
    明显可以看出来，在余生这不讲道理的锤子下，老白猿的心态是有些崩的。
    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急了。
    但余生始终一言不发，表情认真，盯着老白猿，不放过任何一个进攻的机会。
    一时间打的老白猿狼狈逃窜，嘴里不断飙着粗话。
    而此时，镇妖关方向。
    “你们看妖族那边，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负责警戒的两位人族七觉，表情略微有些古怪，指着远处天边，那两道人影，幽幽开口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道目光投视过去。
    境界高的，直接肉眼看。
    境界低的，就掏望远镜。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人族墨阁的阁主...
    在追着妖域之主，暴打...
    而且妖域之主看起来十分狼狈，上蹿下跳的，至于那些实力恐怖的妖主们，则是在围观，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第1294章 你是在嘲讽我么？

    “这是...余生么？”
    一位七觉的老人似是在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自信，像是在怀疑自己的眼睛。
    “嗯...”
    “如果你看见的也是余生，证明我的眼睛没有出错。”
    另外一名老人下意识点了点头，说着有点冷的笑话。
    “但我得到的消息是，余生目前正在花街鬼混，夜夜笙歌，最起码一周的时间没有去处理公务了。”
    “不，你的消息过时了，我得到的消息是余生利用自己墨阁阁主的职位便利，当花街的保护伞，来谋取私利。”
    “你的消息也过时了...我上午才刚刚听说，余生已经准备在人族的每个城市，都成立一个花街出来，当做人物的新文化...”
    几名老人表情有些麻木，幽幽开口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们心情并不是那种振奋的，也没有什么热血，反而充满了荒诞。
    毕竟现实的结果和他们预想的信息，落差有点过大...
    “回去查查，是谁传的消息。”
    “嗯...造谣墨阁阁主，死刑吧。”
    “还是发配罪城吧...”
    “可以。”
    一位位老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就差手中抓着一把瓜子了。
    这件事过于震撼，如果他们不聊点什么的话，很难消化自己那复杂的情绪。
    “不过...不得不说，咱们的小阁主，真狠啊。”
    “当着无数人的面前，在战场上，暴揍妖域之主，这种事，开创历史先河了吧？”
    “没有，禹永言先贤曾经也做过。”
    “还有李默成先贤。”
    “不，李默成先贤是守城，虽然杀的多，但并没有暴打妖域之主。”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用传说级的人物，来针对小阁主举例说明了么？”
    “……”
    “我突然对人族目前的局势充满信心了。”
    “所以...我们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出兵么？”
    “不行，虽然现在出兵，士气会达到巅峰，但我们的队伍才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嗯，是这样的，让他们欣赏一下小阁主的风姿就够了，明日再战，人族...还能胜。”
    “但小阁主不会遇见危险么？”
    “以咱们的实力，去支援，他就安全了么？”
    “也对，这是八觉的老头子们需要操心的，和咱们没关系。”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远方的袁青山，齐长山这些八觉身上。
    似是感觉到了众人投射过来的视线，袁青山依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远方，保持着自己身为前阁主的逼格。
    “为什么我当阁主的时候，就遇不见这种风光的事情。”
    “他才七觉，但我八觉啊...”
    虽然表情平静，但袁青山的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他七觉无敌，但你八觉不无敌。”
    “而且...这不重要。”
    “需要支援么？”
    齐长山冷着一张脸，淡淡嘲讽道。
    一时间，袁青山看起来更加忧郁了。
    “余生不是傻子，如果没把握，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问题是老白猿也不是傻子，它自毁境界，一定是对其有利的，它可不是冲动的性格。”
    “所以现在那边应该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我们贸然过去，有可能会打破这个平衡，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我觉得，我们只要在远处震慑，保证余生可以全身而退，就够了。”
    “摆出来那种...余生如果死了，咱们就玩命的架势，让墨阁阁主和妖域之主自己打着玩去，不死人，问题就不大。”
    袁青山淡淡开口说道，只是眼底深处始终藏着一抹羡慕之色。
    这种可以放开了手脚，去暴揍对面的机会，太难得了。
    如果上次战争的时候，有这样的可能，他早就冲上去，和八尾狐打上一架了，绝对青史留名。
    但问题是，自己和八尾狐单挑，能做到单方面的碾压么...
    明显不能。
    袁青山忍不住长叹一声，微微摇头，再次陷入沉默。
    “呵...”
    唯一能听见的，就是齐长山在旁边发出来的一声冷笑。
    “你在嘲笑我？”
    “嗯。”
    “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不喜欢说谎。”
    “？？？你说过的谎还少么？”
    “哦，我就是想嘲讽你。”
    “狗东西！！！”
    “呵呵...”
    “你再笑一下试试！别逼着我在这镇妖关上打你！”
    “你不一定打的过我。”
    “我是墨阁前阁主，你要保持对我的尊敬！”
    “我也是...”
    “我现在是灵念的校长，你难道想被开除么？”
    “对不起。”
    远处的七觉在对话，这边的八觉也在聊天，只不过他们之间的聊天内容听起来就没有那么友好了，至少不是团结友爱的。

 第1295章 反正...我不亏

    “艹！”
    “真疼！！！”
    “你再打，我可就急眼了！”
    “余生，我特么还没受过这种委屈，禹墨和季鸿也没这么欺负过我啊！”
    “上一个这样对我的，是蛊雕！！！”
    “信不信我送你去见他！”
    此时的老白猿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了，两条胳膊都是抖的，儒雅的衣服也被空间裂痕撕碎，看起来凌乱不堪。
    脸上...
    鼻青脸肿。
    这是余生几次抓住破绽，瞬移到老白猿面前，然后没动锤子，而是用拳头招呼上去的。
    毕竟...的确不能真打死，但凡他动杀机了，那一瞬间，就要面临几位妖主的反击。
    以它们的反应速度，余生杀死老白猿的时间，只有一秒钟不到，所以余生索性就放弃了抡锤子，连续对着老白猿的脸打了几拳。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不配当一名智者！”
    “你真该死啊！”
    “你特么说句话！一声不吭的打我，有意思么？”
    “来，和老子互动！”
    老白猿完全没有了逼格可言，这一刻，谁也看不出来它是什么智计无双的妖孽，也看不出来是让禹墨，季鸿，或者说整个人族如临大敌的存在。
    余生的拳头下...众生平等。
    被暴打之后，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最主要的是，余生心里始终缺乏了一丝敬畏，或者说，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妖域之主，智者，老白猿，这三个关键词在一起，就显得十分高大上。
    所以他们可能就会下意识的，也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格调一些，而且理所当然的认为，和这种智者聊天，自然也要十分文明，十分高雅。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场，所带来的本能反应。
    就像是在人族，一个街头小混混，被人族首富请去喝茶，坐在高雅的茶桌上，喝着几万一两的茶叶，他哪怕出口成脏，也会强行将这些话给按回去，并且努力让自己表现的高档起来。
    哪怕最后看起来不伦不类，反而更加尴尬，但至少，他会在这方面努力。
    但余生就像是...
    哦，你是人族首富，你很高雅，你特别有文化，你竟然还请我来喝茶，但是喝茶的时候，你嘲讽了我一句。
    哪怕你什么都没说，但我就是觉得你嘲讽我了。
    然后...
    我就跳到茶桌上，按着你的脑袋，塞到茶桌底下，对着你的屁股爆踹。
    重点是，踹人族首富的这个，本身也是一方富豪，地位不比另一个低。
    这就是老白猿最憋屈的地方，遇见不讲理的，莽的，真没办法。
    就算在被打的这十分钟里，它脑海中想到了不下十条针对余生的计划，但至少现在，它没有实施的资格，只能被打。
    至于被打成什么样，看余生心情。
    “你要试的东西，都试出来了！”
    “该停手了！”
    最终，老白猿索性连跑都不跑了，气急败坏的停在半空中，大有一副不行你就打死我吧的这种气概。
    然后，它就看见余生又拎着锤子过来了，完全没有因为它的不反抗而选择放手。
    “你特么...”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果断放弃了自己的硬汉形象，转身就跑。
    “还差点...”
    “最后一项，有点怀疑。”
    始终沉默的余生终于开口说话，说话间一锤子对着老白猿的后背锤去。
    千钧一发之际，老白猿再次转身，双臂交叉，挡在面前，被锤的倒飞出去。
    “我特么没藏着实力了！”
    “真自毁境界了！！！”
    老白猿像是知道余生在想什么，疯狂的怒吼着。
    “嗯。”
    “再看看。”
    “或许能找到半秒钟的空档杀了你。”
    “反正...”
    “我不亏。”
    余生认真点了点头，说出了老白猿最喜欢的那句口头禅。
    反正，我不亏...
    就这么一句话，险些让老白猿破防。
    什么时候，自己成为过别人的棋子，不亏的对象！！！
    只不过仔细去想，余生做的，完全没有问题，如果自己抓住这个机会，也会和余生做出同样的选择。
    毕竟以老白猿的智慧，第一次没有猜到余生的脑回路，上当，被打，但绝对不会再给余生第二次同样的机会。
    机不可失，万一...
    反正怎么都是赚的。
    说白了，自己这次吃的亏，就是对余生的剖析不够，信息差...
    只能自认倒霉。
    但正因为如此，才让老白猿更加的郁闷。
    而且...
    还很疼。
    特别疼！
    尤其是两条胳膊，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第1296章 老白猿，反击！

    “呃...”
    “这一点，连我也没有算到啊。”
    “真好奇此时的它，心中究竟都在想什么。”
    帐篷外，禹墨的神情充满古怪，似笑非笑，像是强行忍着什么，许久过后才轻舒一口气，自言自语。
    “只不过余生这次出手，为下一战，也算是奠定了基础。”
    “这一次，想必老白猿会...很头疼吧。”
    “乱拳...是真能打死老师傅的。”
    说着，禹墨再也没有了看戏的想法，就这么推着轮椅，回到帐篷之中，但可以明显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好，非常好。
    另一边，远处的战场。
    就在锤子即将落在老白猿头顶的瞬间，余生停手，将锤子收起，身体停顿在半空之中，但却依旧看着老白猿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了喘息空隙的老白猿不断活动着双手，次牙咧嘴，大口喘着粗气，瞳孔中更是布满了红血丝。
    “呵...你怎么不...不打了？”
    “以我的体格，再称半小时，问题...问题不大。”
    此时的老白猿眼神中已经多出了些许狠戾，正如同当年自己还弱小时那般。
    随着地位的不断提升，老白猿那种敢打敢拼的狠劲儿不知何时已经敛去，只剩下了优雅，格局。
    但这些并非消散，而是依旧烙印在它的骨子里，随时都有可能迸发而出。
    就比如现在，随着余生不断出手，已经将它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倔强，凶狠，重新逼了出来。
    它随意的擦拭掉自己嘴角的鲜血，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余生，咧开嘴笑了笑，尖锐的牙齿被血液染的猩红，看起来十分狰狞。
    “你想打就打，想停手就停手...”
    “真当我...陪你玩呢？”
    伴随着冷笑，这一次却换做了老白猿主动出击，伴随着的，是下方那些妖兽们震惊的目光。
    我们的妖主大人不会...疯了吧？
    还有主动找虐的？
    但这种顽强不屈，不畏强敌的精神，又很让人感动啊。
    一时间，兽潮中那原本被余生锤子砸的有些失落的士气，在这一刻又重新凝练起来。
    就连那些看戏的妖主们，此时的眼神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仿佛...
    老白猿这个突然出现的举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余生。
    眼看着老白猿即将冲到自己面前，他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最终更是缓缓消散在半空之中。
    而百米之外，余生凭空出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万妖林的方向而去。
    老白猿身影停顿在半空之中，眼神冷冽。
    “我借你装了半天的逼，现在好不容易到我的主场了，你...跑了？”
    “还尼玛是人吗？”
    “互惠互利的道理都不懂，你真是不管啥叫潜规则...”
    虽然表情冷冽，不屈，但老白猿的内心中却发出一声长叹，而且是特别疲倦的那种。
    和余生这短短十多分钟的交锋，自己亏了。
    而且亏的还不少。
    “冷静型人格，不擅长表演，所以用沉默寡言来遮挡自身缺陷，避免被人看出内心想法，算是给自己戴了一个面具。”
    “但人却聪慧，思维跳脱，但无论过程如何曲折离奇，却总能完成自己想要的目标。”
    “不贪，目标达成，立刻撤退。”
    “没有敬畏之心，只信奉自己...”
    老白猿没有回归王座，也没有在乎这一身的伤痕，只是在半空中若有所思，不断发出声声轻语，根据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和余生所有的接触，来对余生展开更加详细些的性格剖析。
    “所以，如果再和余生有冲突的话，只需要自动屏蔽他的各种操作，牢牢记住他想要达成的目标，那余生...就不足为惧了。”
    “嗯...”
    想通核心关节后，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再次感受到了自身伤势的疼痛，笑容僵在脸上，次牙咧嘴，倒吸着冷气从半空落下，坐在王座上捂着胳膊，发出声声哀嚎。
    “你们这群看戏的...”
    “帮我疗伤啊！”
    “我胳膊都骨折了，你们看不见么！”
    “都给我打掉毛了！！！”
    眼看着那些妖主们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老白猿气急败坏的骂道，这才有两位妖主，将自身的妖气变得柔和，最终缓缓融入到老白猿的体内，修复着它的经脉，四肢，包括断裂的骨骼。
    只不过这过程...有点痛苦。
    不亚于余生抡锤子砸在它身上的那种。
    一时间，老白猿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看起来十分凄惨。

 第1297章 你很害怕么？

    万妖林。
    红狐狸生无可恋的看着那些将万妖林当做自家地盘，十分熟络的破军士兵们，恨的牙根都直痒痒。
    它倒是想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上去，和眼前这些无耻的家伙们同归于尽算了，但想到老白猿对自己的交代，只能将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又强行压制回去。
    万妖林外。
    那些追击过来的兽潮们纷纷止步，冲着里面发出阵阵怒吼。
    “叫什么，你们不服倒是进来啊！”
    “连话都说不了，只能喊，多可悲！”
    “万妖林早就和我们人族合作了，这里是安全区，懂不懂？”
    “看那只傻鸟，在天上乱飞...”
    破军的士兵们发现万妖林的妖兽们完全没有袭击自己的想法，包括追击的妖兽们也不敢进来之后，底气顿时足了起来，不断展开着语言上的输出，导致这些妖兽们的瞳孔越发红了起来，理智逐渐缺失，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红狐狸听见破军士兵们的挑衅，尤其是那些扎心的言论，心咯噔跳了一下。
    你们再这么骂下去，就外面那些妖兽们的智商，大概率可不会管上面的命令了，指不定就踏平万妖林。
    到时候老白猿在万妖林的一些布置，可就公之于众了。
    想到此处，红狐狸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大脑疯狂运转，想着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局面。
    但它想了许久，却依旧没有头绪。
    破军这些该死的家伙们，骂的太难听了！！！
    自己都恨不得上去杀了他们，又何况是那些还未彻底开启灵智的妖兽们。
    一时间，局面变得愈发危机。
    压死骆驼的，往往都是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死了，妖晶妖核都得被同族挖出来，留着自己用吧？”
    “啧啧，真可悲...”
    突如其来的，一只妖兽再也无法忍受，猛的对万妖林发起冲锋，而它身后的那些妖兽们，则是下意识的跟随着一起冲去。
    它们的脑海中再也没有了什么命令这种说法，只想着将眼前这些敌人撕碎，彻底撕碎，再吞到自己的肚子里。
    直到...
    它们前方，发出一声闷响。
    一柄锤子落在了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伴随着灰尘。
    许久，灰尘散去，锤子依旧孤零零的落在地上，但这些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妖兽们，在看见锤子的一瞬间，却全部恢复清醒。
    它们毫不犹豫的顿住脚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看向四周。
    直到它们看见远方那道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影。
    一时间，破军的咒骂似乎都变得不太重要了。
    它们发出不甘的怒吼，想要试图发泄自己内心中的情绪，最终还是愤恨的转身，撤退，离去。
    而那紧张的红狐狸，也在此刻下意识的轻呼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你很害怕么？”
    余生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红狐狸的身后，一脸认真的问道。
    红狐狸吓得一个激灵，身体肌肉绷紧，本能的召唤出妖气，弥漫在自己身体周围，转过身警惕的看着余生。
    “你真的很害怕...”
    “所以万妖林，的确有秘密...”
    “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秘密吗？”
    余生再次一脸真诚的问道。
    当然，换来的，只是红狐狸那古怪的眼神。
    “看来你不会说的...”
    余生有些失望，看着那些兴奋望向自己的破军士兵们，沉吟数秒：“先不回百荒山了，在万妖林安营扎寨。”
    “不需要潜伏。”
    “嗯，原地休息就可以。”
    随着余生的话音落下，这些破军的士兵们脸上才终于出现一缕疲态，重重的坐在地上。
    算起来，他们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一直都处于征战的状态，到最后的时候，完全就是靠着光宗耀祖那种兴奋劲儿来支撑了。
    “你不会偷袭我们的，对吧。”
    余生突然抬起头，看向红狐狸，认真的询问着。
    看着余生那真挚的眼神，红狐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人族的新族长，看起来似乎...有些不靠谱啊。
    奇奇怪怪的样子。
    “井水不犯河水。”
    它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嗯，但你要偷袭我们，我们就打你。”
    “呵呵...”
    红狐狸嘴角微微抽搐，皮笑肉不笑，深吸一口气，多一句话都不想和余生说，就这么转身离去。
    “你们休息，我出去办点事。”
    “嗯，它们不敢对你们动手的，如果动手，你们就跑...”
    “往百荒山的方向跑。”
    “不过...万妖林的兵力，应该打不过你们。”
    余生再次对着破军的士兵们嘱咐道。
    明明他颁布的命令充满古怪，荒诞，但如今在破军的眼中，余生就是仿若神明般的存在，他们没有任何犹豫，怀疑，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1298章 你这里有食物么？

    说话间，余生扭过头，再次看向红狐狸的位置。
    “嗯...”
    “你们这里，有妖王么？”
    他的语气特别诚恳，就像是真心换真心。
    但红狐狸都麻了，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
    大哥，只要你不瞎的话，应该就能看出来，我就是妖王啊。
    “我走之后，妖王对破军来讲，是不稳定因素。”
    “或许...应该将这里的妖王全杀了，这样的话，破军就算是彻底安稳了。”
    看见红狐狸不说话，余生自言自语，但偏偏说话的声音还略微大了一点，是红狐狸可以清晰听清的音量。
    刹那间，红狐狸的身体一寒，变得有些僵硬。
    “这里有妖王，但是只有我一个。”
    “原本是有六位的，只不过在老白猿担任万妖林的首领后，将这些妖王全部分配到了其他领域，只剩下我充当一个类似于管家的角色。”
    “整个妖域都知道，万妖林是妖域之主的后花园，所以目前位置，倒也没有人敢招惹。”
    “至于这里有一些秘密，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但具体的详细信息，我就没有办法和你细说了。”
    “但至少，我是不会出手的。”
    “我所站的立场，并不是妖域，而是老白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万妖林，你们之间的战争，与万妖林无关，我们不会帮助妖域，但也希望你们不要赖在万妖林，不然这等同于强行将我们拉到妖域这个派系里。”
    红狐狸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沧桑的眼神中更是带着些许睿智。
    无论如何，这位曾经也是和老白猿过过几招的存在，虽然存在感不强，而且很快就被老白猿打压了，但这也算是丰功伟绩了，在妖域，它至少是极其聪慧的。
    “嗯...”
    “也就是说，你不会对破军动手，只要破军这边出现问题，万妖林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无论如何，万妖林都会毁掉。”
    “所以...我们借住一下，问题应该不大吧。”
    “井水不犯河水。”
    “谢谢你的款待。”
    简单的分析清楚情况后，余生十分礼貌的冲着红狐狸致谢道。
    看着眼前这个礼貌的年轻人族，红狐狸心中太多的脏话都被强行按在嘴里。
    就像是余生说的一样，只要不是触碰到了万妖林的底线，它就绝对不会对破军出手，同理，余生也不会莫名招惹万妖林，因为他是想借着机会，将万妖林发展成妖域安全区的。
    这里的环境可比百荒山好多了，最起码不至于东躲西藏。
    所以，两方都属于投鼠忌器，只不过万妖林是被动的，余生是主动的。
    一群劫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冲到了它们的家，而且还赖着不走了。
    这个结果对余生来说也是意外的，原本他就是随手试探一下万妖林，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好货。
    这种意外之喜，算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这里...有食物么？”
    “就是比较好吃的那种，我这里只带了干粮，有点噎。”
    余生目光自破军身上一扫而过，若有所思。
    红狐狸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足足十余秒的时间才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冷冰冰的看着余生说道：“没有！”
    “哦...”
    “妖王的肉，好像还是比较细嫩的。”
    “但是...”
    余生打量了一下红狐狸：“太少了...”
    红狐狸身体一僵，这些年的战斗经验让它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缕杀气。
    眼前这人族，是真的动杀心了。
    而且这杀心来的莫名其妙！
    你特么明明...明明上一秒还在礼貌的和我聊天啊！
    “就算你杀了我，甚至将这万妖林夷为平地，也不会发现任何问题的。”
    “而且我发誓，只要我死了，破军必然会为我陪葬。”
    “你永远不要小瞧老白猿的底牌。”
    红狐狸有些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余生冰冷开口。
    余生再次陷入沉思。
    “但是...食物...”
    他微微蹙眉，像是真的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红狐狸再次深吸一口气，最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有！食物，有！”
    “都是一些果子，但经过妖气洗礼，能量充沛，可以充饥，还好吃！”
    它一副受尽屈辱的样子，发出绝望的怒吼。
    余生紧蹙的眉头缓缓舒缓，再看向红狐狸时，眼中带着些许满意。
    “谢谢。”
    “你真是人类的好朋友。”
    最终，余生发对红狐狸发出了真诚的赞美，表达着自己对其的欣赏。
    这句话由墨阁阁主说出来，还是充满分量的。
    只不过红狐狸对其毫无感觉，甚至还有点想骂娘。

 第1299章 扬名立万

    “嗯，它现在是...嗯...我们人族的盟友，会给你们提供食物，还会保障你们的安全。”
    “所以你们可以分成两组，休息一下了。”
    “下一战三天之内，应该是不会启动了，就当...旅游了，欣赏一下妖域的景色。”
    “我明天回来。”
    余生看着破军的士兵们，开口说道。
    红狐狸黑着一张脸站在余生身后，默不作声，只是身上散发着些许冷意。
    但那些破军的士兵们却完全没有关注它，而是震惊的看着余生。
    不愧是人族第五代的代言人啊，人脉真广。
    就连妖域都发展出下属了。
    还会保障我们的安全，明晃晃的那种，并且在战争时期。
    太强了。
    就这种人脉，这一战，怎么可能会输。
    破军...
    站起来了！
    扬名立万，光宗耀祖！
    当着妖族大军的面，狂喷它们，包括喷妖域之主，然后又大摇大摆的住进妖域，兽潮后方，还可以吃着果子，享受着妖族的保护。
    就这种待遇...
    回去在论坛上说，估计他们都会认为自己在吹牛逼，虽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预备役...有过这种经历么？”
    “好像没有。”
    “那我们就又一次开创了新的先河！”
    “没错，我们破军，第一战，三天，创下两个记录了！”
    “早晚有一天，我们要将人族的旗帜，鬼鬼祟祟...呸，正大光明的插在天穹涧的城墙上。”
    一时间，这些破军的士兵们眼中充满了憧憬，像是想到了那一天的到来，嘴角露出笑容。
    只不过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猥琐。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一半的破军士兵们，怀揣着这种美好的期盼，就这么靠在树旁睡了过去，另外一半的士兵们则是认真的警戒着，防备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偷袭。
    而余生则是在观察了片刻后，冲向高空，以俯视的角度看了一圈万妖林。
    但这里一切风平浪静，就连妖族都比其他地方少上很多，看地势的话，更是完全没有问题。
    “藏在哪儿呢...”
    带着不解，余生再次赶往百荒山，独自搜寻时光的下落。
    ……
    “其他部族的队伍们都到什么地方了？”
    老白猿微微蹙眉，开口问道。
    青年白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回复道：“按照原计划，我们是一周后，才会到达千里妖原的。”
    “但因为意外，我们提前了四天，但它们的准备工作却没有完成，我这边已经通知下去，最迟两天，它们就会赶到。”
    “有了这些炮灰之后，再打起来，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了。”
    听到青年白猿的话，老白猿缓缓点头，但却严肃的纠正了它语法上的错误：“它们不是炮灰，是我们的伙伴，是负责突击的勇士，它们干着最危险的活，却毫无怨言，我们应该对其表示尊重，而非不屑。”
    “如果下次你再犯这种错误，我会让你亲自去和它们道歉的。”
    青年白猿怔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嗯。”
    “再通知一下，两天太久，一天半之内，它们必须到。”
    “这是战争，战争讲究的，是争分夺秒。”
    老白猿有些疲倦，就这么靠在王座上，缓缓闭上双眼，双臂依旧在轻微的颤抖着，可以看出，它现在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我这就去。”
    跟在老白猿身边久了之后，青年白猿看起来比之前要干练许多，没有任何废话，就这么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而老白猿则是在其走后，再次睁开双眼，看向镇妖关的方向。
    “这一战，我不求胜，只求败。”
    “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哪怕以2:1的比例，去和你换，三年之后，再战之时，你人族...又当如何...”
    “我不像之前那些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蠢货，运筹帷幄五年，十年，甚至更久，却依旧没有把握在人族覆灭后，保持着如今的权利。”
    “这一切对我而言，三年...足矣。”
    “三年后，推平人族，我依旧是妖域之主...”
    说着，老白猿的声音略微停顿：“我本身就是抱着失败的目的来打这场仗，你又如何让我输的更加彻底。”
    “士气...破军...第五代...”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说起来，老白猿从始至终就对战局的结果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多的情绪出来。
    哪怕是妖族第一战败了。
    而真正让它有情绪波动的，第一，是在它认为，完全没有性价比，完全不符合它认知的，楚渝的死，让它气氛。
    第二，是余生不讲道理的暴打了它一顿。
    至于兵力上的伤亡，它反而不在乎。
    “呵呵...”
    “真想现在就坐在你面前，和你聊聊天，顺便看看你那严肃的表情啊...”

 第1300章 亲爱的干爹

    对于老白猿的揣测，或者说恶趣味禹墨一无所知，但至少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特别好，自己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而他的面前，则是挂着一张镇妖关外围的妖域地图。
    “百荒山...”
    “如果将破军藏匿在百荒山，时间久了，百荒山那些势力联合起来，对破军而言，依然会是一场硬仗。”
    “同理，妖族这边的兽潮如果不管不顾的杀入百荒山中，对破军同样是一种风险。”
    “所以破军在百荒山的时间不能太久。”
    “但问题是，如果放弃了百荒山的地利，破军他们还有其他的去处么？”
    “如果让我站在余生的位置在，最迟三天之后，我会选择放弃让破军继续攻打妖族的队伍，不再牵制，而是带着破军深入妖域，趁着妖族空虚，在内部大肆扫荡。”
    “哪怕妖域只是派回去一部分的队伍，都算是起到了牵制作用。”
    “可这样的话，最终的破军，会损失惨重...但只要破军熬过来，将会浴火重生，成为真正的战士，而且是可以和预备役媲美的那种。”
    禹墨轻声低语。
    许久过后，他的眉头才缓缓舒缓：“以余生的智慧，应该也会看出这一点，但问题是...他愿意抛弃百荒山，选择深入妖域么...”
    哪怕是禹墨，都不太确定余生会如何选择。
    “真是让我头疼啊，我亲爱的弟...呃，干爹，您好。”
    禹墨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就怔在原地，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中年，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换上一副十分礼貌，恭敬的表情，对中年开口说道。
    “啧啧...”
    “相比于我这个干爹，我更好奇你亲爱的弟弟是谁。”
    “让我猜猜，以你这么不要脸的性格，大概率...是余生吧。”
    中年目光有些玩味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禹墨，轻笑着说道。
    禹墨神情肃穆，认真的摇了摇头，显然对余三水的话并不是特别认同：“干爹，虽然我十分的尊敬您，甚至对您朝思暮想，哪怕在睡觉的时候都会回忆起您的音容笑貌。”
    “但是...”
    “我依然想说，既然我是您的干儿子，那我就代表了您的脸面，所以我一定是温文儒雅，而不是不要脸的家伙。”
    “否则，这等于在您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努力的维持住您的口碑。”
    禹墨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情感饱满，语气真挚。
    只是余三水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所以...为了我的脸面，你的人设就是人族的恶魔，血腥的刽子手，无耻的败类，禹氏一族的耻辱？”
    “嗯...我想想，你还公开挑衅整个人族，肆意嘲讽，抓那些骂你的人。”
    “不愧是我的干儿子，真是为我着想啊，太贴心了！”
    说着，余三水向前两步，坐在禹墨对面，随意的翘起二郎腿，对禹墨‘称赞’道。
    禹墨神情自然，完全没有因为余三水的话而受到什么影响，反而露出善意的微笑。
    “干爹，您这次来找我是为了...”
    余三水恍然，像是才想起来自己要办的正事儿：“哦，对，简单和你说一下，猎魂的头目我没看住，让她跑了，没办法，强行压制她三年半的时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虽然这过程很累，很苦，但谁让我是一个心怀正义感的人族，自然愿意为人族做出一些牺牲。”
    余三水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同样十分自然，和禹墨如出一辙。
    禹墨看的都有些震惊了，片刻过后才忍不住点了点头，惊叹道：“干爹，您这份修养，比我要更强一筹啊。”
    “呵呵，承让承让。”
    余三水笑呵呵的接下了禹墨的‘夸奖’，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嗯...”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猎魂又要有新的动作了。”
    “但为什么猎魂的首领会在这种节点上，突然‘逃脱’您的掌控...”
    “如今整个人族最重要的，就是镇妖关之战。”
    “猎魂的属性...楚老的觉醒物？”
    禹墨果断放弃了和余三水扯皮的心思，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其实这一点不难猜，毕竟联想到猎魂的老本行，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联想到楚渝的身上。
    但问题是...
    这一点，太明显了。
    “猎魂真的敢当着全人族精锐的面，在镇妖关上，取走楚老的觉醒物么？”
    “而且是在楚老刚刚牺牲，战士们情绪悲愤的巅峰时期...”

 第1301章 捧杀流

    禹墨喃喃自语，随后又微微摇头。
    “不会。”
    “哪怕猎魂的首领是九觉，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况且能修炼到九觉的，几乎没有傻子。”
    “嗯...当然，像干爹这样睿智，聪慧的存在，在九觉这个领域里，都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禹墨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看向一旁的余三水，笑着说道，说话的内容极舔。
    但余三水对此却十分受用，一脸的享受。
    “嗯！夸的舒服！说的好！”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这三年里，面对那个闷葫芦，可憋死我了，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还是和你聊天，心情更愉悦！”
    余三水脸上的笑容更盛，笑呵呵的看向禹墨，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禹墨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猎魂组织的首领，沉默寡言？”
    “不善言辞？”
    “还是...”
    “如果是这种性格的话，找两位九觉前辈打听打听，或许...能有一点线索啊。”
    禹墨眼睛微微一转，将这件事记了下来，但却没有和余三水说，而是将话题重新引回到正事上。
    “相信干爹也能看得出来，猎魂几次行动都还算是睿智，没有出过明显的差错，所以他们的整体智慧还是可圈可点的。”
    “那这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想必就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了。”
    “但他们真正的目标会是什么呢？”
    “我向来愚钝，对此没有什么头绪，还希望干爹能给出一点点的建议。”
    禹墨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看向余三水礼貌问道，这恭敬的样子，仿佛他真是余三水的儿子一样。
    至少相比起来，他的态度，可比余生好太多了。
    “唔...”
    余三水愣了一下，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被禹墨给捧到天上了，这时候如果不说点什么，丢的是自己的脸。
    “呵呵，这是自然。”
    “无论如何，楚渝的觉醒物，他们是碰不得的，只要碰，那他们将会面临整个人族的敌意，或者说，最高级别的追杀。”
    “在这种追杀下，哪怕是猎魂，都撑不了多久。”
    “相信以墨阁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口碑，哪怕为此付出再多代价，都是绝对会做的。”
    “而猎魂之前几次出手，都是尽可能的避免与人族为敌，可以看出，他们还想保留自己的口碑。”
    “哪怕取走了灵念学院的镇院之宝，也留下了邪教，和小南南的线索。”
    余三水随口说道。
    但禹墨在听见余三水的话后，藏匿在袖子里的手指却微微勾动。
    这些消息，墨阁可是从未外传过啊...
    但余三水却十分轻松的就说了出来，也就是说，余三水自己的情报网也十分发达，至少对于这种级别的事情，了如指掌。
    而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可还在漠北城，当一个天天调戏大妈的渣男。
    禹墨的头微微低垂，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而余三水不知道是不是被捧的过于膨胀，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关系不大，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综合整理一下，其实不难发现，猎魂首领这个人...嗯...很复杂。”
    “一方面吧，对人族还有一些难以取舍的情愫，一方面又有着自己的追求和理念，但恰好她的理念是和人族背道而驰的。”
    “这样看下来的话，一切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墨阁有些情报，是我也不知道的，你可以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是猎魂所需要，但却不会触碰到人族底线，并且比较珍贵，外界绝对没有的。”
    “比如某位先贤的觉醒物。”
    余三水的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一个字都不再多说，而是一脸享受的靠在椅子上，有些遗憾的嘟囔道：“环境太简陋了，连杯茶都没有。”
    “我下次会准备好茶，等您过来的。”
    “您的话，对我启发很大。”
    “不愧是我的干爹，总能简单明了的指出问题核心来。”
    禹墨再次开口称赞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而余三水则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但凡换一个人，在你这种不要脸的夸奖下，恐怕连自己底裤什么颜色都忍不住告诉你了。”
    “和你聊天，我的心情很好，再额外送你一个情报。”
    “猎魂首领，性别女。”
    “嗯...”
    “我试探了足足三年，才试探出来的，不要怀疑这份情报的准确性。”
    余三水随口说道，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失落。
    禹墨眼睛一亮。
    “干爹威武！舍己为人，简直是我人族楷模。”
    “明天我就安排光组为您立雕像，就放在墨城的城中心广场上，方便人族膜拜，敬仰！”
    禹墨看起来有些激动。
    但余三水的笑容却逐渐敛去，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小贼，我帮你，你却想干死我，这是不是...不太友好啊。”

 第1302章 你在威胁我？

    “干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有些听不懂啊！”
    “我只是单纯的敬仰您，并且觉得应该让整个人族都来敬仰您，毕竟您自己也说了，您为人族在暗地里立下了数不尽的功劳！”
    “这些事，不应该被埋没，必须让他们牢记，并且传承下去！”
    “所以我想的是，不仅仅是立碑，更要将您的事迹记录下来，方便后人去瞻仰！”
    禹墨理所当然的说道，眼神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余三水看着禹墨这不要脸的样子一时间都变得有些沉默了。
    这人...
    真是足够无耻啊。
    自己一位九觉，如果就这么被暴露出去的话，不提人族这边的反应，至少余三水肯定，妖域那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调查余三水的资料，哪怕不能设计陷阱干掉他，但只要顺着这个思路不断追溯，了解到一些关于余三水觉醒物的信息，但凡知道了几个觉醒技的属性...
    当某一天他真正出手的时候，恐怕就会遭受针对，最终含恨而死了。
    就如同破晓关的守将，当觉醒物被针对后，实力会大大降低的。
    “所以...”
    “你在威胁我？”
    余三水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看向禹墨轻声开口问道，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
    但禹墨却显得十分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余三水：“干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威胁您！”
    “您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严格，但却慈善的父亲。”
    “我以您为荣！”
    说着，禹墨挺直腰板，用力拍了拍胸口，看起来十分委屈。
    两人就这么在这帐篷内对视着，十分安静。
    儒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帐篷门口的位置，只是向里面瞄了一眼，果断转身，走向距离帐篷数十米外的位置，坐下，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天空，仿佛是在思索着生命的意义。
    哦，不对，他是真的在思索着生命的意义，只不过思索的位置，要足够安全才行。
    禹墨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儒生的位置，嘴角微微抽搐，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余三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余三水脸上的冷意骤然散去，重新恢复了放荡不羁的笑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有趣。”
    “赌我不敢杀你，赌我对墨阁还心存敬畏？”
    “还是说，你在试探我的年龄，看我和你家老祖，有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今天我不杀你，单单从这一点上，你就能分析出很多关于我的情报吧？”
    “你难道真的不怕自己赌错了么？”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威胁，我渴望自由，并一直在追寻着自由。”
    “而你...已经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余三水轻笑着开口说道。
    禹墨眼眶有些湿润，委屈的低下头，像是想要开口表达什么，但却被余三水开口阻断：“收起你的表演吧，如果你坚持认为我是傻子，可以继续，但我会很愤怒，并且亲手干掉你。”
    “请相信我，我以一位九觉的荣誉发誓。”
    “当然，如果你觉得保持表演，会让气氛变得没有那么尴尬，当我没说。”
    “只不过我们都是脸皮厚的，尴尬这种事情，并不存在。”
    说着，余三水缓缓坐直身体，微微前倾，距离禹墨更近了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禹墨脸上的委屈之色渐渐敛去，表情逐渐恢复平淡，抬起头直视着余三水的双眼，缓缓摇头：“赌错的话，丢掉的不过是命而已，虽然我活着，对人族而言更有利，但死亡...对我个人而言，是一种解脱。”
    “我没有办法真的抛弃人族，自私的选择去死，但如果是在为人族努力的途中，意外死亡，这样...我会死的心安理得。”
    禹墨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表情严肃。
    余三水若有所思。
    “这个说法...”
    “倒是新鲜，不过我理解你的想法。”
    “因为有些时候，我自己也会生出那种疲倦的情绪。”
    “所以...为了让你更加痛苦的活着，我决定不杀你了，我的便宜儿子！”
    余三水表现的十分喜怒无常，往往上一秒还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下一秒却能开朗的笑起来。
    但这种反复的性格，反而让人对其充满了距离感。
    “反正我今天的时间还算充裕，咱们就展开聊聊吧。”
    “你突然威胁我，是准备让我做些什么？”
    余三水再次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脚搭在桌子上，宛如小混混般，混不吝的问道。

 第1303章 往事

    “嗯...”
    “倒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一位九觉出手的，人族如今的情况是，已经有一位九觉站在明面上，来警告妖域了。”
    “而一位九觉，和两位九觉的区别，并不算大。”
    禹墨笑着，微微摇头。
    余三水像是回忆着什么，片刻后才轻轻点头：“你说的是那丫头啊，倒是不错，就是性子太烈了，说实话，这种极端的性格，能活下来，并且九觉，就连我也挺意外的。”
    “当年那批人里，我最不看好的就是她，但她却是唯一一个迈入九觉的。”
    他的声音有些唏嘘，以一个长辈的口吻说道。
    禹墨不着痕迹的看了余三水一眼，又缓缓收回目光。
    “怎么？”
    “想判断一下我的年纪？”
    “这么和你说吧，禹永言还没有九觉的时候，我教了他一套剑法。”
    “他当时是喊我老师的，如果按照这个辈分来讲，你叫我干爹，赚大了，知道么！”
    余三水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颇有深意的说道。
    禹墨表情不变：“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我表示对您的敬重，并代表禹氏一族，向您致谢。”
    “但如果你说的是假的，开禹氏先贤的玩笑，这并不友好。”
    余三水有些好奇的看向禹墨，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竟然会在乎禹氏一族的尊严？”
    “好吧，并不在乎。”
    “我只是觉得这样说更有气势一点，而且显得我很像一个好人。”
    “不过竟然没唬住你！”
    上一秒还在皱眉的禹墨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和余三水一样的贱，两人对视，嘿嘿一笑，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
    “想通过一些细节来猜我的年龄，猜我的时代，身份...”
    “你做不到的。”
    “我可以很轻松的编造出一些故事了，而这些故事，你也不清楚真假。”
    “就比如，我完全可以说，现在暴露在台面上那位小丫头，是我的师傅，嗯...良师益友！”
    “我也可以说，我才40岁出头。”
    “猜测这些，本身就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如果你还将精力浪费在这种地方，那我只会觉得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而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你懂我的意思么？”
    余三水耸了耸肩，摸了摸口袋，找出一根雪茄，就这么叼在嘴里，但却没有点燃。
    “我喜欢掐着雪茄的感觉，但却不喜欢抽它的味道。”
    “或者说，我喜欢优雅...”
    看到禹墨将目光落在他的手中，余三水善意的解释道。
    对于余三水这种打岔的能力，禹墨一时间有些沉默。
    这人...
    总能将十分正经的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但你偏偏又觉得很自然，甚至感觉他一直在很严肃的和你说着正经的内容。
    “所以...”
    “当初的您，为什么没有杀了余生？”
    就在余三水享受着雪茄带来的那份优雅时，一直和他扯皮，聊东聊西的禹墨却突然单刀直入，没有任何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余三水掐着雪茄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但不过瞬间就又恢复了自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随意的回应道。
    但禹墨却认真的摇了摇头：“对于我的问题，您很清楚，不是么？”
    “其实我从来都不好奇您的来历，您的背景，甚至您有什么计划，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九觉的事，自然会有九觉来处理。”
    “您的对手不是我。”
    “我只好奇一件事，就是在当年，您为什么...没有杀了余生。”
    “怜悯？”
    “同情？”
    “还是说人性光辉中的那丝不舍？”
    “亦或者说...纠结，畏惧？”
    “当然，您也可以拒绝回答，毕竟这件事本身也不重要，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
    禹墨的声音很轻，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但余三水却在不知不觉间，将手中的雪茄随手丢弃在桌子上，没有任何犹豫，就仿佛在丢一件垃圾。
    “突然就不太喜欢这种东西了。”
    “真是一点都...不优雅啊。”
    他看起来有些郁闷，烦躁，最终又将这些情绪发泄在那支雪茄上面。
    禹墨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去打扰余三水。
    “应该是...”
    “嫌弃吧。”
    片刻过后，余三水恢复平静，突然开口说道：“那小家伙，小时候长得...还是挺丑的。”
    “反正总之，挺嫌弃的，就随手扔在罪城门口了。”
    禹墨讶然：“只是单纯的嫌弃？”
    “是的！”
    “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再追问下去了。”
    “也不要试图通过这件事，来分析我的性格，和对人族的威胁性。”
    “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有些人年纪大了，喜欢回忆过往，但有些人，对过往是抗拒的！”
    余三水挥了挥手，心情明显不是特别的愉快。

 第1304章 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

    “好吧，可惜，但我的确对这件事更好奇一点。”
    禹墨耸了耸肩，果断停止了这个话题，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每次都是在即将触碰到余三水底线的那一瞬间，抽身而退，不至于让余三水彻底暴怒，掀桌子。
    但同样，这种行为让余三水有些抓狂，看向禹墨的眼神也愈发不善起来。
    原本来之前，心情挺好的。
    但坐在这儿聊会天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正常了。
    可偏偏作为当事人的禹墨却显得极为无辜，人畜无害的坐在轮椅上，在对着自己微笑。
    哪怕自己很想一拳头打在这张脸上，却始终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干爹，您想打我？”
    禹墨突然讶然开口，看着余三水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余三水微笑摇头：“怎么会！”
    “那我们能再继续聊聊余生的问题么？”
    “嗯...”
    “这次我们聊他从罪城出来之后。”
    禹墨沉吟数秒，再次询问。
    余三水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总有一种你在拼命趁机压榨我剩余价值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年纪很大的人来说，非常讨厌。”
    “不，是特别特别讨厌。”
    余三水淡淡说道。
    禹墨从善如流：“好的干爹，我不问了。”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咨询我的么？”
    余三水走到禹墨身旁，一只手搭在禹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再次轻声问道。
    没有任何犹豫，禹墨摇了摇头：“完全没有！”
    “不错，我感受到了你求生的意志。”
    “看来你说自己不怕死...也有很多表演的成分啊。”
    余三水满意的点了点头，顺便对禹墨表达了讽刺。
    但禹墨却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不，干爹，我不怕死，但我怕挨打，包括很多死亡之外的其他事情，因为有太多的事，我都做过，所以我懂这里面的痛苦。”
    “呵呵...”
    余三水只是轻笑几声，没有说话，但脚步却微动，走到了禹墨身后。
    “你叫我干爹，对么？”
    余三水突然问道，完全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呃...”
    禹墨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妙，没有接话，但当余三水主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呵呵...”
    “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
    “更何况我对你并不算打，只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期盼...”
    “所以...这并不违法，并且充满了温馨。”
    “对吧...”
    随着平淡的声音落下，禹墨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束缚在了原地，完全无法行动。
    然后...后脑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大逼斗。
    “干爹，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打我脑袋，我脑袋...有用！啊！！！”
    一时间，帐篷内传来了禹墨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听起来惨绝人寰。
    而远方的儒生听到声音，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看了一眼帐篷内的情形，但不过瞬间，他就再次看向天空，完全无视了房间内的暴力行为。
    直至十分钟后，余三水一脸舒畅的从房间内走出，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向远处走去，数秒钟后，消失在儒生的视野之中。
    又是半分钟后，房间内传来禹墨有气无力的怒吼声：“儒生！！！”
    儒生愣住，身影闪烁，出现在帐篷之内，不解的看着禹墨。
    “你刚刚为什么！！！”
    “不进来，当我的保镖！！！”
    “给我撑场面！！！”
    禹墨恶狠狠的盯着儒生问道。
    儒生一脸茫然：“我打不过他啊，保护不住你的，他是我幻想出来最大的敌人之一，至少暂时...我无法与之为敌。”
    “更何况我不能死，我只有活着，才能在你死后，将你重新幻想出来！”
    “这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啊。”
    儒生这番话说的理所当然，将禹墨剩下的质问都全部噎了回去。
    禹墨呼吸沉重，恶狠狠的盯着儒生，许久过后才收回目光。
    “我记得你抗击打能力很强，刚刚为什么叫的这么惨？”
    这一次轮到儒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禹墨勉强支撑着身体，爬回到轮椅上，沉沉坐下：“我不断撩拨他，刺激他，几次想要翻出他的老底儿来，他恼羞成怒，打我一顿，如果我再倔强点，打死不喊，不是找不痛快么！”
    “喊两嗓子而已，又不麻烦，但却能让他很爽，又能少打我几下...”
    他声音平淡的说道，又一次恢复到了那种风轻云淡的智者形象。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看他那鼻青脸肿的面容。
    而儒生，则是始终不礼貌的盯着，就像是想要记录美好生活。

 第1305章 现在的老年人真暴躁

    “看到我出丑，会让你找到仙界的灵感么？”
    禹墨幽幽开口。
    儒生微微摇头：“不会，但可以让我的心情变好。”
    “呵呵...”
    禹墨悄无声息间攥紧拳头。
    而儒生则是在看了片刻后，就再次转身出去，消失在禹墨的视野之中，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但只要禹墨发生危险，他必然会第一时间到达。
    就是...嗯...
    前提必须是，来的人，他打的过，不然的话，这个保镖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最终，只剩下禹墨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帐篷里，微微低垂着头，看起来十分凄惨。
    但他的眼神却十分平静。
    “你究竟是什么时期的老怪物呢？”
    “嫌弃...”
    “还是不忍。”
    “但无论是哪种，都代表你的心中，还存在一丝善念，不然的话，就不是送到罪城，而是亲手杀死了。”
    “不过不提这些，至少...你默认了，余生...不是你的孩子。”
    禹墨轻声低语，许久过才抬起头，就这么靠在轮椅上，看向帐篷外的天空，阳光，微微有些出神。
    和余三水的交锋不过半小时左右，但其中所暴露出的信息量却十分庞大。
    “猎魂首领，女性。”
    “声东击西，他们向来喜欢的老套路。”
    “这一次楚渝是东...”
    禹墨微微沉思，一条条信息自他的脑海中浮现，闪烁：“那西...是什么？”
    最终，禹墨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楚怀？”
    “嗯，我知道，嗯，我懂，你先别骂人，对，要学会心平气和。”
    “就算你面对我，心平气和不起来，但你还是要冷静，不然我可能会让你过的更加痛苦。”
    “唔...是这样，你还记得猎魂吧，嗯，他们首领回归，又要在人族内部展开行动了。”
    “当然，这是你表现的机会。”
    “他们首领的实力么...”
    “就是一个九觉而已，小问题。”
    “都说了，别骂人，出口就是脏话，会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素质的。”
    “……”
    禹墨默默将手机挪开自己的耳朵，放在比较远的位置，而话筒内，依旧传来阵阵咆哮。
    楚怀，曾经的一方大佬，温文儒雅，遇事冷静，波澜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总之很理智的一个人，但如今在禹墨的折磨下，看起来却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说话总喜欢大喊大叫，一点深沉都没有，对此禹墨也很无奈。
    足足一分钟后，电话那边终于恢复安静。
    禹墨将手机重新拿回到耳边，轻声问道：“能办么？”
    “……”
    “能。”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片刻后楚怀才声音低沉的说道。
    “很好。”
    “相信你会给我带来一个惊喜的。”
    “光组成员，随便调用，我可以暂时给你最高指挥权，如果你能生擒他们首领...嗯...”
    “只要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就行。”
    “加油！”
    “我看好你，活着等我回来！”
    禹墨对着电话加油鼓劲。
    就在电话那边即将再次传来咆哮的时候，禹墨果断挂掉电话，并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现在的老年人，真暴躁。”
    “这样可不好。”
    禹墨微微摇头，有些感叹的说道，浑然不顾自己究竟对其做过什么。
    ……
    百荒山。
    时隔...两个小时，余生又一次踏上了这片土地，并且没有什么感慨。
    他只是再次默默的拎出了楚渝的相框，一步一步向百荒山的深处走去，并且礼貌的拜访一座座山头，向它们询问是否见过照片中的人。
    当然，一般而言，他得到的，全部都是愤怒的吼声，以及充满杀意的袭击。
    只不过这种袭击存在的时间并不会很长，大部分都是在半分钟后结束，最终只剩下惊恐的呜咽。
    再然后，就是它们认真的观察照片，并在余生的各种反复训练下，牢牢记住照片中的这个人，四散而去，而余生则是再次前往下一座山。
    按道理来讲，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魔鬼，后面那些荒山应该会很快接到消息，并加以针对，顺势布下几个陷阱。
    但事情诡异就诡异在，后面那些山的势力，对余生的存在，完全不知情。
    百荒山就仿佛一盘散沙，前面的妖兽吃亏了，自然就想让后面的妖兽也吃亏，彼此间又不是盟友，甚至还互相抱有敌意，谁会闲着没事儿去提醒你，甚至巴不得你被余生干掉。
    于是就造就了一种荒诞的结果，余生在这百荒山内，畅通无阻，完全没有经历过任何有效的针对。
    唯一让余生苦恼的，或许就是这里的山...太多了。

 第1306章 完美的工具人

    但百荒山虽然山头林立，势力众多，但架不住余生这边的效率太高了。
    不过一天的时间，整个百荒山就开始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大部分消息灵通的妖族都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这里...来了一个人族的怪物。
    不杀妖，只打妖，然后让它们看照片，再做一些小测试，让它们记住照片上的面容，再把它们放走。
    天可见怜，让一群妖族记住某个人族的面容，这件事本身的难度，就高到离谱。
    但迫于余生的威胁，它们竟然真的就这么硬生生给记住了。
    只不过消息闹大了，换来的结果就是，只要它们远远看见一个人族的身影，就会第一时间逃离，而当它们得知最新消息，余生一个人，暴打了一位妖王，包括那位妖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将这件事推上了顶峰。
    除了核心区域三座深山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之外，其它的山头全部陷入最高级别的警戒之中。
    “那变态来了！”
    “他特别喜欢折磨，虐待我们！”
    “跑！”
    伴随着惊呼声，一众妖兽蜂拥着散去，只留下余生孤零零的站在峡谷中。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哪怕是余生对此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只是看着手中的相片，微微有些出神。
    “以时光的实力，经验，虽然只是六觉，但至少不会折损在妖王的手里，她会提前避开。”
    “而百荒山，能威胁到时光的，只有那三座深山中的妖主。”
    “不过百荒山的势力划分特别复杂...”
    “这三位妖主彼此牵制，轻易不会走出各自的领地，更不会单独去针对一个十分小心警惕的人族，性价比太低了。”
    “所以...”
    余生将相片收回到山河瓶内，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昏暗的天空。
    “神墟...召唤...”
    “目前来说，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时光因为某种意外，落入神墟内了么？”
    “想要找她，就要去神墟...”
    感受着内心深处那不断的召唤声，余生微微蹙眉，站在原地，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
    “但雇主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如果你死在神墟...”
    “我接你回家。”
    最终，余生转身，向百荒山外走去，渐行渐远，只留下一道看起来有些孤独的瘦弱背影。
    而那些妖兽们发现余生离去，纷纷兴奋的发出咆哮声，来庆祝自己恢复安全。
    当然，那三座高耸入云的深山依旧一片寂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没有因为余生的到来而紧张，也没有因为余生的离去而欣喜。
    ……
    “我或许知道了！”
    帐篷内，禹墨突然睁开双眼，像是明悟了什么，喃喃自语。
    他拿出手机，找到楚怀的号码拨打过去，在楚怀接通的瞬间开口说道：“荣誉殿堂！”
    “那座山，埋葬了无数人族死去的先驱！”
    “以猎魂目前展现出来的胆量，必然不敢去动整座圣山，但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某具尸体！”
    “他们向来不追求强大的觉醒物，出手的目标，更偏向于猎奇。”
    “罕见，但却能发挥出特殊的效果！”
    “你可以查阅一下资料，看看是否有先贤的觉醒物符合这个条件。”
    “嗯...”
    “目前来看，大概会是这样，还有，死亡时间不会太长，我不相信猎魂可以在一具远古的尸体上，来发掘觉醒物，他们如果有这个能力，其中几次行动就不会铤而走险了。”
    禹墨的语气没有任何急迫感，充满冷静。
    或者说，分析猎魂，只是他随手为之的一件事，并非主要针对目标。
    如果连一个猎魂都可以牵扯禹墨大部分的精力，他也就没有资格去和老白猿博弈了。
    绝对的实力碾压，绝对的情报碾压，再加上过人的智慧，如此大的优势下，猎魂就显得不足为道了。
    “知道了。”
    在清楚自己的处境后，楚怀也逐渐变得冷静下来，他轻声开口，挂断电话，而电话内，还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显然，他那边已经开始进入到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这也是禹墨可以容忍楚怀对自己破口大骂的原因。
    虽然有时候这家伙会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且是用粗暴的方式，但却总能在情绪恢复后，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并顺利执行。
    “真是一个好用的工具人啊。”
    禹墨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出一声感叹。

 第1307章 妖域，竟然懂科技了？

    “禹墨！”
    “我想和你聊聊！”
    突然，老白猿的喊声传来，在空中不断回响。
    禹墨怔了一下，推着轮椅走出帐篷，抬起头看向天边，微微有些出神。
    “本王诚意相邀，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老白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笑意。
    “呵...”
    “有病。”
    “老子疯了，出去和你聊。”
    禹墨翻了一个白眼，完全无视了老白猿的话，转身回到帐篷内。
    “我知道，你怕我不顾一切的干掉你！”
    “不如这样...”
    “你电话号码是多少啊？”
    老白猿沉吟数秒，再次开口说道。
    只不过随着话音落下，镇妖关上那些警惕的士兵们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妖域这群家伙...
    都开始流行打电话了？
    这内容，未免也太过于荒诞了一些。
    帐篷内，禹墨听着老白猿的话有些失笑，但最终还是开口喊道：“儒生！”
    下一秒儒生凭空站在禹墨面前，带着些许疑惑。
    禹墨在桌子上，用笔写下一串号码，塞到儒生手中。
    “拿着，走出镇妖关，丢出去...”
    “最好丢到兽潮里，或者老白猿的王座上。”
    他轻声开口。
    儒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哦，我丢不了那么远。”
    “用能量包裹啊！！！”
    “会震碎。”
    “你可是伪九觉，扔个纸条，会扔不过去？”
    “太轻，而且会震碎。”
    “你不是说用能量包裹才会碎么？”
    “不包，风速太快，也会震碎。”
    “……”
    听着儒生的解释，禹墨陷入沉默之中，他死死盯着儒生那平静的双眼，恨不得跳起来发给他一个棒槌，但在实力的差距下，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你举着这个牌子，举高点...”
    禹墨环顾四周，最终将面前桌子板给拆了下来，在桌板上刻下自己的手机号，又用墨水涂黑，特别显眼。
    儒生看着桌板，再次缓缓摇头。
    “不行。”
    “你别告诉我，这样也会震碎！”禹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儒生摇头：“不，会丢人。”
    “你还怕丢人？”
    禹墨震惊。
    儒生疑惑：“我为什么不怕丢人？”
    “……”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将这串号码，传递给老白猿？”
    禹墨咬牙切齿的说道。
    儒生微微思索，眼睛一亮：“你可以给它打电话，亲口告诉它！”
    “呵呵...”
    禹墨皮笑肉不笑，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儒生则直溜溜的站在原地，再次魂游天外。
    许久过后，禹墨还是放弃了暴揍儒生这个令人心动的选择，转身取出一枚已经耗尽能量的妖核，在上面刻下一串数字，愤恨的丢到儒生手中：“这样可以了吧！”
    “嗯，可以。”
    儒生轻轻点头，完全没有理会禹墨那愤怒的语气，消失在了原地。
    大概两分钟后，禹墨放在一旁的手机准时响起。
    一串陌生号码。
    尾号还是三个八。
    “喂！”
    禹墨没好气的接通，喊道。
    “你的心情看起来不太...不太...好...好啊，伙计！”
    手机内传来老白猿的声音。
    “你的信号很差。”
    禹墨有气无力的说道。
    “唔，毕竟我离信...号塔的位置有...点远啊...”
    “你等...等等...”
    老白猿若有所思。
    下一刻，镇妖关上的士兵们就又看见了古怪的一幕，老白猿举着手机，突然在王座上站了起来，并且跳到地上，然后开始不断的走动。
    “现在信号如何？”
    老白猿礼貌问道。
    “嗯...”
    禹墨回答的十分敷衍。
    电话那边，传来老白猿的轻笑：“这可不是对一位妖域之主应有的态度啊，为了和你聊天，我现在就像小丑一样，而且我没想到，电视剧里说，信号不好就多走走，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么？然后在挂断后，和人族的士兵说，我是你们妖域的卧底？”
    禹墨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不知为何，禹墨今天的心情就是不好，很不好。
    “你这样说就太令人伤心了。”
    “我知道，这种程度的脏水已经影响不到你了。”
    “所以我们可以开始聊正事了吗？”
    “如果你因为嘲讽我，让心情变得好起来的话。”
    面对禹墨的话语，老白猿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心态，笑着问道。
    禹墨则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轮椅上：“嗯，我们已经改了信号塔的密码，你却依旧能打电话过来，这次你又收买了谁？”
    “嗯...”
    “你想要这个情报么？”
    “一换一？”
    电话那边，老白猿沉吟数秒，开口说道：“这次不能白送了。”
    “再见！”
    禹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将电话挂断。
    （父亲病逝，明天如果有时间会更新，没时间的话，可能会断更一天，抱歉...我真的尽力了...）

 第1308章 我陪你好好聊

    几乎就在禹墨挂断后数秒钟时间，老白猿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过来。
    “挂人电话，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老白猿那幽怨的语气从电话中传来。
    “呃...”
    “我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素质的人，如果因为我不礼貌的行为而让你觉得愤怒，那么...”
    “我大概率会很开心。”
    禹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声开口说道。
    电话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当老白猿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平淡起来。
    “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在谈判，或者说沟通时...”
    “再打情绪流，效果为零，只会浪费时间。”
    对于老白猿的话，禹墨不置可否：“但我现在很闲，无聊的时间里，有你陪我扯扯没用的话题，我觉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我的时间很宝贵。”
    老白猿淡淡说道。
    禹墨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开心了。”
    “给我连手机连信号塔的，叫孙宇，负责给信号塔附近那一段的城墙送饭。”
    电话再次陷入沉默，许久过后，老白猿才突然开口。
    禹墨脸上笑容变得浓郁起来：“早这样做不就对了！说吧，想聊什么？”
    “我们准备明天再发起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老白猿沉吟数秒，缓缓说道。
    禹墨讶然：“你是准备当我们人族的卧底了么？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等我们踏平妖域，最起码给你一个城主的位置！”
    “……”
    “如果你依旧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在虚度光阴。”
    “你知道的，这种程度的垃圾话，对我完全不起作用。”
    老白猿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但禹墨却十分认真：“但至少，你已经在开始烦躁了对么，哪怕这种烦躁的情绪是演出来的，也浪费了你...嗯...最少五分钟的时间。”
    “呵呵...”
    回应禹墨的只有一声冷笑。
    “我知道你的想法，靠士气打胜仗，来刺激人族内部的情绪，利用接下来几年的时间内，靠着这种情绪，大肆发展内部，包括各种科技。”
    “这样在决战的时候，或许就有一拼之力了。”
    “但如果...”
    “这一战我原本就没打算赢呢？”
    老白猿懒得再和禹墨扯皮，图穷匕见，话语中不乏威胁之意。
    “当然，这样做对我们妖域的损失同样极大，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互相随便打打，就当做是练兵了。”
    “三年后，我们再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底牌尽出，为这盛世谱写一曲华丽的篇章，来结束这个纪元，岂不是更加郑重，也更加令人激动？”
    “没必要弄的如此狼狈。”
    没有给禹墨说话的机会，老白猿再次开口。
    这一次，换禹墨陷入沉默。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另外一只手攥着手机，陷入沉思之中。
    而老白猿也没有打断禹墨思考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但这一等，就是五分钟的时间。
    “这么点事，你还要考虑多久...”
    老白猿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唔，你刚刚在说什么？”
    “抱歉，医生告诉我，我的身体不好，需要晨练，刚刚出去跑了两公里。”
    禹墨的声音适时出现在电话之中，那种不着调的语气，让人恨不得跳起来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很好，你再次成功浪费了我五分钟的时间，但好消息是，我手边的工作忙完了，接下来我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来吧，让我们尽情挥霍！”
    “我陪你好好聊！”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
    “哦，我不信你忙完了。”
    禹墨敷衍回应。
    “呵呵。”
    老白猿冷笑。
    “嗯...我突然想起来，你电话费够用么？”
    “我办了套餐，1000分钟免费通话。”
    禹墨再次开口。
    “我也办了！！！”
    “办了！！”
    老白猿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中的火气，冲着话筒怒吼着咆哮道，引来妖群中一双双诧异的眼神。
    说起来，老白猿很难有情绪波动。
    因为在它的眼中，这世间的芸芸众生都是棋子，既然是棋子，自然不会引起它心中的任何波澜。
    可禹墨不一样，这是它认可的对手，所以相比起来，禹墨想要撩拨它的心弦，就变得容易很多了。
    “嗯，那就好。”
    “不然走话费挺贵的。”
    禹墨真挚的点了点头，一副为老白猿着想的样子。

 第1309章 你玩真的？

    “谢谢你的好心！”
    “我会感激你的！”
    老白猿咬着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客气。”
    “还有...”
    禹墨的声音略微停顿了瞬间，但语气下一刻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谁告诉你，我们人族出征，是来和你们开玩笑的！”
    “万一...这一战，就是决战呢？”
    “你吃准我人族不敢现在就和你们鱼死网破了么？”
    “有些事，总会来的悄无声息，是不会给你提前准备的机会的！”
    禹墨的声音有些玩味，但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十分锐利。
    “你玩真的？”
    “我不信！”
    “现在决战，对人族，对妖域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无论我们谁赢，最终的结果都是惨胜，像你我这种骄傲的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们要做的，都是不光要赢，更要让自己的种族发扬光大。”
    对于禹墨的话，老白猿连一个字都不信，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反驳着说道。
    “有些事...谁清楚呢。”
    “你真的了解我么？”
    “我究竟做了哪些事情才会让你觉得，我和你是一路人？”
    “有些事说白了，就连我的老师，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只相信我自己。”
    “就算是这世界上只剩下五男五女，我都有把握让人族彻底称霸这个世界，而你们妖族，注定只能成为过去式，记载在史书里。”
    “永远不要低估我的决心。”
    “我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禹墨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
    这一次老白猿思索的时间更久，显然是真正开始分析禹墨这段话中，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最终，老白猿微微摇头。
    “还是不可能。”
    “就算是再自大的疯子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如果你真准备将这一战打成决战，那我认命，就当我高估你了！”
    禹墨耸了耸肩：“好吧，看来你不信，其实我也不太信，不如详细聊聊你那个打假仗的提议吧，人族之友！”
    “很简单，事先勾通好彼此参战的人数，实力。”
    “胜率五五开！”
    “打出一个平局来，人族那边交代的过去，我妖族这边虽然被你拖延了一段时间，但也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这是对我们彼此间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你要的，就是让我的借贷计划晚点成型而已。”
    “当然，如果你要是拒绝，我也不介意和你们人族兑子，毕竟我妖域的兵力产出时间要远低于你们人族，虽然最后的结果可能不太理想，但我们妖域一定会是那个幕后的真正胜利者。”
    “还是说，你准备这一战，再死上一部分天才么？”
    老白猿十分理解，很清晰的将目前的局势分析出来，只不过没有说的特别详细，它知道，这些东西，禹墨一定也懂。
    “嗯...”
    “也就是说，你认为人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禹墨沉吟数秒，开口问道。
    老白猿脸上露出笑容：“当然如此。”
    “但我们还有破军啊。”
    “你已经找到如何针对破军，或者说针对余生的方法了？”
    “我不信。”
    “但凡妖域真的能占据优势，你又怎么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说到底，这对你而言也是无奈之举。”
    禹墨微微摇头，语气平静。
    “余生现在带着破军那群没有礼貌的家伙就躲在我的万妖林。”
    “他试图用万妖林来牵制住我。”
    “但你应该了解我，我不喜欢被威胁，也舍得放弃很多东西，如果破军真的对我整体的计划造成困扰，我不介意放弃掉万妖林，要换取破军的覆灭。”
    “我突然有些后悔给你打这个电话了，应该先干掉，至少重创了破军之后，再来找你聊，能显得诚意更足一些。”
    老白猿叹息一声，开口说道：“或许，我们今天的谈话，可以到此结束了，我先去证明一下自己。”
    “倒也不必。”
    “不如这样，我们静待三天，给彼此一个思考的机会。”
    “有什么问题，三天后再聊。”
    “哦，对了，你最好找渠道，给我的银行卡转一笔钱，不然我会考虑让通讯公司直接注销你的电话卡。”
    “还有，镇妖关的信号塔，又要换密码了。”
    “这对你来说，应该会比较折磨吧？”
    禹墨善意的提醒道。
    老白猿沉默。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老白猿由衷说道。
    禹墨礼貌微笑致谢：“感谢您的夸奖。”
    “那我们这几天，玩真的？”
    老白猿再次问道。
    禹墨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我向来光明正大。”
    “呵呵...”
    老白猿冷笑。
    “卡号发你短信了。”
    禹墨微笑。
    （下葬了，今天只睡了三个小时，太过于疲倦，双更，明天开始加更还债，我的情绪已经平复了，感谢诸位惦记。）
    （另外，番茄新活动，礼物争霸...我想试试，无关其他，希望各位可以送一送免费的礼物...二猫致谢。）

 第1310章 主导权

    一场并不算特别愉快的谈话就此结束。
    老白猿将手机挂断，先是认真的查了一下话费，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并且依旧连接着信号塔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没断，就代表禹墨有继续和它谈的意思，而不是真的要鱼死网破。
    “只要你不是傻子，就应该清楚，这个选择对你我而言，是最完美的。”
    “之前我很确定，你是一个聪明人，站在和我一个高度的对手。”
    “但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老白猿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
    之前的禹墨，一直都像是人族的第三代，第四代一样，始终保持着和他们一贯的风格，虽然做的有些极端，但大部分事情还是有迹可循的，稍加分析，就可以想通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
    禹墨的风格突然就变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老白猿对禹墨的关注度极高，研究的极深，所以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变化，它也可以很清晰的第一时间察觉。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禹墨相比于之前，多了一丝疯劲儿，而且很多东西完全不经大脑，和莽夫一样。
    这种风格...
    更偏向于人族的第五代。
    是的，人族的第五代就像是在先贤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走歪了一样，在一条很小很小的岔路上，撒开了狂奔，而且不过眨眼间，就在这条路上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
    虽然禹墨同样是第五代的人，但他之前可都是中规中矩的，说话办事，都是严格按照规矩来。
    如今人族刚换了当家的，禹墨就拐到了第五代的弯路上，而且拐的十分自然，熟悉，就像是这条道路，他原本就很熟悉一样，甚至都没用追，就这么坐在轮椅上，以每小时200码的速度，直接冲了上去，和他们并肩而行。
    但他能适应的很快，不代表老白猿同样可以。
    虽然智商上依旧是棋逢对手的，可问题就在于，老白猿在短时间内，还跟不上禹墨的节奏。
    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全新的对手，而这个对手又偏偏是个疯子。
    “我需要时间，充足的时间，大量的沟通，来对禹墨进行一个全新的剖析，定位。”
    “而且还不能直接套余生的模板，他的处理方式，和余生还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禹墨有恃无恐的原因么...”
    “但偏偏我还不能去模仿他，如果我也突然变换风格，妖域这边，是无法接受的，它们的执行力，远不如人族。”.??m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头痛，长叹一声，就这么坐在王座上，有些忧虑。
    “所以，禹墨在等，也是在观察。”
    “观察我能否很快适应他们这种风格，如果适应的话，再打下去，就对人族真的不利了。”
    “但如果我表现的很不适应，那禹墨就会将这种‘疯’格开发的更加极致，争取在这一战中，将妖域彻底重创。”
    “也就是说，我的手机...还能用三天...”
    “三天之后，手机是否欠费，就取决于禹墨的态度了。”
    老白猿扫了一眼一旁的手机，将整件事都彻底捋顺，微微摇头。
    “将决定权交给别人的感觉，真是让人讨厌啊。”
    “但偏偏在楚渝死的那一瞬间，主导权就已经短暂的交到人族手中了，只能被动的按照人族节奏来走。”
    虽然老白猿看起来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但眼底却显得十分漠然，可以看出它心情并不是很好。
    或者说，这不是它理想中的交锋。
    很low，很不入流，甚至显得很流氓。
    “但我从来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啊。”
    “这三天，总要给你一个惊喜才是。”
    老白猿喃喃自语，随后看向远方的青年白猿，招了招手。
    青年白猿大步走来，站在老白猿身旁。
    “带上几个部族。”
    “再凑...”
    “十位妖王出来，去万妖林。”
    “我希望从明天开始，破军这个名字，成为历史。”
    老白猿的语气淡漠。
    青年白猿怔了一下：“但这样的话，万妖林一定会一片狼藉的，最主要的是...”
    它稍微停顿：“虽然我不知道您在万妖林究竟都做出了什么安排，但您精心布局了五年，因为一支人族刚刚成立的队伍就毁于一旦，这对您来说，不值得...”

 第1311章 当喷子，也是有门槛的

    “有些布局，只有启动的那一刻，才会显得珍贵。”
    “但在启动之前，不过是垃圾罢了。”
    “过程是否艰辛，并不重要。”
    “牺牲一个万妖林，但却能换来更多东西，对我而言，还不算亏。”
    “记住，想要成为一个上位者，最主要的，就是心要够冷！够果断！”
    “凡事优柔寡断，总是难以取舍，到最后，只能是两手空空。”
    “去吧，不要挑选太多部族，不然会引起镇妖关注意的。”
    “但对付破军，应该够了。”
    老白猿的语气十分平静，当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它的内心中就已经变得古井无波了。
    如果因为一个会必然消失的布局而去觉得惋惜，遗憾，最终结果只能是让这种情绪来影响自己的判断，做出更多错误的决定。
    就像是自我洗脑，自我选择性遗忘一样，老白猿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去盘算接下来的事情。
    “我安排的部族，刚好可以重创破军，又不至于让破军覆灭。”
    “十位妖王，可能会陨落三四位，但也能牵制住余生。”
    “如此一来，破军虽然严重受损，却不至于让禹墨恼羞成怒，和疯子一样和我拼命。”
    “他会更理智的去分析整个战场，最终将局势推到我们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上。”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
    “带队的人不是我，它可能会出现失误，导致我的计划落空。”
    “但我又不能安排更多的人过去，引起镇妖关察觉。”
    “只能希望...”
    “培养它这么多年，不会让我失望吧。”
    这就是老白猿目前最大的短板，手底下没有多少能够拿的出手的人。
    虽然妖域这边，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整体实力，都强于人族，但问题就在于，它们也就强在了实力上。
    很多事情，没有随机应变的思维，一件事做到最后，可能会出现很多岔子。
    这也是老白猿搞这个借贷系统的原因，拉拢神族，打压神族是一部分，更多的还在于，可以从底层筛选出一大批的优质人才。
    这些人想从底层一步步杀出来，只有纯粹的实力是不够的，哪怕前期没有脑子，但杀着杀着，脑子也就长出来了。
    给它三年时间，它就能聚拢出一大批这样的人才出来。
    可现在，还是只能靠自己这个侄子。
    “希望...”
    “它能一切顺利吧。”
    老白猿轻叹一声，微微摇头，顺势又做了几条如果失败后的后备计划。
    ……
    万妖林。
    破军的士兵们坐在万妖林内，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意思。
    整整一天半的时间，万妖林的妖兽们完全无视他们，偶尔路过，也是绕着走。
    最初的时候他们还会认真警戒万妖林内部这些家伙，但在发现它们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敌意后，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当然，对于万妖林外，他们还是随时处于高强度警戒的。
    如果连对外都放弃防备，那破军也就真的只剩下了嘴上功夫。
    虽然喷子这种东西向来是被人厌恶的，但如果真的以一个理性的角度来分析，这些喷子，大部分都是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他们可能在这个领域不是大师，甚至不是精英，但至少懂。
    所以他们才能以此为依据，扯着一些专业名词，理论，然后开始抨击其他人。
    也就是说...
    当喷子，是有门槛的。
    那些只会无脑骂的，还不能算是喷子，或者说，在职业圈内，并不被认可。
    而恰巧，破军的士兵们，大部分都是人族最优质的那一批。
    所以他们专业理论过硬，甚至常常能给其他人骂到无法反驳，而他们则是骄傲的扬起下巴。
    在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后，破军的每个人都有了丰富的军事理论。
    从最初的纸上谈兵，到现在的可以真正上手操作，有了实战经验，互补之下，他们已经向精英的方向开始不断发展，并且速度极快。
    当然，最大的区别还是...他们有脑子。
    不同于预备役的那种脑子。
    他们的警戒十分专业，轮班合理，可以保障每一个人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再然后就是斥候。
    更是被派出了超过十里的距离。
    这些都是他们在网上喷过的，并且严格的落实了下来。
    毕竟自己曾经骂过的东西，到自己的时候再不用，未来被人喷，这是他们那颗骄傲的心所无法接受的。

 第1312章 借道万妖林

    就在他们休息，补充体力的时候，远方突然升起一道烟花，并在半空中炸响。
    一名名士兵们一个激灵，猛的站了起来，抬起头望向半空。
    “敌袭！”
    “看方向是镇妖关那边过来的！”
    “大部队！”
    “不，不是大部队，三号烟花，来的人对破军威胁很大，但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怎么处理！”
    几名将领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说道。.??m
    紧接着，又是一道烟花升空。
    “八号烟花。”
    “敌人距离我们还有十里。”
    “按照它们的速度，最迟三分钟就到！”
    “时间紧迫。”
    几名将领眉头皱的更深。
    “余阁主之前安排我们在这，是因为妖族忌惮万妖林的位置，所以不敢发起强攻。”
    “但现在突然袭击，说明它们准备放弃万妖林！”
    “生死战！”
    “还不知道对方的详细情况，打不了！”
    “我之前就研究过一场战役，主将在不清楚细节的情况下，贸然接战，损失惨重，为了这件事，我在网上喷了很久。”
    “这种错误，绝对不能发生在我们身上。”
    “撤！”
    时间有限，几人语速极快，很快商量出结果。
    “撤退方向？”
    “穿过万妖林腹部，赶往莽城方向！”
    “无论如何，万妖林对妖域，或者老白猿来说，都很重要。”
    “哪怕咱们死，也要拉着万妖林垫背。”
    “没道理绕过万妖林。”
    一名戴着眼镜，有些文静的青年开口说道。
    整个讨论一共维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大部队也全部整装完毕，等待着指令。
    “向万妖林腹部撤退！”
    “向万妖林腹部撤退！”
    “速度要快！”
    一道道吼声在半空中响起，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这些士兵们手持武器，将觉醒物处于那种随时可以召唤的状态，毫不犹豫的向万妖林深处冲去，就像是蝗虫过境一样！
    紧接着，一位位辅助系的士兵们召唤觉醒物。
    先是在万妖林外铸造起厚重的土墙，用来阻挡追击的步伐，制造一个个陷阱。
    而风系的士兵则是尽可能的给其他人附上加移速的技能。
    一时间，破军的士兵们奔跑速度变得更快。
    最恶心的是，大概三十多名火系的觉醒者，手中就捏着巨大的火球，也不着急砸出去，就在奔跑的时候，恶狠狠的盯着那些散乱的，一脸茫然的妖兽们，摆出一副只要你敢拦，老子就烧了你们万妖林的态度出来。
    红狐狸不知何时已经漂浮在半空之中，无助的看着这一幕，长叹一声，陷入绝望。
    摆在它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放弃万妖林，拦截破军。
    第二条，保护万妖林，放破军过去，拦住追兵。
    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它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破军那边的两道烟花，它都看不懂。
    “战术转移，无意与万妖林为敌。”
    “借道离开！”
    “秋毫无犯！”
    破军这边，领头那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开口喊道，面无表情，声音中没有任何急迫感。
    他在赌！
    就赌红狐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妖域那边已经决定对他们展开追击！
    所以自然不敢拦住他们！
    虽然最迟一分钟后，它可能就会察觉，但至少可以抢出来一分钟的时间。
    红狐狸沉思。
    而青年则是挥了挥手，让破军的士兵们停下脚步，一双双眼睛冰冷的看向半空。
    “你难道是想作废协议？”
    “我们不介意在离去之前，和你们万妖林先打一场！”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红狐狸沉吟数秒，最终转身离去，落回到自己的领地上。
    “走！”
    青年招了招手，破军的士兵们再次开始行动起来。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再次窜出了很远的距离。
    “妖主有令！”
    “拦截破军，不惜一切代价！”
    就在此时，青年白猿的吼声在万妖林上空响起，充满杀意！
    它...
    先大部队一步，仗着自身实力，提前赶到了。
    这，就是老白猿所说的，随机应变的思维。
    青年白猿做到了，但做的并不算完美。
    如果是老白猿来带队，在部队出发之前，它可能就已经悄无声息的钻入万妖林内，和红狐狸取得联系，里外夹击，将破军彻底按死在原地。
    但青年白猿，没有想通这一点。
    甚至在斥候发出两道烟花之后，它才猛然醒悟，随后脱离部队，赶往万妖林，提前通知。
    虽然依旧晚了一点，但也算是抢出来了半分钟的时间，让破军的逃亡之路，陷入到一个艰难的局面之中。
    （嗯...说一件事，关于番茄这次的活动，礼物争霸榜，重在参与，但既然参与了，不说拿第一，总不能输的太难看。
    （然后，如果镇妖关第一的话，加更15—30章吧，具体看竞争难度，我已经做好加班的准备了。）

 第1313章 颠倒黑白

    几乎就在青年白猿声音响起的一刹那，红狐狸就再次升空而起，眉头深蹙，下意识扭过头，看向已经穿越自己这道防线，并不断继续深入的破军，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青年白猿，它认识，其中老白猿的几次暗语，就是它负责过来传递的。
    但牺牲万妖林...
    没有人比它更清楚，万妖林内的布置对老白猿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在关键时刻，最起码是一张强力的底牌。
    “我可以相信你么？”
    红狐狸声音有些冰冷，看着青年白猿问道。
    “妖族大军随后就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妖主大人，谁可以从前线调集如此多的部队过来！”
    “时间紧迫，妖主大人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青年白猿顿时脚步，语气中依旧充满了焦急。
    前方，还在疯狂逃窜的破军士兵们步伐未停，为首的青年更是扯着嗓子喊道：“它骗你的！我这边接到的情报是，十一位神族族长，集体出手，将老白猿囚禁，如今妖域的掌控权，已经换人了！”
    “而且就是你眼前这个家伙，亲手出卖的老白猿！”..??m
    “仔细想想吧，我们破军在万妖林秋毫无犯，对老白猿更是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和损失，它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派人来消灭我们！”
    “这是一场阴谋！那些神族的族长们，就是想借着此事，摧毁老白猿在万妖林的布置，没想到你们妖族的人玩起脑子来，比我们人族要阴险的多！”
    “真是学到了！”
    虽然在不断的嘲讽，但他的脚步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过十余秒的时间，就又窜出了一大段距离。
    喷子...
    尤其是职业的，颠倒黑白，泼脏水，对其而言，简直是最简单的事情。
    虽然他们平日里是正义的喷子，但不代表他们不会用。
    “无耻的人族！”
    “这是赤裸裸的诬陷，不要再犹豫了，如果因为你导致破军的人逃生，你将承受妖主大人的怒火！”
    “最简单的道理，如果如它所说，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了，而是妖族的大军！”
    “这骗局，可笑至极！”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不断回忆着老白猿教给它的点点滴滴，无论如何都要保持理智，不要被情绪左右思维。
    很显然，这个道理，很好用。
    在它冷静下来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破军那青年话语中的逻辑漏洞。
    “在他口中，十一位神族的族长所求的，不过是万妖林的秘密。”
    “但我并不在乎这个秘密，我只在乎破军。”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让破军，在这里全军覆没，一个不留！”
    “留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十秒钟，给我你的选择。”
    “再耽误下去，一切损失，由你承担！”
    青年白猿的声音冷峻。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万妖林外传来一道道闷响，那些土系觉醒者制造的土墙在兽潮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红狐狸始终蹙着眉头，听到响动，它下意识看了一眼远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妖族军队，又将目光收回。
    “抱歉...”
    “但妖主大人为万妖林付出太多的心血了。”
    “这种命令，对我而言，是不可思议的。”
    “所以我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而现在...”
    “为万妖林付出心血的，不仅仅是妖主大人，也包括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不摧毁万妖林的情况下...”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停顿下来，苦笑两声。
    破军选择的是横穿万妖林。
    如果兽潮选择绕过万妖林，再去追击的话，期间会浪费大量时间，那时候破军早就跑的没影子了。
    所以在万妖林内开战，是必然的事情。
    “唉...”
    伴随着一声轻叹，红狐狸眼神也重新变得淡漠下来，只不过看向破军的目光中闪过些许愤怒。
    “人族...”
    “该死。”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一只只妖兽从万妖林的各个方向钻出，悄无声息的向破军包围过去，试图将其拦截。
    而红狐狸的体内更是有妖气源源不断扩散出来。
    一道道纹路出现在万妖林的地面上，在妖气的侵蚀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看起来猩红无比。
    一棵棵树木刹那间化作粉末，周围的空气则是在此刻，变得粘稠起来。
    “真是...可惜了...”

 第1314章 破军，战！

    红狐狸显得十分惋惜。
    与此同时，破军的脚步终于被万妖林内的妖兽阻断下慢了下来，远方，青年白猿所带来的兽潮更是冲入万妖林内，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但森林原本就是妖兽的主场，它们在树林中狂奔，速度远比破军要来的更快。
    而且它们十分默契的彼此分散开，形成一个个小队，按照各个部族之间独有的特点，不断向破军靠近，与万妖林内的妖兽展开合作，对破军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包围圈。..??m
    “……”
    “果然，有些时候，理论这种东西，还是无法完全用在实际上。”
    “真到了紧张的时刻，依然需要最原始的手段，去真刀真枪的拼。”
    目前暂时统领整个破军的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道，轻舒了口气，眼神变得洒脱起来，看起来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们的理论是错误的，至少，我们拖延了很久的时间。”
    “所以，预备役所走的道路，不是全对的。”
    “战争，需要一往无前的气势，需要去莽，去拼，但同样，需要智慧。”
    “能够证实我在论坛上争论了数年的理论，我很开心。”
    “但现在，我们却又不得不和预备役一样，抛弃脑子，拿起手中的武器，捍卫人族尊严。”
    青年的神情有些肃穆，身后浮现出觉醒物的虚影。
    “虽然我们不想承认，但我们在论坛上的口碑，向来都不是很好的，至少是被大多数人所嫌弃的。”
    “只不过这个事实，我们不太接受，并且总是曲高和寡的认为，是他们不懂！”
    “但今天...”
    “我们就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他们，我们不仅仅敢于在论坛上评论，更敢于拿起手中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理论，捍卫人族的尊严！”
    “破军！！！”
    “战！”
    伴随着一声怒吼，青年眼神中最后的些许理智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纯粹的疯狂，以及汹涌的杀意。
    一名名青年组成队列，悄无声息的亮出自己的觉醒物，看着不断包围而来的妖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直至半空中出现十道恐怖的气息。
    妖王，降临！
    如果算上红狐狸的话，在这小小的万妖林内，单是妖王，就有十一位。
    “其实偶尔当一回预备役，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管杀戮，不染红尘！”
    “要不咱们今日...在临死之前，屠它两个妖王算了！！！”
    青年逐渐变得兴奋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几位妖王，宛如一位猎人在挑选着自己的猎物，而这种眼神，让那些妖王们变得不喜。
    恐怖的妖气不断席卷，最终蔓延整个万妖林的上空，将天色都变得黯淡下来。
    “各部族，外围警戒，防止漏网之鱼逃离！”
    “烦请各位妖王出手，直接碾压它们。”
    “如果可以，或许还能保住这万妖林！”
    不得不说，跟在老白猿身旁学习数年后，青年白猿在某些事情的判断上，已经变得比较理智了。
    没有给破军拼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余生为何不在，但它不过瞬间就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十一位妖王同时出手，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将破军一网打尽，既然可以便捷行事，就没有道理将事情复杂化。
    迟则生变，这是老白猿常和它说的道理！
    那些妖王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毕竟在妖域，妖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出现过妖王打生打死，小妖看热闹的情况。
    它们忍不住发出不满的吼声。
    但青年白猿却依旧一脸肃穆：“这是妖主大人的命令，希望各位可以按照命令行事，不要让我难做。”
    “如果因为诸位的态度，导致行动失败，妖主大人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青年白猿直接将老白猿给抬了出来，话里话外都在不断震慑着它们。
    而这些妖王们虽然不满，但最终还是将愤怒的目光落在破军身上。
    如果不是这群蝼蚁，自己也不至于亲自动手，做如此丢颜面的事情了！
    “呵呵...”
    “杀一只妖王回本，杀两只就赚...”
    “既然对面给了机会，咱们抓不住，就太丢人了。”
    “就盯住那个红毛的杀，我观察了一圈，它应该是最不抗揍的，硬换也把它换了。”
    “但防御低，就代表移速快。”
    “先不能将目标锁定在它身上，容易被其警觉。”
    “所以我们先...”
    青年还在小声开口，在几位六觉耳边低语。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乌云突然撕裂。

 第1315章 这个人，真奇怪

    一道阳光穿透乌云，挥洒在地面上。
    而在阳光中，隐约间可以看见一道人影，手中还拎着一柄造型十分夸张的锤子，对准青年刚刚所说那个红毛的家伙，一锤子就砸了下去。
    这一幕来的十分突然，让这些妖王措手不及。
    最惊惧的是它们在这之前，完全没有感受到余生的气息，就仿佛余生是突然出现在它们身后的一样。
    就像是...刺客，幽灵。
    但偏偏这刺客，手中拿着的，还是战锤这种恐怖输出类的武器。
    那红毛鸟类妖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从半空中跌落，砸在对面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几次想要扑通双翅重新飞起，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最终无力的倒在地上。
    死倒是没死，就是一锤子下去，肋骨断了。
    “红...红毛死了...”
    “我们这次换什么目标...”
    一名六觉看着近在眼前的尸体，下意识问道。
    青年深吸一口气，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还特么换啥，老大都来了，妖王不用管，这些妖崽子们，有多少，全杀了！”
    “让它们看看，我破军的战斗力！”
    “这虽然不是我们的首秀，但却是我们破军最重要的一战！”
    “扬名立万！光宗耀祖！死了，头香！！！”
    辛辛苦苦制定半天计划，准备拼死搞掉的妖王，就这么倒在他的面前，说实话，他也挺措手不及的，但这时候，不能拖延，必须第一时间发起行动，如果不借着余生制造出的慌乱做点什么，那破军简直比预备役还蠢了。
    好在青年反应极快，趁着周围那些负责包围的妖兽们还处于慌神的状态中时，带着破军的士兵们宛如一股钢铁洪流，冲着包围圈最薄弱的一个口子就杀了过去。
    刹那间，厮杀声响起，血液流淌在地面上。
    “蠢货！”
    “一群浪费时间的蠢货！”
    “你们究竟在高傲什么！！！一锤子就被砸死的东西，如果早点出手，破军就算没有覆灭，也已经被重创了！！！”
    “还有这个蠢货...”
    青年白猿脸色阴沉似水，又看了看远方的红狐狸！
    如果不是这群家伙们耽误时间，破军早就已经成为历史了！
    那十位妖王，如果最开始就跟着自己过来，而不是维持妖王的尊严，选择和大部队一起...
    妖王，妖王！！！
    如果自己也是妖王的话...
    青年白猿此刻突然就对叔叔当年的心境多了一份了解！
    它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叔叔，在拥有和自己同样实力的情况下，会如何做，才能用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的战果。
    只不过半空中的余生没有去理会它的成长，而是拎着锤子，平静的看着剩下九位妖王。
    锤子上，还有鲜血在不断滴落。
    每一滴鲜血落下，都让这些妖王们的心情变得沉重一分。
    这个变态的实力，它们在战场上就已经知道了。
    “妖主令，围而不攻！退而不散！”
    “不要硬碰硬！”
    “拖延十分钟，破军必亡！”
    猛然间，青年白猿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它已经重新睁开双眼，眼神明亮。
    “人族族长，今日无论如何，破军必然会消亡，这是无法转变的。”
    “强行留在这里，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不如我们聊...”
    青年白猿还在不断的说着。
    只不过余生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人...”
    “思考问题的角度，为什么会站在六觉的领域上...”
    “真奇怪。”
    仿佛是喃喃自语般，余生的身影缓缓消散在半空之中，完全没有搭理青年白猿的意思。
    包括青年白猿所制定的战术...
    还有和自己聊一聊的想法。
    余生不太理解。
    老白猿的确喜欢随时随地的和别人去聊，但最起码有一点，它和别人聊的时候，别人都不忙。
    而现在，破军在下面都打起来了...
    拖延时间的举动，未免太过于明显。
    只不过哪怕如此，余生也没有将太多的精力浪费在青年白猿身上，而是彻底隐匿身形，不知道藏在哪里。
    一时间，剩下的九位妖王全部陷入恐慌之中，不断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青年白猿脸色有些难看，但并不是恼羞成怒的那种，而是对自己的反思。
    自己或许...
    有什么地方没有想通，出现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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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最后啥也不是，也会加更几章回馈大家，谢谢，之后就不会为了这个活动和大家唠叨，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第1316章 为什么不杀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在自己的思维认知领域里，觉得完全没有问题，绝对正确的一个想法，但在另外一人看来，却显得很单纯，很愚蠢。
    这已经不是它自己的问题了。
    思维受限。
    它只是一只六级妖兽，对于七觉的实力，尤其是余生这种七觉的实力，甚至都没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概念。
    所以它只能以自身为参照物，按照比自己强五倍，十倍这个基础理论，去分析余生的实力。
    用简单点的话来说，就是它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但它的极致，对余生来说，不过是起点。
    而这也造成了目前的处境。
    余生宛如幽灵般，消失在了剩下的九位妖王视线之中，它之前所制定的计划，显得那般可笑，无力。
    这个人...
    围不住。
    “我究竟要怎么做...”
    “如果让余生翻盘，叔叔那边无法交代。”
    “一定有办法克制，针对的。”
    “一定有...”
    它站在原地，不断喃喃自语。
    恍然间，它灵光一闪，像是抓住了什么：“余生下一个要杀的，不一定是妖王，它们都聚在一起，十分警惕，所以杀我...性价比最高！”
    在想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它内心中瞬间被恐惧填满，仿佛坠入到了冰冷的深渊。
    以余生的实力，杀死自己，不过一瞬间的事。
    而自己一死...
    它疯狂的调集着体内的妖气，眼神扫视四周，随时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也就是在这一刻，余生出现了。
    只不过和青年白猿所想的不同，余生完全没有搭理它的意思，而是出现在了混乱的战场之上。
    他凭空出现在密集的兽潮中，挥舞着手中的锤子，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就创造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区域，不知道多少妖兽葬送在他的锤子之下。
    以他的实力，打这些不入流的妖兽，甚至要比割韭菜来的更加容易。
    天空中那九位妖王很快反应过来，怒吼着盯住余生，试图用气息锁定他，再次形成拦截，但余生只是站在地面上，抬起头，平静的看了一眼这几位妖王，身影再次缓缓消失。
    “不杀我...”
    “为什么不杀我！！！”
    “在他心中，我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不如一些妖兽？？？”
    在发现余生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后，青年白猿第一想法并不是庆幸，而是巨大的心理落差。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叔叔，哪怕余生拼着破军覆灭，也要尝试着杀掉自己的叔叔吧...
    说到底，自己并没有这个价值。
    如此悲哀的事情，在此刻却成为了青年白猿的护身符。
    它依旧站在原地，大脑疯狂的运转着，不断回忆着这些年老白猿和它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
    最终...
    “九位妖王大人！！！”
    “不要再管余生，他只是为了让你们忌惮，拖延时间！”
    “如果他有正面击溃你们的实力，就不会选择隐匿行踪了！”
    “所以，烦请九位妖王大人亲自出手，击溃破军，届时余生自然会被逼出来，到时...可杀之！”
    不得不说，青年白猿虽然做不到什么大智若妖的程度，但和其他妖族比起来，也算是有着自己的智慧。
    最主要的是，它永远带着一颗谦卑，学习的心。
    也正是因为这点，老白猿才愿意教它一些东西。
    此时那九位妖王也认清了眼前的局面，知道现在并不是它们可以任性的时候，而青年白猿的话，也明显最符合如今的状况。
    所以它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地面冲去，妖气滚滚，在这万妖林内不断席卷。
    只有红狐狸，依旧站在万妖林中心区域的最上方，神情冰冷，一言不发！
    就像是单独在场的第三方势力一样。
    “叔叔说过，既然有绝对的实力优势，就不需要再动任何脑筋。”
    “哪怕这样做牺牲会大上一些，但至少...可以保证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你想要的。”
    “所以现在...”
    “破军必然会被灭亡。”
    “我不信，你能同时扛住九位妖王。”
    青年白猿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并紧张的看向远方的战局，等待着余生的下一个选择。

 第1317章 虚妄

    只不过，余生又一次让青年白猿失望了。
    他完全没有出现。
    就这么任由九位妖王在人群中疯狂的屠戮着，眼睁睁看着一位位士兵发出哀嚎，惨死，倒在地上。
    一切，都在向着青年白猿所期待的结果去走。
    但越是这样，青年白猿的心就越是提着。
    眉头深蹙。
    “为什么...”
    “难道，你真的抛弃了他们？”
    “但人族向来所追求的，是不抛弃，不放弃。”
    “墨阁阁主，抛弃了自己的士兵。”
    “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拦不住这九位妖王，只能被逼着放弃...”
    青年白猿不断的轻声低语，反问着自己。
    但始终却没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充满了逻辑上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
    “就算他真的放弃了拯救，至少...他会杀了我，就算是我没有价值，还有一只落单的红狐狸。”
    “他为什么会放弃...”
    “他不可能放弃！”
    “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么...”
    就在最后一句话出口的瞬间，青年白猿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一层水雾遮住了它的双眼。
    它的思维逐渐变得模糊，有些晕厥。
    但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一秒钟的时间就重新恢复清醒。
    只不过眼前的场景，彻底变了。
    没有什么所谓的尸体。
    破军依旧在艰苦的奋战着，虽然看起来已经落入劣势，最多也就能再支撑二十分钟，但至少，他们大部分人还活着。
    而余生，依旧在半空之中。
    他的头顶漂浮着山河瓶的虚影，在微微旋转。
    一缕缕能量自山河瓶内不断溢出，又落在地面上，那些筋疲力尽的士兵们在得到能量的滋润后，总会再提起一丝力气，重新加入到战场之中。
    最让青年白猿震惊的是，天空中那九位妖王，不知不觉间，已经只剩下七位了。
    它甚至不知道，这两位妖王究竟是什么时候陨落的。
    “幻境！”
    “余生竟然还精通幻境！”
    “这个消息，必须通知给叔叔，不然在关键时刻，有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青年白猿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但很快，它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复杂：“至少看起来，他并没有无视我，相反，他甚至将幻境的能力用在了我的身上，来表达对我的重视。”
    “但问题在于...”
    “他为什么对我一个六级妖兽如此重视。”
    “我能做出什么让他都觉得棘手的事情？”
    “不...我做不到。”
    “既然他有和九位妖王硬碰硬的实力，那我的存在，就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并不是单独针对我，来制造的幻境，只是正常战斗，发挥了幻境本身的效果，但那些妖王顶住了幻境的侵蚀，只有我太弱了...”
    想通这点，青年白猿浑身僵硬，生起一股无力感。
    自己已经把能做的事情做到了极致，或者说，是把它自己的潜力发挥到了最大，但在余生眼中，依旧是蝼蚁般的存在，连正眼看一下的价值都没有。
    “但我无论如何...也是六级妖兽啊。”
    “至少...”
    “我还有最后一份力。”
    青年白猿自嘲的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战场上，下一刻，它调动全身妖气，毫不犹豫的向那战场冲去，锋利的爪子划破一位破军士兵的胸膛，任由鲜血自它的爪子上滴落。
    “既然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威胁。”
    “那我就算是杀你的一个人，也算是...额外收获了！”
    “叔叔，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了。”
    “重创...破军...”
    青年白猿双眼充满戾气，在人群中不断扫视，不过转瞬间又杀掉数人，直到破军一位六觉的将领拖着疲倦的身躯冲来，将其拦下，才算是将局面再次稳住。
    奇怪的是，无论现在的局面如何，红狐狸都始终漂浮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哪怕它就是在场这个平衡的突破点。
    只要它攻入破军，亦或者是袭击余生，都能让场上的局面发生变化。
    又是一分钟过去。
    剩下的七位妖王变得更加警惕，只要余生稍稍靠近，它们就向后狂退，完全不给余生硬拼的机会。
    一缕缕妖气在半空中蔓延，形成一条大网，将这里彻底笼罩，形成特殊的战场。

 第1318章 破碎的世界

    局势看起来愈发焦灼。
    按照目前这个趋势，再过二十分钟，或许余生可以找到机会全身而退，但破军，大概率就要留在这里了。
    一锤逼退一位妖王后，余生身影停顿在半空，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眼底深处带着一丝冷意。
    山河瓶内，猛然爆发出磅礴的能量，充斥在余生体内，至于那些剩余的，则是落入地面，疯狂涌入这些士兵身体。
    一时间，这些士兵们精神大振，再次抵挡住了来自妖兽的冲锋。
    “就算你恢复了体力又能如何？”
    “本王只要不给你肉搏的机会，你依旧没有办法。”
    “可悲的人族...”
    “逃吧，趁着现在还有机会。”
    一道道嘲讽的声音响起，这些妖王们戏谑的看着余生，开口说道，只是在戏谑的外表下，却藏着忌惮，警惕的心。
    它们巴不得余生就这么离开，甚至它们连拦都不会拦。
    天知道余生会不会鱼死网破，再干掉几个妖王。
    谁也不会想成为那个幸运儿的。
    “嗯...”
    “再晚点，也有机会。”
    余生沉吟，开口说道。
    “呵呵...”
    “你的自大，让本王很不舒服啊。”
    “你难道还想着，干掉我们？”
    “可笑。”
    这些妖王再次开口说道。
    而余生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总要试试看。”
    听到余生的话，这些妖王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没想到余生竟然真的抱有这个想法。
    它们毫不犹豫的向后退了数步，警惕的看着余生。
    下一秒。
    余生头顶上方，山河瓶缓缓消散，随即而来的是，是一幅古朴的画卷。
    画卷前半部分已经彻底空了，就像是白纸一样，充满怪异。
    后面倒是有纹路，只不过被迷雾遮挡，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这个觉醒物...”
    “用一次，身上很疼的...”
    余生喃喃自语，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随着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锤子化作一道流光，猛的钻入到画卷内，形成一道独特的画卷，占据了一个角落。
    紧接着，山河瓶，龙纹棍，包括他最后觉醒的那颗淡蓝色珠子，全部钻入到那画卷之中。
    而原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画卷，在这一刻充满了压迫感，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几位妖王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一眼，暴露出彼此眼中的惊恐。
    那是一种身体上的本能反应，这种强者独有的第六感在告诉它们，如果再不跑，它们...会死。
    如果一个人出现这种感觉是巧合，但通过刚刚的眼神交流，它们可以肯定，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
    所以它们毫不犹豫的四散而开，试图逃离。
    可惜，已经晚了。
    虚空中凭空浮现出一道道虚影，就像是山川河流，铺满了整个天空。
    而在一座高山上，巨大的锤子斜立！
    山体破碎。
    看上去，就像是这锤子从天而降，将山砸碎，只留下锤柄裸露在外面。
    那淡蓝色的珠子漂浮在半空之中，时而柔和，时而炙热，导致天空明明上一秒还在深夜，下一秒就变幻成了白昼。
    龙纹棍安静的立在一处荒地上，隐约间可以听见龙吟之声。
    那片荒地，寸草不生，大地上蔓延着一道道裂纹。
    只有山河瓶，被摆放在一座湖心岛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整个世界入眼所见，一片狼藉。
    更多的地方，依旧被浓雾笼罩，看不清具体情况。
    而这虚拟的世界，已经将这片上空彻底包裹，包括那几只妖王，一时间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还是虚无的幻境。
    恍然间。
    废墟般的山上，那锤柄轻微震颤，伴随着的，是山体都开始摇晃。
    大地裂开的速度更快。
    明明是一处湖泊，却掀起巨浪！
    一切，都像是世界末日般，令人绝望，恐惧。
    在这种氛围下，甚至生不起反抗的情绪。
    “这...”
    “这究竟是什么...”
    一位妖王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这...这是一处世界么...”
    “但他...他才七觉啊。”
    “人族，只有八觉才能开辟出...世...世界来...”
    它们咽了咽口水，在这片虚无中疯狂逃窜，充满绝望。
    直至它们撞击在迷雾上，被震的退了回来。
    那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迷雾，在此刻却仿佛一座坚硬的壁垒。
    终于...
    那锤子，自山体中脱离而出。
    恍然间，似乎可以看见，一道人型的虚影出现在锤子后方，将锤子拎起，并缓步向几位妖王走来。
    （礼物争霸榜真是神仙打架，每次刷新，都让我心跳加速，太狠了。）

 第1319章 一击，七杀

    这虚幻的人影每一步落下都寂静无声，但偏偏这几位妖王却感觉那虚影的步伐分外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它们的心头上，让它们上不来气。
    那种压抑感，是它们此生都没有体验过的。
    哪怕是面对妖主的时候，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这一刻，它们彻底绝望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虚影拎着巨锤，向它们缓步走来。
    那锤子虽然看起来十分巨大，但在虚影的手中却显得如同玩具般，毫无违和感。
    更可怕的是...
    那座除了掀起些许风浪，其他看起来一切正常的湖泊，此时也在发生变异。
    一滴滴水珠不断凝结，最终像是形成了一道女性的身影。
    只不过由于全部由水形成，所以导致看不清她的面庞。
    这人影没有拎锤子的那个暴躁，相比起来柔和许多，她轻轻的伸出手，将湖心岛上的山河瓶托在手中，‘看着’山河瓶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看起来充满了伤感的气息。
    看见这一幕，七位妖王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悲意，像是被湖中的那人影情绪带动了一样，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泪水便从他们的眼角滴落。
    半空中，那仿佛烈日，又仿佛明月，不断变幻的珠子，此时也成为了某位存在的瞳孔，恍惚间，它们仿佛看见了某道人影悬浮在半空之上，身上散发出无尽的霸气。
    只有龙纹棍依旧安安稳稳的停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但不知为何，其他三道人影，都会下意识的距离那棍子稍微远上一些，目光也仅仅是一扫而过，绝不多看，就像是那边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这种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场景，让这些妖王们变得恐慌。
    它们是真的想要逃离，甚至这辈子都不再想看见余生，但是...
    做不到。
    它们就连跑路都无法做到！
    只能看着其中一道虚影拎着手中的锤子，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又随意的抬起锤子，落下。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们只能看见一片阴影，甚至连回忆自己的一生都无法做到。
    一刹那，七位妖王毙命，身体化作血雾，就连妖晶都没有留下。
    随着它们的陨落，余生身体略微摇晃一下，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眼神也变得有些茫然。
    下一刻，周围的虚幻场景迅速退去，消失不见。
    包括那虚拟世界中的几道人影，在消散前，纷纷看了一眼余生所在的方向，就连那龙纹棍，都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画卷敛去，重新融入到余生体内。
    而余生看起来则是十分虚弱，身体在半空中猛的摇晃了一下，才努力重新站稳脚跟，在口袋里取出两个孙闻给的瓷瓶，倒出里面的药片塞入嘴中，但看起来却依旧没有什么好转，只是脸色不再变得更白了。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在半空中缓缓转身，看向始终一动不动，处于远方的红狐狸，平静开口：“我现在很虚弱，你要杀我么？”
    “嗯...”
    “我为什么要杀你？”
    红狐狸耸了耸肩：“如果它们干的掉你，我倒是有兴趣掺和一下，毕竟这万妖林已经...”
    它环顾四周。
    此时的万妖林已经一片狼藉，大片大片的树木倒下，如果再打上五分钟，这万妖林可能真的就不复存在了。
    无数的能量，妖气在半空中席卷，火焰燃烧，地面开裂。
    隐约间，地底似乎有某种能量的律动若隐若现。
    “但它们输了。”
    “这时候只要你下场，这些家伙们只能逃窜。”
    “而我的万妖林，还能保住。”
    “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但我要是和你打起来，无论能否杀了你，万妖林必灭。”
    “可是我不认为我有把握杀了你，或者说...好吧，我害怕了，我知道你大概率是真的虚弱了，但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我都不想赌。”
    “还不如守着我的万妖林，至少只要，损失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我就不打扰你了...”
    “请赶走这群让我厌恶的家伙吧，我们依旧...秋毫无犯。”
    红狐狸的声音充满了理智，看向下方那些妖族的士兵们时，眼底深处更是流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厌恶。

 第1320章 信仰

    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嫌弃。
    这也是种族发展之后，必然会形成的结果。
    当大部分的妖族还处于原始蛮荒状态的时候，最先开启灵智，甚至十分聪慧的存在，再看向其它妖兽时，总是会下意识的带着些许的优越。
    而如今，这些在它眼中十分愚蠢的家伙，正在摧毁它数年的心血。
    哪怕它们是奉了老白猿的命令。
    可现在事不可为，它相信哪怕是老白猿在这里，也会和它做出同样的选择。
    至少，现在的破军虽然没有重创，但也算是伤了元气了。
    单单是养伤，都需要许久的时间。
    “嗯...”
    “好吧。”
    余生看起来有些惋惜，轻轻点头。
    看到余生的表情后，红狐狸眼底那最后一抹杀意也彻底敛去，有些庆幸。
    果然，这人族依旧留着后手。
    如果自己拼死一搏，说不准自己也会死去，万妖林的秘密也会彻底展露，妖族...大败。
    但现在，止损了。
    “刚刚...”
    “那世界中所展露的力量，绝对不属于妖神。”
    “虽有‘神’之名，但妖神的境界，还是可以去领悟，去揣摩的。”
    “而那个世界...”
    红狐狸回忆着那世界中的场景，眼中充满恐惧，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妖神之上...”
    “绝对是妖神之上，真正的...神明。”
    这才是最让它恐惧的根源。
    就在它胡思乱想的时候，余生已经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甚至连觉醒物都没有召唤，而是取出了腰间的长剑，就这么向兽潮一步一步缓缓走去。
    在看见余生的瞬间，这些妖兽们变得恐惧起来，不断发出低吼，向后退去，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人族，而是一个恶魔。
    凭一己之力，杀九位妖王...
    青年白猿眼神阴晴不定，狰狞的看着余生，几次想要下狠心，趁此机会去杀余生，但最终又按耐住自己内心处的躁动。
    一面是作为妖的狠辣，一面是作为灵智生物的本能恐惧。
    最终，恐惧还是占据了上风。
    “撤退！”
    “撤退！”
    它发出阵阵咆哮，向后方退去！
    得到了青年白猿的命令后，这些妖兽们纷纷松了口气，但凡可以，谁也不想面对这个怪物！
    所以在青年白猿声音落下的刹那，它们蜂拥着向后逃离，想要彻底离开这片恐怖的区域。
    破军的士兵们脸上充满疲倦，但却没有泄气，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对这些妖兽们展开疯狂的追杀。
    战争中，真正能形成死亡人数差优势的，往往都在追杀逃兵的这个环节。
    它们甚至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拼命的跑。
    至于那些跑的慢的，自然就会倒在地上。
    又是十分钟过去，那些妖兽们在青年白猿的带领下，终于逃出了万妖林的范畴，但尸体却连成线，铺满整个万妖林！
    破军的士兵们浑身浴血，甚至只能靠互相搀扶才能站稳。
    但他们眼神中，却充满了战意，自信！
    这一战过后，破军从一支毫无经验的新人队伍，彻底进化成了一位位真正的战士，完成蜕化！
    包括...
    他们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信仰！
    信仰在，破军就在！
    只有一支队伍拥有了自己的信念后，才算是真正的战争机器！
    所向披靡！
    “余生！！！”
    “余生！！！”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放纵的呐喊着余生的名字！
    声音震天！
    哪怕嗓子因此喊的沙哑，都没有停歇。
    但后方的余生听见他们的呐喊后，却认真的纠正道：“不，是破军，属于你们的破军。”
    “是你们证明了自己，不是我证明了你们。”
    听到余生的话后，这些士兵们怔了一下，再看向余生时，眼神中又多出了细微的变化。
    如果说，上一刻的破军眼中，对余生只是尊重，崇拜的话，现在的他，就是整个破军的灵魂。
    这是一种来自于精神上的洗礼！
    “破军！”
    “破军无敌！”
    “无敌！”
    “破军！！！”
    一道道参差不齐的呐喊声再次响起，但不过数秒，就再次整齐的汇聚成一股洪流，将破军两个字，在整个万妖林的上方唱响！
    此刻，他们为自己身为破军之人而感觉骄傲，就如同预备役的士兵们，同样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自豪。

 第1321章 独属于余生的画卷

    “老白猿的布置，是在地下么？”
    “人族阵法...”
    “还是地脉...”
    余生有些虚弱的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红狐狸，缓缓开口说道。
    红狐狸面无表情：“无可奉告。”
    “嗯。”
    余生没有再继续追问，仿佛真的只是好奇，随口一说一样。
    “原地整顿，短时间内，老白猿不会再对你们动手了。”
    “明天中午，离开万妖林，百荒山集合...”
    “记得收整战利品。”
    说话间，余生再次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并抬起头看了红狐狸一眼，红狐狸虽然清晰的看见此幕，但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想法，甚至内心中还有些想笑。
    如此简单的伎俩...
    如果余生真的重伤，此时反而应该装的中气十足才更合理一些，而不是将虚弱暴露给自己！
    骗自己动手，杀了自己，然后掀开万妖林的秘密？
    呵呵。
    红狐狸冷笑一声，默不作声。
    它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保持沉默，更多是源自于对余生的恐惧，其他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而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但它却依然坚信着自己的借口，并主动给自己洗脑。
    “战利品...”
    “我们的！”
    “尸体...带着骨灰吧...”
    余生看着破军的士兵们简单的交代两句，就这么拖着疲倦的身躯，以一种很慢的速度，不断向万妖林外走去，甚至连飞都无法做到。
    这一幕让红狐狸眼神再次变得狐疑起来，但很快就又一次变得古井无波。
    今天死去的妖王已经太多了...
    直至余生彻底消失在它的视线之中，那种纠结的情绪才彻底消散，它轻舒一口气，目光看向正在不断收殓自己队友遗体的破军士兵没有说话。
    它在万妖林内不断奔波，没有去动那些妖兽的尸体，只是将火灭掉，将那些裂开的地面再次复原。
    只不过它没有老白猿那种手段，可以让树木都恢复原样罢了。
    在做完这一切后，红狐狸没有停留，而是向镇妖关的方向匆匆赶去。
    关于万妖林内发生，或者说目睹的某些事，它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和老白猿去汇报一下。
    ……
    平原上。
    此时的余生只能拄着长剑，将其当做拐杖来用才能勉强行动，但速度却依旧越来越慢。
    终于，他看见了一棵枯树，余生费力的钻进树洞内，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又将洞口掩盖，这才放松了警戒，将长剑放在一旁，大口的喘着粗气。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包括鼻孔，眼角，都纷纷有鲜血滴落。
    “果然...”
    “每用一次，都很疼啊...”
    余生喃喃自语，视线变得模糊，额头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哪怕是以余生这种对疼痛的忍耐力，都忍不住发出两声闷哼，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厥过去，一只手死死的攥着长剑。
    如果时间充沛，他完全可以慢慢的逐个击破，给他三小时，他能将剩下的七位妖王全灭。
    只要找到几个突破口...
    但三小时，足够破军的士兵们死上十回了。
    只不过，余生如今所做的，完全不符合他向来所坚持的理念。
    为了其他人，将自身暴露在危险当中。
    如果当时青年白猿，红狐狸...
    但凡有一个敢于突破自己内心中的恐惧，对余生动手，或许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将生死交到别人手中，对余生来说，是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可今天，他的确这样做了。
    甚至在做的时候，都没有察觉，而是躲在这树洞后，才回想过来。
    “但我...为什么不厌恶这种...愚蠢的行为。”
    “甚至，很...开心...”
    余生脑海中，闪烁过破军那些人的面庞，虽然浑身浴血，但却依旧激动的望向他，疯狂的呐喊。
    那一幕...
    让余生感觉内心中充满了平静。
    “或许...”
    “刘老师当年，内心中...”
    “也是...”
    余生最终还是晕了。
    甚至连事情都没有想完。
    日落。
    黑夜弥漫在大地上，空气中充满了冷意。
    余生虚弱的蜷缩在树洞内，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却少了那种孤独的感觉。
    甚至在睡梦中，他的嘴角都勾勒出了一抹笑容，哪怕这笑容，很淡，很淡。
    冰冷的环境，熟睡的少年，皎洁的月光...
    隐约间，还有兽吼声在空气中弥漫。
    但这一幕，却显得那般唯美。
    （礼物争霸这个活动，拿不了第一，连第二都拿不到么！！！冲一冲啊，站住第二的坑，我四更！！！拼了！！！）

 第1321章 复盘

    “看你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失败了。”
    老白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青年白猿，微微蹙眉说道。
    “对不起。”
    “让您失望了。”
    青年白猿看起来十分颓废，声音低沉。
    老白猿叹息一声，就这么坐在王位上，轻轻拍了拍青年白猿的肩膀：“孩子，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命，一次失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哪怕我们失去了手中的一切，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
    “况且，这次行动，远没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但如果你因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那才是真正的噩梦，所以，用一分钟的时间冷静下来，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白猿看起来没有任何失望，反而温和的开导着自己的侄子。
    听到老白猿的话，青年白猿微微怔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
    它的心跳逐渐放缓，努力将那些负面情绪抛除自己的脑海之中。
    时间流逝。
    刚好一分钟的时候，青年白猿已经重新睁开了双眼，眼神恢复平静。
    “在出发的时候，我出现了第一个失误。”
    “我当时应该抢在妖族大军之前，以最快速度抵达万妖林上方，通知红狐狸，配合我将破军拦截的。”
    “但因为我的反应慢了，直到破军的斥候发现了我们，发送信号，通知了破军，我才想到这个问题。”
    “而这，也给了他们一分钟的逃离时间。”
    青年白猿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分析着说道。
    老白猿虽然不知道详细过程，但只是稍微听了一下，就大体分析出来。
    它微微摇头：“但哪怕如此，破军依旧逃不出我们的包围，充其量这个失误会让我们多死上一些可怜的孩子，所以并不算重要。”
    “是的。”
    “但第二个问题就是，我的思维出现误区。”
    青年白猿就像是汇报作业一样，将在万妖林内发生的一切，全部事无巨细的说出。
    老白猿始终在认真的听着，没有反驳，没有打扰。
    直至说到它最终无奈的带领剩下的部族逃离时，老白猿才重新靠在王座上。
    “虽然你在做整件事的时候，发生过几次失误，但都可以理解。”
    “你已经做到了自己目前能做的极限。”
    “甚至在某些地方的处理上，已经超出了你的极限。”
    “所以这次的失败并不怪你，孩子。”
    “你要做的，就是吸取这次失败的经验，教训，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直至站在顶端，让其他人的思维，永远触及不到你的高度。”
    “哪有生下来就聪颖的人啊。”
    老白猿脸上带着微笑，安慰着自己的侄子。
    但哪怕如此，青年白猿的眼中依旧闪过一抹失落。
    这算是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替自己叔叔和人族的大人物展开交锋，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输的一塌糊涂。
    数倍于人族的力量，换来的却是自己的惨败。
    尤其是因为自己的失败可能会影响到叔叔的计划，这才是让它最无法接受的。
    “嗯...”
    “下去休息吧。”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放空自己的大脑。”
    老白猿轻声说道。
    青年白猿沉默的点了点头，恭敬的对着自己叔叔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当它离去后，老白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恢复平淡。
    “果然，当把某件事交到别人手上的时候，就要做好必然会失败的结果了。”
    “虽然依旧有些生气，但这却是我自己的选择。”
    “它真的尽力了...嗯...尽力了...”
    老白猿喃喃自语，像是在开导着自己。
    片刻过后，它才靠在王座的靠背上，看向天空，有些出神，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大概半小时后。
    红狐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老白猿的身侧。
    “妖主大人。”
    红狐狸轻声开口。
    老白猿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你来了...”
    “嗯。”
    红狐狸再次点了点头。
    “这次，你做的不错。”
    “至少在最后一刻，你保住了万妖林，让我的损失没有扩大。”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欣慰。
    但红狐狸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眼底深处甚至还闪过一抹恐惧之色。

 第1322章 坐井观天

    “嗯？”
    “你在害怕什么？”
    老白猿看着红狐狸的状态有些意外，语气愈发温和。
    红狐狸一言不发，深深弯腰，不敢抬头。
    “哦，我知道了。”
    “在最后一刻，你失去了对余生发起冲锋的勇气。”
    “你知道的，相比起妖域的尊严，区区万妖林，我并不是特别在乎。”
    老白猿若无其事的说道，语气始终保持着温和，但红狐狸的身体却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妖域向来为荣的，是不怯战，不退缩的勇气。”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妖域的儿郎，也可以毫不犹豫，前赴后继的冲过去，将其填平。”
    “如果有一天，我们妖族连这种搏命的勇气都失去了，那妖族...也就到了覆灭的边缘。”
    “但有些事，是没有办法的。”
    “你很聪明，在妖域，都是最聪明的一批人，但恰恰聪明人总是会思考很多问题，当想的多了，心中就有顾虑，而这种顾虑，会让人丧失勇气，畏惧一切。”
    “你说...”..??m
    “如果有一天，我妖域的儿郎们全部开启灵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我们是会变得更强...还是更弱？”
    说到最后，老白猿更像是在自问自答。
    它微微扭头，看向镇妖关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你说...为什么人族，明明已经开启了灵智，却依旧能保持着勇气呢？”
    “他们也怕死，甚至比我们更清楚，死亡代表着什么。”
    “但他们却可以坦然接受，比我们更加的凶悍...”
    “人族...”
    “我研究了人族这么多年时间，却始终...看不透啊。”
    老白猿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羡慕，但最终却被其很好的隐藏下去。
    此时的红狐狸甚至连站立都已经不太敢，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尾巴都缩了起来。
    “妖主...妖主大人恕罪。”
    “小妖...”
    “请求责罚！”
    它慌张的开口说道，生怕自己喊的慢了一点，连被责罚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老白猿却微微摇头，平静的注视着红狐狸：“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距在哪里么？”
    老白猿无视了红狐狸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的心中，是整个天下，而你心中，却只有那小小的万妖林。”
    “所以你会顾虑，你会觉得，万妖林下方的东西，是全天下最重要的，哪怕是得到了我的命令，你也会觉得不可置信，你不敢相信我会疯狂到用万妖林和破军同归于尽。”
    “这并不好。”
    “我可以打造一个万妖林，就可以打造第二个，打造第三个。”
    “甚至，我对你最后因为畏惧，选择放走了余生都并不气恼，毕竟...你是有心的，只要有心，就会恐惧。”
    “唯一让我生气的，是你放弃了身为妖族，最珍贵的东西。”
    “是你明明可以走出万妖林，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却只是局限在那里，自得意满。”
    “所以...”
    “罚还是要罚的。”
    老白猿轻声诉说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只不过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轻轻勾动手指，在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骨笛。
    在看见骨笛的一瞬间，红狐狸颤抖的更加严重了，却一动都不敢动。
    骨笛吹响。
    尖锐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之中，红狐狸的身体瞬间蜷缩在了一起，五官扭曲，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
    隐约间可以看见，红狐狸的皮肤内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在它的体内不断爬行。
    但哪怕如此，红狐狸都不敢发出任何惨叫之声，只是身体开始变得抽搐起来。
    这样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
    直到红狐狸即将承受不住晕过去的时候，老白猿恰到好处的将骨笛收回，依旧风轻云淡，仿佛刚刚那一切并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红狐狸强忍着疼痛翻身，匍匐在地上。
    “感谢妖主大人开恩！”
    它嗓音沙哑的喊道。
    “嗯。”
    “毕竟我只是气恼，而不是真的厌恶你。”
    “稍微惩罚一下，就足够了。”
    老白猿轻轻点头。
    显然，在它和红狐狸的思维中，刚刚那种蚀骨般的疼痛，竟然都只是小小的惩戒而已，尤其是红狐狸眼中，还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第1323章 老白猿,生死边缘

    “继续说下去吧。”
    “既然你主动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个惊喜。”
    老白猿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关切的看了一眼还有些虚弱的红狐狸，轻声问道。
    红狐狸一个激灵，猛的开口说道：“余生...余生一击，杀了七位妖王。”
    “虽然对于这一点很惊讶，但我知道这件事。”
    “或许...他有什么很强硬的底牌吧。”
    “可这件事，有问题么？”
    老白猿回忆了一下，有些不解的说道。
    红狐狸的神情逐渐变得肃穆起来，看着老白猿，认真说道：“在他出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妖神之上的力量！”
    始终维持风轻云淡的老白猿，在听到‘妖神之上’四个字的时候，表情猛然变幻！
    以它对表情的管理实力，都用了足足三秒钟时间，才让自己重新变的看起来平静下来。
    “万妖林那边...”
    “善后了么...”
    老白猿突然跳转话题问道。
    虽然它看起来已经平静，但说话时，却依旧带着些许颤音。
    红狐狸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空。
    “已经处理妥当！”
    它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有些后怕。
    “呼...”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今天...”
    “那双目光不在。”
    老白猿轻舒一口气，紧绷的肌肉变得放松下来，有些瘫软的靠在王座上。
    如果说听到妖神之上这四个字，妖神还能忍得住的话，老白猿将话题引导到别的方向，妖神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它太清楚这四个字对妖神而言，是多么重要了。
    而如今，在它转移话题后，依旧没有妖神来控场，就说明今天...妖神偷懒了。
    甚至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关注它。
    只不过哪怕如此，老白猿的心情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
    在得知红狐狸在万妖林的所作所为后，老白猿都可以维持着温和，平静的表情来和红狐狸沟通，但此刻的它再看向红狐狸时，眼神中却充斥着绝对的冷冽。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话，在什么场合下，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么？”
    “还是说，你觉得我刚刚惩罚了你，心有怨气，所以想拉着我，陪你一起死？”
    “如果妖神恰巧在的话，你当着妖神的面，和我分享这个秘密...”
    “呵呵...”
    老白猿冷笑一声，眼底深处已经带着些许杀意。
    所以说，有时候就算你的智慧再怎么高，也都有可能会被猪队友给坑死！
    甚至死因可能只是因为一句话！
    而你无法预判你的猪队友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当它说出口后，你的命，或许就不属于你了。
    妖神之上...
    一般而言，来观察战场，盯着老白猿的妖神，只有一位，大概率是轮班制。
    这位妖神知道了如此重大的秘密，会和其他妖神分享么？
    如果不分享的话，那么老白猿，红狐狸这两个知情者，又能活下去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今天妖神恰好在，红狐狸可能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我！
    一句话！
    干死老白猿！
    这是余生和禹墨都无法做到的功绩。
    “我...”
    “我真的只是没有留意这个问题，对您更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二心！”
    “我...我发誓！”
    红狐狸再次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温和的老白猿，可以在谈笑间折磨的它痛苦不堪。
    愤怒的老白猿...
    究竟会做些什么，它反倒是没有见过。
    甚至，还没有人见过。
    当然，禹墨，余生不算，他们那个时候，老白猿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气。
    “嗯。”
    “我知道。”
    “就现在，立刻，马上，用最快速度，将事情告诉我。”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得肃穆，目光死死的盯着红狐狸，开口说道。
    红狐狸慌张的将自己在余生身上看见的一幕幕说出，并详细说出了自己的感悟，体验。
    老白猿若有所思，那种来自于生命威胁的恐惧也逐渐散去，思索着红狐狸说出来的话，最终轻轻点头。
    “嗯，我知道了。”
    “你辛苦了。”
    “刚刚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很抱歉。”
    “现在，回到万妖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老白猿认真的交代道。
    红狐狸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急忙点头，匆匆离去，只是它却没有看见，老白猿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骨笛。
    （拼实力干不过也就算了，氪金怪搞的我心态炸裂，太特么的假了！咱们辛辛苦苦一天三个免费，然后碰到这种！！！忍不了！！！求免费礼物！我就不信，能干的过咱们！！！靠人硬堆也堆上去，过完五一假期，我就开始拼命，一天写多少更多少，直播码字，绝对不留存稿，我特么一天给你们五更，六更去，有神豪，再单独加更！拿个第二都拿不到，还混什么！！！）

 第1324章 你玩砸了

    “你该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
    “唉...”
    “你是个聪明人，甚至是我手底下最聪明的那个，我以为按你的脑子来讲，不应该想不到这点才对。”
    “究竟是我高估了你的智慧，还是我低估了你的忠诚。”
    老白猿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不舍，看着已经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红狐狸离去方向，将骨笛缓缓放在嘴边。
    笛音响起。
    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些许的悲伤。
    而在极远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但咆哮声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
    一曲作罢，老白猿将骨笛随手丢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收起来的必要。
    “万妖林...”
    “真是麻烦啊，它死了，我再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都做不到。”
    “借贷计划的速度，要再提提了。”
    这就是老白猿目前最无奈的地方，真出了点事，连一个靠谱的家伙都找不到。
    明明万妖林很重要，但它却不知道该让谁过去。
    那些高傲的神族么？
    或者说一位位心怀鬼胎的妖主？
    恐怕它们到了万妖林不足三分钟的时间，就会将那里翻一个底朝天，找到老白猿藏在万妖林的秘密，来分析老白猿的想法。
    “禹墨，我的这种孤独感，和你相比起来，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老白猿轻声叹息，再次取出自己的手机，找到禹墨的电话，拨了出去。
    “虽然这件事我做的不算特别漂亮，但你应该也懂我的决心和想法了。”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么？”
    老白猿轻声问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数秒钟的时间才传来了禹墨的声音，只不过声音有些古怪，还有那种被吵醒后的暴躁：“你有病吧！”
    “大半夜不睡觉，你来和我玩什么情感交流！”
    “还特么决心和想法！”
    “我之前咋没发现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家伙，放在动物园，门票绝对大卖！”
    禹墨的起床气似乎不小，对着老白猿冷嘲热讽，话里话外攻击性极强。
    老白猿怔住。
    “你不知道？”
    它下意识问道。
    禹墨此时也终于从那种烦躁的状态中逐渐恢复过来，冷静的思维重新占领高地，他沉吟着说道：“我知道！”
    “屁，你什么都不知道！”
    老白猿冷笑。
    禹墨察觉到了些许不对：“那我...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派人突袭了万妖林。”
    “原本是准备替你解决掉破军这个‘麻烦’的，但没想到出了意外，余生爆发，一个人干掉我九位妖王，破军虽然受创，但目前来看...嗯...伤亡应该是可以接受的那种。”
    “再额外附送你一条小道消息。”
    “虽然我不在现场，但通过我得到的情报分析，破军应该是有了自己的信仰，成为一支真正的队伍了！”
    “知道这个答案后，我很失落，但却不后悔。”
    老白猿尽量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嗯？”
    “也就是说...你玩砸了？”
    禹墨怔了一下，强忍着笑意说道。
    老白猿对此坦然接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是的，我玩砸了，用你们人族的话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余生重伤了，甚至都没有留在万妖林，独自一人离去。”
    “通过这件事，我也能大概分析出余生的极限在什么地方了。”
    “只需要...九位妖王，逼他出大招。”
    “出了大招，再随便叫两位妖王上去，就可以十分轻松的干掉他了，但前提是用什么办法束缚住他，让他不能逃离。”
    “但很巧的是，他和破军，都在我们妖域。”
    老白猿淡淡说道。
    听了老白猿的话，禹墨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冰冷：“你威胁我？”
    “嗯...”
    “是的，我威胁你。”
    “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的疯狂，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放弃一切！”
    “所以，要么答应我，陪我一起打假赛，要么...”
    “我就算鱼死网破，也要将余生，破军，全部给按死在妖域。”
    “抱歉，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和人这么硬气的说话，如果我的话语让你感觉到不适，那么我对此道歉。”
    “不过威胁人的感觉...真的不错！”
    话音落下，老白猿重重的挂断了电话，甚至不给禹墨开口的机会，并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
    只不过每隔五秒钟，它都会看起来不经意的瞄上一眼依旧黑屏的手机。

 第1325章 问题出在哪了

    “他为什么不打回来...”
    “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我已经发出了如此严重的威胁，他应该会担心才对。”
    “难道我威胁的力度不够？”
    “破军或许不行，但余生必定会是禹墨所担心的，毕竟这是禹墨最大的底牌。”
    “那问题出在哪儿了...”
    老白猿自言自语，不时拿起手机看上一眼。
    “欠费了？”
    “没有啊...”
    “我现在再打回去，总显得很尴尬啊。”
    老白猿不断的嘀咕着，脸上写满了纠结，这一刻它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何脑抽挂断了电话。
    但就在它说完最后那句台词的时候，脑海中最起码闪过了二十多部电视剧中的画面，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挂电话了。
    其中最少十部，主角微笑着倒数三二一，电话打回来。
    最少五部，直接打回来。
    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剧情，但无一例外，像自己这样的，并没有。
    如果老白猿擅长看喜剧的话，或许能找到几个类似的。
    但可惜，它从不看喜剧。
    足足十分钟过后，老白猿沉着一张脸，还是无奈的拿起手机，找到禹墨的号码，生无可恋的打了回去。
    “喂...”
    看到电话接通，它有气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不给我打回来？”
    “我是甲方，我为什么要给你打？”
    “乙方闹情绪了，自己缓和一会，调节调节心态，就好了啊。”
    “少看点电视剧吧，我保证，你来人族做上两年商人，智慧会更上一层台阶的。”
    禹墨语气有些玩味。
    老白猿一时间甚至还没有搞懂甲方，乙方这个逻辑，沉思数秒后，借着人族的那些电视剧，才算是勉强消化了禹墨这番话中的含义。
    “嗯。”
    “也许你是对的。”
    “但我发誓，我之前所说那些，不仅仅只是威胁。”
    “如果你不让我玩我的借贷计划，我就掀桌子，谁都别玩。”
    “你知道，我可以做到的。”
    老白猿懒得再去和禹墨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觉得扯着扯着，明明一场十分严肃，认真的谈判，就会闹的和开玩笑一样。
    这不是老白猿所追求的氛围。
    虽然这氛围，早就让它在不知不觉间破坏掉了。
    “可以啊。”
    “那你就掀呗。”
    “余生又不是傻子，虽然他做出和破军同生共死这种事情来超出了我的预料，让我十分意外，又有些欣慰，但我相信，余生有把握自己不会死，至少大概率不会死。”
    “所以最后的结果可能，人族只是失去了一个破军。”
    “但妖族却多出一个没有了任何羁绊牵挂的余生，这样一位存在，游荡在你们妖域内部，你怕不怕？”
    禹墨笑呵呵的说道。
    面对禹墨的质疑，老白猿表现的同样十分淡然：“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生，以及他所带领的破军，如今早已经不属于战时协议了。”
    “我完全可以叫两位妖主，在妖域内部从容不迫的杀了他。”
    “上次去的，之所以是妖王，只是我不想杀余生，而不是不能杀余生。”
    “我不希望让你我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至少不是现在...”
    “但如果我确定你不会配合我之后，我将会追求利益最大化，而那时，余生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老白猿这番话讲的十分直白，没有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将威胁摆在明面上。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
    最终...
    “合作可以。”
    “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禹墨突然问道。
    老白猿有些疑惑：“让余生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
    “那你还是让余生去死吧。”
    “他活不活着，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爹，不是，我又不是他儿子...”
    “算了，就这样吧。”
    “我的意思是，我...我在这件事上，能得到什么？”
    禹墨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可以直说的...”
    老白猿表现的比禹墨还要无奈。
    这就是它和人族最不一样的地方，人族总喜欢将一些事多绕上几圈，仿佛这样，就不会特别尴尬，丢人了一样。
    索贿就说索贿的，你要什么，直接开口讲不就好了！
    非要暗示，让人家主动。
    说不准自己还要再推辞一下。
    不像老白猿，威胁你就是威胁你，直来直去！

 第1327章 春天到了...

    “我这个人也不是特别贪心。”
    “但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一个成为九觉的梦，我之前也听说过，晋升九觉，或许我的腿就能痊愈。”
    “那种在阳光下自由奔跑，享受微风拂面的感觉，是我做梦都想要拥有的。”
    “所以...”
    “一枚妖神的妖核。”
    “你愿意助力我的梦想么？”
    禹墨小心翼翼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心虚，显然，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不太现实。
    现实的结果就是如此。
    老白猿只是冷笑两声。
    “我当然愿意！”
    “只是我听说人族那边，假肢领域已经十分成熟了！”
    “但我觉得，这对你而言，有些太过于敷衍。”
    “所以我完全可以送给你十只猎豹，让你骑在它们身上，你同样可以在阳光下肆意奔跑，而且我保证，你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微风！”
    老白猿信誓旦旦的说道。
    一枚妖晶，不经意间，就变成了十只猎豹！
    但禹墨却显得十分惊喜！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妖主级的猎豹！”
    “这简直是我的童年心愿啊！”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只要你一句话，明天凌晨，你甚至可以得到你的身份证！”
    “而且是登记在册的那种！”
    “我愿意给你一张我们人族的签证，只为了你愿意满足我的愿望！”
    两个脸皮加起来，比镇妖关还厚的家伙，在电话中不断的拉扯着，最初的时候，他们谈话还很内敛，很虚伪。
    但随着时间加长，他们逐渐撕破了自己虚伪的面具，开始不断的彼此咒骂着，尽显贪婪嘴脸。
    “放屁，最起码十枚妖主的妖核，不然我就干你！”
    “懂么？”
    “老子现在就发兵，干死你这个老白毛！”
    “我特么把你的毛儿都给染成绿的，绿的！！！”
    “扔到假山上，当观赏物，还不给你饭吃！”
    禹墨气急败坏的咒骂着。
    老白猿怒极反笑：“你这个死瘸子，老子就在这，不服你过来啊，我和你单挑！”
    “哎，我是妖王，不对，我之前还是妖主！”
    “不像你，这辈子就得在六觉上待着了，起来尿尿都不方便吧？”
    “还是飞起来再尿？”
    “不不不，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垫着尿不湿的，对不对！”
    “真是可怜你，不像我，每天都可以宠幸身边美丽的母猿，而你却只能孤独终老！”
    老白猿的话在恶毒程度上来讲，是比禹墨要更强上一筹的。
    如果他们两个在论坛上注册一个账号，最多一周，就能成为论坛冉冉升起的两枚新星。
    “呵呵，老子尿你一脸！”
    “知道我的尿不湿上印着什么吗，你的照片！”
    “每次都尿你嘴里！”
    “你完全体验不到这种快乐！”
    “还抱着母猿，你俩的毛加起来，都能织三套毛衣了，抱着不扎么？”
    “也对，我的确想不到你们身为动物的快乐！”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我给你放一段录音吧！”
    在老白猿的刺激下，禹墨战斗力飙升，随后开始在电话那边捅咕起来。
    大概半分钟后，电话那边响起一道带着些许电流的声音。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几只母猴也开始了自己的...”
    “公猴们总是喜欢...”
    “证明自己的强大...”
    再然后，就是一堆猴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老白猿听的面红耳赤！
    或许人族听这段，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听不懂，但它懂啊！
    这不亚于你的朋友当着你的面，给你放一些妙不可言的东西。
    “够了！”
    “你这个没有腿的混蛋！”
    老白猿咬着牙咆哮道。
    禹墨冷笑。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想看视频版么？”
    “我这里有很多，一枚妖神妖晶，卖给你！”
    “保证让你看点和平时不一样的。”
    “还有...”
    “听个声音你就受不了了，还说自己天天和母猿搞事？”
    “呵呵，虚伪！”
    “不，你不是虚伪，你是虚！”
    禹墨再次展开了对老白猿的讽刺。
    老白猿眉头不断跳动，紧咬着牙，大口喘着粗气，电话那边，声音还在不断的播放着。
    “当我特么不知道这叫动物世界？？？”
    “我只是没想买！”
    老白猿咆哮着吼道。
    禹墨微笑：“不，你只是不知道，动物世界里，竟然还会有这个！”
    （大家五一节快乐，别的礼物没有，就送大家一点擦边的剧情吧，我真是太体贴了！不用谢！）
    （最后，礼物争霸那几个人，我都服了，咱们每次冲上去，他们就打赏一点，也不多，恰好把咱们压回来，我真是吐了，我就不信了，他们钱是多到烧的慌，咱们免费，干他们的真钱，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咱们都赚了！耗光他们！）
    （求打赏，求礼物，后天开始，直播加更，一天五更起，我看看他们兜里有多少子弹！打赏不断，加更不断！他们氪，咱们肝！）

 第1328章 圆梦大使

    “放屁！”
    “你这个死瘸子，开战吧！”
    “现在就开始决战，鱼死网破！！！”
    “今天本王就要推平了你们人族，在你的坟头上给你放动物世界！”
    老白猿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禹墨不甘示弱：“来啊，打我啊，弄死我，老子摆明了告诉你，我就在镇妖关
    “今天我但凡退一步，我都是你儿子的！”
    “拼呗，看看是妖域覆灭，还是我人族先死！”
    两个老银币在此刻竟然表现的出奇的硬气。
    “好吧，一枚妖主的妖晶。”
    “你知道的，这东西哪怕在我们妖族也十分珍贵。”
    “足够让你们人族的一个老家伙晋升八觉了。”
    老白猿有气无力的说道。
    显然，在这场骂仗中，它率先选择了退却。
    但禹墨却嗤笑一声，充满了鄙夷：“你是打发要饭的么？”
    “如果一枚妖晶，就能造就出一位八觉的话，那你们妖族早就让我推平了！”
    “别和老子说这种屁话！”
    “九枚妖主妖核！”
    “少一枚，我就干你！”
    “懂么？”
    禹墨依旧像是那种没有脑子的莽夫，话里话外都显得格外强硬。
    “让我们跳过彼此讨价还价的阶段吧。”
    “不仅你累，我也累。”
    “三枚。”
    “这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极限，如果你的贪婪超出我的想象，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表示，可以开战了。”
    老白猿叹息一声，带着老年人独有的沧桑感。
    这一次禹墨没有开口骂人，而是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声开口：“没问题，我选择接受你的这份礼物。”
    “既然我们敲定好了妖主妖核的数量，接下来让我们再谈谈妖王妖核吧。”
    “这个级别的妖核，想必你那边数量就很多了吧！”
    “我的童年梦想就是打造一个完全由妖主妖核制成的房子，在里面睡觉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充沛的能量，这对睡眠很好！”
    “所以...一千枚，就可以助力我的童年梦想！”
    禹墨话题转的十分生硬，甚至就连话术都是刚刚的那一套，完全没有任何新意。
    “呵呵...”
    老白猿咧开嘴，冷笑：“累了，开战吧。”
    随着声音落下，隐约间还能听见它在电话那边的怒吼声：“儿郎们，集合！备战！今日，必将镇妖关夷为平地！！！”
    回复它的，是一道道兴奋的怒吼声。
    “伙计，我就是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对吧。”
    “况且你的表演成分有点过于重了。”
    “我不相信你能当着不知道多少妖主的面，和我聊这些东西。”
    “所以...好吧，我退一步，要一栋小一些的房子。”
    “100枚...”
    禹墨看起来有些委屈，仿佛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一样，咬着牙说道。
    “最多10枚。”
    老白猿语气有些淡漠。
    “成交！”
    “感谢你助力了我的梦想，当某一天，梦想照亮现实时，我会铭记你的！”
    “请相信我，毕竟我是一位懂得感恩，多愁善感，并十分诚实守信的人！”
    “哦，对了！”
    “按照辈分来讲，我或许可以叫你...叔叔？”
    “毕竟你和我的师傅是朋友。”
    禹墨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和老白猿攀起了关系。
    “季鸿的年纪比我小。”
    “按照你们人族的说法，你应该叫我大爷。”
    老白猿面无表情的反驳道。
    “大爷...”
    “别人总是骂我，艹你大爷...”
    “好吧，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大爷，其实我还有一个梦想...”
    “就是六级妖兽的妖晶吧，它...”
    禹墨一副十分难为情的样子，吞吞吐吐说道。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平静的‘滚’字，才让禹墨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明日凌晨，我会安排四个部落，突袭镇妖关。”
    “其中两个部族打先锋，两个部族支援。”
    “分别是...”
    “所以，你那边的安排合理一点，伤亡不要太大，可以制造出人族险胜的画面。”
    “还有，如果你试图阴险的，不要脸的，无耻的，将我这批人全部吞了，我以妖族的荣誉发誓，会和你们人族，就现在，展开决战。”
    和禹墨经历了数轮拉扯后，老白猿看起来有些疲倦，很多话都懒得再说了。

 第1329章 感谢您的支持

    “请相信我的诚信，大爷！”
    “而且你刚刚还助力了我的两个梦想。”
    “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么？”
    拿钱办事，不得不说，禹墨的态度瞬间就好了起来，完全不像是刚刚还在对老白猿破口大骂，恨不得刨了它祖坟的样子。
    “嗯...”
    “我们的交易物品，明天我会安排一位死士送到城墙上。”
    “还有就是...”
    “你能把那个恶心的声音给关掉了么？”
    “如果我没算错，你已经重复播放了十八分钟了。”
    老白猿声音冰冷的说道。
    禹墨恍然大悟：“我竟然忘记关掉它，抱歉抱歉...”
    “不，刚刚不小心跳到了其它视频上，你还善意的给我重新换了回来。”
    “还有...”
    “你放的，是猴子，黄皮猴子。”
    “作为一只白猿，我对它们的交配并不是很感兴趣。”
    “倒是季鸿，或许会有些感触。”
    “当然，如果你什么时候找到了白猿的，我很乐意花上一枚两级妖晶去买下来。”
    “谢谢。”
    说完，老白猿没有任何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再也没有了和禹墨聊天的心情。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奇怪。
    在自己无聊的时候，非常非常想知道禹墨此时在想什么，准备什么，打个电话，刺探一下，哪怕彼此间扯扯皮也很好。
    但最多聊上两句，就感觉对方是一个贱人，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呵呵...”
    “虽然你想维持住自己的尊严，但是...”
    “我放的，就是白猿啊...”
    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禹墨微微摇头，叹息一声，看向一旁的平板电脑。
    画面中，两只白猿搂抱在一起，正在...
    嗯...
    “作为一只白猿来讲，你不应该听不出来才对。”
    “但为什么说出了如此令人不解的话。”
    “是自作聪明...”
    “还是引导我去往某个方向去联想。”
    “唔，我想想。”
    禹墨坐在轮椅上，看着平板中不断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陷入沉思之中。
    “在我刚刚播放这个声音的时候，老白猿的第一反应，似乎...很平静。”
    “直到我出动开口提醒...”
    “它才变得十分愤怒，似乎是这样。”
    “但问题就在于，它所表达出的愤怒，或者说羞恼，总感觉有一些太过于...嗯...僵硬，就是僵硬。”
    “要么它对此完全免疫，完全不在乎，要么...”
    “可它究竟是在引导我，还是在补救自己。”
    禹墨眉头深蹙，带着浓浓的不解，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平板电脑上那两只愉快的白猿身上。
    许久，他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您好，我是禹墨。”
    “好的，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一个魔鬼，我知道我该死，请您先停止咒骂，不然我很难保证您的安全，是的，我的脾气并不是很好。”
    “对于我如何掌握您电话号码这件事并不重要，我们来聊一些正事。”
    “听说您一生都在钻研妖兽，或者说动物。”
    “所以我想让您帮我听一段声音，来判断这是什么物种，这对您来说应该很简单。”
    禹墨彬彬有礼的对着电话那边说道。
    很快，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的主人情绪似乎十分激动，依旧在不断的大喊大叫。
    “看来只能我主动帮您冷静一下了。”
    “您孙女在墨城三中上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叫童谣，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明年就要进行觉醒仪式了吧。”
    “还有，您的儿女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智商人才。”
    “我并不是在威胁您，好吧，我就是在威胁您，所以如果您不能在十秒钟内冷静下来，并将我说的这件事给办妥，您应该能猜到后果。”
    果然，当禹墨这番话说完，电话那边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大概五秒钟后，那苍老的声音才带着些许恐惧，开口说道：“我...我需要听听音频，但经过手机，声音有可能会失真，但我尽量...”
    “很好。”
    “感谢您对我事业的支持。”
    禹墨微笑。
    对于需要各种开导，解释，浪费大量的时间，禹墨更喜欢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完成自己的目标。
    他将暂停的视频再次播放，随后保持安静。

 第1330章 学这玩意,真有用

    电话那边同样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显然是在仔细的聆听。
    大概半分钟后。
    “白猿族！”
    “但这是灵气复苏前的白猿族，那时候没有灵气滋润，白猿族也没有经过进化，所以声音要显得更加尖锐一点，听起来和如今的黄猿族很像。”
    “而且，它们的叫声十分兴奋，显然是在做繁衍物种的事情。”
    “我不理解，你在半夜给我听这个的意义在哪。”
    不得不说，这位老人看起来十分专业，甚至主动给出了详细解释。
    禹墨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您确定自己不会听错么？”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
    “我，我的父亲，我的爷爷，终生都在致力于这个领域！”
    “哪怕电话有些许的失真，但我依旧可以确定我的判断！”
    对于禹墨的质疑，老人显得极其愤怒。
    禹墨轻轻点头：“如果我的质疑让您感觉到了侮辱，那么我很抱歉，不过这件事很重要，不仅是对我，更是对您的家人。”
    “您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所以我建议您，再认真的，仔细的判断一下。”
    “电话是会有失真的风险的，所以您如果会操作电脑的话，麻烦您现在起床，打开纪录片动物世界，这在灵气复苏之前是很有名的。”
    “第二季，十八集，二十五分钟开始。”
    “虽然这很麻烦，但为了您的家人，我还是建议您勤劳一些。”
    “万幸的是这个纪录片很有名，网上可以很轻松的找到。”
    禹墨再次缓缓开口。
    那老人仿佛是在嘟囔着骂了两句什么，随后就是起床的声音。
    禹墨对此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拿着手机，十分耐心的等待着。
    很快，电话那边同样传来了熟悉的音频。
    又是三分钟过去。
    “我很确定，而且这东西还需要我来确定么？”
    “视频里就是两只白猿！”
    “而且是灵气复苏前的白猿！”
    老人有些恼怒，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看，都像是禹墨在故意戏耍自己。
    “嗯...”
    “如果是灵气复苏后的白猿，听到这段音频，是否会有听错的可能？”
    “比如说，误判这声音的主人是黄猿？”
    禹墨没有去安抚老人的情绪，而是再次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老人嗤笑一声。
    “你的朋友嗓子有点哑了，你会听不懂他说的语言是人族的么？”
    禹墨轻轻点头：“您这样解释，我就理解了。”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睡眠，但不得不说，您的家人们在死亡的边缘回来了，这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消息。”
    “您这么大的年纪，还可以救一家人的性命，这很伟大。”
    “我建议您可以去上个厕所，回去继续睡觉了。”
    “年纪大了，需要良好的睡眠。”
    “晚安。”
    说完，禹墨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
    “全家都有令人羡慕的觉醒物，修炼天赋，却整日钻研这种对于人族毫无用处的东西，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族的庇佑，极高的社会地位，学者...呵呵...”
    禹墨脸上带着些许的嘲讽，冷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这辈子都无法理解老人他们心中的想法。
    或许老人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们只是走的道路不同而已。
    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去理解对方。
    甚至，他们会彼此间互相嘲讽。
    不过，这一次，这位学者，竟然真的帮到了禹墨，这是禹墨所没有想到的。
    “学这玩意，竟然...真有用。”
    禹墨有些感慨。
    他轻轻抬起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上，看着帐篷外的月色，眼神中满是思索：“如果说，老白猿对声音真的产生了误判，那是不是代表...它，不一定是一只白猿。”
    “或许白猿，只是它最后的一层伪装。”
    “如果以此为方向延伸，它的天赋，不一定会差...”
    “实力，也未必是现在所表现的这样。”
    “但...”
    “能够完美伪装白猿这么多年，却不被发现的种族，都有什么呢...”
    “而这，会不会是它故意借此在我心中留下的一颗种子呢，让我怀疑它，分析它，从而浪费大量的时间。”
    “该死，我真的只想给它放一段动物世界的，特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
    禹墨忍不住愤怒的骂道，并用力的砸了砸桌子。
    （日常求免费礼物，明天开始爆发。）

 第1331章 真的是巧合么

    禹墨如今陷入到一个十分纠结的局面当中。
    思维误区。
    也不能说是误区，逻辑线很清楚，就两条，全部摆在那儿。
    要么，老白猿只是随手搞的恶作剧，报复他给自己播放动物世界的仇。
    要么，老白猿就真的在这点小事儿上阴沟里翻船了。
    毕竟按照那位学者来说，如果不是真正的白猿族，是很难对灵气复苏前的白猿有研究的，哪怕是后天学习了白猿族的语言，习惯，对这些也很容易发生误判。
    所以...
    “但这件事，真的...很巧啊。”
    “如果真是老白猿随手抛出来的恶作剧，那其中所需要的巧合，简直太多了一些。”
    “问题...很多。”
    禹墨喃喃自语。
    他不相信这么多的巧合，相比于前者，他更愿意相信，老白猿就是在一个十分无关紧要的细节上出了差错！
    而这些，老白猿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毕竟无论一个人的智慧多么聪颖，也总有失误的那一刻。
    他现在，就抓住了这个失误，抢占先机。
    “如果按照老白猿并非白猿族这一点，来进行逻辑推理，剩下的事情本身，或许就很简单了。”
    “首先，它扮演白猿族，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兴趣，爱好，更多的可能，是让自己变得普通起来，不然，以它的特性，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垂涎。”
    “其次，它还需要拥有特殊的种族天赋，可以完美的扮演这个角色，哪怕是妖神都不能看出差漏。”
    “我和它近距离接触过，甚至发生过数次肢体上的触碰，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很奇怪，它的毛发，太丝滑了，丝滑到了过分的程度，甚至为此，我还主动开口提及过，只不过当时老白猿的反应...”
    禹墨眼中带着回忆之色，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当初和老白猿所接触的一幕幕不断回想在禹墨的脑海之中。
    哪怕是老白猿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变化都没有遗漏。
    “我几次开口，它都是以玩笑话打岔，打过去了。”
    “当时我觉得可能是实力过强导致的，但现在看来...”
    “我之前所触碰到的，真是它的毛发么？”
    “综合以上几点，整个妖域的种族中，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啊，尤其是能藏的如此之深，始终以白猿样貌示人...”
    “那么...”
    “我能想到的答案只剩下一个了...”
    “蜃龙。”
    禹墨在空旷，黑暗的帐篷内不断自言自语着，猛然间，他突然睁开双眼，神情郑重。
    “所以，它总是可以很轻易的对自己自残！对自降实力毫无心理压力！”
    “包括实力提升的过快，包括一些很严重的伤总是莫名其妙好转！！！”
    “如果它是蜃龙，精通幻境，肉眼所观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这件事，就很好理解了。”
    “它骗了我，骗了季鸿，甚至骗了所有的妖域中人！”
    “因为...蜃龙并不擅长于战斗。”
    “而它也从未十分认真的战斗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狼狈逃窜。”
    “事实真的如此的话...”
    “老白猿...现在究竟是什么实力，它所展现出来的，几分真，几分假...”
    向来冷静的禹墨，在分析出这个答案之后，额头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些许冷汗，带着强烈的后怕。
    老白猿，它所在乎的，真是借贷机制么？
    还是想用借贷机制为幌子，在背地里做些什么？
    蜃龙...
    可从未出现过妖神。
    他也不知道，妖神级别的蜃龙，是否还会和之前那般，毫无战斗力可言。
    “对啊...”
    “老白猿这种谨慎，多疑到骨子里的家伙...”
    “又为什么会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完全陌生的妖兽身上。”
    “它只相信...它自己...”
    最后一点想通，禹墨身体有些瘫软的靠在椅子上，呼吸沉重，眼中浮现血丝。
    一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和老白猿针锋相对这么久，总觉得自己处处占据上风，自觉已经摸准了老白猿的命脉，但其实...
    它甚至连老白猿究竟是什么都没有看透，更别提看透它的心。
    “它的存在，太可怕了。”
    “可怕到，我在面对它时，竟然会觉得...”
    “毫无信心。”
    “现在的我，甚至完全没有击败它的把握，和勇气。”

 第1332章 恐惧

    其实有些埋藏了多年的秘密，乍一听时，会觉得很恐怖，很惊悚。
    但当你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老白猿真的会愿意赌上自己的命，去坐在这可笑的妖域之主位置上么？
    不过妖王境的它，孤身来到人族，真的没有一点保命的底牌？
    还有老白猿曾经和禹墨所说的那句...
    “近距离下，我想杀你...”
    “哪怕有伪九觉在，我或许也有成功的机会...”
    当时可能是在想，老白猿在吹嘘，但如今再想，或许，老白猿当时，真的很认真。
    它是真的想当着儒生的面，将禹墨干掉算了，只不过最后又出于某些原因，放弃了这个选择。
    至于之前更久远的事情，禹墨不知道，余生也不知道，但季鸿却应该是有记忆的。
    在老白猿详细的介绍了关于蜃龙的资料，并在余生真的将那条蜃龙斩杀时，老白猿曾经表情复杂的站在千里妖原，向地上倒了一杯酒。
    往事太多，大多数无法去想。
    深思下去，只会让自己压力更大。
    “或许，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来做准备了。”
    “哪怕你藏的再深，哪怕你是蜃龙，但当我发现你最大秘密的那一刻...”
    “优势，也在我手中了。”
    许久过后，禹墨脸色虽然依然微微发白，但眼神却从呆滞，慌乱，重新变得冷静下来，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关掉平板上的动物世界，不知为何，禹墨现在突然很感激这两只不知道已经死去多少年的白猿。
    如果不是它们，或许自己始终无法发现老白猿的秘密，最终因为误判，而连累整个人族为自己陪葬。
    至于那位年迈的学者，更是不知不觉间，拯救了人族。
    只不过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对禹墨破口大骂，发出自己认知领域里，最恶毒的诅咒。
    年纪大了，起夜后，再想睡着，太难了。
    禹墨在沉思，学者在怒骂，老白猿在欣赏月色。
    而余生则是在这冰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始终没有恢复清醒。
    昏暗的树洞，就连月色都无法照射进来。
    安静的环境下，只有余生的呼吸声若隐若现。
    终于。
    日出破晓，天微微亮起。
    树叶上挂着露水，就连余生的衣服都变得十分潮湿。
    仿佛是有些不适，余生手指微微勾勒，终于逐渐从那种重度晕厥的状态中苏醒。
    他悄无声息的睁开双眼，没有什么刚刚苏醒的茫然，混沌，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冷静，第一时间看向四周，手则是攥紧长剑。
    一个翻身，他再次踉跄着重新跌坐在树洞里。
    长时间未进食，加上极度虚弱，此时的他想要站起来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但好在，只要人醒过来，这一切都不成问题。
    他费力的打开山河瓶，取出食物，水，以及数枚妖晶。
    先是认真的填饱肚子后，他将两枚妖晶牢牢攥在手里，不断吸取着其中的能量。
    温柔的能量仿佛溪水般，流淌在余生干涸的体内。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不断恢复，随着两枚妖晶吸取一空，余生从地上站了起来，灵敏的钻出树洞。
    虽然他如今处于虚弱的状态，想要再爆发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不太现实，但却已经不影响他自由活动了。
    至少肉眼看去，他就是一个正常人。
    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太阳已经挂在高空，临近正午。
    他默默将身上那件染血，潮湿的衣物换掉，这才向百荒山的方向，以一种不快不慢的方向赶去。
    对他而言，不过数分钟的道路，却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而这，已经是他全力赶路的结果，包括就连赶路的时候，余生都在攥着两枚妖晶，不断吸收能量。
    终于。
    余生远远的看见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破军的士兵们早已经等待在百荒山附近，成阵列站立，没有任何人因为余生的迟到而感觉不满，也没有任何人去吐槽站在阳光下太热。
    他们就像是一杆杆标枪，忠实的完成着余生所交代的任务。
    余生说过，让他们在百荒山等，那他们就等。
    余生不来，他们不走。
    这是长官的命令，更是余生的命令。

 第1333章 你们会打劫么

    直到余生出现在远方，他们的头才稍微有些移动，看向余生的方向，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关心。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余生昨天的状态很不对劲。
    所以看见余生如今气色红润，走路的步伐很稳之后，他们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最近几天，妖族那边会防备着我们的。”
    “或者会针对我们布置陷阱。”
    “这时候再冲过去，不太适合。”
    “先在百荒山维持潜伏，三天后...”
    余生的声音略微停顿，沉吟数秒：“深入妖域。”
    “你们会打劫么？”
    说着，余生看向破军的士兵们，有些期待的问道。
    打...劫？
    众人乍一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茫然，互相对视一眼，不太能理解余生所表达的意思，更别想着试图揣测余生的脑回路。
    “嗯...”
    “就是电视剧里那种，马匪！”
    “烧杀抢掠那种。”
    看见众人的表情，余生默默给出了详细解释。
    一时间，众人更加茫然了。
    “妖域能打我们，我们也能打妖域。”
    “兵力都在外围，我们打不过，索性深入，一个部族一个部族打过去，挑弱的打。”
    “然后抢它们的妖植，妖晶，妖核...”
    “嗯...”
    “就是这个意思。”
    余生只能无奈的给出了详细解释ps版。
    这一次，破军的士兵们终于听明白了，恍然大悟！
    不就是余生记仇，以牙还牙么！
    你打我们，我就抢你！
    打不过你，我就和你玩游走，在你的大后方霍霍你，恶心你，还顺便能发一波横财！
    尤其是余生有山河瓶，空间特别大，无论多少战利品都装的下。
    如此一来，或许真能赚的盆满钵满！
    不知为何，破军的士兵们突然就变得有些期待起来，甚至内心中还有小小的兴奋。
    果然，还是和余生玩有前途，说的这些，做的这些，都是预备役没有经历过的。
    嗯，人族的小说里倒是写过，不过当初一群喷子都在说，写的完全不现实，脱离了最基础的逻辑。
    导致最后写这种故事的人都变得少了。
    尴尬的是...
    当初那些喷子，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而他们，则是要做那些被他们嘲讽，看起来毫无逻辑支撑的事！
    “回去之后...给那些小说的作者道歉吧。”
    “嘶，能咋办，谁知道真有这么一天。”
    “不，你搞错了重点，大环境从未变过，只是我们有了余阁主。”
    “但我还是想不通，咱们咋就莫名其妙的能完成这种壮举了。”
    “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啊。”
    一时间，破军的士兵们都在小声议论着。
    直到一名少年弱弱的举起了手，而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
    发现自己迎来了很多关注后，这少年才幽幽开口道：“但...但我们不是战士么，我们是破军啊，做这种事，不会...不会影响破军的荣誉么。”
    他的眼神看起来是那般清澈，单纯。
    说出来的话更是迎来了一阵轰笑。
    “哈哈哈哈！”
    “小伙子，不说别的，我就问你，抢劫，还不犯法，尤其是抢的还是敌人，你兴不兴奋？”
    “兴奋！！！”
    “你再想想，这些敌人杀了你的亲人，朋友，更是源源不断的杀你未来的朋友，亲人，你现在有机会去打劫它们，打劫之后，你还准备干点什么？”
    “烧了它们的老窝，干死它们，干死！！！”
    “漂亮！我很荣幸，在半分钟内，将一只小绵羊变成了饿狼！”
    “没错，我们未来，可是要抢到天穹涧，顺便将旗帜插在它们城墙上的，至于荣誉...伙计，我们已经光宗耀祖了！”
    听着一位位士兵们的开导，那少年眼神越发明亮，变得期待起来，牢牢攥紧手中的长枪，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它们干的人仰马翻，抢走它们的妖植！
    或许，从余生带领破军第一次开始行动的时候，这支队伍的发展路线，就已经歪了。
    虽然看起来很诡异，但至少...
    这样去做，他们的生存率，要比之前，大上许多。
    在余生的认知里，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什么外人的看法，他并不在乎。
    而现在，他的这种思维，已经逐渐开始向整个破军蔓延，甚至余生只是起了一个头，他们就主动钻研出了十余种打劫的套路。

 第1334章 人才众多的破军

    “到时候我们可以这样...”
    “我们穿的破一点，看起来狼狈些，吸引那些妖域部族的注意力。”
    “对于人族气血，它们可是十分垂涎的。”
    “我们再主动流出来一点，更能刺激它们。”
    “等它们靠近，我们再突然下手！”
    “一连负责拦截，二连冲锋，三连派一些机灵的，手快的，去它们部族就抢，抢完之后，四连火系觉醒者全部出手，给它们老窝烧了！风系觉醒者吹风，把火搞大！”
    为了让抢劫变得更有效率，他们临时分配出了单独的作战小队。
    防御系觉醒物的，就分配到一连。
    输出系觉醒物的，二连。
    以此类推。
    总之，要保证精英化，快速化，甚至专业化起来，这不仅仅是一份战术，更是一份事业！
    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份事业给传承下去。
    “说起来，这套阵容，我似乎见过。”
    “嗯，没错，就在我喷的一本小说里！”
    “我也喷过，叫...叫...”
    “《人族雇佣兵，征战妖域》。”提出这套理论的那位中年淡淡说道。
    周围几人点了点头：“没错，就叫这个，你也喷过？”
    “我写的...”
    中年有些忧郁，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起尴尬的氛围，几人面面相觑，面对苦主，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当时被你们喷完，这本书就强行中断了。”
    “我越想越气，最终灵光一闪，打不过就加入，于是...我们就是同行了。”
    对于当年的事，中年看的十分开。
    如果不是恰好提到此事，他或许说都不会说。
    “但无论如何，我是这里面经验最丰富的。”
    “为了那本书，我查阅了大量资料，包括人员的布置也做过深刻研究。”
    “所以按照我设想的去做，你们没意见吧？”
    说话间，中年给自己淡淡的点了一根烟，看起来高人一等。
    众人猛猛点头。
    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破军的人才，真特娘的多！
    你拉出一个人来，永远不知道，他究竟都会什么！
    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议论，余生将两枚吸收殆尽的妖晶重新放回到山河瓶内，此时的他体内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的能量。
    身体缓缓漂浮在半空之中，看着远方安静的百荒山，余生带头深入。
    而那些破军的士兵们在这一刻果断全部闭嘴，悄然的跟随着余生身后，进入到百荒山内，并在第一时间按照小队的方式散开，消失在百荒山之中，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
    “那变态又来了！！！”
    “吼！吼吼！”
    “特么的，没完了么！”
    就在余生露面的瞬间，附近几座山上，稀稀散散的妖兽开始狂奔着逃窜，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将几座荒山清空。
    原本余生两天没有露面，它们还在庆幸余生这个变态终于走了。
    一些胆子大的妖兽也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但现在...
    这变态，又回来了。
    消息很快就在百荒山的外围传开了。
    关于余生的噩梦，它们还没来得及遗忘，就被重新提起。
    数不清的妖兽们能躲就躲，能逃就逃，整个百荒山的外围一眼望去，尽显凄凉。
    包括破军的士兵们，他们看见这一幕都是一愣一愣的。
    原本在这地方，想要悄无声息的隐匿，不被发现，还是挺艰难的，最起码会遇到一些危险。
    但现在...
    他们似乎...不用藏了。
    就算正大光明的坐在石头上，跳个舞，唱首歌，也不会有妖兽发现。
    原本的计划，是人藏，躲妖。
    但现在，变成了妖藏，躲人。
    “果然，跟着余阁主混，凡事都不讲基础逻辑啊。”
    “真的，哪本小说这么写，老子第一个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墨阁官方通报，我都不可能信。”
    几个还未来得及躲藏的士兵们，索性就这么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人点一根烟，抽着，聊着，眼神中充满了沧桑，以及淡淡的骄傲。
    我们破军所经历的故事，在别人听起来，那就是传奇！
    “嗯...”
    “你们看情况，选择是否隐匿吧。”
    “我...办点事。”
    “三天后回来。”
    “然后出发，深入妖域。”
    余生轻声开口说道，随后就这么向百荒山的深处走去，手中攥着两枚新的妖晶。

 第1335章 百荒山深处的三座大山

    百荒山虽然属于那种势力众多，混乱不堪的地域，但还是有实力区分的。
    最明显的一点就在于，听见余生回来后，最外围的那些荒山，妖兽们直接就跑没了，而且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稍微中间一些的位置，山上的妖兽就并没有跑，但却依旧警惕的注视着余生，防备余生突然杀上来。
    而偏核心区域，一只只强大的妖兽，看向余生的目光则是充满了战意，跃跃欲试，颇有一种试图将挑战余生地位的意思。
    至于那最深处的高耸入云的三座大山，则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一眼望去，尽显平静，却也代表着绝对的自信。
    对于最近在百荒山很火的余生，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可言，更没有想过击杀余生，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随着余生不断深入，脑海中那指引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就像是一声声低语，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而他之前收集起来的那两枚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佩，其中一枚，也开始逐渐变得温热起来，甚至在轻微的颤抖。
    “水晶棺那枚...”
    “棺材...”
    余生喃喃自语，回想起自己遗憾错过的最大一笔财产，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某处虚无的空间。
    “时光，会在那里么？”
    到现在为止，余生依旧没有找到召唤自己声音的准确来源，只知道每往百荒山深处走出一段距离，声音就会明显大上一些。
    最终，当他站在那三座深山的边缘处时，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已经达到了极致。
    似乎是看到了余生的身影。
    数只妖兽悄无声息间从云雾中浮现，巨大的瞳孔紧紧盯着余生的身影。
    这里面，哪怕是一只小妖，实力都足够在外围占据一座山头，称王称霸了。
    “人族，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当然，如果你试图挑衅神山的地位，那么...你尽可以来试试。”
    “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找死。”
    其中一只鸟类妖兽站立在枯死的树枝上，冰冷的目光盯着山脚下的余生，开口说道。
    单单是看它的气势，就和外围那些妖兽们天壤之别。
    一个是杂牌军，而它们，则是精锐中的精锐。
    “嗯...”
    “你们见过这个人么？”
    余生沉吟数秒，再次在山河瓶内取出巨大的相框，对准那鸟类妖族说道。
    “没见过。”
    “你可以走了。”
    “而且不要试图让我反复确认，我是鹰族，双眼是我们的骄傲。”
    面对余生这种强者，这鸟类妖兽犹豫数秒后，还是开口说道，但语气中依旧充满了威胁。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一只只妖兽悄无声息间出现在山脚，山腰处。
    其中最弱的，都是五级妖兽，而且每一只身上都带着浓郁的煞气。
    “嗯...”
    “那你见过一道裂痕么？”
    “很大的空间裂痕。”
    余生想了想，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问题。
    鸟类妖兽眼神微微变幻，锐利的目光死死盯在余生身上：“人族，三秒钟内，若不退去，我将视你向神山开战！”
    “你见过。”
    余生看起来有些惊喜。
    但那鸟类妖兽却多一个字都不再提，只是摆出了攻击姿态。
    “好吧，我再自己找找。”
    “应该还有其他通道。”
    眼看着这漫山遍野的妖兽准备对余生发起冲锋，他轻声开口，就这么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犹豫。
    看起来就像是怂了。
    当然，也的确是怂了。
    重伤未愈，面对如此多的精锐，恐怕比起神族那些妖兽们都不遑多让，天知道这区区一座百荒山，哪儿来的如此多强悍的存在。
    尤其是这些妖兽，不可能是妖王有资格培养出来的，幕后必定有妖主存在。
    真打起来的话，余生感觉，大概率凉的，会是自己。
    “它们见过，或者说，利用过。”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这里的妖兽，实力会如此强。”
    “但这里的情况，妖域似乎并不清楚。”
    “是神墟那边，某位苏醒的存在故意安排，还是哪位妖主运气好，得到了上古功法。”
    行走在山间小路上，余生自言自语。
    不知为何，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耳边的低语声似乎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虽然说出来的话他依旧听不懂，但却可以感受到那种焦急的情绪。
    （先五章，热热身，明天尝试着往上加，看看我的极限是一天几更，兄弟们，我真的开始卖命了，求打赏，求免费礼物啊，我就是不服，我就是要冲榜，肝也肝上去，前五都进不去，我分分钟跳楼自杀了，特么的！！然后今天更新有点晚，明天我尽量早点！）

 第1336章 再入神墟（今日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我的出现，对神墟，或者说对她而言，很重要么？”
    “时光踏入神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神墟内那位存在知道我与时光的关系...她在外界，也有自己的眼线么...”
    余生依旧在不断的分析着，走路的速度并不算很快。
    直至他彻底远离那座深山，回首望去：“如果这里是唯一的入口，想要进神墟，或许就要请人帮忙了。”
    伴随着喃喃自语，余生转身，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不断摸索着那呼唤声的规律。
    “嗯？”
    直至站在某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峡谷中时，余生脚步停顿。
    在这里，听到的声音要更加清晰一些，只不过这呼唤声似乎也变得十分虚弱。
    最主要的是，一道空间裂痕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一秒，这里还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也就是说...”
    “神墟内那位存在，是可以主动操控入口位置的，只不过这可能需要让她付出很大代价...”
    “但同样，也可以感受到她是真的很急迫...”
    余生看着眼前的裂痕若有所思，但却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在裂痕外顿住脚步。
    “如果她很急的话...”
    “我似乎就没有必要急了，至少在我进去之前，时光是一定会保证安全的。”
    不过瞬间，余生就对眼前的局势做出判断，随后就像是没有看见这道裂痕一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绕路，继续前行。
    这举动一时间让余生耳边那低语的呼唤声都变得停滞数秒，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你，你不来，很正常。
    但你表示你要来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前往入口，我也理解。
    所以我玩命的给你开了一道很安全的新入口。
    再然后...
    你说你又不来了？
    这里面的逻辑虽然简单，但如果作为当事人的话，心态恐怕会直接爆炸。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余生耳边那低语中，已经开始带着些许的恼怒了。
    只不过余生对此就像是毫无察觉一样，更像是在这百荒山中踏青，不时看向一旁的景色。
    大概半个小时后，低语声变得更加虚弱，而一道新的裂痕，也重新摆在了余生眼前。
    虽然余生始终听不懂神墟中那位在自己耳边究竟在念叨着什么，但他能听出来，这声音里，带着些许祈求了。
    余生再次站在裂痕前，感受着低语声虚弱的状态。
    “这次...应该差不多了。”
    他突然轻声低语，十分突然的一脚迈入到裂痕当中。
    低语声怔住，随后变得有些欣喜，最终戛然而止。
    而余生眼前的画面也开始缓缓消散，再次体验过那种恍惚的感觉后，他已经站在一处草地之上。
    看着远处熟悉的湖泊，以及更远处的那座山，余生环顾四周。
    和自己之前所推断的一样，这里的确就是他第一次进入的神墟，当时他还在这里干掉过几只黑蛟。
    嗯，以一个小弟的身份。
    “百荒山距离千里妖原并不算特别远。”
    “而且看那三座神山上妖兽的质量，这处神墟似乎从未消散过，一直保持着活跃，只不过在其它人眼中，这神墟早已经遁入虚空了而已。”
    “按照这个判断，神墟中那位...已经苏醒很久了么？”
    “但我当时来神墟的时候，她似乎还在沉睡。”
    余生对这处神墟表现的熟门熟路，没有在沿途上进行过多的停留，余生直奔那座深山而去。
    奇怪的是，原本焦急的呼唤声，当余生进入神墟后，反而变得安静下来，没有再在余生耳边发出过任何声音，唯一的异常就是，余生手中那枚玉佩变得越来越热，甚至已经开始泛红。
    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余生站在那深山的山腰上，继续向上攀爬，最终站在一处漆黑的洞口前，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再次熟络的转了几次弯后，余生站在一处水晶棺前，保持站立。
    水晶棺内，一位颜值出众的女人正安静的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脸色异常苍白，完全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难道...不是她么？”
    余生看着棺材内的女人，若有所思。
    这女人唯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她的手像是紧握着什么，但却空空如也。
    嗯...
    当初这里，是一枚玉佩，现在在余生手中。

 第1337章 父子情深

    余生站在水晶棺外大概五米的距离，认真的观察着棺材内的女人，只不过他略微沉吟数秒后，默默将玉佩收入山河瓶内。
    虽然不知道这玉佩有什么用，但短暂的与女人隔绝，对余生来说没有坏处。
    而就在余生将玉佩收起的刹那，那水晶棺内的女人手指轻微的勾动了一下，十分不明显，但却被余生第一时间发现。
    “果然和玉佩有关么...”
    余生若有所思，将玉佩重新在山河瓶内取出，又再次收起。
    反复几次，发现女人再也没有发出过动静后，余生惋惜的选择放弃了这项实验，并警惕的向后退去。
    至少根据余生目前所看到的一切来判断，这女人不像是有能力跨界对自己发出召唤的样子。
    所以神墟内，一定会有其他的存在。
    包括到现在为止，余生都没有在神墟内看见时光的存在。
    只不过神墟内隐藏的家伙，究竟...
    在哪儿呢...
    甚至没有给余生思考的机会，一道沉闷的脚步声突然从余生身后响起。
    脚步声不疾不徐，对余生似乎没有什么敌意，更没有隐瞒自己的存在，给予余生充足的准备时间。
    余生在听见脚步声的第一时间，默默召唤出锤子，攥在手中，转身，看着入口处的位置，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十秒钟后。
    一道影子被拖的老长，首先映照在房间之中。
    紧接着，人未到，声音先至。
    “我亲爱的儿子，在这里看见你许久未见的父亲，是否觉得很欣喜呢？”
    “至少我是十分激动的。”
    一道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影子消散，余三水站在门口的位置停住脚步，身体轻轻依靠在门旁，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余生，轻声开口说道：“虽然你当初对我做过一些让人愤怒的事情，但...”
    “好吧，谁让我们是父子呢。”
    “我当时是选择原谅你。”
    说着，余三水还自认幽默的耸了耸肩，甩动自己飘逸的长发。
    三年没剪的头发看起来毫无美感可言，但偏偏余三水看起来对其却十分满意。
    始终保持警惕的余生在看见余三水的瞬间将手中的锤子收起，紧绷的肌肉也重新恢复松弛，再也没有了防备的意思。
    “果然，我就知道！”
    “你在心底还是认同我这个父亲的，对么！”
    “我在你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对我的敌意，什么是血浓于水，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啊！”
    看见余生的态度，余三水似乎十分激动，有些夸张的喊道。
    而余生的表情则是依旧平静，只是默默抬起头，看了余三水一眼：“你是九觉，无论我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显然，哪怕余生藏了再多的底牌，天赋如何夸张，技巧多么丰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余生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在九觉面前逃跑，更不用说是反击。
    与其紧张的防备，还不如听天由命。
    或者说，余生现在等于将自己当做一个俘虏来对待。
    这一点上，他看的很开，也完全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
    打不过，很正常，没什么丢人的。
    “你这么说，就太让我伤心了。”
    “我以为你会红着眼睛，走到我面前，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唤一声...爸爸，我想你了。”
    余三水看起来有些落寞，眼中带着失望。
    余生沉吟数秒：“如果你要求我这样做的话，我可以。”
    他完全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俘虏的位置上，都已经被人擒获了，自然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至少在余生的思维里，是觉得很合理的。
    毕竟他也时常会让自己的俘虏配合自己，做一些奇怪的实验。
    “不不不，这样的话，就失去那种感觉了。”
    “你知道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虽然我平时看起来对你疏于管教，或者说表现的有些冷淡，但你应该相信，我只是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做一名合格的父亲。”
    “我更习惯于在你的身后，默默付出！”
    “我就是如此的高冷，而伟大！”
    余三水看起来一脸神圣，深情的注视着余生，以一种十分肉麻的语气缓缓开口说道！
    这种话语让余生一时间无所适从，甚至下意识的再次召唤出了自己的锤子。
    最终在自己的理智控制下，才没有将锤子砸在余三水的脸上。

 第1338章 你为什么不好奇

    “嗯？”
    “你难道不相信我对的爱么？”
    “要知道，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就是父爱！”
    看着余生手中的锤子，余三水气急败坏的说道！
    余生默默将锤子重新收起，看向余三水，沉吟数秒，然后突然开口问道：“那您在我的背后，都默默付出了些什么...”
    “我...”
    “我！！！”
    余三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将剩下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我帮你找了一个干哥哥！”
    “让他可以在人族罩着你！这难道不是父爱的...一种...表现么？”
    余三水越说越心虚，到最后声音甚至已经微不可闻了。
    尤其是当他看见余生那始终平静的表情时，更多的话完全说不下去了。
    “哦。”
    余生淡淡说道。
    短短一个‘哦’字，更像是对余三水的嘲讽。
    “但你姓余！”
    “只要你姓余，你就得承认，我是你爸爸！”
    余三水最后甚至直接耍起无赖，有些骄傲的扬起下巴。
    余生微微摇头：“我可以不姓余的，名字不重要。”
    “不行！”
    “你必须姓余，如果你改姓，我就杀了你！”
    “我发誓！”
    不知为何，当听见余生这句话后，余三水的反应特别强烈，以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就连眼神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看见余三水的反应，余生若有所思：“所以...我的姓氏，很重要么...”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太像是特别看重这个问题的。”
    “所以...”
    “不是我跟了你的姓，是你跟了我的姓。”
    “你之前，不姓余？”
    说到最后，余生以一种求证的态度，认真盯着余三水的眼睛，开口问道。
    余三水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失笑着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不要试图在我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你就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是无法反驳的。”
    “不要总是试图猜测你有一个神秘的身世，那是小说中才会有的情节。”
    余生微微摇头：“那我的母亲叫什么？”
    “王翠莲！”
    余三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道。
    余生再次问道：“她的生日呢？”
    “她是28年出生，属虎，生日是五月三号！”
    余三水脱口而出。
    “但28年出生的人，属兔啊...”
    余生轻声说道。
    余三水嗤笑一声，看向余生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玩味：“小子，不要想着诈我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并没有用。”
    “哦。”
    “好吧。”
    余生表情依旧平静，没有什么惋惜的意思：“她是哪里人？”
    “漠北城本土人！”
    余三水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说过，你问这些问题，完全没有什么意义，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嗯。”
    余生轻轻点头。
    余三水怔了一下，像是有些惊讶：“你信了？”
    “嗯。”
    余生再次点头。
    余三水变得狐疑起来：“不，你不信！”
    “嗯。”
    余生点头。
    “？？？”
    “算了，让我们跳过这个不算特别愉快的话题吧！”
    “这些东西，我可以在往后的岁月里，不断的向你证明！”
    “现在...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眼见余生要把自己带入到某种特殊的节奏中去，余三水果断停止了这个话题，再次试图掌握主导权。
    “不好奇。”
    余生微微摇头，并有些奇怪的看了余三水一眼，仿佛不太理解余三水为何会这么问。
    “你果然好奇，只要你求我，我就...”
    “我就...”
    “你为什么不好奇？！！”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情绪已经逐渐变的有些暴躁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好奇。”
    余生一脸茫然。
    “神奇的呼唤声，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空间裂痕，古怪的玉佩，水晶棺中的女人，包括神秘消失的时光！”
    “这一切的一切，只要你问，我就可以告诉你啊！”
    “你知道有多少人费尽心机的，只是为了探寻这其中一点点的秘密么？”
    “这可是关系到天族的机密！”
    在说到天族二字的时候，余三水特意加重了音量！
    “哦。”
    “时光在哪儿？”
    余生若有所思，沉吟数秒，开口问道。
    “不知道。”
    余三水怔住，下意识摇了摇头。
    “哦。”
    余生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惋惜，只是礼貌的回应了一声，就再次恢复沉默。

 第1339章 不愧是我儿子

    “你问的问题太刁钻了！！！”
    “这是我唯一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时光为什么会进入这片神墟，我也知道她如今大概的处境，但我偏偏不知道她在哪！”
    “你换个问题，我一定告诉你！”
    “问我，快！”
    余三水眼神疯狂示意！
    余生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抬起手，指了指远处那水晶棺材中的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肉眼可见的，余三水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不...不知道...”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脸。
    “这玉佩有什么用？”
    余生这次没有等余三水催促，就主动拿出了那枚滚烫的玉佩。
    余三水嘴角微微抽搐：“这个我知道，但...这个我不能说，该死，我真的不能说，靠！！！”
    他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优雅，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
    “哦。”
    余生默默将玉佩收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根木桩，多一个字都不再说。
    “……”
    “你...我...”
    “特么的！”
    余三水表情有些扭曲，看起来颇有狰狞的味道。
    他猛的上前，一把拽住余生的胳膊，就这么硬生生的拖着余生，拽到水晶棺前。
    而余生对此，甚至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听好了！”
    “她是天族！！！”
    “你应该知道天族是什么意思，她快死了！”
    “原本她是有机会再活上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毕竟她已经沉睡了不知道多久！”
    “虽然天族当时提出那个沉睡，复活的理论不切实际，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很伟大！”
    “至于她即将死亡的原因，就是这枚玉佩！”
    余三水气急败坏的说着。
    这一次，他甚至不给余生主动问的机会，就噼里啪啦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给说了出来。
    “所以，玉佩的作用，是稳定，或者说，维持身体机能？”
    “总之，让人可以在睡眠的情况下，活的更久？”
    余生突然开口问道。
    余三水一怔，果断摇头：“我从未这么说过！”
    “嗯。”
    余生点了点头，再次恢复沉默。
    余三水看起来有些懊恼，他果断背过身，不再去看余生那种虽然平静，但总觉得十分欠揍的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是在故意挑拨我的情绪，这样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
    “我上当了...”
    片刻过后，余三水表情复杂的重新转回身，看着余生轻声说道。
    但至少，他的情绪已经重新稳定。
    “嗯。”
    “是这样的。”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反驳，而是很自然的选择了承认。
    “不愧是我的儿子啊。”
    “真特么的...”
    “一本正经的搞人心态，不得不说，这点你做的比我强。”
    余三水苦笑：“但现在，你的想法被我看穿了，虽然我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不会再多说出一句不该说的话，所以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聊聊了么？”
    “嗯...”
    “可以了。”
    余生沉吟数秒，轻轻点头。
    余三水长舒一口气，虽然眼前这个小家伙，他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但在无法对其动手的情况下，难缠程度完全不亚于禹墨，甚至在搞人心态上，更胜禹墨一筹。
    毕竟禹墨在刺激你的时候，总是会考虑到你的感受，在触碰你底线之前，再说点好听话，把你拉回来。
    可余生，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及了。
    “你这些年，一直在调查我吧。”
    余三水有些懒散的坐在地上，完全不顾及地面上的灰尘，就像是给话题抛出一个引子。
    余生点头：“嗯，但没有查到太多东西，你之前的过往，很神秘。”
    “呵...”
    “没有什么神秘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我完全没有隐藏过自己的任何经历。”
    “之所以能查到的资料太少，是因为...我真的很少活跃在人族内部。”
    不知道为什么，余三水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向余生透露一些额外的消息。
    而这些，他对禹墨却闭口不言。
    “你是天族么？”
    余生想了想，问道。
    余三水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虽然很多人都对我有过这种猜测，但其实，我和天族没有任何关系，而这一点，其实很好证明。”
    说话间，一缕缕能量自余三水的体内弥漫而出。

 第1340章 你是天族么

    伴随着能量律动，余三水的身后逐渐浮现出一道虚影。
    这虚影十分奇怪，不像是武器，更不是某种动物，而是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身形。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这是觉醒物！
    最简单的判断就是这虚影上，镶嵌着九枚妖晶，只不过第九枚，并不是妖神的而已。
    严格意义上来说，余三水属于那种不完美的九次觉醒者。
    给孙英雄一段时间来适应九觉这个领域，整体实力是绝对会强于余三水的。
    “诺！”
    “觉醒物。”
    “天族可没有这种东西，或许你可以判断我是在复苏之后才开始修炼的，但你觉得，现实么？”
    “而且我的肉身可没有天族这么变态！”
    “就算你，虽然修炼了天族的功法，肉身实力暴涨，但也缺少了他们核心的部分，所以...”
    “如果你不动用觉醒物的话，天族任何一位五觉左右的家伙，都可以轻松的用肉体打爆你。”
    “我这么对比，你应该会很懂吧。”
    “也就是说，如果我是天族人，而且有复苏的资格，最起码我也等同于人族的九觉，再拥有九觉的觉醒物后，这人世间，我将是无敌的存在。”
    “但很明显，我不是，而且我还要东躲西藏的。”
    余三水用一种很轻松的方法就向余生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余生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余三水的这个观点。
    要知道，猎魂的那位跟在余三水身边三年，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件事，而直至最后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现在余三水却将这件事很随意的告诉给了余生。
    “那我是天族人么？”
    余生沉吟数秒，很突然的问道。
    余三水一脸震惊，眼睛睁的很大：“你在想什么！我说过，你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我既然不是天族人，你自然也不会是！”
    “还有...”
    “这些在天族都是最强大的存在，都没有熬过时间的沧桑，你又是如何认为，你能挺过来的。”
    “你有这个实力么？”
    余三水眼神十分清澈，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一脸严肃。
    听着余三水给出的解释，余生微微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才再次将头抬起，只是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的心思啊，太沉了！”
    “这样不好。”
    “看看人家的孩子，一个个阳光开朗，活蹦乱跳的。”
    “你应该和他们一样，肆意的享受青春！”
    余三水一脸惋惜。
    但他说的这番话，对余生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好吧。”
    “看来你并不喜欢我和你讨论这些。”
    “下一个问题。”
    “你在漠北城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给你留下来的引子，将猎魂给挖出来。”
    “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份礼物，天大的礼物。”
    “有了猎魂的技术，以及他们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底，你完全可以轻松的迈入八觉这个领域，而且自身觉醒物也会得到极大的增强。”
    对于这件事，余三水是的确比较好奇的。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余生从来不是什么正义的人，打家劫舍，杀人夺宝，反正什么黑活儿，余生都干过。
    “不喜欢。”
    余生微微摇头，同样十分认真的回应道。
    “就是因为...不喜欢？”
    余三水有些惊讶，但看见余生那认真的眼神后，又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
    “的确，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一个怪人。”
    “做某些事情，只要一个理由就足够了，哪怕这理由十分荒诞。”
    “好吧，这并不重要，问这个，也只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
    余三水长舒一口气，再也没有了什么问题想要去问余生。
    “现在，我可以用充足的时间，来和你解释一下这处神墟了。”
    “我相信，你对这里一定有着自己的猜测，而且都是距离真实很近的那种，但有一个人替你详细复盘一下，想必你也不会拒绝才对。”
    “首先，你耳边那道呼唤的声音，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她发出来的。”
    余三水指了指倒在水晶棺内的女人，缓缓开口说道。
    余生没有说话，将自己化身为一位合格的听客，安静的等待着余三水的下文。

 第1341章 浮夸的演技

    余三水没有让余生等待太久，自顾自的说道：“她最先对你发起呼唤的时候，我还不在这处神墟，当时我应该...嗯...在和某位女人做一些十分鬼祟的事情。”
    “只不过由于某些不可说的原因，她对你的呼唤，我也听见了。”
    “当然，和你一样，我也听不懂天族的文字。”
    “看你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我也没急，先和你那位干哥哥聊了聊，才来的这处神墟。”
    “只不过当我来了之后才发现，她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程度，想要维持对你的召唤都无法做到了。”
    “至于为什么找你，很简单...”
    “她的玉佩被你拿走了。”
    “所以，她想把你叫来，干掉你！”
    “要知道，这等同于杀身之仇。”
    余三水的语气有些古怪，看向余生轻声说道。
    “但事情有趣就有趣在，她就连干掉你都无法做到了。”
    “而我的出现，对她而言，很意外。”
    “她用尽全力布置的一些陷阱，也被我顺手就给拆了！”
    “怎么样，感动吗？”
    “不过不要紧，一位合格的父亲，就是要为自己的儿子默默奉献，哪怕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不会被人知晓。”
    余三水立刻换上一副深情的面容，盯着余生，一脸忧郁的说道。
    余生幽幽抬起头，看着余三水：“但我已经知道了。”
    “哎呀！糟糕！我说漏了！”
    “爱是不需要回报的，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余三水十分浮夸的惊呼一声，演技几乎为零。
    或者说，余三水只有在泡妞的时候，才会展现出自己精湛的实力！
    “呵...”
    就在此时，一道十分虚弱的冷笑声突然在半空中响起，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余三水愣了一下，随后猛的转身，看向水晶棺内，始终一动不动的女人，恼羞成怒的喊道：“你笑什么笑！你竟然还没有陷入深度沉睡！”
    余生同样将目光落在那水晶棺上，保持沉默。
    “我从未布置过陷阱...”
    女人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奇怪的是，她的嘴并没有张开过，就连姿势都没有变化。
    “嗯？”
    “你竟然会说我们现代的语言？”
    余三水怔住，下意识问道。
    “你们...你们聊...聊了很...久，猜测，推理...并不难。”
    由于过度虚弱的原因，女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还是可以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余生目光缓缓落在余三水的身上。
    余三水一脸尴尬，咳嗽几声：“嗯...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是上次，或者上上次替你挡了些陷阱，嗯，就是这样！”
    “女人！你要是再敢乱说什么，我让你现在就死！”
    “你信不信！！！”
    说到最后，余三水看向水晶棺，怒斥道。
    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声冷笑，对余三水充满了不屑。
    “好吧，让我们无视这个女人！”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次回到深情的情绪中，但几次都无法重新代入进去，这让他忍不住又回过头，狠狠瞪了水晶棺一眼。
    “我发现她已经虚弱的无法对你发起召唤，所以作为一名善良的人，我决定帮她。”
    “不然以她目前的能力，又怎么能控制神墟的入口呢？”
    “要知道，这处神墟对你而言，是机遇，很大的机遇。”
    “我必须为我的儿子保驾护航！”
    余三水郑重说道！
    就在余三水的声音落下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道空间裂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余生，余三水中间位置，十分精准！
    要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
    一个十分虚弱，连入口通道都无法掌控的人，绝对不会做到如此精准的程度！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抽在了余三水的脸上，并发出清脆的响动。
    “呵...”
    这已经是女人发出的第三道冷笑声了。
    而且一次比一次搞余三水心态。
    “不要显摆你的能力了！”
    “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女人，你再打断我说话，我一定杀了你，一定！！！”
    余三水愤怒的咆哮着。
    而余生则是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并偶尔对余三水投去古怪的眼神。
    不得不说，余三水的话...
    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如果谁对余三水表露出哪怕一点点的信任，恐怕都会被坑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今日六更，爆肝，明天看看尝试一下七更！！！求免费礼物，求冲榜，杀杀杀！！！为了冲榜，不顾一切！）

 第1342章 天族的传承

    “听着，听我说，这女人对你是有敌意的，很强烈的敌意！”
    “毕竟她愚蠢的以为自己是一定能够复苏的，而你则是破坏了她唯一复苏的机会！”
    “在她的想法里，你毁掉的，并不是她几十年苟活的寿命，而是她的命！”
    “所以，她是你的敌人，而我是你的父亲！”
    余三水用力的挥舞着拳头，为自己争辩道。
    余生始终保持沉默，并没有因为余三水的话而让自己的思维受到任何影响，更简单点来说，就是...
    余三水的话，被他自动过滤了，完全没听见。
    “我...并无...敌意...”
    女人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像是和余三水杠上了一样，只要是余三水说的内容，她总是第一时间反驳。
    “呵呵！”
    “如果不是你现在只能被囚禁于这座棺材内，恐怕你早在第一时间，就一把掐死余生了吧！”
    “不过是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后，为自己做出的争辩罢了！”
    余三水冷笑，毫不犹豫的回怼道。
    下一秒。
    水晶棺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而且裂纹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扩张！
    整个过程不过维持了三秒钟左右，水晶棺便直接炸裂，化作细小的碎块，更多的则是沦为粉末，消散在半空之中。
    女人紧闭的双眼悄然睁开，随后猛的坐起，冰冷的目光与余三水隔空对视。
    余三水怔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
    奇怪的是，余生的表现，和余三水大体上竟然...同步。
    都是愣住，然后...很难受的样子。
    只不过余三水盯着的，是水晶棺内的女人，而余生盯着的，是水晶棺。
    “你是在拿自己的寿命来打我的脸么？”
    “没有了水晶棺，你最多只能再活一天！”
    余三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他完全没想到，女人脾气竟然爆到了这种程度，说干他就干他！
    哪怕打完他的脸，转身就死，也在所不惜。
    最主要的是，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吾...不...怕死。”
    女人缓缓开口，只是她似乎还没有适应人族目前的语言，所以说起话来磕磕绊绊，再加上十分虚弱，导致她每说一句话，都需要仔细分辨很久，才能明白她都说了什么。
    没有再回应余三水，女人缓缓扭过头，看向余生，微微歪着头，观察了余生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很在意...这...个？”
    说话间，女人伸手指了指地面残存的几块水晶棺碎片。
    余生轻轻点头。
    “抱...歉...”
    “我才理解...你当初...描...的是..这个。”
    女人再次说道，只不过相比于和余三水沟通时的冰冷，她在看向余生的时候，目光却变得柔和许多。
    “我们...可以单独...聊聊么？”
    女人略微思索，看着余生说道，随后两人又一起扭过头，将目光落在余三水的身上。
    仿佛他的存在，现在有点多余了。
    余三水一脸震惊：“我靠，我辛辛苦苦把人给你骗...不是，把人给你叫过来，现在你们见面了，就要把我踢开？”
    “良心呢？”
    “况且有什么话是我不方便听的呢？”
    “我就算硬赖在这里，你们也没办法吧！”
    余三水明显不想走，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一副无赖的样子。
    “关于...”
    “天族...的...传...”
    女人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余三水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停！！！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还没活够！再见！”
    他猛的打断了女人的解释，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说走就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伴随着他的离去，这片空间终于变得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回归到了正常的节奏。
    “你是天族？”
    “而且，会死？”
    余生看着远处的女人，轻声问道。
    女人轻轻点头：“嗯。”
    “是因为我拿走了你的玉佩，才导致了你目前的状态么？”
    余生再次问道。
    “不用因此愧疚。”
    “就算玉佩还在，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多沉睡一段时间，最后死去而已。”
    “我从未妄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复苏。”
    女人微微摇头。
    随着不断开口，她的声音变得逐渐流畅起来，对人族的语言也开始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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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3章 我是你的母亲

    “嗯。”
    余生再次轻轻点头，而且脸上也的确没有什么愧疚的神色，就像是一个情商很低，还需要和人打招呼的家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听说你要死了？”
    大概就是这种。
    “他不是你的父亲。”
    女人突然开口说道，不知道是否沉睡太久，导致面部僵硬的问题，她始终都维持在同一个表情，就连语气上都没有太大波澜，只不过说出来的内容，却足够劲爆。
    “嗯，我知道。”
    但哪怕如此，余生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点头。
    “嗯。”
    女人同样‘嗯’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就再次同时保持了沉默。
    感觉上来说，他们都是不善言辞的那种人，对于如何和一个陌生人沟通，并不是特别熟练。
    “我是你的母亲。”
    许久过后，女人再次开口。
    余生有些意外的抬起头，不解的看向她，似乎对她的话有些不太认同。
    就像是与自己的推断不一样后，那种惊讶。
    “抱歉，我还是不太熟悉这个年代的语言，我需要推测更多的词汇。”
    女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但表情却依旧不变。
    这一次，女人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的时间。
    “你们现在的语言，有些复杂，不过我想，我应该是可以做到无障碍沟通了。”
    “刚刚我说的话并不是特别准确。”
    “应该说...我们，是你的母亲。”
    “你，是天族人。”
    女人略微思考了一下，将这个信息以一种十分温和的语气说出。
    明明是那种十分夸张，重要的消息，却在这种时刻，以毫无波澜，就像是邻居随口聊天的方式，就给说了出来。
    甚至没有给人期待，紧张的机会。
    “嗯，这个...我也知道。”
    听到女人给出的详细说明后，余生那仅有的些许惊讶消失不见，重新恢复平静，轻轻点头。
    “嗯。”
    女人‘嗯’了一声，话题再次陷入沉默。
    按照正常人的角度，这时候一定是会追问，我为什么会是天族，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之类的...
    但余生完全没有问的意思。
    然后余生没问，女人就没说。
    两个社恐般的存在，终究还是无法做到畅快的交流。
    “我觉得...你应该详细解释一下的。”
    “抱歉，我知道偷窥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包括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但目前的结果就是，你们需要一个活跃气氛的中间人。”
    “而我来当这个人，恰好合适。”
    “对么？”
    “还是说你们准备让话题就这么沉默下去？”
    余三水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响起，下一刻，他再次出现在了自己刚刚所站的地方，表情尴尬。
    女人，余生同步般，默契的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空气中带着些许的冷意。
    “我觉得你们不应该这样看着我！”
    “我是一位善人！”
    “好吧，让我们来聊聊正事！”
    “首先，你为什么说自己，或者说你们是他的母亲？”
    余三水完全没有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再说出一些让人痛不欲生的话来，而是很自然的将话题主导权拿了回去。
    “嗯...”
    “他是天族唯一的传承，我们...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他活下去。”
    “他身上，寄托着我们所有人的精神。”
    “所以，我们都是他的母亲。”
    果然，当有了一个擅长社交的人主动发起提问后，话题一下就变得自然起来。
    余三水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不错，就是这样。”
    “所以你们当初所谓的复苏计划，其实不过是一个幌子，或者说你们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知道，这必然会失败。”
    “但你们却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沉睡，只是希望为这个孩子保驾护航，并且利用各个神墟碎片之间微弱的联系，以这孩子为中心，来让他安全的度过各种危险，最终活下来，对么？”
    这次没用女人来解释，余三水主动将一部分他所猜测的事情说出。
    伴随着女人轻轻点头，这一切得到了证实。
    “所以，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存在。”
    余三水指了指自己，看着女人好奇问道。
    女人再次点头，看向余三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以及真正的杀意。
    如果不是她自身状态出现问题，余三水毫不怀疑，这女人会第一时间对自己动手，将自己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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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4章 陈年往事

    “嗯。”
    “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你是我们天族的敌人，生死敌人！”
    女人这番话说的十分郑重：“如果我们还有人活着，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杀死你，如果我们全部死去，也会给你带来最恶毒的诅咒。”
    听到女人的话，余三水苦笑着耸了耸肩。
    “我能说...这是一个意外么？”
    “当年我历练的时候，误入了一处神墟，真的，我发誓，是误入的！”
    “谁知道妖域的一处山洞里，竟然通着神墟啊！”
    余三水眼中带着回忆之色，看起来有些颓废，懊恼，还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要知道，我那时候可以八觉，竟然特么能被卷到神墟里！”
    他深吸一口气：“不过这个并不重要，我发现了一具棺材，很奇怪的是，这棺材内只躺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四五岁的孩子，最主要的是，他还有呼吸！”
    “那时候的我，太善良了。”
    “是的，就是善良！”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来自哪里，有什么身份，但我觉得，我应该救他！”
    余三水一脸坚定，攥紧拳头，仿佛圣人般，可惜身后没有光。
    “可惜...”
    但下一秒，他就颓废的靠在墙边，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我将这孩子从棺材里拿出来时，这孩子眼睛突然就睁开了，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
    “暴虐，淡漠，冰冷...”
    “我从他的眼中，看见了尸山血海！”
    “好吧，我承认，那时候，我畏惧了，虽然当时的我已经八觉，甚至距离九觉都已经不远...”
    “再然后，我看见了壁画！”
    “去特么的，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家伙究竟是怎么设计的，为什么会让我先看见棺材，再看见壁画，我尼玛！！！”
    “如果我先看见的是壁画，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去碰这棺材！”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怀里的孩子，是天族！”
    “而且似乎涉及到了你们天族一个十分重要的计划，因为当我抱起这个孩子后，那整个神墟都开始震荡！”
    “万幸的是，这孩子只是冷冷的看着我，而不是突然咬我一口之类的。”
    “情急之下我只能抱着他跑了...”
    余三水看起来十分无辜的样子，就这么坐在角落里，楚楚可怜。
    “儿子，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犹豫么？”
    “我想过直接掐死你，但无论如何，你毕竟是一个孩子。”
    “让我亲手杀掉一个和人类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稚童，我做不到，哪怕知道你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我也做不到！”
    余三水语气有些沉重，叹息一声，微微摇头：“但我也不能养着你，我的身份很特殊，而且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好吧，我之所以到妖域，就是当时正在被追杀，我总是会因为某些突然的兴趣而闯祸。”
    “然后我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还被你吸收到体内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余三水无奈的指了指余生的脑袋。
    余生怔了一下，轻轻点头。
    “总之，我当时对你的情绪很复杂。”
    “如果那东西被我自己吸收，或许我会成为最强的九觉。”
    “而不是现在这样...”
    “所以你要感谢我，感谢我当时没有杀了你，虽然我真的很想。”
    “杀了你，劈开你的脑袋，拿回属于我自己的物品！”
    余三水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就这么坐在地上，靠在墙边，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头顶，陷入回忆。
    余生沉吟数秒：“所以，罪城是最好的选择。”
    “是的，这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你死在罪城，那是你的命，我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虽然这过程会很麻烦，但只要我多往罪城塞一些人手，自然就可以了。”
    “尤其是我到了九觉之后，和某位存在做了一些交易，当然，这些也并不重要。”
    “只是让我惊讶的是...”
    “你在罪城，竟然活下来了！”
    说到这里，余三水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哪怕这件事过去了二十年，他也无法理解。
    “你知道某位存在是如何跟我描述的么？”
    他幽幽开口问道。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听着关于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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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5章 造神

    “在描述中，你刚刚进入罪城的时候，就呆滞的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那是什么地方，罪城的外围啊！”
    “吃人的地方！”
    “而且绝对不是一个形容词！”
    “你很快就被人抓走了，和你一起抓走的，应该就是时光了。”
    “但当时，你在那房间里，完全不像是五岁的孩子，至少无论是灵敏度，还是力量！”
    “或许在你的记忆中，你是恐惧的，下了药，然后才杀死的他，但事实真是如此么？”
    “一个五岁的孩子，可以杀掉一位成年人？”
    “尤其是生活在罪城的成年人？”
    “别搞笑了，这不过是你的大脑，或者某些存在为了保护你，而自动改写的记忆罢了。”
    “那时候的你在罪城外围，就像是一个恶魔！”
    “直到你逐渐长大，有了保命的手段，才终于变得正常起来。”
    “根据我的分析，天族的手再长，也无法伸到罪城，毕竟他们是一群只能躺在棺材里等死的家伙而已，如果真有这么恐怖，当时就不会任由我将你抱走！”
    “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的体内，隐藏着另一个意识。”
    “自我保护意识。”
    “你们天族当初，有过类似的操作么？”
    说话间，余三水扭过头，看向女人。
    有现成的，参与了当年一切的存在，很多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去猜，直接问就可以了。
    反正目前看起来，这女人没有对他撒谎的意思。
    “有。”
    “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天族唯一的传承，防止发生意外，我们自然会做些什么。”
    “只不过并不是如你所说，有其他的意识。”
    “更像是...”
    “我想想，用你们如今的语言应该怎么形容。”
    “一颗种子，关键时刻会发芽的种子，来控制着身体，做出保护自己的举动，只不过会存在时效，所以早就已经消失了。”
    “你不用担心身体内会有其他的问题，我的孩子。”
    女人虽然在解释，但并未去看余三水，而是温和的对着余生说道。
    余生轻轻点头。
    “但时光...从未和我说过当年的事...”
    “只是最初的时候，她看我时，是戒备的。”
    “直到八岁，才逐渐...”
    “或许不止八岁，应该是十岁。”
    余生不断回忆着在记忆中和时光发生的点点滴滴，一些事情在无声间得到了证实。
    余三水苦笑一声：“所以，我真的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在罪城，能活下来，特么的！！！”
    “等你们的种子消失了，余生已经习惯罪城的生活了，他活的越来越滋润！”
    “唉...”
    “而且我也已经被逼无奈的，提升到了九觉。”
    “特么的，我一直在被追杀，不九觉，我会死的，当我九觉之后，余生体内那东西，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余三水看起来充满了无奈。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当初逃跑的时候，钻了一个山洞！
    然后进了神墟！
    还特么钻反了！
    所以有时候，真相往往充满了巧合！
    并不是所谓的充满了勾心斗角，也不是什么千百年布局。
    不，或许对天族来说，是这样的。
    他们真的是千百年的布局，然后被一个二货给坑了。
    “因为某些意外，那处神墟...当时并不稳定。”
    “不过只有那两天时间不稳。”
    “而你，恰好进来了。”
    对于这个结果，就连女人都有些无奈。
    或许在今天之前，她都认为余三水是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一切，为了破坏天族的计划，但如今看来...
    真的很倒霉。
    “我可以多问一句么？”
    “如果当初，当初我没有抱走他，会发生什么？”
    余三水终于从当年那件事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指了指一旁的余生，忍不住问道。
    虽然余生因此在罪城过了一个并不太愉快的童年，但余三水也始终饱受着当年那件事的影响，只不过始终将这些情绪压抑在了心底而已。
    女人沉默许久，像是在考虑着什么，最后还是缓缓开口说道：“造神...”
    “造神？”
    余三水愣了一下，不太理解。
    “嗯。”
    “造神计划，一个真正的神明。”
    “只有神明，才能拯救天族。”
    女人的语气变得有些神圣，严肃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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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6章 真正的神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将我们这些人埋藏在天界的各个方位，让他处于中心位置，然后通过地脉，将我们的力量以一种很温和的形式，用千年时间，全部汇集到他的身上。”
    “这样，当他苏醒的那一刻，就会成为真正的神明，踏入新的境界！”
    “但可惜...”
    “就在我们刚刚开始不到十年的时间，灵气枯竭了。”
    “天界也变得支离破碎。”
    “而那时候，我们不过才刚刚改善了他的身体而已！”
    “紧接着，我们陷入了沉睡，无法苏醒，无法寻找。”
    “直至这个世界上再次拥有了灵气，我们才逐渐恢复了一些思维，开始试图联系其他的天界碎片。”
    “我们又用了一百年的时间，重新互相取得联系。”
    “又用了五十年的时间，重新商讨出了办法，可以再次将自己的灵气传递到他的体内，而且经过这么久的沉睡，我们完全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来让他以很快的速度成神。”
    “我们计算过，最多五十年，是的，只要五十年！”
    “虽然代价是我们会死，但天族，将会有一位真正的神明，他将会以阅读的形式，看到我们所有的记忆，并且将天族再次发扬光大！”
    “天族...天族...”
    “会重生的！”
    女人情绪看起来变得有些激动，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那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的脸，在此刻都开始微微扭曲起来。
    但很快，她充满杀意的目光重新落在余三水的身上：“但这一切，都被你毁了，由于你的愚蠢，所有的天界碎片，几乎全部崩裂，彻底摧毁，仅剩下两处灵气还算是充裕的，残存了下来！”
    “你毁了天族！”
    “你将被天族永生永世的诅咒！”
    女人声音尖锐，怨恨的怒骂着。
    而余三水则是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嗯...”
    “我在另外一处碎片中，见过一位天族。”
    “他对我，没有什么反应。”
    余生沉吟数秒，突然开口说道，打断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孩子，你觉得...”
    “我们会将自己的功法，因为某些可笑的原因，传给其他种族么？”
    “在意外发生后，他...他曾经劝过我。”
    “这是天族的命，也是你的命。”
    “所以，我们既然无法改变这一切，就要去学会去坦然接受。”
    “他不希望强势的去改变你，改变你这些年的生活，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只是将天族最后的一点东西，留给了你。”
    女人叹息一声：“他是一位智者，也是我们天族最友好的存在，我们都很尊敬他。”
    “但我虽然尊敬他，却不认同你的理念。”
    “他认为，你是天族，只要你活的开心，快乐，天族就开心，快乐。”
    “但天族不该泯灭！不该泯灭的！！！”
    “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王，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人族，妖族！”
    “他们太弱了，弱到哪怕只有我，巅峰期的时候，都可以轻松的屠杀掉他们所有人！”
    女人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扭过头看了一眼余三水：“这所谓的人族战力巅峰，我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他碾碎！一根手指！”
    “这个无耻的强盗！小偷！败类！！！”
    在将一切讲述出来后，女人面对余三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中的情绪，对着余三水疯狂的怒骂着。
    而余三水看起来则是有些发怂，躲在角落里。
    只是在听见女人最后的话后，他愣了一下，猛的站了起来，眼神中闪烁起亮眼的光芒：“你是说...你的境界，不止是九觉，而是...九觉之上？”
    “这条路怎么走！”
    “快告诉我！”
    “怎么走！”
    余三水看起来比女人还要激动，兴奋的呐喊着。
    但女人却闭口不言，只是看着余三水冷笑，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嘲弄。
    “该死！”
    “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在九觉的基础上，再进一步，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从今往后，我就是天族！”
    “真的，我就是天族！”
    “我把你们天族发扬光大！”
    此时的余三水没有任何身为九觉的尊严，而是充满了急迫，但回应他的，只有女人那冰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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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7章 家人

    “你不告诉我，总该告诉余生！”
    “他...”
    “他是你们的传人！”
    “我懂，我懂规矩，我这就走，我保证不偷听，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有方法阻挡我偷听！”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冷静起来，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为了保持诚意，他这次是用走的，一步一步，走向远方，最终消失不见。
    “孩子...”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是出现在余生的脑海之中，而女人的嘴也没有张开，只是温和的目光始终在注视着他。
    “因为这个小偷的种种行为，你没有成为神...”
    “遗憾么？”
    余生微微摇头，从始至终眼神都维持着平静，也没有因为自己所错过的事情而觉得惋惜。
    “我觉得这样很好。”
    “至少...”
    “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我有朋友了...”
    余生认真的回应道。
    只不过他没有能力像女人一样，将声音隔空传递。
    “或许...”
    “他是对的。”
    “我承认，我不甘心，不甘心天族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想让你去复仇，杀了这个该死的小偷，想让你将天族的名字，重新称霸这个世界。”
    “但终究，你是我们的孩子。”
    “我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就像是他说的，我们不应该去改变你，你是无辜的，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方式，有了自己的情感，如果将这一切压在你的身上，对你而言，是不公平的。”
    “所以...”
    “你有什么愿望么？”
    “只要你开口，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满足你。”
    女人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红润，但那种真挚的情绪却做不了假。
    这种目光，是余生一生都没有体验过的。
    就像是...
    亲人，长辈。
    余生怔住，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缓缓摇头：“没有...”
    “我之前有很多愿望，全记在了一个本子上，但前段时间，已经完成了。”
    “如果可以的话...”
    “你见过一个女孩么？”
    “她长这样。”
    说着，余生再次在山河瓶内取出了时光的照片，对准女人。
    但女人却完全忽视了余生手中的照片，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他头顶的山河瓶。
    “这...”
    “这是...”
    她看起来有些激动：“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一副神奇的画卷？”
    “嗯。”
    余生略微想了想，轻轻点头。
    女人长舒一口气，泪水终于无法控制的自眼角滴落。
    “天族...”
    “上苍没有抛弃天族。”
    “孩子，珍惜这画卷，这...是咱们天族，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女人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看的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个女孩，真的是误入天界的。”
    “只不过她当时...已经重伤了，恰好被我的人发现。”
    “嗯，我给你留了一笔遗产。”
    “你知道的，我们天族最擅长的，就是训练灵兽，所以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驯化了一些，希望会对你有帮助。”
    “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了...”
    “拿着我的那枚玉佩，它们应该不敢反抗你的。”
    “你可以轻松的杀了它们。”
    女人变得有些絮叨，不断对余生嘱托着什么，看起来愈发虚弱。
    她聊的很多，从天族的发展，到天族的辉煌，但是...她唯独没有聊天族的落寞。
    “希望...”
    “在你的心中，天族，永远是巅峰的存在吧。”
    女人晒然一笑，将时光的位置说给余生，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孩子，我希望，天族是你的骄傲，而不是你的负担。”
    “你不需要为天族去做些什么，活好你自己。”
    “你在，天族就在。”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么天族，在上苍，等待着你回家。”
    “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女人轻轻抬起手，替余生整理着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小时候，我的母亲就是这样替我梳头的，我不知道怎么去当一个母亲，抱歉，我一直是一个人...”
    “但我希望，我希望替天族，为你做些什么。”
    “让你知道，天族从未抛弃过你，也从未...从未将你当做可以舍弃的棋子。”
    “我们...与你同在。”
    女人的手掌异常冰冷，但在此时，却是那般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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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8章 我们的孩子

    余生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任由女人打理着自己的头发，只是内心深处，心脏的跳动却比平时要稍微快上了一点。
    哪怕，只是一点。
    “孩子，让我们...好好告个别吧。”
    “我们，永远会注视着你，保佑着你。”
    “但是...”
    “不要再提起天族了，不然只会为你添加烦恼，虽然从你的话语中，我相信，人族也是很好的种族，但毕竟...”
    “从今往后，你是人族，不是天族...”
    “往后余生，健康...幸福...”
    女人的手掌有些颤抖的从余生头顶落下，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又跌在地上。
    “我终究...没有他死时洒脱...”
    “我做不到肆意的笑着，背对着你，对不起...”
    “我想，我终究还是给你增加了一些负担。”
    女人不断的低语着，最终展开双臂，轻轻的拥抱着余生。
    一缕缕淡蓝色的光斑漂浮在半空之中，余生体内的山河瓶不知为何，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而且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轻轻的颤抖着，像是表达着某种悲伤，不舍的情绪。
    女人抬起头，看向山河瓶，嘴角泛起一抹复杂的笑容：“老伙计，从今往后，我们...无法再相见了...”
    “但很开心，你...”
    “可以替我，守护着他...”
    随着女人的声音落下，山河瓶剧烈的颤抖起来，而余生莫名的和山河瓶之间的联系又亲密了几分。
    这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说不上来。
    但如果说，山河瓶如果在之前，只是他的一个觉醒物的话，但现在，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伙计们...”
    “虽然你们并不属于我，但...”
    “请相信我，请...”
    “守护我们天族的未来吧。”
    “他...值得。”
    女人再次低语，这一次，那古朴沧桑的画卷在余生没有主动召唤的情况下，第一次自主浮现。
    画卷缓缓展开。
    山河瓶化作流光，回归到画卷之上，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龙纹棍，凤凰锤...
    这些物品无不在颤抖着，带着浓浓的悲意。
    就连其他那些还处于迷雾中的物品，都隐约间透露着自己的声音。
    渐渐的，迷雾淡了。
    虽未彻底消散，但余生心中却多了些许的明悟，知道了自己如何才能解锁这些物品。
    它们从最初的悲伤，直至变得坚定。
    就像是有了自己的责任般，坚守在属于自己的岗位上，和余生之间，也多了几分联系。
    仿佛...
    它们是一位位忠诚的下属，可以为了余生，去做任何事情。
    唯一保持高冷的，只剩下那画卷。
    但对余生，同样多出了几分亲密。
    “万幸...”
    “我们虽然不在了，但它们...依旧与你同在...”
    “天族，永远庇佑着你。”
    “我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女人轻声说着，松开了自己的双臂。
    而画卷也再次缓缓消散。
    不知为何，这一刻余生感觉自己在七觉这条路上，踏出了一大步，甚至一只手，已经触碰到了八觉的壁垒。
    “很抱歉，我生命中最后的两个时辰，不能再陪你聊聊天了。”
    “孩子，你该走了。”
    “而我，也要处理一些其他事情。”
    女人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但最终还是坚定的说道。
    余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女人只是轻轻挥手，余生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叹息一声，女人擦拭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再也不复温和之色。
    她的眼神愈发冰冷，缓缓站直身体，这一刻，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天族人，锐气逼人，霸气无双！
    “虽然，我选择了认同他，尊重你的人生，不再让你背负天族的仇恨。”
    “但是...”
    “有些仇，不代表我不能自己去报。”
    “余三水！！！”
    女人猛然呵道，随着她的喊声，整个神墟都变得动荡起来，狂暴的灵气在空中肆虐！
    “有些事，总要付出代价！”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恐怖的裂痕浮现在女人面前，她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红润。
    而裂痕中，还充斥着余三水的惨叫声。
    “我...我靠！”
    “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强！”
    “巅峰期的你，究竟是什么境界啊！”
    “艹！”
    伴随着声响，余三水就这么被女人凭空硬生生的隔着裂痕，拖拽到了自己面前。
    哪怕这时的余三水，已经跑出了很远很远。
    （今日七更，似乎已经到极限了，明天我尝试一下还能突破不，理直气壮要打赏，免费礼物，冲榜，我就不信我混不进前五了！！！冲冲冲！！！咱们的特点，就是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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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9章 天族的最后一份礼物

    “你...你别过来！”
    “我这个人可是很保守的！特别讨厌那些没有边界...边界感的人！”
    余三水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神情冰冷的女人，向后稍微退了退。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九觉，并且是处于巅峰时期的九觉，面对这个女人时，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天族，向来公道。”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你毁我天族根基，我，作为天族最后一位战力，毁你前路，有问题么？”
    随着女人的声音落下，余三水表情大变，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不过刹那间就冲出去了数百米的位置。
    女人表情不变，以一种十分优雅，从容的步伐走出这片山洞。
    “孩子，看好了！”
    “我的东西，是这样用的！”
    女人轻声开口，余生明明并未在这里，但女人却像是坚信余生能够看见，听见。
    她轻轻抬手，洁白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勾勒。
    下一刻，她前方的这片空间突然开始急剧缩小，而空间内的余三水明明在疯狂逃窜，却始终无法脱离这片区域。
    紧接着，一道流光划过长空。
    那巨大的山河瓶漂浮在半空之中，并轻轻的旋转着。
    一缕缕流光自瓶内涌现。
    “空间...”
    “也是由万物组成的啊。”
    “所以有时候，掌握了某一种根源，就等同于...掌握了空间。”
    女人再次向前一步，踏入虚空之中。
    而她前方那片被割裂的虚空内出现一滴滴水珠，最后更是化作一片河流，在空间内肆意的席卷！
    失去了水源，空间隐隐有崩裂的迹象。
    余三水处于崩坏的虚空内，最初时充满紧张，但无论如何，他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九觉，随着时间流逝，他逐渐变得冷静下来，觉醒物漂浮在自身身后，伴随着一颗颗晶石亮起，由能量形成的护盾将其牢牢守护其中。
    他不断试图在这片虚空中再次撕开一道裂痕，但每次却都是折戟而归。
    “当某处空间失去了一种本源，这空间便不完美了。”
    “而这种混乱之地，无法开辟出新的通道。”
    女人像是在给余生解释一样。
    山河瓶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瓶身上的纹路就仿佛活过来了一样，隐隐有一种冲破瓶体的感觉，但最终还是被女人抑制下去。
    但哪怕如此，这山河瓶在女人手中，也不仅仅只是储藏空间而已，其爆发出的战斗力，甚至要远胜于余生使用的凤凰锤。
    当然，如果凤凰锤的主人亲自使用，应该依然会十分暴力。
    “可惜...”
    “杀不掉了。”
    许久过后，女人身体轻微摇晃，看着依旧在那处虚空内活蹦乱跳的余三水微微摇头，似是有些惋惜。
    “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勾勒：“此生，就为我天族赎罪吧。”
    说话间，山河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下一刻，瓶身上，一位顽童脖颈上所带着的项圈自瓶身冲出，根本不给余三水反应的机会，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后更是缓缓敛去。
    “从今往后，只要你想，他便会痛不欲生。”
    “这是天族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孩子...”
    山河瓶凭空消散，女人吐出一口鲜血，但看起来却充满了畅快，盯着远方的余三水看了许久，随后肆意的笑着。
    余三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一言不发。
    而女人则是踉跄着坐在地上，靠着石壁。
    “一切皆因果。”
    “当年，你结下了因，如今，自然要还了这果。”
    “我天族，很讲道理。”
    说话间，女人的眼神已经变得恍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像是在发出声声呓语。
    “哦，对了...”
    “我还忘记了一件事，我们的灵兽...”
    “好像...反叛了。”
    “其实很好...解决的...可惜，这件小事...被我疏忽，遗忘了...”
    “不过区区灵兽...”
    女人轻蔑的笑着，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呼吸彻底停顿。
    身为骄傲的天族人，哪怕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将那些许的灵兽放在眼里。
    毕竟在他们从小到大，祖祖辈辈的思维中，这些家伙，就是他们的宠物，运送货物的工具。
    就像是...
    有一天，后人和你说，你养的那只很可爱的仓鼠造反了...
    你也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不重要，最后想起来再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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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0章 便宜余三水了

    当一个人需要处理的事情变多，一些在他们思维里的小事便显得不太重要了。
    只不过或许她所认为的小事，在如今的情况下，却十分严重。
    但随着她的逝去，这一切，已经无法追寻了。
    余生站在一处山洞内，远远的看着天空中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女人最后的话语，依旧传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而时光则是晕倒在他的身后，看目前的情形，问题不大。
    “余三水...”
    当山河瓶回归体内的那一刻，余生的表情略微变得有些复杂。
    因为，他好像和余三水之间，突然就多出了某种紧密的联系。
    如果他想的话，只要将能量稍微扩散到山河瓶上一点，就可以让余三水痛不欲生，包括使用方法，效果。
    这些他明明都不是很懂，但却莫名其妙的全部都会了。
    甚至...
    在他突然多出来的这些资料中，还表示了那个项圈，原本是天族拿来套牲口的。
    也就是如今的妖兽。
    有时候，灵兽中也是有很强大的存在。
    某些大家族的天族人，为了让自己的后代在稚童，或者少年时，便可以驾驭着强大的灵兽，当做交通工具，或者保镖，就会拿出一个项圈，套过去...
    嗯，哪怕在远古，这东西也是很珍贵的。
    特别珍贵。
    就连女人，也只有这一个，而且由于她未婚，没有后代，便一直留了下来，如今...
    便宜余三水了。
    虽然余三水本人并不想占这个便宜。
    伴随着女人的逝去，这处神墟开始疯狂的震荡起来，天空中出现一道道裂痕。
    就连那虚假的太阳都开始不断破碎。
    是的，每处神墟都有一颗太阳，而他们也是依靠这太阳，来完成对余生的能量输送的。
    可惜，一切的诞生出于巧合，结束，也出于巧合。
    从这一刻开始，最后一位天族的强者，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逝去。
    或许他们曾经无比辉煌，如今的九觉，妖神，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个玩笑。
    包括他们的造神计划，想的也是造就比他们还要更强的神明，如果成功，或许真的可以做到死而复生，让一切逆转，但可惜，这一切，在此刻便已经彻底的终结。
    唯一让他们欣慰的，应该就是余生还活着，而且活的...似乎还不错了。
    “余生！！！”
    “你出来，有危险，我们该跑路了！”
    余三水在破碎的长空中不断穿梭，焦急的喊着，就像是在险地寻找孩子的父亲，包括呼喊的语气，都是那般情真意切。
    但余生只是站在山洞口的位置远远看了他一眼。
    山河瓶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他身后。
    那失去了项圈的稚童似乎十分不满，一脚踹在了他面前的小白狗身上。
    然后...
    “卧槽啊！！！”
    “余生你特么的不是人，我是你爹啊...艹啊！！！疼！！！”
    伴随着惨叫，余三水从半空中跌落。
    单单从他呼喊的语气上能判断出，此时的他绝对不好受。
    “真的有用么...”
    “这要是真的栓在牲口上，给一下，得多疼啊。”
    余生轻声低语，就这么默默退回到山洞内，将山河瓶收起，环抱起依旧处于晕厥状态的时光，不断向山洞深处走去。
    最终，看着墙壁上不知何时开辟出的一道空间通道，余生脚步停顿，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女人陨落的方向。
    就连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女人依旧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余生的离去方便一些，不受危险。
    或许，如果当年没有余三水的意外闯入，再过三十年，自己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吧。
    妖族，人族，自己翻手可灭。
    后悔么？
    余生微微抬起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是当他将头再次低下，看着时光那有些苍白的面容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天族不过一场梦，前行方才是人生。
    没有停留，余生抱着时光，一步迈入面前的空间通道之中，消失不见。
    而在余生走过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这处神墟彻底坍塌，湮灭在空间长河之中，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所发生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神墟坍塌的那一刻，彻底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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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1章 落差

    恍惚间，余生重新回到了百荒山内，依旧是那普通的峡谷，只不过面前的空间裂痕却已经消失不见。
    回过头望去，三座深山依旧高耸入云，看起来充满压迫感，同时也证明着它们在百荒山的无上地位。
    余生若有所思，手中多出一块普通的玉佩，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去那座深山，而是就这么抱着时光缓缓走向了百荒山的外围。
    此时的外围看起来...
    一片祥和。
    是真的一片祥和。
    一位位破军的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入眼所见之处，完全看不到一个妖兽。
    很显然，它们躲藏的极好。
    至少比破军他们的隐匿水平要高。
    除了几个必要的点位依旧有士兵在尽职尽责的看守，防范外，剩下的士兵们则是专心致志的打着牌。
    尤其是其中一些人，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呢，甩起牌来依旧十分用力。
    “老子特么四个二！！！”
    “嘶...艹！”
    伴随着兴奋的咆哮声，紧接着便是痛苦的哀嚎。
    而这种场景，屡见不鲜。
    直至他们发现了余生的身影，这些人猛的起身，站直身体，眼中带着期待。
    “你们继续...”
    “她需要休息，你们应该...也需要。”
    看着这些病号们身上的绷带，余生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就这么带着时光走到一处平缓的地带，将其放下，自己则是靠在树旁，闭上双眼，进入睡眠状态之中。
    相对起来，他也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
    如今趁着这短暂的宁静，余生也在不断舒缓着自己紧绷的神经，同样，也在消化着自己在神墟内所经历的一切。
    包括自己心中莫名升起的一些复杂情绪。
    但相比于余生这边的悠闲，另一面就显得...有点可怜了。
    余三水同样在这百荒山中。
    他狼狈的捂着胸口，虽然没有遭受什么实质性的外伤，但精神却受到了严重摧残。
    “天族的混蛋！”
    “余生！”
    “还特么弑父！”
    他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仿佛每骂一句都能让他变得好受一些。
    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冲到天空，将能量弥漫整个百荒山，最多一分钟时间，就可以将余生精准定位。
    但问题是，最多半分钟，那些妖域的妖神也可以将他精准定位。
    他甚至不确定，是自己先发现余生，还是妖神先拦下他。
    人族的九觉，在妖域，都要表现的像个凡人。
    甚至不能发出一点点的能量律动。
    不然可能会让自己...很尴尬。
    所以余三水哪怕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在地面不断步行，一步一个脚印，找寻着余生的踪迹。
    然后再和余生聊聊天。
    其实余生，挺好找的。
    余三水也不过半天时间，就找到余生了。
    但是...
    接近不了！
    这些原本稀稀散散，还在玩牌的士兵们，发现余生累了以后，全部保持了安静，甚至开始主动的担负起了保镖的责任，一个个挺直身躯，瞪着眼睛，和牛犊子一样，警惕的看着外围。
    生怕有那么两只不开眼的妖兽打扰了余生睡觉。
    所以，余三水绝对不会认为，他这个时候出现，说上两句话，会让这些士兵放自己过去，和余生聊聊天。
    更大的可能性，还是把他绑起来，审问他究竟是什么妖兽。
    但凡是个正常人，面对荒郊野岭突然出现的人类，还笑眯眯的和你说，我是你们首领的爸爸。
    这种事，也不可能有人信啊。
    尤其是预备役那群傻子。
    虽然不知道破军这些家伙什么样，但就看他们瞪着眼珠子这个德行，就比预备役聪明不到哪儿去。
    余三水果断选择了放弃。
    他长叹一声，找了一个角落隐蔽，远远的注视着余生的方向，只等余生醒了，他就会第一时间冲出去，然后和余生进行一场温馨的父子对话！
    用一个个温暖的小故事，来勾起余生的回忆，促进彼此的感情。
    最后把自己脖子上这个圈想办法摘了，再顺便让余生告诉自己，如何走向九觉之上的道路！
    完美！
    自己作为一个一把屎一把尿将余生抚养长大的人，这么点要求，绝对不过分！
    嗯...
    在给余生送到罪城之前，他一共就给余生处理过一把屎，一把尿。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句话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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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2章 狠人不能惹

    只是余生这一觉睡的时间特别长，从中午睡到深夜，而且还完全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几名预备役的士兵们体贴的脱下自己外套，垫在地上，免得余生和时光着凉，更是在一旁替他们升起火堆，让空气变得温暖起来。
    一时间，余生的睡眠质量得到了保障，就连时光的面容都稍微恢复了些许红润。
    更过分的是，这些士兵们借着火堆，就开始煮汤了。
    杀了那么多的妖兽，谁包里没有几块鲜嫩，适合烤，适合煮的妖兽肉啊。
    一个个火堆不断升起，空气中弥漫着肉的清香。
    余三水孤零零的躲在角落里，不时还会有露水从半空砸落在他的头顶，原本那一头梳理整洁的头发，在此刻却变得异常凌乱。
    尤其是在看着余生熟睡，以及这些士兵们开心的吃饭时，那种委屈的情绪几乎达到顶点。
    凭什么...
    凭什么老子一个九觉，要看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就连睡觉都有床垫？
    啊？
    我特么在这儿守着，过的是什么日子！
    有那么一瞬间，余三水都想转身走人来着，但是想到自己身上的项圈，以及九觉之上的秘密，他就硬生生的将这一切强行忍了下来。
    不能冲动...
    在给自己做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心理建设后，余三水终于让自己重新变得冷静下来，努力的面带微笑，让自己代入人设，深情的看着熟睡中的余生，眼神中还流露出些许的心疼。
    就像是父亲在发现自己孩子辛苦加班，还吃泡面时的那种状态。
    不得不说，余三水模拟的很像。
    最起码还原了大半。
    但这种状态在维持了三小时，而余生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时，他最终还是和赌气一样，翻了个身，自己也靠在一棵树旁睡了过去。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身子底下没有垫儿，所以有些潮湿，有点凉。
    睡起来...
    很不舒服。
    ……
    凌晨。
    一伙妖族的队伍悄然对镇妖关发起冲锋！
    而对此，镇妖关就像是毫无察觉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事实也的确如此。
    大部分的士兵都撤下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睡觉了，只有一小部分兵力还在尽心值守，并和这股妖族的队伍打的有来有回的。
    两方伤亡都不算太大，就是看起来打的热闹。
    最终，以妖族退走，人族再次抵御了妖族入侵而完美结束！
    几乎在战斗结束后不到半小时的工夫，整个人族内部的论坛上，出现大量公告！
    ‘妖族入侵，预备役不过派出两个连的队伍，就轻松取得胜利，伤亡极少！’
    ‘预备役，人族最坚实的盾牌！’
    ‘破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各种各样的帖子，核心思想全部一致，就是夸！
    一时间，人族内部士气高涨！
    而破军的名字也再次映入人们眼中，看着破军的各项事迹，百姓们对其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一群...
    狠人！
    不能惹！
    能骂的妖域之主红眼，这种存在，太恐怖了。
    一时间，关于破军士兵们大骂妖族的语录，在人族内部成为了绝对的风向标。
    很多人到处打听，他们当时都骂了什么，每确定一句，传回人族，都会被他们敬仰，当做模板，并深深羡慕，争取有一天，自己也可以站在战场上，穿着一席白袍，手中再拿着羽扇，谈笑间将妖域骂的抬不起头来！
    这种事，只是想想就感觉太帅了！
    当然，作为破军的首领，余生的名字，也再次被着重提起！
    孤身入妖族大营，追着妖域之主暴打！
    而那么多的妖兽，竟然无一敢上前帮忙，纷纷被余生的霸气压迫！
    其中还附带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像素极好！
    拍照的应该是一位大师级人物，手很稳，抓拍的也很到位！
    那一刻，余生刚好一拳头打在老白猿的脸上，而老白猿在这一拳下，微微侧脸，对着镇妖关的方向，露出自己鼻青脸肿的面庞。
    然后...
    下方那些妖兽们看向余生时，目光中还恰好带着一丝惊恐！
    霸气无双！
    在这张照片下，余生被衬托的宛如战神一样！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细节，但只要照片在，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哪怕老白猿现身说法，疯狂解释自己有布局的，自己是什么计划，那些妖兽也不是不敢上，是有其他心思。
    但...
    谁管呢！
    反正你被我们人族的阁主打了！
    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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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3章 悲催的秘书

    墨城，墨阁总部。
    秘书看着论坛上那张照片，神情复杂，下意识露出的笑容都充满了僵硬，看起来更像是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不是说好了，让我替你瞒着点么？
    我特么命都不要了，替你瞒的好好的，甚至在整个人族都不可能相信你会出现在镇妖关的时候，你偏偏去了！
    去就去了，还闹得这么大！
    还有照片！
    我成什么了！！！
    虽然还没有人知道谣言是从自己这儿传出去的，但只要光组那群疯狗稍微查查，就能查到自己身上。
    “所以...”
    “我是不是造了墨阁阁主的黄谣，然后...”
    “阁主，早点回来...”
    “救我吧。”
    “我挺不住了！”
    “给你当秘书，太惊心动魄了！”
    “你但凡回来的比光组那边人慢一点，就只能去罪城捞我了，前提是那时候我还活着。”
    秘书欲哭无泪。
    明明在外人眼中，是如此被羡慕的工作，但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全特么的是扯淡！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总能看见一位西装革履，失魂落魄的家伙，如同幽灵一样，行走在墨阁之中。
    就连别人和他打招呼，他都看不见。
    只有在听见光组这两个字时，才会一个激灵，做贼心虚的看向四周。
    如此怪异的一幕，但凡别人看不出点什么问题来，也就没有资格加入墨阁了！
    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光组。
    而楚怀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只是嗤笑一声，就将人打发回去了。
    用楚怀的话说...
    “这特娘的，是个人才！”
    “老子现在一天不听余生的流言蜚语，都吃不下去饭！”
    “必须留着！”
    “能传一天是一天！”
    对于谣言起自哪里，楚怀几乎在刚有谣言的当天下午就知道了。
    只不过...
    他完全没有处理，封锁的意思，反而对其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自身位置的原因，他甚至恨不得在里面添油加醋，推波助澜！
    “不过...”
    “猎魂这些小家伙们，还真是...太警惕了。”
    说话间，楚怀死盯着眼前的一块大屏幕，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
    “二组，给我盯上那个卖报纸的！”
    “三十分钟前，他还在卖蟑螂药，真当换身衣服，化化妆，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别逼的太近，远处观望！”
    “追下去，看看他回什么地方！”
    “如果被发现了，你们就不用回来了，直接辞职吧，我给你们批条子！”
    说着，楚怀将对讲机丢在桌子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眼睛。
    但很快，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将对讲机又抄了起来：“二组取消行动！”
    “别管这个家伙了！”
    “猎魂那群家伙谨慎的很，人手又不是不够，怎么会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这就是特么一个鱼饵，暗地里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但凡你们跟上去，咱们就暴露了！”
    “就当这家伙不存在！”
    “这条街，绝对是他们下一步行动的重点，给我把监控铺开，什么针孔摄像头，小型录像机，越多越好！”
    “听说他们之前有一个家伙，擅长玩网络...”
    “再给我找几十个手机，不插手机卡，不连网，就特么打开摄像功能，藏在角落里！”
    “最后...”
    “下班，该吃饭吃饭去，晚上把这些设备收回来就可以了！”
    楚怀说话的语速很快，明显是带着一点急迫感的。
    随着话音落下，他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嘴里不断嘟囔道：“真特么的累，你在前线装逼，我在这儿抓老鼠，特么的！”
    “还不如在罪城的时候潇洒呢，至少我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去，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一巴掌！”
    楚怀的语气中充满了怨念。
    说好的，自由的空气，人族畅玩，一票到底。
    结果特么的，直接就跳过了中间过程，直接到底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楚怀突然淡淡开口说道：“别藏着了，我知道你在盯着我，聊聊？”
    “我其实对光组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很乐意看光组吃瘪。”
    “所以我们不一定是敌人。”
    “如果猎魂愿意邀请我，我不介意换一个地方玩的。”
    声音落下，大概两分钟左右都没有任何回应。
    楚怀轻叹一声：“看来，他们的高科技人才，就那一个啊...”
    （今天家里有事，忙了一天，还要陪老婆去练科二，所以耽误时间了，只有五更，见谅见谅，明天再多写点，虽然只有五更，但还是要求免费礼物！！！脸皮贼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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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4章 与时俱进的老家伙

    显然，对于自己并没有被猎魂的人监视，楚怀还是有点失落的。
    毕竟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目前光组的第一负责人，而且还直面猎魂，这种关键性的人物，猎魂但凡有能力，一定不会放过监视。
    这不是自信，而是对于敌人智商的尊重。
    “不过说起来...”
    “无法与猎魂合作，为了证明在光组的价值，我就只能覆灭他们了。”
    “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漠北城究竟暴露了多少东西。”
    “可惜，我给过你们机会的。”
    “说到底，相对于光组而言，猎魂才是我所追逐的自由。”
    楚怀依旧在不断的呢喃自语着，声音并不算大，哪怕在房间内，都需要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但房间内依旧空荡荡的。
    楚怀也没有再关注房间内的景象，而是沉思着敲了敲桌面，最终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般，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惋惜之色：“既然如此，只能顺着猎魂那条暗线，将这些家伙们，全部挖出来了。”
    说着，楚怀猛然起身，大步走出房间，最终来到一处十分狭小的房间。
    房间内没有任何现代的科技仪器，或者说，除了刷了大白的墙壁之外，就只剩下一张木桌，一张木椅了。
    木桌上还摆着一份盒饭。
    楚怀很自然的坐了过去，拆开盒饭，大口的吃着，看着站在门口的一名光组成员问道：“暗线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
    这名光组成员神情严肃，轻轻点头。
    “嗯。”
    “技术人员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么？”
    “我独自一人在办公室时，网络是否有波动？”
    他连头都没有抬，依旧认真吃着面前的盒饭。
    “已经出来了！”
    “在32—33分钟的时候，其中有大概十分钟，网络波动比较剧烈。”
    光组人员依旧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楚怀轻笑一声，将最后两口饭菜扒拉到嘴里：“我就说嘛，这些家伙不是傻子，有这么方便的觉醒物，不复制一下，利用利用，那才是愚蠢的行为。”
    “只是可惜，原本还想着和这家伙对话一下，聊聊天呢，没想到竟然这么谨慎。”
    “调查网络异常路径来源，同时，明面上的抓捕也别放下。”
    “用这个吸引他们，那些家伙才能放心。”
    “相信我，抓住这个擅长玩什么...网络的家伙，可以摸出一连串的大鱼来。”
    “至于圣山...”
    “管他呢，至少猎魂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触碰，不过是一群谨慎的胆小鬼而已。”
    “首领什么秉性，他们就什么脾气。”
    对于猎魂，楚怀终究还是表露出了些许不屑。
    或许他们对普通人，甚至大部分人而言，都已经是十分危险的存在了。
    但当楚怀真的一门心思针对他们，并且还真的抓到了他们的一丝线索，猎魂几乎就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他被抓去罪城的时候，网络还不算发达，但这种东西，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就很容易上手。
    甚至，还可以利用这点，来做出一个反向陷阱。
    他...
    可不是什么过时的老家伙。
    毕竟在罪城叱咤风云多年，还始终安全活下来的，每一位，都是绝对的精英。
    一时间，墨城上方布置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只是静等着鱼儿上钩。
    哪怕这鱼...
    是九觉。
    ……
    “嗯...”
    余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倒在一具棺材内，很温暖，隐约间还能听见一道道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这些声音充满了温和，慈祥，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善意...
    是一种和罪城截然相反的东西。
    也是让余生很不适应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余生对此却并不反抗，反而在认真的感受着。
    直到某一刻，这些声音戛然而止，而余生周围也不再温暖，一切变得冰冷。
    那棺材在此刻也变成了罪城的模样。
    入眼所见，全部都是狰狞的面庞，以及地面上猩红的血水。
    他仿佛站在上帝视角，俯视着罪城的一切，连插手都无法做到。
    但他却依旧死死的盯着某个角落。
    因为此刻，‘他自己’正站在那里，表情麻木，漠然，冰冷，手中还攥着一把十分小巧的匕首。
    虽然看起来不过五岁的年纪，但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充满了危险。
    。。。

 第1355章 被遗忘的记忆

    面对一位位狞笑的壮汉，五岁的‘他’却缓步向前，没有逃离，没有畏惧。
    只是一个看起来和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孩，穿的破破烂烂，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恐慌。
    只不过每当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向‘余生’的时候，总会闪过一丝亮光，同时轻轻挥动自己的小手，本能的模仿着‘余生’的动作，行为习惯。
    或许，在她眼中，‘余生’是罪城中唯一能救她的人，更是她所崇拜，仰视的对象。
    所以‘余生’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自己想要和‘余生’一样，在罪城内安全的活下去，就要去学。
    在壮汉们的嘲笑声中，‘余生’接近了这群壮汉，匕首飞舞，以完全不似五岁孩童的灵敏，力量，在人群中展开着杀戮。
    那些壮汉脸上的狞笑变得僵硬，最后则是充满恐惧。
    他们狼狈的向后逃窜着。
    永远不要指望这些生活在罪城最外围，靠着吃腐肉，才能勉强活下去的家伙们有什么殊死一搏的勇气。
    就连他们表现出的强壮，很大一部分都是衣服里面塞了土，树叶而已。
    而‘余生’在展开杀戮后，完全不觉得恐惧，甚至在笑，只是这笑容很冷。
    直至最后一人倒在自己面前，捂着伤口拼命哀嚎，余生才将匕首缓缓收起，随后将这些人摆成一排，嘴里更是不断的嘟囔着。
    ‘他们是被毒的...’
    ‘被我毒的。’
    伴随着反复低语，‘余生’眼神似乎变得有些恍惚，当他再看向这一地重伤濒死的存在时，眼神中下意识的带着些许恐慌。
    哪怕再坚强，他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开了灵智没多久的孩子而已。
    但他却没有叫喊，没有退缩，只是颤抖着身体，强行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凑到这些人的面前，认真的观察着他们的身躯，最终小心翼翼的取出匕首，来试探着研究这些人的器官，身体部位，来判断如何才能做到精准的一击必杀。
    小女孩就这么默默的站在余生身后，虽然她表现的同样十分惊慌，但却努力的攥紧拳头，让自己看起来表情冰冷一点，凶狠一点。
    她不想当一个废人，被余生随时抛弃的废人。
    短短一个小时，余生被鲜血迸溅的宛如血人，就像是刚刚从血池中走出来的一样。
    而且这鲜血在干涸后，很黏，很腥，逐渐还在发臭。
    余生几次干呕，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再后来，他下刀后，鲜血迸溅出来的越来越少，而仅存的几人看向余生的目光，也更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直至地面上这些人全部死去，余生踉跄着站起来。
    小女孩则是不知道在哪里捡来一辆十分破旧的推车，一个人费力的将人向推车上扶去。
    期间几次不稳，让尸体从推车上掉下来，砸在自己的身上。
    但她却一言不发，也没有向余生求助的意思，只是倔强的努力着，证明着什么。
    直到一具尸体再次滑落，即将压在她身上的时候，余生抬手，费力的将尸体拦下，小女孩才抬起头，看了余生一眼。
    她不再拒绝，和余生一起默默的抬着，推到荒僻的角落，挖坑，推人。
    坑没有填。
    以他们的力气，想要挖出这么大的一个坑，很累很累，而他们之后，必然是会杀更多人的。
    画面逐渐变得模糊，而余生也猛的睁开双眼。
    他下意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破军士兵们一双双担忧的眼神时，余生才悄无声息的将攥着的剑柄松开，重新瘫软的靠在树旁。
    “所以...”
    “我曾经在罪城的时候，很多事情，与我的记忆，并不一样。”
    “而我也从未和时光解释过，她也不喜欢说话。”
    “所以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当年发生过的一些事。”
    “只是...”
    “为什么在此之前，我从未梦见过这些。”
    “是日有所思，还是...我的记忆，伴随着她的话，已经开始逐渐解封了。”
    余生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月光，不断回忆着自己梦中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似乎就是在那时候，彻底接受了时光吧。
    那倔强的背影...
    最初只是装的冷淡，只是到后来，就逐渐真的冷淡了。
    。。。

 第1356章 你被猪拱了

    余生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不远处依旧昏睡的时光，眼神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断闪烁。
    许久，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起身。
    “连夜动身，离开百荒山。”
    “不能让老白猿将视线投入到这里，不然它们...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余生轻声低语。
    破军的士兵们彼此间小声传递着命令，对于余生的想法没有任何不满，一行人匆匆灭了火堆，收起还未吃完的食物，就这么借着夜色，悄然消失在百荒山内。
    远方，那密集的丛林内。
    一滴露水滴落在余三水的脸上，他疲倦的挥了挥手，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眼睛始终闭着，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这段时间对于余三水而言，也是充满疲倦的。
    哪怕他是九觉，但他的肉体素质，还并不是很高，至少余生取回来的远古功法，和余三水没有什么关系。
    和恐怖的女人打上一架，再被余生给偷袭了一次，步行奔波，饥饿，潮湿。
    最主要的是，这里是妖域，他的能量全部锁在体内。
    这也就造成了荒诞的结果...
    这么多人从他眼皮子底下走了，他...
    完全没有察觉。
    直至次日，太阳高升！
    刺眼的阳光使他重新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的坐了起来，看向远方破军的营地。
    然后...
    余三水的身体变得僵硬，眼睛瞪的老大。
    “我尼玛...”
    “人呢？”
    “那密密麻麻的人呢？”
    “几千人啊！！！”
    他看起来有些崩溃，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情绪，破口大骂，整个人更是直接冲了出来，左右张望。
    直至确定没有了破军的踪迹后，他才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跳脚骂道：“余生，我日你大爷！！！”
    “又特么没人追杀你，你连夜赶个毛的路！”
    他的骂声在山谷内不断回响。
    一只形似野猪的妖兽悄无声息钻了出来，身上弥漫着精纯的妖气。
    凌晨。
    在发现破军的士兵们离去后，百荒山外围的妖兽们经过短暂的狂欢后，便纷纷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而这野猪，明显是情报消息比其他妖兽晚点，才匆匆回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人类！
    他身上的毛发在这一刻骤然立起，是真的立起来了，瞪大了瞳孔，惊恐的看着这人类。
    但不得不说，经过了余生的训练后，这些百荒山外围的妖兽们，有了一项可以在全妖族吹嘘的新技能！
    分辨人类的长相不同之处，来区别是不是自己需要记住的那个人！
    这门手艺，它们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而且还会成为本能的存在！
    于是，只不过短短一秒钟的时间，这野猪就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类并不是那个魔鬼，而且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
    最后检测结果...
    好欺负！
    人族！
    能报复，还会很爽！
    于是，身为六级妖兽，也是一山之主的它，毫不犹豫的对余三水发起了冲锋，气势十足，妖气在山谷中不断蔓延着，包括这野猪在冲锋时，还发出了两声咆哮，声音回响！
    余三水看见这一幕都惊了！
    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只野猪，而且刚刚见面就撞自己，并且看起来是那般急迫！
    他下意识的想了很多，很多...
    然后...
    堂堂九觉，真的就在恍惚之间，被野猪撞飞了出去。
    虽然不能动用能量，虽然没有修炼远古功法，但他毕竟是九觉，肉身在足足九次晋级的冲刷下，至少不会被一只六级的野猪给拱死，嗯，最多轻伤。
    就像他屁股处的衣服，破了两个洞，是被野猪的獠牙刺的。
    屁股上...
    有一点点的鲜血流淌。
    伤的不严重，甚至都不需要创口贴，过几分钟，自己就愈合了。
    但这却像是压死余三水的最后一根稻草。
    联想到自己最近两天内的种种遭遇，余三水就像是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他的眼睛...红了！
    再看向这野猪时，嘴角泛起狰狞的笑容。
    一只很小，很可爱的狗对你冲过来时，大部分人的第一想法，一般都不会是跑。
    至少，这并没有什么危险。
    所以，余三水被猪拱，就显得理所应当了。
    那野猪感受到了余三水屁股的强度后，明显也懵了，硕大的瞳孔不断滴溜溜的转着。
    。。。

 第1357章 你又被猪拱了

    自己可是堂堂六级妖兽，冲刺一击，哪怕同级的妖兽没有防备，也会被扎出两个血窟窿来。
    但眼前这人类，却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尤其是看向自己的眼神，太吓人了！
    不对劲！
    万分不对劲！
    它多年的经验告诉它，自己似乎...撞到铁板了！
    于是它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窜！
    但可惜，对于暴怒之下的余三水来说，这区区几十米的距离，不过两秒钟时间，还是在不动用能量的情况下，他就已经拦在了野猪面前。
    “你知道...”
    “你这一下，对我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么？”
    余三水的语气是那般温柔，但野猪却在惊恐的后退着。
    然后...
    整个百荒山的外围，都可以清晰的听到这野猪凄惨的叫声，是那般毛骨悚然。
    导致这些已经回归山头的妖兽们，都下意识的认为，余生那魔鬼根本没走，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藏起来，要杀它们一个回马枪！
    这魔鬼，摆明了要折磨它们！
    一时间，刚刚重新回到老窝的妖兽们，又一次毅然决然的开始了离家出走之旅，并下定决心，哪怕在臭水沟里再藏上十天半个月，也打死不回来了。
    听听那野猪，叫的多惨啊！
    这是友军用自己的命，来为它们敲响的警钟！
    尤其是这惨叫声在持续了两个小时后，不仅没有衰退，反而异常高亢后，它们已经不仅仅是恐惧了，就连精神状态也出现了一点问题。
    正常情况下，余生那个魔鬼折磨它们，也就是半个小时。
    这次为何这么久！
    果然，魔鬼就是魔鬼！
    “呵呵...”
    “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保证。”
    “我很多年都没有杀过生了。”
    余三水看着面前的野猪，笑眯眯的说着，随后在怀里又取出一颗药丸。
    “这是好东西，我和一位医疗系的觉醒者求了三天，才求来的。”
    “七觉以下，药到病除。”
    “可惜，我始终没有机会用，后来索性留着珍藏了...”
    “今天真是便宜你了啊...”
    说着，他将药丸塞到野猪嘴里，刹那间，野猪那一身的伤势彻底痊愈，活蹦乱跳。
    而余三水则是优雅的拿着一把小巧的刀子，再次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最终，野猪疯了。
    哪怕它到疯的那一刻，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甚至实力比起之前还略有精进！
    “呵呵...”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哪怕一身狼狈，余三水依旧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优雅。
    释放掉自己这两天的负面情绪后，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好了很多，从容的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然后...
    “靠！”
    “我日尼玛！”
    一道项圈的虚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项圈内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尖锐刺体，扎进余三水的脖颈。
    没有血珠，看起来也不是很疼。
    但余三水的表情却变得异常苍白，抽搐着身体，狼狈的倒在地面上，眼看着就要口吐白沫了。
    不过好在，这种痛苦只维持了半分钟的时间，项圈便缓缓消散。
    而一旁那发了疯，彻底失去理智的野猪，在撞碎了几棵树后，调转方向，再次精准的冲着余三水冲了过来，并且成功的...又一次让自己那尖锐的獠牙，怼在余三水的屁股上，让其飞出去足足十米远的距离。
    包括他屁股处仅存的两块碎布，在此刻都彻底撕裂。
    那野猪没有停留，依旧疯了般的吼着，漫无目的冲撞着，最终消失在大山之中。
    大概五分钟后，余三水才大口喘着粗气，重新活了过来，颤抖的抬起胳膊，扶着树木，带着染血的屁股，颤颤巍巍的重新站了起来，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什么。
    “余生...”
    “咱们没完。”
    “毁灭吧。”
    “一起死...”
    等等类似的言论。
    至于那无辜的野猪，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想找它麻烦了。
    被猪拱一次，是意外。
    被猪拱两次...
    是脑残。
    余三水一句话都懒得多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以及疼的随时都要裂开的脑袋，缓缓走向破军的营地处，看着密密麻麻的脚印，努力推断出余生他们撤离的方向。
    “没有往镇妖关方向撤离，而是去了妖域深处？”
    “你是拿我当傻子骗么...”
    “走死路？”
    “障眼法！”
    余三水用力晃了晃宛如浆糊般的脑子，用尽最后一点精神，来努力的思考，判断着。
    。。。

 第1358章 口吐白沫余三水

    “后劲儿...真大啊...”
    余三水下意识的想要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但只要用脑，就会感觉自己脑海中有一万根针在扎自己，痛不欲生。
    这让他不得不放弃了思考。
    “一定是障眼法。”
    “他...”
    “他要带着破军回人族的。”
    “几个小时的路程，来...来的及！”
    余三水长舒一口气，最终冷着脸，给自己手工制造了一根拐杖，就这么拄着，狼狈的向镇妖关方向赶去。
    而另一边...
    余生他们连夜突袭了妖域的一个小部落，或者说，不过是一处小树林内，存在的小股抱团取暖的妖兽。
    最强的那个首领也才六级。
    破军的士兵们就这样正大光明的鸠占鹊巢，进行着短暂的休息。
    余生坐在一处水洼旁，看着自己面前的山河瓶，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距离远了之后，还会有用么？”
    “接收不到反馈...”
    看着山河瓶上，那稚童一脚一脚，不断踢着趴在一旁的白狗，余生若有所思，最终阻止了稚童继续施暴。
    “按照记忆中的内容，这东西本身就是惩治不听话的灵兽。”
    “所以没必要远距离释放。”
    “也就是说，距离太远，不会有效果。”
    余生看起来有些惋惜，实验般的又操作了几次，眼看稚童都踢的有些累了，才选择了收手。
    倒不是他闲着没事，余三水无论如何也是九觉。
    如果他找自己的麻烦，下手一定是凌厉的。
    自己如果不能抢先一步，先让他倒霉的话，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了。
    而远古天族，之所以敢让自家晚辈操纵远比其强大的灵兽，一定是因为这东西，施展起来，速度极快，完全不会给灵兽任何反抗的机会！
    但自己目前几次施放，速度都是略慢的。
    直至他逐渐研究出了一点窍门，才将心底那块石头彻底落下。
    “山河瓶内部的空间，似乎...不单单是储存用的。”
    “她出手时，天地色变，瓶内空间自成结节。”
    “而她取项圈的时候，是从瓶身出现，也就是说，山河瓶真正的储存之地，是瓶身，不是瓶内。”
    “目前瓶身上，还有很多的东西...”
    余生仔细的观察着，但以他目前的实力，连山河瓶的十分之一功效都无法开发，最终只能将其收起。
    “她虽然没有告诉我，九觉之后的路。”
    “但却将这条路，给我留下了。”
    余生轻声低语，起身，缓缓抬起右手，凤凰锤悄无声息浮现在他的手中。
    自从在女人那次温柔的拥抱后，这些觉醒物和以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就像是...
    这些东西，从最初的物品，变成了可以主动配合自己的那种...
    说不上来，但用起来，特别顺畅。
    余生深吸一口气，锤身上七颗晶石依次点亮，一道道细微的空间裂痕弥漫在锤身附近。
    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一锤打出去，附近破军的士兵太多，怕误伤。
    但经过余生的估算，在攻击力上，最起码会强三分之一。
    以往都是他用力，去带动锤子。
    而如今，更像是锤子在主动引导着他去发力。
    将锤子收起，破军的士兵们此时已经整合完毕，他们甚至临时制作出了一个担架，将时光放在上面，行动的时候，都是扛着走。
    “继续深入。”
    “在这里不能停留太久，不安全。”
    余生轻声开口。
    他倒是想再多练习一下关于那项圈的启动速度，但时间上不太允许。
    偷袭，打的就是一个闪电战。
    等情报传递过去，他早已经在百里，甚至千里之外了！
    这才是一个后方突击队应该做到的事情！
    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在休息上，很容易被包饺子。
    这道理很浅显，哪怕余生不解释，在场的士兵们大部分也都懂。
    一时间，他们宛如一头头饿狼，眼睛冒着绿光，兴奋的扛起时光的担架，再次扬帆起航！
    ……
    “造...造孽啊...”
    “你疯了...”
    “我们之间，真...真就这么...大仇么？”
    余三水倒在一处平原上，嘴里不断吐着白沫，身体颤抖，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甚至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看他目前这个状态，余生再来几次的话，搞不好真能把人给霍霍死。
    （这两天老婆练车，时间上冲突太大了，再加上我的时差问题，五更尽力了...）
    （关于冲榜：不冲了，冲不动了，打不过，没意思了，大家也歇歇吧，我这几天争取给大家多更点，然后就要攒存稿，去研究新书的方向了，毕竟无缝开新书，难度很大，希望理解...打榜是真打不动了，倒是肝的动，但是那种无力感，唉...算了，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付出。）
    。。。

 第1359章 他不会...八觉了吧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短短三公里的路上，究竟抽搐几次了。
    反正就是每次刚刚差不多缓过来，踉跄着重新爬起来赶路的时候，就会面对来自于余生的折磨。
    有几次余三水甚至已经想破罐子破摔，爆发能量了。
    但让他忍耐下来的，并不是怕死，而是他发现，就算他爆发，该疼还是疼。
    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余生，并带着余生一起死，太难。
    最好的结果就是妖神当着余生的面，杀了余三水，开开心心的为余生当一回免费的保镖，自己则是用命，替余生上演一场电影。
    好在，经过最后密集，且短暂的三连抽后，那种疼痛感终于逐渐从余三水的大脑深处消散。
    他仿佛死了一样，眼神呆滞，倒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除了绝望，就是绝望。
    优雅...
    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一次，余三水足足在地上倒了三个小时，才终于缓过劲儿来，勉强拖动着身体，爬到一棵树旁，努力支撑着，让自己坐起来，靠在树上，顺便捏死一条试图偷袭自己的毒蛇。
    当一切结束后，余三水的眼神才重新恢复了一丝光芒。
    “余生...”
    “之前是我的脑子乱了，对余生来说，深入敌人腹部，才是当前的最好选择。”
    “如果我真的按这条路线一直走下去，只会一头撞进妖族大营。”
    “然后...陷入到更尴尬的局面当中。”
    显然，余三水的大脑已经重新恢复运转了。
    这三个小时里，他将这个问题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
    当然，哪怕没有这三小时，他正常赶路，也早晚会清醒过来的，之所以总是会做出错误的选择，更多的还是源自于自己头脑不清醒。
    “但我为何总是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尤其是关于对余生的问题上...”
    “甚至会下意识出现一些很愚蠢的决定。”
    此时的余三水已经彻底恢复了神智，回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种种，眉头深蹙。
    首先...
    自己在神墟即将爆炸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在高空中正大光明的寻找余生，这绝对会让余生报以警惕的情绪，尤其是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
    紧接着，他毕竟是九觉，在再次发现余生之后，竟然会出于心理落差问题，情绪不稳，然后睡着了！！！
    最后的选择路线上，更是提都不想提。
    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这一切，让自己与目标背道而驰。
    “孙闻...”
    “一定是那家伙的觉醒物！”
    像是想到了什么，余三水恍然大悟，随后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虽然孙闻平时看起来像个废物一样，甚至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但他的觉醒物，除了赚钱这一点外，运气加持才是最恐怖的。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对此不知道罢了！
    但凑巧，余三水仔细的调查，分析过余生身边的所有人。
    “他的觉醒物，竟然可以影响九觉的判断...”
    “之前还不会如此！”
    “他该不会...八觉了吧...”
    余三水的嘴角微微抽搐，想到孙闻这一路上的修炼之旅，哪怕他这个九觉都感觉不可思议！
    太快了！
    快到过分！
    没有瓶颈，不需要领悟什么法则，只要不断的吸收能量就行！
    而恰巧，他很有钱！
    这些钱可以让他每天坐在妖晶堆上修炼！
    如果孙闻真的在不久前突破八觉的话，那他加持在余生身上的buff能够影响到自己判断，哪怕只是细微的，就不足为怪了。
    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惨状，余三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倒不至于说对孙闻升起杀意，但抓住他，暴打一顿，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打余生...
    他现在真不敢。
    甚至还要把余生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好在心中有了警惕，而余生也并未再远程折磨他之后，余三水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就穿着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洁白的屁股，在这荒原上狂奔，向破军的方向追逐而去，并且距离上不断接近。
    按照目前的路程来看，最晚一天时间，他就能重新找到破军的身影。
    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
    。。。

 第1360章 请叫我前辈

    金元宝集团！
    “如果你下次依然这么无礼的话，我是会生气的！”
    “请叫我八觉前辈！”
    “哦，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正常来说，突破九觉，是有瓶颈的，但我并没有感受到。”
    “也就是说...”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喊我老祖宗了。”
    “唉，人生就是这般无趣啊。”
    “当有了该死的金钱之后，就连修炼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孙闻穿着一身昂贵的西服，就这么慵懒的靠在自己专属定制的椅子上，小牛皮鞋打的锃亮，看着不远处100寸电视投屏上咬牙切齿的赵子成，脸上露出了谦虚的笑容。
    “赵城主，你难道不为我感到开心么？”
    “虽然你面容扭曲，但我已经感受到你心底的那份快乐了！”
    “加油！”
    “你早晚会晋级七觉的！”
    孙闻的一言一行间都充满了威仪，来自于强者的仪态被孙闻拿捏的死死的。
    就在挂断视频通话的瞬间，孙闻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一个没站稳，狼狈的跌在地上，又迅速扶着椅子扶手，重新起身，尴尬的咳嗽两声，并用威胁的眼神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一脸憨笑的阿泰，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爽！”
    “真爽！”
    “老子终于狠狠打了一个翻身仗了！”
    “余生距离八觉还远，我却先八觉了，如果不抓紧把这个逼装了，等余生八觉，我就没机会了！”
    孙闻一脸舒畅，又再次拨通了林小小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前一秒，他又一次闪身坐在椅子上，十分礼貌，温和，友好的挥了挥手：“小小妹妹，好久不见啊...”
    “今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
    孙闻按照话术，一步一步的引导着话题。
    但林小小却嗤笑一声：“下一句话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说，你怎么知道我八觉了？该死，有些人的嘴真快啊！”
    “然后就会鼓励我，让我也早点晋升七觉，对么？”
    “可恶的资本家嘴脸。”
    林小小的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孙闻怔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在一起。”
    赵子成的脑袋突然出现在屏幕当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孙闻：“前线打仗，你觉得我们能分开么？”
    “哦，对！”
    “说起这个，身为八觉的我，也可以在镇妖关一展拳脚了！”
    “等我，我和阿泰这就过去！”
    “让这些家伙们看看，墨学院140届的妖孽们，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孙闻有些兴奋的挥了挥手臂。
    但赵子成却只是鄙视的看着他：“你只是想在更多人面前装逼而已，但我觉得你不需要来了，这特么就是假赛！你懂么？”
    “妖族每天凌晨四点准时进攻，每次都只有两个部族！”
    “而且每次都只打五分钟，就撤退！”
    “五天下来，人族一共就轻伤一人！”
    “还是因为无聊打牌的时候，偷牌被抓，让人打的。”
    “我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生命，甚至我都想回家陪我老婆去了，再耽误下去，我有理由怀疑，我老婆会觉得我在外面偷腥。”
    “要知道，孕期的女人脾气都很暴躁。”
    赵子成说这番话的时候，悲痛欲绝，索性直接抢过了林小小的手机，对准远方。
    “看，妖族大本营！”
    “看看这些妖族们都在干嘛，它们在睡觉！！！”
    “看看我们在镇妖关的娱乐活动...”
    “麻将，扑克，跳绳，踢毽子...”
    “我发誓，这是我在镇妖关待过最安逸的一段日子了。”
    说着，赵子成一脸无聊的坐在地上。
    但孙闻的眼睛却愈发明亮！
    人多，且不危险！
    这不是老天爷给他制造出来的装逼环境么！
    他就该在那！
    “等我，我这就过去！”
    “想吃牛排么？”
    “或者泡面？”
    “我再带几瓶红酒，咱们还可以下一盘紧张刺激的飞行棋！”
    孙闻迫不及待的喊道。
    这无聊的办公室，他同样早就受够了！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恰好在破境，他早就过去和赵子成他们集合了。
    但恍然间，孙闻的身影摇晃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嗯？”
    虽然这种反应只有一瞬间，但孙闻的眉头却依旧蹙起。
    “有人在针对余生...”
    “而且这人很强...”
    。。。

 第1361章 解锁新职业

    在突破了八觉之后，孙闻对自己的赐福对象关系变得更加紧密。
    虽然无法做到心有灵犀，但对自己的赐福对象身处大致环境，以及身体状态之类的，都是有一个模糊的了解的。
    但就在刚才，自己和余生之间的联系却变得有些模糊。
    就像是有一双手想要将这条线扯碎。
    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了，但孙闻这边却多出了几分感应。
    “如果我还是七觉的话，恐怕完全无法影响到这位存在。”
    “但目前来看...”
    “没有杀意，更像是气急败坏。”
    “问题应该不大。”
    孙闻就像是一个老神棍一样，突然就站在原地，神神叨叨的嘟囔着，看的赵子成，林小小一脸懵。
    “余生怎么了？”
    赵子成有些急迫的问道。
    孙闻微微摇头：“问题不大，在我这边看，鸿运当头，正发财呢，混的比咱们好多了。”
    “虽然有些小意外，但应该不会影响他什么！”
    “对啊！”
    “我特么现在完全可以出去给人算卦了，专破霉运！”
    “卧槽，当仙师，还不是骗子！”
    “绝对能发财!”
    猛然间，孙闻突然就给自己解锁了一个新的技能！
    “不说了，镇妖关等我！”
    说着，孙闻挂断电话，一把将自己身上这件束手束脚的西服扯掉，长舒一口气：“阿泰，走，出去玩了！”
    始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阿泰脸上笑容更盛，一举一动间，充满了压迫感。
    就连孙闻都不清楚，现在的阿泰究竟是什么实力！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手了。
    只是本能的觉得，阿泰最近看起来，越来越凶狠了。
    ……
    “你这么打，也太假了吧。”
    “我们这边别说士气了，我感觉再玩一段时间，他们都要退役了。”
    “回家种地，都比在这儿打仗体能消耗大！”
    禹墨将手机开到免提，丢在桌子上，忍不住吐槽道。
    电话那边，老白猿笑呵呵的说道：“但至少，你们人族没有死人，对么？”
    “说真的，如果可以，我宁愿咱们永远维持这样！”
    “一百年，一千年！”
    “大家和平共处，直到我们老去，死去！”
    老白猿的话语中永远都充斥着真挚的情感。
    但禹墨却只是嗤笑。
    “给你一千年，妖域就被一群白毛猴子统治了。”
    “也不要叫妖域了，不如叫白猿族好了。”
    禹墨有些鄙夷。
    但老白猿却猛的反驳道：“话不能乱讲，小心点，万一某位尊敬，伟大的妖神大人误会了，我会死的特别惨！”
    “哦。”
    “所以你的打算就是在这和我耗着？”
    “你准备耗多久？”
    禹墨敷衍的应和了一声。
    老白猿沉思片刻：“按照我的计划，一个月吧，一个月之后，我就可以收工了。”
    “你收工？”
    “但余生至今可都没有领着破军回来啊。”
    “以余生的专业，一个月之后，妖域...还能剩下什么？”
    禹墨突然笑了起来，语气玩味。
    老白猿依旧是老好人的样子：“不重要，只要余生开心就好，哪怕他打到天穹涧，我也不会对他出手，我是一个十分信守承诺的人！”
    “呵呵...”
    听着老白猿的话，禹墨只是冷笑两声，完全不以为意。
    这家伙的话，谁信谁死。
    如果不出意料，它现在应该已经调集一部分人马，回过头去妖域内部搜捕破军了。
    余生它现在不敢杀，但重创破军，把余生赶回来，还是没问题的。
    “懒得和你扯皮。”
    “你拖时间的目地我很清楚，不过就是搜捕余生，顺便借机会铲除一些敌对势力。”
    “咱们完全可以跳过这个无聊的环节，直接上真家伙吧。”
    “你看不上谁，直接说，明天给我送到镇妖关上来，我保证把活儿给你办干净了，一个不留！”
    禹墨懒洋洋的开口说道。
    老白猿有些惊讶：“你在说什么，这可都是我最信任的战友，是我的伙伴，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不抛弃，不放弃！”
    “不过我的确会组织进攻的，之前几次进攻失败，我们内部也有些意见！”
    “明天，我们妖域最英勇的梼杌族，会亲自去教训你们！”
    “虽然它们的族长不会亲自动手，但七位妖王联手之下，想必会让你们知道，我妖域是不好惹的！”
    。。。

 第1362章 我想喝茶了

    老白猿恶狠狠的叫嚣着。
    但禹墨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古怪：“上来就搞神族？”
    “你是把那些家伙当傻子么？”
    “我建议你先安排点小部族来试试水，这样后面再上大活儿，它们也不会怀疑。”
    老白猿似是有些愤怒：“什么话，那可都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没有什么神族，炮灰一说！”
    “看来你这几天已经将底层妖兽都收服了啊。”
    “速度够快的。”
    “行吧。”
    “我会认真领教一下梼杌族实力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禹墨对这番谈话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兴趣，下意识的就要将电话挂断。
    但老白猿的声音却突然又在电话中响起。
    “我拖时间是为了什么，很好猜。”
    “但你又为什么陪我玩下去呢，哪怕为此让余生多上几分风险。”
    “嗯...”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季鸿应该在天穹涧，没少忙活吧。”
    “这个无情的家伙。”
    “我是真把他当朋友的，我总以为，他对我也会留一些情面，毕竟哪怕到了如今这种情况，我都没有戳破他，还让他安然无恙的在天穹涧内待着，而不是将其干掉。”
    “可惜，我拿真心换真心，他却...”
    “唉，不提了。”
    “放心，我真的没有在天穹涧留下什么人手的，或者说，我是真心希望他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这个结果会给我造成麻烦，很严重的麻烦。”
    “但我还是不忍心，他在付出了这么多后，却死在黎明前夕。”
    “我是真的拿他当朋友，唯一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当提到季鸿的时候，老白猿就变得有些啰嗦起来，不断嘟嘟囔囔的说着，宛如一个怨妇。
    最终，还是老白猿主动挂断了电话。
    “朋友...”
    “这个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的有可信度么。”
    “但是，老师...”
    “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尽力了。”
    “如果还是不行，那我只能违反约定，对妖域再次发起突袭，为您争取更多的时间...”
    最终，禹墨还是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拿起，将和老白猿的聊天内容编辑成短信，给袁青山发了过去。
    一时间，镇妖关内虽然看起来还是闲散无比，但这一次却没有撤兵的意思。
    妖域大营。
    老白猿心情看起来不是特别好，有些无力的靠在王座上，看着头顶的天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青年白猿恭敬的站在它的身后，微微低头。
    “我想喝茶了...”
    老白猿突然有些低沉的说道，随后扭过头，看向青年白猿：“你喝过茶么？”
    “嗯。”
    “很苦，不如我们的猴儿酒好喝。”
    青年白猿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喝茶，是不能急的，要品。”
    “如果你觉得茶不好喝，那一定是没有喝过季鸿泡的茶。”
    青年白猿有些疑惑：“他泡的茶，有什么不同么？”
    老白猿笑容更盛，像是有些骄傲的样子：“当然，他泡的茶，是我喝过的茶里，最难喝的！”
    “他甚至完全不懂泡茶的流程，每天都坐在那不懂装懂！”
    “茶叶不是放多，就是放少！”
    “甚至有时候，他连茶树都分辨不出来，拿着树叶去晒，当茶喝！”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有些怀念...他泡的茶了。”
    老白猿在诋毁季鸿的时候，显得十分喜悦，不遗余力，但到了最后的时候，它却突然变得有些失落起来，叹息一声，重新靠在王座上，有些兴致缺缺的挥了挥手：“算了，你不懂，你下去吧。”
    “是！”
    青年白猿虽然不太理解自己叔叔的情绪，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缓缓退去。
    “如果我选择的，是另一条路...”
    “或许，我们真的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吧。”
    “我去帮你，帮你完成你的使命，我们一起在妖域里努力...”
    “但...”
    “我做不到啊。”
    “我是妖，妖就是妖。”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你再多活上一段时间。”
    “或许我的运气够好，动作够快，在我灭掉人族之后，你还活着，我可以将你关在狱里，不让你自杀，再通过十年，百年，甚至数百年的岁月，来抚平你心底的恨...”
    “或许...可以吧。”
    （最近几天闲下来能码字的时候，都已经七点多了，最近太累了，今天四更，明天再继续五更，说过给大家加更一段时间，就会加更的，我现在精神差的要死，眼圈很黑，浑浑噩噩的。）
    。。。

 第1363章 我可以不要脸

    或许，老白猿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家伙。
    它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忧郁，去想一些让自己心情沉重的事情，但偏偏又会很快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完全无法让人分析出，他这份忧郁的真实性。
    至少青年白猿对此已经彻底习惯了。
    虽然它无法对其表达出什么建议来，也根本不需要它的建议，它能做的，就是沉默，倾听，并在关键时刻离去。
    只不过老白猿这次伤感的时间要比它想象中的更长而已。
    足足半个小时后，老白猿才挥了挥手，将它重新叫了回去。
    “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白猿随口问道，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但青年白猿却一脸认真，十分郑重的回应道：“我这次只准备了三个部族，分别是擅长地面突击的丛林豹，高空侦察的雪鹰，以及负责正面战斗的火狮。”
    “经过上次的失败，我做出过总结，破军本身的实力并不算强，而他们目前在妖域内部，更多也是依靠着本身的灵活性，善于隐蔽。”
    “所以我这次的挑选几乎都是以速度为主，他们打闪电战，我们就同样打闪电战。”
    “我有把握，可以将破军一网打尽，但前提是...需要有人拖住余生。”
    “而我想不到，究竟要多少位妖王，才可以拖住他。”
    青年白猿微微摇头，在谈到余生的时候，明显可以感受到它的不自信。
    余生不过当着它的面出手一次，就彻底击溃了它的自信。
    “呵呵...”
    “妖王拖不住，但妖主可以。”
    “这次，带两位妖主过去，就选咱们天穹涧的自己人，绝对心腹。”
    “我已经提前和它们打好招呼了，至少不会对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只要你提的建议合理，它们是不会反驳的。”
    “就把它们当成两位专业的打手就可以了。”
    “只办事，不说话的那种。”
    老白猿笑呵呵的说道，对于如何拖延余生这种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妖王境无敌，也只是妖王境而已。
    两位妖主，如果余生还能突破防线，或者反杀，那老白猿或许就要慎重考虑，如何才能让余生走不出这妖域了。
    “明白！”
    “这次，我一定会让破军彻底覆灭的！”
    青年白猿变得兴奋起来，攥紧拳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过...余生，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它看向老白猿确认道。
    老白猿依旧维持着笑容：“如果有机会，该杀就杀嘛，管他什么人族的族长，虽然干掉他，禹墨会发狂，但我其实不介意和人族再打一架的。”
    “虽然大家和和气气的，面子上都好看。”
    “但我...可以不要脸。”
    “毕竟这可是禹墨最大的一步棋。”
    说完，老白猿彻底失去了兴趣，懒洋洋的靠在王座上，缓缓闭上双眼。
    说白了，真正能够让老白猿看重，并且会十分纠结，犹豫的人族，只季鸿一人而已。
    余生的确是天才，但敌人的天才，该杀，也就杀了。
    哪怕上一刻他们还友好的沟通过。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带领破军在妖域内部的，不是余生，而是禹墨的话，恐怕老白猿会直接一把推开青年白猿，自己上。
    务必追求一击必杀，干掉拉倒！
    “明白了！”
    “我会带着余生的尸体回来的。”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郑重开口。
    下一刻，老白猿一巴掌就拍在青年白猿的脑袋上：“你是傻么？”
    “干掉余生，禹墨也不知道！”
    “等他那边有消息的时候，这一战早就结束了！”
    “他还能再突然发起新一轮战争不成？”
    “你非得拿着余生的尸体刺激他，刺激镇妖关那些士兵去？”
    “少玩什么精神信仰！”
    “敌人死了就是死了，非要看一眼他的尸体干嘛，晦气不晦气！”
    “直接烧了，骨灰扬湖里，毁尸灭迹，懂不懂！”
    老白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每说一句话，就重重拍一下青年白猿的脑袋，打的它有些发蒙。
    最终，老白猿收手，看着它叹息一声：“你现在的脑子，我怎么放心在未来，将白猿族托付到你手中啊。”
    这句话对青年白猿特别好用！
    它下意识一个激灵，挺直身躯，大声呼喊道：“保证完成任务！我会努力继续学习的！”

 第1364章 预备役的气场

    “嗯。”
    “刚刚打你...疼么？”
    老白猿看了看青年白猿有些发肿的脑袋，有些心疼的问道。
    “嘿嘿，不疼！”
    “我抗揍！”
    青年白猿傻笑两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后变得龇牙咧嘴起来，一路小跑着离去。
    “真是一个傻傻的小家伙啊。”
    “呵呵...”
    看着青年白猿离去的身影，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百无聊赖的坐在王座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颇有兴趣的连着镇妖关的信号，刷起人族内部的论坛。
    “啧啧，人族大胜...”
    “真敢编啊。”
    “咦，这帖子有意思，深更半夜被光组的人威胁，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些家伙，标题起的一个比一个有意思啊。”
    老白猿笑呵呵的说道，随后默默登录了自己足足40级，金光闪闪的账号，十分熟练的编辑了一个帖子。
    ‘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人士所说，禹墨这双腿，是这么瘸的！’
    紧接着，老白猿又编辑了第二个帖子。
    ‘论失去双腿的人，是如何上厕所的！’
    这两个帖子，颇得人族精华！
    至少在上传了不过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后，便已经火速积累起了热度，引来无数人的讨论。
    而老白猿自己，则是兴冲冲的在评论区参与进去。
    最后，它还一脸坏笑的画了一张图。
    是一个没有双腿的火柴人，双腿中间一个小点，
    然后这火柴人是飞起来的，伴随着几个水滴。
    特别形象。
    此图一出，迅速被顶到热评上。
    “已经半年时间，都没有人敢骂禹墨了！尤其是玩这么狠的！”
    “壮士啊！”
    “禹墨直播杀你的时候，我会给你打赏的！”
    “什么都不说了，敬勇士！”
    “敬自由！”
    一条条的评论，全部表示了对老白猿的敬佩，但话里话外透露出的，还是一点。
    老白猿死定了。
    甚至已经有人提前给它买纸了。
    “呵呵，立帖为证！”
    “禹墨干不掉我！”
    “我当着他面骂他死瘸子，他都只能忍着！”
    老白猿信誓旦旦的评论着，充满了骄傲！
    然后...
    他就这么亲眼看着手机上的信号突然消失，论坛也无法刷新了。
    “喂...”
    “喂喂，禹墨你疯了！”
    “你不要情报了？”
    “把我手机给停掉，以后谁给你送情报啊！”
    “疯子！”
    老白猿有些气愤，骂骂咧咧的说道。
    然后，它就看见镇妖关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一位士兵骑着摩托，以极快的速度向妖族大营赶来。
    妖兽们怔住，随后兴奋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等待着食物上门。
    “都别动！”
    老白猿急忙喊了一句，安静的等待着。
    直到这名预备役的士兵一甩车头，将摩托稳稳停住。
    “谁是老白毛！”
    无人应答。
    但很多妖兽，都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老白猿身上。
    “真记仇啊...”
    老白猿忍不住嘟囔道，但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我是老白毛。”
    “哦！”
    “将军有令，给你换个手机。”
    “还给你带了一句话，以后少在论坛上瞎bb！”
    不得不说，预备役的士兵，真是出了名的楞。
    自己一个人敢骑着摩托过来，还敢当着一群妖兽的面，把原话复述一遍，而且语气模仿的微妙微翘。
    当说完之后，这士兵脖子一横：“杀我么？”
    “我杀你干嘛...”
    老白猿哭笑不得。
    “哦！”
    “捡条命，回去吃点好的！”
    这士兵咧开嘴，露出朴实的笑容，就这么在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猛抽一口，再次启动摩托车，扬长而去，那叫一个潇洒！
    就这番气度，这种虎劲儿，至少破军在两年内，是别想有了！
    只有完全不在乎生死的人，才敢在万军从中，这么玩吧。
    “特么的...”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装？”
    “他凭什么这么装啊！”
    老白猿先是有些发懵，随后更是被直接气笑了！
    指着那狂奔的摩托车，它直接跳了起来。
    “给他一点教训！”
    “把他那盒烟给我抢咯！”
    “还特么抽烟，我日，我都没抽过，他当我面抽烟！”
    “我不允许有人比我更潇洒！”

 第1365章 你们穷疯了

    此时的老白猿终于表现的像一只猴子了！
    它在王座上不断的乱跳，指着那士兵离去的方向，愤怒的咆哮着，看起来有些滑稽。
    两只鸟类妖王眯起眼睛，冲天而起，宛如一道闪电，不过刹那间就将那人族士兵拦住。
    “呵...”
    “我就知道你们这群牲口不会这么好心。”
    “等我抽完这根烟，成不。”
    “还剩半道，扔了可惜了。”
    士兵咧开嘴不屑的笑了笑，把摩托车停火，依旧潇洒的抽着烟！
    两位妖王一左一右，像保镖一样。
    身后更是密密麻麻，数不尽的妖兽在望向他。
    如果将这个镜头拍下来，发到人族的论坛上，绝对爆火！
    主角模板！
    最起码能根据这照片，拍出二十个不同版本的电影来。
    可惜，没人拍照。
    然后，这么帅气的镜头也只维持了一秒。
    妖气在半空中形成一只大手，直接将这士兵拎了起来，另一位妖王则是在他口袋里摸索着，掏出半盒烟，一个火机！
    做完这一切后，两位妖王转身就走，只留下这士兵孤独的站在原地，有些发懵！
    足足半分钟的时间，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没有跑，而是直接转身，手里掐着即将燃烧完的烟头，对着身后密密麻麻的妖兽破口大骂：“你们特么有病吧！”
    “老子就剩这半盒烟了，我日你们吗！”
    “你们穷死了？”
    “烟都抢？”
    “咋不抽死你们！”
    面对有可能是死局的情况，他都能维持着自己的优雅，从容，将预备役的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会说，不愧是预备役的人，哪怕只是普通士兵，也足够豪气！
    但现在...
    就半盒烟。
    什么气度都没有，他仿佛破军附体了一样，对着妖域大军足足骂了半个小时！
    完全就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但老白猿却显得十分开心，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眯起。
    “我就说嘛，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装逼！”
    “他刚刚凭什么比我还有气场！”
    “特么的！”
    说着，老白猿好奇的取出一根烟，学着电视里面的动作，点燃，抽了一口。
    它下意识的想要咳嗽，但不得不说，老白猿反应快啊！
    刹那间，妖气汇集到它喉咙的位置，将咳嗽感硬生生压制下来，并优雅的吐出一缕烟雾。
    “有点辣，不是好烟。”
    在专业的点评之后，它很快就将一根烟彻底抽完，并兴致勃勃的点燃了第二根。
    “似乎...有点好抽啊。”
    “难怪电视剧里，有大事儿的时候，他们都喜欢抽一根！”
    “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如此愤怒了。”
    看着还在不断辱骂自己的预备役士兵，老白猿心情更加愉悦，只不过当它看向禹墨刚刚送给自己那黑白屏，只能接打电话的手机后，好心情就又消失不见了。
    “无耻的人族！”
    终于，那士兵骂的嗓子都哑了，对着妖族大军比划着中指，骑着摩托，再次离去。
    只不过看起来十分伤心，再也不潇洒了。
    烟没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老白猿不舍的取出烟盒内的最后一根烟，点燃，整个王座附近都烟气缭绕的。
    刺鼻的味道让其它妖兽们下意识的远离了些许。
    “我用那个账号骂禹墨，都骂到四十级了，从未出过事，偏偏今天，给我封了。”
    “禹墨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才对。”
    “除非...”
    “他不希望我看见今天论坛内的某些内容？”
    “我还没来得及点开今天的热门新贴。”
    老白猿认真的思索着，并不时抽上一口烟，回忆着一个个在它眼中闪过的标题。
    “光组，深夜，威胁？”
    “唯一能指向禹墨的，只有这个帖子了。”
    “只不过按照禹墨的速度，就算我现在换个手机，重新登录，恐怕也找不到我想要看的东西了。”
    “我似乎...错过了某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究竟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老白猿将最后一根烟彻底抽尽，但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它只是聪明点，比其他人谨慎点，多想点，但不代表它是神，很多事情，不给它准确的线索，它也是想不明白的。
    “算了，还是主动打电话问问吧。”
    “真麻烦。”
    老白猿嘴里嘟囔着，熟练的输入一串电话号码，就这么拨了过去。

 第1366章 死循环

    “你好，小气的瘸子！”
    电话刚刚接通，老白猿的嘴炮就直接开始了：“不就是骂了你几句，至于这样么！”
    “按照论坛的等级制度，以及你那个账号的资料来看。”
    “你足足骂了我两年，并且是每日不间断的那种。”
    “不然你达不到四十级。”
    禹墨冰冷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老白猿耸了耸肩，完全没有任何愧疚：“我这不是想要融入到你们人族的文化中嘛，你不知道，论坛太好玩了，我深陷其中，每天不去水两圈，浑身难受。”
    “嗯，所以我很给你面子。”
    “两年时间，我都没有封禁你的账号。”
    禹墨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老白猿却叹息一声：“但你今天，却封了，不就是因为担心我看了某个帖子嘛。”
    “这不至于，我发誓，我才刚刚登录论坛，发表了两个骂你的帖子而已，至于今天的每日热贴，我还没来得及看，所以你完全可以把你顾及的内容删掉，然后把账号还给我。”
    “要知道，自从我坚持不懈的骂你之后，有了很多粉丝！”
    “我不想失去他们！”
    老白猿一副对内容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但禹墨却对它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光组，深夜威胁！懂？”
    “无论我看过，还是没看过这个帖子，结果都是已经注定了的！”
    “所以我的账号是无辜的，请把他还给我！”
    “如果我停更，我的粉丝们是会担心的，说不准真的会去替我烧纸！”
    老白猿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禹墨才有些冰冷的说道：“你看了...”
    “不，我没看！”
    老白猿果断摇头：“但我的确很感兴趣，帖子里面说了什么！”
    “呵呵...”
    “无聊的把戏！”
    轻笑一声，禹墨直接挂断电话。
    两人沟通到此结束！
    在电话挂断的瞬间，老白猿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猜错帖子了？”
    “禹墨最后几句话，感觉像是要误导我，让我认为的确是那个帖子有问题。”
    “保护性太强了点，所以那帖子反而没有什么重要性。”
    “那真正的问题出在哪儿呢？”
    “还是这一切只是禹墨给我出的障眼法！”
    “该死，我最喜欢让人去考虑双重逻辑，没想到有一天，反过来被别人给套路了！”
    不过是和禹墨打了短短两分钟的交锋，它看起来就充满了疲倦。
    打听一圈，啥也没打听到，反而给自己陷进去了。
    而此时，镇妖关下方的帐篷里。
    禹墨额头上同样多出了一层冷汗，将手机扔到一旁。
    “该死的学者！”
    “什么话都敢拿到论坛上去说，这么多年，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如果被老白猿看到这帖子...”
    禹墨完全不敢想象，当老白猿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至少不会像表面上这样平静。
    为了让自己的身份继续保密，它大概率会做出一些十分冲动的事情来的。
    所以老白猿还有心情来试探，大概率是一无所知的。
    当然，还有另一层逻辑。
    就是老白猿当初真的只是随手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就陷进去了。
    如今老白猿看见了那个帖子，知道自己上当了，为了让自己被坑的更瓷实一点，所以又打个电话过来，顺便满足一下心底的爽感。
    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显得十分古怪了。
    老白猿，禹墨，都是对对方起到了某种严重的怀疑，并不确定。
    而且还都有双逻辑在。
    两个人就这么懵懵懂懂的隔空博弈，搞得彼此都十分紧张。
    但偏偏，对方越神秘，自己就越不放心。
    然后就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里。
    导致他们在挂了电话之后，足足数个小时内，还在不断分析着这其中是否有自己忽略的细节，精神疲倦。
    当然，禹墨还做了另外一件事。
    他给楚怀打了一个电话。
    没别的事儿，把那个学者给抓起来，立刻，马上！
    关到监狱里，人族不胜，老白猿不死，他就一直关着。
    喜欢研究，喜欢吐槽，就在监狱里忙活去吧。
    虽然楚怀对此一脸懵，但听到禹墨那严肃，认真的语气，还是选择了照办。
    于是，在这件事上，第四个倒霉的人出现了。
    学者完全想不到，自己就是发了一个帖子表达自己的愤怒而已，为什么就突然被抓了。

 第1367章 我再试试

    要知道，这种事情，学者是最经常做的！
    面对种种不公，大胆抨击！
    尤其是压迫自己的，在人族口碑本身就十分不好，自己会有大量的支持者！
    而自己造成舆论之后，禹墨必然是不敢碰自己的！
    学者的尊严，必须捍卫！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帖子不过发了三分钟，刚刚开始发酵，就被封了，不到十分钟，有人敲自己家门，查水表。
    半个小时后，自己已经坐在了监狱的单间里，囚服都换好了，手续办的也特别齐全。
    哪怕他在监狱里，还愤怒的表达着自己的立场，控诉着这黑暗的一切，但...谁在乎呢。
    反正那几个办事的警卫早就吃午饭去了。
    倒是隔壁几个被关押的囚犯十分感兴趣，看热闹一样的盯着他。
    一场本不应该出现的巧合，在此刻，彻底收尾。
    或许禹墨最应该庆幸的，就是老白猿真的保持着自己的习惯，先发帖，骂自己，然后再浏览其他新闻。
    不然的话，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向走向什么结果。
    甚至有可能...
    今天就是妖域和人族的大决战了。
    ……
    妖域。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破军他们奔袭了数百里，摧毁了八个小部落！
    收获有，但并不是特别大！
    这些妖域外围的小部落，能有什么好东西。
    或许余生四觉的时候，还觉得挺珍贵的，但现在看都懒得去看一眼。
    “要不...”
    “咱们去搞一个大势力？”
    “挑一个没有妖主坐镇，或者妖主上前线的地方。”
    显然，破军的士兵们也已经开始不满足于他们的收获了，这完全不像是打家劫舍，更像是欺负弱小。
    打起来都没什么意思，报酬还低。
    余生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后，才轻轻点头：“嗯，明天保持前行，远离镇妖关，挑一家，打打看。”
    说完，余生就再次召唤出了自己的山河瓶，研究起来。
    经过一天的练习，他对于如何快速启动项圈已经变得十分熟练，甚至他已经做到完全可以不召唤山河瓶出来，只是隔空，就能将整套流程做完。
    这其中，可是经过大量反复实际操作的！
    就算是余三水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有信心做到，完全不给余三水出手的机会。
    在得到这个结果后，始终压在余生心底那块石头，才算是彻底卸去。
    “但还是不确定，九觉的出手速度...究竟有多快啊...”
    “如果半秒钟内就可以杀了我的话，还是很麻烦的。”
    余生看着山河瓶，自言自语般说道。
    下一刻，一道冰冷，愤怒，幽怨的声音突兀的在远方响起：“半秒钟，我杀不死你，所以...你能将那该死的瓶子收起来么？”
    “我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顾父子之情...”
    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那些正在整顿，休息的士兵们猛的起身，下意识结成战阵，目视远方。
    而余生手指微微勾动，没有起身，而是将手搭在山河瓶上。
    很快，破军的士兵们就发现了声音来源。
    然后...
    他们惊了。
    这，是什么造型啊...
    一个身上破破烂烂，只剩下几缕布条的家伙，看起来应该已经很久没洗澡了，身上脏兮兮的，唯独露出来的屁股很白。
    拄着一个树枝做成的拐杖，身体颤抖，嘴角还有白沫干涸的痕迹，远远的，深情的，凝望着余生。
    “父子之情...”
    这些破军的士兵们很快抓住重点，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古怪，再看向余三水时，充满了好奇。
    而余生则是终于起身，看向远方：“距离远...也有效果么？”
    他若有所思，像是完成了一项新的实验。
    余三水的嘴角微微抽搐：“我不知道什么才算距离远，但我分析，当时我们之间，隔了最少100里！”
    “哦。”
    “那...会很疼么？”
    余生轻轻点头，紧接着认真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呵呵...”
    对此，余三水下意识的冷笑，但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果断摇了摇头，表情平淡：“不算疼，就是很烦，谁也不希望自己被束缚，我渴望自由。”
    “哦。”
    “我试试，或许距离近了，会不一样。”
    余生轻轻点头，依旧认真。
    余三水那努力表现出的平淡瞬间消失不见，惊恐的瞪着眼睛：“卧槽，你别...卧槽啊！！！”
    （今天我弟弟去送的我老婆练车，更新果然就早了，然后虽然不打榜了，但各位看在我兢兢业业，努力更新的份上...免费礼物多少也送送呗，可怜兮兮。）

 第1368章 有水么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余三水上一秒还眨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余生，下一秒就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并且同步间伴随着抽搐，口吐白沫，翻白眼，手脚抽筋等等一系列的症状。
    余生好奇的打量着。
    “见效速度，不到半秒，几乎没有延迟。”
    “如果召唤山河瓶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额外加成。”
    余生嘴里不断嘟囔着，下一刻山河瓶出现在余生面前。
    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项圈的气息，稚童显得十分兴奋，用力的踢着自己面前的白狗。
    只不过似乎是他力气太小的原因，白狗始终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稚童的‘虐待’置之不理。
    但白狗不疼，余三水疼啊！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攥住，并且随时都要捏爆了一样。
    这种感觉...
    太痛苦了！
    远超过之前数次！
    “嗯...”
    “召唤出山河瓶之后，效果的确更好了一些。”
    “如果我再加大能量灌输的话，或许会更疼。”
    “但就是...怕直接弄死。”
    余生秉承着科学，认真，研究的态度，仔细观察了余三水持续一分钟的生理反应后，才将山河瓶收了回去。
    但哪怕如此，余三水依旧在哀嚎着，抽搐着，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了。
    就像是人临近死前，那种本能的颤抖。
    “唔...”
    “应该不至于...”
    余生有些疑惑。
    这件远古物品如果可以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干掉一位九觉的话，多少也夸张了一些。
    那些天族最顶尖的存在，等同于九觉之上，或者比如说十觉。
    也就是说，九觉哪怕在远古时期，也都是绝对的核心战斗力，高手中的高手。
    虽然不清楚‘十觉’和九觉之间的差距，但总不至于如此的...
    就在余生沉思的时候，还在抽搐的余三水猛的从地面蹿起，身体不再抽搐，只是眼睛依旧布满了红血丝，刹那间便已经来到了余生身旁，抬起双手，狠狠掐向余生的脖子！
    “一起死！！！”
    伴随着的，还有余三水那狰狞的吼声。
    感受到了威胁，余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再次启动项圈，幸亏这两天的时间里，余生始终在反复练习，所以启动的速度极快！
    此时的余三水两根手指都已经触碰到余生的脖颈了，但他连发力的机会都没有，就哀嚎着跌落在地面上，再次痛苦的翻滚起来。
    “嗯...”
    “对九觉有限制，但不致命。”
    “就是会持续的疼。”
    “但如果这个九觉本身对疼痛有很强的忍耐性，就会出现意外了。”
    余生又一次记录了最新数据，向后退了大概十米的位置，收回能量。
    余三水脖颈处的项圈虚影渐渐敛去，他的身上已经布满汗水，就连洁白的屁股都被灰尘沾染，脏兮兮的。
    这一次，余三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狼狈的在地面上翻滚着。
    有了一次主动袭击余生的经历后，这些破军的士兵们看向余三水的目光也充满了警惕，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并悄无声息的将余生挡在他们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有水么...”
    余三水沙哑着嗓子，带着些许的撕裂感，开口说道。
    “嗯，有的。”
    余生轻轻点头，十分礼貌的回应道。
    然后...
    空气便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又是一分钟过去。
    “有水...倒是给我啊！！！”
    余三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咆哮着喊道，只不过一喊，他的嗓子变得更哑了。
    “我不想给。”
    余生微微摇头，再次礼貌且认真的回应道，顺便把天聊死了。
    “艹！”
    “我好歹也是你爹啊！”
    余三水忍不住怒骂道，像虾一样，弓起身子，半趴在地上，却又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余生的双眼，气急败坏！
    “所以你还活着啊。”
    余生同样有些茫然的回应道，十分自然，并完全不理解余三水为什么会这样说。
    对余生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恕了。
    余三水怔住，随后再次无力的跌倒在地面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生挥了挥手，破军的士兵们缓缓散去。
    而余生则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湖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水可以喝的。”

 第1369章 现在的你

    “我...”
    “谢谢！”
    余三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保持了礼貌，经过短暂的休息，恢复一些力气后，余三水踉跄的站了起来，拄着自己那根可怜的木棍，一步一步凑到湖旁，趴下，贪婪的捧起湖水，大口喝着。
    经过湖水的滋润，他终于活了过来，就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在咳嗽几声后，才翻身倒在了余生身旁不远的位置。
    “我们...能聊聊么？”
    余三水突然说道，他没有去看余生，而是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天空。
    “嗯。”
    余生沉吟数秒，轻轻点头。
    听到了余生的回答，余三水咧开嘴笑了笑：“你恨我么？”
    “最开始恨，后来不恨了。”
    余生微微摇头，语气十分认真。
    余三水有些意外，费力的扭过头，看了余生一眼，带着些许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父亲啊。”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但你选择了给我一条生路，虽然这条路很艰难，但至少，我的确活下来了。”
    “我刚刚想过，如果当初面对这种情况的是我...”
    余生很自然的说道，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刚在罪城出来的时候，面对这种情况，我会选择杀掉那个孩子，取回我的东西。”
    “那现在的你呢？”
    余三水有些好奇的问道，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只不过他的衣服已经可怜到只剩下几根布条，口袋之类的，就是一个笑话。
    余生看到这一幕，在空间裂痕中取出一盒新烟，打开。
    在余三水感激的目光中将烟点燃，叼在自己嘴里，没抽，只是叼着。
    但淡淡的烟味却飘散在半空之中。
    余三水疯狂的抽动鼻子，大口的吸着气，试图将些许的烟雾吸到自己的肺部。
    他没有问余生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根，余生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给他。
    彼此间，配合的还算是默契。
    “现在的我，应该会想办法，争取安全的从孩子体内，把我的东西取回来吧。”
    “如果必须要杀了他，才能拿到...”
    “我不确定。”
    “在没有发生这件事前，我不确定自己会怎么做。”
    余生微微摇头，眼神有些茫然。
    他完全可以很轻松，很自然的说出，杀了他，或者放了他这种话，让自己表现的比较冷血，或者善良。
    但余生没有。
    他更多的是茫然。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就比如，在半个月前，如果有人告诉余生，他会奋不顾身，哪怕让自己承受极高的危险，也会救下很多完全不熟的破军士兵，余生第一反应，也是不信的。
    这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或者说，余生从始至终，都在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
    一切为了利益，一切都是交易。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罪城走出来后，走着走着，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变味儿了。
    蓦然回首，或许余生，都已经不再认识曾经的那个余生。
    “呵呵，你这么说完，我还感觉自己挺伟大的。”
    余三水笑了两声，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爬了起来，靠在一块巨石旁。
    “或许是的。”
    余生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余三水的话。
    这让余三水变得有些骄傲，微微扬起下巴：“你知道么，我当初有一万个理由杀死你，但却没有任何一个理由留下你！”
    “甚至，你连人族都算不上。”
    “只不过是长得和我们很像很像的...其他种族而已。”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几次抬手，想要拍碎你的脑袋时，却总是下不去手。”
    “而且你当时也并不可爱，也没有冲着我笑！”
    “你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冰冷，漠然！”
    “艹！”
    “但我就是下不去手，特么的！”
    每次想到这里，余三水的情绪波动都比较大，忍不住低声骂道。
    “你后悔么？”
    余生突然问道。
    余三水怔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就这么靠在巨石上，有些呆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许久过后，他才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第1370章 后悔过么

    “你知道的。”
    “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听到余三水的回答，余生却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余三水再次陷入沉默。
    他看起来有些痛苦，抓了抓自己那特意留起的长发：“你该死的！”
    “你从未信任过我！”
    “我在罪城门口接你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警惕，是进攻！”
    “在家的时候，你虽然表现的很礼貌，但你藏在桌子
    “你还举报我进了局子！”
    “你从未叫我过父亲！”
    “哪怕就在刚才，你还折磨我，让我痛不欲生！！！”
    余三水十分愤怒，看着余生斥责的吼着，但喊到最后，他却自嘲的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后悔。”
    “我虽然想清晰，明确的表示，老子后悔了，老子不干了！”
    “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毫不犹豫的回到当年，一把掐死你，再打爆你的脑袋！”
    “但是...但是我做不到。”
    “虽然你从未信任过我的，但我...也从未担负过一位父亲的使命。”
    “或者说，我曾亲手将你推入过深渊...”
    说到这里，余三水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颓废的靠在巨石上，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或许...我的确有些后悔...”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为什么...不让过程变得...更加美好一些。”
    “你是无辜的。”
    “在我无法下定决心杀了你的时候，就不应该送你去罪城的，不该的。”
    “我毁了我自己的半生，我也毁了你的童年...”
    说到最后，余三水看起来有些低沉。
    他微微低垂着头，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余生从始至终都在盯着余三水的眼睛，直至余三水不再说话，余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坐在巨石上，任由烟灰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
    最终，余生一口没抽的烟只剩烟头。
    他将烟头掐灭。
    仔细想了想后，余生将手中的烟盒放回到山河瓶内，换了一盒更贵的出来，拆开，取出一根，递到余三水的面前。
    余三水有些讶然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余生，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谢谢。”
    “不客气。”
    余生礼貌回应。
    余三水接过烟，叼在嘴里，刚想说些什么，余生又主动将火递了过来。
    将烟点燃，余三水用力的抽了一口，看起来有些享受。
    “你知道的，我之前并不喜欢抽烟。”
    “我感觉身上沾染了这些难闻的气味儿后，会让桂琴，淑芬她们不开心，而且也不够优雅。”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就是想抽。”
    “哦，对了...”
    “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烟鬼。”
    “在纠结要不要杀死你的时候，我一晚上抽了六包。”
    余三水像是顿悟了一样，再提起当年时，多了几分从容，少了些许暴躁。
    “戒烟很难的。”
    “但我却觉得，我连杀你这件事都可以拒绝，又为什么拒绝不了区区一根烟。”
    “呵呵...”
    除了第一口外，余三水之后的烟抽的都很慢，像是舍不得一样，小心翼翼的品尝。
    余生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突然说道：“你刚刚，有两次机会杀我的。”
    “哦？”
    “是么？”
    余三水头都没抬。
    “嗯，我觉得那个距离，你完全可以在不动用能量的前提下，让我来不及使用项圈，就干掉我。”
    余生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余三水对此却毫不在意：“或许吧。”
    “你果然从未相信过我，哪怕我将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给你听。”
    “但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
    余三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悲伤，也没有什么愤怒，就像是在说一件事实。
    余生对此并不否认：“我很少相信别人。”
    “嗯。”
    “我理解，在那种环境下，信任，太奢侈了。”
    余三水点头。
    在两人都摒弃掉了自己心底的一些情绪后，谈话终于变得正常起来，甚至颇有一种长辈和晚辈交谈的意思。
    “你还想知道九觉之上的路么？”
    余生再次问道。
    他每次提问都很突然，并始终观察着余三水的面部表情，眼神，而且毫不掩饰自己。
    “想。”
    “当然想，这是我的执念。”
    余三水表现的十分坦荡，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嗯，今天三更，因为要准备培训营的课件，任务量比较大，请担待一下！）

 第1371章 九觉之上

    “如果我说，我知道如何通往九觉之上，但我不准备告诉你，或者说，我会告诉几乎所有的人族九觉，但偏偏不会告诉你...”
    “你会杀了我么？”
    余生若有所思，看着余三水的双眼轻声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余三水掐着烟头的手一颤，紧接着猛抽了一口，又无缝衔接的给自己重新点燃一根新烟，苦涩的笑着：“就在刚刚，我想过直接干掉你算了...”
    “九觉之上的路，这是每一位九觉，包括每一位妖神，都迫切想要知道的！”
    “你知道么？”
    “我们被困在这个境界太久了，甚至...已经足够让我们疯掉。”
    “我们甚至无法再精进一丝一毫，或许我们可以打磨自己的世界，法则，但是...却没有前路。”
    “前路断了！！！”
    提起这个，余三水的眼睛变得血红，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天才，都无法在达到九觉后，更进一步！”
    “有，有的！”
    “李默成！”
    “他是真的可以在九觉这个领域上，继续修行的！”
    “所以他才被誉为人族的希望！”
    “可我们...我们已经废了。”
    “我们不知道多少次怀疑，觉醒这条路，是正确的么？”
    “但有李默成的存在，过往，又让我们觉得，这一切，还是我们自身的天赋不够！”
    “所以，你带回来的远古功法，想必会让那些快入土的老家伙们激动，兴奋，刺激，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位九觉主动站在你面前，感激你，那只能说明，你那套功法，同样不包含九觉之上的道路。”
    余三水轻叹一声，看起来充满了忧郁。
    “我不确定，你是否可以在达到九觉后继续修炼，但我至少知道一点，当你成为九觉后，就会是整个妖域的噩梦。”
    “只需要确认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你就是人族的未来，你就是另一位李默成！”
    “但我还是想说...”
    “如果你真的有通往九觉之上的办法，还是和我说说呗，那些老家伙们岁数大了，脑子不如我灵活。”
    “我觉得我可以比他们更快的达到那个境界！”
    “咱们之间的仇...”
    “好吧，说开了，我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为什么一定要舍弃我呢？”
    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余三水再次抽完了手中的烟，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续上，而是认真的看着余生，充满了期待。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
    “我们的确没有仇，但如果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给你呢？”
    “这应该是合规矩的。”
    余生却依旧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余三水表情一僵。
    最终叹息一声：“好吧，我没什么意见，或许我会用时间来表达我的诚意，顺便弥补一些这些年对你的歉意。”
    “但无论如何...你不给我，是应该的。”
    余三水倒也没有表现的多么落寞，也不至于斥责余生，此时的他甚至连父子这套理论都没有再拿出来用了。
    余生抬起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余三水一眼，又收回目光，从巨石上站了起来。
    “我们要出发了。”
    “妖域那边不会放任我们不管的。”
    “还有...”
    “我也不知道九觉之上的路，怎么走。”
    “真的不知道。”
    说到最后，余生扭过头，看了余三水一眼，轻声说道。
    余三水怔住：“我不信！”
    “不...你从不撒谎...”
    “但你一定是在骗我，她不可能不为你的未来考虑！”
    “或许...或许你只是现在还不知道。”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只需要跟紧你就可以了！”
    余三水像是给自己洗脑一样，对于余生的话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自己一生的坚持，绝对不允许成为泡影！
    如果有机会，自己就争取！
    如果没机会，自己就创造机会，甚至编造机会，再争取！
    至少这样，他活着才算是有个目标！
    “我以为你会杀我的。”
    对于余三水的反应，余生第一次表现出惊讶的情绪。
    显然，他对余三水刚刚所说的所有话，煽的每一次情，真是一个字都没听，也没信。
    直到余三水用自己的行动来无声的证明了什么，余生才真的惊讶起来。

 第1372章 可以借我一套衣服么

    “你有新衣服么？”
    “嗯。”
    “我身材，体格的，有么？”
    余生打量了一下余三水：“嗯。”
    “所以，按照标准的人族谦虚，礼貌流程，这时候你应该主动拿出一套衣服送给我。”
    看见余生的反应后，余三水表现的有些无奈，微微摇头。
    余生有些惊讶：“为什么呢？”
    “因为我需要一套...”
    “好吧。”
    “可以借我一套么？”
    “回人族之后，我会还给你的，并且支付利息。”
    看着余生那清澈的眼神，余三水还是无奈的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嗯，可以。”
    余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取出一套衣服，递到余三水的手中。
    “空间系，真的很方便。”
    “我为什么不是该死的空间系！”
    对于余生这种随时能取出大量生活用品的手段，余三水表示了深深的羡慕！
    但余生却摇了摇头：“不，这不是空间系的问题。”
    “嗯...”
    “山河瓶，我叫他山河瓶。”
    “你塞到我脑子里那个。”
    余生认真的纠正了余三水的认知错误。
    一时间，余三水拿着崭新的衣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嘴角微微抽搐。
    “首先，不是我塞到你脑子里的！”
    “其次，我已经选择遗忘当年的那段记忆了，你为什么总是要主动提起来。”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一脸痛苦之色，看起来，应该是心疼。
    “嗯。”
    余生认真想了想，然后轻轻点头，果断停止沟通。
    余三水换上崭新的衣服后，终于开始在乎起了自己的颜值，在湖水前认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让自己看起来重新恢复优雅，这才跟随在破军的队伍里，在这妖域不断穿梭，前行。
    “你不怕暴露么？”
    “整个妖域的目光很快就会放在我们身上。”
    “你是九觉。”
    看着站在自己身旁，寸步不离的余三水，余生有些疑惑的。
    余三水笑了笑：“只要我不动手，或者说我不主动外泄能量，谁也不会发现我是九觉的，哪怕妖神站在我面前，都不行。”
    “不然你以为人族那些老家伙们，是怎么藏起来的。”
    余生轻轻点头，不再说话，只是带着队伍前行。
    而余三水则更像是旅游一样，背着双手，不时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偶尔休息的时候还会和破军的士兵们打打牌，抽根烟，完全融入进去，活脱脱的老兵油子。
    哪怕偶尔有妖神在高空中路过，一眼望去，也绝对无法从人群中精准的把余三水给揪出来。
    “3-k！”
    “报单！”
    “要不要，要不要！”
    余三水斜叼着一根烟，完全没有身为九觉的威严，得意的扫视着众人。
    一名破军的士兵看起来有些羞赧，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四个...四个a。”
    “？？？”
    “放屁，你怎么可能有四个a！”
    “我算过牌的！”
    余三水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可思的样子，最后忍不住低声骂道：“你特么有炸为什么不早放？”
    “在我出俩2的时候，你炸我，不就跑了？？”
    “什么打法！”
    他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最终一脸不舍的在烟盒中掏出两根烟，递了出去，一人一根。
    “有炸...”
    “翻倍的。”
    那羞赧的士兵再次小心翼翼的说道。
    “艹！”
    余三水骂骂咧咧的又取出两根。
    直至一个大胡子中年路过，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看向余三水的目光充满怜悯：“这家伙，全网斗地主大赛，三届总冠军！”
    “知道为什么是三届么？”
    “因为每次都是他冠军，这比赛没人玩了...”
    “就这张嫩脸，骗了我们多少人了，你也被他坑了吧！”
    听着大胡子对自己肆意的嘲弄，余三水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而那羞涩的青年则是翻了一个白眼，再也不像是之前那种萌新的样子：“靠，搞什么！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凯子，你坏老子的局！”
    “切！”
    大胡子轻蔑一笑，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只留下余三水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其实...”
    “嗯...也没有那么强。”
    “要不然，咱们再打打看？”
    “不斗地主，炸红十也可以，刨幺我也没问题的。”
    这青年一瞬间就重新变得羞涩起来，看着余三水，蛊惑着说道。

 第1373章 论 余生离开罪城后的改变

    余三水始终保持着呆滞的状态，对青年的话充耳不闻，半分钟后才猛的一个激灵，转身凑到余生那边，坐在他的身旁，有些好奇的问道：“打听个事儿。”
    “妖主，你打的过么？”
    余生微微摇头：“打不过。”
    “嗯...”
    “能从妖主手底下跑路么？”
    余三水又换了一个提问方式。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可以。”
    “那...两位妖主呢？”
    余三水又啰嗦着问道。
    但余生却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只要余三水问，他总是能礼貌的给出回答。
    “可以试试，但有风险。”
    最终，余生给出了答案。
    余三水轻舒一口气，看向远方那些还在嬉闹的士兵：“那你跑路吧，两位妖主，带着一批妖族士兵，正在赶过来，预计半小时内就会到这里。”
    “到时候你们全都要死。”
    “现在跑，对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可以告诉他们，你去侦察，或者说寻找落脚点，这样他们哪怕死，也不会恨你临阵脱逃的。”
    “这个消息只有你知道。”
    余三水靠在树旁，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猛抽一口，烟雾缭绕，遮挡住了他的面庞，在这黑夜里，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哦。”
    “两位妖主么？”
    余生轻轻点头，又确认了一遍。
    “嗯。”
    余三水同样认真的回复了一遍。
    “时光还没有苏醒。”
    “不太像是昏迷，我感觉到她体内有能量律动，像是在修炼，但又不确定。”
    “带着她，跑不掉的。”
    余生看向被安置在一旁的时光，微微摇头，随后目光又落在这些破军的士兵身上：“而且，我走了，他们也会死...”
    “但你留下，你也会死。”
    “而且你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懂利弊，懂取舍，这不是罪城内的常识么？”
    “你是从罪城走出来的啊。”
    余三水似是有些好奇，隔着烟雾打量着余生。
    余生认真摇头：“但我的确不太想让他们死。”
    “所以我已经做出取舍了。”
    余生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仿佛做下了某个决定。
    隐藏在烟雾中的余三水眼神微微闪烁，语气复杂：“所以，你决定牺牲自己，来试图拯救这些你并不是特别熟悉的人？”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看向这些士兵的时候，更是充满了漠然。
    哪怕他上一秒还十分熟络的和这些人一起抽烟，打牌。
    “嗯...”
    “我选择牺牲你，来救我们。”
    “这个结果，我能接受的。”
    余生沉吟数秒，还是十分诚恳的回应了余三水的话。
    “哦，是这样...么？？？”
    “靠！”
    “为什么？？？”
    “等等，我有些没太听懂！”
    “你准备怎么做？”
    余三水刚刚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试图和余生交心的聊上几句，但他话还没有说出口，眼睛就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余生。
    但余生却认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你属于被我控制的状态，所以你无法反驳我的指令。”
    “我打不过妖主，但你打的过。”
    “然后你可以留下来殿后，我和破军的士兵先走。”
    “你完全可以在妖神赶来之前，团灭他们。”
    “虽然代价是你大概率会被数位妖神包围在妖域内灭掉，但也有逃生的机会。”
    “而当老白猿知道自己派出来的部队已经全灭，并再派新队伍的时候，最少会过去三天时间，而三天，足够冲散我们的所有痕迹了。”
    “所以我认为，牺牲你，很有价值！”
    余生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
    而且我对破军的士兵们有情感，对时光有情感。
    但对你...
    还没有。
    可问题的核心是...
    “我可是九觉啊！”
    “一个被你随时控制，听你指挥的九觉保镖！”
    “为了他们，你说牺牲，就给牺牲了？？？”
    余三水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看看余生现在的心态是否发生变化，有没有什么改变，然后再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自己轻飘飘出手，拉深彼此感情。
    结果...
    余生的确改变了...
    和出罪城的时候不太一样。
    但问题是，改变的，似乎不太彻底，还保留了一部分。
    很不凑巧，自己就是被保留的那点东西。
    或者说，牺牲品。
    （课件有点庞大，已经写了六千字了，还没写完...）

 第1374章 所以,我们跑路吧

    “听我说，你需要冷静！”
    “我们重新捋一遍事情经过，首先，我是九觉，我在未来所能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是夸张的，这点你无法否认！”
    “甚至如果我要拼命的话，是完全有机会干掉一尊妖神的，请你相信我的实力！”
    “所以...”
    “你让我和两位妖主玩命去，很亏，非常亏，这不合理！”
    余三水还在努力的抗争着，摆出一系列的数据，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世界上，恐怕除了余生之外，不会有任何人会如此轻易的浪费掉一位九觉的保镖了！
    嗯，前提是他们有资格拥有九觉的保镖！
    但凡有，绝对会当亲爹供着，没事儿给上上香，打打蜡什么的。
    “嗯，你是对的。”
    “但在时光和他们死，以及你死之间...”
    “我还是更希望选择你死啊。”
    余生点头，对于余三水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相反，他十分认同余三水的理由。
    但是...
    这和他要做出的判断，没有任何直接意义上的冲突。
    “听着！”
    “艹！”
    “我特么...我承认，你牛逼，你特么已经不需要我来教你什么了，但是，我们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
    “在你决定牺牲我之前，能不能先让我给你两条建议！”
    余三水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是余生痛苦的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他再微笑着向前，宛如神明一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轻轻抚摸余生的头，再来上一句：“我的孩子，或许，你可以听听我的建议！”
    顺便再说上一大堆逼格满满的话，让余生恍然大悟，最终崇拜的看向自己！
    但现在，故事的走向和自己预计的想法，完全不同！
    “我们至少还有两种选择！”
    “第一，求稳！”
    “我是九觉，对不对！”
    “虽然我必须将能量全部锁在体内，但我的感知力，依旧是九觉这个级别的！”
    “所以，我完全可以监控那支追兵的走向，总是快人一步，躲开它们的追击，这点我有极强的自信！”
    “当然，这么做的缺点就是...”
    “你接下来的很多行动会变得束手束脚，凡事需要首先考虑追兵的问题！”
    时间紧迫，而且说不准余生什么时候就不耐烦了，直接选择让他被牺牲掉，所以余三水的语速极快，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毕竟，这涉及到的，是自己的命！
    而且打死余三水都想不到，什么时候他的命竟然如此不值钱了！
    堂堂九觉，说要死，真就要死。
    “当然，上面那个结果虽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却是最安全的！”
    “而且我们可以在逃跑的时候，不时留下一些小陷阱啊之类的，慢慢消耗它们的意志力，拖上一周，除了那两位妖主，剩下的，大概率都能坑死！”
    “如果你嫌效率慢的话，我这边还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
    “我虽然需要隐藏，但我也是九觉！”
    “就算不动用觉醒物，我也是极强的！”
    “所以，如果你能拖住那两位妖主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可以混迹在破军的士兵当中，悄无声息的干掉所有高层，如此一来，它们必败！”
    “然后我就可以支援你去了！”
    “但是在我不暴露的前提下，最多能拖延一位妖主，而且只有一分钟，一分钟之后，它或许就能察觉到什么了！”
    “这很危险！”
    “所以我的建议还是，我们跑路吧！”
    “怎么样？”
    “请相信我，我跑的贼快，我甚至还可以帮你背着余生，再顺便扛点锅碗瓢盆之类的！”
    “我很有用的！”
    “当年他们给我起的外号就是骡子！”
    为了避免被自我牺牲，余三水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
    先是说出一个十分成熟的建议，又说出一个十分不成熟的建议，最终又委屈巴巴的盯着余生！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沉吟数秒，抬起头看了一眼余三水，又低下头，继续沉吟。
    看见余生的姿态，余三水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不至于考虑...”
    “这么久吧！”
    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或许余三水本人都没有察觉。

 第1375章 那扇门

    “你穿上我的衣服，带着大部队跑，然后我跟在追兵后面...”
    “追杀它们，怎么样？”
    余生突然开口说道。
    余三水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追杀它们？”
    “两位妖主，三个部族！”
    “你一个七觉？”
    余三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看向余生确认道。
    余生轻轻点头：“嗯，不正面碰撞，可以试试，你吸引它们的目光，留陷阱，我找机会突袭，打完就跑。”
    显然，对于余生的性格来说，从来都是喜欢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的。
    跟着别人的节奏去走，这本身就等于将生命交付出去了。
    这种事，余生做不出来。
    与其被动的去逃窜，被追杀，不如反客为主。
    余生的优势永远不是带兵打仗，单兵作战才是他的强项！
    让余三水凭借自己超强的感知力，带着追兵兜圈子，自己尾随，伏击，至少在余生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
    “行！”
    “只要你不牺牲我，让我干啥都行！”
    余三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点了点头，然后很主动的将远处昏睡的时光扶了起来，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并看向远处休息的破军士兵们喊道：“伙计们，出发了！”
    破军的士兵们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余三水的位置，但却没有行动。
    直到余生开口：“我不在的时候，暂时听他的。”
    随着余生的声音落下，这些士兵们毫不犹豫的起身，组成队列，以最快速度来到余三水的身后。
    “七觉追杀妖主...”
    “啧啧...”
    “真是稀奇！”
    余三水咧开嘴笑了笑：“只是可惜，最近一段时间，只能和这些糙老爷们打交道了，我都怀念我的桂琴了！”
    伴随着嘟囔声，余三水闭上双眼，感知片刻，随后挑选一个方向，带领破军的士兵们，趁着夜色，潜伏而去。
    刹那间，营地只剩下余生孤零零的一人。
    “下意识展现出的，依旧是利己...”
    “知道我会承担断后这种充满风险的事情时，第一时间表现出的，是松了口气。”
    “所以，你之前所说的那些，终究还是假的。”
    余生随意的坐在一处空地上。
    面前的火堆还在不断燃烧，火焰跳跃，映照着余生那张平静的脸。
    这一刻，余生像是有些失望，又像是在惋惜。
    但最终，他的神情再次恢复冰冷。
    “遇见的善念多了，就总是会陌生人多上一份期待。”
    “这样下去，早晚会被自己害死的。”
    余生依旧在自说自话，只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要多上了一份漠然。
    如果说，刘青峰，禹墨，包括140届的师生，他们努力的将余生心底那扇门给打开了一半，那余三水的举动，则是让余生这扇半开的门，又关上了一些。
    面对这些人，余生或许依旧是那个余生，愿意为了他们，在没有任何收益，甚至有些风险的前提下，去做出牺牲。
    但再对其他的陌生人...
    余生或许，就还是曾经的自己了。
    换句话说，如果是余生现在的这种心态，再去面对破军危机，或许他的选择，将会是慢慢的和这些妖王去磨，直到将其全部磨死。
    只不过代价就是，破军将会全军覆灭。
    但这一切，在余生那并不复杂的脑海中，却十分简单。
    陌生人，不全是好的。
    对某些陌生人付出善意，会有回报。
    但对某些陌生人付出善意，或许面临的，就会是危险。
    如果自己始终抱有一份期待的话，早晚有一天，自己会死。
    所以，面对危险，需要提前杜绝。
    这就是余生所认可的逻辑。
    “这里不是罪城。”
    “但这里，某些人，某些事，和罪城一样。”
    或许是因为余三水之前的真情流露，又或许是余生自己尘封已久的心，在某一刻的悸动。
    再到余三水带领破军的离去。
    余生在这短短一天内的心境变化，很大。
    或许余三水也没有想到，余生对自己的试探，会如此漫长。
    终于。
    余生面无表情的起身，他将自己面前的火堆灭掉，又观察了一遍四周，处理掉了一些细节，最后抬起右手，将锤子召唤而出，对着那满是脚印，凌乱的地面一锤子，又一锤子的砸了下去。

 第1376章 反猎杀,开始

    像是在处理痕迹，又像是在发泄什么。
    至少，他从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如此的暴力过。
    三分钟后，看着满是狼藉，到处都是坑洞，灰尘的地面，余生默默将锤子收起。
    如果看着这种地面，还能推断出破军离去的痕迹，那只能说...
    它们太专业了。
    当然，它们如果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并多走出一段距离的话，还是可以找到正确方向的，但这需要时间。
    余生抢的，也就是这么一点时间。
    “嗯...”
    余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下一刻，他一跃而起，身体十分轻盈，脚尖点在一根树枝上，借力再次升空，向着某个方向冲去。
    一只雪鹰正在半空中悄无声息的滑翔，锐利的目光巡视地面。
    它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险感，但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像是遭受到了某种重击，从半空中跌落，摔在地面上。
    而余生也几乎同步落地。
    看着已经死去的雪鹰尸体，余生熟练的取出它的妖晶，妖核，沉吟数秒后，又在山河瓶内取出几颗特殊的果实，小心翼翼的埋在雪鹰的尸体下方。
    做完这个动作后，余生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观察四周，又在几棵树旁扯上一根透明的丝线，线尾处同样挂着鲜红的果实。
    类似的场景，余生足足布置了十余处，隐约间已经能听到远方沉闷的奔袭声后，这才彻底将自己融入到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大概三分钟后。
    天空中传来几声急促的鸣叫！
    两只雪鹰从高空中俯冲而落，站在一棵树的顶端，发出信号。
    紧接着，数只丛林豹穿梭而出，猛的停留在地面那雪鹰的尸体旁，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
    高空巡视的雪鹰同样盘旋着查看四周，确定没有威胁后，这才再次传来几声鸣叫！
    大部队赶来。
    两位妖主坐镇在兽群中心，对这种小事漠不关心，它们的对手只有余生，也只是余生。
    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如果都要他们亲力亲为的话，那它们辛辛苦苦突破妖主，反倒成为了笑话。
    上下尊卑，在妖域体现的淋漓尽致。
    相比起来，青年白猿则显得没有任何架子，它远远的看见那雪鹰尸体后，微微蹙眉，挥了挥手。
    几只丛林豹速度极快，默契的分散开，占据了几个关键的位置。
    “去看看。”
    “下手的是不是人族。”
    青年白猿再次挥手，其中一只丛林豹几步间便凑了过去，伸出爪子，想要将雪鹰尸体翻过来。
    青年白猿平静的等待着，它的目光自雪鹰尸体上一扫而过。
    但很快，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头又扭了回去：“等等，不对！”
    但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丛林豹的爪子已经伸过去了。
    雪鹰尸体翻开，露出
    然后...
    ‘砰！’
    一道剧烈的响声，伴随着强大的气流，那丛林豹瞬间被炸的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树上，同步伴随着的，是刺耳的骨裂声。
    丛林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身体在地面不断滚动，并压折了某根丝线。
    就像是启动了一个开关。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断响起，让整个兽潮都变得毛楞起来，咆哮着盯着前方，几只雪鹰而是升空而起，远离地面。
    爆炸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数秒钟后，这里就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不过地面上又多出了几具尸体。
    爆炸源并不强，至少对它们而言，威胁不是很大。
    被炸死的，只是几个距离爆炸源最近的倒霉鬼而已，对青年白猿所带领的追兵而言，无伤大雅。
    “这是挑衅！”
    “人族已经发现我们了！”
    青年白猿脸色有些难看，不是因为死人，而是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两位妖主大人！”
    它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依旧坐镇兽潮中心处的两位妖主，铁青着脸说道：“您二位，刚刚有机会阻止爆炸的，它们可以不用死的。”
    “你只是有权下令，让我们击杀余生。”
    “而没有权利，让我去保护这些废物。”
    其中一位妖主睁开眼皮，懒散的说道，另一位妖主则是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一时间，青年白猿下意识攥紧拳头。

 第1377章 炸药

    “但这些是我们的兵，是为我们卖命的！”
    青年白猿暴怒，但好在它还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妖气涌动，形成了一道隔音的结界，防止被其他妖兽听到声音。
    “哦？”
    “但在本王眼中，它们不过是食物而已。”
    “只不过现在，这些食物还有着其他的价值。”
    左侧那位妖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开口。
    作为食肉动物，一切不是本族的生物，和食物都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同族而已...
    在生命面前，也会显得一文不值。
    让自己为了猎物，食物，去打生打死，哪怕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对它而言，都是不现实的。
    而这，才是妖域大部分妖兽们最真实的写照。
    它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红了眼睛般去拼命，只为拼出一个光明的前程！
    但它们却几乎不会救助自己的同伴。
    往往都是，你只要重伤了，就可以安静的等待死亡来临，甚至你在死亡前，还会看见几只秃鹫就站在你身旁，一脸关怀的望着你！
    “呵...”
    不知为何，青年白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或许是最近几年时间里，按照老白猿的命令，不断去学习人族文化，人族历史的原因，导致它一时间对妖域本身的弱肉强食有些无法接受。
    至少，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在人族的。
    “是我唐突了。”
    “打扰妖主大人们休息，我很抱歉。”
    青年白猿逐渐变得冷静下来，恭敬的对着两位妖主微微弯腰，向后退去，并散去了周围的妖气。
    而两位妖主则是连回应它的兴致都没有，只是慵懒的闭着双眼，仿佛睡去了一样。
    “打扫战场，留意是否有其它陷阱。”
    “雪鹰族高空侦察。”
    “这里的痕迹明显被处理过，但他们绝对没时间处理的太过于细致。”
    “侦察距离放远。”
    “丛林豹去追查气味，脚印。”
    青年白猿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条条指令。
    很快，青年白猿又关注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如果说妖主高高在上，不拿这些底层的命当命的话，那这些部族的妖兽们，展现出的漠然，竟然和妖主如出一辙。
    在它们眼中的打扫战场，只是平静的挖出自己部族尸体上的妖晶，妖核，并恭恭敬敬的递给各自部族的族长。
    而族长们则是随手将其收起。
    至于收拾啊，难过啊...
    这种类似的情绪，则是完全没有。
    “或许，这就是妖族最真实的写照吧...”
    “我只是学了几年人族的文化，变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而已。”
    “再加上，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叔叔。”
    “叔叔常说的，就是将白猿族发扬光大，部族内的每一位同胞，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长大的环境不同，被灌输的理念不同，这种思维上的冲击，还是让青年白猿有些无法接受，并且对老白猿变得更加感激。
    如果老白猿和这些部族的族长一样...
    它无法想象。
    轻舒一口气，青年白猿像是有了某个目标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眺望远方。
    直至大概二十分钟后，两只雪鹰从半空落下，发出几声鸣叫。
    “向东逃窜了么？”
    “急行军。”
    “天亮之前，追上去。”
    青年白猿声音有些冰冷，不再坐镇兽潮的中心处，而是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带领着兽潮，走出这片树林，向东侧急行。
    尘烟四起。
    当它们离去后，这片树林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阴暗的角落里，余生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
    他远远的看着兽潮离去的身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三，二，一...爆。”
    随着爆字出口，正在赶路的兽潮中心位置，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
    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地突然被炸出一个大坑！
    杀伤力或许不强，但声音却特别大！
    至少吓的那些妖兽们，下意识的四散而开，并警惕的观察四周。
    刚刚启动的兽潮，就这么...
    停了。
    青年白猿脸色阴沉似水，看着身后的那个坑洞，咬牙切齿。
    “炸药！”
    “明知道这东西对我们没有效果...”
    “还搞这些！”
    “无耻的人族！”
    它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第1378章 神奇的花粉

    突如其来的爆炸甚至没有给妖族大军带来任何伤亡。
    当然，如果不算精神上的摧残的话。
    毕竟搁谁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会吓上一跳，尤其是刚刚在树林里还真的炸死了几个。
    “重新整备，集合！”
    “火狮族前方探路。”
    青年白猿咬了咬牙，再次改变阵型。
    相比起来，火狮族虽然移动速度上略微慢了一点，但皮糙肉厚，而且战斗力最强。
    它们走在最前方，可以最大程度上的避免伤亡。
    “这东西...”
    “应该好用吧...”
    黑暗中，余生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喃喃自语道。
    而随着他的声音，兽潮中，两只距离爆炸源最近的丛林豹眼睛突然变得红了起来。
    是特别特别红的那种，吼声也和正常的情况不太对劲，不像是痛苦，更像是在抑制着什么。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丛林豹生出了类似的反应。
    它们不安的夹紧双腿，目光在兽潮中不断巡视着，尤其是在看向某些雌性妖兽时，那目光更是十分的不对劲。
    贪婪，欲望，占有...
    很快，火狮那边也起了类似的反应，尤其是离爆炸源最近的那批妖兽，反应最大！
    只有始终飞在半空中的雪鹰幸免于难。
    最终，一只火狮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欲望，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打算控制，咆哮一声，就冲向了一只雌性火狮。
    然后...
    它被那只母狮一巴掌就给拍了回来！
    这让火狮稍微变得清醒了一点，看着那愤怒的母狮，果断转身逃窜，然后冲到了丛林豹的阵营当中。
    打不过自己部族的，还打不过丛林豹族了？
    战斗力更强的火狮族，此刻彻底成为了妖族大军中的灾难。
    尤其是对于丛林豹，或者说...
    母丛林豹来说。
    一时间，各种不堪入目的场景发生。
    甚至那些中招的丛林豹，都没有位置给它们了，全部被霸道的火狮们给霸占了，急的它们上蹿下跳，不断发出愤怒的吼声。
    直到某只丛林豹再也压制不住，一口咬在了某只火狮身上。
    它们...
    就因为这种原因，内战了！
    但在这种状态下，想要保持战斗状态太难了，很快...
    又解锁了一些新的玩法。
    看着周围混乱的场景，青年白猿脸色阴沉到了可怕的程度，最气愤的，是它也感觉到了自己某个部位发生变化。
    好在它的实力很强，还算是能自我控制，不至于像
    “两位族长！”
    “你们...”
    它恼怒的看向远方，却发现两位老奸巨猾的部族族长早就已经溜到角落里，对这边的一切视若无睹。
    反正真出事儿的，只是一小部分族人而已，对整体战斗力无伤大雅。
    而且...
    引入了火狮族的血脉，说不准它们丛林豹一族会变得更强。
    这是好事儿！
    怎么可能打断！
    而火狮族的族长，则是单纯的觉得丢人了，只不过它看向那些母丛林豹的时候，似乎也显得十分有兴趣的样子，隐约间，似乎是带着点羡慕。
    看着两位族长的状态，青年白猿彻底的放弃了。
    “妖域...”
    “这样的妖域，真能打败人族么？”
    “难怪叔叔想要在整个妖域，拼尽一切，也要组成一支属于自己的精锐...”
    这一刻，它对老白猿的计划特别的理解！
    这都是一群什么牛马！
    虽然被影响的，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数量，但依旧拖延住了它们前进的脚步。
    黑暗中。
    余生观察着这一幕，有些惋惜。
    “对六级妖兽就没有效果了么？”
    “我还以为很珍贵...”
    这东西是他在妖域某个十分隐秘的角落里发现的。
    嗯...
    就是一些花粉！
    当时花粉周围，全部都是妖兽的骸骨。
    有些明显是刚刚死亡的。
    哪怕它们到死，都还保持着某种动作，显然是在花粉的控制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时为了摘取这点花粉，余生浪费了不少力气。
    如果知道这东西对六觉没用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走过去摘掉的。
    “可惜，如果花粉多点就好了。”
    余生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换了一个方向，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离去。
    不过二十分钟，就已经绕到了妖族大军的前方，借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在地上又埋了一些东西，并且不断的拉深战线。

 第1379章 摩斯密码

    “糟了！”
    正在带领破军士兵们不断穿梭丛林的余三水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僵了一下，暗骂两声。
    “在余生主动提出断后的时候...”
    “我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当时太过于关注余生要牺牲我的问题了，所以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
    “而且，明知道余生要以七觉的实力垫后，独自面对两位妖王的时候，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
    “或者说，只想着带破军先跑。”
    “现在想想，余生真的有可能会直接牺牲掉我这位九觉么，我只是被他的脑回路吓到了，认为余生是真的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这样就和我前面的话语，有逻辑性的冲突了。”
    “这特么哪是为自己的前半生赎罪啊，这特么是祸害人家下半生来了！”
    “到底还是被坑了！”
    余三水一脸苦色，最后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
    自己当时临场发挥，煽情满分！
    包括面对余生的数次试探，都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自认为自己当时的表演，是无可挑剔的！
    甚至他也明显感受到，余生的心态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结果...
    终究还是一步没走稳，被坑了！
    “按照我当时模拟出的人设，心境上来看，应该第一时间选择让余生带队跑路，我来负责垫后，替他们消除痕迹才对！”
    “虽然这样做，不够理性，但却适合自责的余三水！”
    “经过据理力争，还是由余生来垫后的时候，我也要表达出一些关心的情绪，最好再说两句煽情的话...”
    “这样一来，九觉之上的路，就稳了啊！”
    “艹！”
    想通了自己这里面的一系列漏洞之后，余三水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脸色难看。
    正如余生所说，余三水从始至终，内心中最真实的写照，始终都只是利己而已！
    或者说，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份善念，也只是将稚童余生扔到罪城，没有亲自下手，仅此而已。
    “阴沟里翻船了！”
    “我就说，这些从罪城走出来的家伙，都阴的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余生都会把我摆在炮灰的位置上了，至于九觉之上的路...”
    余三水苦笑两声。
    看了看不远处担架上的时光，余三水眼神微微闪烁，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不敢碰。
    尤其是余生捏着他命脉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余三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脑海中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头疼欲裂，项圈浮现。
    但不过三秒钟的时间，项圈就突然消散。
    “余生...”
    “又...又要干嘛...”
    余三水的眼神有些惊恐。
    但还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项圈再现，又消失，又出现。
    只不过每次出现的时间，节奏，都不太一样。
    大概三次之后，余三水终于反应过来，青筋暴起，忍不住咆哮着骂道：“你特么...拿老子这东西，当电台用么？摩斯密码？”
    “我日你大爷！”
    余生的信息传输，用了整整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后...
    余三水满头大汗的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而余生的信息，他大概也已经清楚了。
    “停军，向西走。”
    “绕路上山。”
    “别靠近峡谷。”
    “有雷。”
    不得不说，在妖域这种没有信号的地方，这样传信息，真的很方便，布置起陷阱来，更是可以很轻松的坑妖域一把。
    但问题是...
    这样做，多少有点废余三水。
    “如果...”
    “如果老子当时装的像一点，他...他绝对不忍心这样对我！”
    “至少，至少温和一点。”
    “他现在真的...真的不把我当人了。”
    余三水欲哭无泪，心中充满了悔意。
    只不过他后悔的，是当时为什么不装的更像一点，在关键时刻，粗心大意了。
    不过余生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不说他心心念念的九觉之上，单单脖子上这个项圈，就让他无法反驳了。
    他在短暂的休息片刻后，狼狈的爬起来，指挥破军的士兵们给他也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就这么扛着自己向西行进！
    这样更方便接收信息，还不至于让行军速度慢下来。
    而另一边。
    妖族大军的纷乱终于停止了。
    代价就是一部分妖兽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狼狈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又是一段擦边的剧情，嗯...这次不仅仅是擦边了，我永远懂你们想要的。）

 第1380章 你在谈条件

    面对这种情形，哪怕青年白猿心中有再多愤怒，也只能强行压制下来！
    总不能将这些纵欲过度的妖兽们扔下不管吧。
    它敢发誓，一定有人族的眼线在附近盯着，但凡它将这些妖兽扔下，最晚十分钟，就会成为一具具新鲜的尸体！
    “人族！！！”
    “总是会利用各种环境，因素，来为自己制造优势。”
    “虽然看起来无耻，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
    “前面的路上，应该还会有更多类似的陷阱存在，拖延我们的脚步。”
    “如果我们心存忌惮，选择绕路，将会失去追击人族的机会。”
    或许是老白猿常年教导的原因，青年白猿此时反而变得冷静下来，它深吸一口气，不断考虑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形，最终目光落在了丛林豹族族长身上。
    身为妖王的丛林豹族长此时看起来十分兴奋，完全没有自家孩子被硬生生玷污了的想法，脑子里想的更多则是...
    发财了！
    这下赚麻了！
    只要这些母猎豹不死，回去之后产子，但凡沾染上些许火狮族的基因，或许它们也可以借此自带火属性，成为火豹！
    到时候，它们部族的实力必然会上一个台阶！
    察觉到青年白猿那不善的目光后，丛林豹族长终究还是收敛了一些，先是讨好般的对着火狮族长笑了笑，随后慢悠悠的靠近青年白猿身旁，笑眯眯的问道：“请问使者大人，有什么事情吩咐么？”
    “从现在开始，丛林豹族，派出一位斥候，距离大军过五百米，探路。”
    “重赏！”
    青年白猿淡淡说道。
    “哦。”
    “是这样啊。”
    “当然没问题，为了妖域，为了妖主大人，丛林豹族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只不过您说的这重赏，赏的是...”
    丛林豹族长依旧笑眯眯的，说话不卑不亢，但此刻却充满了虚伪。
    还是那句话，妖域实力至上。
    你哪怕是妖主大人的特使，但实力没我强，我也不会给你面子。
    “你是在谈条件？”
    “我说过重赏，自然就不会亏待你们！”
    青年白猿被丛林豹族长问的一愣，眉头深蹙，眼神中充满不满。
    妖主可以无视它，甚至蔑视它，但你不过是一个妖王，实力就比我强一个档次，还只是个小部族的族长而已。
    它实在想不通，丛林豹族有什么资格来拿捏它。
    毕竟...
    它现在也是神族。
    “当然不敢。”
    “只是这里的每一位孩子，都是我的同胞，我自然要为它们考虑一下。”
    “都说为妖族尽一份里，相信妖族也不会让我们寒心才对。”
    “就像是红龙族长曾经说过，妖域...”
    “赏罚分明。”
    丛林豹族长始终维持着笑容，在礼节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包括说话，也十分尊敬。
    但却摆明了一件事，不给好处，我不可能动！
    “红龙族长...”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强行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当然没问题，毕竟接来下的路，您这边的部族牺牲会最大，到时候人族战利品，您分五成，可以么？”
    这或许就是身为妖族的无奈，此刻，青年白猿充满了无力感。
    眼前这个令他厌恶的家伙，是红龙族的人。
    而红龙族目前和老白猿是盟友！
    它不敢擅自做主，如果得罪了红龙族，导致它们和叔叔决裂，后果很严重。
    所以它只能陪着笑脸，将事情揭过。
    “谢使者！”
    丛林豹族长眼睛一亮，高呼一声，小跑着离去，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今天，真是赚大了！
    如此多的人族气血，它们独占五成，收获颇丰！
    大概数分钟后，一只丛林豹走出，看起来愣头愣脑的，眼中还流露出些许的骄傲，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兽潮的最前方，在土地上肆意的奔跑着，完全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不知道丛林豹族长是怎么忽悠的它来完成这送死的活儿。
    但很明显，这家伙已经被忽悠瘸了！
    远方，一棵古树的树顶，余生隐藏在密密麻麻的树叶之中，透过缝隙看向下方。
    “我的炸弹...”
    “不全是触发式的，还有...遥控类啊...”
    余生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茫然。

 第1381章 活不起了

    青年白猿的这个做法，余生是不太理解的。
    看起来，青年白猿似乎是选择了人工趟雷的方法，来排除一切危险。
    但问题是...
    有些雷，趟不出来。
    就在全军再次出发的三分钟后，那丛林豹一脚踩下，像是触发了什么，被炸飞出去，跌落在地上，片刻后才摇了摇脑袋重新站起，晃晃悠悠的再次前行。
    青年白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果然，前方还有人族的陷阱，但...已经对我们无效了！”
    丛林豹接二连三的触发炸弹，被炸的头晕目眩，身上也多出了几道伤口。
    但至少，它看起来斗志昂扬的，再次前行，而接下来的路，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爆炸！
    “全军快速通过！”
    “雪鹰族继续侦察人族离开方向，注意地面上的脚印！”
    “火狮族，闻气味！”
    青年白猿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人族史书中的一位位智者，坐镇大军之中，挥手间便将对手的陷阱土崩瓦解！
    兽潮推进！
    就在白猿还沉浸在这种快感当中时，一声剧烈的轰鸣响起！
    尘土四溅！
    两位妖主第一时间泛起妖气，将自身隔绝在外。
    其他几位妖王也差不多同时反应过来，没有让灰尘沾身，但剩下的其他妖兽们则是有些灰头土脸的。
    倒不是这炸弹伤害多强，而是这里的泥，灰都不少，炸一下，看起来就狼狈。
    “！！！”
    青年白猿被这一下炸的有些懵了，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警惕看向四周！
    而那些火狮们反应则是最快的，除了上一波爽到的那些之外，剩下这些没有爽到的雄狮们，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落在了丛林豹族身上，甚至在兽群中不断的打量着，试图提前找到让自己满意的家伙。
    最诡异的是，丛林豹族那些因为实在没有分配权，只能彼此间...
    它们看起来像是有些羞涩，又像是有些激动，仿佛解锁了什么新奇的世界一样，开始下意识的往一起凑过去。
    总之，炸弹一响，氛围就不太对了！
    就像是当你在学校的宿舍里，突然听到某段轻快的音乐前奏时，总会第一时间抬起脑袋，观望着声音的来源，然后再鬼鬼祟祟的凑过去！
    而接下来的场景，对于这些妖兽们，无异于是前奏响了，凑过去一看...
    葫芦娃大战海尔兄弟！
    上面再写下几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顺便让你再背一遍出师表。
    嗯...
    反正爆炸声响起后，足足五分钟的时间，也没看见哪只妖兽情况不对劲，它们懵懂的面面相觑，看起来有些焦急！
    “遥控的！”
    “无耻的人族！”
    青年白猿扫去毛发上的灰尘，终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内心中的情绪，忍不住跳脚骂道：“我知道你在附近盯着，有本事跳出来，咱们单挑啊，来啊！！！”
    可惜，无人回应。
    就在此时，一只‘聪明’的火狮眼睛突然就自己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发疯了一样冲向猎豹族的阵容当中，并且十分精准的挑选了一只‘面容姣好’的母豹，猛的扑了上去！
    一时间，其它的火狮们都震惊了！
    显然，它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位先驱者的神奇操作！
    等它们恍然大悟，试图模仿前辈走过的路时，那‘聪明的’火狮已经被愤怒的青年白猿一把抓了起来，并重重的砸在地上！
    “活不起了？”
    “唯一一点聪明劲儿全用在这上面了？”
    “喜欢玩？”
    “嗯？”
    青年白猿一脚接一脚用力的踹着，这凶残的一幕让其它妖兽们怔住，最终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十分乖巧！
    终于，青年白猿发泄了自己这一身的火气，长舒口气，重新变得冷静下来，开始认真的思考着如何去解决人族的陷阱麻烦！
    不过是追击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它们就已经遇见了三次袭击！
    虽然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但已经让整个妖族大军的风向都变得古怪起来，而且看起来都挺狼狈的。
    进攻节奏太密集了。
    密集到完全不给它们反应的机会。
    这也就才走出去两公里的距离，就遭受三次袭击，后面的路，究竟多么麻烦，可想而知。
    “果然，经验都是在实战中锻炼出来的。”

 第1382章 雪湖

    青年白猿若有所悟。
    “人族那边，类似的花粉数量绝对不多了。”
    “甚至可能已经用光。”
    “我们既然是追击部队，自然要将问题的核心放在快这个点上。”
    “这才是我们的优势。”
    “因为之前每次遇见陷阱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停留一段时间，才会让人族从容不迫的去布置新的陷阱。”
    “但只要我们敢于牺牲，提速的话，就不会再给人族任何机会了。”
    “毕竟等他分析出我们的路线，我们早就超过去了！”
    不得不说，冷静下来的青年白猿还是有上几分急智的。
    它不再去考虑人族陷阱的问题，而是第一时间将部队重新收整。
    “从现在开始，全军急行！”
    “如果遇见陷阱，选择无视，快速穿过！”
    “放弃救援！”
    “但凡有违令者，杀无赦！”
    青年白猿看着妖族大军，十分严肃的说道。
    丛林豹族长似乎想凑过来再说些什么，但青年白猿却率先望了过去，目光在这一刻有些凌厉：“我知道，诸位族长能来，都是心系妖域，同理，对自己的部族也充满感情！”
    “但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从现在开始，如果谁因为自己的某些小心思，耽误了妖主大人的计划，必死，甚至...灭族！”
    “妖主大人不在，身为白猿一族的代少族长，我有资格说这句话！”
    “只要我说出口，哪怕是错误的选择，妖主大人，也会将我的指令完善下去！”
    “神族...”
    “言出法随！”
    “诸位不信，可以试试看，只要敢于付出生命的代价就可以！”
    “当然，也可以将我在这里斩杀，灭口！”
    此时的青年白猿表现的格外强硬。
    它知道，以目前这种局面，如果自己再保持什么中立，或者老好人的身份，最后只可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让老白猿的计划再次落空！
    所以，这一刻，它选择了强硬到底！
    丛林豹族长眼神微微闪烁，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沉闷的按照青年白猿所说的指令执行下去。
    至于火狮族，它们的态度反而要比丛林豹族长好上一些。
    不清楚它们是没有强大的靠山，还是说在某些事情上，看的更开一些。
    雪鹰族有些高傲，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讨论之中，始终悬浮于半空，倒是狠狠的看了几次热闹！
    反正高空侦察，它们是严格执行了，至于地面上出了什么事，和雪鹰族有什么关系。
    不过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妖族大军就重新集合完毕，再次出发，而且这一次再也没有了畏手畏脚的意思，反而全力冲锋，速度极快！
    “比我预想中的，快了三个节点...”
    余生站在树顶，看着此幕若有所思，身影缓缓消散不见，去了更远处的位置，如同辛勤的园丁，开始不断的忙碌着。
    哪怕都是以速度见长的部族，但只要集合在一起，速度难免会慢下来。
    而余生又是七觉！
    还是擅长逃命的空间系七觉，独自一人，在没有被妖主关注到的前提下，完全可以十分悠闲的在远处布置好一切，再从容离去。
    接下来的一路上，妖族大军又经历了五次爆炸！
    每次的动静都很响，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亡，而逐渐习惯了爆炸声后，这些妖族的士兵们，逐渐甚至连脚步都不再停顿，完全无视了近在眼前的爆炸。
    “就是这样！”
    青年白猿攥紧拳头，用力的挥了挥，看起来有些兴奋！
    经过数个小时的急行军后，它们已经再次发现了人族脚印，并在某处树林中，看到了些许烧焦的痕迹。
    显然，人族在这里有过短暂停顿，进行休整。
    “脚印通向西方！”
    “有一处大裂谷，适合藏匿，出谷后，是...”
    “雪湖！”
    “那边特殊的珍贵妖植不少！”
    “人族还真是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啊，这种情况，还有心情去扫荡！”
    “这一次...”
    “务必将你们团灭！”
    “两位妖主大人，我们距离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还希望您二位在发现余生的身影后，第一时间将其拦截，他是空间系的觉醒者，尤其擅长逃遁，狡猾的很！”
    “我这边也会向妖主大人为二位大人请功的！”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提前和两尊妖主沟通道。
    （今天我老婆过生日，提前更新，白天好出门！唉...我真是...破费了，特么的！求打赏！顺便看看那个礼物争霸榜的活动，最后一天，能不能挤回前十，回前十，再加更两章...）

 第1383章 大裂谷

    “嗯。”
    在青年白猿开口数秒钟后，两位妖主才懒洋洋的回复了一个‘嗯’字，就好像它们愿意搭理青年白猿，就已经是对其莫大的恩赐了。
    知道这些家伙的尿性，青年白猿也不以为意，只是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哪怕两位妖主嫌它啰嗦，但至少能保证，如果真的犯错，错不在它身上。
    它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将一切尽可能的做到了极致。
    如果最终依旧面临失败，只能说它的能力不如人，而非它大意，狂傲！
    就在青年白猿心绪飘远的时候，远远的，已经能看见远方的大裂谷了。
    “全神戒备！”
    “防止人族在裂谷两侧埋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始终盘旋在我们附近那个人族，是余生！”
    “两位妖主大人，只要余生露头，务必一击必杀！”
    “他或许有在妖主手中逃生的实力。”
    “另外就是，他的技能和空间有关，所以要尽可能的搅乱空间，对，还有幻境，他擅长幻境！”
    青年白猿依旧在反复的重复着类似的言论。
    听着它的话，两尊妖主的眼中已经充满了不耐烦，漠然的注视了它一眼后，甚至都懒得再回应了。
    妖主作战，何时能让一位六级妖兽指挥？
    如果不是老白猿的命令，青年白猿开口的一瞬间，估计就被它们一巴掌拍死了。
    “幻境...”
    “防备幻境！”
    “人族伏击，大裂谷...”
    “我还有什么遗漏的么？”
    “总感觉有某些地方被遗忘了...”
    青年白猿眉头深蹙，大脑疯狂的运转着，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的太过于顺利了一些，这让它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安，就像是自己忽略了某些东西，但却迟迟想不起来。
    这种烦躁感让它十分不适，但却只能保持沉默。
    而另一边。
    “靠！”
    “又尼玛来！”
    正带领破军藏在大裂谷上方的余三水忍不住哀嚎一声，还没等项圈启动，就十分自然的躺在地上，摆出最舒服的姿势，甚至还主动挑选了一块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位置，等待着余生的新一份‘摩斯密码！’
    长达十分钟的痛苦，余三水颤颤巍巍起身，挥了挥手。
    一位破军的将领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
    “去...”
    “去安排点人，露...露下头，装出埋伏...埋伏的样子。”
    “然后，在它们发起冲锋时，跑...跑路...”
    “直接跑，不要回头...”
    “进雪湖。”
    “然后，尼玛...尼玛...记得带上时光，路上冷，披件外...外套！”
    余三水气喘吁吁的说着，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知道自己接受信息的代价是什么嘛！
    连披外套这种小事，都要自己传达，特么的，有毒吧！
    这人纯纯是有大病！
    但凡他觉得和自己不熟，甚至是有敌意的存在，坑起来简直不遗余力，完全没有任何的同情心。
    对此，余三水只能默默咽下苦水。
    “呵呵...”
    “真...真特么...”
    “棋差一招！”
    余三水惨笑着起身。
    而那破军的将领则是古怪的看了余三水一眼，小跑着离去。
    大概十分钟后。
    破军的一支士兵在裂谷上方快速穿梭，其中一人在奔跑时，无意间将一块石子踩碎，从高空跌落，发出一声轻响！
    高空中，几乎刹那间，雪鹰锐利的目光便望了过来，很快就将视野盯在这队士兵身上，并发出示警的鸣叫。
    远方。
    还在思索的青年白猿听到信号后，下意识抬起头，将目光凝聚在裂谷上方。
    “人族在此刻被发现，是偶然，还是...必然。”
    就在它犹豫的工夫，早就受够了一路爆炸的丛林豹宛如利剑般蹿了出去，速度极快，甚至带起了瑟瑟风声。
    火狮族同样前行，虽然奔跑的速度不如丛林豹，但跑起来却显得更有力量，尤其是随着它们心中杀意沸腾，身体周边更是燃起了火焰，宛如一颗颗高速行驶的火球！
    “撤撤撤！”
    看见远方的妖兽们察觉后，破军的几位将领低呼一声，带领着士兵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果断放弃了完美的伏击点，顺着山路离去。
    而在妖族的视野中，这些人族的士兵们只不过是埋伏起来了而已！

 第1384章 毒星

    眼看着妖族的大军几乎有一半都冲到了大裂谷之中，青年白猿终于回过神来。
    “不对！”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余生明知道那些炸药对我们不会起到任何效果，甚至连阻拦我们都做不到，何必依旧执着！”
    “他是在麻痹我们，对，就是在麻痹我们！”
    “而现在...”
    “峡谷...”
    看着前方的峡谷，以及两侧高耸入云的断崖，青年白猿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猛的冲天而起，拼命的吼道：“传妖主令，停军！”
    “全体停军！”
    鼓动全身妖气，使声音在半空中宛如炸雷一般。
    那些冲刺的妖兽们听到命令后，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茫然的回过头，看向后方的青年白猿，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明明人族已经近在眼前，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一时间，它们甚至有些怀疑青年白猿究竟是不是人族的卧底了。
    “妖主令！”
    “违者，灭族！”
    青年白猿不管它们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疯狂的喊着。
    此时妖族的大军已经有三分之二冲入峡谷之中，剩下那些依旧在下意识的往里面挤着。
    好在，妖主令还是有些效果的。
    这些妖族虽然没有立刻退出来，但也算是停住了脚步。
    “三分之二！”
    “来不及了！”
    青年白猿咬了咬牙，忍不住咒骂道！
    随后，它猛的扭过头，将目光落在两位妖主身上：“妖主大人，请庇护您的子民，它们需要您！”
    青年白猿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两位妖主同样有些意外，淡漠的看着它。
    “它们...”
    就在青年白猿想要开口再解释一下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剧烈的轰鸣声，远比之前的数次爆炸要来的响亮！
    尤其是两侧的断崖，都被炸的出现一道道裂纹，并且急速扩张，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塌！
    兽群中，开始发出阵阵哀嚎！
    一缕缕绿色的，红色的，粉色的，各式各样的烟雾，弥漫在整个峡谷，将兽群全部包裹。
    两位妖主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又面无表情的扭回头，嗤笑一声：“一群废物，如果不带着这些累赘，或许余生早就已经死了！”
    “是，它们的确是一群废物。”
    “但它们还有用！”
    “尤其是其中还有红龙族的下属部族，如果损失惨重，或许会引来红龙族长的不满。”
    “而且...”
    “而且...”
    青年白猿咬了咬牙，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眼神坚定且凌厉的盯着两位妖主：“如果两位选择旁观，只要我不死，必然会和妖主大人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相信红龙族长，会感激你们的！”
    两位妖主的表情微微变幻，再看向青年白猿时，目光中已经透露出些许杀意。
    “呵呵。”
    “我记住你了。”
    其中一位妖主冷笑一声，终于冲天而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天空中妖云密布，雷电丛生。
    而远方正在不断坍塌的断崖，在此刻终于停顿下来。
    包括空气中的雾气，也随着一阵狂风消散。
    “区区小计而已，一群废物。”
    对于自己随手解决掉的事情，这位妖主显得并不是十分上心，就在它懒洋洋转身的刹那，又是两声爆炸响起！
    刚刚停止坍塌的断崖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一块块巨大的碎石从高空掉落。
    而几颗颜色漆黑的果实，更是在半空中闪过黯淡的光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
    原本还在不断惨叫，咆哮的妖兽们，几乎有一半以上，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紧接着，更多的妖兽开始摔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直至黑色的血液散发着恶臭，流淌在地面上。
    看见如此惨烈的景象，峡谷外的那些妖兽们惊恐的向后退着，玩命逃窜！
    腥臭的味道在半空中是那般浓郁，迟迟不肯散去。
    “这...这是什么！”
    青年白猿咬牙切齿，双目欲裂。
    “毒星！”
    “在小范围内，毒性不比万毒果要差。”
    “唯一的缺陷就是毒气范围太小，不然就是和万毒果同一级别的存在了。”
    “这东西十分罕见，没想到人族...竟然有。”

 第1385章 损失惨重

    半空中那位妖主不知道是解释给青年白猿，还是为了释放自己的表达欲。
    总之，这一刻，它的神情十分郑重。
    哪怕是它，刚刚在那裂谷内，恐怕都会重伤。
    毒...
    永远是最让人讨厌的。
    尤其是这种极品毒果！
    虽然不如万毒果那种战场杀器，但小范围内所产生的效果，同样是十分恐怖的。
    “它们没救了。”
    这位妖主淡淡说道，眼神中带着些许庆幸，从高空中落下。
    只不过这一次，它和青年白猿说话的时候，没有了那般高高在上。
    如果不是这家伙察觉到了不对，让全员都进入那裂谷之中的话，突然袭击，哪怕是它们，也会吃大亏，说不定有陨落的风险。
    这一幕彻底让两位妖主变得警觉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傲，自大！
    它们彼此对视一眼，虽然姿势，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却明显可以感觉到，它们开始认真了，并且变得小心起来。
    “吼！！！”
    丛林豹族长发出凄惨的怒吼声，看着远处的狼藉，处于崩溃的边缘。
    那些承载着丛林豹族未来的母豹们，此时几乎全部牺牲！
    它们部族，再也无法发扬光大了！
    失去战斗力的丛林豹，在红龙眼中，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一切...
    全完了。
    它狼狈的向后跌去，表情呆滞。
    雪鹰族反倒成为了最大的幸运儿，除了最开始被余生干掉的那一只外，可以说全员无损。
    但它们的心态却同样已经崩了。
    “后退！”
    “整顿！”
    这两个字，青年白猿几乎是用牙咬着说出来的。
    心都在滴血！
    如果这几个部族对命令执行的更彻底一些！
    如果那两位妖主第一时间发起援救！
    事情绝对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两位妖主出手，坚持一分钟的时间问题不大，而一分钟，已经够它们撤出来了。
    它血红的眼睛望向远方的两位妖主，但不过刹那间，它就急忙低下头，默不作声，等它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
    那种愤怒的情绪，消失不见。
    如果它的目光被两位妖主看见，恐怕无论如何，它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青年白猿的指令，对两大部族的残存者来说就仿佛天籁之音，这一次，它们没有任何犹豫，就在青年白猿声音落下的瞬间，它们蜂拥着凑了过来，并远远的望着裂谷的位置。
    此时那大裂谷已经彻底沦为废墟，两处断崖坍塌，将尸体全部埋葬。
    只是隐约间，依旧有淡淡的黑色气体顺着石缝不断涌出，飘散在半空之中。
    “前路...断了。”
    “想要追击人族，就要绕路。”
    “最起码会浪费一天时间，到时候，想要再找到人族，就难了。”
    青年白猿叹息一声。
    如果按照正常情形来看，这次的追击计划，已经失败了。
    哪怕它带着两位妖王！
    但...
    它们甚至连人族的面都见不到，就损失惨重。
    “绕路，继续追击！”
    “我半日后回来。”
    青年白猿不是那种自大的倔种！
    在清楚以自己的能力绝对无法掌控局面的时候，它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求援。
    “妖主大人，您的速度快。”
    “麻烦您带着我，回去一趟，我需要面见妖域之主！”
    “虽然对您来说带着我这种废物赶路，是对您的一种侮辱，但一切都是为了妖域。”
    “妖域之主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回报的。”
    现在，青年白猿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两位妖主，算是老白猿的自己人了。
    虽然依旧有身为妖主的高傲，但至少...
    在某些事上，它们还是能够帮忙的。
    如果把它们换成十二神族的族长，除了黑蛟王之外，剩下的那些，恐怕理都不会理它，正如同当年的七尾狐。
    而它的实力，比起七尾狐，还远远不如。
    “嗯。”
    那位受到惊吓的妖主淡淡应和一声，就这么起身，脸色不太好看，用妖气席卷着青年白猿，向镇妖关的方向赶去。
    而剩下的妖族大军，则是狼狈的聚在一起，以一种并不是很快的速度，慢腾腾的继续追击下去。
    它们甚至敏感到哪怕只是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声响，都会毫不犹豫的停下来，惊恐的望向四周。
    生怕之前的事情，在它们面前，重新上演。
    而这一切的主导者，则是默默站在某处隐秘的位置，看完了全部过程。

 第1386章 时光苏醒

    对于没有全歼妖兽大军，余生并未有什么惋惜的意思。
    当然，或许也有。
    毕竟那两颗毒星果实，算是余生这些年在妖域扫荡以来，最大的收获了。
    当时为了摘取这两枚果实，他自己都险些挂掉。
    看着已经全部陷入慌乱，所谓的追击更像是在磨蹭的妖兽大军，余生平静的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动用过任何能量，也没扩散出自己的任何气息。
    两位妖主想要通过这些来追踪他，就像是一个笑话。
    但奇怪的是，余生也并没有归队的意思。
    选择了一条与破军士兵们截然相反的道路，彻底消失在茫茫妖域之中。
    ……
    “啧啧。”
    “这动静，真大啊！”
    “看起来像个闷葫芦，下起手来全是狠活！”
    “亏我还以为他从罪城出来以后，在人族这个大染缸里，彻底变成小白羊了！”
    “我当初是脑子抽了么，竟然还想考验考验他，顺便指导指导！”
    “死的不冤啊！”
    余三水远远的看着那崩塌的大裂谷，眼神中充满了惊叹，紧接着就是懊恼！
    如果自己但凡对余生稍微警惕一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局面。
    吃一堑，长一智。
    在对余生有了更多的了解后，余三水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再弥补弥补的。
    至少让余生别闲着没事儿就对自己念咒。
    太疼了。
    “嗯？”
    就在余三水自言自语间，突然皱起眉头。
    一把冰冷的匕首悄无声息间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而且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那种，直接就用力切割了。
    好在他是九觉，反应快，皮糙肉厚，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就猛的将为了赶路方便，背在自己身后的时光给甩了出去。
    但哪怕如此，几滴血珠依旧自余三水的脖颈上滴落下来。
    匕首还是划了一个小口子。
    此时的时光脸色依旧苍白，只是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看起来十分虚弱，被余三水甩到地上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却依旧牢牢抓着自己的匕首，侧撑着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余三水。
    “靠！”
    “搞什么！”
    “老子是被余生请来救你的，你就这么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疯了，这个世界真疯了。”
    “你和余生就是两个变态，艹，变态！”
    “你刚刚差点干掉了一位九觉，知道么？人族的九觉，战略性武器！”
    余三水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鲜血，气急败坏的骂道。
    但时光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的咳嗽两声，彻底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我在和你说话！”
    “哪有人刚睁眼睛，第一时间就抹人脖子的？”
    “你就不能观察观察局势？”
    “和我先聊聊？”
    “我真该把你袖子里那把匕首给收走的！”
    看时光连搭理自己的兴趣都没有，余三水愈发暴躁。
    “余生的后背，没有你硬。”
    时光突然轻声说道，充满了虚弱感，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余三水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太理解时光想要表达的想法，过了片刻后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时光：“所以...只要不是余生，你就可以随便杀了？”
    时光保持沉默，或者说，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醒，察觉身边不是余生，一瞬间动刀子...
    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让她消耗掉了仅有的体力。
    “罪城出来的人...都是疯的！”
    “不，只有你们两个是疯的！！！”
    “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像小南一样，可爱点，懂事点。”
    余三水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了一样，坐在时光身旁，打量了一下她的状态。
    发现时光没有任何伤势，就是能量耗尽，有些虚脱之后，他才懒洋洋的靠在树旁，一脸不爽。
    堂堂九觉，这世界巅峰的存在，让一个虚弱的小丫头差点宰了，搁谁心情也好不了。
    如果是妖神之类的，肉体强大，站在那让时光砍都没事儿，偏偏人族和妖族，体系不一样，才造就了这种荒诞的场景。
    或者说，如今的人族九觉，时光唯一有机会干掉的，就是余三水了。
    因为只有他，没修炼远古功法，肉身最差。
    “嘿！”
    “你倒是说两句话啊，就是虚脱，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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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7章 益气补血

    看着时光不搭理自己，余三水反倒欠欠儿的凑了过去。
    于是，时光默默闭上了双眼。
    “平时少和余生玩！”
    “都学坏了！”
    “一个个闷葫芦一样，真是...艹！”
    “你匕首上抹毒了！！！”
    “我日你大爷！”
    余三水原本还碎嘴子一样的不断嘟囔着，但很快，他就感觉自己伤口位置有点痒，再摸过去的时候，手上沾染着一点漆黑色的鲜血。
    紧接着，那种瘙痒感大面积的扩散开来，速度极快。
    余三水表情猛变，深吸一口气，盘坐在地上。
    一缕缕精纯，恐怖的能量在他体内疯狂涌动，将已经病变的血液全部聚拢到了一起。
    “把毒逼出来...”
    “能量就有可能外泄。”
    “不逼出来，还需要让能量始终在体内保持活跃。”
    “最主要的是...好痒啊。”
    “丫头，给我解毒！”
    余三水一脸纠结。
    对于他来说，解毒本身是不难的，只要将毒液聚集，在皮肤上划开一道伤口，把毒液逼出来就可以了。
    但这样，就会必不可少的让能量扩散出一缕。
    虽然大概率不会被妖神发现，甚至说被妖神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能更稳健些，谁又愿意去赌。
    时光扭过头，直勾勾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丫头，我真心建议你，把解毒的药给我。”
    “你口袋里一堆瓶瓶罐罐的，我可都没碰。”
    “里面肯定有我想要的。”
    “大家都是混心狠手辣圈儿的，别逼我，不然我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里面的手法，你应该比我懂。”
    刹那间，余三水的表情变得阴沉下来，眼神冰冷，面容狰狞，漠然的注视着时光。
    而时光则始终保持平淡，在认真思索了数秒钟后，才打开腰间挂着的一个布袋，在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去。
    “你确定，这是解毒的药，不是给我下某种新毒？”
    余三水并没有接过来，而是十分狐疑的说道，明显对时光不太相信。
    时光沉默，像是在思考着怎么证明。
    数秒后，她抬起匕首，毫不犹豫的在手臂上划开一道细微的伤口，然后又把瓶子打开，取出一点粉末，均匀的涂在伤口上，随后再次将瓶子递了过去。
    从始至终，时光的表情都很平静。
    看见此幕，余三水半信半疑的将瓶子接过，学着时光的样子，在脖颈处的伤口上抹了一些药粉。
    伴随着清凉感，那种瘙痒瞬间消失不见。
    “真的是，正经人谁玩毒啊。”
    余三水轻舒一口气，忍不住吐槽的说道，那种恐怖的表情也在刹那间消失不见，让人看不出这究竟是他的伪装，还是真实面目。
    “不过，你比余生那小子好多了。”
    “我那个儿子，就刚刚那种情况，绝对...”
    “你在干嘛？”
    “你别动，你往嘴里吃什么呢？”
    余三水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就看见时光打开另外一个瓶子，取出仅有的一枚药丸，塞在嘴里。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特么可是余生亲爹，说不准还是你未来的公公！”
    “你难道要做一个狠辣的儿媳妇么？”
    “还有没有了，给我吃一粒！”
    余三水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看着时光手中空荡荡的瓶子，彻底陷入了茫然之中。
    他下意识的调动体内能量，一遍遍冲刷着自己的经脉，试图找到不对劲的地方，但却一无所获。
    身体很好，不像是还有毒液的样子。
    但越是这样，余三水越慌。
    再联想到余生之前引爆的‘毒星’，如果这种东西，在自己体内炸开，十个九觉也死了啊。
    “你特么究竟...”
    余三水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意，一把将时光手中的空瓶子抢过来，然后就闻到了一缕药香。
    他抽了抽鼻子。
    “益气，补血...”
    “妖晶粉...”
    “恢复能量的。”
    这一刻，余三水的脸上还充满煞气，但眼神却显得那般尴尬。
    他站在原地，手中紧攥着空瓷瓶，凶狠的话才刚刚说了一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尤其是时光始终都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他。
    这让他不由更加坐立不安起来。
    “呵呵。”
    “我就是和你开一个小...小玩笑。”
    “你放心，我对儿媳妇，很好的。”
    “真...真的...”
    余三水讪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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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8章 天族的诅咒

    面对余三水这种十分牵强的解释，时光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闭上双眼，努力恢复着体内的能量。
    “……”
    “真特么丢人！”
    余三水懊恼的捂住脸，灰溜溜的走到一旁。
    堂堂九觉！
    怕死怕成这样！
    最主要的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一时间，余三水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什么看！”
    “整顿！”
    “三分钟后，继续走！”
    “前面就是雪湖了，灵气复苏之后，这里常年大雪，路难走的很！”
    “你们做准备了么？”
    “就特么知道看热闹！”
    余三水看向一旁那些破军的士兵们，毫无形象可言的破口大骂道。
    面对余三水的愤怒，这些士兵们只是轻笑一声，淡然转身，该干嘛干嘛，顿时让余三水的心更加难受了。
    “我不会...真被天族诅咒了吧...”
    “不然为什么这么惨。”
    “但诅咒...”
    “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能力啊...”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余三水鬼鬼祟祟的蹲在一旁，自言自语般嘟囔着，并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体内也没问题。”
    “该不会是有什么小恶魔的烙印，烙在我皮肤上了吧。”
    余三水的表情愈发古怪，悄咪咪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自己的外套，脱下衬衫，认真观察着，紧接着又取出自己那从不离身的小镜子，挂在树上，转身，看后背。
    “没有啊...”
    “总不能在那种地方吧。”
    余三水倒吸一口冷气，看起来特别羞耻，咬了咬牙，松开裤袋，露出自己白花花的屁股，通过镜子，认真观察着。
    “屁股也没有...”
    “我应该是多想了....啊！！！”
    “你特么干嘛！”
    余三水看着猛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位破军将领，裤子都来不及穿，一个大跳，向侧方调走，惊恐的喊道。
    那将领正在松裤腰带，看见这一幕，惊恐程度完全不亚于余三水。
    他第一时间将裤腰带勒紧，向后倒退两步，眯起眼睛，警惕的注视着他：“你在埋伏我？”
    “啊？”
    余三水懵了，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下意识说道。
    “没想到九觉也这么变态。”
    “看中了我的颜值，趁我解手，来埋伏我...”
    “呵呵...”
    留下一声冷笑，这将领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直到回到人群中，才长松了口气，只留下余三水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茫然无措。
    这情况，和八觉，九觉的，已经没啥关系了。
    似乎已经涉及到了人格，尊严上的问题。
    关键是...
    这种事，没法说，也说不清啊！
    “艹！”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余三水骂骂咧咧的把裤子穿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心烦意乱的样子。
    “肯定是诅咒！”
    “不然不可能这么丧！”
    “究竟在哪儿呢！”
    这种情况下，让余三水的内心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了。
    不是诅咒，正常人一辈子，能碰见一次这种事儿么？
    光溜溜的站在树后，还恰巧撞到另外一个人？
    自己堂堂九觉，结果还没提前感知到？
    反正余三水不信。
    “出发！”
    他黑着一张脸回到人群，尤其是在发现那将领古怪的表情后，脸顿时更黑了，没好气的喊了一嗓子，自己独自一人，一马当先的离去。
    破军的士兵们悄然跟在身后。
    而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站了起来，虽然看起来依旧十分虚弱，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至少正常走路问题不大。
    她就这么跟在破军的后方，保持了一段距离，不断前行。
    整支队伍，就这么杀进了雪湖当中。
    如同土匪一样，还没等进核心地带，先拔了几个小部族。
    哪怕在跑路，他们也牢记着自己打家劫舍这个光荣的使命，并认真且严肃的执行着。
    ……
    “嗯？”
    王座上，看着远处天边飞回来的妖主，老白猿挑了挑眉。
    “果然，没有意外的发生了意外。”
    老白猿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满，笑着摇了摇头，安静的等待着。
    半分钟后。
    妖主卷着青年白猿落地。
    “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没等那青年白猿开口，老白猿就先看着那位妖主温声说道。
    面对老白猿，这位妖主的态度就好太多了。
    礼貌的对着老白猿点了点头，表示敬意后，它才缓缓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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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9章 少年白猿的成长之路

    “说说吧，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打发走那位妖主后，老白猿有些疲倦的揉了揉自己鼻梁，轻叹一声，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注视青年白猿开口说道。
    “最初的追击十分顺利。”
    “我们很快就发现了破军的踪迹，并根据脚印一路追击。”
    “直到...”
    青年白猿回忆着几天内的经过，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但却依旧尽可能详细的将事情经过说出。
    它没有夹杂任何的主观意见，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讲述这件事。
    包括寻求妖主帮助，以及丛林豹族长那边的敷衍。
    “嗯...”
    “令我开心的是，你终于开始逐渐成长了。”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法从这次的失败中吸取教训。”
    “但很明显，你成功了。”
    老白猿满意的点了点头：“妖王也好，妖主也罢，它们终究是不稳定的因素，在没有绝对实力的前提下，想让它们尽心尽力的去为你工作，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哪怕是现在，十二神族中，至少还有一半的族长对我阳奉阴违。”
    “你能在关键时刻，哪怕不惜一切代价的发起威胁，让它们短暂的来听取你的命令，这已经让我觉得惊讶了。”
    “至少...你很有勇气。”
    老白猿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欣慰。
    明明青年白猿进行了一次失败的追击，但老白猿看起来却很开心。
    “陷阱方面，的确是无法避免的。”
    “但你却忽略了一点。”
    “你既然知道，布置陷阱的，大概率就是余生，除了他以外，破军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力，那你为什么不兵分两路呢？”
    “雪鹰族依旧高空警戒，剩余的兵力分成两部分，一位妖主带领一支队伍，分散出击。”
    “余生总不至于能同时在两路都布置陷阱吧。”
    “哪怕最终牺牲了其中一路的兵力，但只要两位妖主集合，哪怕只有一位妖主面对面的硬碰到余生，这场追击战，就可以落下帷幕了。”
    老白猿叹息着摇了摇头，沧桑的眼神直视着青年白猿：“有些时候，自我分散力量，比凝聚力量，反而来的更有效果。”
    听着叔叔的话，青年白猿若有所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白猿也不打扰它，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对不起，是我的思维陷入误区了。”
    许久过后，青年白猿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复杂，轻声开口说道。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远不如你。”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放空自己的大脑，去休息一会儿。”
    “遗忘掉这两天的经历。”
    说着，老白猿坐在王座的边缘处，俯视着青年白猿，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膀。
    “嗯。”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转身离去。
    它或许有一万种缺点，但这种屡败屡战的心态，就已经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呵呵...”
    看着青年白猿离去的背影，老白猿脸上那抹温和，慈祥瞬间敛去，重新恢复平淡。
    “真是让人意外啊，你竟然真的成长了。”
    “不过好在，你到底还是将这件事搞砸了。”
    “如果真的因为你突然暴涨的智慧，导致破军全军覆没，那才是真的让人头疼啊。”
    老白猿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庆幸之色。
    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交到很有可能耽误事的人手里，这种事，老白猿可能会做一次，但绝不会做第二次。
    当青年白猿搞砸了万妖林的时候，它就已经将青年白猿摒弃了。
    “随着几次追击的失败，破军所展现的威胁将会愈发明显，也会得到妖神的重视。”
    “而且，在战力上，我可从未小瞧过破军，两位妖主...”
    “任谁也说不出我是在故意放水。”
    “届时，我就有合理的解释，放弃前线战争，和人族休战，退兵，去处理妖域内部的破军。”
    “我亲自带队，一举覆灭破军，活捉余生...”
    “战功赫赫，妖神大人们，想必也会十分满意的。”
    “并且...”
    “妖神之上的路啊，顺理成章的，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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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0章 红龙族少族长

    老白猿看起来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就这么嘴角含笑，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一副毫无威胁的样子。
    甚至在附近其他妖兽的眼中，它们的妖域之主是那么的温和，善良。
    面对手下做错事，都能耐心的教导，而不是愤怒的惩罚！
    这种体量，这种大度，是它们从未见过的。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至于老白猿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谁知道呢。
    “这孩子，已经越来越聪明了。”
    “再给它两次机会，说不准...真的能对破军造成威胁。”
    “屡败屡战，内心太坚韧了，这可不行啊...”
    “还有谁比较蠢，却又蠢的不明显呢。”
    老白猿若有所思，抬起头，在附近不断的巡视着，最终又默默低下头，表情复杂，看不出是欣喜，还是无奈。
    “太多了...”
    “这种人，太多了...”
    “在妖域找几个聪明人，很难，但要找一群蠢货，入眼所见...全是。”
    “艹！”
    哪怕是老白猿这种心境，此时都忍不住骂了一声。
    带着一群猪去打仗，还要和人族抗衡！
    如果不是这群猪的战斗力还算是比较强的话，妖域或许早就被人族推平了。
    “红龙族长！”
    “方便聊聊么？”
    最终，老白猿将目光落在远处一座深山之上。
    在云雾缭绕的山间，红龙族长若隐若现，每次呼吸，都会吹散自己周围的云雾，气势惊人。
    尤其是在它‘意外’吸收了饕餮族长的妖核，妖晶之后，如今的它看起来气质愈发内敛。
    “妖主大人，请讲。”
    听到老白猿的呐喊，一双血红的瞳孔在云雾之中睁开，看向老白猿的方向，淡淡开口，但声音却如同滚雷，精准的落在老白猿身旁。
    “人族破军，在我妖域内部席卷！”
    “我的族人带队追杀，但却并无收获。”
    “听闻红龙族长的幼子聪慧，年纪轻轻便已入妖王境，正适合带队将人族破军覆灭在这妖域之上，展现我妖域之威严！”
    “何况...红龙族的附属部族，丛林豹此次损失惨重，相信它们也在盼望着自己主子到来！”
    “人族破军，人数众多，如此磅礴的气血，或许可以让贤侄迈入妖主境呢。”
    “擒获人族的墨阁阁主，更是大功一件。”
    老白猿笑呵呵的说道。
    没有任何客套，直接就把好处给摆了出来。
    红龙族长若有所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有些狐疑的说道：“为什么，一定是它呢？”
    “人族善在地面布置陷阱，红龙族盘旋于九天之上，完美克制！”
    老白猿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红龙族长轻轻点头，但还是没有直接答应。
    老白猿轻笑，轻轻踏动脚步，走出王座，不过数息间便已经站在了红龙族长的面前，轻声说道：“如此天才，哪怕是亲生儿子，也是威胁。”
    “失败了，威胁消失。”
    “成功了，这功劳，也是红龙族的，而不是某个人的。”
    老白猿饱含深意的说道，随着声音落下，它又一次笑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
    红龙族长沉默了数秒钟时间，沉闷开口：“可以！”
    老白猿笑意愈发浓郁，轻轻点头。
    大概半小时后，一条红龙冲天而起，带着其他几只体型相对较小的红龙，向妖域深处冲去。
    “年纪轻轻，天赋卓绝，养成了自傲，自大的性子。”
    “不喜欢听别人建议，但偏偏自己又蠢的要命。”
    “性格暴虐...”
    “这样的家伙，能追上余生他们，就见鬼了。”
    “如果不出意外，又会是一场惨败。”
    “两位妖主，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
    老白猿再次笑着摇了摇头，在外人看起来，仿佛是对红龙族的少族长充满信心般。
    青年白猿表情复杂的自远处走了过来。
    “我...”
    “我知道我的实力不足，但我觉得...我该跟着过去的。”
    “至少我有丰富的失败经验！”
    “而且我对余生，对破军，都有一定的了解。”
    “我敢保证，同样的坑，我不会让它们踩上第二次。”
    青年白猿声音有些苦涩，但很快就重新变得坚定下来，主动请缨的看着老白猿，郑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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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1章 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看着青年白猿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老白猿不禁有些头痛。
    “我知道。”
    “但有些时候，是需要权衡的。”
    “如果凡事都是我们白猿族的上，功劳也是我们拿，那其他神族会怎么看？”
    “尤其是我们刚刚经历过两次失败，却依旧不愿意将这块蛋糕分出去，这样会引起它们不满的。”
    “的确，我知道你没有抢功的意思，你只是想单纯的抓住破军，抓住余生。”
    “但你要考虑的是，别人会怎么想。”
    老白猿轻叹着，拍了拍青年白猿的肩膀：“只有让它们同样经历一次失败，知道这件事本身就极难，才会让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怨气消散。”
    “这就是身为上位者的无奈之处。”
    “永远要去考虑大局，而不是方寸之间的事！”
    听着老白猿语重心长的话，青年白猿怔了一下，随后懵懂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悟。
    “我知道了！”
    “我会利用这几天时间，认真思考一下的。”
    “余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缺点，有软肋，只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
    “但我相信，我一定会想到的。”
    “只要我找到了他的缺点，就可以一击必杀！”
    “对！”
    “一击必杀！”
    青年白猿喃喃自语，随后变得有些兴奋起来，用力挥了挥手！
    “我期待这一天，孩子。”
    “眼前的一切，都是上天对你的考验，用人族的话来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早晚有一天，你能扛起的，不仅仅是白猿族，更是整个妖域。”
    老白猿的眼神明亮，看向青年白猿，语气中充满了肯定，神情肃穆！
    这一刻，青年白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剧烈的流淌着，仿佛背负了某种使命。
    它的拳头不经意间攥起，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
    “余生，就是我的第一块磨刀石！”
    “我会跨过他，去看更广阔的天地！”
    青年白猿的斗志在此刻无限提升，深吸一口气，再也没有了失落，大步离去。
    “嘶...”
    “我是不是，教导的有些过于...”
    “不过按照目前这个节奏来看，再给它一段时间，说不准真能替我解决许多负担啊。”
    “可以多留一段时间，它很快就会成为妖域为数不多的几个聪明人了。”
    老白猿看着青年白猿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古怪。
    但很快，就又变得欣慰起来。
    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培养成一个聪明人，这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而它做到了！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想着，老白猿咧开嘴笑了笑：“明天，天狗族会死上一批，红龙族也会被妖神恼怒...”
    “这一战之后，这些神族，再也没有和我抗衡的资格了。”
    “借贷系统可以疯狂启动，以贷养贷！”
    “将整个十二神族的利益，全部集中在我一个人的手中，拳头攥紧...”
    “三年后，一拳轰碎人族！”
    “再加上余生掌握的那条道路...”
    “突然觉得，这棋盘，莫名有些无趣了。”
    明明一切计划都十分顺利，甚至可以预见未来，但老白猿却有些开心不起来，反而莫名的失落。
    它讨厌这种一眼看见未来的生活，未知，才是最大的挑战。
    但如今...
    只要计划有条不紊的执行下去，人族如何翻盘，就连它自己都不清楚。
    “禹墨，季鸿...”
    “希望你们，在这场盛宴的最后，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吧。”
    伴随着喃喃自语，老白猿慵懒的靠在自己的王座上，闭上双眼，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
    ……
    天穹涧。
    “你究竟在找什么？”
    一条青蛇缠在树枝上，看着对面的季鸿，一脸好奇。
    季鸿微微摇头。
    “我也不知道。”
    青蛇懵了：“啊？你已经找了几个月，结果找的是什么，你自己都不清楚？”
    “嗯。”
    季鸿平静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只要当我看见的那一刻，我就会知道，这是我想要的。”
    “……”
    “和你们文化人聊天忒没劲。”
    “现在老白猿也不在，天穹涧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在这山上待的，都生锈了。”
    “要不...”
    “我出去转转？”
    “看看能不能在这些神族的老巢里找到什么好东西！”
    “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青蛇语气有些兴奋，双眼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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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2章 人格分裂

    “前辈，神族的人只是狂傲，但并不是傻子。”
    “它们哪怕大军出动，也会在自己的部族内留下足够的人手。”
    “虽然您是八觉，但我觉得...”
    “还是珍惜生命要好上一切。”
    “而且天穹涧内，还是有妖神存在的。”
    季鸿礼貌转身，看向青蛇，尽可能用一种不太伤自尊的方式，和青蛇表述着自己的建议。
    “……”
    “我就是这么一说！”
    “宝贝不宝贝的，我又不在乎。”
    “我像是那种喜欢打家劫舍的人么？”
    青蛇讪笑，尴尬的嘟囔了一句，恢复了沉默。
    而季鸿则是依旧盘膝坐在原地，眺望远方，目光有些扩散。
    “那条路...”
    “究竟在哪儿啊。”
    “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了。”
    “压力...太大了...”
    季鸿喃喃自语，眼神中带着些许苦涩，自嘲着摇了摇头。
    青蛇远远的看着季鸿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一声。
    最近一段时间，季鸿经常会处于这种情绪当中。
    茫然，无措，甚至慌乱。
    但偏偏季鸿对此却毫无察觉，在散发这些负面情绪后，又会表现的十分自然，甚至会下意识的忘记自己刚刚所表现的情绪。
    这也是他想办法活跃气氛的原因。
    对于一个没有太多智慧的老年人来说，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想到，来安慰季鸿的方法了。
    至于什么长篇大论的劝导，或者一句惊人的指教...
    他倒是也想。
    但真做不到。
    “这孩子，不会把自己逼疯了吧。”
    “人格分裂好像一般都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
    青蛇自言自语般的嘟囔着，再看向季鸿时，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许久过后。
    季鸿眼中的忧虑，困扰渐渐敛去，而他也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淡然之色，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负手而立，眼中只有绝对的平静，与之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路...”
    “总归是在的！”
    “他们不可能错！”
    “是的，第四代不会出错！”
    “既然他们说有路，那就一定有路，只是我还没有找到而已！”
    季鸿每说一句话，眼神都会变得坚定一分。
    最终，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迎风站立，眺望远方。
    只有远方的青蛇，看着此幕，最终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
    “红龙族少族长，有事请教妖主大人！”
    就在小红龙离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后，绕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妖族大营，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呐喊。
    明明面对妖域之主，但它的语气中却依旧下意识流露出些许张狂。
    哪怕是用敬称，却依旧没有感受到太多对老白猿的敬畏。
    “嗯？”
    “请说。”
    看见去而复返的小红龙，老白猿微微蹙眉，但还是语气温和，含笑回应道。
    “之前不是有一个失败的家伙嘛！”
    “虽然我觉得它很无能，很愚蠢，但至少它还算是有点作用，可以为我们领路！”
    “顺便，我要让它看看，我们是如何一举击溃人族那些无耻的家伙的！”
    狂。
    小红龙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一个狂傲来！
    仿佛完全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作为天穹涧这一代最优秀的天才，它或许有这个资格，但在那些老家伙们的眼里，它也就剩下一个蠢了。
    这样的性格，说不准哪天，就莫名其妙的夭折了。
    “嗯...”
    老白猿没有直接答应小红龙的要求，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而小红龙则是看起来有些焦躁，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妖主大人，行不行啊！”
    “做这种麻烦事，总要有一个见证者！”
    “在失败者面前，完成它没有做到的事情，这才是我的追求！”
    “我还着急赶路呢！”
    它在半空中不断翱翔着，一副急迫的样子。
    老白猿眉头蹙的更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目光不经意间向半空中瞄了一眼，片刻过后，它才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我也希望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好好欣赏一下，我妖域真正天骄的风姿！”
    “那本王就在这里，提前祝少族长...凯旋归来了！”
    话音落下，老白猿挥了挥手。
    角落里始终面无表情的青年白猿缓缓起身，冲向高空，远远的看了老白猿的方向一眼，这才跟着小红龙它们急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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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3章 愚蠢的失败者

    “这个小家伙...”
    “倒是的确有趣。”
    “或许等彻底控制住红龙一族后，可以将其要过来，培养培养，也算是一员大将了。”
    “啧啧。”
    面对小红龙的挑衅，老白猿没有任何恼怒的样子，反而对其充满了欣赏，笑着摇了摇头后，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红龙族长身上。
    自己的嫡子明明在高空中，当着无数妖族的面轻视老白猿，但红龙族长却完全没有打断，斥责的意思，始终紧闭双眼，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呼吸均匀，如同睡着了般。
    “这个老家伙...”
    “自从搞死了饕餮之后，如今的实力，深不可测啊。”
    “尤其是，它是有脑子的。”
    “如今的饕餮族那群蠢货，铁了心的和它混，集两大神族之力，应该是最大的威胁了。”
    老白猿若有所思，但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笑容，最终缓缓收回目光。
    ……
    “愚蠢的失败者！”
    “现在，讲述一下你犯下的错误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多么没脑子！”
    小红龙在半空中急行，一脸蔑视的扭过头，看向努力跟在自己身后的青年白猿，轻笑道。
    青年白猿完全没有因为小红龙的嘲讽而恼羞成怒。
    或者说，此时的它对小红龙是处于一种感激的心态的，如果不是它，自己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嘲讽它的人太多了，妖主那种高高在上的模样，远比小红龙要来的可憎，所以面对小红龙的高傲，它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破军本身的战斗力不算强，但他们的意志坚定。”
    “我曾经堵住过他们一次，如果不是余生爆发，破军已经团灭了。”
    “所以真正的核心人物，是余生，人族墨阁的阁主。”
    “空间系，并且擅长幻境，持续战斗能力强，爆发高，机动性强...”
    青年白猿认真的回忆着自己这段时间内了解到的所有关于破军，余生的细节，事无巨细的全部认真说了出来。
    包括自己发起追击后，是如何遭遇的陷阱，遇到每处陷阱时，它内心的想法。
    再通过此事，逆向推理余生当时的行动...
    在经过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后，青年白猿才算是将自己的经验之谈彻底说完。
    让人奇怪的是，脾气暴躁的小红龙竟然真的在认真去听，完全没有插嘴，打断的意思。
    当话题结束，小红龙才嗤笑一声：“果然，愚蠢的失败者！”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将雪鹰族完全当成了斥候来用！”
    “它们虽然在鸟类部族的战斗能力中排不进前十，但不代表它们真的毫无战斗力可言。”
    “既然地面有陷阱，你当时应该做的，就是立刻抛弃所有六级以下的妖兽，带着雪鹰族，以及丛林豹族，火狮族的精英，高空作战！”
    “这样一来，你们的速度更快，累赘更少！”
    “哪怕是那个叫什么...余生的家伙，对你们也无可奈何，除非正面拦截！”
    “但他只要敢出现，两位妖主出手，他必死！”
    小红龙看向青年白猿的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屑，言语间更是充满了鄙视。
    青年白猿微微蹙眉：“如果我放弃了它们，余生势必会绕后，将它们全部屠杀的。”
    “所以呢？”
    “你并没有放弃它们，它们活下来了？”
    小红龙冷笑：“原本它们的牺牲，会有破军为他们陪葬，但现在，破军安然无恙，而它们损失殆尽，作为一名指挥者优柔寡断，这才是你最愚蠢的地方！”
    “虽然我不厌恶人族，但人族有些古语，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慈不掌兵，你懂么？”
    “况且，抛弃它们，也可以讲究战术，让它们四散逃窜，不可以么？”
    “或者明面上让它们留守原地，吸引余生，在暗地里埋伏一位妖主...”
    “有太多的方式可以去选，但你偏偏选了最蠢的那种！”
    说到这里，小红龙一脸惊叹，仿佛在震惊，青年白猿究竟有多蠢，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而听到小红龙的分析后，青年白猿沉默了。
    它看起来有些失落，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小红龙则是玩味的看了它一眼，不再开口，加快的赶路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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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4章 可笑的忠诚

    “是啊...”
    “明明有如此多的方式可以避免最坏的结果，明明我表现的如此愚蠢...”
    “但叔叔为什么却说，我做的很不错。”
    “甚至，这些处理方法，叔叔都没有和我提及过。”
    “它是想让我自己某一天幡然醒悟么？”
    “还是说，它不准备让我...”
    不知为何，青年白猿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老白猿那慈祥的笑容，温和的眼神，以及对自己谆谆善诱的良苦用心。
    但这一切，与现在...
    是有逻辑冲突的。
    在这一刻，它有些茫然了，想不通为什么。
    老白猿对自己...藏拙了么？
    或者，它并没有真的想教导自己，觉得自己处于目前这个水准，就够用了。
    如果按照自己的推断...
    老白猿需要的，是一个半蠢不蠢的自己...
    那又代表了什么？
    有意发起一场必然会失败的行动时，才会叫上自己？
    比如...追击余生？
    它希望这场计划失败？
    那必然会有更深层次的谋划，只不过，它并不希望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么？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白猿在这一刻脑子变得异常灵光。
    很多事情它甚至没有仔细去想，就顺着这条线，很自然的捋顺了。
    它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伤心，失落...
    还是依旧保持对老白猿的忠诚，不该想的不想，不该问的不问？
    甚至...
    在暗处，帮助老白猿，再次引导这次追击计划的失败？
    毕竟，想通了某些环节后，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清晰起来，比如，老白猿为什么要找狂傲自大的小红龙来负责这次追击。
    恐怕和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想着，青年白猿忍不住苦笑。
    但老白猿却算错了一点，小红龙，远没有它表现出来的那么愚蠢啊。
    自己是想办法将这个信息传递给老白猿，还是...无视呢。
    任由事态发展，顺便...完成自己的心愿。
    这一刻，青年白猿像是站在一条岔路口，摆在它面前的，有两条路。
    至于走上哪一条，就要看它自己如何去抉择了。
    许久过后...
    “向东！”
    “丛林豹族，火狮族剩余的那些兵力，心态上已经废掉了。”
    “我的建议是抛弃它们，直接向东，和雪鹰族汇合！”
    “破军大概率在雪湖方位，那里的地理环境更合适雪鹰族发挥，我们可以试着出其不意，追击破军。”
    “让丛林豹族，火狮族继续吸引人族的目光去吧！”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看向小红龙，郑重开口说道。
    始终没有再关注青年白猿的小红龙在听到这段话后，突然开口笑了。
    “我还以为...”
    “你会选择默不作声，找机会回去举报我的。”
    小红龙的言语中饱含深意，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青年白猿。
    “毕竟...”
    “能让我这种莽撞无脑的家伙来执行任务，应该就没想过成功才对。”
    “而你...可是妖主大人的亲信啊。”
    说着，小红龙有意放慢了速度，语气始终保持着平淡。
    青年白猿神情淡然：“既然你敢正大光明的在我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智慧，想必就已经不担心我会多嘴了。”
    “但凡我继续保持沉默，在回归之前，你总是会想办法杀死我的。”
    “只要将锅甩给人族就可以了。”
    青年白猿直视小红龙的双眼，轻声开口。
    小红龙咧开嘴笑了笑，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看来，你也没有那么蠢。”
    “我不怕死。”
    “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杀死余生，干掉破军，这已经成为了我的执念。”
    “所以，我必须让追击顺利的执行下去。”
    “但在破军覆灭之后，只要我不死，还是会将你的情况告知妖主大人的。”
    “只不过我不觉得自己能逃过你的追杀，我没这个本事。”
    青年白猿表现的极为坦荡，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呵呵...”
    “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啊。”
    “你如果想证明自己的忠诚，就不该继续追击。”
    “用人族的话说，你这叫...这叫...”
    “哦对！”
    “当了婊子还立牌坊！”
    小红龙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一切的忠诚，都建立在自我意愿完成之后！”
    “啧啧...”
    “你真的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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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5章 欲望之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青年白猿面无表情的看着小红龙说道。
    小红龙嗤笑一声：“如果你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忠诚，那么现在，立刻，马上回到大本营去，告诉妖主大人，我一直在装傻，我要真的干掉破军，完成任务，这会影响到它的计划！”
    “去啊！”
    “你不是忠诚么？”
    说话间，小红龙的神情变得肃穆下来，认真的盯着青年白猿：“但你不敢，或者说不想，你想表现自己，你想在令你惨败的人身上找回场子！”
    “所以，你在这一刻，放弃了自己的忠诚！”
    “然后你还天真的想着，当我不忠一段时间后，还可以恢复之前忠心的态度？”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说白了，你那忠心的外表下，隐藏了一颗自私的心，只是你不想面对罢了，在得知你也被耍了很久后，你的第一想法不是愤怒，而是松了口气！”
    “为什么松了口气？”
    “不就是因为，这样会让你减轻一些负罪感么？”
    “我们...其实是一路人！”
    说到最后，小红龙在青年白猿耳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它。
    青年白猿默默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本能的向前方飞去。
    小红龙也不急，逐渐放慢了自己的速度，看起来十分悠闲！
    “都说我是天穹涧这一代天赋最高的妖！”
    “但你知道我暗地里，吸收了多少的人族气血么？”
    “你又知道，我为了那些珍贵的妖植，又付出了什么？”
    “你所看到的，不过只是表面罢了。”
    “我可以披着张狂的外衣，肆无忌惮的去任性，而不会被人怀疑什么。”
    “所以...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天才啊。”
    “真正比的...不过是谁的心更黑，谁更贪婪罢了。”
    “恰巧，在这方面，天穹涧这一代，都不如我，那些天赋比我高的，要么太傻，要么死了。”
    小红龙笑呵呵的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蛊惑性，每句话都在撩拨着青年白猿的心弦。
    “而你呢？”
    “妖域之主的铁杆亲信，看起来风风光光，在整个天穹涧内都引人注目，但你又得到了什么？”
    “实力？”
    “六级妖王罢了。”
    “地位？”
    “哪怕我真是一个傻子，冲着你大喊大叫，去嘲讽你，羞辱你，妖域之主又会为了你出头，不惜得罪红龙族么？”
    “你努力的一切，在我出手的时候，就已经超越了。”
    “而已...还要选择那可笑的忠诚么？”
    “其实，当你自私起来之后，再看这世界，就会发现，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
    小红龙在演讲方面的天赋极强。
    三言两语间就让青年白猿彻底陷入茫然之中。
    这短短的几句话，对于它这些年所信奉的东西来说，冲击性太强了。
    它下意识的想法反驳小红龙的话语，但让它悲哀的是，自己思索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一条，可以站出来反驳它。
    “我还以为你会说，至少你收获了快乐，你享受了忠诚呢！”
    “如今看来，这份忠诚，并不值得你喜悦。”
    小红龙再次懒洋洋的说道，左右看了看，故意带着青年白猿飞到了队伍的最后方，张开嘴，吐出一个骨瓶。
    “诺！”
    “尝尝！”
    “或许在你喝下去后，对未来的人生，就会有更直观的感受了。”
    小红龙就如同一位恶魔，逐渐走入到青年白猿的内心之中。
    青年白猿茫然的抬起头，下意识接过骨瓶，打开。
    感受着里面浓郁的气血之力。
    “人血...”
    “没错，就是人血，这可是好东西，我珍藏的。”小红龙笑眯眯的说道。
    不知为何，青年白猿莫名的咽了咽口水，仿佛面前的这一瓶人血对其充满了吸引力。
    它深吸一口气，猛的将血液灌进嘴里。
    “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妖气在翻涌？”
    “是不是灵魂都变得畅快起来了？”
    “实力在精进，身体在愉悦！”
    “老白猿明明可以很轻松的送给你一些的，但是...”
    “这些，你从未拥有过！”
    “你对它是忠诚的，但它对你呢？”
    “不过是一件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工具，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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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6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青年白猿没有回应，而是不断回味着血液的味道，这是它从未感受过的。
    仿佛是打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
    是啊...
    一场场的战争，虽然人族大多数都死在了镇妖关的城墙上，根本来不及搬运就被人族处理了，但这么多年过去，总会积攒很多的。
    尤其是站在妖域之主这个位置上，想要收集，更加容易。
    但是呢？
    老白猿从未提及过。
    哪怕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弱，却依旧没有帮助自己的想法。
    自己...
    不过是工具人罢了。
    但自己的身份，可是神族中人，更是白猿一族青年一代的顶梁柱，妖域之主的心腹！
    如果自己想要利用这个身份去获取一些什么，太容易了。
    回想起妖王对自己的阳奉阴违，妖主对自己那不屑的目光，这一刻，青年白猿彻底沉默了。
    它一言不发，神色阴沉。
    而小红龙则是轻笑一声，完全没有趁势追击，彻底洗脑它的意思。
    眼看着它们已经穿过千里妖原，远远的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雪湖的方向，青年白猿才突然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什么？”
    小红龙懒洋洋的问道，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你装蠢装的很好，完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暴露出来。”
    “既然和我说这些，自然是我的身份对你有用。”
    “虽然我可能的确不太聪明，但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傻子。”
    “所以...”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我给你你想要的，同样，你也知道我需要什么。”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青年白猿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它，低调，谦虚，内敛。
    现在的它看起来就显得十分阴冷，贪婪。
    “呵呵...”
    “我觉得，在咱们合作之前，你先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
    “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刚刚回到老白猿身边，它恐怕就会直接干掉你了。”
    “你难道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么伙计？”
    小红龙半调侃，半认真的说道，并死死的盯着青年白猿的面容。
    青年白猿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缓缓闭上双眼。
    数秒钟后，当它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那憨厚的样子。
    “这样就很不错嘛。”
    “接下来，我们倒是真的可以开始聊聊合作了。”
    “说句比较让你愤怒的话，老白猿虽然很强，强到我只要想到要与它为敌，就会觉得十分恐惧，但这只是它，而不是白猿族。”
    “白猿族无论是实力，还是血脉，都远远不如我们这些老牌神族。”
    “这点你不需要否认！”
    “我也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毕竟谁都有刚开始的时候。”
    “但这也是老白猿最大的弱点。”
    “很多事情，它完全没办法指望你们，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其他神族的人，就是它最好的棋子了。”
    “但使用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的地位会依旧稳固，不用担心被老白猿清算，直到白猿一族彻底成长起来之前。”
    “根基不稳的妖域之主...”
    “我觉得，只要我努努力，或许还是有推翻它的可能的。”
    “至少我想试试。”
    “红龙族的族长，我没兴趣，我要当，就是妖域之主。”
    “虽然我觉得自己干掉老白猿的几率不足十分之一，但总归是要尝试的嘛。”
    小红龙完全不否认自己与老白猿之间的差距。
    也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和老白猿五五开，或者说轻松碾压。
    相反，它很看得清自己的位置。
    “我很喜欢人族的文化，因为有些话，我觉得特别好。”
    “至少让我自己说，我是说不出来的。”
    “人不轻狂枉少年！”
    “我既然不想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那么，要干，就干最猛的那个，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
    说话间，小红龙咧开嘴笑了笑，再次露出了自己那尖锐的牙齿。
    青年白猿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小红龙，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句话。
    ‘试试嘛，万一成功了呢。’
    这句话...
    老白猿也总是在说。
    只不过小红龙说这番话的时候，充满了朝气。
    而老白猿，则是表现的十分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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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7章 坦诚

    “是啊...”
    “万一成功了呢。”
    青年白猿轻声低语，将小红龙的话又重新复述了一遍，只是微微有些出神。
    “说回正题。”
    “我对老白猿的一切了解，都建立在自己的观察，猜测，推演上。”
    “我甚至没有机会接触它。”
    “直到它在一群妖族中将我选出来之前，我都没有和它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说实话，第一次和它正面接触，我都紧张了，担心自己被它看出什么破绽来。”
    “好吧，又扯远了。”
    “整个天穹涧，你是和老白猿接触最多的那个，我需要在你这里知道关于老白猿的所有信息，情况！”
    “甚至在这次战争结束，它回去后的一举一动，我都希望你能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告诉我。”
    “当然，你也会因此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三年之内，你必入妖王境！”
    “甚至到妖主境所需要的资源，我都可以提供给你。”
    “这件事，风险很大，但利益同样不小。”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虽然小红龙话里话外都是对老白猿的忌惮，但它所表现出来的，更多还是兴奋！
    挑战一位深不可测的对手，它更在乎这种期待感。
    或者说，它更像一个病态的疯子。
    “如果我拒绝合作的话...”
    “下一秒我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了吧。”
    青年白猿淡淡说道。
    “不不不！”
    小红龙认真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这里人多眼杂的，我直接动手杀你，岂不是落人口实了，最起码也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啊！”
    “你不怕我喊？”
    “喊破你的阴谋？”
    青年白猿看着小红龙再次问道。
    小红龙笑嘻嘻的指了指前方：“兄弟，你没发现，你前后左右，都是红龙族的么。”
    “我敢放心带出来的...”
    “要么是什么都看不懂，只知道服从命令的蠢货，要么...就是我的心腹。”
    “我敢保证，你喊完之后，一部分人装聋作哑，一部分完全不懂你在喊什么。”
    看着小红龙有恃无恐的样子，青年白猿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当然，合作愉快！”
    “我喜欢人族文化，你也喜欢人族文化，相信我们之间，可以很愉悦的沟通下去。”
    荒诞的是，小红龙竟然伸出了自己那巨大的爪子，和青年白猿比出一个握手的手势。
    青年白猿愣了一下，随后同样笑呵呵的伸出了手。
    两个天穹涧内大人物的小跟班，就这么达成了某种深层次的合作。
    而且看起来，双方对这个合作都十分满意。
    “虽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要摆在明面上去说。”
    “我相信，你在打开了欲望这道门后，绝对不会只满足于我的供养，你会利用你自己的权利，去谋划更多。”
    “这当然没问题，但我觉得，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
    “或许我是整个天穹涧内，唯一一个不希望你出事的了。”
    “当然，如果你在临死之前，想拉着我一起陪葬的话...”
    “嗯...”
    “我以妖神的名义发誓，你会生不如死的。”
    “我很确定。”
    小红龙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缓缓收敛，看向老白猿认真说道。
    老白猿轻轻点头，脸上笑容不变：“当然，我需要面对的，可是我叔叔这位站在山巅的存在，在妖域，没有事情能瞒过它的，而恰巧，我也没准备瞒着它。”
    “与其偷偷摸摸的去敛财，还不如正大光明一些。”
    “这样它最多是骂我一顿，或者教育我一下，而不会觉得，我是在背叛它。”
    “相比于你，如何对付我叔叔，我更有经验。”
    “而且...”
    “给你一个小建议，这次行动结束后，主动去找我的叔叔聊聊吧。”
    “相信我，虽然你们之间没有沟通过几句话，但它一定能察觉到什么的。”
    “你不要将它当成正常的对手，你要将它信奉为神明！”
    “打败它，需要的不是计谋，是坦荡！”
    “只有一切坦诚，才有可能出其不意的，给予它致命一击！”
    青年白猿笑呵呵的说道，看起来是那般憨厚，但说出的话，却充满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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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8章 火海

    “坦诚...”
    听见青年白猿说出来的词汇，小红龙若有所悟，喃喃自语，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看向青年白猿，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
    “果然，我冒着暴露的风险来争取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只有你，才是最懂老白猿的。”
    “哪怕老白猿展露在你面前的，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但我敢保证，整个妖域，没有其他人可以超过你了。”
    得知了些许关于老白猿不算弱点的弱点，红龙看起来十分开心：“无论如何，总归是要踏出第一步的！”
    “而咱们这两个摆在明面上的野心家，第一战...”
    “就是为自己正名了！”
    “屠破军，杀人族墨阁阁主，如此滔天之功，哪怕是老白猿，也不可能毫无理由的杀了我们，毕竟妖神还在天上看着呢！”
    “用你的话说，我们往后所做的一切，都要堂堂正正！”
    小红龙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用力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展望未来！
    而在说出了关键性的一句话后，青年白猿就重新恢复了平静，依旧是那老实憨厚的样子，一言不发，跟随在小红龙的身后。
    “红龙部族！”
    “震荡空间，火焰开路！”
    “我们无法发现隐藏在暗中的眼睛，但我们可以主动将自己遮蔽！”
    小红龙兴奋的呐喊道。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一条条红龙围绕在它周围不断的上下飞舞着，伴随着咆哮声，将空间都震荡的出现一道道透明波纹！
    紧接着，这些红龙默契的吐出火焰，借着空间的波纹不断游荡！
    “呵呵...”
    “十里之内，无所遁形！”
    小红龙冷笑一声，挥动自己那巨大的双翅，妖气不断汹涌而出，在它的操控下，那数不尽的火焰宛如火海般，席卷而去，方圆十里的高空，都彻底成为了火的海洋。
    而这支由红龙组成的队伍，则是隐匿在火海里，消失不见。
    “怕火么？”
    感受着火焰的温度，小红龙一脸享受之色，还不忘看向一旁的青年白猿，笑呵呵问道。
    “我毕竟也是六级妖兽。”
    青年白猿的声音有些沉闷。
    “哈哈，对啊！”
    “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弱，抱歉抱歉！”
    小红龙哂然一笑，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在火海中舒服的翱翔着：“火海铺路，一定会吸引来人族的目光，他们必然觉得，我们在火海中不断前行，讲究一个神族出场时的排场。”
    “但恰恰相反，等即将进入雪山的那一刻，火海会停留在高空之中，而我们则是借着空间震荡，集体离去。”
    “如今敌暗我明，这很不好。”
    “我还是更喜欢隐藏在暗中，将自己的猎物一点，一点屠杀。”
    小红龙微微眯起眼睛，一脸的享受。
    但青年白猿却没有夸赞小红龙的意思，反而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抛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如果余生，杀入火海怎么办...”
    “你的确遮蔽了他的视线，但同样也遮蔽了你自己的视线。”
    青年白猿一脸严肃。
    小红龙怔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除非他疯了！”
    “火海，是我们红龙族最擅长的环境，哪怕余生的实力很强，总不至于杀到它们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
    “但凡传来任何一丝声音，我们都可以精准定位，将其包围。”
    “别忘了，我们的队伍里，还跟着一位妖主！”
    小红龙下意识的否定了青年白猿的猜想。
    “如果...”
    “妖主嫌你的火海很烦，并没有主动释放灵念查探...”
    “会怎么样？”
    “这片火海，是不是等同于将妖主的双眼同样蒙蔽么？”
    青年白猿沉吟数秒，再次抛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让小红龙有些措手不及。
    它微微蹙眉：“我们带来的妖主，这么划水的么？”
    “不然呢...”
    “我之前带队的时候，它们就像是两只吉祥物。”
    “想想吧，我叔叔既然想让追捕余生的计划失败，却又不是它的责任...”
    “那它派来的妖主，能是什么德行的！”
    在想通了全部关键环节后，青年白猿对妖主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瞬间就理解了。
    如果不出意料，老白猿派来的，应该是整个天穹涧，最喜欢装逼的那种。
    而且还是没什么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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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9章 你在教我做事

    “这样么...”
    “但我还是不相信，余生可以在我的主场内，悄无声息的屠戮掉我的人。”
    “我们红龙族，生来就是玩火的宗师！”
    小红龙挑了挑眉。
    看着小红龙一脸自信的样子，青年白猿幽幽开口：“我带队的第一战，余生一人，直面十位妖王，全杀，全身而退。”
    “嗯...”
    “每一位，都是沉浸在妖王境多年的高手。”
    小红龙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知为何，它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冷，就连血液都开始了凝固。
    “真的？”
    它下意识看向青年白猿求证道。
    在看见青年白猿那肯定的眼神后，它忍不住呲牙：“你之前给我的情报里，难道他不是一个接一个，杀掉的十位妖王？”
    “是一起杀的...”
    “一打十，不是一打一，再打一...”
    青年白猿耸了耸肩。
    “我是按他七觉巅峰来安排的，你现在告诉我，他...”
    “艹！”
    “红龙族听令！！！”
    “收回火海！”
    小红龙甚至连话都来不及和青年白猿说完，就开始玩命的呐喊道。
    随着它的声音落下，火海翻涌。
    一道道火焰被周围的红龙吸收，到最后时，半空中只剩下了点点火花。
    “……”
    “？？？”
    看着周围还健在的红龙部族，小红龙下意识松了口气，但很快眼睛就睁大起来！
    “一，二...九？”
    它明明带了十五个部族的高手过来，特么聊会天的工夫，丢了六个？
    最主要的是，尸体呢？
    尸体都不见了！
    “嗯？”
    就在这时，队伍最后方，宛如吉祥物一般，始终紧闭双眼的那位妖主突然睁开瞳孔，眼神凌厉的盯着某处虚空。
    “人族！”
    它冰冷开口，下一刻猛的抬起爪子，隔空划过！
    一道空间裂痕浮现，隐约间可以看见一道人影消失不见，伴随着的，是几滴鲜血，但还没来得及滴落，就在周围的高温中蒸发。
    “像个泥鳅一样，哼！”
    这妖主看起来有些不满，发出一声冷哼，就再次闭上双眼。
    “妖主大人，那是余生么？”
    “为什么不追？”
    在发现余生的虚影后，始终让自己大脑维持冷静的青年白猿瞬间就不淡定了，它猛的冲了过去，看向那位妖主急躁的问道。
    “你在教我做事？”
    妖主淡淡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他本身就在离去的边缘，我能伤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杀他？”
    “你可以自己去追。”
    说完，这妖主再也懒得搭理青年白猿，重新恢复高冷。
    青年白猿怔在原地，看着面前这高高在上的妖主，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甘，最终攥紧拳头。
    小红龙此时也凑了过来，看向这位妖主好奇问道：“前辈，刚刚那种情况，无法阻断空间，将其留下么？”
    面对小红龙，这位妖主虽然依旧维持着高冷，但态度上相对而言就好了很多。
    和青年白猿解释的时候，它是不屑，懒得说话，或者说...你这种话六级妖兽，毫无天赋的家伙，凭什么有资格和我说话。
    但小红龙不一样。
    老牌神族，势力在天穹涧根深蒂固，又是少族长...
    虽然字面上和青年白猿一样，但实质上，却天壤之别！
    “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很狡猾，开辟了三条空间通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拦住他。”
    “或许可以尝试追击，但如果我选错了路，或许就会被他误导到百里之外，到时候你们就危险了。”
    这位妖主的语气虽然依旧不是很好，但却还是详细的解释了缘由。
    小红龙若有所思，最终轻轻点头，带着些许狂傲：“原来如此，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罢了，这次算他跑的快，下次被我遇见，一定亲手扒了他的皮！”
    “哼！”
    说着，小红龙傲娇的扬起下巴，向远方走去，只不过在转身的瞬间，对着青年白猿比划了一个眼神。
    青年白猿站在原地。
    感受到这妖主在面对自己和小红龙时截然不同的态度，它的拳头攥的很死，头微微低垂，这一刻，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更多的，则是对实力的野心。
    这些年来，它一次如此迫切的想要拥有实力，地位！
    尤其是当小红龙亲自为它推开了那扇欲望之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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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0章 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么

    “不甘？”
    “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
    “想要变强，不断的变强，然后狠狠的报复回去？”
    看着一言不发，回到自己身旁的青年白猿，小红龙轻笑一声说道。
    没等青年白猿张口，小红龙便自顾自的说道：“在我小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兄弟姐妹的，我那个死鬼老爹，特能生！”
    “那时候，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它们的，甚至我的父亲，都未正眼看过我一眼，甚至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否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呵呵...”
    “但后来，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死了...”
    “当我那个老爹发现，它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儿子后，就开始重视我了。”
    “只要我想要的，它都会满足于我！”
    “所以，有些东西，还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一切的不甘，委屈，都是懦夫安慰自己的词汇罢了。”
    “说回正事，刚刚那道人影，是余生吗？”
    小红龙的神情变的严肃起来，看向青年白猿问道。
    青年白猿缓缓点头：“是余生，他的背影我绝对不可能认错！”
    “他在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悄无声息的，在我们红龙族最擅长，也是最敏感的环境里，杀了我们六个人！”
    “而我...甚至都没有任何感应。”
    “如果他当时运气好点，直接摸到我身边的话...”
    小红龙突然有些庆幸，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如果自己的运气但凡差一点，恐怕现在的它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能并不是你的运气好。”
    “他应该是没有把握悄无声息的杀死你，怕引起妖主的察觉。”
    “不然他一定能摸到你身边。”
    青年白猿再次幽幽开口，而且是很不会聊天的那种。
    小红龙一僵，勉强咧开嘴笑了笑：“呵...呵呵...”
    “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么？”
    “就是有时候，智慧这种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用。”
    “尤其是在遇见绝对的实力的时候...”
    “如果他刚刚不管不顾，就是要杀我，任我有再远大的理想，报复，甚至在天穹涧准备了无数的后手，刚刚也死了。”
    “但偏偏，在十分钟前，我还觉得，智慧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何时，一滴冷汗自小红龙的额头上滴落。
    它的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潇洒的样子。
    尤其是在见识到了余生的实力之后。
    就像是它原本兴致勃勃的准备去抓捕一位逃犯，但抓着抓着发现，人家是一位狙击手，而且随时都能爆了他的头！
    但它刚刚却在人家的瞄准镜里，晃悠了半个小时。
    “虽然我现在很不安，甚至想放弃追杀...”
    “但我还是想问，我部族那些人的尸体呢？”
    “那可是足足六条红龙啊！”
    小红龙百思不得其解。
    青年白猿眼神古怪的看了它一眼：“我之前给你介绍的时候不是说过么，他是空间系，有自己的储物空间。”
    “……”
    “所以，他的储物空间，能放下...六只红龙？”
    “你是在开玩笑吧！”
    “哪有这么大的储物空间！”
    小红龙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说道。
    “在他取东西时，我曾经有幸，远远望过一眼，只看到了他储物空间的一个角落。”
    “单单那一角...”
    “就能放下最起码...二十个你。”
    说着，青年白猿还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小红龙。
    它的体积，可比刚刚那些死去的红龙还要大上一倍。
    不得不说，在经过了余生的几次打击后，青年白猿现在更容易接受余生所带来的表演。
    无论发生什么，它都能维持波澜不惊的样子。
    杀六只红龙而已...
    小意思。
    你见过一次爆炸，炸死两个部族的场景么？
    还是用的毒！
    几秒钟，就全成腐蚀的那种。
    斩首...
    余生之前在万妖林，几乎是贴着它过去的，如果不是余生对它没兴趣的话，它早就死了。
    那场景，不比刚刚恐怖？
    小红龙虽然聪明，但终究还是见识的太少。
    看目前的场景，最起码还要被余生再打击几次，才能习惯。
    这一刻，青年白猿仿佛在小红龙的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空间系...”
    “幻术...”
    “一打十！”
    “你之前说他还有什么来着...”
    “持续战斗力强，爆发高，速度...快...”
    “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些，并不是夸张的词汇，只是...叙述？”
    “他真的是七觉？”
    “你确定？”
    小红龙有些僵硬的扭过脖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白猿，绝望的问道。
    （520这么重要的日子，真诚祝福大家，被父母按在家里，认真写作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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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1章 最懂余生的对手

    “我非常确定，他的觉醒物上，只有七颗水晶！”
    青年白猿平静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它在略微思考过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嗯...但他不止一个觉醒物。”
    “几...几个？”
    小红龙有些茫然，下意识的脱口问道。
    “不清楚。”
    “反正我见到过的，就有三个。”
    青年白猿再次平静的说道。
    它这种平静的语气，反而让小红龙充满了压抑，在余生的实力下，显得手足无措。
    而青年白猿似乎十分享受这种状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红龙，许久过后，突然轻声笑了笑。
    在这一刻，小红龙之前辛辛苦苦塑造出来的强大气场荡然无存。
    它们之间的合作也变得真正意义上平等起来。
    小红龙给自己制造出的那份无敌人设，不过短短半小时，就崩塌了。
    “你笑什么？”
    小红龙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青年白猿。
    “余生的确强大，看起来无所不能。”
    “没有他不擅长的东西...”
    “神出鬼没。”
    “但...”
    “他终究还是七觉，或者说，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在妖主这个领域里，其实很普通，不是么？”
    “速度不如妖主快，爆发不如妖主强...”
    “他甚至都无法和妖主正面交锋。”
    “所以为什么要给自己制造出如此大的心理阴影呢？”
    “只需要将他当成一个很垃圾的八觉，这样再想想，是不是就舒服多了？”
    “毕竟我们身边跟着两位强大的妖主。”
    情势逆转。
    在余生出手一次之后，就变成青年白猿反过来开导小红龙的。
    此时的青年白猿心中莫名的对余生升起些许感激。
    如果不是余生的出手，如果不是余生证明了自己的强大，恐怕到现在为止，话语权依旧牢牢被小红龙主导着，它们这个刚刚结盟的小圈子，自己也不会有太多的地位。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
    谁懂余生？
    它！
    在面对危机时，谁更冷静？
    还是它！
    有些事说不清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至少现在，小红龙凡事必须要正视青年白猿了，它说的话，含金量也会更重。
    小红龙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的确。
    按照青年白猿的说法，余生似乎也不过如此啊。
    之前终究还是自己过多的制造了心理压力。
    你七觉无敌！
    那我就上妖主！
    如此简单！
    虽然我是妖王，但只要我不拿你当同境界的人比就可以了！
    “我们继续出发吧。”
    “你刚刚的反应速度很快，出乎了余生意料，不然以他谨慎的性子，是不可能留下外伤的。”
    “这是重大突破！”
    “所以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余生不会对我们再次发起突袭了。”
    “至于隐藏起来，没有必要。”
    “有余生在暗中盯着，那位吉祥物又懒得出手，我们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余生的视野，还不如正大光明一些。”
    确定了自己在联盟中的地位后，青年白猿选择放弃了继续给小红龙制造心理阴影，而是语气温和的安慰道，并顺势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来观察小红龙的反应，看看它对自己的话，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小红龙逐渐回过神来，在没有了最初的慌乱后，它重新恢复冷静，若有所思。
    “是啊...”
    “我们不能过于依赖吉祥物，除非抓住余生，正面交锋。”
    “你说的对，既然如此，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全速出击，在天上，余生失去了布置陷阱的机会，我们也不会再主动给他创造条件，只要找到破军，就可以将其锁死！”
    “届时，余生必死！”
    小红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青年白猿站在小红龙的身侧，含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只要证实了自己的话，小红龙会采纳，就足够了。
    这个时候，它没必要说更多的话，来凸显自己的存在感，这样反而会让小红龙不满，毕竟现在为止，它们之间还差着地位呢。
    选择沉默，反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果然！”
    “我选择将你硬拉过来，是一件无比正确的选择！”
    “不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带来的人，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小瞧余生！”
    小红龙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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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2章 向南向北

    “其实我们从未小瞧过他。”
    “只是他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强大而已。”
    “而如今，我们以对待妖主的态度来对待他，这件事，也就该落下帷幕了。”
    青年白猿淡淡说道。
    小红龙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两者隔空对视一眼，召集剩下的部族，以及那位妖主，再也没有了掩饰身形的想法，在这高空疾行而去！
    “它们的反应...变快了。”
    “接下来，很难再形成有效拦截了啊...”
    远方，一座矮山的山顶，鲜血顺着余生的后背不断流淌，最终又从手背的位置滴落在地面上。
    余生没有去管伤口，而是微微蹙眉，看向离去的妖族，轻声低语。
    如今对余生最好的选择就是，让余三水找个借口，带着时光离开破军，他们分头藏匿。
    以余三水的本事，完全可以安全的带着时光回到人族。
    而自己则是在妖域内横冲直撞，带着这些追兵转上几圈，吸引足够的目光后，回到人族。
    但这样...
    收益不大。
    或者说，几乎为零。
    而且还要损失掉整支队伍。
    “要不...”
    “还是牺牲余三水吧。”
    不知为何，余生脑海中突然就又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出雪湖，往北...”
    “直袭天穹涧。”
    “往南，回百荒山。”
    “……”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柔和的能量不断修复着他后背上的伤势，最终不再有鲜血流出。
    许久过后。
    余生仿佛终于做出了某种决定，睁开双眼，山河瓶浮现。
    那愤怒的稚童再次恶狠狠的冲着一旁的大狗踢去。
    一脚接着一脚！
    “艹！”
    “尼玛啊...”
    不出意外的，余三水再次哀嚎起来，捂着自己的脑袋在雪地里不断翻滚着，只是这些破军的士兵们对此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直袭天穹涧...”
    “疯了么？”
    “虽然天穹涧如今内部人手空缺，但最起码还是有几位妖主的。”
    “最主要的是，那里是妖神的大本营。”
    “艹，让老子去送死么！！！”
    余三水脸色苍白，蜷缩在雪堆里，在这种刺骨的寒意下，他反而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疼了。
    像是猜到了余三水的想法，项圈再次闪烁。
    “不去，你会死...”
    为了照顾余三水的体验，余生已经尽可能的减少了对话内容。
    很贴心。
    “呵...呵呵...”
    “妈的！”
    “去！”
    余三水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但那群苍蝇又追过来了...”
    “带着这群家伙，怎么跑！”
    “特么的...”
    余三水虽然始终骂骂咧咧的，但还是有气无力的下达了余生的最新指令。
    破军再次出发。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选择了彻底无视这处雪湖，径直向北方赶去。
    经过一天的休养，时光看起来已经好转了不少，完全没有当初那虚弱的样子。
    她跟在队伍后方微微思索，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一同前行。
    而另一边。
    余生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打开山河瓶，将一颗颗孙闻集团最新研制的炸弹挂在自己的腰间，腰上挂满之后，就塞进口袋里，袖子里。
    此时他后背处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他沉吟数秒后，将染血的外套脱下，明晃晃的丢在地上。
    当做好这一切后，余生默默将一颗炸药挂在一旁的树上，向后退去。
    直至离开这座矮山后，才引爆了那颗炸弹！
    剧烈的轰鸣声引起了正在赶路的妖族注意。
    青年白猿身体下意识的颤抖，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自从那件事后，它就再也听不得爆炸声了！
    洁白的毛发根根炸起，警惕的看向四周，妖气弥漫。
    小红龙的反应则是比它要慢上些许，但同样下意识的看向了爆炸的源头。
    “余生！”
    青年白猿看着远方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身影，几乎脱口而出。
    余生远远的望着它们，表情平静。
    随后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开辟出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钻了进去。
    “哼！”
    “同样的办法，还想在本王面前，用第二次么？”
    伴随着冷笑，那始终不动声色的妖主骤然睁开双眼，下一刻身影凭空消失，一把向那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空间裂痕抓去！
    一爪落下，空间破碎！
    但奇怪的是，并未有任何鲜血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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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3章 语言的艺术

    “嗯？”
    妖主微微蹙眉，瞬间反应过来：“没有开辟空间，假的！”
    “但我的确感受到了那人族的气息！”
    说话间，它低下头，看着那破碎的血衣，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
    “以血为媒介，难怪我会感知错误。”
    “但...”
    “幻境！”
    想通这一点后，这妖主身上爆发出汹涌的妖气，弥漫而出，在半空中不断席卷。
    瞬间的恍惚。
    血衣仍在，它也还站在原本的位置，仿佛一切没有变化。
    但远方却传来阵阵愤怒的咆哮。
    妖主下意识扭过头望去。
    一道人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冲入到了红龙族的族群之中，手中拎着一柄锤子，猛的砸在一只六级红龙身上。
    伴随着骨裂声，那红龙哀嚎着倒在地上。
    至于小红龙和青年白猿，早在第一时间就躲在了角落里，如临大敌。
    好在小红龙本身也算是妖王中的佼佼者，余生抢的就是一个时间差，所以完全没有对其下手的意思。
    他在三秒钟内，秒杀掉一只红龙之后，看着已经脱离幻境的妖主微微蹙眉，将两颗炸弹随手扔在，自己则是向远方疯狂逃遁，并同步间伴随着瞬移！
    不过一眨眼间，他就已经出现在数百米之外，并开辟出一道空间裂痕，钻了进去！
    “狡诈的家伙！”
    妖主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冰冷，冲着余生的方向赶去。
    但就在它动身的瞬间，数道爆炸声响起。
    一颗颗碎石被炸到半空之中。
    而青年白猿则是下意识的颤抖起来。
    就在妖主这刹那恍惚间，余生已经彻底离去，只留下那红龙的尸体在雪地里，依旧不断的流淌着鲜血，将雪地染的猩红。
    “哼！”
    连续被戏耍数次，这位妖主终于变得恼怒起来，伴随着雷电的光芒，它站在余生逃离的位置，伸出尖锐的爪子，对着虚空抓去。
    空间裂痕再现。
    “南？”
    “追！”
    确定了余生的逃离方向后，这妖主淡淡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前辈，余生是在调虎离山！”
    “但凡他还有其他办法，绝对不会以身犯险！”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去追余生，而是保持原计划，屠戮破军。”
    “以您妖主的实力，屠灭破军，不过瞬息之间！”
    “届时余生自然会回来拦截的。”
    “我们不能被余生再牵着鼻子走了。”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尤其是被你打败了数次，依旧没有崩溃的敌人！
    青年白猿几乎瞬间就站了出来，看向妖主喊道。
    小红龙表情微变，想要拦住青年白猿，但架不住它说的太快了。
    “唉...”
    它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你是觉得，本王很蠢？”
    “我在被余生戏耍？”
    “还是说，本王要依靠你这区区六级妖兽的建议，才能抓住那个泥鳅？”
    “要不我这妖主的位置，给你坐？”
    原本心情就十分不好的妖主在听见青年白猿的话后，脸色变得铁青！
    如果不是青年白猿身后站着的是老白猿，这一刻它早就已经沦为一具尸体了。
    有时候，说话是一门艺术。
    老白猿将这门艺术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青年白猿却连门都还没入。
    它的话完全起不到劝诫的效果，反而彻底激发了这位妖主的胜负欲。
    “要么，跟我追下去！”
    “要么，滚回妖域之主身边喝奶去！”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这位妖主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就这么独自向南方飞去。
    “你刚刚，应该委婉一点，先夸它，再安抚它，最后再提出自己的想法的。”
    “它可不真的只是吉祥物。”
    小红龙叹息着说道，微微摇头：“现在没办法了，跟着吧，至少这样，还有点机会。”
    “和这位愚蠢的吉祥物脱节，我们会死的特别惨。”
    就在刚刚，它又一次见识到了余生的实力。
    同样妖王境，它完全无法抗衡。
    甚至连上去拦截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余生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的族人，再扬长而去。
    这种绝对的实力打击，让它内心中完全生不去斗志。
    “收敛尸体，跟上去吧。”
    小红龙有些失落的说道。
    收殓尸体...
    尸体？
    “不要！”
    青年白猿表情一变，下意识开口喊道。
    但已经晚了。
    那红龙的尸体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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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4章 比我想象中的弱一点

    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青年白猿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在了小红龙身后。
    但当它察觉到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爆炸后，又若无其事的重新走了出来，一脸平静：“很幸运，这次的爆炸中没有掺杂其他东西，应该只是余生的恶趣味而已。”
    “所以...这就是你用我当挡箭牌的理由？”
    小红龙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但并不代表它是傻子，身后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一目了然的。
    “毕竟我的实力太弱。”
    “况且，你应该也不希望我死去吧！”
    对于这一点，青年白猿并不否认，甚至连一丁点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好在小红龙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看了看远方：“快点追上去吧，不然我们可能就找不到那位愤怒的吉祥物了。”
    “不会...”
    “它如今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杀死余生了，更多的是带有一种复仇的心理。”
    “所以它需要观众，让我们看见，被咱们畏惧的余生，对它而言，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
    “只有这样，才是最酣畅淋漓的。”
    “虽然我刚刚在聊天时，方式有些不太对，但请相信我...”
    “只要我们飞出去几公里远，就可以看见它在等着咱们了，而且是迫不及待的那种。”
    青年白猿淡淡说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
    “或许是实力强了，心智反而用的少了。”
    如今的它，在面对这些妖族顶端的大佬时，总是会下意识的带着些许的仇怨，正如同当年的七尾狐。
    或许七尾狐最初时，也是那般的积极，善良，实心实意的为八尾狐工作。
    但是...
    在见到一张张高傲的面孔，在被一次又一次的嘲讽后，还能维持初心的，少之又少。
    如果七尾狐未死，看见青年白猿，不知道是否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饱受现实摧残，从理想，变得接受现实，又逐渐的想要掌控现实，自甘堕落，最终消散于这条充满野心，欲望的道路上。
    大浪滔滔，总会有后来者，前赴后继。
    哪怕前浪已经融于泥土，彻底消亡，但后浪总是乐此不疲。
    或许，这就叫轮回吧。
    ……
    “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弱上一些。”
    “亦或者是我变得更强了的原因。”
    余生认真感受着来自于那位妖主袭击时的力量，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按照他之前的猜想，在逃离时，必然会受伤的。
    但那妖主的反应速度明显慢了些许，在幻境中多沉浸了一秒左右，导致他完好无损的逃离。
    而在他之前对自身实力的预估中，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局面。
    联想到在神墟内，最后离去时的景象，余生若有所思。
    “如果是这样...”
    “或许...可以试试了。”
    余生轻舒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自身的装备后，停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
    按照安全些的做法，他现在应该继续逃窜，避免被妖主追踪。
    但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留好尾巴，钓着妖主。
    虽然这样做要更危险许多，但也是必须要做的无奈之举。
    “还没有追过来...”
    “是放弃了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却丝毫感受不到远处追兵的气息，余生眉头深蹙，默默取出两颗炸弹，放在一棵树上，远去，引爆。..
    剧烈的轰鸣声，就宛如某种挑衅一样，正如同埋在那红龙尸体下的炸弹一样，杀伤力为零，但却可以挑逗它们的情绪，让它们恨不得弄死自己，然后不顾一切的追踪。
    如果真的按照青年白猿所说，无视余生，反追破军的话，那局面对余生来说，就是真正陷入劣势当中了。
    万幸的是...
    在这支追逐的大军中，真正说了算的，是妖主！
    随着爆炸声响起，一股恐怖的妖气朝着这个方向疯狂奔袭而来。
    感受着这股气息的决绝，余生终于松了口气，再次开辟一道空间裂痕，继续逃窜，顺便留下自己的大概方位，最后又在原地留下两具妖兽的尸体，任由血液流淌。
    很低级的挑衅方法，但对这种不太喜欢用脑子的妖主来说，效果刚刚好！
    那妖主匆匆赶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愤怒起来！

 第1405章 向理想出发

    “明明可以直接逃走，非要在本王面前留下踪迹！”..
    “爆炸...是在催促本王么？？？”
    “愚蠢的人族！”
    “你终究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
    在妖域，实力象征着尊严，更象征着一切！
    只要你的实力不如我，就必须在我面前保持绝对的恭敬，任何挑衅行为，都会遭受残忍的折磨。
    在这种环境下生长出来的强者，某种方面的心理都是变态的。
    都是从弱者过来的，舔过别人，自然需要别人来疯狂的舔自己，所以它们比其他妖族，对尊严看的都更重一些。
    而现在，余生就在自己那条底线上，疯狂的踩来踩去！
    强者尊严，不可亵渎！
    “你们快点跟上！”
    “耽误本王追击，重罚！”
    眼看着姗姗来迟的追击部队，妖主愤怒的吼道，瞳孔变得血红，焦急的用妖气席卷住它们，强行带着它们加快速度，向余生逃窜的方向追击而去！
    ……
    “呵呵...”
    “我就知道。”
    如今的余三水对余生偶尔发来的通讯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很是熟练的找了一处舒服的位置，又提前备好止痛的草药后，余三水开始平静的接收着余生的信息。
    片刻过后。
    余三水轻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是疯了么...”
    “这样做，等同于在整个妖域的头上拉屎啊，逼着它们提前开启决战？”
    显然，对余生最新传递过来的指令，余三水充满了不解，甚至有些震惊。
    “艹，竟然没结束！”
    “又来！”
    就在余三水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扶着树木缓缓起身的时候，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又踉跄着倒下，并喃喃自语般的翻译着余生传递过来的内容。
    “如果，你觉得不妥，有风险...”
    “可以换计划。”
    “这项圈，有其他...作用。”
    “我可以通过项圈，将你当成移动...妖晶？”
    “吸收你体内的能量...”
    “我们可以全部迈入八觉的领域，就不担心出手的风险问题了...”
    “屠杀...妖域...”
    随着不断翻译，余三水的脸色都吓得惨白，身体下意识的哆嗦起来。
    “艹，假的，一定是假的！”
    “怎么可能有如此逆天的东西，不可能！”
    余三水下意识的否定了余生的说法，想要自我安慰，但过了片刻后，他又颓废的靠在一旁：“但余生...从来不撒谎啊...”
    “尼玛！”
    “该死的天族！”
    “都灭绝多少年了，整个人族这么多人，非要抓着我一个人霍霍！”
    “又不是老子给你们整灭族的！”
    余三水就像是神经质了一样，不断嘟囔着骂道！
    最终还是接受了这悲惨的命运，摇摇晃晃起身，咬牙切齿的带领破军，以更快的速度，横穿雪湖，向妖域的更深处钻去。
    “全军减负！”
    “一切食物全部丢弃！”
    “饿了宰妖兽，吃新鲜的！”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三天内，站在天穹涧的大门外！”
    “掉队者，自求多福！”
    余三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自己一马当先的在雪地中奔跑着。
    他已经忘了自己成为九觉之后，已经多久没有这般狼狈过了。
    在妖域狂奔...
    完全不符合堂堂九觉的逼格！
    而破军的士兵们则是眼睛冒着绿光，这群被余生调教出来的家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反而觉得十分刺激，并开始撒腿狂奔，一边跑，一边将自身身上多余的物品扔在雪堆里。
    远远望去，就像是上万个精神病人，如果不是要求保持沉默的话，说不准已经开始嗷嗷喊起来了。
    杀入天穹涧！
    将破军的旗帜插在天穹涧的城墙上！
    这在破军成立之初定下的终极目标，现在极有可能在三天之后，就完成了...
    完成了...
    听起来确实不可思议。
    但现在，就是如此。
    作为破军第一代的老人，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直接飞过去，哪怕插完旗就死，都没问题！
    当然，如果能活下来，他们绝对会拍照片，回人族，在论坛上大吹特吹！
    等新喷子们跳出来质疑他们时，才懒洋洋的将照片拿出来！
    如何对付喷子，他们是专业的！

 第1406章 危难之际见人品

    镇妖关。
    “陷阱！”
    “这绝对是陷阱！”
    一只天狗发出愤怒的吼声，向后疯狂逃窜。
    但不过数秒钟时间，三位六觉就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将其围住，顺便对其表示了自己最友爱的慰问。
    “解决的差不多了吧？”
    “嗯，再过三分钟，应该就可以全歼了！”
    “要不要留几个活口回去...”
    “算了，上面有指令，这次务必要全歼。”
    “我还真没打过这么安逸的仗！”
    几位六觉懒洋洋的围攻着一只天狗，仿佛闲聊般，随口说道。
    而镇妖关上，一只只天狗的尸体无声倒在地面，看起来是那般绝望。
    “全军出动！”
    “务必将我们的同胞救回来！”
    “我当时就说过，人族狡诈，镇妖关之所以表现的如此懈怠，是在布置陷阱！”
    “因为你的盲目自信，自大，导致了无数族人的死去，你是天狗族的罪人！”
    老白猿的眼睛有些泛红，看起来十分焦急，疯狂的催促着下方部族，试图让其去解救天狗族于危难之中。
    最后，它恶狠狠的盯住天狗族这位新任族长，咆哮着怒吼道。
    天狗族长有些沉默，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而下方其他的族人在看向老白猿时，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之色。
    “如此明显的陷阱，你却要执意踩进去，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
    “铲除自己在部族内的异己？”
    “打压老族长的心腹？”
    “还是说...你已经暗中和人族合作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老白猿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冽。
    而其他那些已经逐渐被老白猿带动情绪的天狗族人们，再看向自己的新族长时，目光已经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了。
    眼底深处隐约间带着些许警惕，提防！
    “知道我们和人族相比，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不够团结！”
    “为什么一定要有部族之分？”
    “虽然是我白猿，但天狗族，在我看来，同样是我的亲人，我不会为了保全白猿族，就选择让天狗族去送死！”
    “有好处的时候，我也并未将其全部纳入白猿族当中！”
    “你们扪心自问，这数年来，我有过自私的行为么？”
    “你们哪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而我的白猿族呢？半个月前才不过刚刚加入神族体系之中罢了！”
    “我心心念念的为了妖域，为了你们，为了一统，但你却还在这里，坑害自己的族人，铲除异己？可笑么！！！”
    此时的老白猿看起来格外愤怒，妖气不断在体内蔓延而出，眼神是那般冰冷！
    而天狗族长的脸色则是难看到了极点，想要反驳什么，却无从开口。
    没错...
    这件事，的确是它自己主动请缨的！
    之前镇妖关上的数次战争，都像是小孩过家家一样，在经过自己无意间听到某几位妖主的分析后，它觉得机会到了！
    如果趁着人族懈怠的时候，一举在镇妖关上打开一道口子，就是天大的功劳！
    而且哪怕失败了，也可以铲除异己，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血赚的。
    那两位妖主暗中分析的计划，太精彩了，精彩到它恍然大悟的程度，尤其是知道这两位妖主很有可能在最近就会主动请缨，带领自己部族出击的时候，它更是变得急迫起来，匆匆找到老白猿，宣布了天狗族的出征计划。
    但没想到...
    搞砸了！
    搞砸也就罢了，不过是将老族长的一些心腹牺牲掉，自己借机安排一些自己人上位，最多三年，整个天狗族，将会被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
    但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老白猿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点出来了。
    尤其是看着老白猿那伤心，愤怒的样子，很容易和天狗族这些人引起了共情！m..
    危难之际见人品！
    在天狗族族人受损的时候，是老白猿不顾一切的去抢救，是老白猿站出来，为它们讨回公道！
    这一刻，老白猿就是天狗族的光！
    “本王从未这样想过！”
    最终，天狗族长只能声音沉闷的回应道，反驳的没有任何力度。
    “呵...”
    “从现在开始，我来接管战场，这次大战结束前，取消你一切参与讨论的权利！”
    “具体事项，回天穹涧再说！”
    老白猿愤恨说道，随后就这么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本王亲自出手，带我妖域儿郎回家！”
    “救！”
    “天狗族！”

 第1407章 果然是陷阱

    不得不说，当老白猿挺身而出的那一刻，整个天狗族看向它时，眼中只剩下了崇拜，感动！..
    而其他那些小一些，只能抱团取暖的部族，更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大家都是为了人族的气血，为了变得更强。
    但谁又会拒绝一个，当自己遇见陷阱，深入绝境时，会主动犯险，救它们于水火之中的妖域之主呢！
    一时间，它们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火热！
    老白猿此时的神情是那般肃穆，坚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老白猿穿着自己那身洁白的的长衫，一步踏出，站在虚空之上，如同离弦的箭，直奔镇妖关冲去。
    下方无数的妖兽们怒吼着，咆哮着，纷纷紧跟其后，更有几位妖王伴随着老白猿左右，将其牢牢守护在中心位置。
    无论何时，一位领袖带兵出征，亲自杀上战场，总是最容易提起士气的！
    “嗯？”
    “妖族来援！”
    “摇人，摇人，做好大战的准备！”
    预备役的将领们看见远方支援的妖族后，瞬间变得兴奋起来，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战意。
    他们已经受够无聊的时光了！
    “上方有令，不用管！”
    “摆出阵仗就行，顺便放几只天狗族的家伙回去！”
    “挑那种看起来蠢的留下，精明的砍死！”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命令匆匆下达。
    众多将领怔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不解，彼此对视一眼，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幺蛾子，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选择服从。
    一位位人族士兵身体挺直，手中攥着武器，战意冲天，等待着妖族降临！
    而老白猿身先士卒，以自身最快的速度，直奔镇妖关而来。
    大战一触即发！
    “果然是陷阱！”
    “人族就在等着我们过去，他们是有准备的！”
    “传我军令，所有部族，停住脚步！”
    “妖王境的，随我冲上去，能救一位是一位，救完就跑！”
    老白猿有些无奈的说道。
    军令下达！
    那些部族的妖兽们茫然的停住脚步，看着明知道是陷阱，依旧选择发起冲锋的老白猿，以及数位妖王，不知为何，向来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它们，此时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原来...
    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会在乎它们这些小妖的死活么？
    可惜，战场上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它们思考，就在它们微微走神的刹那，老白猿已经落在镇妖关的城墙上，精准的捞起一只天狗，将其护在身后，并一拳打出，将一位预备役的六觉将领打的倒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口喷鲜血。
    但至少，人还活着。
    那将领本身也有点发蒙，完全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了！
    面对一位妖王境巅峰的高手，全力一击，自己竟然没死，就是吐了口血，虽然看起来比较惨，但五脏六腑安然无恙！
    就在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再次拦截的时候，老白猿已经扛着那只天狗，急匆匆的赶往下一处了。
    “听我指挥！”
    “出动六位七觉，拦击它们！”
    “不需要决生死，但打的要热闹！”
    一道声音悄然响起。
    始终被聚在某个角落里的七觉在这一刻瞬间起身，六人冲出，将这些来救援的妖王拦下，导致救援计划瞬间遭受堵塞！
    但好在，目前它们只是略微处于下风，虽然看起来还是比较凄惨的，但还能支撑的住！
    在几位妖王不顾一切，拼了老命的情况下，足足有九只天狗被救下！
    其中老白猿自己就一手抓着一个，导致身上添了数道伤口。
    “差不多了。”
    “七觉再上去几个，盯着那个红色的妖王干，把它干掉，剩下的放走，记住，别演的太假。”
    “那妖王是给咱们的出场费，别杀错了...”
    伴随着袁青山的指令，又是几位七觉急吼吼的冲了出去！
    “撤！”
    老白猿眼睛通红，身上还有鲜血在不断流淌，发出一声怒吼，拽着两只天狗逃离！
    只不过在转身的瞬间，后背又被狠狠砍了一刀，血淋淋的！
    被它抓住那两只天狗看起来都要疯了，红着眼睛就要下去再拼命，但却被老白猿牢牢抓在手里，逃窜离去。

 第1408章 妖族的光

    其他几位妖王的情况大同小异，都是浑身染血，但却成功身退！
    只有那一身红色的妖王比较倒霉，被三位七觉拦住，无法逃脱，最终被其他赶来的七觉堵住，含恨而终！
    就在老白猿它们刚刚逃窜出去没有多远后，一位位七觉，六觉，以及大量的人族士兵冲到镇妖关上，远远的看着它们，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气息！
    袁青山站在首位，看着已经逃离的老白猿，脸上带着一抹惋惜之色。
    “这次算你运气好！”
    “再有下次，定让你陨落在这镇妖关上！”
    袁青山远远看着老白猿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嘲讽说道！
    老白猿脚步停顿，猛然转身，两手还分别抓着一只天狗，直视袁青山的双眼，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哪怕浑身浴血，也完全没有狼狈之色。
    “感谢人族款待！”
    “人族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今日之事，我必谨记于心，下次再来和你探讨一番！”
    “欺负我们妖族小辈，算不得什么本事！”
    “本王，妖域之主，就站在这儿，你可敢出关一战？”
    老白猿淡然一笑，身上散发着威严之色！
    “有何不敢？”
    袁青山轻笑，一步踏出，看起来似乎真的要走出镇妖关。
    远方，几只妖主冲天而起，远远的盯着袁青山的身影，局面陷入僵持，大战一触即发！
    “呵...”
    “无趣，散了散了！”
    “今日本王，只想救人，不想杀人。”
    老白猿随口说道，就这么再次转身离去，身影在半空中有些踉跄，但下方那些妖兽们，看向它的目光，无不是眼神明亮，充满激动！
    它的身影，已经牢牢烙印在这些妖兽们的心中。
    有此妖主，就算拼命，又能如何？
    妖域素来没有一位绝对的主心骨，但这一刻，除了十二神族外，其他部族，对老白猿，无不敬仰。
    严格意义上来说，十二神族中的天狗族，此时在看向老白猿时，比其他部族要更严重一些，就差喊着让它当自己部族的族长了。
    只有天狗族长脸色阴沉的可怕，直勾勾的盯着老白猿，一言不发！
    老白猿在无数的目光下，缓缓落在王座之上，看着被它放下的两只天狗，眼神中带着关切之色：“伤势如何？”
    “不要紧！”
    “随时可以再战！”
    这两只天狗激动的喊着！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是那般的慈祥：“先养伤吧，你们都是我妖域最好的战士，这一次不过是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中罢了，我相信，在正面的战场上，你们无惧人族，甚至可以杀的人族胆寒！”
    “早晚有一天，你们会亲手证明自己的实力，为天狗族正名！”
    说到最后，老白猿神情变得异常肃穆！
    像是感受到了老白猿的那份信任，两只天狗哪怕身受重伤，依然骄傲的挺起胸膛：“是的，我们早晚会证明自己，证明天狗族，用人族的鲜血，洗刷我们部族的耻辱！”
    说完，它们的目光自天狗族长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
    但其中隐藏的恨意，却依旧明显。
    人族如此明显的陷阱，老白猿苦口婆心的劝诫，都换不来天狗族长回头，那么这件事中的深意，就很好分析了。
    包括其他得救的天狗，同样纷纷盯着自己的族长，一言不发。
    无声，就是最好的抗争。
    “可是，因为我们...”
    “损失了一位妖王大人。”
    恍惚间，一位天狗神情有些落寞的开口说道，眼中充满了自责。
    老白猿眼睛一亮，心中暗喜，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位天狗，正色摇头：“不！”
    “我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妖王也好，妖主也罢，我们都是妖域的一份子！”
    “难道就因为我们的实力强，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落入苦海，最终死去么？”
    “既然上了战场，我们就没有任何不同之处，我们是...伙伴！”
    “所以，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哪怕这个牺牲的人，会是我。”
    老白猿的语气坚定，眼神真挚，它的话语仿佛富有某种力量般，在妖群中扩散。
    一时间，天狗族的幸存者再看向老白猿时，是那般的...崇敬。
    仿若在看神明。

 第1409章 是不是装早了

    “你们遇险，妖王来救！”
    “妖王遇险，妖主来救！”
    “妖主遇险，我们所有人，拼了命，一起去救，只是因为我们是伙伴！”
    “我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
    “今日，我在这里做出表率，无论何时，何地，我，与你们同在！”
    老白猿的声音在整个妖族大营上空不断回荡，身上的伤口依旧有鲜血在不断落下，但老白猿对此却视若无睹！
    下方的妖兽们感动的望向它，就连大部分的妖王都为之触动。
    妖主们虽然默不作声，看不出表情，但却没有对此嘲讽。
    虽然它们没有反驳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老白猿是妖域之主，背靠妖神，但毕竟...谁会不希望在自己陷入必死之局时，有人在黑暗中，为自己点燃一束光！
    种种情况下，老白猿这番演讲，大获成功，收获了无数民心。
    而人族...
    也不亏。
    杀了天狗族不少精锐，这些尸体可以提炼出数滴神兽血液，并又一次鼓舞了人族气势！
    总体来说，双赢！
    唯一亏的，或许就是天狗族的族长了。
    但荒诞的是，天狗族族人却觉得自己是赚的，它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大哥！
    “各部族休整吧...”
    “刚刚一战，受伤的妖王，天穹涧外者，获天穹涧邀请函。”
    “天穹涧内者，奖灵地一处！”
    “为救同胞牺牲的那位兄弟...”
    “我以白猿族的荣誉在此立誓，保其部族，十年无恙！一应修行资源，本王免费提供！”
    整场令人热血沸腾的会议，在老白猿最后的奖赏中彻底结束，换来的，则是如山如海般的欢呼！
    任何口头上的话语，都不如实际上的奖励来的让人惊喜！
    就如同现在...
    如果说老白猿刚刚的发言，只不过对底层妖兽有益的话，最后的奖赏，就真的让这些妖王，妖主们心动了。
    最主要的是，老白猿在发起突袭前，可并未许诺什么！
    所以下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想必大部分妖王，妖主都会自发的冲向第一线的。
    妖域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伴随着天狗族的一次牺牲，竟然莫名的开始有了集体的感觉。
    虽然还远不如人族那边要来的团结，但至少，有了这样一个趋势。
    ……
    “先煽情，再奖励...”
    “估计老白猿也就能玩这一套了。”
    “啧啧，这一战过后，老白猿应该就无欲无求了吧？”
    “在我身上，它什么羊毛都薅不到了，再拖延下去，要么真的开启大战，要么就是继续给我送菜。”
    “以它这吝啬的性子...”
    “所以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老白猿接下来，就应该以破军为借口，撤兵了。”
    禹墨坐在轮椅上，自动代入到老白猿的身份，模拟了一下老白猿可能会做的事情，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我发起的战争，总要由我结束才对。”
    “让你占了便宜就走，也不是我的性格啊。”.
    禹墨轻声低语，眼神明亮。
    就在这时，禹墨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看着来电显示上面‘老白毛’三个字，禹墨叹息一声，看起来十分无奈。
    “一天和话痨一样，烦不烦啊！”
    “也不嫌浪费电话费！”
    伴随着吐槽，禹墨有气无力的接通电话：“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说重点。”
    “我准备撤兵了。”
    “理由是回妖域，追击破军。”
    “你们准备换一位墨阁阁主吧。”
    电话那边在沉默数秒后，缓缓开口说道，只不过没有了之前那种谄媚的态度，反而一脸的雍容。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你撕破脸的速度，这么快？”
    “不然呢？”
    “再客套几句，扯扯皮？”
    “伙计，大家都很忙，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老白猿轻笑，将那势利的样子写在脸上，仿佛要将之前丢在禹墨这的场子全部找回来。
    说完，老白猿甚至不给禹墨开口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通透了许多，懒洋洋的靠在王座上。
    仿佛满足了自己向来的心愿，随后更是狠狠的将手机关机！
    另一边，禹墨看着挂断的电话，一时间有些茫然。
    “它是不是...”
    “装的有点着急了...”
    禹墨忍不住轻笑一声，微微摇头，找到袁青山的号码拨了过去：“袁老，我觉得现在发起对妖族的反攻，刚刚合适...”

 第1410章 ‘巧合\’

    “你确定？”
    电话那边，袁青山怔了一下，有些狐疑的问道。
    禹墨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当然，我们不会吃亏的。”
    “好！”
    经过禹墨数次的远程指挥后，袁青山和禹墨之间已经建立了良好的默契，没有多问，直接挂断电话。
    而禹墨则是将手机随手丢在一旁，坐在轮椅上，面带微笑，安静的等待着。
    大概十分钟后。
    镇妖关紧闭的城门，悄然打开一道口子！
    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蜂拥而出，如同一支支利箭，向妖族的方向冲去。
    原本懒洋洋倒在王座上的老白猿猛的坐了起来，身体绷直，目瞪口呆：“卧槽，姓禹的，你疯了？”
    “现在这种局面，和平收场，对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冲动，图啥啊！”
    “疯子！”
    “疯子！”
    老白猿咬牙切齿的骂道，顺手抄起一旁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但这款老式手机...
    开机速度多少慢了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方的妖族大军还在等待着它的指令，老白猿忍不住再次骂了禹墨几句。
    好在电话终于开机了。
    老白猿第一时间拨通了禹墨的电话：“你疯了？”..
    “我拿破军和余生威胁你，你不会开条件的？”
    “咱们可以谈啊！”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比现在开战要好啊！”
    “我们分别刚刚激发起了队伍的士气，这时候拼在一起，绝对是鱼死网破！”
    “立刻住手，现在不能打！”
    “有话好好谈！”
    在禹墨懒洋洋接通电话的瞬间，老白猿语速极快的说道！
    “哦。”
    “但我被你刚刚的威胁吓到了...”
    “我们人族，从来都是不抛弃，不放弃啊。”
    “为了让破军的士兵们安然无恙的归来，哪怕我们全部战死，也是值得的。”
    “这是来自于军人的荣耀，不容亵渎！”
    禹墨淡淡说道，语气十分坚定，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任由破军安然回归，这是在打整个妖域的脸！”
    “这种事情，商量不了！”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
    电话那边沉默数秒：“没指望和你商量，那就打吧，嗯，这次真打。”
    说完，直接挂断。
    老白猿攥着手机风中凌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主要是这件事，它完全理解不了。
    大家都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来分析事情的，你特么突然就不要脑子了？
    它咬了咬牙，再次拨通禹墨电话：“我可以退一步，保证余生活着回到人族，再带回去一部分破军的人！”
    “呵呵...”
    “要么今天我把你捆过来，要么今天你把我绑过去。”
    “决一死战吧！”
    禹墨冷笑，再次挂断电话。
    老白猿攥着手机，脸色有些阴沉：“为什么你会执意在这个时间点动手，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这样去做。”
    “哪怕我用破军和余生威胁你...”
    “还是说，你猜到了什么？”
    “如此巧合的时间点...”
    “不，我从不相信巧合！”
    “看来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中要多！”
    老白猿逐渐变得冷静下来，将自己代入到禹墨的身份上，并进行分析。
    “如果我是禹墨，在知道哪几处细节的情况下，才会不顾一切的阻拦，动手...”
    老白猿缓缓闭上双眼。
    长达半分钟后，老白猿才猛的重新睁开眼睛：“不可能！”
    “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特么的！”
    老白猿眼中闪烁着汹涌的杀意，再次拿出手机，打了过去：“开条件吧...”
    “嗯？”
    “我有些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电话那边，禹墨的语气中充满了无辜。
    “你我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和破军，余生无关了。”
    “我相信我能抓住余生，你相信余生能顺利的回到人族，所以这是我们两个自己的问题。”
    “回到这一战。”
    “最多五分钟，就要短兵交接了。”
    “相信你也绝对不想看到这一幕，能支持你的，就是你清楚，我比你更急。”
    “这件事，我落下风了，所以，你开条件，只要合理，我都接受。”
    “不然，鱼死网破。”
    这一次，老白猿没有掺杂任何表演，语气平淡。

 第1411章 障眼法

    “唔，看来我赌对了？”
    “我就知道，我的直觉很准！”
    “啧啧，我也不贪，两枚妖神妖核，可以吧？”
    禹墨笑呵呵的说道。
    “？？？”
    “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扯皮，妖神妖核不现实，这种东西根本到不了我的手里。”
    “痛快点，一口价，合理就散，不合理就打。”
    老白猿微微摇头，语气依旧平静，不像是之前几次电话时，表现的那般烦躁也好，炫耀也罢。
    “十枚妖主的妖核。”
    “五枚妖主的妖晶。”
    “你知道我这个价格不算过分的。”
    敲诈失败，禹墨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想法，而是十分熟练的给出了新的报价。
    这一次老白猿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缓缓摇头：“这个价格，还是超出我的预期了，我目前手里现存的妖主妖核只有六枚，超出这个数字，我就需要去猎杀其他妖主了，这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那想必你的妖晶也有六枚了。”
    “六枚妖核，六枚妖晶，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可以谈谈细节了。”
    禹墨欣然开口。
    “相比起来，我更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白猿难得的没有借禹墨话风开始扯皮，而是依旧保持肃穆，开口问道。
    禹墨怔住：“我发现什么了？”
    “我们之间，有些事不需要装...”
    “但凡你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强行再来逼迫我一波，并且肯定我会让利。”
    “我不在乎你知道了多少，我只在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白猿轻叹一声，淡淡说道。
    电话那边，禹墨沉默，随后有些玩味的说道：“好吧，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累，我大概三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三年前...”
    “我懂了。”
    老白猿若有所思：“妖晶，妖核，老规矩...”
    说完，老白猿果断挂断电话。
    此时人族的士兵已经距离妖族大营不到一里，但随着电话挂断，却全部停住脚步，远远的冲着妖族友好挥手，又笑嘻嘻的回去了。
    这一幕来的十分突然，导致那些妖兽们都怔在原地。
    但老白猿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王座上：“三年前...”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感觉里面有故事，想来诈我一下！”
    “但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敢发兵！！！”
    “你是真的莽啊！”
    “脑子有病？？”
    “如果最终，我败在你这种人手里，心有不甘啊！”
    老白猿忍不住捂着头，长叹一声。
    高手过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但老白猿已经和禹墨聊的有些心累了。
    有时候禹墨会无比睿智，处处机锋！
    但同样，有时候禹墨也会像是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蠢货。
    几次下来，老白猿已经不想再去分析禹墨的内心写照了，因为极有可能分析分析着，突然发现，就是自己想多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吃屎一样难受。
    老白猿终究还是凡人，做不到彻底的心无杂念，经历的多了，终究还是恶心。
    “呵呵...”
    “人族的障眼法而已。”
    “如果我们刚刚出兵，人族会迅速退去，等我们追上去，自然就落入人族的陷阱之中了。”
    “这种小事，不用理会。”
    最终，老白猿宽慰了一下妖族的妖兽们，这才一脸疲倦的回到王座上，并暗自发誓，未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和禹墨装逼了。
    这人太敏感了...
    面对和自己装逼的人，不顾一切也要拼命。
    就像神经病一样。
    “接下来，只要安心等待后方的消息，就可以退兵了。”
    “万幸...”
    “一切都结束了。”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这一战怎么算，对老白猿都十分有利。
    收获了妖族的民心，掌控了天狗族，加大了在天穹涧的话语权。
    边缘化了天狗族长这个不稳定因素。
    顺势灭掉小红龙这位天穹涧的天之骄子，再擒获余生，找到那条通往更高的路。
    而这一切，不过付出了些许演技，和一丝丝的尊严罢了。
    这种东西，对老白猿来讲，一文不值。
    “唯一的意外，或许就在小红龙身上了。”
    “但相比起你这个意外因素，我更相信余生。”
    “如果你能轻松干掉余生的话...”
    “天穹涧，早就不是如今这种景象了。”

 第1412章 死是一种享受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位追击余生的妖主带着青年白猿，小红龙它们出现在一处湖泊边缘！
    一块沾染了些许鲜血的布条安静的摆放在地面上，散发着余生独有的气息。
    “又是迷雾！”
    “呵呵...”
    那妖主气极反笑，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它已经被余生带着，在附近方圆百里内，兜了足足半天时间圈子了。
    而且每次都是只差上一点点！
    “停止追踪！”
    “你！去另外一支队伍，让它也过来！”
    “一位妖主不行，两位妖主包夹，你依旧是必死之局！”..
    它冷哼一声，冲入云巅，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下方的大地。
    小红龙叹息一声，和青年白猿对视一眼，默默转身离去。
    “其实，它完全可以自己去追余生的，不要求杀掉余生，只要拖延住余生，我们就可以从容的干掉破军。”
    “届时余生孤家寡人，还是会死。”
    青年白猿的语气颇为无奈。
    小红龙认同的点了点头：“所以老白猿从最初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件事上了双保险，无论我们有没有二心，是否藏拙，最终都会受困于这位吉祥物。”
    “然后将事情推动到它所希望见到的一幕。”
    “我们终究...还是玩不过它的。”
    不知道为何，自己才刚刚试图正面和老白猿抗衡一下，心中就升起了无力感。
    用无力感来形容，并不精准，更多的是那种来自心灵上的绝望。
    甚至老白猿都没有关注它，也没有特意为它做出什么准备，就是正常的一步棋，但自己想推翻这步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如同大海中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无力抗争。
    “你怕了？”
    青年白猿微微蹙眉，转身认真的看着小红龙，开口说道。
    小红龙沉默许久，才有些苦涩开口：“都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怕也好，不怕也罢，总归是要继续走下去。”
    “如果我现在退出的话，岂不是承认自己之前活的数十年，都是一个笑话么？”
    “最坏的结果，不过一个死而已。”
    说着，小红龙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
    但青年白猿却郑重的反驳道：“死，并不是最坏的结果，你要相信，老白猿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折磨的你生不如死，那时候你甚至会觉得，死对你而言，是一种享受。”
    “就算你想自杀，都做不到的。”
    青年白猿的话在风中不断回响。
    小红龙怔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再看向青年白猿时，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有些话，其实可以不必说出来的。”
    “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安慰的话，我希望你止住这个念头。”
    “因为我已经害怕了。”
    “我怕我彻底失去直面它的勇气。”
    小红龙果断阻止了青年白猿的话，如果任由它继续说下去，自己说不定真就彻底怂了。
    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它完全不想知道。
    青年白猿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如果你没有真的做好最坏的准备，我想，你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虽然你不想听，但我依旧要说。”
    “如果老白猿真的问你些什么，哪怕你如实回答，它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你，折磨你到失去神志后，再反问询问，来确定这段信息的真实性。”
    “它会一点，一点的切割开你的皮肤，再让食肉蚁从你皮肤的口子钻进去，在你的肌肉中攀爬，慢慢的腐蚀你的神经，让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肉在逐渐减少...”
    “它还会...”
    青年白猿无视了小红龙的话语，依旧平静的诉说着。
    听着青年白猿详细描述自己曾经亲眼所见过的一幕幕场景，小红龙身体冰冷，血液都变得凝固起来。
    许久过后...
    “我谢谢你...”
    “至少通过你的描述，我确认了一件事情。”
    “绝对不能被老白猿活捉。”
    它咧开嘴，似是想笑，但笑容看起来十分难看。
    “不客气。”
    “你说过的，想知道关于老白猿的一切。”
    “我只是将自己见过的一部分，口述转达给你而已。”
    “你如今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好，剩下的事情，我分一个月下来，慢慢和你说吧。”
    青年白猿含笑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联盟相处方式充满了怪异。
    （面临收尾工作，还有几个大的高潮点需要酝酿，有点卡文，写的很慢，很难受...）

 第1413章 互爱互敬

    路程伴随着两人之间‘友好’的聊天而结束。
    另外一位吉祥物依旧优哉游哉的逛着街，完全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就这么跟随着这支彻底烂掉的部队往前磨蹭着。
    已经过去足足一整天的时间，这支追击队伍才前行了十里。
    而雪鹰族则是已经无奈的放弃了飞翔的想法，懒洋洋的站在一棵棵树顶，等它们磨蹭出一里的距离后，才会再次飞着追上去，继续休息。..
    “狂狮妖主传讯，希望霸虎妖主前往支援。”
    “争取将余生一举拿下！”
    青年白猿深吸一口气，微微弯下腰，一脸恭敬的说道。
    霸虎缓缓睁开双眼，似乎是有些厌烦被打扰了休息，直到看见小红龙时，眼中才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嗯。”
    霸虎懒洋洋的说道，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起身。
    而青年白猿则是趁着这个间隙，将这一天之内所发生的事情说出。
    “啧啧...”
    “狂狮这个废物受挫了？”
    “倒是有点意思。”
    “本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它那张铁青的脸了！”
    霸虎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慵懒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玩味的笑容，再也没有继续拖延的意思，淡淡瞥了青年白猿一眼：“跟上...”
    随着声音落下，下一秒它便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而且还在不断提速，看起来完全没有等青年白猿的意思。
    而更让青年白猿懊恼的是，霸虎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带上小红龙，显然是顾虑到了红龙族的脸面，或者说，给予这个天赋异禀，未来有可能和自己站在同一段位，又背靠神族的人一丝薄面。
    至于青年白猿...
    一个完全没有天赋，没有实力的种族罢了。
    如果哪天老白猿陨落，白猿一族能多活一小时，都算是它们的本事了。
    青年白猿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整个妖域都处于一种畸形的状态。
    看了看周围那些妖兽们古怪的眼神，青年白猿长舒一口气，重新挂上礼貌的笑容，看向高空：“晚辈在此，劳烦雪鹰族族长，带领部族，前往支援，争取将破军一网打尽。”
    “如此滔天之功，小妖必然会在妖域之主面前，为雪鹰族称赞！”
    “同样，另外两位部族族长...”
    “你们的部族损失惨重，如果不拿到一份功劳的话，未来生存条件想必会艰苦许多。”
    “希望两位前辈能够忍住心中的悲痛，将破军彻底覆灭！”
    很显然，妖王在面对青年白猿的时候，就不能如妖主那般洒脱了，它们虽然还是看不上青年白猿，但心里还是有顾虑的。
    “可！”
    高空中，雪鹰族长淡淡开口，下一刻，一只只雪鹰冲天而起，向霸虎离去的方向追赶。
    而丛林豹族长和火狮族长则是对视一眼，两个同病相怜的家伙眼神中只剩下了苦涩。
    “此时不动，接下来我们的日子，想必难了。”
    “尤其是你我之间，都有敌系部族。”
    “战争结束，就是我们的死期。”
    “破军，余生...”
    “必须死。”
    “他们死了，我们才能搞到免死金牌！”
    两人不过对视一眼，就纷纷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感谢使者指点。”
    “我们必不负妖域之主的嘱托，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妖域，铲除毒瘤！”
    两只老狐狸信誓旦旦的说道，相比于之前的阳奉阴违，此时的它们说话语气要好上太多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两妖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去，只剩下青年白猿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呵呵...”
    “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人考虑到，我只是六级妖兽，追不上你们啊...”
    “弱者，哪怕因为某些因素，进入到强者的眼帘，但依旧是垃圾，废物，被无视的存在。”
    “这就是妖域么？”
    “畸形的妖域，畸形的妖...”
    “弱，不是该死的理由啊。”
    不知为何，此时的青年白猿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火焰，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理想。
    “如果有一天，我成为妖域之主...”
    “我会让这妖域，平等，互爱，尊重...”
    “最不济，也要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狠狠踩在脚下！”
    青年白猿信誓旦旦说道，攥紧拳头！

 第1414章 幻境

    余生躲在一棵树顶，将自身藏匿在茂密的树叶之中，手中拿着一块面包，轻轻的咀嚼着。
    一只青绿色的蛇悄无声息的爬到余生身后，又被余生顺手抓起，缠在树枝上，想了想后，在手指上划开一道口子，任由鲜血滴落在这青蛇的身躯上。
    “算时间，差不多了...”
    伴随着轻声低语，余生吃完了手中最后一块面包，就这么弯着身子起身，悄然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在树林中如同鬼魅般不断穿梭，渐渐远去。
    大概十分钟后，远处一座山头上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但这一次，狂狮妖主却没有过去的意思，反而第一时间来到余生刚刚藏匿的树上，看着青蛇身上的血迹，冷笑两声：“你的这些小技巧，对我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
    “我已经锁定了你的气息，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近，而你...”
    “只能是死！”
    “等霸虎一到，我们封锁包围圈，你就只能当一只困兽了！”
    再次扑了一个空后，狂狮妖主已经没有了恼怒的想法，反而眯起眼睛。
    它已经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过这种追逐猎物的快感了！
    就在此时，它猛的抬起头，看向高空。
    “听说你被一位七觉的人族戏耍了？”
    “连一只老鼠都抓不住，你这妖主之位，来的有些可笑啊！”
    霸虎那嘲讽的声音在半空中淡淡回响。m..
    狂狮淡笑：“这种嘲讽，有什么意义？”
    “那人族已经被我锁定在方圆十里，在这个距离内，他但凡敢动用空间系的规则，就会被我第一时间锁定！”
    “所以，他只能动用本能的能力来躲藏。”
    “你我散开，形成包围圈，不出半日，就可以将这个老鼠给逼出来。”
    “人族的墨阁阁主...本王还真没杀过，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兴奋！”
    说话间，狂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中泛起汹涌的杀意。
    霸虎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笑一声，依旧带着淡淡的讥讽，不过它也没有反驳狂狮的意思，就这么向另外一个方位冲去。
    两位妖主将自身的妖气毫无收敛的弥漫在整片树林之中，好整以暇的去搜寻着余生的踪迹。
    迫于妖主的威压，它们所经之处，妖族无不瑟瑟发抖，惊惶逃窜。
    但它们却仿佛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不仅没有收敛自身威压，反而加大了释放。
    一时间，丛林内，无数鸟类鸣叫着冲天而起，四散逃离。
    地面上那些麋鹿，野猪，更是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又是大概半小时过去。
    一只只雪鹰自远处飞翔而来，盘旋在高空之上，为首的雪鹰族长恭敬落在狂狮面前。
    “你们来的倒是有些用处。”
    “以此为界，让你手底下这些食...族人散开，只要发现余生的身影，第一时间示警！”
    “延误战机，拿你们是问。”
    狂狮淡淡开口。
    面对狂狮的话语，雪鹰族长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只是默默点头，下一刻再次飞起，指挥着族人呈网状，在半空中散开，不断搜寻着余生的足迹。
    这些雪鹰目光锐利，不断的在天空中盘旋，目光更是死死盯着下方的丛林。
    “以目前的局面来讲...”
    “你已经无法在明面上穿梭，只能躲在某个角落里，无法行动。”
    “你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墨阁阁主，出来吧！”
    “至少还能体面的死去，不堕你人族之威仪！”
    狂狮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而回应它的，只有沉默。
    “呵...”
    “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狂狮对此不以为意，心态已经彻底放平，直至半小时后，相隔极远的一座山上，突然响起爆炸声。
    隐约间，还有一道人族的虚影一闪而逝，虽然彼此间没有交流，但却像是无声的嘲讽。
    狂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就是你说的，将人封锁在这片区域了？”
    “呵呵...”
    一声呵呵，道尽了无数嘲讽。
    霸虎猛的冲出，向那人影的方向骤然赶去，速度比狂狮还要快上几分。
    “他不可能冲出我的封锁圈才对！”
    “炸弹可能是提前安的。”
    “人影...”
    “人影...”
    “幻觉！”
    “快回来，你个蠢货，那边是假的，我们一定是逼近他了，他不得不搞些动作，来引起我们的注意！”
    狂狮气急败坏的喊道。
    而此时，霸虎已经冲出去很远一段距离了。

 第1415章 又是幻境

    就在狂狮喊声响起的瞬间，一处距离霸虎之前位置不远的石头悄然掀开，一道人影钻出，身体贴着地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远方冲去。
    随着霸虎的上当，这封锁圈已经出现了破绽！
    “果然如此！”
    “愚蠢！”
    狂狮和余生隔空交手数次，经验丰富，但霸虎却是姗姗来迟，还不习惯余生的风格。
    而余生也是摸准了这一点，直接将霸虎骗走。
    但狂狮的反应极快，猛的向余生冲来！
    “你果然藏在霸虎这边！”
    “你知道本王是不会上当的！”
    “但哪怕如此，你也...死定了！”
    几乎刹那间，狂狮就来到了余生身旁，狞笑着一爪子落下。
    任余生多么狡猾，终究也是七觉，只要正面相对，它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一击秒杀！
    如果随随便便都能做到越阶战斗，它们辛辛苦苦修炼到妖主境，又有什么意义？
    果然，如同猜测的一样。
    下一秒，它锋利的爪子就划破了余生的后背，鲜血喷洒，而余生也踉跄着倒在地上，生机全无。
    但狂狮却皱起眉头。
    “手感不对...”
    它猛的翻过余生的尸体，脸色铁青：“幻境！还是幻境！给我破！！！”
    汹涌的妖气肆虐！
    微微恍惚！
    下一刻，狂狮看见，就在自己之前不远处的位置，余生出现，并且在自己看去时，已经逃出了很远一段距离。
    “双重幻境！”
    “你是在利用我对你的熟悉...”
    让狂狮恼怒的，不是余生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而是这种智商被碾压的愤怒！
    如果自己蠢一点，傻傻站在原地，余生没有办法。
    但自己偏偏还有点脑子！
    这才是最痛苦的。
    以它和余生如今相差的距离，想要第一时间拦截已经做不到了。
    尤其是余生利用这瞬间的工夫，又瞬移出去一大段距离，逐渐都要消失在它的视野之中了。
    好在高空中，雪鹰族长如同利箭般，俯冲而下，直袭余生！
    这一刻，狂狮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它已经太久没有因为妖王境的事情而感觉紧张过了，但现在不一样，只要雪鹰族长能拦住余生，哪怕只拦住余生五秒，它就有把握快速接近，再次将余生斩杀！
    “五秒，五秒就行...”
    狂狮在追击的路上，不断的呢喃着，眼神中充满了兴奋。
    然后...
    “？？？”
    那雪鹰族长刚刚接近余生，拦在余生面前，但余生却完全没有停顿的意思，在雪鹰族长那双巨爪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微微闪身，并召唤出凤凰锤，狠狠砸在雪鹰族长的身上。
    伴随着一声哀嚎，余生借力踢在雪鹰族长身上，猛然加速，再次向远方逃窜。
    整体下来，雪鹰族长充其量也就是耽误了余生一秒钟的时间不到，而且狼狈倒地，因为疼痛，在地面不断翻滚的它，反而浪费了狂狮妖主两秒钟的时间绕路。
    算下来，不仅没有给它带来任何帮助，反而捣乱了。
    看起来就像是余生那边派过来的卧底一样。
    “……”
    “废物！”
    狂狮忍不住咆哮着吼道，如果不是这家伙和自己同一阵营，它恨不得直接干掉它算了。
    “余生，你逃不掉！”
    “你的速度没有我快，早晚会被我追上！”
    “你只不过是拖延了一下死亡时间而已！”
    “本王发誓，必杀你！”
    狂狮依旧在疯狂的追逐着，完全没有任何放弃的想法，而且正如狂狮所说，它和余生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哪怕余生给自己争取出了十多秒的抢跑时间，但无伤大雅。
    只是就在狂狮距离余生越来越近的时候，一声轰鸣响起，远处几棵巨大的树木轰然倒塌，向地面砸去。
    “幼稚的把戏！”
    狂狮冷笑，妖气席卷，那几棵树还没有来得及对它进行拦截，就被妖气摧毁。
    余生布置的陷阱，在此刻就如同一个笑话。
    而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余生也已经没有了任何后手，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但余生猛的向前再次逃窜数秒后，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狂狮。
    “感谢你...”
    “终于提供足够的负面情绪了。”
    余生平静的说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让狂狮怔了一下。
    下一秒，余生的眉心处，泛起一抹刺眼的强光。

 第1416章 又骗我

    一缕缕磅礴的能量骤然自余生体内迸发而出，山河瓶，龙纹棍，凤凰锤，包括那颗淡蓝色的珠子，全部在这一刻漂浮在余生的身后，散发着玄奥的涟漪。
    一时间，整个树林狂风大作，导致天空中那些雪鹰都无法稳住身形，不断扑打翅膀，落在地面上。
    最终，一道古朴的画卷缓缓铺展而开，其中所透露出的威慑力，让狂狮都忍不住变得郑重起来，下意识调动体内的妖气进行抵挡，但哪怕如此，它依然感觉到了来自于生命的威胁。
    这种感觉来的异常清晰，导致狂狮猛的向后退了数步，面对近在咫尺的余生，一时间甚至不敢出手。
    好在另一边，霸虎已经飞速赶来，最多五秒钟后，将会对余生形成包夹之势。
    但哪怕如此，狂狮依旧感觉有些不够妥当！
    两位妖主，面对一位人族的七觉，竟然生出了人手不够的感觉，这种事情，前所未有。
    “妖主...”
    “也会怕死...”
    “我现在，全力一击，或许...可以试试了。”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余生轻声低语，下一刻，画卷也好，其他的觉醒物也罢，骤然一空，重新遁入到余生体内。
    而余生的眉心处，那光芒也终于逐渐黯淡下来，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余生眉心处，没有任何觉醒物的标识，但一缕缕微风，却始终围绕在余生身旁。
    “这一次，并不是他们的武器，而是...能力么？”
    余生喃喃自语，随后认真的注视了狂狮一眼。
    狂狮神情愈发凝重，微微弓起身子，摆出战斗的姿态，随时准备迎接来自于余生的袭击。
    但下一秒，余生却猛然转身，不过瞬息间，便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缕缕微风环绕，导致余生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将近一倍！
    而这一倍的速度，则代表余生此时，面对妖主的追杀也可以保持游刃有余的状态。
    至少狂狮想要再轻松的追上自己，是不可能的。
    看到余生没有反击，而是选择逃跑，狂狮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眼神中浮现出汹涌的怒火，紧咬牙关。
    “无耻的人族！”
    “又骗我！”
    “追！”
    带着不甘，愤怒，狂狮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向余生追赶，霸虎紧随其后！
    一前一后间，就已经越过那些刚刚稳定身形的雪鹰族，冲向更远处。
    但此时的情况相比起之前，已经完全不同。
    虽然这边是两位妖主，可以不断缩减余生活动的空间，从而尽可能的追近与余生之间的距离，但问题是，余生每到走位稍有危险的时候，都会瞬移出去一段距离，调整一下，再次狂奔。
    一来一回之下，局面彻底陷入僵持之中。
    “呵呵...”
    “余生，你别忘了，这里是妖域！”
    “前方同样有我妖域栖息的妖主，哪怕你速度再快，也无处可逃了！”
    “本王势必让你生不如死！”
    狂狮嘴角泛起一丝狞笑，此时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无数种折磨余生的方法，这种跳梁小丑数次戏耍于它，关键是真的让它心中升起恐惧感，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
    霸虎的情绪相比起狂狮要好上许多，但同样默不作声的全力追逐。
    两位妖主，许久拿不下一位七觉，它的面子也不好看！
    终于...
    余生穿梭过一处矮山，猛的冲入到百荒山当中，并且不断深入，目标直指核心区域。
    “你这是在自己找死！”
    “百荒山的朋友，帮我拦下此人，必有厚报！”
    狂狮冷笑着呐喊道。
    令他奇怪的是，这百荒山周围的小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余生的身影后，眼神中流露出的，全部都是恐惧之色，然后毫不犹豫的抱头鼠窜，哪怕余生的目标并不是它们！
    核心区。
    三座深山依旧保持着平静。
    只有两位妖王从山林中穿梭而出，看见远处的景象后眉头深蹙：“我百荒山向来维持中立，无意插手妖域，人族之争。”.
    “请诸位离去！”
    “否则，擅闯我神山者，杀！”
    明明只是两位妖王，但面对妖主却毫无惧色，虽然实力不足，但那种无畏的精神，却远比妖域其他妖兽要来的果断！
    它们冰冷的声音在百荒山不断回响。

 第1417章 中立

    余生对此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向这边冲来，狂狮，霸虎脸上则是多出些许恼怒之色。
    “既是妖域的人，又何来中立一说？”
    “真当这里是法外之地么？”
    “将这人族拦下，本王可以无视你百荒山，对妖域之主闭口不提。”
    “否则，你们就可以等着大军压境了！”
    “可笑的中立！”
    狂狮直接开口威胁。
    其中一位妖王在听到狂狮的话后，微微蹙眉，眼神中出现些许犹豫之色，但另外一位妖王则是表情不变，甚至再次向前一步：“我百荒山的规矩就是，擅闯者死！”
    “无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这规矩随意打破，我百荒山威严何在！”
    “人族，再向前，你会死！”
    无论如何，余生都是比狂狮它们距离这座深山更近的，眼看着余生完全没有减速的想法，这位妖王眼中出现一缕杀意，进行最后的训诫！
    但在察觉到余生没有任何减速的情况后，这妖王果断发出一声咆哮！
    三座深山，一道道妖族身影悄然出现，妖气冲天，凝成漆黑的乌云。
    最恐怖的是，这些露头的妖兽，最差的，都是六级！
    其中更是散落着些许的妖王。
    看眼神，每一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拦敌！”
    “进神山方圆一里者，杀无赦！”
    狂狮，霸虎虽然恼怒于这妖王对自己的态度，但至少结果是好的，它们按照规则，依旧会先针对余生。
    只要余生死，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只不过哪怕是它们，都震惊于百荒山的实力！
    这股势力，如果走出百荒山的话，简直就是强悍的存在，除了天穹涧那些精锐的部族外，外围的一切势力，在它们面前，都会显得十分可笑！
    “呵...”
    “余生，你是停住脚步，回来与我们一战，还是死在这百荒山手中。”
    “本王说过，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狂狮，霸虎逐渐放缓速度，没有去挑拨百荒山的神经，反而轻笑着看向被夹在中间的余生说道。
    在看过百荒山的实力后，它们对于之前那不尊重的语气，突然就不生气了。
    妖域，一切都是看实力说话的。
    很显然，对面有这个实力和资格，所以它们愤怒的心瞬间就变得平和起来。
    尤其是能够统治这些妖王，妖兽，幕后那还未露面的妖主，想必更加恐怖，所以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妖域，远比人族要更加现实。
    余生依旧向深山处冲去，没有任何停顿，对狂狮，霸虎的嘲讽更是视若无睹！..
    就在他踏入深山一里范围内的瞬间，数只妖王冲天而起，没有第一时间冲向余生，而是形成包围之势，阻断余生后路，紧接着，又是几位妖王悄然而动。
    一只鸟类妖王展开双翅，封锁半空。
    一只风狼鼓动狂风，阻拦余生前行的速度。
    最终，三只雷系妖王编织出一条由雷电形成的巨网，彻底封死了余生四周，不给其逃窜的机会！
    不过短短数秒间，它们就展现出了十分默契的配合！
    哪怕面对同等级的存在，都没有丝毫大意！
    而最大的威胁则是，数只火系妖王在远处，凝聚出一道道火球，随时准备向余生激发而去！
    这一切，仿佛已经形成了死局！
    如此优良的战阵，和镇妖关外那些妖族比起来，就像是正规军，和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区别！
    一个是武器，人员精良，行动迅速，默契！
    一个是穿着肚兜，拿着木枪，嘴里喊着biubiubiu~的那种。
    狂狮敢保证，同样人数，同样实力，两者触碰到一起，最多一分钟时间，镇妖关外那些妖兽，就会像一张纸般，被摧枯拉朽般撕毁。
    此时小红龙已经带着姗姗来迟的青年白猿，以及那些雪鹰族赶了过来，看见此幕后，纷纷目瞪口呆。
    负责指挥的那位妖王忍不住蹙起眉头。
    “需要全部杀了灭口么？”
    另外一位站在它身侧的妖王微微摇头，有些慵懒的说道：“已经不重要了，杀两位妖主，我们也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划不来。”
    “而且...”
    “时间就快到了！”
    面对两位妖主，深山上的两位妖王竟然肆无忌惮的讨论着，是不是要杀了它们的问题。
    似乎它们只要想，就可以做到。
    只是看它们的心情而已。

 第1418章 扎心的白猿

    但仔细看它们这边的战力也很好理解，一位位精锐中的精锐，数十位妖王，六级妖兽无数，哪怕没有妖主坐镇，干掉两位妖王，只要配合默契，似乎也不是做不到。
    就是当狂狮，霸虎，远远的听到这对话时，忍不住对视一眼。
    它们妖域，何时竟然还藏着这种人才...
    如果被老白猿知道，恐怕早早的就敲锣打鼓来请了吧，说不准顺势就和人族直接开启决战了。
    以它们的智慧，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而且听到两位妖王谈论放过它们的时候，它们竟然还同步的松了口气。
    这已经是它们今天第二次被妖王级的存在威胁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古怪。
    当你经历过第一次的时候，再经历第二次，就会变的习惯许多，不会再有过多的恼怒。
    只有小红龙，青年白猿一脸懵逼的站在后方。
    以它们的实力，还无法隔如此远的距离，听到深山上的两位妖王对话。
    当然，小红龙在懵逼之后，随即就变得兴奋起来。
    如果这些妖兽能为它所用，在面对老白猿时，也不至于毫无底气可言。
    虽然老白猿鱼死网破的话，牺牲一部分天穹涧的精锐，再找点外围的炮灰，还是能将这些家伙干掉的，但总归是元气大伤。
    所以只要自己能够掌握它们，自然会让老白猿投鼠忌器，除非是下定决心，否则必然不会对它动手。
    “或许...”
    “或许我可以试试...”
    小红龙激动的就连说话都变得颤抖起来！
    青年白猿平静的扭过头，看了它一眼：“你连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打不赢，怎么收服它们，人格魅力，还是神族血脉？”
    “……”
    小红龙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呆若木鸡，许久过后，才以一种不太确认的语气说道：“我...我毕竟是神族血脉，我，我是天穹涧的天骄，我有整个妖域最好的战技，如果打的话，一对一，我...还是能赢的！”
    说完这句话后，小红龙像是感觉丢了气势，又补充说道：“一打二，我感觉也能赢！！！”
    “你没看见，它们之间的配合多么默契？”
    “一打一，你能赢，我信。”
    “毕竟你是天穹涧这一代的天才，虽然是修炼方面的天才，但好歹也代表了天穹涧的脸面，有些底牌，很正常。”
    “但一打二，你说你能赢...”
    “我感觉你在侮辱它们。”
    “而且，这里单妖王，就几十位，幕后一定有妖主，毕竟...”
    “这里的山，是三座！”
    青年白猿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了小红龙一眼，随后又默默收回目光，再次补刀：“与其说你收服它们，倒不如说，它们或许有兴趣拉你入伙，成为几十位妖王中的一个，或许能混个小头领...”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白猿逐渐喜欢上了嘲讽小红龙的感觉。
    或许是看到远比自己地位高的小红龙如遭雷击的样子很爽，又或者是它感觉小红龙人其实不错，性格也比较合得来，所以说话总是会损一些。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此时的小红龙看起来，都显得很失落。
    因为青年白猿的话简直无法反驳！
    如果自己是来这边应聘的，它有把握入职！
    但让它来收购，和做梦一样。
    “但无论如何，余生死了。”
    “余生一死，老白猿的计划就落空了，而且我们可以很容易将锅甩给这两个吉祥物。”
    “毕竟现在已经是它们接过指挥权了，余生死，和老白猿的算计无关，只能说运气问题，毕竟谁能想到，百荒山还藏着这样一伙恐怖的存在。”
    小红龙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安慰自己般，轻声说道。
    青年白猿再次幽幽看了它一眼，怜悯之色更重：“但这样，我叔叔就等于白捡了一支实力强劲的队伍，你和它的差距更大了。”
    “……”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小红龙气急败坏。
    青年白猿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我只是对我们这个联盟的前景，越来越不看好了，不过好在，我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了，从背叛我叔叔的那一刻起。”
    小红龙瞬间无言，转过身，继续看向余生的方向，对青年白猿的视若无睹。
    但很快，它的身体就僵在原地，眼睛瞪的老大。
    “？？？”
    “我艹！！！”

 第1419章 双标待遇

    眼看着余生已经进入到了必死之局当中，也算是小红龙最后的慰藉。
    但就在这个时候，余生不知道在口袋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那些原本袭向余生的妖兽全部止住步伐，包括两位看起来地位极高，负责指挥的妖兽，看起来表情更是大变，再也没了那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气势，反而一路小跑着，脸上带着些许谄媚，凑到余生身旁。
    不仅是它们，狂狮，霸虎，也都懵了。
    两妖对视一眼，眼神中全是那种清澈的懵懂，愚蠢的无知。
    “刚刚百荒山说什么来着？”
    霸虎下意识的问道。
    狂狮表情呆滞：“它们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要维护百荒山的尊严，踏入方圆一里者，杀无赦...”
    “呵呵...”
    霸虎嘴角抽搐，发出一声复杂的笑声。
    “这是双标对待么？”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怒火了。”
    它的眼神逐渐变的冰冷，看着站在妖兽中间位置的余生，淡淡说道。
    狂狮认同的点了点头，它远比霸虎要更加想杀了余生，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更为冷静：“所以呢，我们一拥而上，杀了余生，全身而退？”
    “……”
    霸虎沉默，有些烦躁。
    “你...”
    “你是主人派来的使者？”
    其中一位妖主凑到余生面前，一脸期望的问道。
    “不用说，一定是的！”
    “主人曾经说过，当有人拿着她玉佩找上门的时候，就代表一切顺利...”
    另外一只妖王颇为兴奋的说道。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她死了。”
    “？？？”
    “不可能！”
    “没错，主人那般强大，怎么会陨落！”
    “这一定是玩笑。”
    听到余生的话，这些妖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直到它们看见余生真挚的眼神时，才变得沉默起来。
    “是谁...”
    就在此时，天空中凝聚的妖云突然涌动，一双瞳孔在乌云之中显露，俯视着余生的方向，话语中充满了杀意：“是谁，杀了她？”
    “时间流逝，她活的太久了。”
    余生轻声开口。
    “时间...”
    “她终究，还是败了么？”
    相比于这些妖王，隐藏在云雾见的这位妖主似乎知道更多信息，它的眼中带着些许的颓废，失望的摇了摇头：“可惜...”
    “当初你和我说好，要一起去往那片未知领域的。”
    “你失言了...”
    半空中那位妖主的情绪有些落寞，伴随着它的情绪变化，就连天气都变得阴冷许多，妖云而是有节奏的泛起点点涟漪。
    许久过后，它才回过神来，看向余生，眼神是那般的柔和，完全没有如今妖域那些妖兽骨子里的暴戾，是真的那种有灵智，有思想，有智慧的存在。
    要知道，在妖域，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妖神，都无法彻底褪去自己骨子里的凶残。
    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老白猿而已。
    “你应该，不止是使者吧...”
    “她在临终前，愿意将玉佩交给你，并让你来这里找我...”
    “能和我说一下你的身份么？”
    它温和说道。
    余生沉默数秒，缓缓开口：“我，应该算是她的后人...”
    “后人...”
    “孩子么？”
    “说起来，你们眉宇间，包括说话的方式，的确有些像啊。”
    “唉...”
    “主人既已离去，我在这天地之间，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它再次长叹一声，随着叹息着，三座高耸入云的深山在此刻同时发生剧烈的震荡，碎石滚滚。
    “这...”
    “这是妖主？”
    狂狮看见此幕心都忍不住颤了一下，不可思议的说道。
    此时，远方那三座深山已经轰然倒塌，隐约间，一道体型夸张的身影冲天而起，在云海中游荡。
    “是...是吧。”
    “是妖主，缺少了妖神那种...那种法则...”
    霸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咽了一口口水，两妖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畏惧。
    “我觉得...”
    “我们该跑路了，它好像对余生很亲近。”
    狂狮颤颤巍巍开口。
    霸虎一脸认同：“我想跑，但我的腿...腿软了，压迫感太...太强。”.
    此时它们完全没有想什么这是妖域的叛徒啊，为什么会勾结人族，反过来坑害它们之类的，它们心中唯一剩下的，只有恐惧。

 第1420章 妖主之间的差距

    妖主境，开发到极致，究竟有多强，它们不清楚。
    但至少它们现在眼前所见到的这位，自己和它比起来，如同云泥之别。
    那三座深山就仿佛封印一样，没有暴露其真实面容前，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位很强的妖主。
    可当它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没有任何的羁绊束缚后，才知道...
    原来它们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她总是和我说，有一天，我们会重现天族盛况，到时候，我们就找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看日出，看日落...”
    “我想当的，并不是妖王，而是趴在她身边的，一只宠物啊。”
    “可惜...”
    短短几分钟内，它已是说了数句可惜。
    不知为何，周围那些妖兽们仿佛被其的心境渲染，纷纷面露哀色，眼泪不自觉的自眼角滑落。
    就连余生都感觉自己的心情沉重许多。
    至于远处那两位妖主，唯一的感觉或许就是惊恐了。
    能够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强行改变其他人的心情，这种恐怖的能力，至少它们还做不到。
    嗯，妖神可以。
    但眼前这个怪胎，明显不是妖神。
    “嗯...”
    “它们，在追杀你？”
    许久过后，它从回忆中醒来，看向余生，开口问道。
    “她的后人...”
    “不容亵渎。”
    “就让我在临走前，为她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它喃喃自语，再看向狂狮，霸虎的时候，那柔和的眼神已经消失不见，换上的则是冷冽的杀意。
    两妖愣在原地，互相对视一眼，仿佛被某种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它们变得惊恐。
    “跑！”
    狂狮发出一声咆哮，毫不犹豫的转身逃窜。
    霸虎动作不比狂狮要来得慢，但它应该是真的有些腿软了，导致身体一个踉跄，半晌才重新调整好，逃窜而出。
    只不过...
    同为妖主境，它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百荒山沉寂的这位妖主甚至始终在高空中没有落地，整个百荒山的地脉就开始疯狂动荡起来。
    一座座矮山崩裂，碎石漂浮在半空之中，形成某种诡异的结界。
    而下方的地脉，更是有一缕缕能量在不断飘散而出，将狂狮，霸虎锁死在半空之中。
    “怎么可能！！！”
    “妖主为何能调动天地之力！”
    “这不是妖主境能掌控的力量！！！”
    “它...它找到了妖族另一条修行的路，而且...而且远比我们如今所掌握的，要更强。”
    两者互相对视，虽然很难接受，但这就是现实。
    百荒山这位妖主闲庭散步般的在半空中游荡，乌云始终围绕在它的身边，没有任何暴虐，反而充满了祥和的气息，仿佛这在天空中飞舞的，并非妖族，而是真正的灵兽。
    记录在人族历史上的那种祥瑞！
    “有些人...”
    “是不能惹的。”
    “她是我的主人，他，就也是我的主人。”
    平静的声音下，它在高空中缓缓伸出爪子，一根尖锐的手指点在虚空中。
    下一刻，霸虎的身体骤然炸开，化作血雾，在半空飘散。
    它的妖晶，妖核停顿在半空，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说过，它们走的路不对...”
    “果然...”
    “差的很多。”
    它总是能回忆起她曾经所说过的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它感觉，她还活着。
    “不...”
    “不能杀我！”
    “我凭空消失在这百荒山，妖神必将注意到你。”
    “届时你依旧会死！”
    狂狮绝望的呐喊着，充满了不甘，以及对生的渴望。
    “妖神...”
    “不过是走错了路的可怜人...”
    “如果再栖息十年，妖神...呵呵...”
    它轻笑一声，微微摇头，随后毫不犹豫的又是一指落下，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高高在上的狂狮骤然消散不见。
    同为妖主，它杀它们，却只需要一瞬间。
    而如此恐怖的存在，在远古时期，却只能沦为天族的宠物。
    甚至它比起另一座神墟中的九尾狐，实力还要差上许多。
    余生在这一刻都有些忍不住去想，如果天族还在，哪怕天族只活下来一两个人，这所谓的均衡大势，都会被他们很轻松的改写，并重建新的秩序，让天族之名，再次发扬光大。
    只不过，任你再强，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长河。

 第1421章 空间之海

    此时的小红龙和青年白猿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它们甚至连被关注的资格都没有。
    就像是谁在打游戏时，干掉几个boss后，还会关注角落里的小兵。
    它在随手覆灭掉狂狮，霸虎之后，就已经失去了兴致，转过身再次看向余生，那种恐怖的威压骤然一空。
    而它们则是借着这个机会长舒一口气，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悄然转身，疯狂逃离。
    开玩笑！
    哪怕这位大佬不出手，余生也可以很轻松的干掉它们。
    猎人，猎物，身份已经互换了！
    “她...”
    “她在临走前，有...”
    “有留下什么话给我么？”
    明明是实力恐怖到极致的妖主，但此刻的它却显得异常紧张，眼中充满了期盼，看向余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她只是说，让我有需要的时候来找你...”
    他完全可以编织一段谎言，来满足它的愿望，或者阴险一些，将其收为己用。
    但余生却只是平静的将事实说出，还略微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它的瞳孔有些木然，这一刻显得异常失落，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你知道么...”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是一只小妖。”
    “她倒在水晶棺里，人族。”
    “呵呵...”
    “那时候的我，只想着人族的气血，和妖域这些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我费了很大力气，都无法破开那水晶棺，反而搞出一身伤痕。”
    “但她醒了。”
    “虽然无法从水晶棺内走出，却耐心的教了我很多，很多。”
    “她说，在最难熬的这段日子里，感谢我的陪伴，她教我秘法，她帮我培养了很多很多忠诚的手下，她教我做兽的道理。”
    “是的，她说我不是妖，我是兽，是她们最好的伙伴。”
    “呵呵...”
    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硕大的泪水自它眼角滑落。
    “后来，后来我的实力越来越强，但她却选择了让我离开。”
    “她说...她说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应该被束缚在那片空间。”
    “我被她赶走了...”
    “为了不被妖神察觉到我的状况，我将自己封印在这三座山下，呵呵，就连这封印，都是她教我的...”
    “她说过的，她说过带我重现天族盛况，她说过，这混乱的空间中，一定会有天族曾经的遗迹，她...她坚信，自己可以在混乱的空间之海里，重新找到天族的根。”
    “可现在...”
    “她连在死去时，都不愿提起我。”
    “在她心中，我...我真的只是一个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小妖么...”
    它缓缓落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巨山。
    周围那些妖兽们远远的望着这一幕，一动不动，宛如最精锐的士兵。
    “其实，我觉得...”
    “她只是想保护你。”
    “她不想你知道她的死讯后，做出...嗯...什么事情，所以让我来找你，而我需要帮助。”
    “这样，你还可以活着。”
    余生沉吟数秒突然开口说道。
    它猛的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振奋起来，如同一个孩子般，欣喜的看向余生问道：“真的？”
    “嗯...我觉得是。”
    余生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轻轻点头。
    它长舒一口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主人虽然走了，但我还在！你知道么，我原本准备一周内，无论如何也要再进入那片空间，去找她的。”
    “但现在，我要继承她的遗志，空间之海中，一定会有遗留的，一定会的！”
    它仿佛重新找到了动力，不断自言自语。
    “空间之海...”
    “很危险，或许刚刚踏足，就会粉身碎骨。”
    余生认真说道。
    但它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真挚的笑容：“我不在乎的，只要能完成她的愿望，一切都可以的。”
    可很快，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纠结的看向余生：“但她说，你需要我...”
    “我...”
    “嗯，我可以先帮你...”
    它看起来是那般的纠结，最后咬了咬牙，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
    但余生却微微摇头：“但我觉得，你应该去做自己的事。”
    “啊？”
    它怔了一下，看向余生：“你确定？”
    “嗯。”
    余生再次点了点头：“我觉得，活着就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不是敌人，没有理由去为难你。”
    “……”
    “你和她说话时的样子，真的好像...”
    “谢谢...”

 第1422章 兽族

    这一刻，它开心的宛如一个孩子般，脸上浮现笑容，就连眼睛都眯在一起。
    “或许，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在那片空间之海中活下来，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东西，会回来的。”
    它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得斗志昂扬起来，只有在这一刻，它看起来才像是一位凶残的妖王，而不是可爱的宠物。
    “嗯...”
    “我建议，你如果真的在空间之海中找到了什么，就别回来了。”
    “天族，人族，妖族，终究不是一类人。”
    “如果天族回归，大概率...会打的更热闹。”
    余生沉吟数秒，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它怔了一下，随后苦笑着点了点头：“你是对的，但哪怕在空间之海，我们依旧会顽强的活下去，但真到了那一天，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或许...”
    “我们依然会回归，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妖族，我...是天族的兽！”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做出了这种决定，你会恨我么？”
    它最初说话时，还充满了坚定，但最后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断打量着余生，弱弱问道。
    余生有些茫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有理由强行改变你的想法。”
    “如果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对的，那尽管去做就好了。”
    “只不过如果我觉得，如果某一天，你们回归后，消除你们，是正确的，那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错，只不过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立场不同而已。”
    余生这番话说的有些绕，但它却听懂了。
    “但你...”
    “是她的后人...”
    它叹息一声。
    余生微微摇头：“或许我的血脉是这样，但我的经历却非如此，或许，真的出现了类似的局面，我...也不确定会怎么做...”
    “……”
    它有些沉默，片刻后才再次叹了口气：“我其实想和你多聊聊的，我总觉得，你和她说话的语气，方式很像，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但我要走了。”
    “这片空间的封印即将解除，如果我不走的话，妖神会注意到我...”
    “那时候...很麻烦。”
    它有些烦躁，似乎面对这种纠结的局面，它的智慧不太清楚究竟该如何处理，但最终，它之前的选择还是占据到了上风。
    “你知道么？”
    “她真的很美，哪怕由于种族之间的原因，我们的审美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感觉...她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存在。”
    “我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某一天，她从那水晶棺中走出，在这世界上，会如何的风华绝代！”
    “至少...”..
    “她将会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神！”
    “如今，神已经陨落，但她最忠诚的部下还在，我会继续追随着她的脚步，不断前行，终有一日，完成她的愿望。”
    “哪怕这过程充满坎坷，哪怕前路未知...”
    “但至少，我努力过。”
    “就算有一天我死在这条道路上，也无怨无悔！”
    它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荡，本体更是冲天而起，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单是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威压，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儿郎们！”
    “怕死么？”
    它发出一声长啸。
    百荒山的这些妖兽们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它，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畏惧。
    “我兽族！”
    “无惧！”
    一道道呐喊声接二连三响起，连成一排！
    “呵呵...”
    “总有一天，我们会征服那空间之海！”
    “总有一天，我们会追逐天族的脚步，让天族在这世上复兴！”
    “或许我们会在这条路上死去，或许我们最终也无法完成这个目标，但...”
    “就让我们...从这一刻开始，起航吧！”
    伴随着话语，它抬起巨大的爪子，在半空中猛然划过。
    一道夸张的空间裂痕骤然浮现，露出里面那充满黑暗的法则波动。
    这，就是空间之海。
    黑暗，孤独，寂静，混乱，游荡在其中，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突然出现的暴乱法则撕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发现一处较为完整的空间碎片。
    一步踏入，十死无生。
    但就是面对如此险境，这些妖兽们却骄傲的扬起头颅，排着队，欣然而往！

 第1423章 百荒山的传说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它们都远胜于妖域那群‘废物’！
    如果说妖域的妖兽们，全部如此的话，或许人族早在灵气复苏之时，就已经全部覆灭了。
    而由此也可以看出，曾经的天族，究竟是如何的辉煌，那盛世，又是多么璀璨，耀眼！
    余生沉默的站在原地，亲眼看着一位位兽族离去。
    甚至有些倒霉的，不过刚刚踏入空间之海，就遭遇罡风，粉身碎骨。
    但哪怕如此，后面那些兽族都没有任何停顿，依旧大步踏出。
    最终...
    它站在空间裂痕外，转过身，看向余生。
    “希望...”
    “我们有再见的那一天...”
    伴随着一声轻语，它毫不犹豫的钻入空间之海当中，失去了它的支撑，那庞大的空间裂痕在此刻，悄然消失。
    而随着它的离去，那三座深山的碎石上，也彻底失去了能量波动。
    这处被封锁气息的小空间，在此刻，重新暴露在外界的视野之中，只不过已是人去楼空，毫无生机。
    哪怕妖神路过，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
    余生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十分平静，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甚至失去了这批强力打手后，连惋惜之色都没有。..
    或许，还是如同余生刚出罪城时所说那般...
    他相信，并且依靠的，永远只是自己。
    外界种种，终究与他无关。
    哪怕到了现在，他坐在墨阁阁主的位置上，也没有想过去借用人族的士兵，完成什么事情。
    最终，余生将目光放在了狂狮，霸虎的妖晶，妖核上面。
    他默默转身，将其收起，这才一脸平静的走出百荒山。
    而百荒山外围的那些妖兽们只知道核心区域爆发了恐怖的威压，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远远望去，就如同望向迷雾，无法看穿，只是隐约间听见了几声悲伤的咆哮而已。
    所以当它们看见余生能从如此恐怖的地方活着出来之后，心底那种恐惧再次升级，尤其是那三座它们从来不敢涉足的深山都轰然倒塌，更是连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这...
    这人族就特么的是一个怪物！
    它们百荒山的妖主，都被这家伙给打废了！
    不，不止它们百荒山！
    当时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位妖主在追他，也就是说，在短短一小时内，余生干掉了三位妖主，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并在战斗的余波中，就摧毁了三座高耸入云的深山！！！
    一传十，十传百！
    不知不觉间，余生在这些百荒山的妖兽口中，就已经成为了妖神般的存在，而且...还吃妖！
    专吃妖主！
    吃完肉，还会吃骨头，咔吱咔吱的，嘴里还不断溢血！
    它们描绘的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一样。
    而这一切的当事人，则是完全没有关心，也没有停留的意思，更是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或许都不会再来百荒山了。
    但哪怕他许久未来，这百荒山上，也会始终流传着一位人族恶魔的传说。
    似乎...
    叫妖主杀手！
    ……
    “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而感到庆幸！”
    不知道逃亡了多久，眼看着已经彻底远离了百荒山后，青年白猿才落在地上，坐在一处废墟处，一脸后怕，开口说道。
    小红龙同样不复之前的从容：“太可怕了，我之前一直在天穹涧的小圈子里混，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出天穹涧，直面人族这个舞台...”
    “他们...他们平时打起来，都是最少妖主陨落起步的么？”
    “在天穹涧，死两位妖王，就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它不过刚刚走出天穹涧，初入江湖啊！
    带着少年独有的斗志，带着自己的野心，想要好好在这盛世中一展拳脚！
    然后，就有了第一战！
    也就是和老白猿第一次隔空交锋，当然，是老白猿没搭理它，它自己脑补的交锋。
    紧接着，备受打击，对老白猿充满恐惧，如同面对深渊！
    好不容易刚刚在老白猿的阴影中走出来，直面余生，吃了大亏！
    调整心态，屡败屡战！
    然后...
    它就看到了余生是如何凭借七觉的实力，去操作，然后就正大光明的当着自己的面，秒杀了两位妖主。
    嗯...
    秒杀！
    直接爆开的那种！
    画面极具冲击力！

 第1424章 短暂的盟约

    总结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让它产生一种自己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想法。
    自己连余生都打不过，更别提去直面老白猿了。
    一时间，它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青年白猿身上，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而青年白猿也逐渐从那种恐惧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察觉到小红龙的目光后，青年白猿苦笑两声，就这么瘫坐在地上：“所以，你想要杀我灭口了？”
    “我为什么要杀你。”
    小红龙表情平静，似乎有些没太听懂青年白猿话中的意思。
    但青年白猿却微微摇头：“你怕了，或者说，你心中的斗志，已经彻底崩塌了...”
    “在天穹涧的顺风顺水，欺负一些脑残的家伙，让你充满了自信，所以你敢于挑战我叔叔，敢于挑战这世上的任何人，因为你觉得，无论面对谁，你都不一定会输。”
    “可现在，你看清现实了，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那般可笑。”
    “所以，你想退缩了。”
    “回到天穹涧，继续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傻子，对你而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我却知道关于你的一切，而现在，两位妖主死了，只要再杀了我，将一切推到余生头上，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继续当你的阔少，从此放弃自己的野心。”
    “这样，最起码你还能活着。”
    “但你如果放过我，我就会成为你身边最不稳定的因素，只要某一天，我将你的事情说出去，你将会进入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到时候...你可能会死的特别惨。”
    青年白猿逐渐恢复冷静，也彻底想通了其中的问题，看向小红龙的目光中充满了坦荡。
    “如果想杀我，现在就是动手的最佳时刻了。”
    “在我决定和你结盟的时候，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说实话，如果我是你，绝对也会动手的。”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的实力不够，不然我杀了你灭口，重新给我叔叔当一条最忠诚的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说着，老白猿完全没有防备的意思，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面对着小红龙，缓缓闭上双眼。
    小红龙眼神深邃，沉默的注视着它。
    一时间，气氛陷入到某种微妙的情形之中。
    “你说的对，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将这几天的噩梦抛之脑后...”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依旧是红龙族的少族长，从未有过背叛妖域之主的想法。”
    “所谓的结盟，更是不存在。”
    说话间，小红龙向前两步，眼神中带着冷冽的杀意，缓缓抬起爪子，对准青年白猿。
    但很快，它脸上的杀意又骤然消散，换上笑容。
    “或许是我最近经历的多了吧，有些心软，见不得死人了。”
    “我相信你会守口如瓶的，对么？”
    说话间，小红龙看起来已经彻底没有了杀机，就这么慵懒的重新匍匐在地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青年白猿缓缓睁开双眼，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觉得庆幸，反而平静的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良善之辈的话，你那些兄弟姐妹，就不会死了。”..
    “我并不认为，咱们刚刚认识几天时间，关系就超过了它们，哪怕这几天，的确算是共患难了。”
    小红龙脸上的笑容不变：“呵呵，所以你觉得我会相信，咱们才刚刚认识几天时间，你就可以做到牺牲自己，让我活下去么？”
    “或许你目前真的处于危机当中，但同样，你也有可能留下后手。”
    “只要我杀了你，关于我们的一切，或许就会传遍整个妖域。”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去赌啊。”
    “你又不是傻子，况且你很惜命。”
    它们在这一刻彻底撕下了伪装的外衣，彼此笑呵呵的隔空注视着，但眼神却饱含深意。
    许久过后，青年白猿才耸了耸肩：“既然如此...”
    小红龙笑眯眯的接过话茬：“这两天的事情，就让我们烂在肚子里，你当你的忠诚小秘书，我做我的嚣张少族长...”
    青年白猿点了点头：“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再来往！”小红龙附和。
    两妖再次对视一眼，算是将它们这短暂的联盟在此画上一个句号。

 第1425章 兵临天穹涧

    彼此间的小心思被点破，但它们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尴尬，相比起最近一段时间遭受的打击，些许的尴尬早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妖主都死了两位，可他们却还活着，天底下还有比这还幸运的事情了么？
    哪怕是各怀鬼胎，但至少现在，这一刻，它们是互相扶持的。
    两人默默起身，狼狈的向妖域大营赶去。
    不知为何，小红龙突然失笑：“果然，一切都在按老白猿的预期去走，虽然过程或许会有意外，但结果，永远都会是它所想要的。”
    “而我们，则是在这股不可逆的洪流中，螳臂当车，扮演了几天的小丑。”
    “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做好工具人的身份，扮演一位成功的傻子，至少这样，还会来的更加轻松一些。”
    小红龙的脸上写满了自嘲。
    但青年白猿却认真的摇了摇头，再次反驳了小红龙的说法：“不，我们的努力，还是有意义的。”
    “至少在我们的努力下，咱们多死了两位妖主，也就是说，它们的死，咱们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如果咱们蠢一点，也不会将余生逼迫到短兵相交的程度，自然就不会惹恼妖主。”
    “我们是成功的！”
    “死了两位妖主，就算是我叔叔，也会很心疼，毕竟这不是神族的人，而是它自己努力收服的心腹。”
    听着青年白猿一板一眼的回答，小红龙都愣住了。
    虽然凡事都可以有两面性，但这种说法...
    未免也太过于清奇了！
    但不得不说，青年白猿的安慰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小红龙此时就觉得自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难受了。
    “哈哈哈！”
    “你说的对，虽然老子出道即陨落，但我却让两位妖主为我的出道而陨落！”
    “这辈子，不亏了！”
    一时间，小红龙发出畅快的笑声，只不过眼神中却依旧充满了落寞。
    说到底，它不过还是一个拖后腿的废物罢了。
    但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它们接下来的路程中，倒是也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m..
    ……
    “话说，就是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距离天穹涧如此之近！”
    “它们这城墙修的未免也太高了...”
    余三水远远的望着天穹涧的方向，忍不住惊叹道。
    说是城墙，但却修的极高，宛如一座大山，而且充满了暴力美学。
    没有什么所谓的精美条纹，甚至墙砖都没有搭建的那般整齐，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堆积，又在阵法的加持下稳固，偶尔间，还能看见一只巨大的鸟类在天穹涧上方飞过，又消失在视野之中。
    这一幕，对初见天穹涧的他们来说，充满震撼。
    “啧啧，不过也理解。”
    “天穹涧驻扎的是整个妖族的精锐，而妖族这些家伙们，实力越强，块头越大，如果城市修的太小家子气，看起来它们就像是住在猪圈一样，太丢人了。”
    似乎是脑补到了什么场面，余三水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在表达了自己的讽刺后，余三水很快就将话题引回到正事上面。
    “看见天穹涧城门口那两个看门的没有，都是妖王！”
    “而且还是妖王中的精锐，在妖域外围，随便一个都是称王称霸的存在。”
    “在我不出手的情况下，它们中随意一个，都能团灭你们。”
    “当然，这不是重点。”
    “门口这两个守卫只是幌子，在城内，有一位妖主，它虽然尽量隐匿气息了，但我依然能够感觉的到，也就是说，哪怕你们小心谨慎的躲过了这两位妖王的探查，贸然动手，也会栽在那位妖王的手中。”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余三水声音略微停顿，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表情肃穆：“我们这些九觉，一般来说都是没有办法靠近到天穹涧附近的，我这次能跟过来，其中占据了太多因素。”
    “也就是说，我们...还是第一次真正有机会探查天穹涧真正的实力。”
    “妖主气血旺盛，就像是一个个大火炉一样，在我们这个境界眼中，无处遁形！”
    “你们知道，在此时我的感受中，天穹涧内，是什么样的场景么？”
    余三水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茫然。

 第1426章 末日来临

    破军的士兵表现要比他更加茫然，纷纷不解的盯着他。
    “火海...”
    “一处处火海！”
    “特么的，妖域这些年，藏的真深啊！”
    “虽然咱们人族一些八觉突破后，也会被藏起来，当做秘密武器，不被暴露。”
    “但我敢保证，天穹涧藏起来的数量，绝对要比人族多，多很多！”
    “如果这些家伙同时走出天穹涧，进攻人族的话，人族真的能挡下来么...”
    “它们为什么会选择沉寂...”
    “它们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哪怕聪慧如余三水，在此刻也充满了不解。
    妖域真的怕死，怕到这种程度么？
    但哪怕它们怕死，在妖神的掌控下，也没有办法替自己做主才对。
    “这份情报太重要了，无论如何也要传递回人族...”..
    “我不敢想象，一支由妖主形成的军团，对人族发起攻势，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末日...这是末日。”
    虽然余三水平日里表现的十分自私，包括很多事情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但在发现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想的，依旧是将情况汇报给人族。
    “没用的...”
    “就算是知道这份情报，人族又真的能挡住么...”
    余三水眼中浮现出一抹纠结之色，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头发，眼中浮现出道道红色的血丝。
    “如果我...如果我不要命的冲入天穹涧...”
    “在那些妖神击杀我之前，这种妖主，我能杀...能杀多少...”
    “最起码能杀一半，如果妖神的反应慢一点...我...”
    余三水不断的自言自语着，看起来愈发的纠结起来，表情时而怯懦，时而坚定，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在上演一出变脸的戏码，异常滑稽。
    只不过周围这些破军的士兵们没有笑！
    他们只是默默的望着余三水，等待着他的决定。
    说起来，他们对余三水始终都挺讨厌的，这家伙坑过余生，而且表现的也完全没有九觉那种前辈的样子，凡事斤斤计较，甚至和他们打牌都会作弊，一毛钱都要算上很久。
    甚至有时候，他们都会忍不住去想，这家伙真的是九觉么？
    相比起来，他更像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但此时...
    听着余三水的自言自语，他们沉默了。
    曾经只是普通百姓，贴吧中手握键盘中的一员的他们，或许有些事情，在经历之前，是无法去想象的。
    就连守护这个词汇，他们也是刚刚开始去学习，去摸索。
    所以此时余三水的表现，就像是在给他们上演一场生动的课。
    普通人烂命一条，说死就死，别人充其量说上一句英勇！
    但余三水，九觉，说一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人族覆灭了，他都可以想办法活下去。
    他已经站在这世界的巅峰，只要挥挥手，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成为神明一般的存在，可如今，却只能落魄的和他们厮混在一起。
    “虽然这条命没换妖神，但换数量如此庞大的妖主...”
    “似乎...”
    “也赚了！”
    “大赚特赚！”
    “可我有望踏入九觉之上的，我真的有机会的！”
    “只要余生开口...”
    “我会站在这世界的最高峰...”
    “特么的，为什么出门玩一圈，要考虑到死这个问题！！！”
    “我特么的！！！”
    “我不想死！”
    余三水气急败坏的骂着：“老子又不是尼玛来当英雄的，老子就是小人！”
    如果他真的那般英勇无畏，早就加入墨阁，加入预备役，为人族打生打死了！
    他这一辈子，所有修炼的资源，都是自己在妖域搞东搞西，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为的就是不拼命，为的就是好好活着。
    可现在...
    “如果这么多的妖主出山...”
    “人族...”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尸山血海般的场景，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入耳皆是百姓的哀嚎，血液在地面堆积，宛如溪水...
    “艹！”
    “和老子有什么关系！”
    余三水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猛的站了起来。
    朝阳挥洒在他的脸上，破军的士兵们一眼望去时，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庞，只能看见些许阴影。
    “我以人族九觉身份，发布人族最高级别指令...”
    “从现在开始...”
    “撤退。”
    “无论如何，想办法活着回到人族，找到袁青山，把消息告诉他。”
    “最后...”
    “一定要告诉他们，是老子余三水...英勇献身的。”
    “别传错名字...”
    “我叫余三水！”

 第1427章 此去有死无生

    在做出某个决定之后，余三水看起来似乎反而变得轻松许多，说话的语气也从最初的沉闷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破军的士兵们在此刻纷纷起身，腰板挺的笔直。
    在这天穹涧外，他们无法用言语去宣泄，去表达什么，一切只能在悄无声息间进行。
    一个个拳头攥紧，锤击在胸口。
    他们肃穆的望向余三水，哪怕此时甚至无法看清余三水的脸。
    “接...九觉令。”
    “敬...”
    “余老！”
    为首的几名将领眼神有些红润，压低了嗓子说道。
    余三水苦笑，摇了摇头：“特么的，老子逃了一辈子，就是不想和你们这些当兵的扯上关系，就是不想死，没想到临了，在我距离十觉最近的时候，反而被坑了。”
    “余老...”
    “呵呵，没想到我也有得到这个称呼的一天...”
    “滚吧。”
    “一会儿看见我死的时候，记得帮我拍照，不然我怕禹墨，余生那些家伙不信，我能干出这种事来。”
    当心境彻底放平的那一刻，余三水反而变得洒脱起来，长舒一口气，迎着朝阳，看着天边的飞鸟，就这么一步踏出，站在阳光之下。
    体内那自我尘封多年的能量，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开始兴奋的流动起来，似是压抑的太久，想要证明些什么。
    这一刻，他虽然还是余三水，但气势...却悄然变化。
    或者说，现在，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人族九觉...余三水，而不是流连于花海中的渣男。
    “呵呵...”
    “说起来，这辈子还从未酣畅淋漓的，去打一架。”
    “天穹涧...”
    余三水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怒自威，杀意凌然，再次向前两步，每一步踏出，体内的能量流动就加剧几分，到最后的时候，甚至已经宛如海啸在翻涌！
    天穹涧的城门处，两位看门的妖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向那边望了过去。
    而余三水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彻底达到了巅峰。
    随时都可以让能量透体而出！
    就在这时...
    天边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飞鸟却猛的向余三水袭来。
    余三水下意识抬起手，想要将其拍飞，但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停手，然后...
    他就被这只鸟硬生生的撞回到树林里。
    两位妖王目光投来，看着空地，以及空地上方的飞鸟，又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人族小子，你有病？”
    “说你蠢，你能穿越妖域，站在天穹涧外！”
    “说你聪明，你来了就想自杀...”
    “疯了？”
    “这要是在人族，老夫必须狠狠的给你几个大嘴巴子！”
    飞鸟猛的跟着钻到树林里，看着余三水气急败坏的骂道，骂着骂着，他就看见了树林里那一道道人族的身影。
    “呃...”
    “这么多...人...人族？”
    “这是天穹涧没错啊...”
    “咋...”
    “妖域亡了？”
    “是不是妖域亡了，人族的先头部队打过来了？”
    “难怪你要往里冲！”
    “但你这六觉的实力冲进去，不是找死么！”
    “等晚点，大军到了，我带路，我带你们往里杀！”
    飞鸟先是有些发懵，随后变得兴奋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
    但是...
    余三水一脸懵逼的看着飞鸟，自己辛辛苦苦调动的能量，积攒到巅峰的气势，在这一刻...没了...
    就像是眼看着彩票中奖了，去兑奖了，人家带你去金库取钱去，钥匙都插里面了，梦醒了。
    这种感觉让余三水比死了还难受。
    而破军的士兵们，此时感受比余三水好不到哪儿去！
    此时的他们一个个的，身体挺的笔直，攥拳捶胸，正送前辈最后一程呢，结果被一只话唠鸟打断了。
    好好的抒发情感，也卡在这了。
    “……”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哦，我知道了！”
    飞鸟依旧渣渣渣的说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随着空气波动，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
    人族，辛永风...
    “放心，咱们是自己人。”
    “我...”
    他声音略微停顿，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哪怕周围都是人族，但还是认真的走完了这个流程，才悄声说道：“我是卧底，在天穹涧卧着呢，都卧了一年了...”
    “里面的路，我贼熟...”
    “等天黑了，我带你们杀进去！”
    “不过前线究竟发生啥事儿了，为啥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军都打到这儿了？”
    “老白猿暴毙了？”
    “还是妖神集体挂了？”
    “我就说最近两天待着不舒服，和内谁换班，出来转转，透透风，没想到竟然能参与到这种大事儿里！”
    “带军攻破天穹涧...”
    “光宗耀祖啊！！！”
    “这得写进史书里啊，乖乖！”
    辛永风一脸大写的惊喜，宛如话痨般，不断的嘟囔着！

 第1428章 真晦气

    “呵...”
    “光宗耀祖...”
    就在辛永风还沉浸在某种喜悦的情绪中时，余三水的嘴角微微抽搐，随后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拍了过去，打在他的脑袋上！
    “写进史书？”
    又是一巴掌落下，连续两巴掌拍的辛永风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以他的实力，原本是可以反应过来的。
    一是因为陷入到喜悦的情形下，骤然看见如此多的人族，放松警惕了。
    二是他真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不过六觉的后辈，竟然会给自己两个大逼斗！
    所以，他被打懵了。
    “！！！”
    “你知道我是谁么？”
    “人族，辛永风！八觉！”
    “你这个六觉的晚辈是不是...”
    “嗯？”
    “你怎么只有五觉么？”
    “四觉...”
    “没了...”
    辛永风眼睁睁的看着余三水的实力不断下降，最后甚至成为了一名普通人，整个人愣在原地。
    说到底，他的脑子还是活泛的。
    在愣神三秒钟左右后，他就骤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一时间呆若木鸡，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种情况，只有在人族九觉身上，才会发生啊。
    “前...前辈？”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在看见余三水那面无表情的脸后，果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
    “对不起，我错了！”
    他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异常光棍，毫不在意自己的面子！
    九觉，而且是自己完全没见过的九觉，一定是比自己这代要老的存在，不然他最起码也会眼熟！
    任何九觉，都是人族一代天骄。
    自己这代的天骄，他都认识！
    给爷爷辈跪下，磕个头，不丢人！
    最主要的是，这位爷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特别愉悦，如果自己不抓点紧，有点眼力见的话，或许下场会更惨。
    “呵呵...”
    “你知道老子下了多大决心，才逼自己去死的么？”
    “你知道老子多怕死么？”
    “你知道让老子重新再下决心，有多难么？”
    “啊？”
    余三水眼睛微微眯起，每说一句话，就拍一次辛永风的脑袋。
    不知为何，辛永风突然有一种回到曾经，刚刚加入预备役时的感觉，那些老将军，就是这么拍他的。
    一时间，他完全代入到了大头兵的身份中，梗着脖子，歪着脑袋，一副大不了你就打死我的样子，一言不发。
    而余三水也终于拍累了，深吸一口气，逐渐让自己恢复平静。
    “前线还打着呢，我们是偷偷摸摸过来的。”
    “无论你在执行什么任务...”
    “从现在开始，你的最新指令，就是带着他们...活着回到人族！”
    余三水指了指身后破军的士兵们，开口说道，随后缓缓闭上双眼，重新去找自己那舍身赴死的状态。
    但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反而更怕死了。
    “我日大爷的！”
    余三水越想越气，眼睛睁开，转身又是一脚踢在刚刚站起，一脸懵逼的辛永风身上。
    “真特么的晦气！”
    “你特么一个八觉，藏的可真好，老子都没感受到你的气息！”
    “艹！”
    骂骂咧咧的喊了一嗓子，余三水再次开始酝酿自己的情绪。
    破军的士兵们依旧无声的沉默着，注视着余三水的背影，氛围异常沉重。
    辛永风站在一群人的中间格格不入，眼睛睁的老大，满心的疑惑，却有不敢多问。
    直到余三水的气势愈发凌厉，宛如滔天巨浪，随时都会拍下时，他才终于弱弱的举手示意，并疑惑问道：“虽然...虽然我不是很想打断前辈您，但我还是想问问...”
    “您...”
    “您这是准备干什么？”
    “总感觉下一秒，您就要冲出去，和人同归于尽了似的。”
    辛永风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树林内是那般清晰。..
    一时间，压抑的氛围再次变得古怪起来。
    余三水感觉自己像是受了内伤一样，几次酝酿情绪，调动能量，又几次打断，恨不得喷出一口血来。
    他僵硬的扭过脖子，直勾勾的盯着辛永风...
    “小子...”
    “你让我这么怕死的人，在短短几分钟里，提前感受了两次死亡。”
    “最主要的是，我还清晰的知道，在不久后，要再死上一次。”
    “呵呵...”
    “小贼，今天老子但凡不打你个鼻青脸肿，就当我白混这么多年！”

 第1429章 三十位妖主少...少么

    说话间，余三水攥紧拳头，阴着一张脸，缓缓向辛永风靠近。
    辛永风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呵...”
    “呵呵...”
    “前辈，我知道你很急，但...但你先别急。”
    “我总感觉这其中，似乎...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大的天穹涧，看你也...也不像是重伤要死的样子，咱们...咱们没必要...没必要这样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断开口，就连脑子都变得灵光了不少。
    余三水缓缓停住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辛永风，若有所思：“你在天穹涧，呆了多久？”
    “一年！”
    辛永风果断开口。
    “那你对里面的环境，熟悉么？”
    余三水再次好奇问道。
    “熟悉！”
    “特别熟悉！”
    “我每天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在里面乱逛，这么说吧，天穹涧就和我的后花园一样，我想去哪就去哪！”
    辛永风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的说道。
    在季鸿不需要自己顶班的时候，它就随便模拟一位天穹涧内小妖的气息，在里面溜达。
    虽然有些禁地他进不去，但吹牛逼的成分还真不大。
    “天穹涧，一共有多少位妖主？”
    “我指的是现在。”
    余三水来了一些兴趣，突然觉得，自己提前打探好一些情报，然后再冲进去的时候，应该会更有利一些。
    “啊？”
    “妖主么？”
    “我算算哈...”
    “天穹涧外围，有二十个部族，这些部族主要工作类似于保镖一样，拱卫神族，凸显神族的逼格。”
    “每个部族有一位妖主。”
    “目前前线开战，走了十位，还剩十位留守。”
    “十二神族的话，都是有两位妖主的。”
    “毕竟身为神族，名额会多点，你也知道，妖族这些家伙，太自私了，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势，都会有点潜规则。”
    “但前些年，咱们一口气坑死了好几位神族的族长，再加上其中内部的一些变动...”
    “十二神族目前也是二十位妖主，当然，它们的实力比外围那些，要强上很多。”
    “这些就是明面上的数量了，剩下的，整个妖域有多少妖主，我不清楚。”
    “还有就是...”
    辛永风再次恢复成了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仿佛只要谈论某些隐私的时候，他都会做出这种动作。
    “天穹涧里，还藏了一点妖主！”
    “就在几处禁地里！”
    “禁地虽然我进不去，但我远远的偷看过，毕竟我这天赋，最合适干掉鬼鬼祟祟的事儿，总不能浪费。”..
    “其中有一处禁地，平日里不让人进，是老白猿圈出来的，里面藏了不少...”
    “我虽然没机会细数，但十位妖主是有的。”
    “再加上其他几处，零零散散的也有，目前天穹涧内，全部加上的话，妖主数量...不到三十！”
    “嗯，差不多！”
    “前线那些家伙回归，那就多了，足足五十多位，算上妖域中那些散户，近百位妖主，我们人族在这方面，落后不少。”
    辛永风一脸遗憾。
    但余三水的表情却愈发古怪起来，死死盯着辛永风的脸：“排除你说的那些废话，目前天穹涧内，妖主数量...”
    “不足三十？”
    辛永风下意识点了点头，一脸茫然：“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怎么可能这么少！”
    余三水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一团团炙热的火球，几乎蔓延成了火海的情形，再看向辛永风时，已经充满了怀疑。
    “啊？”
    “三十位妖主，还少么？”
    “如果这些妖主一起出动，说不准都能把镇妖关给干塌了吧？”
    辛永风懵了。
    他不过几年没回人族，虽然人族发展一直挺快的，但现在都这么样了么？
    人族哪个八觉，不和宝贝似的。
    怎么现在，提起三十位妖主，都不屑一顾了？
    “你...”
    “真是人族的卧底，不是投靠妖域了？”
    余三水直视辛永风的双眼，淡淡说道。
    辛永风脸瞬间就变得涨红起来，就连眼中都浮现出些许血丝来，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你是九觉前辈，我尊敬你，但也请你尊重一位可以为了人族奉献一切的老同志，他的精神，他的灵魂！”

 第1430章 怀疑人生余三水

    余三水认真的观察着辛永风的每一个微表情，片刻过后才微微点头：“抱歉，有些事情，我必须要慎重一些，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足可以关系到人族的生死存亡了。”
    “我不能只对你一个人负责。”
    听到余三水的话后，辛永风逐渐冷静下来：“这件事，很重要？”
    “嗯，很重要。”
    “在我的感知里，天穹涧内，妖主不下百位...”
    余三水轻轻点头，表情同样肃穆。
    辛永风怔住。m..
    “百位？”
    “嗯。”余三水轻声应道。
    辛永风眼神古怪的看了看余三水，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前辈，那个...”
    “我想打听一下...”
    “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哈，真的没有。”
    “就是，你...有没有可能，感知...错了？”
    “嗯...”
    “我真的没有嘲讽你。”
    哪怕平日里心直口快，此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都有点心惊胆战的意思。
    毕竟这玩意等于在质疑一位九觉的实力啊！
    如果哪个六觉和他说，你感知有问题，他也不能认啊。
    “为什么这么说？”
    但余三水却没有生气，而是抱着探讨的想法，开口问道。
    辛永风认真构思了一下语言：“就是，嗯...我在天穹涧，每天闲着没事儿，就是溜达，就像是...街溜子。”
    “我敢拿我这条命保证，天穹涧里，绝对没有100位妖主。”
    “甚至不超过30个！”
    “100位，就藏在天穹涧，我眼皮子底下，我发现不了...”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八觉啊...”
    “这种事，不可能的。”
    辛永风摇了摇头，对此十分肯定。
    余三水轻轻点头，没有去反驳辛永风，而是再次细致的感受了一下。
    “你可以画一下天穹涧粗糙点的地图出来么？”
    辛永风果断点头：“没有问题。”
    说完，他直接蹲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用大概五分钟的时间，画了一份有些粗糙的战略地图出来。
    “嗯...波浪线是河流，三角形是山。”
    “圆形是盆地。”
    “这个丫，就是树林了！”
    “是不是很好理解？”
    辛永风耐心的介绍了一下。
    看着他画出来这幅地图，余三水整个人都陷入茫然之中，嘴角微微抽搐。
    “呵呵...”
    “真是...一目了然啊。”
    他敢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种质量的地图。
    “嘿嘿。”
    辛永风挠了挠头，羞赧的笑了。
    “这个位置，有没有妖主？”
    有了地图的对照后，再根据自己的感知来定位，就很容易了。
    说话间，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某处空间。
    “前辈...”
    “你指的地方，是一片草原。”
    “天穹涧内风景好，地势高，灵气足的地方很多，所以它们绝对不会挑选一处平原的。”
    “我去这里溜达过，连一只妖兽都没有，空旷的很...”
    辛永风咧开嘴，笑呵呵的说道，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将笑容收回，郑重其事的说道，只不过总是拿眼睛去瞄余三水，眼神古怪。
    “在我的感知里，这片区域，最起码有数只妖主。”
    “那这里呢？”
    余三水面无表情的换了一处地点。
    “嗯...”
    “有的，这是饕餮族的大本营。”
    “现在有一位妖主看家。”
    “这里，你感知到了多少？”
    他扭过头，看向余三水，主动问道。
    这一次，就连余三水自己都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低头捂脸：“十多位。”
    “您的意思是，饕餮族...”
    “藏了十多位妖主？”
    “它们瞒不过你，就瞒不过妖神，所以它们有这种实力，早就推翻老白猿，自己当妖域之主了。”
    “如果是老白猿藏的...”
    “前辈，您觉得，这...可能么？”
    眼看余三水连续几次都没有打他，辛永风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甚至还反抛给余三水一个问题。
    余三水幽幽看了他一眼。
    “额...”
    “我的意思是，这里面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妖主的。”
    “嗯。”
    辛永风猛地一个激灵，再次从心。
    余三水又接连点了几处，最终陷入沉默之中，以及浓浓的自我怀疑。
    如果...
    如果真没有，自己刚刚就这么冲出去了，杀到天穹涧内，豪气万千，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再来几位一脸惊喜的妖神...
    那场面...
    总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啊。

 第1431章 为了破军的梦想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余三水不觉间有些庆幸。
    死倒是不可怕。
    怕的是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轰轰烈烈的为人族牺牲一次，还专门嘱托破军的人录了视频。
    然后视频里，是自己出场即死的画面，恐怕余生，禹墨他们看了，都会一脸懵逼，并心里暗想，这个人...有病吧？
    好好的热血番剧，立碑的大功劳，变成人族某位九觉，突然失智，选择自尽。
    “嗯...”
    “前辈，等等！”
    “你是说，你在某些地方，感知到了...一些...”
    “其他的东西？”
    “能形容的具体一些么？”
    辛永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余三水有些激动的问道。
    余三水轻轻点头：“嗯，到了妖主境，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能量团，在我的感知中异常清晰，而且我本身的觉醒物方面，就有类似的感知类被动技能。”
    “能量团...”
    “前辈，按照你这种说法，妖神能感知到么？”
    辛永风若有所思，自顾自的嘟囔了一遍，再次看向余三水问道。
    “我不确定。”
    “但正常来说，哪怕是妖神，和这些妖主也是同源。”
    “和我们人族不一样，我们人族修炼的能量和妖族原本就是冲突的，所以感知会更强上一些。”
    “就像是如果城内全部都是人族的八觉，那妖神感知也会变的强烈。”
    “而且我本身是有觉醒技的加持。”
    “这也是到了九觉，必须封锁体内能量，销声匿迹的原因，不然我们哪怕相隔数百里，都能第一时间锁定对方。”
    “但妖主境，还做不到封锁自身妖气。”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看到辛永风焦急的样子，余三水沉吟数秒，用尽可能清晰的逻辑来给辛永风详细解释了一下。
    辛永风轻轻点头，看起来一脸激动：“也就是说，你觉得这些能量团十分刺眼，是因为我们修炼的能量，原本和这种妖气就互相克制，所以感知会更强烈。”
    “但妖神未必会如此，因为整个天穹涧内都弥漫着浓郁的妖气，而那些你感知到的能量源，与它们是同源的，隐藏在这浓郁的妖气下，它们未必清楚！”.
    “是这个道理么？”
    哪怕很啰嗦，但他却依旧不厌其烦的又问了余三水一遍。
    余三水轻轻点头。
    辛永风恍然大悟，一脸激动，随后...
    他直接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又重新化作一只飞鸟，眼看着就要展翅高空了。
    “？？？”
    “你特么给我回来！”
    余三水脸色一黑，一把抓住鸟爪子，将他拽回地面。
    “你特么有病？”
    “问了一大圈，转身就跑？”
    余三水咬牙切齿，几次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再给辛永风一巴掌。
    “……”
    “内个，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必须第一时间把情报送进去。”
    “而且这同样关系到人族安危！”
    辛永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余三水怔了一下，若有所思：“我突然有点思路了...”
    “不过你在走之前，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不计较你踹了堂堂人族九觉一脚的事情了。”
    辛永风一脸懵逼：“啊？我没踹...好吧，我踹了。”
    眼看着余三水的眼神越发危险，辛永风果断认怂。
    “嗯。”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支队伍，叫破军！”
    “是我们人族新成立的番号！”
    “其次，这支队伍成立后，有一个口号，就是要将破军的旗帜，插在天穹涧的城墙上。”
    余三水笑呵呵的介绍道。
    辛永风回过头，看着破军一位位的士兵，肃然起敬：“我很敬佩你们的目标，这也是我一直想做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攻破天穹涧，将旗帜插上去的。”
    “不不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他们的口号只是说，将旗帜插上去，但没有说...怎么插。”
    “你...明白了么？”
    “比如咱们偷偷摸摸的插上去，插完就跑，也不失为一件很完美的计划嘛。”
    说话间，余三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飞鸟’的肩膀，将其拍的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啊...啊？”
    “前辈，我刚刚有点没太听清，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他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盯着余三水。

 第1432章 破军的旗帜

    “你说你都八觉了，理解能力还这么差！”
    余三水懒洋洋的瞪了辛永风一眼：“你看哈，破军目前的战斗力还不强，对不对，虽然他们未来可期，但现在完成这件事，很危险，或者说完全做不到！”
    “但你不一样啊，这都是你家后花园了，在后花园里插根旗，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嘛。”
    “我希望，半小时后，在天穹涧的城墙上，看见破军二字，哪怕只有一根旗子呢？”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到的。”
    “而且还能狠狠打妖域的脸，扬我人族威！”
    余三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断pua着辛永风。
    辛永风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最终有气无力的看着余三水：“天穹涧虽然是我的后花园，但花园里有狗啊，我这当着狗的面偷骨头，也是有可能被咬的。”
    “但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突破自我的，对么？”
    余三水一脸肃穆，看向辛永风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以及淡淡的威胁。
    也不能说是淡淡的...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攥住飞鸟的脖子了。
    “我一定让破军的旗帜飘起来！”
    “给我一杆旗！”
    面对余三水礼貌的威胁，辛永风咬了咬牙，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
    余三水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但我们没有旗...你总不能让我们扛着这东西，在妖域被疯狂追杀吧，太显眼了。”
    辛永风：？？？
    “但是，我们可以现画嘛！”
    “破军的人才还是很多的。”
    说着，余三水挥了挥手！
    身后早已经十分激动的破军士兵们飞快行动起来，几人毫不犹豫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又费力的组装到了一起。
    更是有一位狠人抢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衣服上努力的写着破军二字。
    只是在他们的设计中，这两个字要大！
    特别大！
    所以导致一个人...血不够。
    但好在这种光宗耀祖的事儿，一群人抢着干，一人出点血，一人补点字，就这样，全军在这小树林里，兴致勃勃的全员参与起来。
    像是团建活动一样。
    “前辈，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辛永风幽幽开口。
    余三水乐呵呵的点了点头：“说。”
    “他们...真的...丝毫不顾及尊...尊严么...”
    “悄悄插旗...”
    “相信我，预备役那些士兵们，绝对干不出这种事，除非是他们打下了天穹涧。”
    辛永风嘴角微微抽搐，吐槽着说道。
    余三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边，看着热闹，随口说道：“所以大家都说预备役傻啊，这种白捡的功勋，谁不愿意要啊。”..
    “况且，他们也付出了血的代价啊。”
    ……
    血...的代价...
    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一人10都不到...
    不过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啊，虽然干着不着调的事情，但他们却斗志昂扬，认真的在简陋的旗帜上，用自己的鲜血来努力描绘着属于他们的番号。
    这种感觉，似乎...
    也不错。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情感了。
    “或许，您是对的。”
    “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心底，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目标，属于自己的骄傲。”
    “只不过他们相比于预备役，底线...更低。”
    辛永风叹息一声，轻声开口。
    余三水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但这样，很不错，不是么？”
    “总不能人人都是预备役...”
    “他们活的，有些累。”
    “如果你是将领，你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士兵，活成什么样子呢？”
    听到余三水的话，辛永风沉默许久，才有些沙哑的开口：“预备役，他们背负的太多，太累了。”
    “他们从加入预备役的那一刻开始，就只能为战而战，为战而死。”
    “这是属于预备役的荣誉。”
    “他们在用命去维护。”
    “只是这份荣誉，积攒了上百年，已经太过于耀眼了，耀眼到...反而成为了负担。”
    “有些时候，他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但他们却只能用预备役的方式。”
    “所以...”
    “身为预备役中的一员，我很骄傲，我也很不屑他们的做法。”
    “但...”
    “我真的羡慕，很羡慕。”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的士兵们，都可以如此。”

 第1433章 叫我余老弟就行

    辛永风这番话说的异常真诚。
    余三水拍了拍他的肩膀：“活的那么累干嘛，你说你一个预备役，不也跑这边来装一只鸟了嘛！”
    “而且还不怎么好看，丑死了。”
    辛永风幽幽看了余三水一眼：“但只有这种鸟是负责巡逻的，每天可以随意飞出天穹涧...”
    “啧啧。”
    “预备役的人，干了这么久的卧底还没发现。”
    “真是一个奇迹。”
    余三水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惊叹，随后再次看向前方。
    此时破军两个字已经写好。
    虽然是众人一点点用鲜血填出来的，字并不算好看，但不知为何，其中却仿佛蕴含了破军的某种气质。
    单看文字，就充满了杀气！
    可偏偏字又是那般的丑。
    “我...”
    “我手指都咬破了，还没...没写上...”
    一位破军的士兵举着手指，欲哭无泪！
    按照之前的排队，下一个就是他了，但上一位兄弟眼看着剩下的地方不多，一咬牙又挤了点出来，导致后面的他只能懵逼的看着，鲜血还在顺着手指不断流出。
    “……”
    “还有多少兄弟没写呢？”
    一位将领贼溜溜的问道。
    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悄无声息间举起手来。
    “这样！”
    “破军写完了，可以再写点小字嘛。”
    “比如...艹你大爷...”
    “傻屌妖族...”
    “反正空间还大，利用上，力保人人参与。”
    这将领一脸奸笑。
    剩下那些破军的士兵们，眼睛在这一刹那，全部亮了起来，再次排起长队，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光辉时刻。
    辛永风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我收回我上面的话。”
    “破军...比我想象的，要更无耻！”
    “究竟是哪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能培养出这样一支队伍来啊！”
    他忍不住吐槽道。
    余三水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人族，新任墨阁阁主。”
    辛永风的身体一个激灵，身体发冷。
    “嗯...”
    “还是我儿子。”
    余三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辛永风这次连抖都不抖了，只是僵硬的扭过头，看向余三水，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我能把我刚刚说的话收回么？”
    “你猜？”
    余三水笑呵呵说道，手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辛永风瞬间感觉...
    自己似乎，骨裂了。
    “墨阁...咋...又换阁主了？”
    “这次是...哪个老家...哪个兄弟啊。”.
    “前辈，不，叔叔，没想到您年纪挺大，看起来这么年轻。”
    辛永风尝试着换一个话题，但转换话题的时候，又是几次口误。
    “余生，认识么？”
    余三水笑眯眯的看着他，意味深长。
    “啊？”
    “那是我兄弟啊！”
    “我靠，他当墨阁阁主了？”
    “叔叔，我和你说，我俩那是拜把子的交情，而且还是最亲密的合作商！”
    “我更是数次救了他的命啊！”
    “说起来，那真是...”
    听到余生二字，辛永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
    这次反倒是轮到余三水懵了：“啊？你们的关系，这么...这么好？”
    “当然！”
    辛永风傲娇的扬起下巴！
    “咳...咳咳...”
    余三水不着痕迹的将手从辛永风肩膀处拿下，顺势替他扫了扫肩膀上的灰：“这...这不是巧了么...”
    “嗯，你下次见到余生的时候，请务必...务必侧面夸我两句。”
    “你懂...懂哈...”
    不知道为什么，余三水仅仅数秒钟时间就上演了一出变脸，看向辛永风的目光中反倒是多了几分谄媚。
    “啊？”
    “叔叔，您不是他父亲么？”
    辛永风怔住。
    “叫什么叔叔！”
    “叫我余老弟就行！”
    “抽烟么？”
    余三水果断说道，随后掏出一根烟递给辛永风，并亲自为其点燃：“父子之间，有点小矛盾，不是很正常嘛，你既然是余生的兄弟，又有如此苍老的外貌，叫我一声余老弟，不犯毛病！”
    “咱们各论各的。”
    “就是...”
    “嗯...”
    “余生那边...”
    “没问题！”辛永风猛的拍了拍自己胸脯，露出预备役招牌式的动作：“就我和余生那关系，再说，父子间还有解不开的矛盾？”
    “你总不能惦记着杀他吧！”
    “或者坑死他？”
    “毕竟血脉相连，你可是他亲爹啊！”
    辛永风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眼神沧桑，忧郁，深吸一口烟。
    而余三水站在一旁，表情则是愈发的不自然起来。

 第1434章 记录美好生活

    “怎...怎么会！”
    “哈哈，哈...”
    “我们父子感情从小就特别好，就是前段时间闹了一点很小很小的矛盾而已嘛。”
    “你也知道，男人都脸皮薄，所以缺少了一个...中间人。”
    余三水语重心长的说道。
    辛永风一脸狐疑，尤其是说到脸皮薄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古怪的看了余三水一眼。
    就没见过几个比余生更...
    墨阁阁主了，不敢说了。
    “不对啊，我记着余生不是从小在罪城嘛？”
    “你是他爹，为啥给他送...”
    辛永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只不过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了余三水那几乎不加任何掩饰，充满威胁的眼神，将他后半句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放心，我一定撮合，一定撮合。”
    “余老弟...前辈...叔叔！”
    “请您务必将刀放下！”
    面对实力远超自己，又如此不讲理的存在，哪怕是辛永风这个莽夫都没有任何办法。
    遇见克星了！
    至少钟玉书每次都是说上一堆好听话来骗自己干活儿，这种强硬威胁的，真没见过。
    “唉...”
    伴随着辛永风的叹息声，一旁那属于破军的第一面旗帜终于做好了。
    是的，他们天天喊着口号，却连旗都没有做。
    不过如今这第一面旗，却显得那般有纪念意义。
    无数破军的士兵们看向这由鲜血描绘而成的旗帜，眼神中充满了神圣，最终由两位将领郑重的交到辛永风手中。
    原本还有些嬉闹的他在接到这旗帜后，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沉甸甸的，仿佛手中所攥的，是整个破军的信仰。
    但他们明明都是一群不着调的家伙啊。
    完全没有人族军人的样子。
    “谢辛老！”
    “谢辛老！”
    一位位破军的士兵们在此刻挺直腰板，肃穆的注视着辛永风，辛永风也在此刻彻底收敛笑容，轻轻点头，下一刻再次化作飞鸟，将旗帜吞入口中，扬长而去。
    “快录像！”
    “对对对，谁的手机像素高？”
    “这事儿不录像的话，回去咱们在论坛上说，他们一定会说我们吹牛逼！”
    “这群该死的喷子！”
    他们一共正经了都不到数秒钟时间，就再次兴奋的凑在一起，一个个举起自己的手机，对准城墙的方向。
    但奇怪的是，飞鸟十分自然的越过天穹涧，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
    “他...不会跑路了吧...”
    “咱们要不要...去天穹涧和他对峙？”
    “呵呵...”
    破军的士兵们瞬间陷入僵硬之中，面面相觑。
    “放心，他不敢的。”
    余三水懒洋洋的说道：“这可是九觉亲自吩咐的。”
    “所以，如果他不挂的话，前辈您会杀进天穹涧么？”
    一位破军的士兵一脸‘单纯’，眼神‘清澈’的看向余三水，好奇问道。
    余三水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后便开始直勾勾的盯着天穹涧方向了。
    “这家伙...”
    “叫辛永风！！！”
    “如果不挂...”
    他嘴里不断的嘟囔着，一副记仇的样子。
    就在破军，余三水的紧张关注下，时间逐渐流逝，眼看着天色都逐渐黑下来后，他们的心都逐渐绝望了。
    就连一直拿着手机的士兵，都有些颓然的将手机放下。
    “来了，来了！”
    余三水眼睛一亮，低声喊了一句。
    破军的士兵们目光骤然望了过去。
    只见一截城墙上，一只白猿鬼鬼祟祟的露出脑袋，随后左顾右盼，这动作是那般熟悉。
    紧接着，这只白猿就像是做贼一样，将旗帜挂在了一处石尖上，又悄然缩了回去。
    “成了！”
    “没想到余生交代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容易！”
    余三水一脸激动，攥紧拳头，用力的挥舞了一下！
    而破军的士兵们则是纷纷拿出手机，记录着这历史性的一幕。
    “卧槽，拍不清楚啊。”
    “天太黑了。”
    “我的可以，我手机有夜视功能！”
    “记得把辛老挂旗那段删掉，太丢人了！”
    “放心，我压根就没录！”
    破军在紧张的忙碌了足足十多分钟后，才放下手机，一脸满足，看向余三水，等待着最新的指令。
    “看我干嘛，余生又没说。”
    “反正不管怎么，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太危险了。”
    “等那些妖主发现旗帜后，绝对会在附近搜查的。”
    余三水沉吟数秒说道，随后大手一挥：“撤！”

 第1435章 撤退

    这一切来的是那般荒诞。
    余三水带领破军千里迢迢，历尽危险，好不容易来到天穹涧外，最终只是挂了一面旗，就灰溜溜的走了。
    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性价比可言。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包括整个破军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
    有时候，这种程度上的羞辱，要远比灭掉多少妖兽要来的重要。
    “靠...”
    伴随着熟悉的咒骂声，余三水再次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最终表情古怪的看了期待的破军众人一眼：“余生最新军令，收工，回家...”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破军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说起来，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真正意义上打的两场仗，也就是和妖域碰了碰。
    “嗯...”
    “返航，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一定要在妖域那边愤怒，爆发之前，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人族。”
    “也就是说，我们最后这一段路，才是最危险的。”
    余三水虽然不清楚余生为什么会这样说，但却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破军的士兵们轻轻点头，没有开口，但神情却变得郑重起来。
    只有时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始终站在队伍的最角落里，毫不显眼，甚至破军的人都很容易忽视她的存在，只不过偶然间，她会抬起头，看向余三水的位置，若有所思，最后再收回目光。
    一行人原路返回，走的都是偏僻小路，不断奔袭。
    而另一边。
    大概在天亮之后，负责巡逻的妖王终于注意到了天穹涧上方的异样。
    如果血液还没干涸的话，它们凭借自身对血液的敏感程度，或许能发现的更早一些，但那旗帜上的鲜血是辛永风专门处理过的，完全感知不到，除非用肉眼去看。
    “吼！！！”
    愤怒的咆哮声在整个天穹涧上方不断回响。
    数分钟后，几位妖主降临。
    看着那鲜红的破军二字，它们脸上写满了愤怒，一位妖王向镇妖关的位置疾驰而去，剩下的几位妖主则是四散而开，展开搜寻。
    只是此时，破军已经赶了一夜的路，早已经远离天穹涧，而且余三水提前预感到了搜寻的妖主，带着破军提前躲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妖域似乎都变得震荡起来。
    无数妖兽奔袭，只不过更多的，还是震惊，妖域的绝对核心，妖神所居住的场所，竟然发生如此奇耻大辱，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一位位妖主疯了似的在以天穹涧为核心，不断向四周扩伸，展开搜寻，并且将搜索圈不断增大。
    但就在这时...
    又是一根破军的旗帜出现在天穹涧城墙上，只不过和先前的有些不同，这次是用兽皮做的，上面的文字也不再是血色。
    但这依旧将妖主们的搜索计划全部打乱。
    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说明那人族绝对没有走远，依然在天穹涧附近，它们刚刚扩张的搜索圈骤然收缩，开始围绕着天穹涧的方圆百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季鸿所处的那座深山，深藏功与名，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这一系列的操作，给破军减少了极大压力，又多出一整天的逃亡时间来，当那些妖主们搜索无果，想要再次扩张的时候，早依旧找不到破军的踪迹了。
    一支人族的队伍，在茫茫妖域内，宛如大海捞针一样。
    而且这支队伍异常的苟...
    仿佛总能预判到追击的敌军，绕开兽群，专走那种无人的小路，导致它们一时间对破军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
    妖族大营。
    看着天边飞来的妖王，老白猿微微眯起双眼：“呵呵，破军的消息，终于来了。”
    “妖主大人！！！”
    “天穹涧...”
    这位妖王猛然落地，将天穹涧所遭遇之事详细说出。
    老白猿勃然大怒，猛的起身，眼睛都变得血红起来：“这是在践踏我们妖域的尊严，这是在嘲讽妖神！”
    “我老白猿无妨，但妖域不可辱，妖神不可辱！”
    “小红龙呢！！！”
    这一刻，它的眼神中充斥着凌厉的杀机，环顾四周！

 第1436章 斩龙

    向来温文儒雅的妖域之主突然暴怒引来无数妖兽的目光，它们好奇的望向老白猿的位置，蠢蠢欲动。
    以老白猿现在的军心，只要一声令下，无数妖兽，必然奔走！
    “小红龙...”
    “还未...还未归来...”
    一位红龙部族的族人有些心虚的说道。
    而就在它话音落下不过数息，远处天边就浮现出了小红龙的身影，青年白猿紧紧跟随在它的身后。
    它刚刚出场，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这一幕让小红龙有些茫然，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自己不就是追杀余生失败了么？
    咋...
    咋就被人行注目礼了呢？
    “妖...妖主大人...”
    此时的它倒是想要维持自己少年狂傲的人设，但在如此大的压力下，还真的表演不出来。
    它有些懵逼的落在地上，看向老白猿的位置，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我问你，你此去的任务是什么？”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语气异常冰冷。
    小红龙怔住，它还是第一次看见老白猿这种表情，那凌厉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
    “杀...杀余...”
    “追杀破军！”
    它下意识开口，但终究还是反应过来，果断改口。
    “好！”
    “杀破军！”
    “但破军的军旗都挂在天穹涧城墙上了，打的是整个妖域的脸！”
    “你们去做什么了？”
    老白猿强行抑制着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呵斥道。
    “破军...”
    小红龙懵了，它们这一路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破军竟然能做出如此轰动的事情！
    这种景象让它不禁有些思维短路，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一双双冰冷的目光全部都在注视着它，至于十二神族的家伙，则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是，妖主大人，您听我解释。”
    小红龙瞬间慌了，咽了咽口水，开始解释起了自己这一路上的具体情况。
    至于青年白猿，则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了老白猿的身后，微微低垂着头，看起来异常低调。
    小红龙的嗓门很大，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也随着它不断诉说变得清晰明了。
    只不过它最终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只是说余生勾结了百荒山的妖主，至于那妖主的详细实力没有做具体说明。
    “呵...”
    “好啊，一个余生，有必要去追么？”
    “嗯？”
    “我问你，事情真的如此么？”
    老白猿气极反笑，扭头看向青年白猿问道。
    青年白猿始终低着头，但却能清晰的察觉到老白猿那冰冷的目光。
    许久过后，青年白猿才咬了咬牙，准备开口。
    “想好了再说。”
    “机会...”
    “向来只有一次。”
    就在它要开口的瞬间，老白猿淡淡说道。
    刹那间，一股无穷的压力灌输到青年白猿身上，此刻它甚至已经在老白猿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这一刻，一切所谓的坚持，所谓的结盟，都在老白猿长年累月的威压下烟消云散。
    在它的心中，老白猿就是无所不知的神！
    纵然奴仆偶尔会升起反抗神明的决心，但在真正见到神明的那一刻，依旧会颤抖着放下武器，选择跪拜。
    有骨气的人...
    并不多。
    “不是！”
    “小红龙从始至终，目标就是余生。”
    “它还和我结盟...”
    青年白猿浑身颤抖，一五一十的将全部事情说出，甚至都没敢替自己遮挡一下，说什么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之类的。
    伴随着它的话语，小红龙眼睛瞪的老大。
    “呵呵...”..
    “你们真是我妖域的青年才俊啊！”
    “一个余生罢了！”
    “那两位妖主去追余生，你们不跟过去，它们还能杀了你？”
    “不过是逞英雄主义！”
    “想要靠余生，证明自己罢了！”
    “按军令！！！”
    “小红龙作为主将，当斩！”
    “小白猿作为从将，囚禁百年！”
    老白猿冰冷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荡。
    远方。
    红龙族族长悄然睁开双眼，望向老白猿的位置。
    老白猿隔空与其直视。
    “红龙族长，可有意见？”
    “要知道，饕餮族，就在天穹涧的外围！”
    “如果破军入城，你对的起饕餮族的老族长么？”
    “他的‘心血’，可全交付在你身上了！”
    说到心血二字，老白猿咬的很重。
    红龙族长眼神冰冷，但最终还是再次缓缓闭上双眼，没有开口。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千帆过尽，我们永远少年！）

 第1437章 奴仆

    显然，它听懂了老白猿话语中的深层含义，这就是一场交易。
    我斩你红龙族的天才，并不说出你的秘密。
    关于当年红龙族长，在那深山中，坑死饕餮族长的事情。
    当交易达成的那一刻起，小红龙身上，就已经被贴上了死人的标签。
    所以，当老白猿再次望向小红龙时，它已经彻底陷入绝望之中。
    它实在没想到，当老白猿想对某一个人动手的那一刻，是如此的果断，干脆，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就是你回来了，那就死吧这种！
    自己还可笑的认为能和老白猿博弈，过上两招，结果却成为了人家随手利用，献祭的棋子。
    杀了自己...
    平了妖域妖兽的愤怒之心。
    再借此荡平破军，将妖域之主的光辉，彻底洒落在这片苍茫大地上。
    说到底...
    自己是纨绔子弟，还是性格隐忍，重要么？
    或许对于老白猿来说，无所谓。
    管你是不是装的。
    想通这点，小红龙黯然的低下头，一语不发，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
    老白猿仅仅和它正面接触了两次，就在它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从现在开始...”
    “你的命，属于我了。”
    老白猿微微弯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小红龙，脸上愤怒之色渐渐敛去，重新换上笑容，轻声说道。
    小红龙头埋的很低，看都不敢看老白猿一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恨它么？”
    老白猿十分突然的问道，并指了指青年白猿的方向。
    小红龙怔了一下，茫然抬起头，看向始终躲在老白猿身后，那在关键时刻变得无比懦弱的青年白猿，狠狠咬牙：“我恨不得生扒了它的皮！”
    这废物，在离开老白猿后，表现的各种睿智，谈笑风生，但只要和老白猿一对视，就秒怂！
    亏它还以为，这家伙是个人才。
    如今想想，它身上的那种气质，大半还是从老白猿身上模仿来的。
    “嗯。”
    “的确该恨。”
    “背叛主子，是为不忠。”
    “背叛盟约，是为不信。”
    “更是内心不够坚定，总是如同墙头草一样，不断换路。”
    “有些路...”
    “是不好换的。”
    “我给你一个机会，在临死前，亲手杀掉它的机会。”
    说着，老白猿站直身体，向侧方挪了挪脚步，让出空档。
    青年白猿看见这一幕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但迫于老白猿的威压，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小红龙那如一潭死水般的眼中，在这一刻仿佛有光芒闪过。
    它猛的盯住青年白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化作一道红色流光，冲到青年白猿的身旁，没有动用什么妖火，它就用最原始的方法，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青年白猿的手臂上，用力拉扯下，直接将它的一条胳膊给拽了下来。
    鲜血喷洒，青年白猿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仓皇逃窜。
    但小红龙紧追不舍，不过数秒钟后，它的另外一条手臂同样被小红龙硬生生卸了下来。
    场面异常血腥。
    只不过小红龙的眼神中却只有肆意的快感。
    “就算是死...”
    “你也要给我陪葬！”
    小红龙咆哮一声，又一爪子抓在了青年白猿的后背上，留下血淋淋的伤口。
    “我只是不想一起死而已，我有什么错！”
    “妖神隐匿踪迹，妖主高高在上，我呢？我是什么？”
    “奴仆？”
    “有谁正眼看过我么？”
    “我只不过是想要改变这一切而已！”
    “我可是你的亲侄子！”
    青年白猿哀嚎着呐喊，红着眼睛，直勾勾盯着老白猿的方向：“以利益为主，为自己考虑，想尽一切办法变强，这是你教我的道理！”
    “结果呢？”
    “你现在又用其它的理由杀我！”
    “说我是什么...什么白猿族的继承人，呵呵...”
    仿佛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局面，青年白猿的笑容中充满讥讽：“说到底，我不过只是给你办事的一条狗罢了！”
    “和你在花圃中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又有什么区别？”
    “你真的在乎过我？”
    “如果你真的在乎，又怎么会任由那两个蠢货来羞辱我！”
    此时的青年白猿可以说是将自身的所有怨气全部发泄出去，不断的咆哮着！
    声音在半空中回荡。

 第1438章 绝处逢生

    老白猿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它，许久过后才淡淡开口：“正因为你是我的侄子，才会有死的机会，你应该懂我说的意思。”
    “呵呵...”
    “是啊，我应该感激你啊。”
    “不然我连死都是一种奢望，哈哈哈哈！”
    青年白猿的神志逐渐崩塌，疯疯癫癫的看着老白猿笑道。
    老白猿微微摇头，叹息一声：“你在白猿族的时候，可曾有过如今的待遇？”
    “那时候的你，只是一只未开灵智的小猴子，随便一只妖兽都可以欺辱你。”
    “当初你都不曾恼怒，怎么到了现在，瞧不起你的人变成妖主，你就受不了了呢？”
    “难道随着地位的提升，自尊心也变得更强了？”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你连如今的一切，都不曾拥有么？”
    此时的老白猿语气异常淡漠，看向青年白猿的目光中更是没有任何怜悯。
    而青年白猿也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倒在血泊之中，歪着脑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无声的注视着老白猿。
    只不过它的眼神中，在怨恨之余，也多出了些许的思索。
    可惜...
    时间无法回溯。
    不知何时，它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但哪怕是死，它的眼睛都还睁着。
    小红龙在亲手杀掉青年白猿后，表情恢复麻木，来到老白猿的身前，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想法。
    只有在不经意间目光扫过红龙族长，也就是它的父亲时，眼底深处才会浮现出一抹不甘之色，是那般冷冽。
    “你看...”
    “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会站在你的身边，替你说上哪怕一句好话。”
    “藏拙，是一件聪明的事情。”
    “但有时候，这世界的本质，并不在乎你藏了多少，而在于，你掌握了多少。”
    “就宛如，我只需要一句话，那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沦为一句笑话。”
    “悲哀么？”
    “可这就是现实。”
    “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跟着我，代替它的位置，我喜欢聪明人，我也不介意聪明人有野心。”
    “只要你不选择背叛，多大的野心，我都能替你撑住。”
    老白猿指了指青年白猿尸体的位置，看向小红龙轻声说道。
    它的情况，和青年白猿是完全不同的。
    它和老白猿并不认识，有野心，想要干掉老白猿，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它的勇气和智慧。
    但青年白猿不同。
    它的选择，就是背叛，单纯的作死。
    所以，哪怕是为了竖立威望，青年白猿，也必须死。
    但这个时候，留下小红龙，就不同了。
    老白猿是小红龙在孤立无援下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是以后，有了这件事的间隙，它也没办法和任何妖族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
    其次，小红龙很聪明，是天才，它为妖域，不杀小红龙，也算是一段美名。
    立威的事，青年白猿一具尸体就够了。
    最重要的是，小红龙无论如何，也是红龙族的族人。
    如果有一天，红龙族长陨落，它是完全有机会竞争族长这个岗位的嘛。
    留着它，就等于卡在红龙族长喉咙上一根刺。
    无论如何，这笔买卖，都是赚的。
    小红龙有些茫然的抬起头，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老白猿的用意。
    在它的想法中，青年白猿和老白猿是同族。
    自己又有如此野心。
    但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没死...
    “见过...妖主...”
    小红龙深吸一口气，这一刻面对老白猿再也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心，身体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呐喊道。
    在话才喊了一半的时候，又戛然而止，重新开口：“见过主人！”
    “嗯。”
    “起来吧。”
    “过往种种，本王既往不咎。”
    “诸位，天穹涧受辱一事，本王挡了！”
    “这仇，本王来报！”
    “这颜面，本王来挣！”
    “诸位意下如何？”
    老白猿缓步上前，将小红龙挡在身后，看向茫茫妖兽，大声喊道。
    一道道兽吼声响起，接二连三，连绵不绝。
    以老白猿现在的名望，它们完全不会有任何意见。
    而小红龙不经意间抬起头，看着老白猿的背影，是那般高大。
    虽然明知道老白猿是在收买人心，但不知为何，它的心却还是强有力的跳动了一下。
    这种被庇佑的感受...
    从未有过。

 第1439章 瓮中捉鳖

    众多神族的族长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哪怕有些许的冷冽也纷纷藏在眼底。
    只有红龙族长冷哼一声，冰冷的看向老白猿，最终又收回目光。
    但最终，却依旧无人反驳。
    老白猿无视了来自于红龙族长的怨念，慷慨激昂的在王座上宣读着：“妖域之威，不可轻辱，哪怕到了天涯海角，哪怕耗时百年，千年，万年，也必须让破军付出应有的代价！”
    “吼！”
    “吼！”
    接二连三的吼声再次响起，妖族大营内的士气一时间增长至巅峰。
    而老白猿则是用力的挥了挥手：“退兵！”
    “抓捕破军！”
    至此，这一战以一种略微荒诞的方式收尾，只不过妖域那边却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反而热血沸腾，就连老白猿都不禁有些感叹，破军给他们的这个退兵理由，简直是太好了。
    既保存了完整的士气，又不会觉得它们怂了！
    当然，如果能直接将破军的士兵堵在妖域，全歼，那就是最完美的收场了。
    而人族这边对此也并未阻拦，袁青山只是站在城墙上，远远的望着，直到妖族彻底退走，才爽朗的笑着喊道：“此战，我人族大捷！！！”
    “重创天狗族！”
    “斩妖无数！”
    伴随着袁青山的喊声，镇妖关上同样传来一道道呐喊声。
    如果抛开一切外在的因素不谈，只聊本质的话，这一战，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算，都是人族胜，而且是大胜！
    老白猿那边之所以士气冲天，更多还是采用了一些另类的方法而已。
    沸沸腾腾的人族，妖族大战，就这么因为破军的某个操作而强行中断，但破军如今却对此还一无所知。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估计在论坛上，又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随着消息传回到人族内部，到处都是兴奋的呐喊声。
    在士气这个层面上，已经逐渐被推动到了顶端。
    只有禹墨，依旧没有离去，始终留在了镇妖关下方的帐篷里，并没有参与到人族欢乐的海洋当中。
    偶尔走出帐篷时，也是眉头紧蹙，看向妖域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忧虑。
    最终，他更是独身一人，来到那深山之中，让儒生将其放在山顶的位置，与钟玉书为伴，眺望远方，一动不动。
    只是偶尔雨落时，钟玉书会好心的替他打上一把伞，但时间久了，他的衣服上，终究还是沾满了灰尘。
    ……
    “破军绝对不会在天穹涧附近过多停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完成任务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开始向人族的方向逃离了。”
    “但在这过程中，天穹涧上又出现了第二面旗...”
    “只能说天穹涧内，有人族的人！”
    “一群蠢货，这都想不明白，还会被骗。”
    老白猿看着最近来的情报，冷笑着说道。
    “按照时间来算，在天穹涧附近，屁都搜不到，但咱们距离人族很近。”
    “小红龙，你带领三支部族，由西向东搜寻人族踪迹。”
    “你们，布置封锁线！”.
    “务必保证哪怕是一只蚊子，也没有办法穿梭过去，抵达人族。”
    “我们虽然不再开战，但破军也别想着就这么轻易的回去。”
    在一道道情报下，老白猿轻松的做出一条条计划，将各个部族派出。
    一时间，以千里妖原为中心，形成了一道绝对的封锁战线。
    破军想要从这里过去，根本不可能。
    “如果破军的那些家伙始终藏着，不露面的话，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耽误下去啊。”
    朱厌族长声音沉闷，开口说道。
    老白猿轻笑：“不需要太久，他们和余生分开，粮食不会太多，如果捕猎的话，上万人的口粮，动静太大。”
    “就算和余生集合，他们也不敢在某地停留太久的。”
    “届时他们必然会放弃从镇妖关回人族的计划，从而转向其他三座关隘。”
    “而鬼门关，破晓关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都不适合。”
    “穹顶关...是唯一的路线。”
    “所以，派出数支善于潜伏的部族，藏匿在穹顶关的必经之路上，瓮中捉鳖，就可以了。”
    老白猿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

 第1440章 屠龙英雄...

    无论从如何的角度上来看，老白猿的计划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不过任凭老白猿如何去算，都算不到，破军的队伍里还藏着一位九觉！
    毕竟哪个正常的九觉能屁颠屁颠的跟着大部队走，风里来，雨里去的，还是在妖域，有暴露的风险，纯纯脑子有坑么。
    如果老白猿连这个都能算到，那他就不是智慧过人，而是开挂了。
    “去准备吧。”
    老白猿轻声开口，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下方那些妖兽们纷纷四散而去，以妖原为中心，彻底铺开，入眼所见，皆是妖兽，想要偷偷摸摸的溜回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包括通往那座深山的路，都已经被彻底封死。
    “妖族，开始行动了...”
    禹墨坐在山巅上，看着远方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妖兽，喃喃自语。
    钟玉书站在他的身侧，轻轻点头：“所以，就算你坐在这里，又能帮到他们什么呢？”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是一位智者啊。”
    说话间，钟玉书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禹墨有些沉默，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就连他的眼中也带着些许的思索之色，片刻过后才咧开嘴笑了笑：“煽情嘛，你说余生回来，看见我在这里默默的等他，会不会很感动？”
    看着禹墨脸上的微笑，钟玉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许久过后，才轻声开口：“但如今的余生，还需要你的煽情么？”
    话题终结。
    就连禹墨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要如何去回答。
    钟玉书也不再补刀。
    “钟老...”
    许久，禹墨突然开口，只不过声音有些沙哑，他微微扭过头，看向钟玉书：“您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么？”
    钟玉书看着禹墨微微发白的面容，没有说话，只是充当一位聆听者的身份。
    “我现在，很怕...”
    “余生，对人族而言，太过于重要了。”
    “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十多年的时间，期间想过无数种方法，又做出了各种实验，甚至模拟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但每次的结果都是...妖族胜，人族败。”
    “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妖域内，某些家伙自己的私心，人族...早就覆灭了。”
    “我们之所以还存在，不过是它们养的...经验宝宝？”.
    “只要人族还在，它们就还有表现的机会，它们就有晋升妖神的希望。”
    “否则这世间只剩妖族的话，那些妖神就不会在隐藏在幕后，而是站在台前了，那时候，它们高高在上的身份将会被回收，成为妖神们的奴仆。”
    “甚至...不会再有晋升妖神的机会。”
    “这是它们无法容忍的，所以它们要拖，想尽一切办法的拖延，让人族保留下来，甚至比我们自己本身，还要急迫。”
    “而妖神也担心它们某一天撂挑子不干了，只能自己下场承担风险，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退让，只要这些妖主们做的不是太过分，它们就可以视而不见。”
    “毕竟，哪怕它们再拖，妖域的实力也在一天天飞速增长，早晚有拖不住的那一刻。”
    “但现在...”
    “老白猿成为妖域之主了，它藏了太多太多东西，或者说，它可能已经距离自己的目标很近，很近了，留给人族的时间...所剩无几。”
    说着，禹墨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些许落寞。
    “我是真的，真的想不到利用目前手里的这些牌，要怎么去打赢妖域。”
    “只要妖域不顾一切的倾巢而出，甚至不需要有脑子的将领，都可以在付出惨重代价的情况下，全歼人族。”
    “我做过最好的一次推演就是...”
    “人族全军覆没，妖域全军覆没，但妖神们...还在。”
    “直到后来，我的视线关注到余生身上。”
    “我以他目前的实力，进行了后续推演，只要他能到九觉，哪怕刚刚晋升九觉...”
    “妖族必灭！”
    “那些妖神，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一人，就能全杀！”
    禹墨信誓旦旦的说道，眼中在这一刻也终于泛起了光芒！
    “这是我在无尽黑暗中，看见的唯一一束光！”
    “他太重要了！”
    “可现在...”
    “我却亲手将其送到危险的境地当中...”

 第1441章 这世界是公平的

    “但我又不能不这样做。”
    “如果我对余生表现的过于紧张，老白猿绝对会不遗余力，用尽一切办法来阻止余生到达九觉。”
    “而且人族不能只有一个余生...”
    “否则...”
    “否则如果真到了某一天，当恶龙斩尽，英雄化作恶龙，我们...”
    禹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停顿，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我只能让余生去闯，去拼...”
    “在他为自己获取资源的同时，再利用他，为人族更多人，换取更多的好处，尽可能的避免那最坏的结果发生。”
    “但偏偏，为了让他那冰冷的心温热起来，我还要不断的替他去考虑很多事情，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
    “而余生又是敏感的，如果我的情感中掺杂任何虚情假意，都会被他察觉，并渐渐远离我。”
    “所以我必须真的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是必须...”
    “可现在...”
    “我就在亲手算计...我最好的朋友。”
    “甚至有些时候，故意的，将他暴露在台面上。”
    “这种感觉，您...理解么？”
    此时的禹墨再也没有了那冷静，睿智的样子，宛如一个无助，自责的孩子，微微抬起头，看向钟玉书。
    那眼神，愧疚，不安，紧张...
    钟玉书怔了一下。
    似乎是最近几年过于忙碌的原因，禹墨的鬓角上已经多出了许多白发。
    但其实...
    他也不过刚刚而立之年罢了。
    一切的成熟，只不过是强行加在身上的枷锁。
    这大势，逼着他稳重，逼着他沧桑。
    一时间，钟玉书心微微颤了一下。
    他叹息一声，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禹墨的肩膀，搬来一个马扎，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了禹墨身旁。
    “我年轻的时候，刚入镇妖关，想的，就是扬名立万，为人族立下赫赫战功，觉得这是我辈儿郎该做的事情。”
    “但人到中年吧，就有些倦了，或者说...怕了。”
    “可我是钟玉书啊，人族战神，钟玉书，草根逆袭的代表性人物，从预备役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哪怕我才七觉，但在预备役的人眼中，我就是他们的信仰，精神领袖。”
    “尤其是，我可以和他们组成战阵，在这镇妖关上，不惧任何妖主。”
    “这种情况下，你说...”
    “我能退么？”
    “但其实，那时候我是真的想跑，呵呵，这话说出去，可能不会有人信。”
    “人族战神钟玉书，因为结婚生子，害怕了，不想打架了。”
    “只不过当我每次看见预备役那些小家伙们看我时，那一双双炙热的目光时，我就走不动了。”
    “如果我留在这，他们或许会多活下来一些。”
    “哪怕是他们死了，至少...”
    “至少我能帮他们照顾一下家里人。”
    钟玉书露出苦涩的笑容，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再后来，我就逐渐变得麻木了，应该也是习惯的问题，当你习惯了某件事后，也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直到后来，我那婆娘死了，儿子死了...”
    “也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时我全身修为被废的时候就在想，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后半生不会那么累了。”
    “谁知道孙英雄这个老畜生，硬生生给老子又捞回来了。”..
    “但真当我重新站在镇妖关上的那一刻，一切的怨气，也就烟消云散了。”
    “呵呵...”
    钟玉书微微摇头，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找到烟，只能求助的看向禹墨。
    但看到禹墨那清澈的眼神后，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我和你绕上这么一大圈，只是想说...”
    “多些信任吧。”
    “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缺乏信任感了。”
    “你不信任人族的百姓，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恶人，来鞭策他们。”
    “你不信任余生，就强行想办法给他套上枷锁。”
    “但其实有时候，多向前走出一步，你或许...会看到另外的风景。”
    “这世界是公平的，当你对这世界敞开胸怀的时候，这世界也会宽以待你！”
    “但你对这世界处处提防，处处小心，这世界回馈你的，也只能是无尽的阴暗面。”

 第1442章 心生阳光自见光明

    “心生阳光，自见光明。”
    “心生绝望，唯见黑暗。”
    钟玉书再次用力的拍了拍禹墨肩膀，苍老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我不如你聪明，但我却侥幸活的比你久了点，见的多了点...”
    “余生，是咱们人族的人，在替咱们人族去办事。”
    “我们就不能亏待他。”
    “不然，咱们和妖域那些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真有一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咱们能斩掉一条恶龙，就能斩掉第二条！”
    “更何况...”
    “你又怎么知道，新的恶龙，是那位英雄，还是这...芸芸众生啊。”
    钟玉书那浑浊的双眼中，在此刻流露出智慧的光芒，那是一种见惯了世间沧桑的成熟，对万物本质的透彻。
    “人嘛...”
    “看看史书，在没有妖族，没有外敌的时候...”
    “自然而然的，就会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做了。”
    “想要真正的天下太平...”
    “凭借你我，是做不到的。”
    “我们只需做好眼前事，何须管未来人间？”
    从始至终，钟玉书都没有展露自己所谓的人族战神那种霸气，更像是看透世态炎凉的老人，迟暮，却又温和，慈善。
    听到钟玉书的话，禹墨若有所悟，轻轻点头，许久过后，才对着钟玉书的方向微微弯腰：“谢谢钟老，我之前...或许真的陷入某种思维上的误区了。”
    “就是嘛。”
    “大家都觉得，人族战神是冷酷的，是凌厉威严的，所以，我就必须威严。”
    “不然一个笑呵呵的老家伙，又怎么能让他们信任呢？”
    “但你不一样，你那邪恶的外衣，不过是自己强行穿在身上的而已。”
    “或许，你是时候将这身衣服脱下来了。”
    “重新做回自己那正义的光组组长，人族楷模，也替禹氏，挣回一个名声来。”
    “虽然你口口声声喊着不在意这些，但...总归是留下点念想，才是好的。”
    钟玉书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相信，洗白自己，对你而言，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这一次，禹墨没有附和，而是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过后，才嗓音略带沙哑的开口说道：“我...还是算了，至少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对人族而言，的确还是很有好处的。”
    “一个不讲理，却手握杀伐大权的存在，会更好的制止罪恶滋生。”
    钟玉书瞥了禹墨一眼，嗤笑一声：“屁，一个正直的光组组长，也可以做到这些，你不过是盼望着，有一天，季鸿能活着回归人族，而你，就是送给季鸿最好的磨刀石。”
    “一个满身伤痕，付出一切，终于归来的卧底，会让所有善良的人，对其充满好感。”
    “再杀掉你这个‘大奸大恶’之徒，会让那些心里有鬼的家伙，也对其充满好感。”
    “说到底，你想让季鸿变得完美，不想让他遭受任何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的骂声而已。”
    “但你有考虑过...”
    “季鸿是怎么想的么？”
    “或者说，你知道季鸿的计划么？”
    平日里，安安稳稳镇守这座深山，厮混在预备役，调教出一群莽夫的钟玉书，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他对一些事能看的如此透彻。
    甚至直指问题核心。
    禹墨再次沉默，一言不发。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不想再开口说话了。
    而钟玉书则是叹息着微微摇头，收回目光，就坐在禹墨身旁，看向妖域的方向。
    “这种场面的追杀，余生能回得来么？”
    “还有破军...”
    “都是我人族的好孩子啊...”
    钟玉书没头没尾的问道。
    禹墨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可以的，他...从未让我失望过。”
    “嗯。”
    “说起来，一眨眼，又过去这么多年了。”
    “还记得我当时和余生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刚十八，才觉醒的孩子。”
    “就连去墨学院，都是我推荐的。”
    “早知道他天赋高到如此妖孽的程度，我就忽悠他去军校了！”
    “真特么的艹蛋！”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钟玉书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如果余生是军校的，没准军校真就因此逆袭，说不准和墨学院齐名了。
    “但您觉得，以余生那时候的性格，会接受军校那种强制性的管控，以及和队友配合，练习战阵么？”
    禹墨幽幽说道。
    钟玉书心情瞬间就重新好起来了。

 第1443章 回撤三十里

    “也对！”
    “按照余生当初的秉性来说，还是追逐自由的，想让他无条件的相信一些陌生人，并将后背交给他们，是完全无法做到的事情。”
    “如今仔细想想，最适合他的，也就只有墨学院了。”
    钟玉书略微回忆，轻轻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不再去聊那些沉重的话题，反而围绕在余生身上，不断分析着余生的性格，以及一些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山巅上，不时传来一阵轻笑，气氛似乎都重新变得轻快起来。
    ……
    “全员隐匿！”
    此时的破军士兵们衣衫褴褛，并且在自己穿的‘碎布条’上缠绕了一根根的杂草，看起来绿油油的，就连脸部都用汁液涂满，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身上所散发那种草药的味道，更是让偶尔路过的妖兽，也无法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人族的气息。
    眼看着他们距离镇妖关的方向越来越近，余三水却微微蹙眉，抬起胳膊，轻声说道。
    伴随着长时间的接触，主要是余三水准备坦然赴死的镜头，此时破军的士兵们对余三水的命令几乎是可以做到令行禁止了。
    就在余三水做出手势的瞬间，所有的士兵们全部停住脚步，并十分默契的四散而开，分成三三一组，利用自身装扮的优势，完美隐藏在杂草，灌木之中，远远望去，绝对无法发现，那儿还藏着一大堆的人。
    尤其是在深夜里，更是宛如隐身了一样。
    “前方三十里，一位妖主，三位妖王...”
    “妖兽众多。”
    “换路线！”
    余三水仔细感受了片刻，尤其是察觉到自己感知中那团巨大的火球还在不断移动的时候，彻底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果断重新做出几个手势，调转方向，绕路前行。
    哪怕这会让他们多走上一天的时间，但一切求稳。
    只有把事儿办漂亮了，老板才有可能会奖励点好处！
    但悲催的是...
    余三水带领破军从深夜到凌晨，连续换了两个方向，但全部遇见了阻拦者。
    如果不是余三水的感知能力极强，单单只有破军这些士兵逃亡的话，会直接吃大亏的。
    甚至运气差一点，距离过近才被发现，那就是团灭的下场。
    “乖乖...”
    “妖域这是疯了么？”
    “前线的仗都不打了，来追咱们？”
    “我特么看见神族的族长了...”
    余三水目瞪口呆！
    如果说这是前线随便派过来的小股部队，打死他都不信！
    绝对是精锐！
    看数量，倾巢而出了！
    仗不打了...
    神族族长亲自在高空巡逻...
    这种阵仗，哪怕是余三水都没有遇见过。
    太高级了！
    就是攻打镇妖关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都用不上这种配置。
    “回撤三十里！”
    “咱们就耗着呗，怕什么！”
    “大不了老子深入妖域，抓几只体型大的妖兽，做成肉干拿回来！”
    “活人还能被饿死！”
    “咱们就和它们拖着，如果真拖了整个妖域的部队一年半载的，那咱们就真立大功了！”
    “就是在它们城墙上挂个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
    余三水一脸不爽的吐槽道。
    破军的士兵们则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又不是把天穹涧给你炸了，整的和祖坟被刨了一样！
    只能说破军自创立之后，先是被余生带了一段时间，又被余三水带了一段时间。
    这俩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也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人。
    导致破军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而且还感觉自己的行事风格没有什么问题，或许在他们的想法中，预备役应该也都是这么操作的。
    这就是打仗的基本功！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都是论坛上的喷子集合来的，想让他们玩点光明正大的东西，远不如鬼鬼祟祟要来的舒服。
    这种特殊的战略方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发挥出奇效了。
    就比如那挂在天穹涧上的旗。
    “马上天亮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天亮之后，妖兽的封锁线会继续向前推进。”
    “看来我们白天是没有时间休息了。”
    “趁着还有些时间，往妖域深处跑，咱们和它们兜圈子。”
    “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从镇妖关回人族的路线，转其他关隘去！”
    余三水嘟嘟囔囔的说着，带着破军，向妖域的深处赶去。

 第1444章 收心

    千里妖域外围。
    余生看着远方那茫茫妖兽，眉头微蹙，站在一棵树顶，一动不动。
    “封锁么...”
    他略微思索片刻，最终悄无声息离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此时妖域的封锁线内，由于已经结束战争，老白猿没有再去坐自己的王座，而是和其他妖兽一样，站在一处小山包上，双手背负，眺望远方。
    “主人，目前为止，并无发现。”
    小红龙自天边飞来，落在老白猿身旁，匍匐在地上，表情异常恭敬。
    “嗯。”
    老白猿对这个结果不以为意，只是轻轻点头。
    “需要加大搜索范围么？”
    小红龙再次问道。
    老白猿微微摇头：“不需要，在妖域搜捕一支不过万人的队伍，付出的精力，成本未免都太大了一些。”
    “如果像之前那般，知道他们的大概路线还比较简单，漫无目的去找，得不偿失。”
    “但态度要摆出来，让他们感受到我们不死不休的决心，以及打持久战的准备，逼迫他们绕路。”
    说着，老白猿看了小红龙一眼，脸上出现一抹笑容：“不需要太拘谨，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我这个人还是很随和的。”
    “以后咱爷俩沟通的时间还长，始终维持这个状态，太累了。”
    “或许未来...”
    “你当上了红龙族的族长，再保持这种谦卑的态度，就不合适了，对你的口碑也不好。”
    就像是曾经和青年白猿所聊天的内容一样，老白猿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话术，就对小红龙又说了一遍。
    语气依旧是那般随和，温善。
    小红龙下意识抬起头，看了老白猿一眼，许久过后，又默默收回目光，轻轻点头。
    “呵呵，对我有防备，是很正常的。”
    “想必我那个侄子，也和你说了许多我的坏话。”
    “但你可以回忆一下，在它背叛我之前，我可曾有半分亏欠它。”
    “当初，它还只是一个刚刚诞生灵智，懵懂的小猴子罢了，在一片很小的树林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而且白猿族的天赋想必你是知道的，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晋升六级妖兽，难道会是靠它自己么？”
    “有些事，不能只靠听，要自己去看...”
    “甚至有些时候，你的眼睛，都会骗你。”
    “未来的日子还长，到时候你或许自己就会想通了。”
    老白猿似乎有些感慨，提到青年白猿的时候，眼底还闪过一丝悲伤，微微摇头，长叹一声。
    小红龙依旧匍匐在地上，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想，我之所以留下你，不过是为了恶心红龙族长，顺便找一个能替我办事儿的人罢了。”..
    “或许某一天，真让你当上红龙族长，也是为了掌控红龙族，对么？”
    老白猿回过神来，看向小红龙，轻声问道。
    小红龙果断摇了摇头：“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我的幸运了，从今往后，我只忠心于主人，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或许你现在还处于死里逃生的庆幸期，但时间久了，终究还是会想的。”
    “想的通，无事发生。”
    “想不通，你麻烦，我也麻烦。”
    “其实留下你，理由很简单，你是妖王，红龙族的妖王。”
    “无论是我那侄子也好，七尾狐也罢，它们取死的原因，就在于自尊。”
    “被妖主无视，被其他人鄙夷。”
    “但你不会。”
    “你是天穹涧这一代，最天才的那个，老牌神族，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妖王，更是有妖主的父亲，妖神的老祖宗。”
    “所以那些妖主自然会给你一些面子，毕竟你很有可能在不久后，就站在和它们同等的位置了。”
    “甚至由于你神族血脉的原因，到时候地位会更高，更强。”
    “如此一来，你自然不会走它们的老路。”
    “我也可以放心的让你去办更多事情。”
    “还有...”
    “你不蠢！”
    “我不喜欢和蠢货打交道。”
    “当然，利用你，恶心你父亲，以及未来有可能掌控红龙族，自然也是顺手的事情。”
    “但以我的实力，完成这两点，并不需要你...”
    “懂了么？”
    老白猿难得的和小红龙解释许多。
    虽然小红龙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发生过变化，但眼神却还是微微闪烁了一下。

 第1445章 生死一线

    “无论如何，你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
    “在你没有生起其他心思之前，我不会亏待你的。”
    “现在，我们可以聊聊百荒山的问题了。”
    当走心环节结束后，老白猿将话题引回到了正事上。
    它慢条斯理的在附近找了一处可以坐的地方，看着小红龙的双眼笑呵呵的说道：“让你亲手杀我那侄子，我是有试探目的的，说不准你们就是联合起来，和我演一场决裂的戏。”
    “但直到你杀死它，它恨你到那个程度，都没有说这个问题，就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干净的。”
    “至少那一刻，你们之间的敌意，是纯粹的。”
    “既然如此的话，有些事，就值得玩味了。”
    “两位妖主，就这样死了，死在百荒山，用你们的口述，是余生联合百荒山的妖主，干掉了狂狮，霸虎。”
    “但妖主之间的战斗，哪是这么容易死人的啊，打不过，跑总归是能跑的。”
    “更何况一死就是死俩。”
    老白猿失笑，微微摇头：“而且，我那侄子弥留之际的时候，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原本折磨它的你，却突然加快速度下手了。”
    “所以，聊聊吧。”
    “聊聊百荒山的事儿。”
    “我以真诚待你，将我的态度全摆出来了。”
    “接下来，我想看看你的诚意。”
    老白猿没有任何审问的意思，更没有什么严厉的质疑，就仿佛和朋友闲聊一样，随后说道，就连脸上都始终挂着笑容。
    小红龙默默抬起头，仿佛随意的看了一眼四周，又将目光收回。
    “放心，妖主们都被我派出去了。”
    “附近没人能偷听。”
    “我测试过，妖神...也不在。”
    老白猿笑呵呵的说道。
    小红龙轻轻点头：“以当时的情形，百荒山发生的事，没法说，众目睽睽下，如果把事情缘由说出来，恐怕整个妖域，都会地震。”
    它苦笑一声，先是解释了一下当时为什么要瞒着这件事，紧接着又十分详细的，把在百荒山内所发生的一切，至少是自己眼中所见的一切，全部说出。
    老白猿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它们...自称兽族？”
    “嗯。”小红龙点头：“它当时只是随口提了一嘴，还有天族...”
    “而且它们似乎都是某位天族的奴仆。”
    “我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一位妖主，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
    “我没见过妖神出手，但在我自己的幻想里，妖神出手，也不过就是那个场面了。”
    哪怕是到了现在，小红龙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眼神中依旧会浮现出恐惧之色，身体微微颤抖。
    “它杀了狂狮，霸虎之后呢？”
    “又做了什么？”
    “现在在哪里？”
    老白猿向来平稳的声音在此刻都变得略微急促了些。
    “我...”
    “我们当时被吓...吓跑了。”
    “它当时懒得再杀掉我们，但如果我们不识趣，依旧留在原地的话，大概率...大概率会死。”
    小红龙微微低垂下头，声音都变的轻了一些。
    老白猿沉默片刻，脸上恢复笑容，看着小红龙安慰道：“这件事不怪你，能活着传回来一些消息，就已经立下天大的功劳了。”
    “只是此事...”
    它的声音略微停顿。
    小红龙微微抬起头，看向老白猿：“我以妖神的名义发誓，如果将此消息再透露给任何人，神形俱灭！”
    “能...能不杀我灭口么？”
    说到最后，小红龙祈求的目光看向老白猿。
    它知道，这件事太重要了，重要到完全会颠覆如今妖域的世界观，甚至会引发更多，更激烈的矛盾。m..
    所以，在老白猿询问它的那一刻，它就已经绝望了。
    犹豫许久，才如实说出。
    不说，会直接死。
    说了，一线生机。
    “呵呵...”
    “怎么会呢？”
    “我说过，只要你没有背叛我，你就是我的人。”
    “我的人...”
    “我自然会负责到底。”
    “下去吧。”
    老白猿失笑，看着小红龙挥了挥手。
    小红龙长舒了口气，十分恭敬的对着老白猿磕了几个头，这才缓缓离去。
    只不过当小红龙离开后，老白猿那和善的目光瞬间变的冷冽起来。
    “……”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顺手的工具啊。”
    “还浪费了半天口舌...”
    “杀了...”
    “太可惜啊...”

 第1446章 我...我又要死了么

    老白猿最终不置可否的收回目光，仿佛不再去想这件事了一样，但那眼神中的冷冽，以及漠然的杀意却是没有退去的。
    显然，它已经在心里，给小红龙写好了结局。
    只不过现在，还未剧终罢了。
    “沧海桑田，时间如梭...”
    “天族...”
    “天族啊。”
    “令人恐惧，却又崇敬的种族。”
    “可惜...可惜...”
    许久过后，老白猿才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在提起天族的时候，它的眼中，竟然浮现出那么一瞬间的恐惧。
    如果有人和青年白猿说，老白猿也有怕的东西，恐怕它都会直接从棺材板里跳出来，对说这番话的人展开一系列疯狂的嘲讽。
    当然，遗憾的是青年白猿是被分尸的，仅存的一点尸骨也已经被秃鹫吃掉了，没有棺材。
    带着一丝落寞，老白猿坐在一处巨石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微微有些出神。
    “季鸿...”
    “有能力在天穹涧内，挂上那旗帜的，也只有那位蜃龙妖核的吸收者了...”
    “而他是你的人。”
    “下起手来，真是果断，凌厉啊。”
    老白猿仿佛进入了忧郁时间，不断嘟囔着一些东西，只有在这一刻，它看起来才像是一位真正的老家伙。
    至于周围的那些妖兽们，早就已经主动让开很远一段距离，没有凑到老白猿身边。
    混乱的千里妖原上，只有它方圆百米之地，才是绝对的净土。
    而曾经，它在这里，还只是一个惶惶度日的废物。
    ……
    “嗯？？？”
    “不是，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只不过觉得这件事说不准和你的计划有点关系，告诉你一声，但你这反应也太吓人了吧？”
    天穹涧。
    辛永风看着面前那双眼血红，就连身体都在不断颤抖的季鸿，忍不住怔了怔。
    他和季鸿也算是朝夕相处一年时间了，季鸿向来都是能维持冷静的，这也是季鸿最大的特点。
    但现在看季鸿这样子，感觉把老白猿摆在他面前，他说不定都能给一刀劈了。
    “人族那位...那位九觉说的地点，你都记住了么？”
    足足长达十分钟的时间，季鸿才逐渐将心态恢复，哪怕如此，他的语速依然有些急迫。
    “记...记住了啊。”
    “八觉...八觉的记忆力都是很好的。”
    辛永风依旧处于被季鸿那状态惊吓住的模样，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甚至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对自己都有点不自信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才再次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工作换来的东西！”
    “嗯？”
    “换来的？”
    “详细点。”
    季鸿微微蹙眉，目光落在辛永风的身上。
    而辛永风刚刚也只是说了天穹涧内几个不对的地方，听到季鸿的话后，才将详细经过又给补了一遍。
    “破军...”
    “余三水...”
    季鸿喃喃自语：“九觉的判断力是不会出错的，所以这些地点本身，是...是正确的。”
    他的呼吸再次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终于...终于找到了。”
    “只要我...我再多做出一些布置，或许...”
    辛永风能清晰的感受到季鸿此时的情绪波动，但在最关键的一刻，季鸿却反而深吸一口气，变得异常平静。
    尤其是那波动的内心，仿若一盆死水一样。
    再看季鸿的脸，已经没有任何表情。
    这份调节心态的能力让辛永风瞠目结舌，至少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或许，这也是人族第四代无数天骄，甘愿将希望留在他身上的原因。
    “辛老，以老白猿的智慧，根据第二面旗，一定会联想到您的身上。”
    “这种情况下，您留在天穹涧，就危险了。”
    “它性格多疑，向来不喜欢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到时候必然会不顾一切代价，将您挖出来，到时候就连我也没有办法保您。”
    “甚至如果它做的更绝点，说不准会让我当着妖神的面，亲自杀您。”
    “所以，我觉得您可以离开这里了。”
    “只要您走，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它们也不会来主动招惹我。”
    季鸿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一件事上，神情郑重的开口说道。
    辛永风懵了一下：“不是...我就挂个旗，就...就要死了么？”

 第1447章 回去守山

    以他的智慧，一时间有些想不通挂一面旗，和自己的生命之间有什么关联。
    “不是，你们这些玩脑子的，也太吓人了吧？”
    “我就变成一块石头，一年不动地方，它...它能抓住我？”
    辛永风终究还是有些疑问。
    但季鸿却微微摇头：“它或许无法将你精准的揪出来，但请相信我，它有太多办法让你主动暴露自己了。”
    “只要它想，您在它面前就没有任何胜算。”
    季鸿这番话说的十分严肃，目光直视着辛永风的双眼。
    在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后，辛永风微微皱眉：“但我不能走，虽然不知道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我的能力是可以帮到你的。”
    “想必你的计划十分重要，至少...要比我的命更关键。”
    “所以我觉得...我在关键时刻，是可以牺牲的。”
    “哪怕只是为你多争取一点点的机会呢。”
    辛永风对季鸿的建议果断表达了抗拒，最终捂着脑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帮他们挂旗了，他们就是一个娱乐活动，结果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不是这样的。”
    季鸿轻笑一声，微微摇头：“这旗挂的，很有作用。”
    “首先，这会极大影响老白猿的返程时间，它不在天穹涧，我做起事来要方便许多。”
    “这比您在这儿，当我的替身，更加重要。”
    “其次，老白猿一直怀疑您在我身边，只不过之前一直由于某些原因，没有对您布局，但这次它回来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您了，这和挂旗无关。”
    “最后...”
    “辛老，我说一句可能有些不好听的话。”
    “如果您在我这儿，给我当替身，被老白猿发现了，它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给我拉下马。”
    “之前我们之间的事情，都是没法往出说的，但您可是一个新把柄，而且是和它完全无关的那种。”
    “也就是说，您如果死在这儿，我也就跟着您没了。”
    “您...”
    “真帮不到我什么。”
    “除非咱们爷俩就突然变蠢，硬生生上演一出热血的戏码，最终谁也没有完成任务，全部死在这，如果人族最终胜利，我们还会被记录在史书里。”
    “俩傻子，影响人族大计。”..
    “当然，妖域赢了，我们也会被记录在妖域的史书里。”
    “看，我们的敌人，是多么愚蠢！”
    “有这种主动送死之人，何愁我妖域不胜？”
    为了照顾辛永风的智慧，季鸿特意将语速放慢了很多，给老白猿留下消化的时间。
    显然，这么做是对的。
    辛永风站在原地，微微歪着头，眼睛有些呆滞，不断仔细分析着季鸿话语中的内容，加以分析，最终悲催的发现，季鸿说的...
    是对的。
    虽然没有了自己替身之后，季鸿展开行动会麻烦一些。
    但如今坐标都已经有了，慢慢等，终究是有机会的，自己强行留在这里，只会增加失败的风险。
    “艹！！！”
    “老夫吸收的可是蜃龙妖核！”
    “这妖域天大地大，任由老夫驰骋！！！”
    “为什么到了现在，去哪儿被哪儿嫌弃，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办成过什么事儿。”
    “真尼玛羞耻！”
    最终，辛永风忍不住痛骂两声，默默蹲在地上，羞愧的捂住了脸。
    原本他以为，属于辛永风的时代，就要来了。
    但结果却是，辛永风...没等来，就被撵走了。
    “嗯...”
    “辛老，其实我觉得，您还是有作用的。”
    “只不过如今人族妖族之间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随时都有可能进行最后的决战。”
    “这种情况下，卧底的作用就不太明显了。”
    “所以...”
    “嗯...”
    “前辈，您想哈，决战的时候，是正面厮杀，您肯定没有钟老更适合战场。”
    “您之前和我聊天时，说过的那座山...”
    季鸿稍微给了一点点提示，又果断闭上嘴。
    辛永风懵了。
    过了许久，才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鼻子：“所以，你的意思是，老夫出来逛了两年，现在要回去继续守山？”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季鸿果断点头。
    辛永风陷入怀疑人生的状态之中，默默蹲在地上，宛如老农般双手插在袖子里。

 第1448章 唯手熟尔

    “蜃龙妖核...”
    “就是个坑啊。”
    “早知道还不如随便吸收一个打架猛的，老夫抡着我的狼牙...法杖，和他们拼命去！”
    回想起自己觉醒物上镶嵌的一枚枚妖核，辛永风再次无言。
    自从修炼开始，他的天赋树，似乎就没有点对过。
    一次都没有！
    “前辈，嗯...”
    “您看，老白猿最少还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回天穹涧。”
    “咱们求稳，就算三天。”
    “这三天里，还务必请求您，代替我坐在这里，方便我去办点事，这关系到整个人族的存亡，可就全托付在您身上了！”
    眼看着辛永风一副受伤不小的样子，季鸿轻叹一声，缓缓上前，让自己保持严肃的状态。
    辛永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猛地拍了拍自己胸膛：“你放心，只要我在，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就麻烦辛老了。”
    季鸿对着辛永风微微鞠躬，仪式感拉满，这才转身缓缓向山下走去。
    而辛永风脸上则是重新恢复了笑容，带着无穷的斗志，变成季鸿的样子，重新盘膝坐在山巅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辛永风突然睁开双眼，表情是那般古怪：“我...这不还是...在守山么？”
    “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座山...”
    “这山的风景，还没有我之前那座好呢！”
    “艹！”
    回过味儿来的辛永风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无声的捂住了脸。
    “从八觉之后，先在七尾狐那装了一年半的孙子...”
    “又莫名其妙的跟着跑到莽城。”
    “再回天穹涧来守山...”
    “我这是尼玛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回想着自己的过往，辛永风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斗志，光辉的战绩等等一系列东西，默默的坐在这山上，进入到修炼的状态之中。
    万幸的是，他对这一套流程，表现的十分自然。
    无他，唯手熟尔。
    而季鸿则是凭借着妖神之下战力最强这一点，在天穹涧内悄无声息的穿梭着，最终站在一处广袤的草原上。
    “这里...”
    “十二团能量...”
    “分别在...”
    季鸿回忆着辛永风所描述出的坐标，认真的观察着，最终将几处地点牢牢记下。
    “我们曾经做出的猜想，或许...”
    “真的有实现的机会了。”
    “我会向世人证明，人族四代...”
    “没错。”
    季鸿喃喃自语，哪怕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彻底尘封，如同一个冰冷的机器。
    越到这种关头，就越是不能出现任何失误，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季鸿在忍，疯狂的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就算是发生再大的事，也无法让他的内心再泛起任何波澜了。m..
    只不过...
    在一切结束后，各种情绪的冲击下...
    哪怕是以季鸿的精神力，都未必能够遭受的住。
    但此时的季鸿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站在其中一处坐标上，闭上双眼，一缕缕妖气顺着脚部延伸至地底，像是在感知着什么，许久过后，季鸿才将妖气收回，缓缓睁开眼睛。
    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去，而是在默默的思索着什么，最终蹲在地上，以指为笔，在地面不断勾勒，妖气烙印在泥土上，最终敛去，消失不见。
    单单一处，季鸿就用了半个时辰左右。
    整整一天时间，他都在这处平原不断忙碌，直至又是一个凌晨，季鸿才脸色苍白的离去，体内已经没有哪怕一缕妖气，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十分踉跄。
    但哪怕是身体十分虚弱，他的眼神依旧是那般明亮。
    ……
    “破军，原地休整。”
    “我会想办法破阵。”
    余三水喃喃自语，翻译着余生的话，片刻过后才有些呆滞的反应过来，甚至不顾精神上的疼痛，猛的坐了起来：“这家伙疯了吧，封锁线每一段都有妖主看守。”
    “他...突破封锁线？”
    “怎么可能！”
    余三水微微摇头，并不算特别认同余生这个疯狂的决定。
    只不过余生可以给他发电报，但他却无法给余生回信。
    好在余生每次想的都比较全面，甚至将余三水的不解都能猜到。
    “我...”
    “快八觉了...”
    突兀间，又是一道消息传来。

 第1449章 不仅快还猛

    “八觉...”
    听到这句话，余三水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疼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眼睛瞪大！
    “艹！”
    “他凭什么这么快！”
    “不仅快，还猛！”
    “他要是八觉...”
    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面，余三水的嘴角都开始微微抽搐起来，气的不断大骂。
    许久过后，他才没好气的看着一脸不解的破军众人说道：“行了，暂时不需要换路线了，等着吧。”
    “咱们看戏就行...”
    “看你们的好阁主，是怎么自己一个人装逼的。”
    说完，余三水再也没有继续做计划的意思，先是感受了一下妖族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确保安全后，懒洋洋的倒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看着天空，一脸忧郁。
    “我原本还寻思，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一位九觉。”
    “大不了老子以后替他卖命！”
    “但以他这修炼速度...”
    “真的还需要我这个连出手都不敢的保镖么？”
    “应该是...不需要的吧...”
    “妖神不出，他已经无敌了啊。”
    想到这里，余三水脸上写满了痛苦，懊恼的捂住额头，长叹一声，总觉得自己的十觉之路，断了，又续上，再断，再续。
    这种感觉让他几近崩溃。
    “算了，爱咋咋地吧！”
    “能十觉就算老子运气好，上不去，也就这样了。”
    最终，余三水几乎是用一种摆烂的状态彻底结束了思考，就这么倒在草丛中，安逸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仿佛已经置身十觉，站在这世界之巅，左手抓着一个妖神，右脚还踩着一个，旁边的锅里还炖着一个。
    ……
    原本已经想过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百荒山的余生最终还是回到了百荒山。
    嗯...
    是的。
    这里目前应该是最安全，最隐蔽的。
    而且余生和这里的妖兽们比较熟，突破的时候，它们应该不会来打扰自己。
    回到百荒山的核心区域，深山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堆堆的碎石。
    余生坐在废墟之中，双目紧闭。
    方圆数十里内，连一只妖兽都没有，完全不敢踏足。m..
    空气异常安静，只有余生的呼吸声，甚至到了最后，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余生周围却没有任何变化，就连余生自身体内的能量都在不断敛去，一眼望去，就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逆天的实力。
    夕阳落下，月上眉梢。
    余生体内那寂静的能量突然汹涌而出，一静一动，转变的如此突然。
    磅礴的能量异常凌厉，卷起阵阵狂风，甚至就连余生脚下的碎石都被风卷到半空之中，以余生为中心，不断旋转。
    而此时的余生眉心处，一道道光芒不断闪烁，从龙纹棍变化为山河瓶，又从山河瓶转为凤凰锤...
    各种觉醒物之间不断变换，最终，这些觉醒物全部呈现在余生身后。
    也就是在这一刻，余生的气势达到顶端。
    那古朴的画卷缓缓展开！
    这些游荡在半空中的能量仿佛找到了释放的地点，纷纷涌入，片刻后又从画卷的另一端溢出，只不过相比起之前要更加精纯，也更加温和，再回归到余生体内，形成一个闭环。
    哪怕是夜晚，余生附近都被映照的宛如白昼般，远方的妖兽们感受到这片区域内恐怖的威压，更是躲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动不动。
    果然...
    那怪物天生就是百荒山的克星。
    他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它们的，一遍又一遍...
    在这种存在附近，谁还睡的着啊。
    一时间，这些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百荒山的妖兽们，内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搬家的想法。
    逃离这里吧，这恶魔是不会放过它们的。
    如果不走，早晚有一天，它们会死在这恶魔的手中。
    在这个夜晚，百荒山展开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迁移活动！
    嗯...
    在动物的角度上来说，灵气复苏之前，它们是经常因为气候问题，会迁移的。
    但灵气复苏后，这种问题早就已经被克服了。
    而现在，因为余生在百荒山这半个多月展开的种种恶行，硬是让它们返祖了！
    只不过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旧在百荒山的核心深处，不断调动着自己体内的能量，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第1450章 世界

    整整一夜的时间，余生体内的能量都在通过那古朴画卷不断循环。
    而他身后的那一个个觉醒物，在此刻看起来也愈发逼真，尤其是几件物品，看起来和实物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上面的七颗晶石异常闪耀，而在第八个凹槽处，正在有能量不断汇聚。
    当能量彻底溢满凹槽的那一刻，就是余生晋升八觉之时。
    “还...不...够...”
    余生在此刻微微蹙眉，他此时感觉自己距离八觉，就差短短半步，但却始终迈不过去，凹槽内的能量也始终无法形成真正的晶石。
    方圆百里内的能量几乎已经被他吸收一空，但依旧...不够。
    山河瓶微微倾斜，一直以来积攒的能量宛如水流般缓缓自高空落下，并在此刻打开一道空间裂痕。.
    数不清的妖晶主动从山河瓶内飞出，堆积在余生脚下。
    刹那间，周围的空间中再次铺满灵气！
    而且由于灵气过于浓稠，导致周围像是产生了大雾一样，将余生彻底笼罩在内。
    余生紧皱的眉头在此刻缓缓舒展，一道道觉醒物的凹槽处，能量聚集的速度也变的快了起来。
    日出破晓！
    余生的衣服上已经沾满露水。
    但他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坐姿，一动不动。
    就在太阳彻底升空的那一刻，余生身后那数道觉醒物在同一时间轻微颤抖，像是在发出道道争鸣！
    高空中的古朴画卷缓缓收回，化作流光，重新没入到余生体内。
    而余生则是猛然睁开双眼，一道凌厉的光芒自其眼底一闪而逝，很快又重新恢复平静。
    “八觉么...”
    “距离九觉还需要...”
    “好多能量啊...”
    在余生睁眼的刹那，几道觉醒物渐渐消散，而他则是认真的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状态，并顺势感悟了一下自己距离九觉，还需要多少能量。
    只是在得知一个笼统的数值后，余生那刚刚晋升后的轻松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我真的...还能踏入九觉么...”
    此刻的余生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他的优势是，自己有五个觉醒物。
    但缺点同样，他竟然有五个觉醒物！
    难度...
    五倍！
    “墨阁阁主的身份，似乎真的有用...”
    “刚刚感悟空间法则的时候，始终差了一点，但恍然间似乎在人族的方向，有某种指引。”
    “不然可能会晋升失败...”
    余生自言自语，看向镇妖关的方向，不断分析着自己目前的种种状态。
    “而且...”
    “晋升八觉，不是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法则世界么？”
    “我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余生陷入沉思之中，像是在仔细的感悟着什么。
    一缕缕法则韵律在他的周围波动。
    片刻过后。
    余生若有所悟，微微挥手。
    下一刻，周围的场景逐渐发生变化，世界似乎变的虚无起来，环境阴暗，周围的空气也像是水浪一样，会让人行动变得迟缓。
    但余生在其中却如鱼得水，不仅不会受到影响，反而行动速度更快。
    “嗯...”
    余生认真想了想，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出现在千米外的距离！
    “瞬移，变得更远了么？”
    “隐匿气息...”
    他在这片世界内，不断的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尝试。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龙纹棍的加强版。
    瞬移更远，气息完美隐匿。
    如果将敌人拉进这个空间内，偷袭起来，十分顺手，而且这空间还会影响到敌人的行动速度，包括精神力，反应速度，等等等等。
    总结来说，老六神技。
    世界收回，余生却结束自己的实验。
    “所以...”
    “我有五个觉醒物，我的世界...”
    “也有五个么？”
    余生喃喃自语，伴随着法则波动，又是一道新的世界形成。
    山河瓶...
    水世界。
    凤凰锤，火世界。
    包括那晶石的所化的烈阳，第五觉醒物的清风...
    “世界太多了...”
    “打起架来，用不到...”
    “而且，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余生微微摇头，明明自己有五个独立的世界，是其他人羡慕的对象，但他却表现的一脸惋惜。
    相比起自己几个觉醒物之间逆天的技能，这形成的小世界，单个来说，似乎远远配不上觉醒物的等级。
    就连袁青山的‘大荒’都不如。

 第1451章 融合

    “如果...”
    “以画卷为基，晶石幻化日月...”
    “山河瓶为河流...”
    “清风拂过。”
    “凤凰锤演化雷，火...”
    “龙纹棍为夜空！”
    “是否...”
    恍然间，余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亮起，随后变得有些期待。.
    他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妖兽靠近后，微微疑惑，随即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画卷再次展现，那画卷中的世界仿佛形成投影，落在余生身前。
    那青色晶石率先出现，猛地冲入投影之中，悬挂在半空之上，形成一轮明月！
    紧接着，山河瓶落下，山川，河流浮现！
    一缕微风在投影中吹拂而过，天空中雷电闪烁。
    片刻后，夜空降临，天空中的烈日又缓缓化作明月，照亮高空。
    仿佛...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与现在众人所处，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说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世界稍微小了一些。
    原本这世界还有些不稳定，只是画卷映照的投影，但随着一件件觉醒物的加持，一个个世界的融入，这投影愈发稳定，最终彻底围绕在余生身体周围。
    “五个世界融合成的新世界...”
    “但作用...”
    余生认真感受片刻，最终陷入沉思。
    “没有作用。”
    “就和我现在所处的世界一样，除了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之外，没有任何功效...”
    在得到这一结果后，哪怕是余生，一时间都是有些茫然的。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嗯...”
    “我在这世界中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改变一些地形，河流走向，山川分布。”
    “就像是电脑中的种田游戏一样。”
    “打架的时候，搬来一座山，砸死它？”
    余生脑补了一下具体的场景，但一座山就想砸死一位妖主，总觉得有些不太现实，而且与其这样折腾，倒不如自己直接动手，一榔头敲死算了，至少这样要更便捷一点。
    想着，余生将这新世界收回，不再关注，缓缓起身，看向镇妖关的方向。
    “封锁线...”
    他轻声低语，下一刻冲天而起，直接对着妖族的封锁线方向冲去，速度比七觉的时候快了数倍！
    ……
    “穹顶关附近埋伏好了么？”
    老白猿看着面前的小红龙，轻声问道。
    自从发现老白猿似乎并不准备杀自己之后，小红龙对老白猿表现的愈发恭敬了，而且十分专业，只办事，不闲聊，完美扮演了一位负责任的秘书身份。
    这也让老白猿吩咐起事情来十分舒服，不像是青年白猿，经常会对自己的指令进行提问。
    “嗯。”
    “两位妖主，四支由神族组成的联合军。”
    “妖主亲自动手替他们遮掩气息。”
    小红龙轻轻点头，以最精简的方式将事情讲出。
    老白猿缓缓点头：“嗯，辛苦了。”
    “应该的。”
    小红龙异常恭敬，察觉到老白猿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后，这才面朝老白猿的方向，一步一步退去。
    “用起来...真顺手啊。”
    “可惜，去哪里物色一个新人顶上来呢？”
    小红龙表现的越是完美，老白猿就越是头疼，忍不住嘟囔道：“用过好的之后，再看那些歪瓜裂枣，就完全提不起兴趣了啊。”
    “总不能随便找个傻子糊弄。”
    “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失忆呢？”
    老白猿一脸愁容，陷入沉思之中。
    而远方的妖兽们看见它们亲爱的妖主大人这番姿态，都纷纷变得充满斗志。
    妖域之主一定是为了破军的事情烦躁！
    这是为了我们妖域的脸面！
    我们一定要努力早点把破军全部覆灭！
    这就是底层妖兽们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这也同样说明了一个道理。
    当你喜欢，崇拜一个人的时候，他哪怕放个屁都是香的，大家也会主动为其想好各种理由解释！
    但当大家不再喜欢你的时候...
    天天皱个眉，连人族一支部队都抓不到，真废物！
    就在此时，老白猿怔了一下，随后猛的站了起来，看向天边，眼底带着些许冷冽，最终又缓缓坐下。
    “小红龙...”
    他叹息着开口。
    小红龙以最快速度赶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老白猿，等待指示。
    “准备退兵吧...”
    “吩咐下去，集合，退兵，速度越快越好。”
    “不要耽误时间。”

 第1452章 总不能一直退下去吧

    “嗯？”
    以小红龙如今那专业的秘书修养，此时都忍不住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了老白猿一眼，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片刻过后才强行忍了下来，轻轻点头：“是。”
    说完，小红龙就这么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就在它走后不到数秒钟时间，一位妖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冲天而起，对着远方发出一道咆哮声。
    老白猿则是一脸幽怨，坐在原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么巧...”
    “总是会出现计划外的意外因素！”
    “真的是...”
    “我最后，不会败在运气上吧。”
    想到这里，老白猿似乎变得更加忧郁了，长叹一声，缓缓起身：“或许，我应该转变一下想法了。”
    “在遇见未知因素的时候，一味的退让，只会导致出现更多的意外。”
    “这样...不好啊...”
    说话间，老白猿无奈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人族有时候那种无脑莽的劲儿，或许也是可以学习学习的，不然我退一步，他们就会进一步。”
    “时间久了，还以为我很怂一样。”
    “太过于计较损失，只会让损失更大...”
    随着老白猿不断的嘟囔声，它的气势在这一刻骤然发生变化，不再像之前那般平淡，眼神逐渐变的凌厉起来，体内的妖气更是汹涌而出，席卷四周，引来无数妖兽瞩目。
    “小红龙！”
    “之前的指令取消，开始...备战！”
    “今日，哪怕是用命来填，也要告诉人族，我妖域，无惧任何战争！”
    “八觉无敌？”
    “本王不信！”
    “这封锁线，他破不了！”
    “神族族长何在？”
    此时的老白猿仿佛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低调，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锐气，战意无双，也更像是妖域之主！
    “红龙族长，朱厌族长！”
    “顶上去！”
    “三分钟内，其他妖主必到！”
    “今日，斩人族，墨阁阁主！”
    此时的余生已经出现在天边，老白猿远远的望着这一幕，双手背负在身后。
    红龙族长和朱厌族长互相对视一眼，眼神微微闪烁，像是在犹豫什么。
    “我以妖神之名起誓！”
    “临阵退缩，必斩！”
    似是猜到了它们的心里想法，老白猿紧接着补充道。
    一时间，空气变得有些凝固。
    下方，无数的妖兽们都默默将目光落在了红龙族长，朱厌族长身上，有些疑惑，像是在不解。
    对方只有一位八觉，它们在犹豫什么？
    难道怕了？
    太过于高深的东西，它们感知不到，也想不通，以它们单纯的灵智来看，这两位神族的族长就是有些怕了，缺乏了妖域应有的血腥。
    “上！”
    最终，朱厌族长率先发出一声怒吼，眼睛变得红了起来，咆哮着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在这一刻极速扩大，不过转瞬间，就宛如一座巨山！
    又一步踏出，地动山摇！
    远方的余生和其庞大的体型相比起来，和一只蝼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红龙族长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冲天而起，舒展双翼，一缕缕火焰覆盖在半空之中，映照的土地都一片血红。
    而在此时，余生也终于自远处赶了过来，他前冲的速度没有任何停缓，抬手间，一柄巨锤出现在他的手中。
    红龙族长发出一声长啸，火海席卷，在余生面前形成一道火墙。
    但下一秒，余生直接就从这火墙中穿梭而出，缕缕清风环绕身侧，使火焰无法沾身，并在眨眼间就冲到了朱厌面前，抬起手中的巨锤，对着朱厌猛然砸落。
    沉闷的响声回彻天地，下方那些实力较弱的妖兽们，只是单听这声音就七窍流血。
    而朱厌更是向后骤然连退数步，将地面踩出一个个深坑，才勉强稳住身形，但哪怕如此，它那粗壮的手臂也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老白猿的眼神变的有些凝重起来，猛然开口：“妖王以下者，退！”
    “所有妖王，远程攻击！”
    “让其他妖主抓紧时间！”
    随着老白猿的声音落下，下方那些低级妖兽们忍不住松了口气，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要知道，在之前的战争中，遇见这种情况，那些高高在上的妖主大人向来都是让它们充当炮灰，去消耗对方八觉能量的，等它们死的差不多了，这些妖主大人才会慢悠悠的上前。

 第1453章 这就是妖主的实力么

    在老白猿命令下达的瞬间，这些低级妖兽们纷纷向后退去，而一些妖王则是眼中带着些许忌惮，缓缓升空，在极远的距离将一道道妖气挥洒过去，形成一道密集的网状！
    余生微微扭头，看着这一幕，只是平静的挥了挥手中的锤子就将那些妖气打散，再次向朱厌冲去，至于高空中的红龙族长则是被他彻底无视。
    红龙族长似乎有些恼怒，口中再次喷出一道道炙热的火焰，形成一只巨大的火焰凤凰，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的波动起来，向余生发起冲刺，只不过速度终究是比余生慢了许多。
    而余生则是借着时间差率先来到朱厌面前，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锤子。
    锤子上方，一颗颗晶石同时亮起光芒，伴随着呼啸声，对准朱厌胸口处猛然砸下。
    朱厌下意识的抬起双臂，交叉着挡在胸前。
    下一秒，骨裂声响起，清晰可闻，而它也倒飞着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如果不是老白猿提前清散了许多妖兽的话，单单这一下，就会让许多低级妖兽莫名其妙的被连累死。
    “吼！！！”
    感受着双臂上的疼痛，朱厌发出一声咆哮，翻身而起，胸口位置突然出现一个类似于眼睛般的存在，直勾勾盯着余生的位置，随后猛的发出一道光束！
    余生微微侧身，将其躲过，但这光束却像是有感应般，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再次回到余生身前。
    “妖主独有的天赋神通...”
    “不知道强度如何...”
    余生喃喃自语，索性不再去躲，而是站在原地。
    缕缕微风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像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盾牌。
    紧接着，那光束骤然袭向余生胸口。
    远方红龙族长眼睛一亮，那庞大的火焰凤凰同样落在余生面前，伴随着一声轰鸣，将余生方圆数十米处皆化为熔浆般的火海。
    隐约间还可以看见在这片火海中，有一道漆黑的光束在横冲直撞，幽深，令人一眼望去就充满恐惧。
    片刻过后。
    火海终于逐渐散去，而那漆黑的光束在缺少了能量下，也终于缓缓消散。
    但红龙族长也好，朱厌族长也罢，完全没有任何放松，反而神情变得更加凝重，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直至视野恢复。
    余生依旧稳稳的停留在半空之中，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焦灼。
    环绕在他身体附近的微风渐渐散去，山河瓶悬挂在余生的头顶上方，不断有缕缕光芒挥洒而下，将余生笼罩。
    “一件觉醒物的防御，挡不住。”
    “但两件可以。”
    “妖主也比妖王更抗打一点，反击能力更强，表现的也没有那么蠢。”
    余生回忆着自己刚刚战斗时的场景，略微分析。
    “综合下来...”
    “妖主境，我应该也是极强的。”
    “但还是不如百荒山那位...”
    通过刚刚一系列试探性的攻击后，余生得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数据，轻声低语。
    下一秒，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落下。
    “妖主拼命的情况，施展天赋神通，我还是会受伤的。”
    “如果是多位妖主一起...”
    “很难处理。”
    “我刚刚晋升八觉，没有彻底稳住根基，路还很长...”
    “目前暂时还做不到在这个领域绝对碾压。”
    “实力越强，细微的差距就越明显。”
    “但目前...还可以打打试试。”
    余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远方一脸忌惮，戒备的神族族长，平静的抽出龙纹棍，下一秒凭空消失，就连气息都彻底隔绝。
    朱厌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陷入茫然，红龙族长的反应速度最快，毫不犹豫的向天边远遁！
    而朱厌则是汗毛骤然炸起，几乎是下意识的凭借着多年养成的战斗本能，攥起拳头，猛的向后方砸去。
    只不过...
    一拳落空。
    由于力气过猛的原因，朱厌族长身体略微踉跄了一下，而余生则是在此刻出现在朱厌头顶上方，面无表情的举起手中的巨锤，悍然而落。
    “吼！”
    当朱厌族长察觉到余生气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它只能下意识的歪了歪脖子，任由那巨锤砸在自己的肩膀。
    再次倒退数步。
    鲜血顺着朱厌族长的肩膀不断流淌而出，将其身上白色毛发都沾染的血红。

 第1454章 你的战场,应该在这里

    “红龙！”
    “再浑水摸鱼，我就算拼了妖域之主这个身份，也要让你陪葬！”
    “你信，还是不信！”
    就在此时，老白猿那充满杀意的眼神骤然落在红龙族长身上，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红龙族长身体一怔，回过头与老白猿隔空对视，双眼微微眯起。
    直到它看见老白猿眼神中的果断，坚决后，才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余生！
    下一秒，红龙族长挥动双翅，速度骤然加快，在余生即将用锤子砸在朱厌族长头颅的前一秒，一爪将余生手中的锤子撞歪。
    “嗯？”
    余生下意识看向红龙族长：“比朱厌，要强很多...”
    不过只是一个照面，余生就感知到了红龙族长的强大，在妖主这个领域，绝对是最巅峰的存在。
    而红龙族长在决定不继续隐瞒实力后，下手开始变得异常果断，凌厉。
    一时间竟然和余生有平分秋色的意思。
    而朱厌族长也终于从余生那紧凑的攻势中逃脱出来，松了口气，借机恢复伤势，但它再看向余生时，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恐惧了。
    妖主之间，互相是很难杀死对方的。
    大家实力都不弱，打不过，跑总是可以的。
    就算是和人族这些年的战争中，死的妖主都不算很多，除非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拼命。
    但它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余生之间的差距，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最多三分钟，自己必死！
    而且更关键的是，余生不过刚刚晋升八觉而已。
    这简直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如果再给余生一定的时间，让他仔细感悟八觉中的能力，适应，并再向前走上一段距离，自己...
    甚至会被秒杀。
    此人，必须死，不然将会是整个妖域所有妖主的噩梦！
    几乎是一刹那间，朱厌族人就想通了问题关键，扭过头看向老白猿。
    而老白猿却始终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站在下方观战。
    “看我干什么？”
    “你是想让红龙族长被打死么？”
    “再坚持一分钟，其他妖主就到了。”
    像是察觉到了朱厌族长的目光，老白猿淡淡开口。
    朱厌族长深吸一口气，在其恐怖的自愈能力下，他肩膀处的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愈合，而半空中的余生则是在通过和红龙族长的对拼中，对目前的能力掌握愈发熟练，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规则之力，原本还能和他平分秋色的红龙族长在此刻彻底落入下风，就连身上都多出了数道狰狞的伤口。
    好在朱厌族长终于加入战局之中，才勉强再次止住了颓势。
    但让它们绝望的是，余生似乎越战越勇！
    而且自身的能量仿佛取之不尽一样，完全没有后继无力的意思，这让它们不禁心生绝望。
    好在，三位距离这边最近的妖主终于匆匆赶来，已经出现在它们的视线之中，最迟半分钟就可以加入战局。
    但余生却在此刻止住身形，下一刻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由妖王们组成的战阵之中。
    这一幕来的是那般突兀，完全没有给这些妖王准备的时间。
    刹那间，一位位妖王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就纷纷自半空中陨落，在余生的绝对碾压下，连还手都做不到。
    “无耻！！！”
    “你的战场，应该在这里！”
    朱厌族长愤怒的锤击胸膛，看向余生咆哮着喊道。
    因为这道防线原本就是朱厌，红龙族负责，所以在余生刚刚杀掉的妖王中，大部分都是它们的人。
    但余生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边赶来的几位妖主，完全没有和它们再次交手的想法，而是穿梭在兽群之中，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而朱厌，红龙族长只能追击在他的身后，但速度又没有余生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余生杀戮。
    “你是在违反战争法则！”
    “难道人族要撕毁条约么？”
    看着越来越多的族人死去，朱厌再次发出痛苦的咆哮，瞪着余生质问。
    “按照战争法则，应该是一位妖主和我单挑...”
    “你和我打么？”
    余生脚步未停，但略微疑惑的声音却清晰传到朱厌族长的耳朵里。
    话被硬生生噎在嘴里。
    它倒是想答应下来，和余生轰轰烈烈的干一架，但问题是，自己真答应了，也就死了！
    （转眼间在番茄已经第三年了，也是第三次祝愿大家了，祝所有高考学子，金榜题名，不负多年苦修！）

 第1455章 一名合格的...墨阁阁主

    一时间，朱厌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紧紧追在余生身后。
    好在这个时候，余生逃窜的方向同样有一位妖主赶来，朱厌眼睛一亮，吼道：“给他拦住！！！”
    那妖主刚刚赶到，还有些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对着余生的方向冲去，妖气涌动，在半空中形成锐利的巨爪，对着余生隔空拍下。
    朱厌看见此幕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语气也更加的愤怒：“你当他很弱么？隔空打击？”
    “天赋神通用出来，肉身阻拦啊！！！”
    可惜，它的提醒已经晚了！
    余生甚至连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在修炼过天族的炼体功法之后，他自身的肉体就算和这些妖主硬碰硬都完全不虚，何况只是一道由妖气形成的东西，不过刹那间，他就穿透这巨爪，顺势将巨锤收起，抽出腰间的长剑，与那略微有些走神的妖主擦肩而过。
    下一秒，那妖主的腰部骤然出现一道恐怖的伤口，鲜血自半空中喷洒而出。
    剧烈的疼痛下，它哀嚎着在半空中跌落，在地面不断滚动，溅起阵阵尘烟。
    更令这些妖主气愤的是，余生完全没有借此逃离的意思，反而兜了一个圈子，向另一个封锁线的兽群冲去。
    而那里，是红龙族的地界。
    小红龙正带领着数支部族严阵以待，发现自己成为余生的目标后，第一时间带着这些妖兽四散开，分成一股股散兵，向各方向逃窜。
    老白猿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临时反应很快，也很聪明。”
    “真是完美的工具啊...”
    “借余生的手杀了它也好，看起来更自然一些，也与我无关。”
    “到了这种情况，你还不退，是想震慑底层妖兽，让它们无法形成有效封锁，让破军的人，趁机回归人族么？”
    “我对你们人族已经忍了太多次了...”
    “你是吃准了，我依然会退？”
    “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人族，终究还是要留点什么下来。”
    “不然...就显得我是一个只知道怂下去的废物了。”
    老白猿轻声低语，微微摇头，下一刻再次开口喊道：“重组封锁线，各位妖主，形成包围圈，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余生斩杀在这千里妖原上！”
    它的声音在半空不断回响，冰冷的语气证明着它的决心。
    此时镇妖关那边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袁青山站在城墙上，远远的望向这里。
    而老白猿也在此刻缓缓扭过头，仿佛能够感受到什么一般，补充道：“人族敢出兵来救，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将他们全歼！！！”
    显然，当老白猿真的决心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无所顾忌了。
    下方那些妖兽们听到老白猿的话后，纷纷发出一声呐喊。
    虽然心中依旧有着对余生的恐惧，但却依旧强忍着维持封锁线，并分出一部分妖兽转身，盯着镇妖关的方向。
    严格说下来，余生就算杀，其实也杀不了太多，甚至远没有一场中规中矩的战争要来的吓人。
    说到底，只是余生的气势方面要比较吓人罢了，在摧毁它们的神经。
    但伴随着妖主的数量逐渐增多，已经在不断压缩着余生的活动范围了，按照这个进度，最迟十分钟，就会将余生彻底按死！
    深山。
    钟玉书早已经起身，不断观察着远方的战局，并不时将情况事实描述给实力不足的禹墨。
    禹墨笔直的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只有在听见余生已经八觉之后，拳头才不经意间攥紧！
    “八觉...”
    “他终于，八觉了...”
    禹墨轻舒一口气，始终严肃的脸上也终于多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钟玉书依旧不断的说着余生的行动路线。
    禹墨怔了一下：“打穿封锁线后，没有回镇妖关，而是换了一个方向...”
    “他想的，不仅仅只是自己回人族，而是带着破军一起。”
    “如果是之前的余生，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因为这会让他陷入到危险的境地之中。”
    “而现在...”
    禹墨脸上的笑容更浓：“他已经在学着，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墨阁阁主了。”

 第1456章 随小阁主,战妖域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现在局势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妖族这次不知道什么情况，和打了鸡血一样，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封锁线依旧很紧。”
    “余生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再耽误下去...”
    钟玉书的话没有说完，只是表情有些忧虑。
    但禹墨却微微摇了摇头：“我相信余生，余生做事，都是有把握的，他不走，自然有不走的理由。”
    “那我们...”
    “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实在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余生究竟要如何破局。”
    钟玉书有些疑惑。
    禹墨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眉头紧皱，在猜测着余生的想法，片刻过后，他才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抹惊诧：“妖族在拖时间，他也在拖时间！”
    “他在等，等人族的人！！！”
    “不止妖域有妖主，我们人族也有八觉！”
    “只是我刚刚被余生向来单打独斗的思维给束缚住了，没有考虑到支援这种可能性。”
    “但现在余生既然敢于冒着危险去救破军，为什么不能选择信任人族，等待人族支援呢？”
    “时间紧迫，我们的行动必须快起来了！”
    “如果余生最终没有等到任何支援的话，他可能就会选择独自一人回归人族了。”
    “但那时候，他对人族刚刚建立起来的归属感，也会荡然无存！”
    禹墨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声音也愈发急促！
    钟玉书缓缓点头：“这山...”
    “不要管了！”
    “支援！”
    禹墨深吸一口气，最终做出决定。
    而钟玉书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几乎在禹墨声音落下的瞬间，他猛的冲天而起，自身散发出无尽锐气，一柄长枪被其攥在手中，身上散发出猩红的光芒。
    “人族八觉！”
    “出征！”
    “同我墨阁阁主一起，战妖域！！！”
    钟玉书那苍老的声音异常高亢，不断回响！
    而在发出声音的同时，钟玉书宛如锋利的长剑，向封锁线的方向冲刺而去。
    镇妖关上。
    袁青山看着此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呵呵，我就说嘛...”
    “还能看着我们的小阁主被一群畜生给欺负咯？”
    “哈哈哈！！！”
    “敢惹我们小阁主，真当人族无人了么？”
    “上！”
    袁青山站在城墙上，一步踏入，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毫不掩饰自己体内那汹涌的能量，更是将精神力牢牢的锁定在一位神族的族长身上。
    齐长山紧随其后。
    因为战争结束，大部分的八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四位八觉已经是镇妖关所能派出的极限。
    但这却并未结束。
    大概十位七觉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颇为深邃。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慢条斯理的问道：“钟玉书那老货刚刚说什么来着，几觉出战？”
    “七觉！”
    “虽然年纪大了，但我绝对没听错！”
    另一名老人信誓旦旦说道。
    “对，我听的也是七觉！”
    其他几位七觉同样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那还等什么呢！”
    “上啊！”
    “六觉的小家伙们，把镇妖关守住了奥！”
    “出了岔子，回来别怪那些八觉的老鬼们打死你！”
    他们用威胁的目光看了看六觉的青年将领他们，在他们懵逼的眼神中，同样畅快的大笑着冲了出去。
    一时间，道道威压在半空中不断席卷，锐意无双，直指妖域。
    剩余的六觉们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赵子成幽幽开口：“钟老之前说，几觉出战来着？”
    说话间，他扭过头看向阿泰的位置，疯狂用眼神示意。
    阿泰憨厚的挠了挠头：“俺...俺记得是八...六觉！”
    感受到赵子成那威胁的目光后，阿泰果断改口，赵子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咱们责无旁贷！”
    “我感觉自己距离七觉已经近在咫尺了！”
    “此战过后，我当为七觉！”
    “咱们...”
    赵子成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不断挥舞手臂，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战意。
    直到一位预备役的将领直勾勾的盯着他：“咋，咱们也跑了，来一只六级妖兽，就把城给屠了，你负责？”
    “老老实实守城吧！”
    “真当出了岔子，那些老家伙们不打你啊！”
    “说句难听的，等你赶到了，他们都打完了。”

 第1457章 你再打我一拳试试

    听着这将领朴实的话语，赵子成沉默了。
    好像...
    有道理。
    镇妖关距离封锁线的距离可不近，那些八觉，七觉或许赶路的速度很快，动用法则之力，嗖嗖嗖的。
    但他们...
    “咳咳。”
    “诸位，好好守城哈。”
    “作为人族的八觉前辈，我觉得我有责任，有义务，去做些什么了。”
    “告辞。”
    孙闻从角落里缓缓走出，动作优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礼貌的看着众人笑了笑，随后环顾四周：“不知道哪位兄弟会飞，带我一程...”
    可惜，他除了刚出场的时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外，在大家发现说话的是孙闻后，纷纷果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孙闻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我靠，你们给点反应好不好？”
    “我可是堂堂八觉！”
    “你们就算不叫上一句孙老，最起码也要表现的礼貌一点吧！”
    “信不信我...”
    口中说着完全没有威胁的话语，到最后就连孙闻自己都有些无奈了，只能愤恨的摇了摇头，缩回到角落里：“真的是！！！”
    “你看什么看，还六觉呢，不丢人？”
    “回去你们都给我玩命修炼，资源我出，砸都把你们赶紧砸到八觉去！”
    “瞅瞅和余生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出去说和他是同学，有人信么？”
    孙闻没好气的瞪了赵子成一眼：“也就是我，还能在修炼一途上，稍微压压余生的风头了，不然这人族第一天才的名声，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你们啊！！！”
    原本的赵子成还是比较感动的，但听到最后，脸瞬间就给了，直接起身，对着孙闻一脚就踹了过去，大白果断加入战场，一时间显得十分热闹。
    许久过后，赵子成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坐在一旁，依旧笑呵呵的样子，只不过在他不经意间扭过头，看向远方时，眼神中终究带着些许的落寞。
    “我终究，还是无法追逐上他的步伐...”
    “或许，是该早点到七觉了。”
    “自从结婚之后，修炼的速度就慢了，没有在墨学院的那种拼劲儿...”
    想着，赵子成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墨学院的时候，他修炼速度一直都是第一梯队的，也算是墨学院最拼的人之一，为了修行，他敢于找各种高手，去嘲讽，去主动挨打，哪怕浑身是伤，第二天依旧可以跳出来，再次作死。
    但现在...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做过了。
    “来，打我！”
    许久过后，赵子成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孙闻，突然开口说道。
    孙闻怔住，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啊？你都打过我了，还准备继续报复我？”
    “……”
    “打我，崽种！”
    赵子成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孙闻瞬间暴怒，跳上去一脚踹在赵子成的胸口处，自己却倒飞出去，痛哭流涕。
    “……”
    “我还是等那些八觉的前辈们回来再说吧。”
    赵子成看见这一幕，顿时抑郁了，自己闷闷的坐在角落里，对孙闻那软弱的拳头提不起任何兴趣。
    而孙闻则是被赵子成刺激的自尊心爆发，疯了一样站起来，对着赵子成的后背展开剧烈的攻势，打了他足足长达十分钟时间，最后的结果却是赵子成一动不动，而孙闻则是捂着脸痛哭不止。
    知道阿泰憨憨的凑了过去，随意的对准赵子成给了一个小直拳，还不算特别用力那种，赵子成却一个踉跄扑在地上，沾了一身灰尘。
    他震惊的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看向阿泰：“你...你几觉了？”
    这家伙，一拳...
    就让赵子成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开始剧烈震荡起来，而且明显比起之前，精进了一丝。
    阿泰羞赧的挠了挠头：“俺...俺不知道啊，俺现在修炼...好像，好像不用妖核了，俺也不知道自己...自己是几觉。”
    他对这个问题是真的有些发懵。
    在修炼天族的功法后，他知道自己的肉体强度越来越高，力量越来越大，但却迟迟没有再吸收妖核。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是六觉。
    但是...
    “……”
    “你再打我一拳试试。”
    赵子成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深吸一口，将自己的沙袋召唤而出，挡在面前。

 第1458章 怪胎

    “啊？”
    阿泰依旧是那憨憨的样子，按照赵子成的指示憨憨的一拳挥出，还是比较用力的那种。
    一声闷响。
    赵子成的沙袋直接破碎，本人更是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许久过后，他才踉跄着爬了起来：“老子...老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六觉巅峰啊...”
    “你全力一拳，几乎秒杀我！！！”
    “凭什么啊！！！”
    “余生是怪胎，慕宇是怪胎，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赵子成一脸绝望，懒洋洋的倒在地上，连起身都懒得起了。
    但阿泰却挠着头摇了摇头，一脸真挚：“不...不是的，俺...俺没用全力。”
    他的话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但赵子成却硬生生的坐了起来，僵着身子看向他，勉强咧开嘴笑了笑：“真特么的...牛逼！”
    “但...但俺不会飞啊。”
    阿泰欲哭无泪：“你飞起来，俺就打不到你的！”
    孙闻表情古怪的看了阿泰一眼：“就你的弹跳能力，会不会飞，还重要么，就算赵子成在天上，你跳起来给他一个大逼斗，他也死了。”
    “请别拿我举例子，谢谢。”
    赵子成幽怨的瞪了孙闻一眼，自嘲的笑了笑：“曾经我好歹也是140届的战斗精英，名列前茅，但现在唯一能打过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小小加大白，俩欺负我一个，我也是打不过的。”
    孙闻嗤笑一声：“等我九觉，说不准我就发生异变了，到时候你才是最弱的那个。”
    “是啊...”
    赵子成脸上写满苦涩：“我也就只能找一个文静，善良，漂亮的老婆，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了，至于我自己...一无是处，唉...”
    说着，赵子成仰天长叹，而孙闻则是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再搭理赵子成了。
    ……
    “真的不需要我再替你守几天了么？”
    “我感觉再待几天还来得及。”
    “其实我...”
    “好吧，我滚。”
    看着始终礼貌站在自己面前的季鸿，辛永风长叹一声：“孑然一身来，空无一物去，快哉，快哉！”
    言罢，辛永风甩了甩衣袖，就这么潇洒的向山脚下走去，颇有种高手下山的感觉。.
    直到季鸿看着他的背影好心提醒道：“辛老，再往前，就有可能被妖神查探了，记得变个样子...”
    辛永风那潇洒的气势瞬间消失，他一脸无奈，化作灰色的飞鸟，毫无形象可言的扑腾着翅膀，就这么一扇一扇的走出天穹涧，和自己预想的背着行囊，大步而去完全不同，灰溜溜的，甚至期间被一位妖主注视，更是缩在原地没敢动，等那妖主走了才继续飞的。
    “终究还是要回到我那座山了！”
    “也不知道我盘的那块石头还在不在了。”
    “有我辛永风守的山，神鬼莫近！”
    站在天穹涧外，辛永风长松了口气，刹那间豪气万千，就这么按照自己脑补出的气质，再次大步的向人族方向走去。
    ……
    “人族，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插手么？”
    “想清楚...”
    “这里不是镇妖关，也没必要按合约办事。”
    “你们会丢命的！”
    看着自镇妖关方向赶来的一位位人族八觉，老白猿声音有些冰冷，漠然开口。
    钟玉书冷笑两声，讥讽的看着下方的老白猿：“啧啧，你才当几天的妖域之主啊，什么资历啊，就这么和我聊天？”
    “我守镇妖关的时候，你还在那万妖林里当孙子呢。”
    “你动余生，就是动我们人族。”
    “别说他是墨阁阁主，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行！”
    说话间，钟玉书身后骤然浮现出一条虚拟的血色巨龙，围绕在他的身旁，冰冷的瞳孔直直盯着老白猿的方向。
    老白猿轻笑，微微摇头：“果然，终究是我之前退的太多，让你们觉得...我妖域，很好欺负。”
    “既然如此...”
    “今日就多杀上几位八觉吧。”
    “只要你们人族不心疼就好。”
    说着，老白猿没有了继续交谈的兴致，只是微微摆手。
    片刻间，几位妖主从包围圈中撤出，和人族五位八觉对峙。
    直到几位七觉的老人匆匆赶来...
    似乎是怕这些八觉质问他们，所以他们表现的倒是更加光棍，刚刚赶到，就破口大骂：“一群狗东西，赶欺负我墨阁阁主，弄他们！”

 第1459章 态度

    他们这边还在骂着，就直接开始动手了，多一句话都没bb，下手异常干脆，果断，导致钟玉书他们想要骂人都没有机会。
    而且这些家伙还不怎么讲武德，直接就是奔着老白猿去的，起手就是大招，明摆着一副你动我们阁主，我就动你们妖域之主的架势！
    这种流氓的架势让老白猿都怔了一下，微微摇头，想要调几位妖王过来，但环顾四周才发现，附近封锁线上的妖王，都被余生杀的差不多了，其他地方倒是还有，但需要守着封锁线，避免破军趁机闯关。
    “再来一位妖主，给他们打发了。”
    老白猿无奈的叹了口气，包围圈内，又是一位妖主果断冲出。
    毕竟打几位七觉，可比直面余生这个妖孽轻松多了，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在临死前，爆发什么大招，带某个妖主同归于尽。
    其他妖主明显反应慢了半拍，羡慕的看了那家伙一眼后，再次闷不做声的向余生围追过去。
    但经过此幕后，对余生进行包围的妖主明显少了许多，让余生有了更多逃窜的机会，将战场拉的更远，看动向，明显是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计划，还在试图打崩这些底层妖兽的心态。
    至于追击自己的这些妖主，余生是理都不理。
    深山上。
    一缕微风吹过禹墨的发丝，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你在试探...”
    “试探人族对你，对破军的态度。”
    “你想对人族产生归属感，但又不确定自己的这种情绪究竟对还是不对，所以你将选择权，交给了我们。”
    “我们如果不支援，或许...”
    “你将从此销声匿迹。”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都想试图对这世界展开怀抱，最终却又都无法做到绝对的信任。”
    “我对你有所保留，你对人族，同样如此。”
    “但今日，我就将人族最真实的一面，呈现给你。”
    “让你看看，何为人族精神。”
    “这偌大的人族，是否值得你去守护。”
    禹墨喃喃自语，目视远方，虽然以他的实力完全无法感知到百里外的战场，但他却倔强的盯着，看着。
    片刻后，更是轻声低语：“儒生前辈...”
    话音落下，儒生悄无声息间出现在禹墨身后。
    “劳烦您去镇妖关，以您伪九觉的身份下令...”
    “如钟老他们落入下风...”
    “所有士兵，出城，迎敌，付出再多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听到禹墨的话后，儒生歪着脖子仔细思索片刻，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想通，只是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你怕战，所以一退再退。”
    “但这一次，你却止步。”
    “是真的退的累了，还是说...你已经在余生身上，感受到了强烈威胁，所以哪怕拼着毁了自己的计划，也要将余生留下？”
    “但这不对...”
    “余生的天赋，实力，你早就已经清楚，但却迟迟没有任何针对余生的举动，说明他早在你的考虑之中，你也有把握制衡余生，所以才会无视他才对。”
    “总不能是才发现余生的强大。”
    “所以...”
    “你拼着再打一架的风险，也要留住余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次的动作...我看不透。”
    禹墨的眉头深蹙，不断的思索着，最终还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缓缓闭上双眼。
    而随着禹墨的计划下达，镇妖关上的所有士兵们全员戒备，武器加身。
    儒生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向战场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时间，镇妖关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更是有人族内部的八觉在得到消息后，以最快速度向镇妖关自发赶来。
    妖域那边的妖主汇集越来越多，而人族这边也不时有人赶到。
    完全没有任何废话，他们直接穿过镇妖关，加入到远方的战场之中，为余生吸引火力。
    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这些人，禹墨完全没有给他们讲过任何东西，比如余生的想法，比如怎么去感化余生。
    对他们而言，墨阁阁主突破八觉，一人战十余位妖主，陷入险境。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而这，也是禹墨想要给余生看的。
    如果禹墨提前和他们说过话，哪怕只是一个字，这其中的含义，也就变了味儿了。
    所以禹墨始终就在这山巅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动不动。

 第1460章 暗世界降临

    随着一位位妖主，八觉加入战场，方圆十里内，都成为了绝对的禁区！
    最开始的时候，七觉和妖王们还能勉强掺和一下，但随着战况胶灼，随处可见法则波动，妖气震荡，打出空间裂痕来更是常态。
    足足数十年的时间里，人族，妖族之间都没有展开过如此大规模的高端战力大战了。
    而余生所在之处更是绝对的核心圈。
    哪怕被人族其他八觉吸引了不少火力，但余生这边却依旧维持着八位妖主的数量，而其中更是有朱厌，红龙两位神族！
    尤其是红龙族长，本身已经站在了妖主的巅峰，或者说，在妖主的道路上，它已经走到了尽头，只差一个机会，就可以尝试突破妖神！
    一时间，余生只能四下逃窜，但凡被拖延住脚步，就将会面临无休止的进攻，直至死去。
    “应该...”
    “差不多了。”
    就在局面彻底焦灼的时候，余生却猛的顿住脚步，不再逃窜，而是看向四周喃喃自语，眼神中带着些许情绪波动。
    余生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几位追击的妖主都愣了一下，纷纷停住脚步，警惕的看向余生。
    “还是要回馈一下的，不然禹墨应该会多想...”
    伴随着轻声低语，余生缓缓抬起手掌：“龙纹棍...暗世界...”
    话音落下，八位追击余生的妖主瞬间感觉周围变得阴暗下来，宛如深陷泥潭，做出任何动作，都需要消耗很大的力气。
    “法则世界！！！”
    “我还以为余生刚刚突破八觉，没有机会领悟！”
    “以他现在的实力，再加上法则世界的加成...”
    红龙族长表情猛变，已经开始变得警惕起来，不断打量四周。
    更让它忌惮的是，余生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地，而且它们完全没有看到余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里太暗了。
    而且是不同于外界那种天黑后的暗，就是单纯的暗元素。
    “注意！”
    “余生可以瞬移，收敛气息，偷袭！”
    “守！”
    朱厌族长发出一声咆哮，浓郁的妖气围绕在它的身体四周，仿若盾牌，而它的肌肉更是变得紧绷，处于随时都可以发力的阶段。
    周围的妖主们纷纷效仿，并紧紧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来自余生的袭击。
    “余生动手的瞬间，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到时候一起出手，就算他的肉身再强，也必然让他重伤！”
    红龙族长低声开口。
    其他几位妖主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说话，认真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生却始终没有露面的意思，这让它们变得有些急躁，红龙族长的眼中更是出现一抹疑惑之色。
    “在那！”
    就在这时，余生的身影骤然闪过，刚刚露出气息，就又瞬间敛去。
    “他收敛气息的能力一定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们都聚在一起，导致他没有机会动手，技能时效到了，他被逼着现身，又重新隐匿起来了！”
    “你的分析没错！”
    “只要我们始终保持站在一起，全程警惕，余生就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等外界的战斗结束，自然就会将余生困在这里！”
    “他必死！”
    朱厌族长像是想通了什么，变得有些兴奋起来，开口喊道。
    但红龙族长却依旧蹙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最终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又是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余生的气息准时出现在这片世界之中，又转瞬消失。
    朱厌族长变得愈发兴奋，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嘴唇。
    “一分钟...”
    “真的是隐匿技能有时效性么？”
    “如果是假的...”
    “假的？？？”
    像是想通了什么，红龙族长猛的睁大双眼：“假的！！！就是假的！！！”
    “余生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而是外面那些和人族单打独斗的妖主！只要我们被拖延在这里，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借机去击杀它们！”
    “这世界绝对不止阻止视线这么简单！”
    “感知，声音！！！”
    “我们被骗了！”
    红龙族长发出一声怒吼，身体周围的火焰汹涌燃烧：“一起动手，不顾一切代价，打破这个法则世界！”
    “不然等着我们的，或许就是一群人族八觉了！”
    此时的它只感觉一身冷汗，仿佛坠入深渊。

 第1461章 这又是什么世界

    随着红龙族长的话语，其他几位妖主眼神同时变得凝重起来，互相对视一眼，体内迸发出汹涌的妖气，伴随着自己的天赋神通。
    “就算他的天赋再高，实力再强，也是和我们同境界之人。”
    “只要我们将能量集合在一个点上，绝对可以将这小世界打破！”
    “一起动手！”
    红龙族长率先出手，算是打响了信号。
    紧接着，一道道恐怖的能量全部汇聚在黑暗中的某个点上，伴随着一声脆响，这漆黑的空间仿佛玻璃般，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但却依旧坚挺着没有碎裂。
    “……”
    “他的世界，竟然坚固到这种程度。”
    “如果在只有我和朱厌的时候，他就把这方世界寄出来...”
    红龙族长脸上写满了后怕，深吸一口气：“再来！”
    连续两次使用天赋神通，这些妖主们都变得略微虚弱起来，但好在，这漆黑的世界终于破碎，它们重新出现在外界当中。
    而一切如红龙族长所预料的一样，此时的余生正在和袁青山一起围猎一位妖主，它们甚至还来不及去支援，在足足三位人族八觉的包围下，那妖主发出一声绝望，不甘的怒吼，在半空中轰然自爆！
    必死之局下，哪怕再怕死的人，都会迸发出最大的勇气！
    余生略微向后退了两步。
    袁青山，和其他一位八觉的脸色则是略微有些苍白，虽然早就已经有了防备，但依旧被这自爆的能量冲击下，受了一些内伤。
    “余生！”
    红龙族长发出愤怒的长啸声，和朱厌族长带着其他几位妖主猛的冲了上去。
    而余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它们一眼，下一刻，它们感觉场景突然变幻，莫名出现在一处满是海水的世界之中。
    并且，它们就沉浸在海水之中，那海水充满古怪，不断吸取着它们体内的妖气。
    “又是一方世界？”
    “为什么！！！”
    “八觉不是只有一个世界么？”
    红龙族长环顾四周，终于开始变得恐慌起来，余生每一次出手，都在它的预料之外，这种来自于未知的恐惧已经让它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再看向远处的余生时，宛如在看一座不见巅峰的深山，是那般的令人无力。
    “任由余生活着...”
    “我们妖域，又如何去打镇妖关。”
    “他...他已经崛起了...”
    “妖神不出，余生...余生不死...”
    “妖域...大祸！”
    红龙族长像是魔怔了一样，站在原地有些疯癫的呢喃着，最后更是猛的仰起头，看向半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妖神大人，您在看嘛！！！”
    “该出手了！！！”
    “任由余生发展下去，我妖域...我妖域将亡啊！”
    “不要去管合约了，余生无论如何，都要杀！！！”
    红龙族长几乎是以一种哀嚎的声音在绝望的呐喊，将自身全部妖气融入到声音之中，硬生生的穿透这方世界，在半空中宛如惊雷般炸响。
    始终站在远方的老白猿在听到红龙族长的话后微微蹙眉，很快就重新恢复平静，不动声色，并目光平淡的看向余生小世界所隐匿的那处虚空，就像是一位看客般。
    刚刚腾出手来的袁青山表情狂变：“你敢！！！妖神出手，我人族哪怕拼死，也会九觉尽出，和你妖域决一死战！老夫保证，你妖域将会千年之内，寸草不生！！！”
    半空中，乌云涌动，一双巨大的瞳孔凭空出现，注视着这片战场，眼神漠然。
    雷声大作，一道道雷电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随时都有可能笼罩下来，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威压。
    直到听见袁青山的喊话后，那双瞳才将视线落在袁青山身上，带着些许思索之色。
    雷网依在，但却迟迟没未落，显然是在忌惮着什么。
    “妖神大人！！！”
    “动手啊！”
    红龙族长的声音再次穿透水世界，在半空中炸响，呼喊声都变得有些尖锐。
    唯独老白猿，始终没有说话，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一样，只是在安静的等待着某个结果！
    而袁青山也不再加入其他战场，傲然立在空中，面对妖神的目光毫无惧色，与之对峙！
    他知道，这种时候，但凡自己表现的哪怕怂上一下，都会将事情推展到更糟糕的结果。

 第1462章 存在的价值

    “妖神...”
    深山之巅，禹墨瞳孔骤然收缩，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双手死死攥紧轮椅扶手：“儒生...”
    但很快，他又苦笑着环顾四周，摇了摇头。
    儒生已经被他派到镇妖关上去了。
    茫茫深山，入眼所见，已无可用之人。
    “或许这一步，我真的走错了。”
    “神兵出鞘，需见血。”
    “天骄出世，需见我人族风骨。”
    “但现在...”
    “兜不住了。”
    “余生，不能再杀了，退吧...”
    此刻的禹墨突然发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竟那般无力。
    他向来认为，哪怕实力不足，但凭借过人的智慧，自己依旧可以游走于刀锋之间，将所有危机解决。
    但如果...
    这想法似乎是那般可笑。
    如果妖神真的掀桌子了，自己...又能如何？
    事后哪怕人族拼命，局面仍旧陷入到无法挽回的局势之中。
    “只有像老师那般，实力与智慧并存，才是王道...”
    “我终究...不如您。”
    禹墨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没落，微微低垂下头，双手不知何时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我从不信神，不信命，只信自己。”
    “但现在...”
    “诸天神佛，只要余生平安归来，我将是你们的信徒...”
    终究，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可笑的祈祷而已。
    区区六觉，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发言权，那里完全不是他的主场。
    ……
    “余生！”
    “退！”
    “今日老夫倒是要看看，这妖神，可敢拦你，对你出手！”
    袁青山再次喊道：“如今妖神不出，你妖域这些妖主，都会死在这里，让开一条道路，休战！”
    “这是我人族做出最大的让步！”
    老白猿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仿佛睡着了一般，对袁青山的话充耳不闻，但也没有发表什么新的命令，没人知道它究竟在想些什么。
    至于水世界内，红龙族长依旧在不断的哀嚎着。
    直至某一刻，水世界骤然消散。
    红龙族长一身伤痕，周围的其它几位妖主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
    而余生则是悄然向后退了两步，和袁青山并排站在一起。
    周围其他几处战场在此刻也默契的纷纷停手，一位位人族八觉果断聚拢在一起，将余生围在中心处，警惕的看向半空。
    局面到了现在已经变得很明晰了。
    这场战争最终的结果，已经与这些妖主，八觉无关了。
    “退！”
    “但凡敢于拦截者，杀无赦！”
    袁青山骤然喊道！
    两位八觉散开，向封锁线的方向缓缓退去，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而封锁线的一位位妖兽们则是有些迟疑，纷纷将目光落在老白猿身上，甚至在这一刻，半空中那双巨大的瞳孔都落在老白猿的位置，像是在等待它的想法。
    “呵呵...”
    “墨阁的阁主要回家，很合理嘛。”
    “大家无仇无怨的，总不能莫名其妙的真和人家鱼死网破。”
    “记住，我从一开始下达的命令就是...屠尽破军士兵，用鲜血洗刷我妖域的耻辱！”
    “余阁主...”
    “慢走不送。”
    老白猿像是刚刚睡醒一样，笑呵呵的开口说道，随后十分礼貌的侧了侧身子，表示自己毫无敌意，顺便望了一眼深山的方向，但目光只是一闪而过，仿佛随意看上一眼般。
    但袁青山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下意识看向余生的方向。
    余生脚步停顿，平静的看向袁青山：“他们...救么？”
    他没有高声呐喊，说什么热血澎湃的话，而是在等待着袁青山的回应。
    一时间，空气陷入沉默之中。
    许久过后，袁青山才咧开嘴，露出一抹微笑：“当然，余生，你记住，我人族和妖域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人族，哪怕是为了救一名普通人，也可以牺牲八觉！”
    “这是我们存在的价值。”
    “为了自己生存，而选择放弃他们的生命，和人族精神不符，和墨阁立阁教义不符。”
    “哪怕是拼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全部死去，我们也要救。”
    “而现在...”
    袁青山的声音略微停顿，随后才一脸认真的看向余生：“你原因和我们，拼了这条命，去救那些新兵么？”
    “哪怕...从理智的角度上来讲，他们对最终一战的局势走向，毫无用处？”

 第1463章 雷雨

    “嗯...”
    听着袁青山的话，余生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袁青山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浓郁起来，畅快的放声大笑：“我墨阁阁主，无愧人族！！！”
    “呵呵，废话，如果人族连这点精神都没有，还混个屁。”
    钟玉书擦了擦双手上沾染的鲜血，随意的抹在衣服上，再次取出长枪，战意沸腾！
    “再战！”
    “老白猿，你给老夫听好了！”
    “墨阁阁主令！”
    “破军不归，我们不回！”
    钟玉书缓缓抬起长枪，枪尖直指老白猿的方向，一缕缕杀意宛如实质，刺痛老白猿的眉心。..
    老白猿叹息着摇了摇头：“我已经给你们开启了生命之路，但如今...你们却甘愿死亡。”
    说着，他转身，看向半空中的妖神，深鞠一躬：“妖神大人，我妖域尊严，不可辱，这一战，也与镇妖关无关，我们只是铲除妖域内部的一些老鼠，合约中，不包含此项。”
    “如今其中一只不知底细的老鼠实力过强，我等羞愧，还望妖主大人...亲自出手！”
    它的话在半空中不断回响。
    重伤的红龙族长眼睛一亮，猛的看向老白猿的位置。
    对啊！
    何必牵扯条约！
    这件事本身，和条约就没有关系！
    它们又没有攻打镇妖关，只是在处理妖域内部的事情罢了。
    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以妖域之主的身份亲自开口，就算是将此事定性。
    余生...必死！
    一时间，它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畅快！
    而半空中的雷鸣声也再次变的剧烈起来，乌云不断涌动，黑压压的一片，将阳光都彻底遮挡。
    ……
    “它走了么？”
    深山。
    始终维持着落寞，无力的禹墨突然轻声开口。
    下一秒，本应在镇妖关上的儒生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禹墨身后：“嗯，应该没有人偷窥我们了，我现在感觉很舒服。”
    儒生感受了片刻，微微点头。
    “唉...”
    禹墨的脸上泛起些许疲倦感，双手抬起，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老白猿太谨慎了，一切事情的发展必须要顺理成章才行，但凡有丝毫人为的痕迹，它恐怕都会很快退去。”
    “它...说出那句话了么？”
    禹墨再次问道。
    儒生点头：“嗯，它说，此战，与合约无关...”
    “竟然真的开口了。”
    “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它顺水推舟，还是真的一时大意。”
    “和这种存在交手，哪怕是占据上风，都有可能踩在它的陷阱里啊...”
    “儒生前辈...”
    最终，禹墨推动轮椅缓缓转身，对着儒生的位置微微鞠躬。
    而儒生则是挠了挠头，有些纠结：“我幻想出来的存在们都太强了，现在还打不过啊...”
    “算了，反正我能复活自己！”
    “这是我的世界，我说了算！”
    “说不定我直接就想死它们了！”
    儒生神神叨叨的念叨着，站在原地的身影渐渐变得虚无，消失不见。
    而禹墨则是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颓废的状态，而是重新恢复风轻云淡的样子，目光看向远方，哪怕什么都看不到，但却依旧在等待着某一个结果。
    微风吹过，他鬓角处的一缕白发随风而起，又渐渐落下。
    ……
    “说不准，今日我们这些八觉的老家伙们，就能斩它一位妖神呢！”
    “别说废话了，干吧！”
    “的确，就他话多！”
    “当过领导的人，干啥都喜欢讲两句。”
    随着袁青山那豪气万千的话语，下方一位位白胡子老人忍不住吐槽着说道。
    “余生。”
    “话是那样说，但如果我们全死了，就算你活着，也救不下来破军。”
    “那时候，你就撤。”
    “徐徐图之。”
    最终，袁青山在余生身旁小声开口。
    余生没有过多反应，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半空中那道若隐若现的恐怖身影。
    “呵...”
    伴随着一声充满威仪的冷笑，那一道道恐怖的雷电化作利箭，向下方落来，半空中仿佛形成了由雷电组成的箭雨！
    每一道细小的雷电中都充斥着恐怖的威压，宛如七觉的全力一击。
    而这，不过是妖神随手而为。
    后方，一位八觉老人表情坚毅，一步踏出，站在众人身前，金色的翅膀骤然张开，一颗颗晶石闪烁，紧接着，翅膀变得凝实起来，将众人遮挡，宛如巨大的盾牌。
    而雷电也终于落下，将那翅膀打的不断震荡，重新变得虚幻起来。

 第1464章 人族战神

    不过坚持了数秒钟的时间，老人那巨大的羽翼便轰然破碎，而其更是喷出一口血雾，倒飞出去，摔落在地上。
    面对此景，半空中的妖神只是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又是一道道雷电迅速凝结，排列成阵，向下方疾驰而去。
    从始至终它连亲自动手的兴趣都没有。
    “一起来！”
    钟玉书神情变得凝重，身后那条血色巨龙猛然发出一声龙吟，将众人围绕其中，在场众多八觉一道道能量汇集，形成一道坚固的能量罩。
    相比起之前，这次他们坚持的时间要更加持久一些，但同样也不过十秒左右，在这波雷雨结束后，他们已然变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一群蝼蚁，也配与神明争辉。”
    那妖神在半空中微微变幻身形，似是更加认真了一些，天空中那一道道雷电开始凝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一条完全由雷电组成的龙，咆哮着再次冲落。
    那恐怖的威压在半空中不断席卷而下，卷起阵阵尘土。
    钟玉书神色一变，率先踏出一步，站在众人身前。
    “余生，退！”
    “你留下与否，意义已经不大了。”
    “我们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守护墨阁建立时，所立下的规矩。”
    “但...”
    “我们可以死，人族也需要留下一份希望。”
    “破军亡，我们同死即可。”
    “但还需要你在某一天，带领人族将那天穹涧推平。”
    他声音平静的说道。
    或者说他讲述的道理本身就是不通的，但他的话却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一位位八觉的目光落在余生身上，带着长辈看向晚辈那种慈祥，头发花白的他们笑呵呵的同时向前一步，默契的将余生拦在身后。
    “走吧。”
    “我们无论如何，也会为你争取一个离开的机会。”
    “可惜...破军，是带不回来了。”
    余生看着面前这一道道苍老的背影陷入沉默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微微低垂着头。
    “妖神，听好咯！”
    “我们不是蝼蚁，你也不是神！”
    “不过比我们在修炼一道，多走出一步而已！”
    “杀了你，我们照样敢烤着吃！”
    说话间，钟玉书白发在半空中飘荡，手中那杆长枪更是闪烁着血色光芒，异常耀眼！
    “我七觉时，可战八觉！”
    “如今老夫八觉，为何不能灭你妖神？”
    “我可是...”
    “人族战神啊！！！”
    “预备役，军魂何在？？？”
    他那冷冽的声音在半空中传响，声音中更是充满了恐怖的杀意！
    远方，镇妖关上。
    一位位士兵们听见钟玉书的咆哮声，虽然无法见到其人，但依旧可以看见那半空中闪烁的雷云。
    刹那间，这些预备役的士兵们没有任何犹豫，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敞开心扉。
    “预备役...聂小五，在...”
    “预备役...刘双，在...”
    他们轻声呢喃，一道道淡淡的血色丝线悄无声息间自他们头顶上方漂浮而出，汇集在一起，向远方飘去。
    虽然每一道丝线都极其微小，但合并在一起时，却又宛如洪流！
    最终，这洪流涌入钟玉书的体内，他的眼神泛起亮光，发出畅快的笑容，看着半空中那条雷龙，不退反进，手持长枪，猛然冲了上去。
    枪尖直刺龙头！
    空气刹那间的安静，下一刻，恐怖的能量在高空爆发，钟玉书倒飞出去，而那雷龙也悄然破碎！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妖神终于有了些许恼怒之色，变得略微认真起来。
    看着重新漂浮在半空中的钟玉书，眼神中带着杀意：“人族...战神？”
    “所谓的军魂，不过是弱者为自己寻找的，歪门邪道罢了。”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这一次，一只巨爪自深空中落下，与之前那雷龙所散发出的气息天壤之别。
    仿佛这一爪落下，天地都会破碎。
    众人在这面前，就如同卑微的蝼蚁，即将覆灭。
    妖神，终于亲自出手了。
    或者说，能将妖神逼到这一步，钟玉书就足可以自傲了！
    八觉战妖神，逼妖神动用本体！
    “……”
    看着这巨爪，钟玉书脸上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反而充满战意，攥紧手中长枪，回过头看了一眼后方，余生依旧站在原地后，才吼了一句：“余生，退！”
    “我们这些制定规则的老人，自然要留下，遵守这份规则！”
    “但你是人族的传承...”
    “你不死，希望不断！”
    “别让我们白白浪费生命！”
    ..

 第1465章 你杀我一下试试呗

    钟玉书高声喝道！
    一道道目光落在余生身上，齐声呐喊：“退！”
    随后，他们猛然升空，站在钟玉书的身后，纷纷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等待着这巨爪的来临。
    “这...”
    “就是人族么...”
    余生轻声低语，认真凝视了高空中的妖神一眼，仿佛要将它那双瞳孔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一样，随后猛然向后退去。
    “余阁主，别急着走。”
    “咱们一起看看热闹。”
    就在此时，显得毫无存在感的老白猿却笑呵呵的向前迈出一步，下一刻直接挡在余生面前。
    “拦我？”
    余生看着老白猿平静开口。
    老白猿却微笑摇头：“不不不，就是这种场面很难见，不看完整，太可惜了。”
    “哦。”
    余生轻轻点头，面对不过妖王境的老白猿，却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顿住脚步，再次看向战场。
    “你不考虑杀掉我？”
    “我可是妖域之主，杀了我，血赚。”
    “更何况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秒杀我。”
    老白猿眼看着余生真就这么站在一旁，反而忍不住惊讶起来，问道。
    余生没有回应，只是认真的盯着那片战场，仿佛要记住每一张脸。
    “反正我们也插不上手，聊聊嘛。”
    “毕竟你对我没杀意，显得我地位不够一样，很尴尬的。”
    “不仅仅是现在，之前你杀那些妖主的时候，有几次同样有机会干掉我，但都被你无视了。”
    “究竟因为点啥啊，是妖域之主这四个字不够分量，还是我老白猿的名头不吓人？”
    有时候总感觉老白猿很贱。
    你不杀它，它反而不乐意，追着余生不断问道，甚至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距离余生又近了两步，而且完全不设防，只要余生动手，不过妖王的它，可能一瞬间就挂掉了。
    “嗯。”
    余生轻声回应了一句，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老白猿一眼。
    “？？？”
    “要不我借你把刀？”
    “或者你觉得不够稳妥的话，我再自毁一下实力，到六级？”
    “再不济，你看这样，咱们去角落里，保证你杀完我，可以跑！”
    老白猿依旧不死心的样子，宛如长舌妇一样在余生耳边不断嘟囔着。
    直至发现余生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想法后，才终于住嘴，表情也恢复了平静：“你果然察觉到了...”
    “嗯。”
    余生再次点头。
    但老白猿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余生背影：“其实，你现在和我拼一下，未必没有机会的。”
    “嗯。”
    余生再次点头。
    “……”
    “真的，现在你对我动手，未必没有机会。”
    “甚至...”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人族历史，或许在你一念之间，就可以改写。”
    老白猿郑重其事，眼神异常真挚。
    而余生也终于扭过头，打量了老白猿一眼，沉吟数秒，又收回目光。
    “我没见过比你更稳的人了。”
    “艹！”
    “你究竟是怎么察觉到的！”
    眼看余生不再搭理自己，老白猿百无聊赖的吐槽道。
    余生这次则是认真的想了想，才给出答案：“直觉。”
    “？？？”
    “没了？”
    老白猿不可思议。
    余生点头。
    “这一点，我倒是的确没想到。”
    “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久了，直觉上或许真的会比较敏感。”
    “其实我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掉你的。”
    “我也知道，禹墨其实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但我还是没有对你动手，甚至很多时候，故意替人族淡化你的存在，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白猿突然挥了挥手。
    一缕缕妖气弥漫在它的周围，屏蔽了外界对这边的感知。
    余生认真想了想：“你想要一场完美的胜利，哪怕在史书中，也是最精彩的那种。”
    “！！！”
    “没想到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老白猿在刹那间就变得激动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狂热，似是想到了什么场景，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单单凭借智慧，屠灭人族，让妖族成为这世界的主人，固然会被写进史书里，更会被夸赞，但这...太无聊了！”
    “不是我想要的！”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并在不知不觉间攥紧拳头。

 第1466章 盛宴

    “我要追求的，是完美！”
    “他们不懂完美！”
    “你人族，论智慧，有禹墨，有季鸿，他们智计无双，布局无数！”
    “同样，还有一位位可歌可泣的存在！”
    “这些人，都是你们人族最优秀的！”
    “所以，他们不能死！”
    “包括他，钟玉书！”
    说话间，老白猿指了指远方，再次倒飞出去，已经重伤的钟玉书：“他，袁青山，齐长山，每一位都是你们人族史书中的英雄！”
    “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死，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决战里！”
    “在我精心设计的决战中，被我亲手...亲手弄死！”
    “你懂么？”
    “你一定懂！”
    “想想吧，打赢人族，是没有难度的，哪怕后人读这段历史，也会觉得，它们谁来都可以！”
    “当然，那群废物想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自己！”
    “我要证明，我自己是最强的！”
    “或者说，亲手将一位位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存在覆灭，才是最享受的事情。”
    “为了最终决战，我铺垫太久太久了。”
    “我要保护他们，保护你，让你们活着，活到那场盛况之中！！！”
    此时的老白猿仿佛魔怔了般，彻底陷入疯狂之中，妖气涌动，这一次，那些妖兽们就连看，都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了。
    而老白猿也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目光闪烁，死死盯着余生。
    “我要在算计上，碾压禹墨，季鸿！”
    “我要让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杀掉钟玉书，袁青山...”
    “但这还不够！”
    “在我真正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自己实力的那一刻，却发现一个能打的人都没有，那是多绝望的事情啊。”
    “他们只会知道我强，但却不知道我有多强，哈哈哈哈，太可悲了！”
    “好在，你出现了！”
    “在了解你后，我足足兴奋了很久，无论如何，你必须活下去，活到决战的那一天，并将自身实力提升到令人绝望的境界！”
    “然后！！！”
    “我再亲手打败你！”
    “如此，那最后一战，真的...就完美了！”
    老白猿张开双臂，闭上双眼，仿佛已经幻想到了那一幕：“我其实不在乎妖域，人族究竟谁胜谁负，我只想...只想让这全世界，为我上演一场最华丽，最酣畅淋漓的电影！”
    “而我，就是这场电影的主角！”
    “绝对的主角！”
    “为此，我看了无数的电影，电视剧，我去学习，学习他们是如何推进剧情，如何让最终战来的更加刺激！”
    “你不会知道，我究竟为此准备了多少！”
    “而如今...”
    “一切都要开始了！”
    老白猿再次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余生：“所以，对我动手，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极限在哪里，我会扶持你，扶持你走完接下来的路！”
    “上次你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太失望了！”
    “但如今，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惊喜！”
    老白猿蠢蠢欲动！
    但余生的表情却依旧平静，甚至看向老白猿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许古怪，宛如在看一个傻子。
    “不打。”
    余生淡淡说道。
    老白猿怔住，目露凶光：“你不打，我就杀了你！”
    “哦。”
    “那你杀我吧。”
    余生轻轻点头，索性直接背对着老白猿，完全没有设防的意思。
    老白猿烦躁的抓了抓自己身上的毛发，在原地转了几圈，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我为了让那场盛宴完美举办，我这些年装了多久么？”
    “我要和禹墨势均力敌，我要让季鸿努力的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我要让自己看起来聪慧，却又有极限！”
    “只有让他们燃烧一切来爆发出自己的巅峰，我再轻飘飘的将一切摧毁，才是最爽的！”
    “你！你是我唯一的不确定因素！”
    “你要变强，变强懂么？”
    “我可以给你资源，我真的可以给你资源！”
    老白猿依旧在不断的说着，但余生对此却视若无睹。
    许久过后，老白猿才重新恢复冷静，看向余生充满了无力，眼看着妖神又是一爪拍落，而人族几位八觉已经摇摇欲坠，它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禹墨的援兵为什么还不来！！！”
    “动手啊！”
    “现在动手，说不准真能干掉一位妖神的！”
    （三九开卷，我知道，我其实几天前就准备对着卷了，但恰好出门参加一个活动，导致耽搁了，今天才回家，我看看...如果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就也小卷一下！都是临近完本，谁怕谁！）
    （最后补充一下，我完本当天，十二更，而且同步更了十章镇妖关！论卷王！）

 第1467章 我自成仙

    “你知道楚渝死的时候，我有多遗憾么？”
    “当时我恨不得跳出去，砍死禹墨那个贱人！”
    “没事儿就要和老子提前开始决战！”
    老白猿依旧不断碎碎念的嘟囔着，看向远处战场时，已经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
    “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死你...”
    一道略微无奈的声音响起，老白猿这才轻舒了口气，身体重新变得松懈起来，慵懒的坐在地上，并拍了拍身边一个石墩：“一起坐，接下来咱们看戏就可以了。”
    “如果钟玉书也死了，那就太遗憾了。”
    “这些年我为了保护你们人族这些家伙不死，太累了！”
    “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敢于和你说这些了么？”
    “大势已成！”
    “接下来无论如何，也会按照我写好的道路来走了！”
    “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场盛宴之前，努力的提升实力，而这，也是我所期待的！”
    此时的老白猿已经彻底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中走出来了，仿佛和余生闲聊般，不断说着话。
    而余生则是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的战场。
    儒生悄然出现，挡在钟玉书身前，抬起右手，在半空中写下一个个文字，而这些文字则是仿佛活过来一般，化作一个个小人在半空中将那巨爪拦住，最终又纷纷碎裂。
    “嗯？”
    “不过伪九觉，也敢来与本神争辉？”
    妖神冷哼一声，但面对儒生的时候，神情还是变得郑重了许多，算是给了伪九觉一个面子。
    当然，这也和它数分钟时间内，都没有灭掉几只蝼蚁，有些恼羞成怒有关。
    “……”
    “我为什么会幻想出一个喜欢装逼的家伙...”
    “是我的思想有问题么？”
    “而且我竟然没有办法想死你...”
    “不对，我幻想出来比较强大的存在，似乎都比较喜欢装。”
    恍然间，儒生又想到了余三水，一脸懊恼，面带苦色，挠了挠头：“太麻烦了，不清除你们，我回不到自己的世界。”
    他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般，不断自言自语，说着那妖神完全听不懂的话，并在半空中再次写下一个十分复杂，完全认不出来的文字。
    这文字弥漫着恐怖的威压，他身后那几位重伤的八觉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了。
    在这种危机的局面中，儒生还有心情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心安慰道：“它太厉害了，我收不住威压，但是放心，你们死了，我再把你们想活过来，就可以了。”
    他的神情是那般自信，看的身后几位八觉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并默契的再次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斩破心魔，我自成仙！”
    “灭！”
    这一刻，儒生动力无限，当他不怂之后，其实还是挺勇的！
    伴随着呐喊声，儒生面前的文字骤然向深空中冲去。
    只不过这文字在妖神的一声冷哼下，就悄然破碎了。
    儒生脸色一白，闷哼着倒退一步：“这心魔，有点强！”
    “神神叨叨的！”
    “真当本神是你可以随意羞辱的么？”
    妖神的声音异常冰冷，下一刻乌云涌动，一条宛如山岳般巨大的尾巴自乌云中探出，对着儒生的方向横扫过去。
    “我...我不抗打...”
    儒生面容更苦，仓皇逃窜，而他原本所站的地方，直接被砸出一道巨大的深坑！
    剧烈震荡下，在这恐怖的威压中，一些低级妖兽瞬间炸开，粉身碎骨。
    “啧啧...”
    “说起来，我以前还真没关注到，你们人族还有这样一个家伙。”
    “有点意思，但就是真杀了，也没啥爽感啊。”
    “就和你统御的那支破军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老白猿一脸玩味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儒生一个堂堂伪九觉，就这么被老白猿归纳到破军的阵营当中了。
    主要是杀一个强者，对老白猿来说，的确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但杀一个精神病，哪怕在史书里，都不好看啊。
    就算这精神病很强...
    “破军...”
    “未来会很强。”
    但就在此时，始终无视老白猿的余生却突然回过头，一脸认真的看向老白猿，肃穆说道。
    老白猿怔住，失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还想救破军，但今天无论如何，破军是会死的。”

 第1468章 最佳导演

    “我用我妖族的一位妖神来换你破军，你赚大了。”
    “要不是我想尽可能的削减妖族实力，让我看起来赢的更艰难一些，你们也赚不到这么大的便宜。”
    “年轻人，面对现实吧。”
    “说谎不是一个好习惯。”
    说着，老白猿慵懒的靠在巨石上，仿佛看电影一般，欣赏着远处的战况，并不时点评两句：“啧啧，这个精神病还是有实力的啊，似乎没有觉醒物，但攻击方式比较特殊。”
    “要不...也留一留？”
    “至少打架挺华丽，养到九觉，场面恢弘，我再拍死！”
    老白猿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开始修改起最终战的剧本了。
    而余生则是再次对着老白猿说道：“我从来不撒谎的，而且...在罪城，自信的人，往往都死了。”
    “你也说过，那是罪城。”
    “一切没有实力的自信，都只会让自己陷入深渊。”
    “而我...”
    “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罢了。”
    老白猿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说实话，我对最终一战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我依旧不断的给自己增加难度，你知道为什么吗？”
    “未知的，才是最有趣的。”
    “如果在最后一战里，我真的失败了，那是我的命。”
    “我胜了，你们也说不出什么。”
    “最终的结果如何，我其实并不感兴趣，我期待的，只是这个过程！”
    “将剧情，推动到最高潮的部分！”
    “而我，将扮演这段剧情中的主角！”..
    “无论成败...”
    “故事有我，就足够了。”
    说这段话的时候，老白猿显得十分坦诚，哪怕谈到自己有可能失败的时候，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它就是一个疯子，纯粹的疯子！
    它想做的，就是推动这个世界，按照它的构思去发展，去展开一场由这世界中，所有的天骄，所有的风流人物们，一起参与的盛景！
    而它，则是亲自执导，亲自参演，并占据最重要的戏份！
    无论这盛景的结果如何，在那一刻，就已经不重要了。
    未来的历史上，必然会留下属于它的足迹！
    浓郁的色彩！
    这，就足够了！
    天才的思维，疯狂的想法，这一切的一切，导致了到目前为止，人族死的人，并不多。
    但真到了最后那场戏上演时，会发生什么...
    无人知晓。
    哪怕是这一幕的导演，老白猿，都只能报以期待！
    用它的话来说，未知...
    才是最令人激动的！
    “咦，这家伙比一般的伪九觉要强啊。”
    “竟然支撑了三分钟，还没挂！”
    “对了，你们人族的其他九觉呢，为啥不来支援啊。”
    “再晚的话，想干掉这妖神，就难了。”
    “知道我为了抓住这家伙落单的机会多难么？”
    老白猿有些好奇的问道。
    总的看起来，它比余生要更加像人族的人，更期待人族胜利。
    余生再次恢复了沉默，如同闷葫芦一样，一言不发。
    “陪我聊聊天嘛。”
    “这样，一会儿你和我打一架。”
    “破军我就放了。”
    “反正那些家伙杀不杀，对我来说一样，不过是最后一场戏中的炮灰而已。”
    老白猿十分豪气的挥了挥手，就像是在剧组中的导演，准备开后门，给那些群演多来几个镜头一样。
    “好。”
    余生回过头，看了老白猿一眼，轻声说道。
    老白猿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看起热闹。
    ……
    “……”
    “我前几天才刚刚死过几次啊。”
    “赴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日！”
    “为什么总是让我遇见这种事。”
    余三水像贼一样，鬼鬼祟祟的蹲在一棵树顶，看着远处的战斗充满纠结，不断自言自语。
    从钟玉书，余生他们挨打的时候，余三水就已经在这儿了。
    几次都想出手来着，但总会有其他人支援过来。
    于是，余三水就更纠结了。
    尤其是前几天里，还刚刚酝酿过自尽的情绪，让他现在还有些后怕。
    结果现在，就又面对这种情况了。
    “一位妖神而已。”
    “我偷袭，再加上钟玉书借用军魂，伪九觉...”
    “我们仨一起干，杀了就跑，或许有机会。”
    “不行不行，万一有其他妖神埋伏呢，这些混到妖神层次的，多少都有点脑子。”
    “但如果没有埋伏...这些人是不是就都死在我面前了...”

 第1469章 仙临

    “为啥压力总会给到我身上！”
    “我特么的！！！”
    眼看着儒生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余三水烦躁的挠了挠头，猛的闭上双眼：“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我死不了，这一战不死，余生肯定给我新功法！”
    “老子晋升十觉，大开杀戒，覆灭妖族，成为人族英雄！”
    “我不是去送死，我是拿命搏一个前程去了！”
    “高风险，高机遇！”
    “对，就是这样！”
    余三水不断给自己洗脑，不得不说，换了一个表述方式后，他的心情突然就变的好了不少。
    就是感觉...
    原来我不是去为人族拼命了，我是为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余三水再次睁开双眼，眼中还带着些许的红血丝，从树上一跃而下，看向身后空荡的树林喊道：“躲好咯，让你们看看，平时打牌输我钱，输的不冤！！！”
    说完，余三水体内的灵气开始飞速运转，甚至隐隐透体而出，但很快就又被余三水自己给吸收回去。
    树林内，一道道目光敬佩的看着余三水那豪迈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崇拜。
    直到余三水走远后，突然变得鬼鬼祟祟起来，像小偷一样，悄无声息的向妖神方向靠拢后，他们那敬佩的情绪瞬间达到巅峰！
    不愧是咱们预备役的临时领袖！
    这办事风格！
    太破军了！
    ……
    “为什么在梦里挨打，也会疼！”
    “嗯？”
    “不对！”
    “老子在自己的梦里，还能让你给欺负咯？？？”
    儒生突然反应过来，踉跄着从地底那个大坑里钻了出来，擦拭掉嘴角的鲜血，那始终慵懒，涣散的瞳孔中，终于浮现出了些许战意，腰板也从有气无力变得挺直了不少。
    下一刻，他直接用嘴角溢出的鲜血在半空中开始描绘起来。
    一道道血红的文字跃然浮现在半空之中。
    ‘破妄，破虚，可见仙！’
    ‘仙于天上！’
    ‘仙于人间！’
    随着血红色的文字形成，就连半空中那由妖气所形成的乌云都变得黯淡许多！
    一缕刺眼的阳光从虚空之中投射而来，刺过乌云，落在那文字之上。
    隐约间，似乎可以听见周围有仙在低语！有仙在轻吟！
    “哈哈哈哈！”
    “仙！”
    “果然有仙！”
    “而今...”
    “仙临！”
    “我就说，老子在自己的梦里，还能让你给欺负咯？”
    哪怕此时的儒生看起来异常虚弱，那向来爱护的儒袍都变得有些破碎，但他却依旧在狂笑，看起来有些痴傻！
    妖神眼神也变得凝重许多，下意识看向天边。
    “仙？”
    “艹！”
    当他视线看去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哪是什么仙！
    就是儒生破碎一处虚空，又用这处虚空折射了阳光过来，看起来就像是某个未知的空间，突然涌出光芒一样！
    害的它还真的怕了一下！
    “神经病！！！”
    妖神彻底怒了，回想起自己刚刚的畏惧，它第一次调动了全身妖气，悍然出手，将那血红的文字覆灭，而光芒也随之变得黯淡下来。
    但儒生却依旧痴傻的笑着，嘴里不断念叨着仙临，仙临。
    “仙临？”
    “你的仙呢？”
    “叫出来，让本神看看！”
    “哪怕是有仙，本神也可让其覆灭！”
    妖神冰冷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更是舍得从云雾中落下，展现神迹！
    红龙族...
    妖神！
    “小小泥鳅！”
    “本仙！”
    “来了！”
    就在此时，一道充满威仪，高深莫测的声音突然从它的身后响起！
    妖神瞳孔骤然收缩，猛的扭过头，看向身后。
    仙？
    这疯子，真的召唤出仙来了？
    而且自己完全感知不到！！！
    刹那间，妖神心中再次升起恐惧的情绪！
    然后...
    它就看见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手中攥着一个黑漆漆的觉醒物，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嘴里还高深莫测的喊着话，在它回首的瞬间，猛的抡了过去！
    一声闷响！
    余三水手都有些敲麻了，觉醒物更是瞬间消散！m..
    但红龙妖神也有些被打懵了，站在原地一个踉跄，下意识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浆糊。
    “呵...”
    “妄议仙人！”
    “本仙代表仙宫，斩了你这孽畜！”
    余三水依旧平淡开口，仿佛眼前不是妖神，只是一只宠物，但下手却是极快。
    完全不给它反应的时间，又是一拳头砸了上去，确定它彻底被打蒙了后，才看向远处喊道：“都特么看啥热闹，上啊！！！弄死它！！”

 第1470章 捅它

    “啊？”
    儒生依旧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钟玉书了！
    不愧是在镇妖关混了几十年，血海里走出来的强者，他仅仅愣神了零点几秒钟时间，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抬起手中的长枪，汇聚军魂之力，对着红龙妖神的眉心处就捅了下去。
    思维混沌化的红龙妖神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忍不住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就连声波中都充斥着能量，直接将钟玉书掀翻出去，砸在地上。
    “妖神都和老王八一样，硬的很！”
    “你捅眉心干啥，捅胳肢窝啊！！！”
    余三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嘴里嘟囔着骂道，随后再次对准红龙族长的脑袋，跳起来抡圆了胳膊，又是一榔头砸下去。
    清脆的声音清晰可闻。
    远处的妖兽们一时间都陷入到某种茫然的情绪中，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它们伟大的妖神此时正面临着惨绝人寰的一幕。
    当它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红龙妖神已经眉心溢血，被三个老六疯狂围攻了。
    “吼！”
    刹那间，一位位妖兽发出愤怒的咆哮，向妖神方向冲去，试图支援。
    而一位位人族八觉则是拉起一道防线，将这些妖兽隔绝在外！
    “对！”
    “就捅胳肢窝，下巴！”
    “眼睛太难中了！”
    “快点打！”
    “千万别给它还手的机会！”
    “呸，吃本仙一锤！”
    余三水不断进行着指导，本人更是不断一拳又一拳的砸着红龙妖神的脑袋，让它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为了让其一直浑浑噩噩，余三水的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汇集浓郁的灵气，专挑太阳穴打，甚至在半分钟后，红龙妖神已经被打的满头大包了。
    “破不了防啊！”
    钟玉书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焦急的喊道，就连说话的时候，他都不忘了拿枪去捅，只不过每次都是枪尖堪堪入体，想再捅的深一点，就做不到了。
    所以虽然远远看去，红龙妖神血液不断溢出，但真正受到的伤害，反而不多，充其量是被余三水打的那几拳头，有点伤精神力。
    最主要的是，它已经逐渐适应了余三水的节奏，意识开始缓缓凝实，再过半分钟，余三水这招就没有用了。..
    “富贵险中求！”
    “它不是愿意吼么？”
    “捅它嘴！”
    余三水咬了咬牙，一脸凶悍的气息，宛如山寨上下来的土匪，用穷凶极恶的语气，说着狰狞的话语。
    钟玉书也是一个狠人，完全没有犹豫的意思，等红龙妖神再次下意识张嘴咆哮的时候，直接就向它嘴里捅去。
    但红龙妖神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本能的察觉到了什么，果断将嘴再次闭合，导致长枪刺在它的下巴上，除了一个微小的血口子外，并未再留下什么。
    “儒生！”
    “掰它嘴！”
    钟玉书的反应也是快，直接喊了一嗓子，儒生也不仙气飘飘了，也不在半空中写字了，直接撸起两个袖子，用力的掰住红龙妖神的上下牙堂，向两边拉扯。
    “我...我肉体...不强啊！！！”
    “让我...让我想一下！”
    儒生废了老大力气，才勉强将红龙妖神的嘴掰开一点点，完全不够钟玉书施展的。
    他咬着牙，努力的喊着，随后开始疯狂的自我洗脑：“我...我是大力士，我是大力士...”
    伴随着他的声声低语，红龙妖神的嘴竟然真的逐渐掰开了。
    “果然！”
    “在我的梦境里，我是无敌的！”
    儒生眼睛瞬间就亮了，兴奋的看向钟玉书，片刻后脸又重新变得漆黑。
    因为...
    此时的钟玉书已经把枪尖塞进红龙妖神嘴里了，利用杠杆原理，努力的翘着，和儒生关系不大。
    “无所谓！”
    “都是梦境，总是会将主人的目标完成，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直接给我力气，不符合梦境中的逻辑，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嗯！”
    “就是如此！”
    “我的梦太高级了！”
    不过眨眼间，儒生就重新给自己安排好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并自我安慰般的点了点头。
    “别念叨了！”
    “你不是会写字么？”
    “往它嘴里...写啊！！！”

 第1471章 仙人不应该都是这样

    眼看儒生还在一旁自言自语，钟玉书眼睛通红，嘴角一边淌血，一边喊道！
    儒生这才回过神来！
    单单撬开妖神的嘴，就已经耗费了钟玉书的全部力气，想让他再做点别的事情，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时候压力自然给到了儒生身上。
    毕竟...
    钟玉书的输出再高，也不如一位伪九觉啊！
    “仙之道，道天，道地，道长生！”
    “长生路漫漫！”
    “斩尽红尘根！”
    儒生嘴里碎碎念的嘟囔着，随后在半空中写下一个斩字！
    那文字瞬间化作一柄锋利的长刀，冲入红龙妖神的口腔之中，带起道道血雾！
    一时间，大量的鲜血从红龙妖神的口中流淌而出，在感受到疼痛的情况下，它本体更是疯狂的扭动起来！
    “艹！”
    “它疯了！”
    “老子的觉醒物虽然带晕眩效果，但...但还是...”
    “要顶不住了！”
    “最多20秒！”
    余三水咬牙喊道，加快了锤击红龙妖神的频率，空气中泛起一道道规则之力，弥漫在红龙妖神附近。
    “天地本源，道法万千...”
    儒生闻言，再次开始念起台词。
    钟玉书此时已经将自己那长袍式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长枪上，任由妖神鲜血将衣服浸湿，眼神明亮。
    如此多的妖神血...
    发财了！
    哪怕带回去的不多，拧出来，也算是有收获！
    人族，向来主打的就是一个节俭。
    只不过听着儒生那大段大段的台词，他还是忙里抽闲，看了过去：“你发动技能的时候，一定要念台词么？”
    “不...不需要啊...”
    儒生怔了一下，下意识回道。
    ……
    “不需要！！！”
    “你特么念个屁，大哥，咱们时间很紧！！！”
    饶是钟玉书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此时都已经忍不住要崩溃了，但凡他打的过儒生，绝对上去给他一个大逼斗！
    之前他带兵的时候，一些中二少年在使用觉醒技时就喜欢念一些看起来十分高深的词汇，显得特别有逼格，只不过在他给那些士兵们剪了一个狗啃般的发型后，他们就再也不念了。
    原本他还想着，儒生是前辈，甚至有可能是远古级人物，不太可能干这种中二的事儿。
    而且人家还没有觉醒物，和咱们的修炼方式不同，说不定这就是启动口诀。.
    但现在...
    钟玉书一股火儿就上来了！
    没听余三水说，就剩二十...不，十五秒了！！！
    “这...”
    “仙人不是都...都要这样么。”
    “我是仙，自然...自然...”
    看见钟玉书那想要杀人的目光，儒生果断闭嘴，闷头写字，一时间效率大大加强。
    最后十五秒的时间里，打的红龙妖神怒吼连连，口中鲜血不断喷洒。
    显然已经是真正受创了！
    “退！”
    猛然间，余三水突然喊了一嗓子。
    早有准备的钟玉书果断将长枪消散，死死拽住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外衣，衬衫，裤子，玩命般的向远方逃窜！
    儒生速度一点都不比钟玉书慢，甚至要比他跑的更快一点。
    “你跑什么？”
    钟玉书看着儒生的背影懵了！
    “你都跑了，我为什么不跑？”
    儒生脚步不停，但声音却传了过来。
    钟玉书的脸顿时绿了！
    “老夫是特么的回来送衣服，哪怕是最后让这家伙跑了，我们也赚点神兽血！”
    “你特么学老夫干什么！”
    不过是刚刚合作了十分钟时间，钟玉书心中就已经对儒生升起最起码十次杀意了。
    但凡这家伙是预备役的，是自己的兵，不给他挂树上一个月，都对不起自己战神的名字。
    “啊？”
    “咱们也打不过啊！”
    儒生一脸懵逼的停下脚步，愣神的看着钟玉书，不解问道。
    钟玉书嘴角抽搐，阴着脸，一言不发，终于找了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将一块巨大的石头三两下掏空，然后开始拧衣服！
    最终，看着巨石中满满一池子的鲜血，一脸满足。
    “看住！”
    “你死了，这东西都不能没！”
    他一把拽过来两个七觉，将他们按在巨石旁边，冷声说道！
    那两位七觉也是风里雨里闯过来的，说白了，跟随人族这些年的发展，一路穷过来的，他们太清楚这些血液的价值了，毫不犹豫的拦在前面，警惕看向四周！
    此时但凡有哪只妖兽敢靠近，他们绝对就拼命了！

 第1472章 妖神真抗揍啊

    几位八觉还在封锁着源源不断冲击而来的妖兽们，瘦弱的身躯和那些威猛的妖兽相比起来是那般弱小，但却丝毫没有退缩！
    老白猿看起来脸色铁青，攥紧拳头，十分愤怒！
    而余生则是毫无存在感的样子，并且若有若无的被它挡在身后，遮掩了视线！
    唯一比较值得玩味的，就是红龙族的族长，遇见危险的，明明是自家老祖宗，但它却反而冲在了最后方，虽然怒吼连连，但似是因为重伤的原因，行动缓慢，偶尔还会跌倒在地上，影响其他妖兽的冲锋。
    “呵呵...”
    “看，这就是妖域！”
    “处处是算计，处处在勾心斗角。”
    “稍有不慎，就是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所以，它们是妖。”
    “可笑吧！”
    “说起来，能够将一些心里话讲出来，还是很舒服的。”
    老白猿依旧是愤怒的神情，但口中说出的话却十分悠闲，淡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如果我任由你从我身边过去，参与到战斗之中，就没意思了。”
    “老老实实的陪我在这看热闹吧。”
    “妖神也好，妖主也罢，真的没什么区别，就比如现在，我可以让红龙族的小族长成为新的妖神，我也可以让他死去，让红龙妖神继续坐稳自己的位置。”.
    “而这，不过是我一念之间的选择罢了。”
    “你说它们辛辛苦苦的往上爬，爬到如今的高度，却依旧逃不出其他人的掌控，是不是很可悲？”
    “神...”
    “呵呵。”
    老白猿略带嘲讽的笑着，微微摇头，最后又一脸愤怒的挥了挥手，嘴里咆哮着喊道：“竟敢辱我妖族妖神，斩了他们！！！”
    “可恨我修为跌落，如今只剩妖王境！”
    “不然本王哪怕是拼死，也要替妖神之尊，舍身取义！”
    说到最后，老白猿一脸悔恨，攥紧拳头，用力捶击胸膛，脸上写满了懊悔，眼中更是布满血丝！
    就看它这状态，谁来不得说上一句，妖域之主，当之无愧？
    为了守护我们，自毁修为！
    如今却困于妖王境，插不上手！
    这导致它们反而变得自责起来，如果它们能够更强，妖主大人就不需要自毁修为，现在更是能带领它们带头冲锋。
    一时间，这些妖兽们神情变得肃穆下来，源源不断的向妖神大人方向汇集而去，只是在几位八觉的阻拦下，杯水车薪。
    那些妖主们，则是出工不出力，各怀鬼胎。
    毕竟少了一位妖神，就会空出一个名额，说不准它们就会有机会了。
    万一它们吞噬了妖神的妖核，妖晶...
    一时间，它们的进攻频率变得更慢，除了嘴上喊得勤快之外，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呵呵...”
    “看看这些家伙的嘴脸，有趣么？”
    “话说回来，你有天族的传承？”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你有九觉之上的路啊。”
    “包括在百荒山，那家伙没给你留点什么东西？”
    老白猿‘愤怒’的说道。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
    “放心，我又不抢。”
    “虽然这玩意我的确挺忌惮，说不准就让我阴沟里翻船了。”
    “但有挑战，才有乐趣嘛。”
    老白猿站直身体，‘悲愤’的看着远方，声音很小。
    而余生则是再次陷入沉默。
    ……
    红龙妖神终于从混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发出震耳的咆哮，鲜血依旧顺着嘴角不断流淌，落在泥土之中，而它则是猛然转身，愤怒的看向余三水，那眼神，恨不得将余三水吞噬。
    “你！！！”
    “该死！”
    它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顺畅，只能狂怒着吼着，随后甩动巨尾向余三水袭去！
    妖神动，天地变！
    雷鸣不断！
    天空中下起暴雨，余三水，红龙妖神附近的区域更是充满了狂暴的能量！
    八觉以下，入之必死！
    “真特么的抗揍啊！”
    “唉...”
    “还幻想着偷袭，直接干掉呢！”
    余三水一脸无奈，看着眼前这暴跳如雷的妖神，默默向后倒退一步！
    不过一步，就退出一里之远，躲开那恐怖的扫荡！
    但红龙妖神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向前一步，半空中雷电猛然落下，雨滴更是形成囚笼，将余三水锁死。

 第1473章 不愧是妖神血啊

    “该死的小偷，贱人，臭虫！！！”
    红龙妖神已经将自己这辈子能够想到的所有词汇，在短短数秒钟时间全部骂出，更是不顾一切的发动着自身能力，玩命般向余三水发起突袭！
    其效果，就像是人族九觉去找妖神时，那种以命搏命的状态！
    “……”
    “过分了吧，老子好歹也是九觉！”
    “如果不是为了赢的更安全一点，就是硬干你，我也不怕啊！”
    “你在和我装什么！”
    余三水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道灵气波动在自己身体周围疯狂流转，并且伴随着夸张的法则力量，将红龙妖神的攻势全部拦截。
    一时间，两者不分上下。
    面对此幕，余三水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
    “擦！”
    “没想到竟然这么强，老子都偷袭，打的它满口血了，还能和我不相上下！”
    “如果是它巅峰期，还没有愤怒的时候，岂不是打不过！”
    “你们瞅啥呢，救命啊！！！”
    说到最后，余三水果断将目光落在远处的钟玉书，儒生身上，毫无九觉形象，威严，直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喊出救命这种话来！
    一时间，在众人心中，人族九觉，这种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身份，突然就变得...
    嗯...
    毫无形象可言。
    如果说只有余三水一个人在努力的证明着九觉的下限，那钟玉书就等于是一个完美的助攻了...
    为了多捞点妖神血液，此时的他就穿着一个四角裤衩，露出自己那骨瘦如柴的胳膊，能清晰看见肋骨的胸膛。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老家伙，为什么能迸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
    任谁也无法将这人和人族的战神关联到一起啊。..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在场的人族都是高层，最弱的也是七觉，不然被预备役的士兵们看见，他们所崇敬，狂热的偶像，打起架来是这副德行，恐怕会面临信仰崩塌的问题。
    毕竟，哪怕是预备役打架，都不会喊救命。
    “来了！”
    虽然钟玉书整体造型看起来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显眼，但他却仿佛毫不在意一样，猛地挺直身躯，手中攥着长枪，依旧是那副充满战意的样子，哪怕面对妖神，都毫不退缩，直直冲去，伴随着道道锐利的锋芒，最终在血龙虚影的怒吼中，将长枪刺在红龙妖神的腰间！
    儒生相比起来，就显得低调许多。
    缩在最后面，嘴里不断小声嘟囔着什么，并在虚空中写下一道又一道的文字，最终再任由这文字穿梭虚空，降临在红龙妖神的周围！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钟玉书，儒生这种级别的攻势，它或许并不在乎，就像是苍蝇一样，造不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充其量只能说是膈应人。
    但现在...
    原本它就带着烦躁的情绪和余三水在对峙，而余三水的实力明显不弱于自己，稍有分神，或许就会重伤，如此一来，钟玉书和儒生就显得十分关键了。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红龙妖神就落入下风之中，怒吼连连，腰间更是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大量鲜血不断自高空滴落，将泥土浸湿，看的钟玉书一脸肉疼，嘴角抽搐，恨不得脱离战场，去收集血液。
    甚至到最后，趁着余三水牵制住红龙妖神的时候，他直接冒着危险冲了上去，像蚊子一样，抱着红龙妖神的腰，直接把嘴对准了它伤口处的位置，大口猛灌着。
    机会只有两秒钟左右，钟玉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喝了多少，反正最终被红龙妖神震飞的时候，他脸上是带着满足的！
    “不愧是妖神血啊...”
    “真补！”
    感受到自己体内那汹涌的灵气，钟玉书忍不住感慨着说道，顺便舔了舔自己嘴角边缘的残存血液。
    “这究竟得浪费多少啊...”
    但很快，钟玉书就更加心疼了！
    尤其是余三水已经在红龙妖神的身体上又制造出了更多伤口，那血液流的，就和下血雨了一样，导致方圆一里内，灵气都在不断滋生，最终甚至升起缕缕雾气，低阶觉醒者但凡闻上一口，都是大补的那种。

 第1474章 我不是怕浪费么

    “……”
    “我后悔了。”
    远方，正在观战的老白猿突然一脸严肃的说道：“人族秉承的精神，向来不都是不畏死，敢战，敢拼么？”
    “我写的剧本里，在那场盛宴中，人族是要展现出自己精神来的。”
    “想想，一位位人族，带着一往无前的精神，坦然赴死，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在历史上谱写出华丽的赞歌！”
    “这是多么热血的画面啊！”
    “可你看看现在...”
    老白猿似乎有些愤怒，伸出手指指向半空中余三水的位置：“把这玩意塞到我决战的画面里，那特么不就变味儿了么？”
    “真特么的是人族之耻！”
    “就连我的重要配角之一，钟玉书都被他带歪了！”
    “我想要看到的镜头，是热血的，是燃烧灵魂的，而不是如此荒诞的景象！”
    此时的它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嘴里更是不断骂骂咧咧的嘟囔着！
    “这样不行！”
    “这样下去的话，盛宴就要变味儿了！”
    “必须要改！”
    “况且他们这样打，能杀的死红龙妖神？”
    “废物，耻辱！”
    很显然，老白猿对余三水的意见极大，甚至颇有一种想要排除不稳定因素的意思。
    如果余三水知道，自己因为不够拼命而导致有可能死亡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哭死。
    “该给他们一点压力了。”
    “不然等其他妖神们抽出手来，局面发展就控制不住了。”
    “真是让人头疼啊，你回去之后，和他聊聊，让他热血点，不然为了我的最终剧本，只能让他提前杀青了。”.
    “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的。”
    老白猿看向余生，一脸认真的说道，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显然，它对于一直心心念念的盛宴，是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玩忽职守，浑水摸鱼者...”
    “考虑过妖神大人回归后的下场么？”
    “嗯？”
    说到最后，它更是直接将目光落在了红龙族长身上。
    一时间，那些各自心怀鬼胎的妖主们眼神微微闪烁，再动手时，也更卖力气了些。
    尤其是直接被点名的红龙族长，更是冰冷的注视了老白猿一眼后，开始主动拼命，一时间，人族几位八觉建立的封锁线瞬间就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而这还不够，老白猿更是猛的发出一声呐喊：“所有人，不顾一切代价，冲上去！！！”
    “最迟五分钟，我妖域的其他妖神大人，就会赶来支援！”
    “届时，这个人族的九觉，必死！！！”
    它在这呐喊声中，夹杂了许多妖气，导致声音异常洪亮！
    原本还在耐着性子，慢慢磨红龙妖神血条的余三水表情猛变，再动起手来，顿时变得凌厉了许多。
    他之前的打算是，反正你受伤了，我没事儿，我就和你拖，等你血流干了，形成明显的实力差距后，我再干掉你！
    但现在...
    老白猿的话就像是给他定时了一样！
    反五分钟！
    在这时间内能杀就杀，杀不掉，死的就是你了！
    一时间，余三水仿佛开了狂暴一样，打法直接变得凶悍起来，不顾一切代价的那种，以伤换伤，导致红龙妖神惨叫连连，而余三水身上也多出了数道伤口，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
    眼看着钟玉书抓住机会，又扑上去喝血，余三水眼睛都红了！
    “杀了它，都是咱们的！！！”
    “别特么喝了！”
    “你是想把老子坑死？”
    “老子还没活够呢！”
    听着余三水的怒骂，倒飞出去，嘴角还残存血迹的钟玉书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咳咳，我不是...”
    “我不是怕浪费么？”
    “杀杀杀！”
    生怕余三水再骂自己，钟玉书果断跳转话题，疯了一样冲上去，由于喝的妖神血液太多，导致体内血液都开始变得发烫，一身精力像是无处发泄一样，在一道道军魂之力的加持下，宛如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冲上去，又一次次被拍飞！
    但成果也是斐然的！
    短短一分钟内，红龙妖神的状态就开始急剧恶化起来，伤势翻倍，身体更是变得虚弱不少。
    这也就导致红龙妖神逐渐从愤怒的情绪中变得冷静下来，眼底深处也逐渐浮现出些许的恐惧。
    它...
    怕了。

 第1475章 让你挖你就挖

    高高在上久了，就很难会去考虑自己是否会死这种事。
    就像是在半分钟前，它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内心的愤怒！
    愤怒自己的尊严遭受挑衅，想要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撕碎！
    但随着自己的身体机能不断下滑，久违的恐惧感开始弥漫全身，而且这恐惧感来的异常猛烈！
    到了如今...
    它早已经没有了和人搏命的勇气！
    上次拼命，还是在即将成为妖神的时候。
    在它们的思维中，成为妖神，就等同于神明，再也不需要考虑死亡的因素才对。
    “吼！”
    再次发出震耳的咆哮声，乌云中的一道道雷电轰然落下，而红龙妖神则是深深看了余三水一眼后，向远方冲去！
    “呼...”
    “结果已定。”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好在目的达成了。”
    看见这一幕后，老白猿忍不住轻舒一口气，开口说道。
    如果红龙妖神再狠一点，多拼上一段时间，或许真能赶上其他妖神来救，但现在，心态已崩，丧家之犬的它，只会死的更快！
    而这一点，余三水同样想到了。
    他眼睛一亮，并且顺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狰狞，嘴里更是不断的吼着：“来啊，拼命啊，老子今天就是自爆，也要带你一起死！”
    “谁也别活！”
    说着，他更是猛然加速，再次将红龙妖神拦下！
    看见余三水这副决绝的样子，红龙妖神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黑蛟妖神死亡时的画面，就连尸体，血液，都被它们瓜分！
    如果自己死去的话...
    一时间，它心底最后的些许斗志也全然崩塌，脑海中只有逃命这一个选择。
    “你们撤退！”
    “带着所有人走，我看谁敢拦！”
    “今天老子把话就放在这儿了，谁敢追你们，老子连妖神都不杀了，就杀它！”
    “看我今日...屠神！！！”
    “哈哈哈哈！”
    “万伯当年一人入妖域，于天穹涧斩黑蛟！”
    “今日我余三水，同样可在妖域，杀你红龙！”
    此刻的余三水是那般豪气万千，自身气势更是达到巅峰！
    而他的话术更是耐人寻味，特意将黑蛟点出，一遍又一遍的摧残着红龙妖神的神经，使其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
    人老成精！
    钟玉书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猜到了余三水的想法！
    这时候他们收手，表现出强烈的自信来，远比再去帮忙来的效果要大，一时间，钟玉书果断顿住脚步，带着肆意的笑容落在地上。
    只有儒生还有些懵懂：“啊？大家不应该并肩子一起上么？”
    听到他的话，钟玉书脸一黑，直接将他拽住，拖到地面：“没脑子就少说废话，抓紧和我一起干活！你特么但凡是预备役的，老夫绝对抽死你，预备役都没你这么傻的！”
    说着，在儒生茫然的目光中，钟玉书已经化为农夫，依旧穿着那单薄的裤衩，刨起沾染着血液的泥土。
    “我们挖土...是为了什么？”
    儒生不解。
    “闭嘴！”
    “让你挖就挖！”
    “抓紧！”
    钟玉书强忍着自己内心中的暴躁的情绪，低吼着说道，颇有一种再废话，老子就干死你的样子！
    至少有一点，儒生还是异常优秀的。
    那就是从善如流。
    见事情不对，果断闭嘴，并且配合着挖土！
    短短一分钟内，附近但凡沾染了妖神血液的地方，地皮都被刨了！
    而钟玉书则是用儒生的长袍当包裹，将这些泥土精炼，兜在一起，抗在肩膀上，宛如土匪回山一样，兴奋的喊道：“撤！”
    一位位八觉迅速收缩在一起，那些七觉更是扛起装满妖神血的石头，撒丫子就往镇妖关的方向冲去，毫无形象可言。.
    至于那些妖主，在余三水的威胁下，只敢远远看着，‘被动’的让开一条道路。
    “呼...”
    钟玉书长舒一口气，看着远去的众人突然脚步一顿，再次留下，冰冷的目光看向老白猿的位置，抬起长枪，直指老白猿：“现在，咱们单独聊聊？”
    “破军...”
    “你放不放？”
    面对这一幕，老白猿微微眯起眼睛，略带几分玩味的看了一眼余生。
    而余生则是沉默片刻，看向钟玉书说道：“嗯...”
    “您先回。”
    “破军...”
    “我来办。”

 第1476章 还特么挺突然

    “嗯？”.
    “你是被威胁了么？”
    “有我在，老白猿奈何不了你！”
    “你走，我拦住他！”
    “还是那句话，今日我钟玉书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将破军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钟玉书有些意外的看了余生一眼，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缕缕杀意不断汇聚，围绕在老白猿的身旁。
    老白猿失笑，摇了摇头。
    这副自信的样子，让钟玉书眉头深蹙，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觉间，钟玉书向前逼近两步，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
    “嗯...”
    “你...”
    余生看见这一幕，沉吟许久，试图找一种比较温婉的方式来和提醒钟玉书，但最终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说辞。
    “你打不过他。”
    “破军只能我救。”
    最终，余生还是选择了诚实的发言。
    一时间，钟玉书攥着长枪的手都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老白猿。
    “我？”
    “打不过它？”
    他不可思议的问道。
    余生老实的点了点头：“不过它也不会杀你，您要是闲着无聊，也可以打着玩玩。”
    最终，余生还是想到了一个比较礼貌点的说辞。
    就是老白猿黑着脸瞪了他一眼。
    任钟玉书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此时也有些发蒙，最终深深的看了老白猿一眼。
    “你确定，不需要我？”
    他再次反问道。
    余生轻轻点头：“嗯。”
    “好！”
    带着对余生的信任，钟玉书收起长枪，向众人离去的方向追逐而去，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余三水，余生，两个人族。
    “他们那边，已经不需要再看了。”
    “一会儿其他妖神过来收场，咱们就没机会打架了。”
    “所以现在...”
    “咱们玩玩？”
    老白猿笑呵呵的说着，看向余生，带着期待。
    余生轻轻点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下一秒手中突然多出一柄锤子，对着老白猿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还特么挺突然！”
    老白猿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开始了新一轮抱头鼠窜之旅，而且逃亡的路线还是远离妖域大本营的那种，和余生一追一逃，很快就消失在了它们的视线之中。
    原本它的几位心腹还想着动手救它来着，但却被老白猿的一句话给留了下来。
    “不要管我！”
    “救妖神大人！！！”
    “我的命不值钱！”
    如此感人肺腑的话语，哪怕是重伤的红龙妖神听了，心底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流，更何况那些不韵世事的妖兽们，一时间，老白猿在它们心中，变的愈发高大了。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啊！
    有史以来，历届妖域之主，哪个不自私，哪个不图利！
    事事舍身为人，把底层妖兽也当人的，就老白猿一个！
    它们的眼神中充满感动，再次卖力的向妖神方向支援过去，但很快它们就发现...
    来不及！
    根本来不及！
    妖神逃的太快了，余三水追的也快。
    它们只能远远的看着。
    更悲哀的是，当它们发现这个事实后，想再去支援老白猿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它的踪迹了。
    一时间，数不尽的妖兽们留在原地，无所事事。
    “别...”
    “别杀我！！！”
    “我可以投靠人族，我真的可以投靠人族的！”
    “只要能活着！！！”
    此时的红龙妖神生命气息已经微弱的可怜，甚至连一缕妖气都无法挤出来，自高空跌落，庞大的身躯甚至将一座山都彻底压垮！
    而余三水的状态看起来也不算太好！
    右手彻底骨折。
    胸口被抓出血淋淋的伤痕，隐约已经可以看见内脏！
    包括身上，更是被火焰燃烧，皮肤溃烂！
    但他至少还能走，还能调动能量，法则！
    他踉跄着拖动脚步，向红龙妖神靠近，而他每走出一步，红龙妖神眼中的恐惧就加深一分，最终更是陷入到崩溃的边缘，绝望的祈求着。
    “我...也想活捉啊...”
    “但带你回人族，太...危险了。”
    “掌控不住。”
    余三水呢喃自语，用力的咳嗽两声，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还是杀了你，更稳妥一些。”
    说话间，余三水终于走到了红龙妖神身旁，抬起手，用尽最后灵力，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努力的对准它脖颈处插下。
    红龙妖神求饶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得老大，彻底失去了声息。

 第1477章 救命啊

    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都没想到自己会死。
    堂堂妖神...
    主动投诚，人族总归是会放过它的吧？
    至少它所知道的信息，所蕴含的价值会让人族感兴趣。
    最主要的是...
    它可是妖神啊！
    一言可掌妖域无数妖兽生死的存在，高高在上，所行之处，雷电加身！
    似乎是感知到了妖神陨落，半空中乌云汇集，雷声不断，大雨磅礴。
    余三水有些踉跄的跌坐在红龙的尸体旁，学着钟玉书的样子，直接将嘴对准它的伤口，大口的吸着。
    伴随着妖神血液入体，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匮乏的灵力正在不断恢复。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
    余三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下一刻猛的起身，扛起红龙妖神的尸体，撒丫子就往镇妖关的方向跑，速度极快！
    “卧槽，不是说好的五分钟么！”..
    “这才四分钟！”
    “老白猿那个阴货骗我！”
    此时的他明显已经感知到有妖神正在朝着他的方向极速赶来了。
    好在他吸收了不少的妖神血液，不然以他一分钟前的状态，就连逃跑都只能是一种奢望。
    余三水发誓，此时的他绝对将自己毕生最快速度都发挥出来了。
    但凡有什么燃烧血液加速的方法，他都能将红龙妖神的血液全给燃烧咯！
    可惜，没有！
    “呼！”
    “还好！”
    “它的速度虽然比我快，但以我和镇妖关之间的距离，加上我们之间的速度差，我完全可以回到人族！”
    经过简单的分析后，余三水长舒一口气，但下一秒就突然骂了起来：“尼玛，加速了，这家伙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救命啊！！！”
    此时的余三水已经再次来到了妖域的封锁线附近，下方一位位妖兽们看着半空中被余三水扛着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当然，一些实力比较强的妖主，尤其是红龙族长，眼睛是亮起来的！
    很兴奋的那种！
    只不过不太方便表现的特别明显而已，全部在抑制着自己内心中的兴奋。
    尤其是当它们感受到了有妖神在远方追击后，想法变得更多了！
    “杀我父亲！”
    “本王和你拼了！”
    红龙族长咬了咬牙，眼中充斥着赌博的意思，猛的发出愤怒，悲伤的咆哮，直接升空，向余三水的方向拦截而去，直接‘含恨’打出全力一击！
    只不过哪怕余三水的状态不是特别好，这一击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威胁性，纯粹当做赶路时打飞苍蝇般挥挥手而已，那蕴含着法则之力的一掌，就将红龙族长拍飞了！
    但余三水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艹，又耽误老子一秒！”
    红龙族长重伤落地，只不过值得玩味的是，它不仅没有愤怒，眼神中惊喜之色更重，颇有一种赌赢了的感觉！
    妖神陨落，妖域空出名额！
    还是自己父亲！
    自己在众目睽睽下，不畏死亡，直面九觉出手，一击不死！
    这种功绩！
    大概率下一个晋升妖神的名额就是自己的了！
    而且自己是距离妖神境最近的！
    如果不是之前迫于众多妖神的威压，说不准它已经突破妖神了！
    毕竟，它可是完整的吸收了饕餮族长的妖核，妖晶，完美接受了一位神族族长的传承！
    但就在此时...
    一位位反应快的妖主纷纷涌入高空，口号一个喊得比一个热血！
    可此时余三水早就已经穿过封锁线了，它们做的，只是无用功而已。
    红龙族长的脸色漆黑！
    内心深处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群老狐狸！！！
    这些人，纯粹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稀释红龙族长的存在感！
    你冲了，我们也冲了！
    虽然你起到了作用，但我们没有！
    但你再拿这个说事儿，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就在它们各怀鬼胎，暗自算计的时候，高空中，一道虚影一闪而过，向余三水逃离的方向死死追去，并在路过它们上空时，发出一道充满愤怒的冷哼。
    下方，众多妖主面面相觑，最终在互相对视一眼后，保持了沉默，尽可能的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这位新来的妖神大人，似乎...
    心情不太好。
    刚刚拍马屁的那些，有可能拍到马蹄子上了。
    一时间，反应较慢的那些妖主，看向其他人时，就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了。

 第1478章 你赌我敢不敢

    “……”
    “尼玛，来不及了！”
    当余三水再次计算距离的时候，脸都绿了！
    从原本的时间很富裕，到刚刚能抵达镇妖关，到现在的完全不够。
    “你们妖神之间不是都喜欢干仗的么？”
    “它死了对你们也有好处啊！！！”
    “我是杀了你爹？”
    “至于玩命追老子么？”
    余三水破口大骂，努力提升着逃亡的速度，但此时他的身体状态原本就不算太好，全靠喝的那点妖神血顶着，再加上跑了一路，更是又一次到了灵气即将干涸的边缘！
    如果这时候被身后那妖神追上，必死无疑。
    “救——命——啊！！！”
    在想清楚后果之后，余三水终究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求救，看向镇妖关的方向拼命的喊道：“人族还有没有九觉老怪物了，出来救我啊，再不救我，我就死了！！！”
    “虽然我没混过墨阁这个圈子，但我刚杀了一位妖神啊，热乎的！”
    “我为人族也流过血了！”
    余三水的声音异常凄惨，听起来我见犹怜！
    “卧槽卧槽，要追上了！”
    “要死了要死了！”
    “救救救！”
    就在镇妖关上，大部分士兵还在发懵的时候，余三水的第二道声音就又响起来了，只不过这次又急促了许多。
    “……”
    “唉...”
    终于，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妖域方向响起。
    下一刻，恐怖的威压迅速弥漫而开。
    “停手吧...”
    “一切恩怨，三年后再谈。”
    “届时，过往种种，也该有个交代了。”
    余三水听见这声音眼睛一亮，就连逃窜的速度都骤然加快。
    “哼！”
    “孙英雄？”
    “没想到你真的藏在我妖域。”
    “鬼鬼祟祟，图谋不小！”
    那追击的妖神冷笑一声，像是专门在等着孙英雄一样，在他开口的瞬间止住步伐，并讥讽着说道。
    余三水看见此幕忍不住松了口气：“老孙，牛逼奥！”
    说完话后，就这么扛着红龙妖神的尸体，一路上磕磕绊绊的赶往镇妖关。
    “唉。”
    “我为何在妖域，你难道不清楚么？”
    “人族，总要防备着你们这些信用不佳的家伙们，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啊。”
    说话间，金色的阳光刺破乌云，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天梯。
    远方，孙英雄负手而立，佝偻着身子，在天梯上缓慢行走，每一步落下，都会出现在数里之外。
    “但现在，你的位置暴露了。”
    “今日我妖域陨落一位妖神，人族也该死位九觉才对。”
    这妖神的语气冷冽，声音中更是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杀意。
    “……”
    “我们现在打起来，对大局有害无益。”
    “还是说，你能代表妖域，选择提前开战？”
    “其实对此我是比较感兴趣的，小家伙们打打杀杀的有什么乐趣，不如咱们这些老东西直接打一架算了。”
    “你说呢？”
    说话间，孙英雄的身后隐约仿佛浮现出一道道人族虚影，神情漠然。
    “你赌我不敢？”
    那妖神的身影自半空中逐渐浮现，看外形，朱厌！
    “我不喜欢赌博。”
    孙英雄微微摇头，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距离朱厌妖神的距离越来越近，看向它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平静。
    “打么？”
    最终，他期待的看向朱厌双眼。
    “呵...”
    “本身今日就算是将你留在妖域，你人族，又敢动手么？”
    朱厌没有去接孙英雄的话，而是尽情的散发着自身那恐怖的妖气，将方圆十里笼罩，宛如领域。
    “敢。”
    玩味的声音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话并不是孙英雄说的，而是那从未露面，但极其好战的老妪。
    此时，她就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充满了兴奋，不似作伪。
    “有点事耽搁了！”
    “老娘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没想到还干掉一位妖神，收获满满啊。”
    “早看那条红泥鳅不顺眼了。”
    “来吧！”
    “决战决战！”
    “现在就打，谁怂谁孙子的。”
    “小孙，你拖住它，我去摇人，有些老家伙沉睡着呢，得去叫！”
    当她出现的那一刻，话题的主导者直接就变了。
    单单听聊天，就是一位好战份子，话里话外都在想着立刻开打的那种，如果没人拦着，感觉她真就去叫人了。
    <.

 第1479章 撤军回天穹涧

    一时间，就连孙英雄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古怪，随后直勾勾的看向朱厌，将压力给到了他的身上。
    “……”
    “杀我妖域妖神，此事终究还是要给个说法吧？”
    朱厌双眼微微眯起，有些冰冷开口。
    “你想要什么说法？”
    “你说说，我听听？”
    孙英雄刚刚张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老妪那笑眯眯的声音就再次传来了，而且相比起刚刚，声音要更加清晰，显然已经距离此处越来越近，用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口嗨。
    一时间，气氛陷入到僵持之中，就连空气都变得寂静，杀意弥漫，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此时...
    “妖...妖神大人！”
    老白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远方，衣衫褴褛，身上更是多出数道伤痕，看起来十分凄惨。
    “嗯？”
    它的出现打破僵局。
    朱厌微微蹙眉，扭头看去。
    “红龙大人之死，我的责任最大，我愿意下罪己诏，来承担这个责任。”
    “但...但现在...”
    就在说话的时候，老白猿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但它却毫无形象的随手擦拭掉，喘着粗气说道：“和人族的战争可以先放一放，这仇要报，未来必然要让人族血流成河，但时机未到。”
    “最迟三年，三年后，我将带头冲到镇妖关上，让人族记住，我妖域不可轻辱。”
    “我知道，以朱厌大人您的脾气，这种事是忍不了的。”
    “但请看在小妖的薄面上，咱们忍三年！”
    “就三年！”
    说话间，老白猿哪怕重伤，却依旧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异常真诚。
    朱厌妖神淡漠的看着老白猿，但眼底深处却带着些许欣赏。
    它的出现，太关键了！
    无论如何，它都是妖域的堂堂妖神，如此身为妖神，屡次三番的被人族吓回去，那置它们的尊严于何处？
    长此以往，将会失了威仪。
    所以老白猿不出现的话，它是必须要动手的，因为气氛已经到这儿了。
    但现在有了老白猿的出现，再加上它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它这时候再退，是体恤下属，不仅口碑无伤，更能赚取一大波的好感。
    这台阶，给的极好。
    “哼！”
    “回去之后，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交代！”
    “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此事晚些再议，但类似的情况，如有下次！”
    朱厌妖神在训斥老白猿过后，将目光落在孙英雄身上：“回人族去吧，现在的你，在妖域，藏不住了，当然，如果你一心求死，当本神没说。”
    “如果不是我们刚好...”
    “又岂会让你人族得逞！”
    话音落下，朱厌妖神转身离去，伴随着乌云涌动，电闪雷鸣，消失不见。
    而孙英雄则是叹息一声，依旧站在天梯之上，几步落下，出现在镇妖关之上，在一位位预备役士兵们尊敬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老妪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此时不再说话，谁也不清楚，她究竟还在不在。
    只有老白猿，依旧一副惨兮兮的样子，狼狈的在地上爬了起来，拖着重伤的身躯，在这广袤的妖原上，向封锁线的位置缓缓走去。
    很快，有妖王发现老白猿的身影，急匆匆赶去，以自身为坐骑，背着老白猿归来，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王座上。
    在一双双关切的目光中，老白猿环顾四周，脸色苍白，但声音却异常温和：“你们...你们都没事吧？”
    听到老白猿的话，这些底层的妖兽们眼中只剩下了感动！
    妖域之主，千金之躯，在自身重伤的情况下，依旧不顾安危，来询问它们的伤势。
    这是怎样一种精神啊！
    它们纷纷摇头！
    事实上，除了大佬打架，被误杀的那些妖兽外，在场这些还真的没什么事，毕竟无人关注。
    “可惜，红龙妖神...”
    老白猿叹息一声，眼神变得红润起来：“此事，是我之过错啊！！！”
    它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
    “撤军吧！”
    “回天穹涧，全军休整。”
    “三年后...”
    说着，老白猿颤颤巍巍的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镇妖关的方向，眼中带着仇恨的光芒：“三年后，我们...马踏镇妖关，屠灭人族，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妖域的耻辱。”
    “我希望，三年后，你们会带着全新的精神面貌，站在镇妖关前，让人族看看，我妖域...”
    “是何风采！”
    老白猿的话掷地有声！
    那些妖兽们眼神在此刻也纷纷变得坚定起来，凝视着镇妖关！
    仇恨的种子，在它们心中，生根发芽！

 第1480章 为何不走镇妖关

    妖域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如此团结。
    它们攻打镇妖关的目标，也从最开始的烧杀掠夺，逐渐变成了复仇！
    不要小看这细微的心理变化，至少从这一刻开始，它们等同于站在了道德的高度上，是以一种十分合理的复仇方式，在将来对镇妖关发起进攻。
    师出有名，这对一场战争本身来讲，很重要。
    “这一战，我们虽然退了，但却是为了这天下大势，是为了未来能够以更小的牺牲，来颠覆人族！”
    “这世界，终究...将会是我们妖域的！”
    在老白猿慷慨激昂的演讲下，一只只妖兽带着无尽的愤怒，以及满腔斗志，就这么回归妖域，但从这一天开始，底层妖兽莫名开始变得团结了许多，彼此间的争斗也在尽可能的克制。
    一切，都因为它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人族！
    而在老白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细节中，人族很强，不是可以轻易击溃的，这也让它们变得更加慎重，一时间，妖域仿佛反倒是成为了弱势方，开始变得励志起来！
    封锁线解除后，破军的士兵们终于踏上了返航之旅，虽然外表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步伐却十分坚定，就这么出现在镇妖关士兵们的视线之中，又默默入城。
    相比起离去时的青涩，此时的破军身上已经多出了几分血腥气，就连气质都变得成熟了许多。
    不过一次战争，他们就蜕变成了真正的战士。
    而且是用鲜血浇灌出的那种。
    ……
    深山。
    感受到远方那恐怖的气息终于散去，禹墨那紧绷的身体终于变得松弛下来，有些瘫软的靠在轮椅上，轻舒一口气，虽然表情未变，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没有之前那般紧张。
    直到他看见远处，一道瘦小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来，进入深山之中，平静的脸上才终于泛起一抹微笑。
    在察觉到禹墨的目光后，余生微微抬头，一人坐在山巅，一人站在山底，隔空相视。
    “回来了？”
    禹墨轻声开口。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以余生如今的实力而言，却可以清晰听见。
    “嗯。”
    余生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走镇妖关？”
    “那才是属于你的路，万人敬仰的路。”
    “此战，斩妖族无数，妖主数位，横穿妖域，将我人族旗帜挂在天穹涧上，最终，妖神陨落。”
    “这其中，你功不可没！”
    “现在，换一条路，去领取属于你的荣耀吧。”
    禹墨微微摇头，将余生拦住：“此路...从今往后，对你，禁止通行了。”
    余生依旧站在原地，有些沉默，过了片刻后才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代表着人族的另一面。”
    “孤独，奉献。”
    “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外人知晓。”
    “而你，并不适合这里。”m..
    禹墨的眼神有些空洞，看向远处的天空，轻声叹息。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一只青鸟以远超它目前实力的速度，向深山方向极速袭来，眼神中充满了怀念，急迫。
    在踏入深山领域的那一瞬间，它的身影开始发生变化，下一秒化作辛永风的样子，落在山巅之上，脸上带着感慨：“熟悉的山，熟悉的石头，老夫...回来了！”
    “咦？”
    “小余生？”
    “不对，墨阁阁主！”
    “时间过的真快啊。”
    年纪大了，在外漂泊数年归来，辛永风无论看什么，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尤其是发现余生相比多年前的青涩稚嫩，逐渐变得成熟，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当年老夫还曾说过，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但如今看来...”
    “也已经不需要咯。”
    “不过山还是我的，就足够了。”
    辛永风看了一眼禹墨：“小子，往边上挪挪，你压到小黑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禹墨的轮椅凭空浮起，换了一处空气，重新落下，露出了轮椅下方一块黑色的圆润石头。
    “这块石头，我可是盘了很久呢。”
    “被压坏了咋办。”
    辛永风一脸心痛的说道，随后就这么蹲在地上，将石头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托起，轻轻抚摸着，一脸神圣的样子。

 第1481章 小绿是什么

    无论是余生还是禹墨，都没有打断辛永风的意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也没有因为他这种荒诞的举动而觉得好笑。
    “所以，他呢？”
    “他就应该坐在这里么？”
    余生突然开口，平静的目光直视禹墨双眼。
    禹墨怔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辛永风，微微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无关对错，甚至...自己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而你，必须要走上属于自己的路。”
    “因为如今，你代表的，不单单是你自己。”
    禹墨表情异常认真。
    只有辛永风一边怀念的捡起自己这些年无聊时盘过的石头，一边好奇抬起头，看向两人：“啊？你们在聊什么？听起来好深奥的样子，和季鸿那家伙似的。”
    “我滴小绿呢？”
    “你是不是发现小绿的成色极好，偷偷藏起来了？”
    最终，辛永风环顾四周无果，狐疑的打量着禹墨。
    “小绿...是什么？”
    正在和余生进行一场逼格极高的谈话的禹墨此时都难免有些发懵，辛辛苦苦塑造出的氛围更是在此刻荡然无存。
    “小绿就是小绿啊！”
    “一个龟壳！”
    “天水龟的，很稀有！”
    “我都给它盘的快成透明状了！”
    “和什么所谓的祖母绿宝石比起来，都平分秋色！”
    辛永风一脸傲娇的扬起下巴，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但很快就又重新变得苦恼起来：“所以，是不是你给偷偷收起来了！”
    “前辈...”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买一块祖母绿的石头呢？”
    “这样盘几十年，价值是不是更高...”
    禹墨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辛永风，忍不住开口说道。
    辛永风怔了一下。
    有道理啊。
    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盘...
    不对！
    “问题不是这个，是我的小绿，小绿！！！”
    辛永风反应过来，黑着脸说道。
    “我来之前，是钟老坐在这儿...”
    禹墨捂住额头，无奈说道。
    经过辛永风的插科打诨后，这场他脑补了很久，准备和余生来一场世纪对谈的谈话，彻底夭折。.
    再强行聊下去，也没有太多必要了。
    “钟玉书！！！”
    “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梆子！”
    “打我小绿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晚给他一棒子！”
    钟玉书就仿佛辛永风的情绪启动器一样，直接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嘴里不断骂着。
    “你们还有事么？”
    最终，辛永风看向两人，礼貌问道。
    “前辈告辞。”
    “余生，有无数人，在镇妖关等你。”
    “他们在期盼着你的回归。”
    “如今你要做的，绝对不是低调。”
    禹墨再次看向余生，郑重说道，随后推动自己的轮椅，渐渐远去。
    余生则是始终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前辈，再见。”
    片刻过后，余生礼貌的对辛永风微微弯腰，同样离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去往的，不是人族内部，而是面向妖原，走镇妖关的那条路。
    “小余生！”
    “虽然老夫的实力现在已经不如你。”
    “但这句话...”
    “老夫依旧敢说！”
    “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辛永风不知何时将目光从手中的小黑，小黄上挪开，淡淡说道。
    余生的脚步略微停顿，回首望向山顶，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微笑，轻轻点头，再离去时，走路的步伐似乎都变得轻快了一丝。
    只有辛永风，依旧站在自己那熟悉的山巅上，随意的将手里那几颗石头扔在草地之中，丝毫没有之前表现的那般在意。
    “路不路的，有必要一直念叨嘛...”
    “老夫此生，就属于这座山了，没什么值得念叨的。”
    “天天学着季鸿说话，动不动还煽情，多没劲。”
    “现在这座山上，又剩下我自己了...”
    “舒服多咯！”
    “比外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省心的很。”
    说着，辛永风伸了一个懒腰，就这么舒服的倒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回想着自己这几年里的奇妙之旅，嘴角带着些许的笑容。
    不知为何，当他回到深山的那一刻，内心突然就变的宁静下来，就连对法则的感悟，都又走出了一大截。

 第1482章 这不是浪费么

    或许辛永风在某些地方，的确表现的不够聪明，但终究也是一位活了许多年的老人，所见过的风景不知多少。
    那种关于情感上的交流，他还是懂的，而且很懂。
    当然，如果刚刚余生和禹墨聊的是什么这三年内要如何如何，未来天下...
    他或许就真的是一脸懵了。
    一时间，深山恢复寂静，只有守山老人，依旧坐在那里，正如多年前般，仿佛从未变过。
    他似乎走过，又似乎...始终都在。
    ……
    镇妖关。
    余三水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浑身瘫软的靠在城墙上，由于扛了很久的妖神尸体，导致他的衣服，胳膊，脸，都被血液染红，坐在那里就像是小红人一样。
    整座镇妖关上的士兵都陷入到欢乐的海潮当中，纷纷好奇的打量着红龙妖神的尸体，感受着自伤口中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精纯灵气。
    只有钟玉书，始终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看着余三水，眼神中闪烁着贼光。
    “儒生！”
    “五秒钟后，我会冲出去。”
    “你替我遮挡一下这些士兵们的视线，被他们关注到，有些丢人。”
    钟玉书悄声说道。
    儒生虽然不懂钟玉书要做什么，但跟着他打了一架之后，儒生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老实了，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随后，钟玉书一个健步，骨瘦如柴的身体，穿着四角裤衩，直勾勾的对着余三水冲去。
    而儒生则是随意在半空中写下某个文字，将附近化作迷雾，令人无法看清。
    下一秒，余三水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响起：“卧槽，卧槽，姓钟的，你干嘛！！！”
    “你特么的是变态吧！”
    “离我远点！”
    由于过于恐惧的原因，余三水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哪怕是在被朱厌妖神追杀的时候，他都没有发出过如此惊恐的声音。
    “嘿嘿...”
    “前辈，你现在体内的能量匮乏，反抗不了的！”
    “放心，我会尽可能温柔一些...”
    紧接着，钟玉书的声音自迷雾中响起，带着奸笑，很容易让人自行脑补出一场绝美的画面。
    刹那间，整个镇妖关上，万籁俱寂，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一位位预备役的士兵们宛如丧尸般，僵硬的扭过脖子，齐刷刷的看向迷雾，隐约还可以看见钟玉书那瘦弱的身影仿佛恶魔般，逐渐向角落里楚楚可怜的余三水靠拢。
    我们的信仰，我们的荣誉，人族的战神，他...怎么了？
    儒生也终于反应过来，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却悄悄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众人视线，再次轻轻挥手。
    这一次，终于是连声音都彻底屏蔽了。
    而他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着什么。
    但这掩耳盗铃般的想法，让这些预备役的心中，脑补出了更多的故事！
    如果现在给他们一台电脑，分分钟就能写下数百万字关于钟玉书，余三水之间的恩怨情仇！
    “你...”
    “你究竟要干什么！”
    余三水仿佛被凌辱了般，不断向角落里缩去，双手抱胸，我见犹怜。
    钟玉书的脚步渐渐放缓，看向余三水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抹微笑：“前辈，您看您身上这些妖神血，都快干了...”
    “这不是浪费么！”
    “一滴妖神血，或许就能改变一位年轻人未来的路啊。”..
    “所以...”
    “前辈忍一忍，我帮你把这些血给刮下来...”
    “包括衣服上浸的！”
    说着，钟玉书再次加快脚步，手里攥着一个小瓶子，就这么蹲在余三水面前，用一块小铁片，小心翼翼的刮着他皮肤上面沾染的粘稠血液。
    余三水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你特么吓死我了！话说这特么多脏啊，谁能喝的下去？”
    “……”
    “脏点，总比丢了命强。”
    “年轻的时候基础打的好点，未来走的就会更远。”
    “说不准这么一瓶妖神血，就能打造出一位八觉，甚至九觉。”
    “因为脏，就不喝了？”
    “我们预备役的士兵，在碎尸堆里睡觉，谁打个呼噜，说不定都会进嘴里什么东西。”
    “有啥好嫌弃的。”
    钟玉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挥了挥手，笑呵呵说道。
    而余三水在怔了一下后，开始变得沉默起来，并配合着钟玉书，脱下自己的衬衫，主动小心翼翼的向瓷瓶里，一滴一滴拧出血液。

 第1483章 破车

    这一幕明明是那般伟大，但...
    在有了隔音功能之后，外面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则是完完全全的听不见。
    他们只能模糊的看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凑到一起。
    其中坐在地上那个，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画面看起来越发劲爆！
    无数的士兵们凑在一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迷雾。
    “好像...”
    “有些不对。”
    “这些话，他们可以听。”
    儒生看着周围越发古怪的氛围，哪怕情商再低，也察觉到了什么，再次悄悄挥手，迷雾中的声音，又一次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
    “你轻点！太粗鲁了！”
    “再来几滴！”
    “别浪费了！”
    钟玉书苍老的声音瞬间回响在这镇妖关上，将古怪的氛围推上巅峰。
    “……”
    儒生沉默，捂住了自己的脸，带着生无可恋之色，再次将迷雾静音。
    心累了！
    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件错事。
    惹祸了...
    还解释不清。
    “对...”
    “我应该去保护禹墨啊。”
    “打完架，我还待在这里干嘛。”
    “明天还有一场‘论仙途’的大型研讨会。”
    “可不能迟到...”
    儒生自言自语，随后就这么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离去，颇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韵味。
    只是不知道，当某一天，余三水空降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会作何感想。
    在无数人议论纷纷的目光中，迷雾终于散去。
    钟玉书心满意足的将瓷瓶收起，起身。
    而余三水也重新穿上衬衫。
    然后...
    他们就看见了周围拥挤的人群，以及一双双直勾勾的目光。
    钟玉书微微蹙眉：“都凑什么热闹！工作都做完了？”
    听到钟玉书的话后，众人古怪的对视一眼，十分从心的散去，只不过关于他们的八卦，却悄无声息间，在整个镇妖关上流传开来。
    当钟玉书意外知道这件事后，气的在城墙上大骂儒生几个时辰，最终更是拎着长枪，在人族内部追杀了儒生整整三天三夜。
    最终，余三水更是亲自出手，将其挂在人流量最多的墨城城门上，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大字。
    ‘仙界，是假的...’
    导致儒生在那段时间内，怨气极大，就连他最喜欢的讨论会都缺席了好几场，出门也都捂着脸。
    当然，这些就是后话了。
    镇妖关再次恢复了属于自己的节奏，一些有其他任务的士兵们已经完成集合，准备奔赴自己新的工作岗位。
    而赶来支援的八觉，七觉们，则是警惕的守护着妖神尸体，向墨城方向赶去。
    有了这么一个大宝库，未来三年内，人族的顶尖高手或许又会多上不少。
    直至深夜。
    “有人！”
    “戒备！”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下一刻，无数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士兵们几乎本能攥紧手边的武器，猛然站起，并在短短数秒内结成阵列。
    甚至在这过程中，很多士兵们的思维还没有从刚睡醒的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切只是本能的意识。
    “嗯？”
    “人族？”
    “好像有军旗...”
    一位将领在黑夜中远远望去，有些惊讶，随后努力的去看军旗上面的文字，最后狐疑的看向其他人：“你看看，旗上面写的是什么？”
    “好像是...坡...坡...”
    “破车！！”
    “？？？”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茫然之色更重。
    “我猜到了！”
    “破军！”
    “是破军归来了！”
    直至一位脑子灵光的预备役发出一声惊呼，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特奶奶的，这次咱们的风头都让破军抢了！”
    “他们在妖域逛了一大圈！”
    “咱们就坐在镇妖关上吹牛逼了。”
    提起破军，这些预备役的士兵们脸上写满了羡慕。
    “说什么屁话！”
    “人家干出成绩了，咱们就得服气！”
    “此战，破军战功赫赫，当敬！”
    “开城门！”
    “接破军，回家！”
    为首那名将领神情肃穆，开口喊道。
    随着话音落下，巨大的城门开启一道缝隙，几位六觉从门内走出，满是敬佩的看着面前这一位位衣衫褴褛的破军士兵们，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我们本应第一时间接诸位回家的，但还是要走一下流程，防止有一些带有特殊能力的妖兽，依附在大家身上，希望理解...”

 第1484章 你们...辛苦了

    此时破军的士兵们虽然看起来与乞丐都没有什么区别，但身体却站的笔直，眼神更是异常坚毅。
    在听到预备役的话后，破军这边的代将领目光望去：“阁主，入城了么？”
    “没有。”
    “余阁主目前还没有回镇妖关。”
    那预备役的将领微微摇头。
    “嗯。”
    “那我们先不入城。”
    破军代将领收回目光，缓缓闭上双眼，保持站姿，一动不动。
    其他士兵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意见，哪怕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哪怕他们无比怀念自己家中柔软的床，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拍下来的照片发到论坛，大肆吹嘘。
    但余生未归，他们不回。
    不过一万人的队伍，在这镇妖关下一动不动，如同一杆杆长枪，那汇集的锐利直冲云霄。
    那预备役的将领见到此幕，眼神中带着尊敬，做出预备役独有的敬礼后，转身离去。
    “头儿，不检测了么？”
    一名士兵跟在他的身后，有些疑惑问道。
    “不需要了...”
    “妖域那些蛮夷...”
    “没有这种气概。”
    “再去检测，是对他们的侮辱。”
    将领站在镇妖关的城门前，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一位位破军的士兵，轻声开口，随后转身，回到镇妖关中。
    “是啊...”
    “他们，已经不需要了。”
    那士兵若有所思，最终跟随在将领身后，渐渐远去。
    整整一夜，破军的士兵们全部整齐的站在镇妖关下方，全程没有说过任何话，异常安静。
    直至天亮。
    这些士兵们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露水，脸上写满疲倦。
    “我从他们身上，看见了我们的影子。”
    “是啊，曾几何时，咱们也是这样，跟着钟老...”
    城墙上，预备役的士兵们看见此幕颇为感慨，忍不住感叹着开口。
    “嗯？”
    “余阁主！”
    “阁主回来了？”
    他们远远的看见妖原上，余生那瘦弱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顿时变得沸沸扬扬起来，小声议论。
    而破军的士兵们同样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集体沉默回头，在看见余生后，肃穆的神情中，才多出一丝微笑。
    余生面容平静的走近，站在他们身前。
    “阁主...”
    “我们回来了...”
    为首的将领咧开嘴笑了笑，长时间的劳顿，就连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但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自豪。
    “破军！”
    “全员一万八千六百五十三人！”
    “去除战损！”
    “应到一万一千零二十六人！”
    “实到一万一千零二十六人！”
    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的呐喊着，身体挺的笔直，身后一位位士兵们同样如此。
    “真是和咱们曾经一样啊...”
    “对啊...”
    “曾几何时，咱们也是这般青春...”
    看见这一幕，那些预备役的老兵们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不觉间眼眶都变得有些湿润，再看向破军时，充满了好感。
    “你们...”
    “辛苦了。”
    在看见这一幅幅面容的时候，再回想起禹墨在深山中所说的话，突然就有了更深层的感悟。
    似乎...
    这一次，禹墨是对的。
    自己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再仅仅为了自己。
    “破军！”
    “破军！”
    在听到余生的夸赞后，破军的全体士兵们在这一刻发出咆哮般的呐喊，更是举起不知何时做出来那简陋的军旗，在半空中挥舞！
    只有余三水站在城墙上，看见这一幕灰溜溜的嘟囔着：“明明是老子带回来的，为啥他们喊的是余生，擦！”
    “时光呢？”
    余生环顾四周，像是发现了什么，轻声问道。
    “在封锁线撤了之后，她就走了。”
    “说什么...”
    “嗯...”
    “要想办法突破九觉，不然杀不掉余三水了...”
    “反正就是在余老展现实力之后，她的表情就挺冷的，好像受刺激了。”
    提起时光，那将领忍不住挠了挠头，开口说道。
    “……”
    “嗯。”
    “我们...”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表现出什么，继续开口，声音略微停顿，沉吟数秒后才将断掉的话补完：“回家。”
    “回家咯！”
    “回家！”
    破军的士兵们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带着兴奋的呐喊，结成队，向镇妖关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们脚步微停，鬼鬼祟祟的凑到一起，半晌后才取出几张兽皮，让走在第一排的士兵们高举过头顶。
    上面写着几个硕大的文字。
    “破军无敌！”
    “我们将旗帜插在天穹涧上了！”
    “不信的，可以看照片！”
    “合影十元！”

 第1485章 欢呼声怎么停了

    有时候，热血与奇葩，仅在一念之间。
    上一秒，城墙上无数的预备役们，还在用一种十分崇敬的眼神目送破军入城，带着那种战士们独有的敬礼。
    但在看见破军高举过头顶的牌子之后，他们的身影几乎刹那间僵硬在了原地。
    “……”
    “你刚刚说，在他们身上，看见了你年轻时的影子？”
    其中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预备役，此时眼神有些玩味，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同僚，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说过么？”
    “怎么可能！”
    “老子年轻的时候，如果敢这么做，钟老能用腰带抽死我，你信不信？”
    之前还在感慨的他此时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些许回忆之色。
    而在场的其他预备役士兵们，则是默默的收回目光，直视前方，仿佛破军是透明的一样，完全看不见。
    “？”
    “欢呼声怎么没了？”
    “对啊，我还等着和他们合影，赚点外快呢！”
    “为什么没有欢呼声，你心里没点逼数么？”
    “嫉妒，绝对是嫉妒！”
    “没错，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我依旧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如同火焰般汹涌的嫉妒！”
    “不招人妒是庸才啊...”
    破军的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互相小声的闲聊着，甚至到了最后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不再保持整齐的队列了，彼此间交头接耳，不时将目光望向预备役的方向，眼神中写满了玩味。
    只不过在场的士兵们，实力最弱的也是四觉，他们哪怕已经压低了嗓子说话，那些预备役也不是听不见，一时间气氛陷入到某种微妙的情形当中。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装么？”
    “嘶...”
    “盯准那几个小子，一会儿带着几个麻袋过去。”
    “嗯，我有现成的。”
    几位预备役的老人笑呵呵的说着，其中一个老兵油子更是面不改色，施施然的在腰间摸出一个麻袋来，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斑驳的血痕。
    至于他在前线打仗，为什么还要带个麻袋，上面的血又是哪儿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破军中一些实力较强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就连走路的速度都比刚刚要快上许多，并顺势怜悯的看了看吹最狠那几个战友。
    好在，破军入城的时间还是很快的。
    而且由于太过于疲倦，思乡的原因，他们并未在镇妖关过多停顿，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个小时，吃了口简陋的早餐，就这么再次向人族内部启航。
    这也让一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充满了惋惜。
    毕竟欺负欺负喜欢装逼的新人，对他们而言，就是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伴随着破军的入关，这场大战至此，也彻底进入到了尾声。
    剩下的工作，就是那些文职人员来干了。
    比如在此刻，人族内部，所有的网站，论坛上，全部都是关于此战人族大捷的报道，更是将斩杀一位妖神这种事反复提及！
    一时间，人族内部的士气高涨。
    毕竟在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情况下，杀了一位妖神，这是在最近百年内，都没有过的战果！
    而关于破军的传说，更是在人族内部改编了最少十个版本，广为流传。
    尤其是当破军的人回到家中，装作十分随意的样子，将那张在天穹涧上飞扬的旗帜照片发到论坛上时，更是让其瞬间登顶热搜！
    文案更是十分内敛的装逼，只有短短一句话。
    ‘我们，做到了。’
    自从破军这些人入伍，出征之后，论坛都仿佛缺少了些什么，不如之前那般热闹。
    直到他们回归，那熟悉的感觉再次降临。
    最主要的是，正常这种情况下，都会少不了几句阴阳怪气，或者煽动节奏的人。
    但在破军那种恐怖的战斗力中，但凡有些许冒头的，都用不上光组出手，它们自己就出手将这些人给碾碎了。
    毕竟...
    整个论坛上所有叫得出名号，还没有被光组给干掉的喷子们，联合在一起的战斗力，对其他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并且，他们口中还频频出现某个名字。.
    余生！
    墨阁，新任阁主！
    话语中的推崇，简直恨不得直接将余生给说成神明，导致无数的吃瓜群众，对余生变得愈发好奇起来。

 第1486章 这是阁主的亲儿子吧

    毕竟余生担任阁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在公众面前露面的次数少的可怜，唯一传出来的些许风波，也是花边新闻，说什么余生要大肆发展花街产业。
    因为这个新闻，导致很多人在茶余饭后讨论了很久，当然，大部分都是对未来的茫然。
    好在这件事并没有传播多久，就被官方辟谣了！
    辟谣的方式更是十分简单粗暴，原本应该在花街中的余生，直接出现在镇妖关外，爆锤老白猿。
    对此，百姓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们对于余生的信息，也仅仅局限于这些了。
    至于余生最近还做过什么其他事情，一无所知。
    好在破军在论坛上的统治力是碾压式的，每个人都自带大量粉丝，他们想要去宣传某个人，说句不好听点的话，比官方发帖还好用。
    再加上他们绘声绘色的形容，像是写小说一样，把余生的形象衬托的无比睿智，强大，仿佛没有任何缺陷一样，如同无所不能的神。
    只不过余生对于论坛上关于自己的讨论并不知晓，因为他正在面临着一场超大型的表演。
    “阁主，您终于回来了！”
    “我想死你了！”
    那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的秘书，此时在看见余生之后，简直是声泪俱下，坐在地上，抱住余生的大腿就不松手，看起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难了！”
    “没有您的日子，我简直就像是花朵没了阳光，鱼儿没有了水！”
    “我是吃不好，睡不好！”
    秘书这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凄惨无比，嗓门还特别大，导致墨阁总部内，一间间办公室的门悄然打开，伸出一颗颗脑袋，竖着耳朵去听，脸上写满了八卦。
    “嗯...你...辛苦了。”
    余生沉吟数秒，开口说道。
    这句话还是他在两天前刚刚领悟的，效果似乎还不错。
    果然，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秘书眼睛直接就亮起来了，激动问道：“您原谅我了？”
    “哪怕我说您喜欢逛花街，从小就爱好这个，甚至要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扶持花街产业...”
    “您...您也不生气？”
    秘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嗯？”
    余生微微蹙眉，略带茫然的看向他。
    花街...
    他在花街干什么了？
    “您...”
    “您还不知道...我...我做了什么？”
    眼看着余生这茫然的神情，秘书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骤然一僵。
    余生轻轻点头。
    “……”.
    “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去罪城...”
    秘书瞬间瘫坐在地上，半天之后，才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向门外走去，只不过走路的速度很慢，一步一回首。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女人，至少女人哭起来，或许会更显得楚楚可怜一些。
    “去罪城干什么？”
    余生不解。
    秘书怔住。
    “您又原谅我了？”
    他眼神中再出浮现出希望的光。
    “原谅什么？”
    余生再问。
    “……”
    “您到底怎么安排我啊！！！”
    “给我一个痛快吧，我现在总觉得自己随时处于死亡的边缘，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接连几次收获希望，又失去希望，让秘书心态彻底崩溃。
    “嗯...”
    “你不是应该...把最近这段时间需要我签字的文件给我么？”
    余生沉吟数秒，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疑惑，这人...真的是专业秘书？
    “好！”
    “我这就去！”
    “我懂了！”
    秘书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推开门跑了出去，看着一群站在走廊里，以时速一米距离，快速行走的同事们，傲娇的扬起下巴。
    “嘶...”
    “他是余阁主的亲儿子吧...”
    “这都没事儿？”
    “阁主也太心善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彼此间交换眼神，匆匆散去。
    原本准备看一场年度大戏的吃瓜群众们，最终无疾而终。
    一切恢复正轨。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外界都已经给余生吹到救世主这个级别了，为什么余生还能如此平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给这些无聊的文件签字。
    如果是他们的话，哪怕上厕所，都要抽出几秒钟时间，去论坛上刷刷关于吹嘘自己的帖子。
    顺便再露出满足的笑容。

 第1487章 就是杀个妖神而已

    “嗯？”
    “你回来了？”
    深山。
    钟玉书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坐在山巅上的辛永风，有些好奇的问道。
    辛永风面无表情的转身，看向钟玉书，轻轻点头，眼神中带着深邃，脸上更是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嗯，我回来了。”
    “你不该回来。”
    钟玉书同样变得忧郁起来，整个人轻叹一口气，抬起头，仰望天空。
    辛永风苦笑两声：“我回来，是为了更多回不来的人。”
    “但你回来，你将不再是你。”
    钟玉书目光自半空中收回，轻轻开口。
    “我...”
    “我...”
    “你等会儿，我想想。”
    “这些年学的词儿有点用完了。”
    辛永风再次洒脱一笑，只不过在说完这个我字之后，就有点聊不下去了，迟疑几次，最终默默掏出手机，打开论坛，开启搜索。
    “怎么没信号呢...”
    “擦。”
    “什么破网。”
    他自顾自的嘟囔着说道，然后从那巨石上起身，把手机高举过头顶，许久过后才有些狐疑的转身，看向钟玉书：“镇妖关上的信号器，密码换了？”
    “嗯。”
    “你走这几年，都换两次了。”
    钟玉书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
    “新密码是什么？”
    辛永风脑袋瞬间就大了，看向钟玉书有些急迫的追问：“我就说，最近想刷刷电影都刷不出来。”
    “哦，你求我啊。”
    “一千块，告诉你新密码。”
    看见辛永风这焦急的状态，钟玉书反而变得慵懒起来，随意找了一处石头坐下，笑眯眯的看着辛永风。
    “无！耻！”
    “你个不要脸的老梆子！”
    “现在老子也是八觉，信不信我一榔头敲死你？”
    辛永风愤恨的看着钟玉书，威胁着说道，面露凶光，而且伴随着说话，更是将‘狼牙棒’直接召唤出来。
    “呵呵...”
    “你难道不知道，八觉和八觉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么？”
    “很不巧，我这个八觉，两天前，刚刚锤爆了一位妖神。”
    钟玉书的笑容十分谦虚，仿佛很随意的说道：“也不过是那只老红龙而已嘛，除了落落雷，喷喷火之外，也就没什么本事了。”
    说到最后，钟玉书挥了挥手，像是只干了一件不足为提的小事。
    但那长枪觉醒物，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上面所散发的锐意，直接就将辛永风的觉醒物给压制了。
    “？？？”
    “红龙妖神让你干掉了？”
    辛永风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看向钟玉书问道，就连密码都忘了问了。
    “嗯。”
    “也不能说全是我的功劳吧，其中还是有大家共同参与的。”
    钟玉书似是有些感慨，眼神中带着回忆：“还记得，我把长枪直接捅到红龙妖神的嘴里，它连动都动不了，啧啧...”
    “你九觉了？”
    辛永风咽了咽口水，光听钟玉书的描述，就感觉热血沸腾！
    把觉醒物，直接塞进妖神嘴里。m..
    这特么的也太爽了吧！
    “倒也还没有，如果我九觉的话，还需要其他人出力么，翻掌即可灭了他！”
    钟玉书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霸气发言。
    “……”
    “你...你还干什么了。”
    “快和我讲讲！”
    始终向往着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辛永风此时脸上写满了八卦，双手插在袖子里，一脸好奇的问道。
    “也没有什么吧。”
    “就是骑在它的身上，喝它的血。”
    “然后它的血还喷了我一身。”
    “啧啧...”
    钟玉书一脸的神秘莫测，听的辛永风肾上腺素都飙升了。
    “对了，听说你觉得自己八觉了，可以挑战我了？”
    “狼牙棒？”
    最终，钟玉书嗤笑一声，目光仿佛十分随意般的落在了辛永风的觉醒物上。
    “啊？”
    “怎么可能！”
    辛永风一个激灵，挥手将觉醒物收起，笑容都变得和善起来：“我就是开个玩笑，而且...而且...”
    “我是多功能辅助系的觉醒者，不喜欢暴力的。”
    他的头像是拨浪鼓般，用力摇着。
    “哦。”
    “我还以为你想和我试试呢。”
    “话说，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向往自由么？”
    说到最后，钟玉书同样也有些好奇起来了。
    聊到这个，辛永风就精神了，学着钟玉书刚刚装逼时的样子，轻叹一声：“因为...我在天穹涧，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第1488章 和我玩煽情

    “啊？”
    听到辛永风上来就吹这么大，钟玉书都懵了，呆愣愣的看着他。
    这人...
    聊天比我还霸气啊。
    我才拿一位妖神装逼，到你这儿，直接就开始聊天穹涧了。
    “嗯。”
    辛永风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我就是...就是...嗯...”
    “在天穹涧溜达了两年，和自己家后花园一样，顺便还去老白猿宫殿里的王座上坐了坐。”
    “妖神的话，也和它们打过几个照面吧。”
    “只不过它们没敢碰我，闲聊了两句，就一脸忌惮的走了。”
    “最后，我还帮破军的小家伙们，把军旗挂在了天穹涧的墙头上。”
    “也就挂了两次，但镇妖关的妖兽们都不敢管我。”
    “待着实在太无聊了，我寻思，这还不如回山上坐着呢，至少还能看看风景。”
    “所以我就回来了。”
    “我回归的时候，两位妖主就站在天穹涧的城门口，目送着我离去的。”
    “呵呵...”
    说起这个，辛永风就显得亢奋了，眼中带着追忆之色。
    钟玉书的表情古怪！
    他知道，这老梆子的话里面水分绝对不小，就像是自己刚刚吹牛逼时一样，但却戳不破！
    “厉害，厉害！”
    “呵呵，你也不错嘛。”
    一时间，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上，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眯眯的互相对视着，一肚子的虚伪。
    “咳咳...”
    “说回正事，这山，你守不了多久了。”
    “三年之后，要么，人族胜，从此往后，天下平安。”
    “要么，妖域覆灭我人族，深山也将不复存在。”
    “我必须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想尽一切办法突破九觉，所以这山...”
    “只能交给你了。”
    钟玉书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辛永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山，我已经守了数十年了...”
    说话间，他环顾四周，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感慨：“一眨眼，时间过去太久咯...”
    “当年我来的时候，这山还挺荒芜的呢。”
    “上一任的老许性子实在太淡了，也不知道改善改善环境，山顶光秃秃的。”
    “你看那棵树，就是我刚来的时候栽的，现在...也这么大了。”
    “就像我...”
    “刚来这山上时，也还是壮年啊。”
    “我其实还挺庆幸的，庆幸自己选择回来了，不然在最后的岁月里，都不能看看我守了这么久的家，挺遗憾的。”
    “这最后三年...”
    “就交给我吧。”
    “只要我还在，这山...就在。”
    “哪怕最后的决战里，我死了，也要死在这座山上。”
    “它是我的命，我早就已经和它息息相关，无法割舍咯。”
    辛永风轻轻抚摸着自己身旁的石头，说话的声音异常温和。
    钟玉书表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头发花白的老人，久久无言。
    “所以...”
    “信号塔的密码，是多少。”
    “这三年里，我也要多学习学习，说不准，也能找到突破九觉的契机呢？”
    最终，辛永风微笑着看向钟玉书，温和说道。
    “我说过，1000块。”
    钟玉书摇了摇头，表情复杂，充满感叹。
    一时间，两位老人对视着，再次僵在原地。
    “我尼玛！”
    “老子煽情都煽成这样了，你还收我钱？”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
    “狗都不吃，嫌脏！”
    “我用我几十年的青春，我用我的命来给你煽情啊！”
    “我日你大爷的老梆子！”
    上一秒还充满悲伤的辛永风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钟玉书破口大骂。
    钟玉书嗤笑一声：“咱俩认识五十年了，你啥德行，老子不知道？”
    “玩煽情？”
    “你是那块料么？”
    “我给预备役慷慨激昂讲话的时候，你还特么吃奶呢！”
    “几句话就想洗脑我？”
    “屁！”
    “反正老夫把话撂这儿了，你离不开这座山，现在能告诉你密码的，只有我！”
    “你不花这1000块钱买，你就憋着吧！”
    “还想看电影？”
    说着，钟玉书更是直接靠在树上，一副大不了你就弄死我的架势。
    辛永风呼吸都变的沉重起来，红着眼睛盯着钟玉书：“你特么是跟谁学的，这么做买卖？”
    “啧啧。”
    “有幸被余生传授过几招商业课！”
    “这些年，倒也让我发了点小财。”
    钟玉书微笑开口。

 第1489章 那我不是白来了么

    “！！！”
    “艹！”
    “明明老子也和余生学过！”
    辛永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暴躁。
    “因为你笨。”
    钟玉书毫不犹豫的讽刺道。
    “下个月工资，自己划走1000，反正你特么知道我密码！”
    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战役，最终还是以辛永风的落败而告终。
    钟玉书颇为得意的缓缓起身，将密码告诉辛永风后，这才慢悠悠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辛永风在后方破口大骂。
    “感谢辛老板为预备役捐出的1000元抚恤金！”
    “感谢辛老板骂我是老不死的。”
    “感谢...”
    最可气的是，钟玉书远远的，还不忘嘲讽辛永风几句，在其彻底处于爆发的边缘时，这才哈哈大笑着离去。
    “早晚有一天，老子得把手里的狼牙棒，塞你嘴里！”
    辛永风咬牙切齿的说着，最终坐回地上，看着远方的妖原，情绪逐渐恢复平静。
    “三年...”
    “只有三年了么？”
    “老伙计...”
    “也不知道把我和你，葬在一起，你会嫌弃我么？”
    “活着，我守你平安。”
    “死了，亦神鬼莫犯！”
    辛永风轻轻倒在草地之中，仿佛与这座山融为一体，感受着山野间的清风，野草的芳香，耳边传来的，是溪水轻轻流淌，整个人仿佛都陷入到某种奇特的意境之中。
    在这一刻，他便是这山。
    山...
    就是他。
    ……
    “镇妖关前的风景，好么？”
    墨阁总部。
    禹墨推着轮椅走进办公室，温和的目光落在秘书身上。
    秘书十分懂事的起身，对着禹墨礼貌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将大门紧闭。
    “嗯...”
    余生放下手中的钢笔，沉吟数秒：“他们在等我。”
    “是啊，他们在等你。”
    “但你可知道，他们为何等你么？”
    禹墨微笑着说道，坐在余生对面。
    余生轻轻点头：“嗯。”
    “你知道？”
    “嗯。”
    “那我不是白来了么？”
    “嗯。”
    “要不你试试说你不知道呢，然后我再顺势给你解答一下。”
    “不用了，谢谢。”
    两人一问一答。
    最终，禹墨脸微微有些发黑，而余生则是好奇的打量着他：“还有事么？最近堆积的工作有些多。”
    “……”..
    “要不你说说你的感悟，我听听，有没有理解错。”
    “万一理解错了，我还能替你纠正一下。”
    禹墨单手捂着额头，再次希冀的看向余生，试图给自己重新找回装逼的机会。
    但余生却默默低下头，对禹墨的话视而不闻，在一堆文件中忙碌着，眼神是那般认真。
    “我靠，为什么啊！”
    “你之前明明很懂，却还总是装作一脸茫然来问我的。”
    “你变心了！”
    “你当初不这样的！”
    禹墨一脸幽怨，宛如被欺负的小媳妇般，可怜兮兮的看着余生。
    余生在一份文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顺势放在一旁，抬起头看了禹墨一眼：“你现在不是知道我不傻了么？”
    “所以你连演都懒得演了？”
    “人不能这样！”
    “你看看老白猿，人家多敬业啊！”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它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阴货，还天天在外面装单纯呢！”
    “作为一名合格的演员，就要无时无刻保持自己的人设！”
    禹墨大声质疑着，并用力拍了拍桌子！
    “哦。”
    “好的。”
    余生看着禹墨，认真点了点头，又抽出一份文件打开，阅读起来，半晌后摇了摇头，在文件上写下一串文字，放到了另外一个文件堆中。
    “你真是油盐不进啊！”
    “行！”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试探过老白猿的实力了。”
    “它...”
    “强么？”
    禹墨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开口问道。
    听到禹墨的话后，余生将一份还未看完的文件放下，轻轻点头：“嗯，我打不过它。”
    “你是指你七觉时，在妖族大营出手的那次？”
    禹墨轻轻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如果老白猿没有隐藏实力，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不...”
    “我八觉之后，又和它打了一次。”
    余生微微摇头。
    禹墨怔住：“你八觉之后，和它打...打输了？”
    “没有，赢了...”
    “赢的...”
    “和七觉时，一样。”
    余生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第1490章 它是疯的

    “嗯？”
    “什么意思？”
    “抱歉，我的实力很弱，所以对于你们这种关于实力上的问题，可能并不是特别了解。”
    “你详细和我说说。”
    禹墨微微蹙眉，在轮椅上站直了身体，认真开口询问道。
    “嗯...”
    “我七觉的时候，对它动手，和我八觉的时候，对它动手，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是相同的。”
    “它都是抱头鼠窜，绝不还手。”
    “但我始终打不死它。”
    “它只是看起来狼狈。”
    “我八觉之后，一对一，三分钟内，可以杀死任何妖主。”
    “但我打了它半个小时...”
    “它没有受伤。”
    余生回忆着自己在偏僻的角落里，和老白猿动手时的场景，缓缓开口。
    禹墨神情变得愈发肃穆：“你的意思是，它...妖神境？”
    “我不知道。”
    余生微微摇头：“以我目前的实力，没有办法逼它用全力来应对。”
    “而且...”
    “它和我聊天时说...”
    余生凭借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将老白猿那疯癫时，和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这一次，禹墨沉默了。
    他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扶手。
    办公室内，陷入绝对的安静之中，只有余生翻阅纸张的声音不时响起。
    “难怪...”
    “难怪这些年里，它明知道我将希望全部灌输到你的身上，却视而不见。”
    “甚至有些时候还主动帮你。”
    “偶尔有机会杀你时，又显得很蠢一样...”
    “磨刀石...”
    “一个彰显自己的背景板。”
    “它不怕你强，怕的是你不够强。”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都解释的通了。”
    回想起老白猿过往种种很多奇怪的行为，禹墨心中突然升起明悟，只是整个人却显得有些沉默。
    “它...”
    “究竟站在哪一层。”
    “为什么每次在我觉得，我已经要看穿它的时候，它总是会展现出一些新东西...”
    禹墨没有任何时候表现的如现在这般无力。
    自己自诩的种种智谋，在老白猿眼中，显得那般苍白，可笑。
    “我现在的思绪有点乱。”
    “抱歉，我需要调整一下，不然我担心这辈子再也没有直面老白猿的勇气了。”
    禹墨深吸一口气，看向余生，轻声开口，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而余生则是微微摇头，眼神依旧显得十分平静：“你比它，并不差...”
    “只是你们的思维不同而已。”
    “它是疯的...”
    “它不需要去考虑妖域未来的发展，它也不需要考虑战后的一切。”
    “它所需要的，只是一场完美的盛典。”
    “所以很多事，它不需要去顾虑。”
    “而你却需要思考。”
    “因为羁绊，所以看起来，你要弱于它，仅此而已。”
    余生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
    “羁绊...”
    余生没有长篇大论的去说一些东西，但禹墨却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些。
    而余生也没有打断他思考的想法，只是默默的处理着自己手中的业务。
    直至天色渐黑，禹墨才悄然抬起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惶恐，紧张，重新恢复了曾经的自信。
    “是啊...”
    “我并不弱于它。”
    “只是它所计划的方向，是疯狂的，是不顾一切的。”
    “而我的思维，没有第一时间向它的方向转变，所以看起来，有些逊色而已。”
    “但如今...”
    “既然一切都定在了三年之后，我的谋划，又为何会弱于它？”
    说话间，禹墨的嘴角泛起一抹平淡的笑容，深深看了余生一眼：“有些时候，我甚至怀疑，你会不会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只是隐藏的很深，不然为什么总能一句话就提点我。”
    “……”
    “因为我的心中没有敬畏，没有恐惧。”
    余生抬起头，看了禹墨一眼，随口说道，又再次伏案。
    话依旧很少。
    但禹墨却再次失神。
    短短两个小时内，禹墨已经出现了数次类似的状态，这在以往，是不可思议的。
    “敬畏...”
    “恐惧...”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值得你畏惧的存在么？”

 第1491章 认知错误

    禹墨有些好奇的看着坐在对面，不断忙碌，和正常人完全看不出两样的余生，忍不住问道。
    余生似乎对于禹墨接二连三的打断自己工作表现的有些不满，将笔放下，微微蹙眉：“有。”
    “是什么？”
    禹墨眼睛一亮。
    余生表情依旧平静：“我怕饿。”
    “……”
    听到余生这朴实无华的答案，禹墨剩下的话全部噎回在肚子里。
    “你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可以一次性全部问出来的，这样会很节约时间。”
    “不必要的情感类对话，也可以避免的。”
    看到禹墨在沉默数秒后，再次想要开口，并且表情变得异常柔和，温柔的看向自己，余生就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冰冷的将其打断。
    眼看着余生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禹墨忍不住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戳破他其实也十分聪明的这个点了，至少在没有戳破之前，余生还会表现的懵懂一点，对自己的煽情虽然不耐烦，但却会克制。
    而现在...
    真是将自己的路全部堵死了。
    关键是，自己这些年早就煽情煽习惯了。
    不聊点情感上的话题，他都有些不会说话了。
    “嗯...”
    “你等我重新构思一下。”
    禹墨无奈开口，随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后，才尽可能精简的说道：“是这样，以目前的局面来看，未来，已经是固定的。”
    “三年后，决战，这无法避免。”
    “而老白猿如此看重这场盛宴，以它那疯子般的思维，一定不会突袭。”
    “它会正大光明的告诉我们，哪天，哪个时辰，正式开战。”..
    “并且在战前，做足宣传，让无论妖域还是人族，所有的目光，全部汇聚在这场盛宴之中。”
    “导演，都是追逐票房的。”
    “如果缺少了观众，那这盛宴就不会完美，老白猿对此无法忍受。”
    “所以，它既然说了三年，就一定是三年，这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日期。”
    “而我们则是必须要根据它的规则去玩，因为时间对于我们而言，也是非常宝贵的东西，提前开战，对我们有害无利。”
    当说起正事儿的时候，禹墨其实还是挺严肃的。
    认真分析着目前人族所面对的局势。
    “我相信，老白猿为这场盛宴准备的时间绝对够久，但我同样相信，哪怕是它，都不会有绝对胜利的把握！”
    “如果它辛辛苦苦准备的盛宴，换来的是一场妖域碾压人族的结果，那对它而言，是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它一定会努力的平衡人族，妖域之间实力。”
    “如果妖域过强，它就会像这次一样，利用我们的手，铲除一些不稳定因素，而我们还必然要按照它的想法去做。”
    “只有彼此间的实力均衡，这最后一战，才会足够惨烈，足够辉煌！”
    “可悲的是，这对我们而言，已经是好消息了。”
    “因为这也是我们期待的。”
    “只有这样，人族获胜的机会，才会无限放大！”
    说到这里，禹墨忍不住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五五开，总好过被碾压，而根据这些年来，老白猿做出的种种举动来看，妖域的实力，要远胜于人族！”
    “不然它不至于接二连三的找各种理由，让妖域损兵折将。”
    “一枚万毒果，伤亡无数。”
    “红龙妖神，拱手相让。”
    “退兵，给我们人族搜刮妖域各种天材地宝的机会，并且始终没有报复。”
    “但现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老白猿的判断中，人族，和妖域之间，已经相差不大了，甚至，它已经开始鼓舞妖域那边的士气。”
    谈及此处，禹墨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所以，老白猿绝对不会有必胜的把握，只会有必胜的信心，因为它是骄傲的，它甚至骄傲到，哪怕拿着和人族同样的兵力，也可以正面击溃我们！”
    “那我们，有没有什么机会，利用老白猿骄傲，自负的心理，来做些什么呢？”
    禹墨抬起头，看向余生，眼神中带着些许询问。
    “认知错误。”
    余生轻声开口。
    禹墨轻轻点头：“没错，就是认知错误，利用它的心理，让其错误的判断人族形式！”

 第1492章 单纯的疯子

    “我在人族暗中布置了一些谋划，这些事情，属于绝对保密的，而我有把握，老白猿对此一无所知。”
    “但同样，老白猿也一定知道，我会在暗中藏些东西，所以必然会做出大致判断，提前预估。”
    “只不过这种方法，很不稳定，容易影响到它的计划。”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老白猿的话，我一定会同样在妖域暗中提前做好一些布局，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绝对隐秘。”
    “如果人族藏的东西，超出了我的预估，我就会将这些暗中埋好的线启动一些。”
    “如果我高估了人族，那这些东西，我将不会启动，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这，应该就是它用来平衡容错率的手段。”
    禹墨轻声分析着老白猿的心理路程。
    或者说，当老白猿选择明牌来打的时候，就已经算是主动将这一切展露在明面上了。
    我的牌就在这里，你尽情去分析！
    无论如何，我自巍然不动。
    当然，这也不单单是为了炫耀，一场盛景，只有导演，是绝对不够的，如果人族那边不配合，有些事情，就做不到绝对完美。
    所以老白猿的举动，也可以说是施压的一种。
    人族高层知道了它的计划，那就必然会和它一样，向同一个目标努力。
    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计划，都是对人族的最优解。
    至于其中的些许缺陷...
    是无法避免的。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的计划能做到绝对完美。
    “我们不清楚，老白猿为了容错，究竟布置了多少后手。”
    “所以想让它对人族做出错误认知，变相削弱妖域实力，是极难的一件事。”
    “咱们能想到的东西，老白猿没有道理不懂。”
    禹墨眉头深蹙，就连他在短时间内，都无法做出有效的针对。
    毕竟，他的对手是老白猿。
    而老白猿为了这一幕，又已经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血。
    “而且...”
    “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通，它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单纯的疯子？”
    “战争狂？”
    “还是满足自己内心中的某种欲望？”
    “它难道对妖域，就没有任何，哪怕一丝的情感么？”
    其实这才是让禹墨最为不解的事情。
    哪怕到了现在，他都想不通。
    “我在神墟内...”
    始终保持安静，专心做好一位听众的余生突然开口，将在神墟内，女人临终前最后几句话说出。
    嗯，中间过程粗暴的略过，没有任何掩饰。
    只说了最后一段。
    “嗯？”
    “我们的灵兽...”
    “叛变...”
    “你的意思是...”
    禹墨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猛的看向余生。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蜃龙...”
    “灵兽...”
    “如果串联到一起的话，或许就说的通了！”
    “余生，你之前不是杀过一只蜃龙么？”
    “期间老白猿还替你出谋划策过。”
    “你详细说一下经过！”
    禹墨猛的坐直了身体，因为有些激动的原因，拳头都在不经意间攥紧，微微颤抖。
    “情报是老白猿给的。”
    “当时它和季鸿...”
    “然后...”
    余生回忆着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事情，轻声开口。
    这次换成禹墨变成听众，安静的听着，一声不吭。
    不得不说，余生的记忆力，太好了。
    他的回忆中，甚至详细到了老白猿的每句话，说每句话时的动作，又包括自己如何杀的蜃龙，中间的过程。
    全部场景，没有任何遗漏。
    就像是看电影一样。
    禹墨轻轻点头，直至余生彻底讲完全部经过，他才轻舒一口气，身体略微瘫软，靠在轮椅上。
    “老白猿...”
    “一定也是一条蜃龙！！！”
    禹墨的语气中充满肯定！
    “当时那种情况，哪怕老白猿和老师是结盟状态，它也没有任何理由帮你去杀蜃龙。”
    “就算它当时一言不发，老师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况且，以它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哪怕它主动向老师来卖这个人情，老师也不会接受的！”..
    “这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它却还是做了。”
    “热心肠？”
    “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为了削弱妖域的实力，以它当时的情况而言，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第1493章 节点

    随着不断分析，禹墨脑海中的思路愈发清晰，就连说话的语速都开始逐渐变快。
    “它绝对，是和那条蜃龙处于敌对关系的。”
    “但这敌对的原因是什么...”
    “都是灵兽？”
    “不应该才对，如果那只蜃龙也是灵兽，又怎么会甘于替一群落后的妖兽服务，又怎么会在你即将杀死它时，也绝口不提远古的事情。”
    “它当时都已经那么怕死了...”
    “这其中，一定还有我没有理顺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呢...”
    禹墨嘴里不断的呢喃着，手指敲桌子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时间...”
    余生轻声开口，打断了禹墨的思索。
    “时间？”
    “什么时间？”
    禹墨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余生问道。
    只不过没等余生开口，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如同触电般，猛的一个激灵：“没错，就是时间！”
    “老白猿的崛起之路，是从杀了蛊雕开始了！”
    “所有人都认为，老白猿实力越来越强，是因为神兽血改善了它的体质，让它突破六级妖兽，不再受资质的困扰。”
    “但那个节点...”
    “你，刚刚杀了蜃龙！”
    此时的禹墨双眼异常明亮：“如果说，老白猿想要杀掉蜃龙的理由，是因为...”
    “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因果呢？”
    “或许在那只蜃龙死前，它所想的，的确只是好好活下去而已。”
    “但因为巧合，它遇见了你。”
    “于是它耐心的将蜃龙的所有行为，习性，全部告知你，并不动声色...”
    “我觉得，就是这样！”
    “老白猿在蜃龙死之前的一切所作所为，和后续...完全就是两种风格！”
    “一定是当它身上的某种枷锁解除后，它才拥有了更大的野心，而且由于被压抑的时间太久...”
    “如果说它甚至是灵兽，是远古存活下来的...”
    “面对这些粗鄙的妖族羞辱，它还要卑躬屈膝，长此以往，内心不可能不发生变化，甚至是...”
    “报复！”
    “它对妖域没有任何情感，对人族同样如此。”
    “在它眼中，它的时代已经逝去，这个时代是丑陋的，是万恶的。”
    “所以最终的盛宴无论结果如何，它都不在乎！”
    禹墨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拳头紧紧攥着。
    而余生却在此刻微微摇头，眼神清澈的看向禹墨：“如果，它所追求的，并不是某一方获胜，而是...全灭呢？”
    “人族，妖族，一起覆灭。”
    “灭世。”
    “或者，清洗一切，建立新的时代，新的秩序，包括重现灵兽，天族。”
    余生的声音平静，但在禹墨耳中，却如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
    余生和禹墨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从小就见到了太多的黑暗，什么样的疯子他都接触过。
    所以他更容易去猜测疯子的想法。
    这一点，是禹墨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禹墨很想反驳，但在思索许久之后，他无力的发现，或许余生所说，才是正确的。
    如果老白猿在经受长久的压抑后，心理已经逐渐变得疯狂，那这世界对于它而言，都是可憎的！
    灭世，或许才是最合理的推测。
    “所以，它还在撒谎！”
    “让我们误认为，我们还有机会。”
    “所以必然会配合它！”
    “无论表露出多少张牌，都始终藏着最后一张，这的确...是老白猿的做法啊。”
    禹墨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滴滴汗水，眼神略微有些空洞。
    而余生则始终维持着平静。
    “它的实力，也并不是稳定提升上去的。”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就已经是妖主，甚至...妖神。”
    “只不过由于某种枷锁被抑制。”
    “直至蜃龙死亡的那一刻，枷锁才彻底破碎。”
    “但如今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想要证实，就一定要研究清楚，蜃龙是否有我们未知的秘密！”
    “它们是不是有更深层次的秘密！”
    “晚些回去，我会让人查阅所有古籍，希望会有所发现。”
    “但凡能在古籍上证明这一点，那这一切，应该就没错了。”
    “这些年...”
    “它的表演，太完美了...”
    “完美到我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甚至我都不确定，现在的它，是不是还在演。”
    禹墨喃喃自语，轻舒了口气。

 第1494章 这条路不对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的。”
    “无论这中间的过程有多么曲折，老白猿又在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我们的目标，都是始终不变的。”
    余生微微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无论在这期间，他都听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情绪都没有过任何波动。
    “是啊...”
    “我们所追求的，只是人族赢罢了。”
    “所以，想尽一切办法让人族变强，让妖域变弱，其他的...交给天命。”
    禹墨轻叹一声，嘴角也终于浮现出些许笑容，看向余生。
    但余生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茫然：“为什么要交给天命？”
    “啊？”
    禹墨怔了一下：“小说里一般都很喜欢用这种台词啊，你没看到过吗？而且此时说出来，很应景的！”
    他挥了挥手臂，强调道。
    余生沉吟数秒：“但小说里还有一句经常用到的台词，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
    “修仙小说里，都是顺应天道，保持本心....”
    禹墨幽幽开口。
    余生摇头：“还有修仙小说里，是逆天而行的。”
    “我们跳过这个该死的话题。”
    “我懂你的意思！”
    “无论如何，都要将机会抓在自己手里，让我们自己掌控未来。”
    “所以，我现在的问题是...”
    “你有感悟到九觉的路么？”
    “人族...”
    “可以不计任何代价，将这一百余年来，所有积攒的资源，全部交给你！”
    “助你九觉！”
    眼看着余生一副较真的样子，在不断和自己展开辩论，禹墨有些头疼，果断转移话题，说到了这次谈话上的最后一环。
    这一次，余生沉默的时间要稍微久一些，半晌过后才微微摇头：“毫无头绪。”
    “嗯？”
    “之前你每次破境的时候，可都是立刻感悟到下个境界的法则的。”
    “这次为什么...”
    禹墨怔住。
    显然，对于余生的这个答案，哪怕是他都没有想到。
    但余生的眼神却又那般认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一时间，禹墨都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他的想法，是利用这三年的时间里，努力将余生修为提升到九觉，甚至九觉巅峰的，这也是他准备的，最大的底牌。
    但目前来看...
    似乎...
    出岔子了！
    而且这岔子，还是在自己最放心的一环上。
    毕竟余生从未让别人失望过。
    “通往九觉的路...”
    “我有领悟。”
    “在我突破八觉时，开启了五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对于空间法则方面，我没有什么问题。”
    “但我总觉得...”
    “这条路不对。”
    “也不是不对，就是...”
    “不适合我。”
    余生努力想要找到一些完美的形容词，最好再说两句成语之类的，让禹墨清晰的了解到自己想法。
    但...
    文化的上限，哪怕是余生，都无法突破。
    罪城归来，上学半载。
    墨学院期间，一直在奔波的路上。
    能识字，对余生而言，都要感谢自己在罪城俘虏的那位老先生。
    当然，对于墨学院没有文化课这一点...
    墨学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考进墨学院的人，会没上过小学，中学。
    好在，禹墨的智慧还是足够的。
    虽然余生描述的有些粗糙，但禹墨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好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了么？”
    禹墨反问。
    余生再次摇头：“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这条路，不对。但哪条路对，我不清楚。”
    听着余生这异常诚实的发言，禹墨再次陷入到某种特殊的情绪之中。
    许久过后。
    他才轻舒一口气，看向余生，面带微笑：“站在人族的立场上，我的建议是，争分夺秒，哪怕这条路不对，但依旧可以让你镇压妖神，你要去走。”
    “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走上一条，真正属于你的路，哪怕最后失败的代价很大。”
    “其实...”
    “我挺纠结的。”
    说到这里，禹墨略微沉默，低下头。
    但余生却依旧平静的望着他：“所以，直接说结果，跳过煽情环节。”
    “？？？”
    “这尼玛都能看出来！”
    “老子表现的都多自然了！”
    听到余生宛如机器般，冷冰冰的话语，禹墨都懵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向余生，抓着头发，焦躁的问道。

 第1495章 建议你换个岗位

    可惜，对于禹墨的质问，余生依旧选择沉默。
    而禹墨最终无奈的再次放弃了踹动余生心门的想法：“好吧，我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你会更强，人族赢面更大。”
    “赌输了，这最终的‘盛宴’，也能恶心一下老白猿。”
    “我平日里是不喜欢赌博的。”
    “但这一次...”
    “我相信你。”
    “不要让人族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大不了人族覆灭，你和九觉的前辈们退隐山林，找一处空间碎片躲起来。”
    “说不准未来，人族就会卷土重来呢。”
    禹墨一脸轻松的说道，最后随意的看了一眼属于余生的工位：“这三年里，我会选一位代阁主，来处理繁杂的公务。”
    “你...”
    “只管去走自己的路。”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
    “我人族...”
    “都承担的住！”
    这一刻，禹墨的脸上写满了光辉，就差后脑勺的位置没有发光了。
    不然，此刻，他即是神明。
    “嗯。”
    “好。”
    “还有...”
    “煽情真的没有用。”
    余生默默起身，将手中一份文件合并，放在一旁，并礼貌的看向禹墨提醒道，随后就这么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有些昏暗的办公室内，只剩下禹墨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
    “我煽情能力...”
    “挺强的啊...”
    “这是为什么啊。”
    “总是到余生那里之后，就失效了。”
    禹墨一副心灵受到了创伤的样子，在月光下不断做出自我检讨，并分析改善的可能。
    “老白猿...”
    “最后的盛宴中，也当有我一席之地啊。”
    “说起来，如果不站在人族的角度，能参与到这场盛宴中，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而且，老白猿为何会认为，我将被人族束缚住？”
    “呵呵...”
    “人族有余生，有孙老，袁老，不缺我这样一个残废。”
    “但如果，我作为第三方势力，加入进去呢？”
    “老白猿...”
    “当我没有了一切羁绊，甚至比你还要疯狂的时候，你又该...如何应对？”
    在这宁静的办公室内，禹墨那略微有些苍白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此时竟显得有些病态，最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大势已成，局已定！
    哪怕是禹墨，都无法改写这个结局。
    但有些时候，只需要转变思维，自己主动跳出局去，以观众的视角去看，再莫名其妙的乱入，哪怕是布局中，对此恐怕也会显得异常头疼。
    这，就是变数。
    而如今的禹墨，显然就要去充当着变数，甚至很乐意如此。
    对于禹墨，老白猿这种人来讲，一场巅峰对决，就像是宝藏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们。
    如果不能全力以赴的加入，那将会是最大的遗憾。
    许久。
    禹墨在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呵呵...”
    “你还活着啊。”
    电话那边，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完全没有给禹墨面子，接电话的瞬间就展开了嘲讽。
    但禹墨对此却毫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要收尾了。”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们还是挺谨慎的。”
    “而且觉醒技特别花哨，防不胜防。”..
    “但无所谓了。”
    “最迟半个月，人族，将不会有猎魂的名字。”
    “哦，这么说也不对，我干不掉对面的九觉，但我可以做个陷阱出来，你请个五位十位九觉过来，直接将人拦住，他跑不掉。”
    “啧啧，亲手逮捕一位九觉，我还是特别特别有兴趣的。”
    聊起这个话题，电话那边的声音瞬间就来精神了，带着淡淡装逼的韵味，貌似风轻云淡的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是的...
    就是楚怀。
    禹墨亲手选定的最佳工具人，效果极佳。
    “嗯。”
    “做的不错，把手里的工作放一放吧。”
    “经过我长时间的深思熟虑，觉得让你做这点小事，的确有些屈才了。”
    “猎魂的收尾，我会让其他人负责的。”
    禹墨的语气依旧十分温和，对电话那边的楚怀轻声说道。
    在他开口后，电话那边变得寂静无声。
    足足半分钟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只是呼吸声变得愈发沉重。

 第1496章 新工作

    “你是在耍我么？”
    最终，楚怀明显是压抑着自己内心中那暴怒的情绪，咬牙切齿的说道，声音异常低沉。
    “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在人族发挥更大的价值，而不是和猎魂勾心斗角！”
    “区区猎魂，不值得。”
    禹墨依旧是那种安慰的语气，表示了对楚怀的高度赞扬。
    但楚怀这个炸药桶，却彻底被引爆了。
    “尼玛！！！”
    “姓禹的，你是在耍老子么！”
    “你知道老子为了布置这张网，用了多长时间么？”
    “你知道为了抓猎魂，老子多少宿没有睡觉了么？”
    “现在你特么让我停？”
    “你怎么不直接杀了老子？”
    “嗯？”
    “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和你这个死瘸子同归于尽？”
    电话那边，传来了楚怀的咆哮声。
    而禹墨则像是提前感知到了一样，十分随意的将手机放在远处，直到手机内重新恢复安静，才慢悠悠的将手机重新拿回来。
    “淡定。”
    “无论如何，也是在罪城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就能让你情绪动摇？”
    “是我高估了你，还是你低估了我？”
    “收起你的小伎俩。”
    这一次，禹墨的声音就没有之前那么温和了，反而变得有些冷淡起来。
    “我们这些罪城出来的家伙们，虽然履历不行，甚至之前也做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但人族规矩，出罪城，过往种种，既往不咎。”
    “功勋与否，我不在乎，毕竟我年纪大了，也没什么野心。”
    “但他们还年轻。”
    “清空他们的档案吧，你让我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就算是十死无生的活儿，也无所谓。”
    楚怀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平静起来，和之前的暴怒相比，十分突兀。
    禹墨轻笑，摇了摇头：“你是在和我谈条件么？”
    “我只是希望给他们一个好的未来。”
    楚怀的声音依旧低沉。
    “呵呵...”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
    “他们应该，都在你身边，听着你在打这通电话吧，所以...”
    禹墨声音略微停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对面却沉默了。
    隐约间可以听见脚步的走动声，片刻过后，楚怀才再次开口，有些恼怒：“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应该心照不宣才对。”
    “心照不宣？”
    “我配合你塑造一个好大哥的形象？”
    “然后你去收拢人心？”
    “明知道你是有价值的，对我有用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安排你去死，所以塑造一个大无畏的形象？”
    “你觉得，我是一杆很好的枪？”
    禹墨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冰冷。
    “所以，你是想炫耀自己的智慧，并嘲讽我？”
    楚怀轻叹一声，无奈开口。
    禹墨依旧保持微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或者说你们，都是我在罪城带出来的，我既然能带你们出来，就能送你们回去。”
    “多做事，少动小心思。”
    “大不了我换些人出来罢了。”
    “你的要求，我可以同意，没问题，但我给你的，是我愿意给，下次，再主动要...”
    “罪城里的聪明人，还是多的。”
    明明是威胁的话，但禹墨却说的十分随和。
    电话那边再次沉默。
    “知道了。”
    片刻过后，声音传来：“我的新工作是什么？”
    “墨阁阁主的活儿，能干么？”
    禹墨笑呵呵问道。
    “？？？”
    “你是把余生开除了？”
    “不，你不敢。”
    “余生把你开了？”
    “墨阁阁主，的确有点挑战性啊。”
    “呵呵...”
    “有授勋仪式么？”
    听到禹墨的话后，楚怀明显是有些懵的，片刻过后才追问着说道。
    “……”
    “你想什么呢？”
    “余生翘班，你替他干活。”
    “上班戴面具。”
    “别被人发现换人了。”
    禹墨翻了个白眼，对楚怀的话嗤之以鼻。
    “？？？”
    “不是，大家都是从罪城走出来的，凭什么？”
    “他在罪城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欺负我啊！”
    “怎么现在...”
    “我给他当影子？”
    这一次，楚怀是真的有些情绪波动了，不可思议的问道。
    “因为他叫余生。”
    “没事的话，现在就来墨阁报道吧。”
    “他的办公桌上，文件还有不少呢。”
    “最后，希望你能保守住这个秘密。”.
    说完，禹墨直接挂断电话，波澜不惊，看向窗外的月色，略微有些出神，但却依旧可以察觉出，他那平静的目光下，隐藏着宛如火山即将爆发般的激动与疯狂。

 第1497章 好久不见

    “红龙死了！”
    一处介于现实与虚无的空间，完全脱离了妖域的地点，朱厌那沉闷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响起。
    空间内泛起道道涟漪。
    “嗯？”
    紧接着，一道血红的目光穿透黑暗，并传来略微疑惑的质疑。
    “在我们探索空间之海，无法感应外在环境时，恰好死去，会不会有些过于巧合了。”
    下一秒，又是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追溯过，应该的确是巧合。”
    朱厌族长沉默数秒，淡淡开口。
    “呵...”
    “死就死了吧，随便扶持外面一个小家伙，拎到妖神的位置，顶上来就好了。”
    “目前，空间之海才是重中之重。”
    “根据八尾狐所透露出的消息，远古时期，灵兽的修炼功法与我们截然不同。”
    “只要我们能够在这片混乱之地找到它们的功法，届时...”
    “人族又算得了什么。”
    冰冷声音再次响起，对于红龙的死没有任何惋惜，仿佛只是一件不足为题的小事。
    “嗯。”
    “我观察了一下，那只白猿，表现的不错。”
    “妖域现在的风气都有很大改变。”
    “可以适当给予一些权利，让它替我们更好的掌控妖域。”..
    朱厌族长再次说道。
    只不过这些家伙对于红龙的死都没有什么想法，区区老白猿这种小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就是一只看门护院的狗罢了。
    只要它们不喜欢，随时都可以再换一个。
    在现如今，没有什么，是比它们探索空间之海更重要的了。
    “三年之后，应该就要决战了。”
    朱厌再次平淡的抛出了一个话题。
    这一次隐藏在这片空间内的妖神兴趣明显多了一些：“哦？那些自以为是的蝼蚁们，不再试图拖延时间，求神证道了？”
    “呵呵...”
    “经过了上百年的努力，它们也该绝望了。”
    “就算它们晋升妖神，也会悲哀的发现，妖神与妖神之间，是截然不同的。”
    “你是指黑蛟那个倒霉蛋？”
    “其实黑蛟已经在妖神这条路上，走出很远一段路了，不过倒霉倒是真的。”
    “呵...希望这次，它们能带来一些惊喜吧。”
    “嗯，如果真是决战，本神不介意出去走走...”
    一道道不同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性格迥异，有的冰冷，有的凌厉，有些...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病态。
    但无一例外的...
    就是自信。
    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甚至在它们的想法中，如果不是为了在空间之海中探索更多的秘密，或许早就将人族推平了。
    至于害怕，担心自己死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堂堂妖神，又如何会死。
    包括朱厌，对自己在镇妖关外被威胁的事，都绝口不提。
    许久过后，这片虚无的空间才再次恢复安静，隐约间似乎可以看到，周围不时浮现出一道道巨大的空间裂痕，而通过裂痕，还可以看见些许早已经毁灭的空间。
    ……
    “季鸿，好久不见。”
    天穹涧。
    深山。
    原本每次都需要季鸿主动开启的迷雾，这一次在面对老白猿时，却完全起不到作用。
    老白猿只是微微一笑，这迷雾便自动散去。
    而它则是双手背负，悠闲的顺着山野小路，缓缓攀登，仿佛散步一样，足足十余分钟后，才站在季鸿面前，轻声开口。
    季鸿平静的睁开双眼，看了老白猿一眼后，又默默将双眼闭合，对于老白猿突然展现出的实力，完全没有任何好奇。
    “依旧是这般冷淡啊。”
    老白猿也不恼怒，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之前说过，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友谊，彻底决裂。”
    “所以礼物我是不可能再给你带的，估计送你的东西，你也嫌弃。”
    说着，老白猿轻轻挥手。
    附近一棵古树的树枝突然动了起来，野蛮生长，最终蔓延到老白猿的身后，形成一个类似于座椅的存在，而它则是慢慢坐下。
    “生长法则？”
    季鸿在此刻终于睁开双眼，看着这一幕缓缓开口。
    老白猿微微摇头：“没那么高级，生死之间的事，谁又能揣测的透，不过是取消而已，而且这并不重要。”
    “嗯。”
    “的确不算重要。”
    季鸿略微思索，轻轻点头，对老白猿所施展出的手段彻底失去兴趣。

 第1498章面具

    “面具戴久了，会累的。”
    “但不幸的是，你我这种人，却要始终将那该死的面具，戴在脸上，一刻都不能摘下！”
    “甚至，时间久了，我都觉得，或许...这不是面具，这真的是我！”
    “我陶醉其中，甚至为这面具设身处地的想了太多太多。”
    “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但如果不让自己都相信...”
    “或许，我早就已经死了。”
    老白猿看着季鸿，突然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但季鸿却没有反驳，只是直视着它。
    “不过如今...”
    “这面具，我终于可以摘下了。”
    “不用再去考虑其他人的想法，不用担心自己去过朝不保夕的生活。”
    “就连那些可笑的妖神...”
    “生死也不过在我一念之间。”
    上一秒还充满伤感的老白猿，此时却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中充满了疯癫，仿佛在讲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不断用手掌拍着自己身旁的树枝。
    “你知道自由的味道么？”
    “我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觉得，这世间的空气，是如此香甜了！”
    “包括那花，那草...”
    “如今在我眼中，都是那般艳丽。”
    “其实...”
    “你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感觉的。”
    “摘下面具，你将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此时的老白猿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笑容猛的收敛，再次直勾勾的盯着季鸿，认真说道。
    但季鸿却微微摇头：“当我逃出镇妖关的那一刻，面具就已经与我融为一体，摘不掉了。”
    “你在怕什么？”
    听到季鸿的话，老白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在担心妖神偷听么？”
    “不会的，这群自认为聪明的家伙，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它们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哈哈哈！”
    “从八尾狐口中得知的未来！”
    “一群低等生物，没有脑子的蠢货而已！”
    老白猿肆无忌惮的嘲讽着妖神，完全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妖神听见，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是绝对的张狂。
    这副面容，在过往种种，老白猿从未展现过。
    “恭喜你。”
    “你做到了。”
    季鸿看着老白猿，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冰冷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轻声说道。
    但这略带敷衍的话语，却像是触碰到了老白猿的某根神经。
    它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猛的站了起来，一步来到季鸿面前，伸出毛茸茸的手，抓着季鸿的衣领，几乎咆哮般的吼道：“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你知道么，我每次见到你这种态度，总是恨不得一拳打在你的脸上！”
    “我的面具已经摘了，你为什么不摘！”
    “你是想向我证明，你比我要更有毅力，更有理想么？”
    “这样会让你觉得自己更高贵？”
    老白猿的口水都溅在季鸿脸上，但季鸿却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目光，看着老白猿，一言不发。
    而狂吼的老白猿却突然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有些跌跌撞撞的坐回在椅子上。ν.net
    “在我眼中，你和其他人族不一样的。”
    “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不过是下等种族，天资愚钝，废物，愚蠢！”
    “甚至...你也是如此。”
    说着，老白猿脸上泛起些许回忆之色，整个人都以一种疯癫的状态喃喃自语般说道：“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是我最脆弱的时候！”
    “毫不夸张的说，你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我。”
    “但...”
    “但你却选择了与我合作。”
    “我知道，与我合作，只不过是你的一步棋，更好帮助人族的棋，但如果没有你这条大腿，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或者说，在经过了百余年的浮浮沉沉后，我早就已经累了。”
    “这些该死的低等生物！”
    老白猿恶狠狠的咒骂着，随后再次开启了自说自话：“我当时只想着，算了吧，就这样吧，太累了...”
    “这世间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无趣的。”
    “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
    “但后来...”
    “与你结盟后，我突然发现，原来，哪怕不依靠实力，也可以做出一些有趣的事情来。”
    “甚至我当时在想，不如就帮人族，直接覆灭掉妖域算了！”
    “因为与你合作，真的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
    说着，老白猿抬起头，看了季鸿的方向一眼。

 第1499章恢弘的艺术第十卷，终

    季鸿依旧平静的看着它，没有动作。
    “那段时间，的确是我这百余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表演，去完成一个我其实并不在乎的目标，但这却成为了我活着的意义。”
    “虽然到了后来，因为某些意外，我的目标变了。”
    “从一个虚假的目标，变成了一个真实的目标，但这却是我心之所往的。”
    “可无论如何，当初那段路，我要感谢你，感谢你没有杀我，感谢你愿意与无比孱弱的我结盟。”
    “如果...如果你...该多好啊。”
    老白猿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以老白猿的身份，和你去一起奋斗，这个过程，我很享受。”
    “所以我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你就是老白猿，你就是一个有野心的猴子，想要发展妖域，仅此而已。”
    “但后来，我发现...”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哪怕一刻相信我。”
    “你可是我认定的，这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啊。”
    “你知道这其中的分量么？”
    “啊？”
    “你懂么？”
    老白猿再次变得暴躁起来，跳到地上，不断的来回走着，更是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季鸿的头吼着：“你心中永远只有人族，那个低等的生物群！！！”
    “你可以为了人族，毫不犹豫的放弃我们之间的友情！”
    “毫不犹豫！！！”
    “呵呵...”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看向季鸿，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或许，我也是因为你的信仰，你的坚持，才会这般欣赏你吧！”
    “我已经慢慢沉醉，沉醉在用脑子玩游戏的快感之中。”
    “我要证明，哪怕不动用武力，我依然可以搅动风云。”
    “我做到了！”
    “但这还不够！”
    “妖族，这卑贱的种族，不该存在于这世界上。”
    “而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你让我找到了活着的价值。”
    “所以我要留下你，让你亲自去参与我设计的盛景！”
    “那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你会站在我身边，亲眼看见一位位妖族，人族，在你的面前死去！”
    “尸体堆积成山，在休战时，大火烧上三天三夜，都烧不尽...”
    “鲜血汇集成河，空气中都是甜美的血腥味。”
    “你是痛苦的，又是喜悦的。”
    “因为人族在死，妖族，也在死。”
    “但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一切。”
    “直至这世界上，只剩下你，只剩下我。”
    “我带着你，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天族，灵族的世界。”
    “这才是世界原本该有的样子，只不过如今，这世界长歪了而已，只要清除掉这些毒瘤，就可以回到正轨。”
    老白猿缓缓闭上双眼，伸开双臂，脸上写满了享受。
    “我太爱你们人族的那些电影了...”
    “它让我看见了艺术！”
    “恢弘的艺术！”
    “而我，则是在创造这个时代，最大的艺术！”
    “你是不是也很激动？”
    “呵呵...”
    老白猿陶醉其中，许久过后，才重新睁开双眼，看向季鸿，疯癫的笑着。
    而季鸿则是微微蹙眉：“你错了。”
    “我？”
    “我错了？”
    老白猿指了指自己，嗤笑。
    季鸿轻轻点头：“你其实，从未摘下过自己的面具。”
    “这些年里，你戴过的面具太多了...”
    “而你，甚至将这些面具刻在骨子里，时刻提醒自己，这就是你。”
    “你主动的根据面具，去思索，去判断，去融入。”
    “如今，你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摘下这些面具，做回自己。”
    “但其实，这些面具，已经如同种子，在你的心中生根，发芽。”
    “最终，它们融合在了一起，将你...变成它们。”
    季鸿平静开口，最终看向老白猿，认真问道：“你现在...真的，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么？”
    “曾经的自己...”
    老白猿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陷入空洞之中，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愤怒的盯着季鸿，吼道：“我当然记得，这就是我！”
    “少说这些长篇大论的话来教育我！”
    “你这个低等生物！”
    “你不配！”
    “我即是我！”
    “凌驾于世人之上！”
    “为这世界，铲除一些毒瘤！”ν.net
    “至于你...”
    “自命清高！”
    “自命清高！”
    老白猿用力的反驳着，声音极大，但却带着些许的恼羞成怒，而且在说话时，更是转身，向山下走去，虽然看起来步伐很稳，却总能从它的背影中感受到些许狼狈。
    仿佛，它在逃避着什么。
    最终，迷雾再生。
    山巅，也只剩下季鸿一人，盘膝而坐。
    “面具...”
    “终究只是面具而已啊...”
    他的一声轻叹在山间不断回响，而自己也再次闭上双眼，只剩下缕缕法则，在身体周围不断流转。
    （第十卷，完！）
    （这本书到目前为止，也只剩下最后一卷的内容，或者镇妖关的剧情不如鬼差那般紧凑，环环相扣，甚至乍看起来，有些散乱，但二猫已经在努力的，去刻画每一位角色的成长...）
    （这样做，难度很高，吃力不讨好，甚至中间也遭受了很多骂声，但我觉得，这是值得的，也是我写书多年来的一份愿望，一个大胆的尝试。）
    （而如今，我自觉至少做的，还不错，他们也即将在自己的人生中，走向自己最终的归宿。）
    （最后啰嗦一句，我真的没准备刻意去刀谁，每个人物在出场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我不想去强硬改变他们的结局，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至于徐氏十三刀...真的只是写着玩的，不代表故事的最终走向。）

 第1500章又是一年墨学院

    “啧啧，别挤！给我让个地方！”
    “感觉这几年来，墨学院招生，一届比一届猛啊。”
    “是啊，年轻人的天赋越来越高了。”
    “你们是如何做到，在数百米外，看清楚一个人的天赋的？”
    “看造型啊，根据我多年来的经验，造型越奇葩，人越厉害！”
    疆城。
    城门口的位置。
    一群百姓们围在路边，摆着桌椅板凳，手中还攥着瓜子，不断冲着进城的新人指指点点，并做出分析。
    “你看那个...”
    “披个黑风衣，戴个墨镜，还梳大背头，明显是过时的造型了，这种年轻人，天赋一定不强！”
    “再看那个！！！”
    “衣着朴素，面容憨厚，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而且总喜欢躲在角落里，我和你讲，在小说里，这种人一般就都是扮猪吃老虎的，然后悄悄出手，惊艳所有人！”
    “又来一个，又来一个！！！”
    每当一位年轻人入城，这些常年生活在疆城的百姓们就仿佛人型天赋测试仪一样！
    虽然听他们聊天，总感觉十分离谱，但荒诞的是，在真正测试天赋后就会讶然发现，他们的猜测竟然...八九不离十。
    大差不差。
    尤其是被点名出来，天赋绝对一般的，哪怕理由十分离奇...
    但天赋还就是不太好。
    这就是一位老疆城人，在看过数不尽的墨学院学生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然，他们更多的，还是看一位年轻人的精气神儿，包括这人的眼睛，习惯性动作，气质，等等等等，最后再给自己青睐的选手，随便安一个离谱的理由罢了。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事实远没有那么离奇。
    “咦？”
    “这年轻人不错啊！”
    “就是年纪大了点，但一举一动都可圈可点，未来必成大器！”
    “如果我没猜错，今年的墨学院新人王，就是他了！”
    很快，一位吃瓜的老汉眼睛猛的瞪起，看向远方的角落里，有些兴奋的喊道。
    一群人目光瞬间汇集，随后又纷纷失去兴趣。
    “老刘头儿，你是傻了吧？”
    “这特么是余阁主！”
    “还用未来？”
    “现在就成大器了。”
    他们翻着白眼，下意识的吐槽道，但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僵在原地：“卧槽，余生回疆城了？”
    只不过余生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议论，不过数秒钟时间，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是余阁主吧？”
    “一闪而过，太快了，没看清，但我觉得像！”
    “他不是在墨城呢么？”
    “会不会是眼花了。”
    一群人小声的议论着，哪怕是亲眼所见，这一刻他们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不过他们的兴趣也只是维持了一会儿罢了，就继续开始关注起进城的新生们。
    是的，很巧。
    今天是墨学院又一届的新生入学。
    距离余生他们毕业，都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而余生他们，则依旧是墨学院内被议论最多的传奇，无数学弟学妹们羡慕的偶像。
    倒不是他们现在的实力有多强，地位有多高。
    全员毕业...
    依旧是他们所追求的。
    只不过，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让他们不再幻想。
    墨学院。
    余生没有走正门，而是来到侧面，翻身一跃，跳入院内。
    然后...
    “？？？”
    “……”
    许元清鬼鬼祟祟的躲在墙根位置，一脸紧张，嘴里不知道还嘟囔着什么，精神力高度集中。
    然后，他就被突然跳进来的余生吓了一跳。
    两人站在墙根处，面面相觑。
    彼此间的表情都挺复杂。
    “许老师好。”
    最终，还是余生首先礼貌开口，对着许元清微微点头。
    “好...”
    “你...嗯...”
    “艹！”
    许元清试图组织词汇，来向余生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但下一秒，他的余光中，一位白胡子的老头愤怒的从后院走出。
    “回聊！”
    “替我拦住这个老家伙！”
    “欠你一个人情！”
    说完，他毫无副校长的形象可言，向远方狂奔。
    而老人也在下一秒，来到余生身边。
    “校长好。”
    余生再次礼貌的打起招呼。
    “嗯？”
    “余生？”
    “你回学院干什么？”
    “最近几件事干的漂亮，没给咱们学院丢人。”
    “自己随便走走，等会儿聊！”
    校长语速极快，打了一声招呼，追逐着许元清的步伐而去。

 第1501章墨学院，这么大的排场？

    按照余生的种种成绩来看，在墨学院历届都，都算是最耀眼的存在了。
    这种荣誉老生回归，一般的学院，最起码也得敲锣打鼓，再集合学弟学妹们，开一场全校动员大会，刺激他们更加努力，物尽其用，榨干所有价值才对。
    但到了墨学院，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好在余生的性格使然，对此没有任何奇怪，就这么自己走在墨学院的校区内，步伐不快，不时还会看向四周，那一个个熟悉的场景。
    片刻过后。
    许元清又从另一个方向向余生跑来，在路过余生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大吼一句：“余生救我，这老家伙要杀人！！！”
    “呵呵...”
    “余生，许元清今天有点事，招待新生的工作，你替一下吧。”
    下一秒，老校长自远方飘来，冷笑一声，最终一把抓住了许元清的脖颈，拖着他向内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能传来许元清那凄厉的惨叫声，只不过偶尔路过的老生们对这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了。ъiqugetv.net
    但却在看见余生后，变得激动起来。
    “卧槽！”
    “余生回来了！”
    一位老生在看见余生后，身体僵硬在了原地，随后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似乎是由于激动的原因，他的双手都在不断颤抖，双眼更是死死的盯着余生。
    “什么？”
    “余生回来了？”
    “余扒皮？”
    “那该死的‘山海境’这些年赚了咱们多少学分！”
    “他是来收钱的么？”
    想象中的，学弟学妹们崇拜的看着自己，要签名，要合影的场景没有发生，反而是一间间窗户打开，所有人都看向操场上的位置。
    虽然山海境余生早就已经当做新婚礼物送给赵子成了，但是...
    赵子成阴啊！
    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所以明面上，大家还是认为，山海境是余生的！
    他们努力的奋斗，就是为了赚学分，住在山海境内，彰显地位，然后又把学分当做房租，交给余生手里。
    虽然都知道，性价比不高！
    但大家都在卷，你不卷，怎么混？
    住不上山海境，连女朋友都找不到！
    长此以往，也就是余生没有居住在墨学院，不然这其中充沛的怨气，说不准能让余生直接起飞！
    哪怕是现在，看着天空中那浓郁的灰色气体，余生都忍不住怔在原地。
    “好多啊...”
    向来沉默寡言的余生，此时都忍不住感叹。
    “山海境...”
    “要不要涨房租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余生脑海之中。
    不得不说，这些墨学院的学员们虽然嘴里吵的欢，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站在余生面前，来挑战他。
    大家都不是傻子！
    余生什么实力他们心里有数，吐槽两句过过嘴瘾，余生就算真小心眼，也不过给他们两个大逼斗而已，再加上打自己的是墨阁阁主，倒也不算亏。
    但主动凑上去挑衅，那就真是找虐了。
    如果墨学院的学生们都是这种脑子的话，墨学院早就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视野全部跟在余生身上，目睹了余生站在学院门口，像迎宾一样，记录每位考生的名字，并认真一一告知了他们明天具体考核的时间。
    一时间，无论是老生，还是新生们，都惊了。
    墨学院...
    这么大排面的么？
    让墨阁阁主负责登记这种小事？
    而且人家还没有任何怨言？
    不愧是墨学院，人族第一！
    单这一点来说，就比什么灵念，灵武之类的强多了！
    不信去问问，军校敢让钟玉书去看大门么？
    无数预备役不把你家大门都给拆了！
    “果然，来墨学院的选择是对的！”
    “只有在这里，才能证明我的实力！”
    一位位新人昂首挺胸，眼神坚毅的大步离去，纷纷为明日的考核摩拳擦掌。
    直至许元清鼻青脸肿的回来后，余生才礼貌的将工作交还。
    “许老师，我的宿舍...”
    余生问道。
    许元清没好气的挥了挥手：“不讲义气，都不救我！你的房间不是早就搬到山海境了呢，没人住，给你空着呢！”
    “话说，你看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友谊了！”
    “我还是你的...授业恩师！”
    “你在山海境，送我一套房，不过分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许元清眼睛一亮，也不管自己的一身伤，鬼鬼祟祟凑了过来。

 第1502章蛋要出生了

    “嗯...”
    “已经送给赵子成了...”
    余生礼貌回应。
    “？？？”
    “那小兔崽子前段时间还在群里哭穷，说孩子要生了，日子过的苦。”
    “真阴啊！！！”
    “老子还给他发了五块钱红包！”
    许元清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当然，这青...
    大部分原因还是被老校长打的。
    “老师再见。”
    时隔数年，余生再次回到山海境中，此时的山海境早已不像他们毕业时那般苍凉，相反，此时的山海境内又多出了许多建筑，甚至路边不时有行人走过。
    只不过相比起墨学院，在山海境中的年轻人们，无论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还是眉宇间的精气神，都要更胜一筹，明显都是墨学院的精英。
    回到房间。
    由于许久没有住人的原因，房间内早已经落满灰尘。
    小说中那种，哪怕人走了，也一直有人来替你打扫，一尘不染的事情，并未在余生身上发生。
    大家都忙，谁有空替你搞这些！
    更何况你房间门都锁着，他们真进来的，那估计就会被墨学院的老师们给挂在树上了。
    余生的房间在整个山海境都是地段最好的那种。
    余生走到窗边。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窗台上。
    一颗灰尘满满的蛋，就这么安静的摆放着。
    整个下午的时间，余生都在一丝不苟的打扫着自己的房间，直至焕然一新。
    以他如今的实力，明明只要轻轻勾动手指，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但他却表现的如同普通人一样。
    最终，余生坐在椅子上，轻舒了口气，额头上甚至在不觉间浮现出些许汗水。
    他默默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眼底深处带着些许满意。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窗台上的蛋突然轻微摇动了一下，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蛋内传来阵阵响动。
    余生怔住，扭头望去。
    “蛋...”
    “还没有坏么？”wwν.net
    说话间，余生起身，走到窗口，认真的盯着面前的蛋，沉吟数秒。
    “多年不死...”
    “命不该绝。”
    “你...”
    “也该出世了...”
    余生呢喃自语。
    像是听到了余生的话，这蛋再次摇晃起来，幅度比起之前还要又大上几分。
    余生环顾四周，最终在工具箱内取出一把锤子，对着蛋壳的位置猛的砸下。
    但...
    蛋丝毫未变，而锤子却弯了。
    “好结实...”
    余生微微蹙眉，将锤子丢到一旁，这一次直接把手搭在蛋上，抬起，拍落。
    一声脆响。
    蛋壳上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蛋内的小家伙似乎变得更加兴奋起来，隐约间似乎有鸣叫声透过蛋壳传出。
    余生默默向后退了数步，重新坐回在椅子上。
    阵阵敲击声不断从蛋壳内部传来，蛋壳上的裂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伸。
    但余生却没有继续帮忙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看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
    蛋壳内的小家伙似是有些累了，不再动作，直至傍晚才恢复体力，再次辛勤的劳动着。
    只不过按目前这个进度来看，最起码三天内，它是别想出来了。
    深夜。
    余生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最终打开了床边的抽屉，在里面拿出一个早已破旧，包括款式都十分老土的背包。
    上面的文字随着时间流逝，都已经有些看不太清了。
    但余生触碰背包的动作却十分小心，轻轻的放在手中，借着月光默默的注视着。
    许久过后，他才将背包再次放回到抽屉中，沉沉睡去。
    次日。
    清晨。
    蛋壳上的裂纹又多了许多，余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洗漱过后，走出山海境。
    此时的操场上，一位位考生们紧张，又兴奋的盯着许元清，幻想着自己入学后的画面。
    而墨学院的大门敞开着，那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树上，还挂着一名老生。
    老生微微低垂着头，将脸捂住，身上只穿了一个裤衩。
    周围路过的行人们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见怪不怪，似乎这位学生没少被挂过，应该是这两年内墨学院最大的刺儿头。
    只有那些新生，对此有些不太习惯，不时回过头，去看一眼大门外的场景。
    然后不出意外的...
    全部被淘汰了。
    余生坐在操场的边缘处看着这一幕，最终又默默起身，向内院的方向走去。

 第1503章终不及你一眼回眸

    内院门口。
    假山相比起数年前，丝毫未变，只是上面多出些许杂草来。wwν.net
    而门口处，有醉汉侧卧，醉眼朦胧的看着余生，不时发出几声傻笑。
    “旧隐无何别，归来始更悲啊...”
    “呵呵...”
    突兀间，醉汉嘴里嘟囔着说出两句话来，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再次抱着自己的酒瓶，睡了过去。
    余生只是平静的望着这一幕，就如同当年那般。
    假山在，醉汉在，而不同的是，醉汉变得老了几分，诗也变了。
    恍然间，吊车尾仿佛依旧每日有些拘谨的坐在假山上，装作赏月，但却不时将目光偷瞄向内院。
    而楚渝，则是抱着自己的书，恬静的坐在窗口，看向假山的位置。
    他们彼此间的视线虽然无法交集，但却都相信...
    这一刻，他/她在。
    懵懂少年总怀春。
    或许也只有在那个年纪，才会有如此单纯，或者说幼稚的爱情。
    徐文轩对于余生来说，印象是模糊的。
    他们之间的交流，只有区区几句话而已，唯一能让余生清晰记住的，就是在徐文轩临逝去前，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充满了羡慕，祝福的目光。
    或许，他们真的是同一类人。
    如果...
    如果自己没有这幅画卷的话，和徐文轩之间，又会有何不同？
    此时的余生想不到答案。
    有些事，注定是没有如果的。
    “如果...”
    “你修炼了远古功法，未来的成就，会多可怕啊...”
    余生轻声低语，最终像普通人一样，徒手攀爬着假山，许久过后，才坐在假山顶上。
    可惜，此时正是正午，没有明月欣赏。
    但当余生低下头时，却发现自己身旁，刻着几个小字。
    只不过由于数年的风吹日晒，这文字已经有些模糊，但隐约间，还是可以看清内容。
    “赏月，望你。”
    “但明月再美...”
    “终不及你一眼回眸。”
    余生手掌轻轻拂过，将文字上沾染的灰尘扫落，认真的看着文字，仿佛能感受到曾经的某个夜晚，徐文轩坐在假山上，认真的刻写着文字。
    “这...”
    “就是你的路么？”
    他轻声低语。
    “你的路，在十八岁的时候，便已经找到了。”
    “但我的路...”
    “我想不通。”
    余生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困惑，最终又从假山上默默爬下：“可惜，你的路，我无法借鉴。”
    “嗯？”
    “没...没酒了...”
    “喂，小...小子，你...有酒么？”
    酒鬼翻了一个身子，下意识的将酒瓶举起，晃了晃，发现没酒后，才勉强眯着眼睛，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怔了一下，回过头看向酒鬼：“抱歉，我有，但是拿不出来。”
    “嗯？”
    “呵...”
    对于余生这种自带惹人好奇的回答，酒鬼却没有什么兴趣，只要听到结果就可以了。
    他踉跄的扶着墙，勉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远处走去。
    看着酒鬼的背影，余生陷入沉思，许久过后，他才看向酒鬼问道：“学长，您的道，是什么？”
    “道？”
    酒鬼的脚步未停，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向前走着：“我哪有什么道...”
    “在我的兄弟们死去那一刻，我的道，就已经死咯...”
    “今朝...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梦里方见...方见往昔时...”
    “呵呵...”
    酒鬼自嘲的笑着，渐渐远去，消失在余生的视野之中。
    接下来的数天里，余生没有出门，只是待在房间里，认真的观察着那枚蛋。
    随着时间的流逝，蛋内传来的生命气息已经愈发浓郁。
    余生就这么安静的见证着生命的诞生。
    直到他回到墨学院的第五天。
    蛋壳在深夜中悄然破碎。
    倒在床上的余生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同步睁开双眼，在黑夜中望向蛋的位置。
    区别于其他刚刚出手的幼鸟，此时一只羽翼丰满，羽毛火红，甚至还隐隐向外散发着火焰的鸟类，就这么站在窗台上，略带些许茫然的注视着四周，眼神中还带着不可置信之色。
    仿佛这一切都是梦境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出世的那一天。
    由于刚刚掌控身体的原因，能量不受控制的从它体内向外溢出，它尝试着迈出脚步，在窗台上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证实这一切不是梦后，才畅快的发出一声鸣叫。

 第1504章破壳

    虽然严格来算，它已经在蛋内复苏了数年时间，但在未破壳前，依旧是幼鸟。
    所以它的鸣叫声还带着稚嫩，最终凭借本能，去啄碎面前的蛋壳，最后全部吞到肚子里。
    这些年来，蛋壳中早就不知道蕴含了多少能量，它足足吃了半个小时，当蛋壳吃尽后，它的身体似乎都比起之前大了些许。
    完成这个仪式后，它终于扭过头，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余生身上，最终略带亲昵的凑过去，用头拱了拱余生的身体，眼神有些复杂。wwν.net
    眼前这个人，说过不知道多少次要炖了它这种话，又帮了很多次的倒忙。
    但最终，是他将自己释放出来的。
    最主要的是...
    出蛋后，当它第一眼望向的人是余生时，心里本能的就出现了一种亲近感，这种感觉十分奇妙，甚至强烈到了可以忽略过往种种，就仿佛自己体内的每一缕灵气，都源自于面前的这个人。
    “没有妖气...”
    “所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它在观察余生的时候，余生也在观察着它。
    余生轻声低语。
    可怜的是，面前这个小家伙还有些没有听懂余生这句话中所蕴含的意思，不然哪怕本能上再亲近余生，都会忍不住一爪子挠过去了！
    “按照仪式感，应该起个名字...”
    很快，就轮到余生陷入纠结之中了，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站在原地，足足看了幼鸟长达十分钟左右。
    而幼鸟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谁都没有动作。
    终于...
    “叫...小红吧！”
    余生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名字，在幼鸟懵逼的目光中，摸了摸它的头。
    此时的它还不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多么酷炫，多么与众不同的...
    好...
    名字。
    区别于其他刚刚出生的幼鸟，在破蛋不过一小时后，它就开始尝试着人生的第一次飞翔了。
    而且还是一次就飞起来了的那种。
    它显得十分惊喜。
    空气中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但此时的房间就显得狭小许多了，它可怜的望着余生，而余生则是善良的打开了房门。
    于是...
    从这一夜开始，整个山海境的墨学院学生们，纷纷陷入到了悲哀之中。
    这小家伙在蛋里憋了太久太久，如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不断在半空中横冲直撞，偶尔还会闯入某个倒霉蛋的家中。
    随后就可以听见一道道暴怒的咆哮声。
    整个山海境，在这一刻都乱套了。
    无数人在睡梦中起身，抓捕着半空中的罪魁祸首，但让他们绝望的是...
    抓不住。
    根本抓不住。
    速度没有人家快，反应力没有人家高。
    好不容易围追堵截，封死了它所有逃亡路线，他们才悲哀的发现...
    这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只是轻轻一爪子，就将他们拍倒，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当墨学院的领导们知道这个消息后...
    “抓鸟！”
    “抓住了，奖励十学分。”
    “被偷家，扣除十学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这些已经算是墨学院的尖子生们，在山海境内，开始了和小红的斗智斗勇之旅。
    网，簸箕，啥都试过。
    包括全部躲在一个人的房间里，想要打个出其不意。
    但纷纷以失败告终。
    甚至由于学分被扣没了，只能默默收拾行李，搬出山海境。
    那些侥幸留下来的学生们，也放弃了活捉小红的想法，纷纷含泪给自己换了结实的合金门，窗户都封死了。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可以下死手的话，这些学生未尝不能试试看。
    毕竟小红展现出来的，也就是六级妖兽的水平。
    充其量速度更快些，更灵活些。
    但架不住这位是余生的宠物啊，这也就导致，当余生偶尔出门时，他们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而这汹涌的怨气，让余生对这些学生充满了好感，甚至偶尔还会对他们报以微笑。
    一时间，怨气更重了。
    在小红折腾的这一个月里，余生的作息十分规律。
    没有像以往那般，无时无刻不在修炼。
    每天清晨准时起床，坐在操场上，看着那些新生们接受惨无人道的折磨，下午再去山海境，欣赏老生们被小红追的鸡飞蛋打。
    夜晚。
    则是坐在假山上，在明月的照耀下，看着酒鬼在自饮自酌。

 第1505章又是一年毕业季

    最初的时候，酒鬼看到余生总是过来，还有些厌烦，但最终似乎也适应了余生的存在，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甚至偶尔不愿意动时，还会让余生去帮自己买酒。
    让墨阁阁主替自己买东西，这种事，酒鬼做的十分顺手。
    当然，最初酒鬼是不知道余生身份的。
    只不过哪怕后来知晓了，也不以为意，依旧如此。
    一名新生曾趁着余生去买酒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了嘴：“你不知道他...他是现任的墨阁阁主么？”
    “现在知道了。”
    酒鬼笑了笑，脸色红润，眼神朦胧。
    “那...那你还让他买酒？”
    新生有些不可置信。
    但酒鬼却微微歪过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他是墨阁阁主，和替我买酒，有...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他可是...”
    新生下意识的反驳道，声音有些激动，但很快就停顿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过后，眼看着远处，余生已经迎着月色，拎着一瓶酒自远方回来，才缓缓起身，郑重的对着酒鬼鞠了一躬：“谢谢学长，受教了。”
    “受...受教？”
    “受什么教？”
    “我...”
    “我说什么了？”
    相比起来，酒鬼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没事就起开，别...别耽误我喝...喝酒。”
    “酒来了！”
    仿佛只有看见酒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精神一些，眼神中闪过亮光，在那新生走后，一把接过酒瓶，熟练打开，猛灌了一口：“这酒...”
    “嗯？”
    “今天这酒...”
    说着，他一脸狐疑，又将酒瓶凑到嘴边。
    只不过相比起之前粗鲁的喝法，此时的他喝起来就显得小心翼翼了，片刻过后才忍不住说道：“好酒啊！”
    “嗯。”
    “我今天下工资。”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意的坐在酒鬼身边。
    “这酒钱，我可给...给不起。”
    酒鬼谨慎的看了余生一眼。
    在确定了余生不要钱后，这才喜笑颜开的认真品尝起来。
    “你知道那...那小子刚刚和我说什么了么？”
    似乎是因为酒的原因，酒鬼对余生多了些许好感，竟然愿意主动和余生聊聊酒之外的事情。
    余生微微摇头。
    “他说...说你是墨阁阁主。”
    酒鬼咧开嘴笑了笑。
    “嗯。”
    余生点头，依旧没有多说什么，相比起来，他甚至话比这个酒徒还少。
    “呵...呵呵...”
    “我们那一届，当初最小的小学弟...”
    “也是天资最惊艳的那个，他说...他说自己...”
    “嗝儿...”
    “他说自己未来，就要做墨阁的阁主，像先贤们那...那样！”
    “他真是...真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啊。”
    “而且，他经常，经常偷偷替我买酒...”
    酒鬼眼中带着回忆之色，许久过后才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而余生依旧只是默默的听着。
    自这天过后，当余生再来假山时，酒鬼总会远远的举起酒瓶，向余生示意，但却再也没有让余生替自己买过酒了。
    直到又是一个月后。
    新一天到来。
    余生突然发现，酒鬼竟然没有在内院的门口处。
    他向来都是倒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毕业礼...”
    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向操场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操场上已经站满了人。
    一位位墨学院的老师们站立在高空之上，看着建起的高台。
    不出意外，余生在角落里看见了酒鬼。
    虽然酒鬼依旧穿的十分邋遢，但他今天却没有喝酒，只是本能的缩在最角落的位置上，神情复杂的看着高台上的毕业生。
    一座高台。
    依旧只有两人毕业。
    这两人，余生并不认识。
    他们的眼眶红润，身体颤抖，却又强行让自己身体挺直。
    “墨学院！”
    “第143届生，张涵！”
    “第143届生，孙淼！”
    他们声音沙哑，却又不顾一切的肆意呐喊。
    “143届，全员到齐！！！”
    “今日！！！”
    “毕业！！！”
    这声音在墨学院内不断回荡，充满凄凉。
    余生默默的注视着。
    回想起自己曾经站在这里时的场景，内心中似是升起了些许感悟。
    在一位位墨学院学生们羡慕的眼神中，结束了独属于他们143届的毕业典礼。

 第1506章前路

    毕业典礼举行的轰轰烈烈，但散场的却悄无声息。
    还未毕业的学子们神情复杂，落寞着离去。
    就算已经毕业的老生，都没有什么吹嘘的心情，不知何时消失在展台上。
    只有两名工作人员，习惯性的收起展台，放进库房，等待着明年，或者后年，再取出来。
    而每当这个时候，他们对141届毕业生就会升起更多的羡慕。
    全员毕业。
    至今为止，依旧宛如神话。
    时代在变，他们缺少了一些实力，当然，更多的还是缺少了些许运气。
    酒鬼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角落里，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斜靠在墙壁处，喝的烂醉如泥，哪怕余生走过去，他都没有发觉，地上全部都是空荡的酒瓶。
    “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刚在墨学院当老师的时候，他入的学。”
    “那时候我对他印象还挺深的，穿着一身复古的白衫，留着长发，看起来与周围的同学造型格格不入。”
    “对了，只要开口，就是之乎者也，诗文古句之类的。”
    “而且...”
    许元清不知何时出现在余生身后，同样看向醉梦中的酒鬼，轻声开口：“他有洁癖，十分严重的洁癖。”
    “至于酒，他在当年似乎就比较喜欢喝，只不过很控制，偶尔喝一些，说文人，就该喝酒！”
    “醉酒吟诗，方才畅快。”
    “总之，在那一届里，他应该算是最显眼，最优秀的那种。”
    “当然，也比较目空一切，总觉得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全是垃圾，直到后面才逐渐有了情感...”
    “只不过如今回想起来...”
    “这情感，还不如没有的好。”
    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一幕，许元清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这个人，太轴了，真就像是古籍里记载的文人，认死理，愿意钻牛角尖。”
    “自从遇到某件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也造就了如今的他，墨学院的招牌景色之一。”
    “呵呵，还挺出名的。”
    “但凡对墨学院了解些的人，都知道内院门口躺着一个酒鬼，每天喝的烂醉如泥，但偏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喝死。”
    说到这里，许元清苦笑一声，将目光看向余生身上。
    “说说你吧，虽然如今我的实力已经不如你了，但作为你的授业老师，我还是有必要对你关心关心的。”
    “放心，免费，不敲诈你的钱。”
    说完，许元清看了看四周，在假山的角落里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刚刚好能遮挡住阳光。
    余生沉吟数秒，走过去坐在许元清身旁。
    “我...”
    “找不到自己要走的路了。”
    余生依旧远远的望着酒鬼，轻声开口。
    许元清没有惊讶，只是轻轻点头：“修行嘛，也是修心，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路，小到法则之力，大到自己的世界，至于九觉，我的确不懂。”
    “但我见过...”
    “我见过太多人，在自己的道路上努力前行了。”
    “有些人与当代天骄比起来平平无奇，但却在某一天领悟到自己的路后，一飞冲天。”
    “也有些人顺风顺水，但在某一刻，变得茫然无措，此生踌躇不前。”
    “这世间人生百态，路也有千万条，没有真正走上去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是什么。”
    “但无一例外，这些都需要时间。”
    “而你的缺点就是，修行之路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了，短暂到你还没有思考过自己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已经破境，再破境。”
    “如今...”
    “你终于遇见这个问题了。”
    许元清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他可以毫不谦虚的说，自己是除了时光以外，最了解余生的人！
    哪怕是刘青峰，禹墨都不行！
    他和余生朝夕相处了四年，也去认真的近距离观察，揣摩四年，甚至见证了余生从刚刚修行，到六觉毕业时的完整成长之旅。
    所以对于余生如今的迷茫，许元清并不意外。
    “可惜，这个事情，我无法指导你。”
    “但...”
    “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不要用眼，而是用心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看这滚滚红尘！”
    “感悟这人生百态，方能找到...”
    “自己活着的意义。”

 第1507章矮山，坟场

    这一刻的许元清无比正经，认真看着余生的眼睛。
    而余生则是陷入沉思之中，许久过后才轻轻点头：“你是对的，但...”
    “我如今就在这样做...”
    “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
    听到余生的话，许元清的表情一僵，微微摇头：“没...没有了。”
    “哦。”
    余生有些失望，再次陷入沉默。
    一时间，空气都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咳...”
    “你等我想想，我可是你的授业恩师，这种小事，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只不过我平时知道的东西太多，记的太杂了，偶尔一些问题临时想不到，也是很正常的嘛。”
    “嗯...”
    “就是这样！”
    “咦？校长似乎找我。”
    许元清自顾自的说着，随后十分自然的起身，向远处走去，随着与余生的距离越来越远，最终甚至开始小跑起来，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余生的视野之中。
    哪怕是余生，看见此幕眉头也略微挑了挑，最终又维持着那种出神的状态，看着远处熟睡的酒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这一日，余生的房门被敲响。
    或者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来找余生。
    余生起身，开门，眼中带着一丝惊讶。
    向来邋遢的酒鬼，今日竟然罕见的换了一身洁白的长袍，就连头发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整齐搭在肩膀上，尤其是他那朦胧的眼神，在此刻显得那般清澈。
    “忙么？”
    醉汉轻声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
    “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醉汉开口，转身向远处走去。
    余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跟在醉汉身后，离开山海境，又步行着走出墨学院，在人流中出了疆城，来到一处矮山上。
    醉汉在前方默默的攀爬，余生紧随其后。
    最终，两人站在这矮山的顶部。
    这里连棵树都没有，光秃秃的，只是零星的插着几个木牌，上面的文字都在风雨的腐朽下，消失不见。
    而酒鬼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在自己一直背着的背包中取出一些水果，摆在一个个木牌前，最终又拿出酒，站直身体，认真的撒在地上，空气中都在弥漫着酒香。
    余生虽然不喝酒，但却还是能分辨出这酒的价值，绝对不便宜。
    他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仪式，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在酒洒光后，才笔直的站在这些木牌前，一动不动。
    哪怕此时已经正午，炙热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wwν.net
    余生依旧站在他的身后，没有去找阴凉的地方。
    因为酒鬼说过...
    跟着他。
    不觉间，酒鬼的眼神变得有些红润，他轻舒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微笑：“能再看到你们...真好。”
    说完，酒鬼就这么坐在一块木牌前，指了指身旁的空地，看向余生。
    余生坐在他的身旁。
    “这些，都是我的同学，兄弟，亲人。”
    “我的命，是他们给的。”
    “可惜，我并不想要。”
    过了这些年，再回忆起过往时，酒鬼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情绪波动的厉害，只是轻声低语。
    只不过，哪怕如此，他都没有详细的去描述当年的情况。
    “你之前问我...”
    “我的路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你是墨阁阁主，想必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甚至对人族也很重要。”
    “虽然我已经是废人了，但有些事，总归是要做的。”
    酒鬼自嘲的笑了笑：“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路是什么...”
    “喝的烂醉，再到某一天，悄无声息的死去？”
    “到死那一刻，没人记得我的名字，没人知道我的过往...”
    “甚至...”
    “不会被人回忆起墨学院。”
    “这，应该就是我唯一的诉求了。”
    酒鬼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发现唯一的一瓶酒已经倒空后，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在半空中嗅着酒香，最终满足的闭上双眼。
    “在他们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就算有路，也大概是崩塌了。”
    “彻彻底底崩塌的那种。”
    “你观察了我这么久，大抵是想在我身上发掘什么的，但可惜，你要失望了。”
    “不过我倒是可以和你聊聊，我的这帮兄弟，他们的路，是什么。”
    说着，酒鬼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那六个木牌，轻声说道。

 第1508章一切只能随风

    “林永健！”
    “我们那届，最小的一个小家伙，总是替我买酒，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和话痨一样，总是在问...”
    “为什么...”
    “为什么...”
    “呵呵，不过他当时曾经和我说过，他的梦想，是当墨阁的阁主，接任孙老的位置，覆灭妖域，还人族太平！”
    “虽然说话毛毛躁躁的，但他真的...真的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啊。”
    “他的眼睛，始终都是有光的，清澈的光。”
    “可惜，他刚刚迈上这条路，就死了。”
    “如果他还活着，知道你是墨阁的阁主，或许会拉着你聊上三天三夜，顺便叉着腰，特别神气的告诉你，总有一天，他会接替你的位置吧！”
    “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随着口述，酒鬼的眼睛再次泛红，但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微笑，轻轻抚摸着自己身旁的木牌，声音有些沙哑。
    “诺，那个...”
    “他叫王三顺，一个憨厚，老实的家伙。”
    “一个偏僻村子里走出来的家伙，天赋一般，就是勤劳，敢拼命。”
    “也是这个原因，才留在墨学院的。”
    “骨子里带着点自卑，总是偷偷替我们洗衣服。”
    “但那一次...”
    “那一次他真的...”
    酒鬼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有些空洞，口中的话都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可以看出，他的双手死死攥着，指甲都扣进肉里。
    “他说过，他的梦想就是，在墨学院毕业后，赚好多好多的钱，让村子里的老人们，都过上幸福的日子。”
    “这是他唯一的目标，也是他的路。”
    说着，酒鬼抬起头，看了余生一眼：“这梦想，很小，很稚嫩吧，呵呵...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认真的。”
    “路有时...是不分大小的。”
    “哦，对，还有他，柳跑跑...”
    “原名叫柳泡泡。”
    “只不过性子太懦弱了，怕疼，怕黑，怕鬼，怕老鼠，怕蟑螂...”
    “遇见任何事，在尖叫一声后，都会吓的转身就跑。”
    “跑的可快了。”
    “如果那次，她也跑的话...”
    “就不怕死了。”
    “她是那么怕黑的一个人啊，但却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撑了十分钟，惨叫了十分钟，但...”
    “但她...她却没有退后一步。”
    讲到这里的时候，酒鬼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从眼角滑落。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缓了许久，才继续和余生介绍着他的兄弟，姐妹们。
    余生只是认真的听着，单单从酒鬼一笔带过的描述中，他都能感受到，他们曾经遭遇过多么惨烈的事情。
    但时间无法逆转...
    一切...
    只能随风。
    酒鬼详细的向余生介绍着每一个人，诉说着他们的每一件事。
    有时在笑，有时在哭。
    直至天色渐晚，他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在月色中回首望向自己曾经最亲的朋友们，深鞠一躬，拖着落寞的身躯，走下矮山。
    “这些年，你是我唯一带过来的人。”
    “我只希望...”
    “希望...”
    酒鬼突然顿住脚步，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目光看向余生，眼神在这一刻更是异常明亮：“我只希望，他们的事，能为你的烦恼，带来一丝的灵感。”
    “哪怕是用他们的死亡经过，来触发...”
    “我和你讲过的所有，都是他们用心，用命去守护的。”
    “那村子，我已经散尽家财，让他们过上了安稳日子。”
    “还有柳跑跑...”
    这一刻，很难有人能够体会酒鬼的心境。
    他几乎是在强忍着伤痛，揭开已经尘封了多年的伤疤，将其血淋淋的展示在余生面前，只为了让这血，能够发挥些许作用。ъiqugetv.net
    哪怕只是一丝。
    “我做的这些，不为你，不为墨阁，更不为人族。”
    “我只为他们心安。”
    “不至于某天，我下去陪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怪我，没有为人族，再出一份力。”
    “这些，就是我多年来的全部经历了。”
    “明日...”
    “你可以接着去其他地方，继续寻找属于你自己的路了。”
    “节约时间吧...”
    酒鬼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残月，脸上写满苦涩，最终又踉跄着向疆城走去。
    这一次，余生没有跟随，而是又默默回到了矮山之上。
    借着月色，去看每一个木牌，回忆每一位的人生。
    整整数个小时，余生一动未动。
    直至凌晨，余生回到墨学院时，酒鬼已经再次烂醉如泥，身旁摆满了酒瓶，就连衣衫都有些湿润。
    不知是酒，还是泪。

 第1509章极光雪原

    余生没有如同酒鬼说的那样直接离开，而是又在墨学院中待了一个月左右，这一个月里，他每天都只是十分随意的在墨学院中闲逛，走走停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直至某个清晨，他再次背起行囊，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墨学院。
    ……
    “嗯？”
    妖域。
    极光雪原。
    这里在妖域都被称为禁地。
    灵气稀少，天气寒冷，没有妖植，而且还充满危机。
    导致妖兽们全部都绕开此处。
    但此时的时光却踏入到这片土地之中，脸色有些惨白，一只手臂上还有鲜血不断流淌而出。
    她站在极光雪原中，缓缓转身。
    雪原外。
    两只妖王冰冷的目光隔空直视着她，充满了冷冽的杀意。
    它们虽然对极光雪原充满忌惮，不敢随意踏足，但也没有离去的想法，就这么站在原地，冷笑的看向时光。
    此时的她只有两个选择。
    出来，与它们一战，死去。
    或者，深入极光雪原。
    而这两种选择，都是死路。
    明明已经陷入到危机之中，但时光的表情却依旧平静，只是随意的看了它们一眼，就转回身子，向极光雪原深入。
    “呵...”
    “此人必死了。”
    “白猿大人为什么会点名追杀一个六觉啊。”
    “还说什么，杀了她，余生会暴怒...”
    “只有暴怒的他，才会全力以赴，不顾一切的提升自己。”
    两位妖王带着些许不解，嘟囔着说道，确认时光彻底消散在视野之中，被雪雾遮盖后，谨慎起见，又在这里守了一天时间后，才转身离去。
    “在极光雪原待上一天，六觉，必死了。”
    这是妖域彼此间认知的一种常态。
    随着它们离去，雪原上除了不时吹过的狂风外，就只有大雪在半空中翩翩飞舞了。
    一切仿佛恢复平静。
    而此时的雪原内。
    时光的状态的确不太好。
    空气中温度骤降，不时吹过的冷风仿佛利刃一样，切割着她的皮肤，摧残着她体内所剩无几的能量。
    随着在雪原中停留的时间变久，时光的血液都仿佛要被冻住一样，流淌的速度越来越慢。
    但时光却依旧默默的向前方走着，眼神始终没有过任何变化。
    更是没有什么绝望的情绪。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在这茫茫雪原中，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时光不知道自己又走了多久，猛的一个踉跄，跌倒在了雪地之中。
    就连这里的雪，都充斥着一种特殊的能量，疯狂吸收着时光体内的灵气，没有灵气后，就吸收精气。
    时光踉跄着想要起身，但几次都徒劳而终。
    耳边更是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在不断呢喃着：“放弃吧，在这里，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甚至，在这一刻，时光突然感觉不到周围的寒冷，反而觉得有些热了。
    “身体极限...”
    “要死了么？”
    时光的嘴唇煞白，深吸一口气，再次勉强抬腿起身，坚定的向前方走去。
    按照地图...
    极光雪原并不大，再有十里，自己就能走出去。
    十里距离，代表着自己的生命。
    但往常对时光来说不过眨眼间的距离，在此刻却显得那般令人绝望。
    尤其是时光的右臂，原本就有一道伤口，在冰冻之下，已经处于完全麻木的状态。
    随着时间流逝，时光每一步迈出去，都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更大的力气。
    虽然眼神依旧没有太多波动，但由于疲倦的原因，眼皮有几次都耷拉下来。
    “还剩三里...”
    “可惜...”
    时光不知为何突然顿住脚步，轻声开口。
    下一刻，她体内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就这么笔直的躺在雪地之中。
    她的目光看向天空，恍然间，似乎有一张同样平静的脸，在半空中与其对视。
    “终究，没有替你完成你的最后一项愿望。”
    明明已经到了死亡前夕，但时光却依旧维持着古井无波的眼神，除了在最后一秒时，闪过些许惋惜外，其他时候看去，完全无法在她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恐惧。wwν.net
    大雪依旧在下。
    时光也已经缓缓闭上双眼，血液彻底凝固，身体僵硬。
    不过十分钟时间，大雪便将时光彻底掩埋，与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融为一体。

 第1510章幸运

    半小时后，这片雪地已经与周围毫无差别，任谁来，想要在这里找到时光，都是痴人说梦。
    人类，在大自然的环境下，显得是那般渺小。
    白昼逝去。
    月色升空。
    可惜，时光没有看到，这雪地中的夜晚，是多么美妙的场景。
    黑幕中划过一道柔和的绿，仿佛要将天空撕裂一样。
    极光雪地。
    这，便是极光。
    恍然间，那条光带似乎闪烁了一下，更像是在半空中悄悄割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大雪退散，显露出时光的身体。
    只不过此时的时光已经没有了呼吸，就连身体都被冻的僵直。
    但在这极光的照耀下，那身躯似乎都重新变得柔软。
    半小时后，时光的鼻息处，传来微弱的呼吸。
    极光再次用力的闪烁了一下，上一秒还倒在雪地中的时光，在此刻悄然消失不见。
    大风吹过，将雪地再次抚平。
    ……
    江北城。
    余生驻足，看着自己面前那有些老旧的房子有些出神。
    这里，是他的第一个家。
    但余生却没有推开房门，而是在看了片刻后，向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因为...
    赵子成的孩子，今天，要出生了。
    除了余生之外，其他人早早就已经到了。
    尤其是孙闻，更是拉着人族最优秀的医生天团连夜赶过来！
    当余生到时，赵子成等人已经被赶出病房，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办...怎么办...”
    “会不会出事，电视剧里，像我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家庭都是不幸福的。”
    赵子成满头大汗，来回踱着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阿泰宛如门神，一动不动的守护在病房门口，目不斜视，警惕看向四周，防止有谁意图不轨。
    虽然在江北城，敢偷袭赵子成的人几乎没有，但用赵子成的话说...
    小说里这样写过，不得不防。
    至于林小小看起来就要冷静许多了，坐在一旁抱着大白，不时给赵子成一个白眼，紧接着就期待的看着病房。
    而孙闻...
    如果来的是一个陌生人，第一眼看向这里，绝对会以为孙闻才是孩子的父亲。
    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离谱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是个女孩！”
    “求求了，求求了！”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生个闺女！”
    “幸运...”
    “哦，对，幸运！”
    孙闻双手合十，一副拜神的样子，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怔了一下：“老天保佑个屁，我就是神！”
    说完，孙闻身后凭空浮现出一个金灿灿的金元宝出来！
    八颗晶石在此时显得是那般耀眼！
    紧接着，这八颗晶石同时亮起，一缕强烈的光芒冲向病房！
    “呼...”
    “有了我的幸运加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了。”
    “母子...呸，母女平安。”
    这一刻，孙闻看起来是那般神圣，浑身都在散发着光明，并微笑着回过头，去看赵子成：“不用紧张了，弟妹一定会顺...艹！”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砸了过来。
    “孙闻，你大爷！！！”
    “你特么瞎许什么愿！”
    “老子想要儿子！”
    赵子成脸憋的通红，看向孙闻咆哮道，并顺势骑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的对着他胸口打去。
    “屁！”
    “你想要儿子，但我想要闺女！”
    孙闻翻了一个白眼。
    赵子成咬牙切齿：“你想要，你自己生去啊！”
    “我只想抱着孩子玩，我不想养！”
    孙闻理直气壮。
    一时间，赵子成的拳头挥落速度更快。
    “嗯...”ъiqugetv.net
    “你为啥不直接加持...龙凤胎呢？”
    突兀的，余生那平静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赵子成举在半空中的拳头僵住，眼睛瞪直。
    “是啊！”
    “龙凤胎，龙凤胎好！”
    “孙闻，不，孙神，快，快发功！”
    赵子成一个激灵，从孙闻身上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孙闻，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刚残暴的样子。
    孙闻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起身，笑呵呵的看向赵子成：“小贼，你听过一胎八宝么？”
    听到孙闻的话，赵子成如遭雷击。
    “哥...”
    “你听我说哥，刚刚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我给你道歉！”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龙凤胎...”
    “龙凤胎！”

 第1511章破九觉

    赵子成的表情是那般谄媚。
    孙闻趾高气昂的抬起头，带着些许炫耀，再次微微挥手！
    光芒大盛。
    “你的幸运...”
    “能改变固有存在么？”
    “这是生命，你的幸运，无效的...”
    余生再次选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时机，开口说道。
    一时间，孙闻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幽怨的看着余生：“老大，你再拆我台，我会死的。”
    余生默默退后一步，保持沉默。
    不过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后，众人之间的情绪倒是也没有这么紧张了。
    但随着时间流逝，空气再次变得压抑起来。
    赵子成双手紧握，胳膊上的青筋暴起。
    孙闻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忘东忘西。
    直到一道嘹亮的哭声在手术室内响起！ъiqugetv.net
    以在场众人的实力，第一时间就清晰的听见了这道声音，赵子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眼睛泛红，看向手术室的大门。
    孙闻同样起身，但下一秒表情微变。
    因为一道更加剧烈的光芒在手术室内，反向涌出，落在孙闻身上。
    “幸运...”
    “财富...”
    “这是我前八技的所有...”
    “现在...”
    孙闻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就这么不顾形象的盘膝坐在走廊地面上。
    金元宝觉醒物不受控制的漂浮在自己头顶上方。
    八颗晶石在此刻纷纷脱离了金元宝，围绕在金元宝附近，缓缓运转着。
    最主要的是，半空中那团金光，在此刻不断压缩，再压缩，最终形成一滴金色的液体，落在那第九颗凹槽之上。
    孙闻今日...
    九觉了。
    如此突兀，却又如此自然。
    就仿佛他之前那一次次的突破一样，宛如吃饭喝水般轻松。
    更令人瞩目的是...
    他也是除了余生之外，唯一一个不需要妖核，便能自主晋升的人，哪怕只是第九觉！
    此刻，那围绕在金元宝附近的八颗晶石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缓缓归位。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要停止的时候...
    金元宝上，又一颗新的凹槽，正在缓缓浮现。
    第十颗...
    这一刻，众人面面相觑，表情变幻。
    人族历史上，第一位觉醒物上，出现第十颗凹槽的人，出现了！
    赵子成反应速度最快，眼看着手术室的灯光变绿，门被打开一道缝隙，他身影闪烁，下一秒出现在大门前，将门拦住，表情肃穆：“现在颁布城主令！”
    “所有人，留守手术室！”
    “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阿泰，去封锁走廊，不允许任何人过来！”
    “小小，去监控室，删掉所有监控！”
    此时的赵子成才更像是一位城主，不过瞬息间便已经判断出了形势，并有条不紊的做出指挥。
    林小小轻轻点头，翻身跃到大白身上，瞬息间消失不见。
    阿泰默默走向走廊的另一侧，站立不动，恐怖的气息弥漫。
    “城...城主...”
    “婴儿刚出生，必须...必须放进婴儿仓...”
    “这样对孩子...对孩子...好。”
    门内，一名护士的声音响起，由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显得有些惊慌。
    赵子成神色复杂，微微低下头...
    “按令办事！”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
    “不冲突啊...”
    余生突然向前两步，走到赵子成的身旁，轻轻拍了拍赵子成的肩膀：“你太紧张了...”
    “我知道，但如果这件事被妖域...”
    由于护士还在门内的原因，赵子成的话没有说全。
    “嗯...”
    “我可以送孩子去婴儿仓啊...”
    余生略带不解，看向赵子成说道。
    一时间，赵子成身体僵在原地，下一秒猛的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将手伸了进去：“快，孩子给我！”
    他焦急的喊道。
    护士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将孩子小心翼翼放到赵子成手中。
    在摸到孩子的那一刻，哪怕是隔着棉被，赵子成的心都仿佛要化了一样，轻轻接过孩子，放在余生怀里。
    “以前没有科技的时候，孩子也很健康的...”
    “别紧张。”
    余生轻声说道，抱着怀里那眼睛都还睁不开的小生命，心中多出些许不一样的感悟，就这么走向远方。
    赵子成长舒一口气，瘫靠在墙壁上。
    “我...我老婆...怎么样？”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母女平安。”
    “她...她累的睡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子成这才彻底松下最后一口气，直接坐在地上，脸上止不住的笑容。
    许久过后才嘟囔着说了一句：“还真是女儿，靠...”
    “女儿好，女儿是小棉袄...”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第1512章你可真是我祖宗啊

    其实对于是儿子还是女儿，赵子成本身是没有什么执念的，单纯出于本能的和孙闻刚儿罢了。
    作为父亲，又有几个不想拥有一个女儿的！
    时间流逝。
    孙闻始终盘坐在走廊之上，恐怖的灵气自四周不断汇集而来，使整个医院都弥漫在灵气之中。
    相比于灵气复苏之前，医院的存在感已经十分低微了。
    觉醒者的体质，一般的病是不会得的。
    所以看病，多是外伤，生育这种事情。
    而今日，这所医院内，所有的伤员们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伤势在不断愈合。
    一时间，整个江北城的高手们，都将目光落在了这所医院上面，几位副城主更是第一时间出发，直到他们看见了平静站在医院门口，毫不引人注意的余生。
    “此地封禁...”
    似是懒得说话，余生提前写好一个牌子，就竖立在自己身边。
    几位副城主面面相觑，最终对着余生微微鞠躬，缓缓退去。
    一位位警卫司的成员赶到，在看见牌子上的文字后，默契的拉起一条封锁线，不允许任何行人通行。
    而最紧张的，莫过于赵子成的父亲。
    身为警卫司的司长，他是务必要赶到的，而且他还知道，自己儿媳今天在这医院里生孩子。
    此时医院内的异象自然而然让他变得紧张起来。
    他远远的将目光落在余生身上。
    余生显然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回以一个眼神。
    然后...
    赵父怔在原地，变得更茫然了。
    阁主大人似乎是想提醒我什么，但...看不懂啊！
    他想表达什么？
    眼神平静，挑眉，是代表...
    赵父陷入深思。
    片刻过后才再次有些疑惑的看向余生。
    余生无奈，再次眼神示意。
    一时间，赵父都变得有些惊慌起来！
    阁主两次眼神示意，还都是十分十分隐晦，完全看不懂的那种，自己的孙子该不会是...
    赵父疯狂的头脑风暴，就连眼睛都变得有些红了起来。
    “……”
    看见赵父的状态，余生沉默，无辜的低下头，再也不去看赵父一眼了，并且心中还带着些许疑惑。
    你如果不懂...
    就过来问啊。
    你问我，我不就直接告诉你了么？
    这种事情，一定要玩眼神交流的么？
    不理解...
    自己现在守着医院门口，也不能走过去，和你聊天，聊完再回来啊。
    不过上百米的距离，两个人内心中的想法相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
    ……
    产房内。
    赵子成的妻子在灵气的滋润下感觉身体都好转了许多，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四周，依旧是熟悉的手术台，一位位头发花白的医生戴着口罩，全部以一种奇怪的目光在看着她。
    刹那间，她脑海中联想到了无数种剧情，泪水一下就出现在眼眶当中。
    “是...”
    “是我晕倒时，出现意外，子成选择...保大了么？”
    她有些虚弱的开口，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该保孩子的，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拳头不经意间被其攥紧。
    医生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还好护士为了担心尴尬的情绪不断蔓延，最终好心的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了一下缘由后，她这才轻舒一口气，坐了起来。
    嗯...
    就是直接在手术台上坐起来了。
    医院内汇集的灵气实在太过于密集，使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每一秒都在不断好转。
    这也就是肚子里没货了，不然她都有把握再生一个出来！
    而且是没太大压力的那种。
    ……
    “……”
    “你可真是我祖宗啊...”
    “别搞到最后，你才是迈入十觉，拯救天下苍生的那个。”
    “我可是一直把余生当做主角来看的。”
    “如果真的看错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呆。”
    眼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赵子成终于有心情开始想东想西，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孙闻身体周围完全就是金色的海洋。
    他沐浴在金光内，宛如圣人。
    哪怕赵子成早已经看腻了孙闻这张老脸，此时都忍不住有些呆滞。
    太神圣了！
    尤其是金光中隐隐约约还能传来阵阵呢喃，仿佛有人在其中轻吟，这种3d环绕式的音响，给孙闻加了不少分。ν.net
    唯一的遗憾就是，声音太小了，他听不清声音的具体内容。

 第1513章灵气灌体

    好在赵子成是一个谦虚，肯学的人，听不清很简单，往上凑凑就可以了。
    他距离孙闻越来越近，微微伏低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但片刻后却有些无聊的收回注意力。
    这声音完全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也不是什么隐秘。
    有市井中的叫卖，有婴儿的啼哭...
    人生百态。
    这种异象足足维持了两个小时左右，金光才逐渐敛去，孙闻身后那金元宝也缓缓消散在半空之中。
    “老大，这边结束了。”
    赵子成拿起手机，找到余生电话拨打过去，待对面接听后，轻声说道，随后将电话挂断。
    守在入口处的阿泰第一时间回来，站在孙闻身旁，宽大的臂膀仿若城墙般，将其牢牢守护。
    而监控室内，林小小嘴里含着糖果，将这段时间内的监控彻底删除，这才对一旁的保安大叔礼貌笑了笑，摘下他的眼罩：“叔叔，刚刚...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哦！”
    “你都看见什么了嘛？”
    那保安大叔果断摇头：“就最开始的时候，闪过一道金光，然后摄像头就被金光影响的什么都看不清了，我就是想看，也不允许。”ν.net
    说着，他苦笑两声。
    一般按照电视剧里，这时候林小小就应该宁可错杀，不肯放过，来一招杀人灭口了。
    “嗯嗯，的确是这个样子！”
    “诺，大叔，吃糖！”
    “吃糖可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林小小露出甜美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一道缝，取出一块全新的糖果，递了过去。
    “毒在糖果里么？”
    保安大叔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将糖接过，大义凛然：“如果我的牺牲，对人族有贡献的话，死而无憾！”
    说完，他接过糖，毫不犹豫的吞了进去，甚至都没有含，直接咽下。
    “……”
    “大叔，你不怕噎得慌么？”
    林小小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捂脸说道：“糖没毒，但这么吃，容易窒息。”
    说着，她再次挥了挥手，带着大白走出监控室，向孙闻的方向赶去，只留下保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没太回过神来。
    医院闹剧就此结束。
    但整个江北城却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毕竟事情闹的有点大。
    那恐怖的灵气，但凡是觉醒者，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你说...”
    “老孙为啥还不醒。”
    赵子成摸了摸自己特意留下的胡茬，若有所思。
    林小小围着孙闻转了几圈，最终摇了摇头，同样不解。
    阿泰则是一言不发，依旧在努力的扮演着保镖的角色，警惕看向四周。
    “嗯...”
    “刚刚的灵气太多，他需要时间消化。”
    余生沉吟数秒，缓缓开口。
    而此时，病房大门缓缓打开。
    赵子成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紧张的低下头，寻找病床。
    “你找什么呢？”
    一道温婉的声音突兀响起。
    赵子成下意识抬起头，看着自己老婆吓了一跳：“卧槽，他们就让你自己走出来了？”
    “不知道产妇很虚弱的么？”
    “还要做月子呢！”
    “快躺下！”
    “孙闻不是说，这都是咱们人族最优秀的医生们？”
    赵子成一脸紧张开口。
    一位老人面无表情的从身后走出：“她现在，比你还健康...”
    说完，他就这么黑着脸，带着一众人走了，只留下赵子成的老婆笑吟吟的看着他。
    “灵气灌体...”
    “没事了。”
    “而且孩子应该也会受益无穷。”
    “出生的时候，恰巧有人突破九觉，这种事，从未有过。”
    “如此多的灵气...”
    “她未来，应该会比你强很多。”
    余生再次担任起了解说员的身份，认真的看着赵子成说道。
    “原本还想打孙总一顿的。”
    “结果...”
    “这...”
    “这还咋好意思下手了。”
    赵子成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头，看向孙闻。
    恰好此时，孙闻同步睁开双眼。
    两人隔空对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你刚刚说...”
    “要打我？”
    孙闻若有所思，开口说道。
    赵子成果断闭嘴，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听错了。”
    “哦。”
    孙闻轻轻点头，自地面起身，下一刻身影突然出现在赵子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前段时间经过勤奋努力，已经突破七觉的赵子成猛的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面上，懵逼的看着孙闻。

 第1514章谁才是吊车尾

    “你...”
    “你刚刚...”
    他茫然的开口，看向孙闻，不可思议说道：“你现在...”
    “嗯...”
    “他刚刚打你，动用的不是灵气，是规则之力。”
    “之前他七觉，八觉的时候，都没有领悟规则之力的，所以依旧很弱。”
    “但现在，有了规则之力后，他可以出手了。”
    解说员余生再次上线。
    孙闻刚刚微抬起下巴，想要装上两句，结果在听见余生的话后，又一次如同霜打的茄子般，低下头：“你其实不用解释的，反正他又不懂。”
    “也就是说...”
    “我现在，连孙闻都打不过了?”
    赵子成目瞪口呆，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以往无论什么时候，140届学员里，都有孙闻给自己兜底的。
    但现在...
    余生，阿泰，林小小，加上最近又一次消失不见的慕宇...ν.net
    自己...
    还能打过谁？
    “嗯...”
    “不是的。”
    “现在，九觉之下，没有人能打过他的。”
    “他没有攻击技能，所以遇见同境界的人，分分钟就可以杀了他。”
    “但面对八觉，他的规则之力本身，是九觉那个层次的，哪怕八觉的攻击能力再花哨，再强，也没有办法去打破规则，去伤害到他。”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余生耐心解释。
    只不过这一次，黑脸的除了赵子成外，又多出了看热闹的林小小，大白。
    “九觉之下...”
    “无敌？”
    这短短六个字，却仿佛炸弹般，直冲他们的神经，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他现在...”
    “是咱们140届，最强的了？”
    这一次，赵子成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
    余生沉吟数秒，轻轻点头：“如果是两个月前，我可以打过他，但现在...不可以。”
    “你...”
    “你都打不过...”
    赵子成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人族史上，最年轻的九觉，超级富二代，而且还是脑力担当...”
    “我是不是...真的看错主角了...”
    “孙闻，我现在抱你大腿，还来得及么？”
    赵子成幽幽扭过头，看向孙闻，麻木开口，但回应他的，只有孙闻平静的微笑。
    “话说，你的第九技是什么？”
    “难道依旧不是输出技？”
    赵子成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勾起了心中的兴趣，开口问道。
    按照之前几次的情形来讲，以孙闻的性格，绝对会淡然一笑，然后开始吹嘘自己的新技能多么牛逼！
    哪怕这技能明明很烂。
    但这一次，孙闻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两秒钟后，脸上才开始浮现出一抹有些假的笑容：“呵呵，和之前的技能差不多。”
    “嗯？”
    “你不对！”
    以赵子成对孙闻的了解，第一时间就变得狐疑起来，看向孙闻，开口说道。
    “九觉...”
    “按人族规矩，该藏底牌了。”
    “你懂的。”
    孙闻却微微摇头，一脸沧桑开口。
    赵子成虽然依旧满脸的怀疑，但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林小小，阿泰，则完全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只感觉好厉害，其他的...
    没想法。
    “你是...”
    “生命规则？”
    就在这时，余生突兀开口。
    孙闻回头，看着余生，轻轻点头。
    “嗯。”
    “因为是在产房，然后我干女儿出生，一时间有所感悟。”
    “就领悟出生命规则了。”
    孙闻咧开嘴笑了笑。
    余生抬起头看了孙闻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哈哈哈哈！”
    “今天是大喜日子，我干闺女出生！”
    “明天开始，按照人族的传统，老子就该归隐山林了，特么的！”
    “我还不到三十岁啊，就提前享受退休生活了！”
    “真尼玛的...”
    “艹！”
    “今晚上多喝点，原本我想着，把金元宝集团送给咱干闺女的，但转念想想，等干闺女结束，一切...也该有个结果了。”
    “所以索性我就自留了，总归能在决战前，发挥发挥作用。”
    “如果这一战，我们胜...”
    “有咱们罩着，她以后也过不了苦日子！”
    孙闻没有去聊失败后的下场，这话题太沉重了。
    “可惜...”
    “抓周，百天...生日...”
    “我无法露面了。”
    “唉...”
    “谁让我是九觉！”
    “更是未来的十觉！”
    “本少爷十觉之日，妖域覆灭之时啊，这担子，真大！”
    孙闻傲娇的扬起下巴，一脸高手寂寞的样子。

 第1515章我辈，当一往无前啊

    眼看着孙闻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淡淡装逼的性子，赵子成抬起头，和余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赵子成的老婆自己打车回的家休息，赵子成自己留在医院，负责蹲守，等孩子出婴儿仓，保证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林小小，孙闻，阿泰他们在见证了赵子成女儿的出生后就走了，大家平日里都挺忙的，能逗留两三天，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这是林小小的原话。
    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在江北城待的有些无聊，所以才选择闪人的。
    唯一留下来的，只有余生。
    当赵子成一脸感动望向他时，余生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话：“我家就在附近...”
    “对了余老大，有个事儿...”
    “你有没有感觉到，孙闻刚刚的状态有点不对？”
    说到正事儿的时候，赵子成表情变得略微严肃了些，眼神中带着些许忧虑。
    余生轻轻点头：“嗯。”
    “总感觉这家伙的第九技有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以他的性格，早和咱们吹牛逼了。”
    “不行...”
    “我还是把他追回来问问吧，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不知为何，赵子成的心中莫名有些焦躁，挠了挠头，开口说道。
    “你追回来，他就会和你说么？”
    余生扭过头，看向赵子成问道。
    赵子成的身体一僵，最终轻叹一口气，重新坐回在椅子上。
    “是啊...”
    “这家伙很有主见的，而且还喜欢玩脑子。”
    “他不想说的事，谁也别想逼他说出来。”
    “但这家伙有时候愿意钻牛角尖...”
    “万一哪天突然热血上涌...”
    说着，赵子成自嘲的笑了笑，再也没有了刚刚人多时那种神态，反而显得有些落寞。
    “余老大，其实...”
    “其实我现在，我现在有些怕了。”
    “我结婚了，有老婆，今天...今天还有了孩子。”
    “你知道么，我刚刚抱着孩子的那一瞬间，心都要化了，这辈子让我为她做什么，我都可以。”
    “我...我想见证她的成长，我想看她上学，觉醒，结婚，生子...”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幻想...幻想自己未来白发苍苍，和老婆在黄昏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儿孙们打闹，嬉戏...”
    每说一分，赵子成脸上的笑容就会变得浓郁些许。
    “可是不行啊...”
    “我是江北城的城主，是七次觉醒者，更是墨学院出来的毕业生。”
    “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逃避！”
    “还记得咱们那年十八，刚刚走出这江北城的时候么？”
    “那时候...”
    “意气风发啊！”
    “我满脑子想的，就是变强，建功立业！让我赵子成的名字，传遍整个人族。”wwν.net
    “但现在回想起来...”
    “其实我老爹说的话，更有道理一些。”
    “只有当自己有了羁绊后，才会明白，有时候...热血...真的会冷却。”
    不知什么时候，赵子成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双目出神，呆滞的望向天花板的位置，一滴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滴在地面，最终消失不见。
    时间从未停过，人...也始终在变，在成长。
    曾经那热血的中二少年，在不知不觉间，也已经为人夫，为人父，肩膀上的责任，也更重了几分。
    “我现在突然理解，为什么大部分的觉醒者，都保持单身了...”
    “像我还嘲讽过，老校长打了一辈子的光棍。”
    “现在想想...”
    赵子成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始终维持平静的余生却在此刻突然看向赵子成，开口说道：“既然断了前路，驻足回首，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子成微微歪过头，看着余生：“如何驻足，又怎能驻足...”
    “我辈，当一往无前啊...”
    “如果某一天...”
    “我赵子成，依旧能在这江北城，开着当年那辆破车，去往任何危险的地方！”
    “不想，和不敢，是两码事。”
    “我的路不会断...”
    “只是在这条路上，陪着我行走的人，又多了两位而已...”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自己的道路上，她们...”
    赵子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坐在椅子上，头靠在墙壁处，缓缓闭上双手，只有手指在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

 第1516章老师，你能给我答案么？

    “一条路...”
    “也可以走很多人么？”
    “路没断，只是多了同行的人...”ν.net
    余生怔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赵子成刚刚说过的话，他试图努力去体会赵子成的心境，但他对于情感原本就是比较麻木的那种，在尝试了许久过后，终于选择了放弃。
    但父与子，责任...
    这一个个词汇，却烙印在了余生的心中。
    或者说...
    这个词...叫传承。
    “我...先走了。”
    最终，余生回过神来，看着赵子成说道，又浑浑噩噩的走出走廊。
    “医生，医生！！！”
    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一位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踉跄着冲进医院：“医生，救命...”
    “他在吃饭的时候...”
    中年手足无措，努力维持着冷静，将整件事流程讲清。
    原本想要离开的余生不知不觉间顿住脚步，远远的望着这一幕，看着那中年眼中焦急，紧张，惊恐的眼神，带着些许不解。
    “他...在怕什么...”
    “人早晚都会死的。”
    “为什么他会因为其他人的危险，让自己陷入到这种情绪之中。”
    “如果如今重伤的是时光，自己会这样么？”
    余生微微抬起头，思索了片刻，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他依然会很平静...”
    他依旧站在原地，认真的观察着，充当一位看客。
    直到医生们忙碌着让孩子清醒过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而那中年男子则是双手合十，感激的对着医生们说着什么，最终才抱着孩子离去。
    “你刚刚...”
    “很开心？”
    余生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最终站在那医生面前，礼貌问道。
    “当然！”
    那医生心情明显很好，笑呵呵的说道。
    “是因为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么？”
    余生若有所思，再次问道。
    医生古怪的看了余生一眼，笑呵呵的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我更开心的是，我在刚刚，只是用自己这些年努力学习的能力，救下了一个孩子。”
    “虽然他只是吃东西时，被噎住了而已。”
    余生轻轻点头，似有所悟：“救人，会让人变得喜悦...”
    “当然！”
    “这是生命！”
    医生重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余生停在原地。
    “救人，会让人喜悦，但杀人，却不会。”
    “所以，是我自己的原因么？”
    他喃喃自语，又回首看向赵子成停留的那条走廊，最终离开医院。
    刺眼的阳光照耀在余生头顶上空，让其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阳光...”
    在适应强光后，余生抬起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整个人似乎都陷入到某种放空的状态之中。
    他行走在街道上，看着行人们或笑，或焦躁，尽显人生百态。
    但余生却仿佛和这人生百态格格不入般，甚至连走路，都下意识的贴着墙根，走在阴影之中。
    这习惯，哪怕过了如此多年，都未改变过。
    而此时余生似乎也陷入到某种玄妙的状态之中，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走路时，都是下意识的拖着脚步。
    这对于向来保持谨慎的余生来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当余生回过头时，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城门口的位置。
    “老师...”
    “你能给我答案么？”
    余生站在城门口，轻声低语，随后就这么背着自己的背包，如同普通人般，安静等待着大巴车。
    有些破旧的大巴车摇摇晃晃自远处驶来，余生上车，坐在后面，看着自己距离市区越来越远，看着田野间的景象，仿佛时间轮回，又回到了当年一样。
    那一年，余生十八...
    刘青峰就是带着余生，坐在这大巴车上，去的老兵营，认识了一位又一位有趣的存在。
    夕阳西下！
    黄昏。
    田野间都被渲染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大巴缓缓停下。
    余生下车，看着眼前这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仿佛瞬间回到了当年。
    只不过，当初站在村门口，笑呵呵看着自己的刘青峰，不在了。
    包括那些熟悉的老人，此时也有一些，不在村庄之中。
    只有后山那坟包处，多出几个排位来。
    来的轰轰烈烈，走的却悄无声息。
    或许，这就是刘青峰始终心心念念的...老兵营吧。

 第1517章坟前对谈

    “余生？”
    那位独眼老人依旧喜欢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在看见余生后，怔了一下，笑呵呵开口说道。
    “前辈好。”
    余生来到老人面前，礼貌开口。
    “呵呵...”
    “当不起你一声前辈咯。”
    “你如今是墨阁的阁主，更是我人族的功臣，没有叫你余老，就已经算我托大了。”
    老人摇了摇头，认真解释。
    “与功绩无关...”
    “您依然是前辈。”
    余生摇了摇头，反驳着说道。
    但老人却严肃的盯着余生：“不！”
    “如果不看功绩，那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舍生忘死，图的是什么？”
    “是，我们图的，是守护百姓！”
    “但如果只是守护，没有奖赏，预备役，也是走不长的。”
    “功绩，就是我们最看重的东西。”
    “如果你在老兵营，不谈这个，是要否定我们这辈子的努力么？”
    老人缓缓开口，随后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起身，那已经充满老年斑的手被其努力抬起，做出预备役的标示性敬礼：“老兵赵德，见过余老。”
    余生略微有些沉闷的看着这一幕。
    这短短一天时间内，他的心仿佛被悄然打开一道口子，紧接着，一道又一道人类的情感，情绪，疯了般的向余生心中涌去，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导致他现在无论见什么，都是新鲜的。
    每一种感悟，都是之前从未拥有过的。
    他在墨学院的时候，虽然也游历了半年红尘，但他是抱着学习笑容的目的去看，去听。ъiqugetv.net
    但骨子里，却没有真正融入红尘的想法。
    所以那半年，他虽身入红尘，但却又不染尘埃。
    而现在...
    他毅然走入红尘，满身泥泞，看起来有些驳杂，但却又乐在其中。
    最终，余生没有打断这位老兵的仪式，只是眼神略微复杂的看着，又跟着老人来到村中。
    看见余生后，一位位但凡还能站起来的老人，纷纷起身，对余生行礼，眼神坚定。
    “刘青峰，教出你这位弟子...”
    “此生无憾了！”
    独眼老人看着余生的身影，略微有些感慨，回忆起当年，余生还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小家伙，被刘青峰拉到这里的场景，轻声开口。
    “我想...”
    “去看看他。”
    余生微微低下头。
    “嗯。”
    “你知道在哪里的。”
    独眼老人听到余生的话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一旁。
    对余生，礼不可废！
    但在礼后，他依旧是一位长者，对余生，依旧有看后辈成长的心理。
    “嗯。”
    余生轻轻点头，就这么顺着老兵营中的小路，一路上十分熟悉的穿梭着，来到一片种满鲜花的野地。
    一块块墓碑散落在花海之中，不时有鸟儿鸣叫，蝴蝶纷飞。
    “嗯...”
    “我现在，是墨阁的阁主了...”
    “我也杀了很多...妖兽。”
    “功勋也拿了最顶级的那种。”
    “就是...”
    余生坐在刘青峰的墓碑前，轻声说着，声音略微顿了顿，打开背包，在里面取出一个有些破旧，但却整洁的书包：“就是它...有些破了。”
    说完，余生又小心翼翼的将书包重新收起，就这么倒在一旁的草丛中，看着天空。
    这一刻，余生的大脑彻底放空，不再去想任何问题。
    又或许，他只有在刘青峰身旁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余生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时，天空中已满是繁星。
    “老师...”
    “我的路...究竟是什么...”
    “我要怎么走...”
    余生扭过头，看着一旁的墓碑，轻声问道。
    微风吹过，墓碑前的一朵鲜花轻轻摇曳，但可惜，这个问题，刘青峰再也无法给余生答案了。
    “我曾经...”
    “在罪城时，只想活着走出去。”
    “后来，我做到了。”
    “再后来，那些愿望清单上的愿望，我也都完成了...”
    “而现在...”
    “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想再做些什么。”
    “哪怕...”
    “明天我就会死去，也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余生看着星空，自说自话。
    这些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也不想去说，但此时，面对一位死者，自己的授业老师，余生却终于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不断说着自己的困扰。
    田野间的夜晚，万籁俱寂。
    只有微风不时吹过。
    以及一位曾经的少年...
    最真实的心声。

 第1518章父子矛盾

    清晨的露水沾染在花瓣上，余生仿佛村中少年般，步伐缓慢的行走在乡间小路上，空气中充斥着清新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花草芳香。
    接下来的数天内，余生在老兵营找了一间空房子，住了下来。
    和普通的青年无二，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人族第五代最优秀的天才，更是墨阁的现任阁主。
    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村口的位置，听着村子里的老人吹嘘，聊天，说着自己的过往，每到这个时候，余生都会听的异常认真。
    那些老人渐渐也发现了余生的兴趣点，虽然不知道余生为何愿意听这些，但他们还是不自觉的多聊了一些，甚至有的...是自己始终不堪回首的过往。
    余生带着若有所思之色，认真记下这些老人的点点滴滴。
    直至一周后，他才重新背起背包，郑重的对这些老人们鞠了个躬，大步离去。
    只不过相比于来时的茫然，余生在离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些许清明，就连步伐都略微坚定了一些。
    ……
    “嗯？”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儿！”
    当余生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余三水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向后狂退，警惕的看着余生，余光更是环顾四周，大有情况不对就马上跑路的意思。
    “呃...”
    “我不知道你在的。”
    “要么...”
    “我走？”
    之前都是余生主动去躲余三水的，但自从在妖域回来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开启两极反转了。
    “……”
    “真是巧合？”
    余三水依旧一脸狐疑，不太相信余生的话，直到看见余生转身准备走人后，这才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在沙发上：“无论我们之前过往种，毕竟...名义上也是父子。”
    “所以我们之间应该表现的和蔼，友爱一些，对吧。”
    “就像是你从罪城走出来，我那个时候明明可以一根手指就按死你，但我却没有这样做。”
    “咱们骨子里，都是善良的人。”
    余三水看着余生的背影，语重心长的说道，还顺便叹息一声。
    “所以，没有什么事是聊不开的。”
    “或许咱们真的可以试着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此时的余三水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说道。
    余生脚步停顿，若有所思，最终停下脚步，缓缓点头：“好。”
    说完，他将背包挂在墙上，就这么坐在了余三水的一旁。
    余三水：？？？
    他诧异的看着余生，表情中充满了不解。
    以他对余生的了解，余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搭理自己才对。
    怎么...
    现在的余生，被人夺舍了？
    余生如果走了，他最多洒脱一笑，再带着些许落寞，去找自己的淑芬寻求安慰。
    但余生没走...
    房间内顿时就只剩下尴尬了。ъiqugetv.net
    “嗯...”
    余三水几次想要开口，来打断这尴尬的气氛，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对明面上的父子，彼此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
    最终，余三水悄悄取出手机，打开论坛。
    “父子之间有矛盾，应该如何解决。”
    输入问题。
    看着屏幕中显示出的一个个文字，余三水的脸有些黑。
    ‘答案1：谈心很重要，回忆过往，聊聊孩子小时候调皮的经历，再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白发，亲测效果极佳！’
    ...
    现在和余生聊过往，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呢么！
    原本人家还能坐在这儿和自己聊聊天，回忆完之后，分分钟拿刀砍过来了。
    况且，自己也没有白头发啊！
    虽然自己年纪不小了，但看起来依旧是那么英俊潇洒。
    ‘答案2：母亲做说客，缓和关系...’
    余三水不动声色的将手机关闭，再次陷入沉默。
    而余生则是在此时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余三水说道：“你其实可以把父亲改成继父，或者恶毒继父，再搜一下，或许就有你想要的答案了。”
    余三水脸色漆黑，身体僵硬，坐立不安。
    “呵..呵呵...”
    “内个，你...你看见了哈...”
    他心虚的抬起头，看向余生问道。
    “嗯...”
    余生点头。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只不过余生是很主动的沉默，但余三水却是被动的。
    “为什么回江北城？”
    许久过后，余三水的智商终于再次占领高地，主动开始了话题的引导。

 第1519章为何有情？

    “有很多事，想不通。”
    “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余生沉吟数秒，轻声开口。
    “不解？”
    “你还有不解的事情？”
    余三水挑了挑眉毛，笑着摇了摇头。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哪个方面？”
    眼看余生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余三水怔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余生与其平静对视：“修行...”
    “？？？”
    “整个人族，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懂修行了吧？”
    “你可是掌握着通往十觉的路！”
    余三水不可置信，眼睛都睁的大了一点。
    余生表情不变，只是认真看着余三水的双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向十觉，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别人走向十觉。”
    余三水隔空与其对视，足足数秒后，手不经意间攥紧，脸色也微微发白，靠在沙发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真的...没有么？”
    “是啊...”
    “你从不撒谎的。”
    “是我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异常落寞，就仿佛唯一的梦想，在这一刻被人无情的摧残。
    “说说吧...”wwν.net
    “对于修行，有哪些不懂的地方！”
    “我虽然天赋一般，但至少目前为止，在这条路上，还走在你前面。”
    “如果能对你产生些许帮助，也算是为我当年做过的事...赎罪了吧。”
    许久过后，余三水长舒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微笑，只是眼神相比起之前，多了一分死寂。
    有些事，看开之后，反而会更加折磨。
    “我不太清楚，我要走的路是什么...”
    “你们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路，而且对这条路很坚定。”
    “但我...”
    “却没有。”
    “我没想过守护，也没想过变强，甚至现在...”
    “活着还是死去，对我来说，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觉得，现在的我，更像是一件工具，本能的去发挥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做应该做的事情。”
    “但我...”
    “却没有觉得很开心。”
    余生眼中带着思索之色，缓缓开口。
    “那破军呢？”
    “你和他们在一起时，就没有过触动么？”
    “哪怕一丝...”
    余三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向余生认真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轻轻点头：“有，但也仅仅只是触动，而并非一条路。”
    “……”
    余三水沉默许久，最终才微微抬起头，看向余生，眼神中带着一抹愧色：“路由心生，心由情动...”
    “但你这些年所经历的...”
    “只有生死...”
    “没有情。”
    “没有情，又何来心，心不在，路自然虚无。”
    “或许你依旧可以站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但...依旧不完美。”
    说话间，余三水叹息一声：“而我，就是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听着余三水的话，余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的看向他：“嗯，我知道的，但...如何生情？为何生情？”
    “看山看水，看这壮丽河山。”
    “看人看物，看这滚滚红尘。”
    “看你看我，看这生命传承。”
    “这一切...”
    “都可生情。”
    “至于为何生情...”
    余三水的声音略微停顿，起身，打开窗户，指着外面热闹的街道：“若这世上无情，就无这众生。”
    “或者说，当你心中有爱的那一刻...”
    “自然就知晓，为何有情了。”
    说着，余三水深吸一口气，面容肃穆的看向余生，深鞠一躬：“一己贪念，毁你一生...”
    “对不起...”
    这句话仿佛在余三水脑海中构思过无数次，在此刻开口时，却依旧有些颤抖。
    余生坐在沙发上，不解的看着他，微微摇头：“不需要的...”
    “为利，人之常情...”
    “我当时说过，不怪你，就真的不怪你。”
    “毕竟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知道答案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将你的名字，从清单上划掉了。”
    在任何时候，遇见任何事，余生总能第一时间看清本质。
    站在余生的角度，或许会觉得余三水可恶，可憎！
    但余三水呢...
    站在他的角度，他又真的有错么？
    为了变强，深入妖域，打开一座棺材，仅此而已...
    “那你还...”
    余三水脸色一苦，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有资源，就要利用啊。”
    “不然就可惜了。”
    余生茫然，理直气壮。

 第1520章余生，倒数第一

    “……”
    听着余生的解释，余三水哑口无言。
    有问题么？
    没问题！
    说的有道理...
    自己一个堂堂九觉，既然能被控制，那自然就要利用起来。
    自己逐利，余生不怪自己。
    余生逐利，自己自然也没资格发表意见。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嗯...”
    余三水十分自然的将话题切换：“饿了么？”
    “有一点。”
    余生轻轻点头。
    “怕我下毒么？”
    余三水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看着余生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
    “好。”
    “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余三水撸起袖子，笑呵呵的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然后...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你先歇着，我去买菜...”
    余三水幽幽开口，逃似得走人。
    夜晚。
    这间有些老旧，但却异常整洁的房间内，摆满了饭菜。
    甚至为了增加仪式感，余三水还点了两根蜡烛。
    只不过两个男人吃饭，点蜡烛，看起来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呃，你其实可以少吃一点的。”
    “我感觉再吃下去，你会被撑死。”
    菜做的实在太多了。
    而余生却又坚持不下桌，一口一口的不停吃着，余三水一脸懵逼。
    余生只是痛苦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后，就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如果说余生有什么坚定的，一定要做的事情，或许就是对饭菜的执念了。
    直到余三水解释，明天早上可以热热再吃后，余生这才放下了碗筷，也让余三水长舒一口气，当然，心底更多的，依然是愧疚。
    如果...
    如果没有在罪城的那些经历，余生，现在应该也是一位开心，快乐的孩子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余三水，余生就仿佛真正的父子一样，每天起床，一起看看报纸，电视，吃饭，出门散步，走圈，甚至还会在无聊时，逛逛公园。
    只有在余三水想要给余生买玩具的时候，才遭受到了余生强烈的反抗。
    看着余生那抗拒的样子，余三水带着坏笑，在玩具店老板古怪的目光中，硬是一口一个儿子叫着，最终将买好的玩具塞到余生手里。
    是的，这几天里，余三水似乎特别习惯喊余生‘儿子’这个称呼了。
    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
    余生最开始还有些不适，总会下意识躲远，但经历的多了，也就逐渐变得麻木了。ъiqugetv.net
    “啧啧...”
    “按照道理来说，作为一名合格的父亲，自然要送自己儿子去上学的！”
    “可惜，你毕业了！”
    “但是不要紧，谁说毕业生就不能回去上学的？”
    “多学学语文，数学！对你有用的！”
    “我给你报了一个短期冲刺班，还是咱们江北二中，你的母校！”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夜晚，饭桌上，余三水就像是老狐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余生，一脸玩味的说道。
    “……”
    余生默默抬起头，幽幽看向余三水。
    但余三水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余生复杂的眼神一样，起身，刷碗，回屋睡觉。
    次日清晨。
    余三水准时敲响了余生房门，手中还拿着一个崭新的书包，里面装满课本。
    “堂堂人族第五代的扛鼎人，不会连数学都学不好吧？”
    “你的同学们都是十多岁的小弟弟。”
    “以你的经验，不是轻松拿捏他们！”
    “一个个省奥数冠军什么的，弱爆了！”
    余三水的脸上写满期待，就这么拽着余生走出房门，在路边随手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着，一边目送余生在校长谄媚的笑容中，走进江北二中。
    “啧啧...”
    “感受绝望吧，少年！”
    “没有经历过数学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或许...”
    “这就是你的路呢？”
    余三水带着坏笑，拨通了淑芬的电话，潇洒离去。
    直到夜晚，他才又准时来接余生。
    “今天的学习效果如何？”
    余三水期待问道。
    余生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他：“入学摸底考试...”
    “成绩呢？”
    余三水更加期待了。
    “15分...”
    “倒数第一。”
    余生再次平淡的回应。
    “呦！”
    “填空题一共30分！”
    “你竟然蒙对了一半？”
    “运气真好！”
    余三水啧啧称奇，大步走在前面，并贴心的将余生那粉色的书包接过来，背在身后。
    “……”
    “你确定，这对我的修行有用？”
    “我是过来人，信我的，准没错！”
    一大一小，在这黄昏下，顺着街道，渐行渐远，只留下两道被拉长的影子。

 第1521章平凡人生

    接下来的几天内，余生仿佛那些小学生一样，开启了每天准时上学，放学的日子。
    最主要的是，他明明已经八觉了，在人族，九觉不出，他就是无敌的那种，但余三水偏偏每次都会准时接他放学，并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站在学校大门口，远远对着余生挥手，嘴里还喊着：“儿子，我在这儿呢！”
    紧接着，便会一脸骄傲的扭过头，看向身旁其他人，吹嘘般的说道：“看看，这是我儿子！”
    当然，按照礼仪，还会顺便夸夸对面：“嗯，你儿子也很优秀嘛！”
    然后就会开启几位父亲之间的对话了。
    只不过在这其中，余生这位大龄青年，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站在放学的队伍里，他都是个子最高的那个。
    尤其是每次放学时，校长这个秃顶老男人，总会第一时间从某个未知的角落里蹿出来，来到余生身旁，十分谄媚的问余生，老师教的好不好啊，有没有体罚你啊，进度能跟得上么，之类的话语。
    随后，再十分隐晦的提及，现在缺乏教育资金，学校难啊...
    江北的学生，更难！
    人才没有得到最好的教育，完全走不出去！
    是的，他直接忽略了自己省重点高中的身份，说的就和活不下去了一样。
    直到足足磨叽了余生三天，都没有得到余生任何响应后，这个势力的秃顶老男人，就再也没搭理过余生了！
    嗯...
    期间也尝试过阴阳余生两句，比如说...母校啊，我是你的老校长啊，咱们当年还合作过啊，现在你出息了，但家乡还需要扶持啊...
    反正余生只是穿着定制版小学生校服，幽幽看了他一眼。
    自那天过后，校长就没来过了！
    只不过从这天开始，余生的作业，就莫名其妙翻倍了。
    嗯，翻三倍。
    而且还都是需要进行庞大计算，十分繁琐的公式！
    在发现哪怕如此，余生都没有任何表示之后，校长微微一笑，又给余生安排了几篇古文！
    全篇背诵的那种。
    但让他奇怪的是，余生对于古文，就表现出了良好的学习能力。
    记忆力强，古文在他眼中，就显得十分简单了。
    至于数学...
    这玩意，和记忆力好坏，没什么关系。
    经过一周的努力，余生终于在班级里，从倒数第一，保持了倒数第一。
    这也让余三水每次拿到余生的成绩单后，都露出欣慰的目光。
    有时候天才，也不见得在哪方面都是天才啊。
    “我现在做的事情，对修行，真的有用么？”
    这是余生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余三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将试卷笑眯眯的放在茶几上，靠着沙发，悠闲的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吐出缕缕烟雾。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这两周，和之前比起来，有什么不同之处？”
    “问这里...”
    说着，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余生坐在一旁，陷入沉思之中，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自己这两周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逛街，上学，写作业，尤其是万恶的数学。
    “没有...”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
    最终，余生缓缓摇头。
    但余三水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浓郁：“有时候，没有感悟，就是最大的感悟啊。”
    “这几天内，你有担心过自己的生命安全么？”
    “你有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么？”
    “你...”
    “还见过黑暗么？”
    随着不断开口，余三水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在烟雾缭绕中，看向余生的眼睛。
    余生再次陷入沉思。
    只不过这一次，他沉思的时间要更久一些。
    “嗯...”
    “黑暗，还是见过的。”
    “老校长潜规则了我。”
    许久过后，余生抬起头，缓缓说道。
    余三水夹着雪茄的手一颤，心里恨不得骂上老校长几十遍，但表情却依然从容。
    “是吧...”
    “因为你现在所经历的，就是平常人该有的生活。”
    “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大家都只是在努力完成自己的目标罢了。”
    “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你这些同学们的目标会变。”
    “但至少现在，他们只是想拿全国奥数第一，仅此而已。”
    “你看...”
    “就连小学生，都有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当然，你的路不在这儿，也不是这样感悟的，我只是想让你先尝试着，将自己身份摆在一个，普通的...人...上。”

 第1522章极光

    “至于校长...”
    “他所做的事情，有属于自己的私心么？”
    “至于潜规则你，也只是让你学习的速度更快了而已。”
    “你信不信，但凡有可能，他能用自己的命，为二中的孩子们，换一飞冲天的机会。”
    说着，余三水靠回到沙发上，换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姿势。
    “欲速则不达。”
    “有时候，将心静下来，不算未来，不计得失...”
    “反而能看见一些平日里，你看不见的东西。”
    “你现在...”
    “被一层迷雾，遮住眼咯！”
    余三水轻舒一口气，将烟雾吹到余生的眼前。
    余生看着面前的烟雾若有所思，轻轻点头：“我懂了。”
    余三水轻笑，掐灭雪茄，咳嗽两声，笑呵呵的走到厨房，再次开始忙碌起了当天的晚饭，只不过嘴上依旧在抱怨着：“我可是堂堂九觉啊，我这双可以轻易撕碎妖主的手，现在竟然抡起了铲子！”
    “淑芬，小琴她们知道，一定会心疼死，唉...”
    “余生，要不我给你找个后妈吧？”
    “也是九觉，我看着身材不错！”
    “说起来，她和咱们之间，渊源还挺深呢！”
    余三水的头从厨房内伸出，看向余生，一脸八卦的说道。
    只不过在看见余生那平静的面容后，余三水硬生生将接下来的话又憋了回去。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余生从抵抗一切，变得开始尝试着去接受。
    他会认真的去听老师讲课，哪怕那些繁杂的数学他的确看不太懂。
    他也会完成每一份作业，从最基础的内容开始。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重新成为了一名学生，只不过学习的知识看起来，与修行完全没有关系。
    第三周，摸底考试。
    余生依旧是班级倒数第一。
    或者说，他哪怕和倒数第二之间的差距，都是巨大的。
    因为这里的每一位，都是最起码拿过几个奥数冠军，亚军的那种。
    如果余生真的学个两三周，就能超越其中某一位的话，那才是不科学的。
    但相比于前两周，如今余生拿到的每一分，至少都不是蒙出来的了，虽然成绩依旧惨不忍睹。
    ……
    妖域。
    时光缓缓睁开双眼，最初时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但下一秒她就骤然翻身，半蹲在地上，浑身肌肉绷紧，警惕的看着四周。
    很快，时光紧绷的肌肉再次松弛，缓缓站直身体。
    此时的她似是处于一片独特的空间之中，具体类似于神墟，但又不同。
    神墟内，是完全按照现实世界构造而成的，里面的山川，河流，包括空气，环境，都完全真实，甚至还有人工制造成的太阳。
    但这里，入目却只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绿光。
    “我...”
    “没有死么...”
    时光的记忆逐渐恢复，最终停留在身体僵硬，体能缺失，埋葬在雪中的场景。
    按照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有人来救自己，也已经救不活了才对，肌肉完全被冻到坏死了，就连身体器官都已经完全停止工作。
    她对人体的熟练程度，并不亚于余生，所以才在体能耗尽的最后一秒，彻底放弃挣扎，倒地不起。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说到底，她在出了罪城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余生那般丰富。
    就连眼前的场景，都只是一知半解。
    但好在，时光的优点就是足够冷静。
    她没有去急躁的大喊，甚至没有过多走动，而是尽可能的围绕在方圆几米的位置活动，并一点一点向外试探着扩伸，尽可能来保证自身安全。
    直到这昏暗的空间内，远处一道绿色光芒一闪而逝，直直冲向时光。
    时光下意识顿住脚步，侧身躲过。
    “绿光是一种变异的灵气团，不需要躲。”
    “在这片空间内，想不被饿死，灵气匮乏，只能主动去接纳它。”
    突兀的，一道冰冷的声音自时光身后响起。
    时光微微蹙眉，但却没有反击，只是平静转身，看向黑暗中的一处地点：“慕宇？”
    “嗯...”
    “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但你却记得我的声音。”
    “罪城出来的人，果然都很强。”
    黑暗中，冰冷声音再次响起，一道模糊的人影背着巨大的墓碑，缓缓走出，站在时光的不远处。

 第1523章百天

    “这是什么地方？”
    时光直接忽略了慕宇的夸赞，将话题拉入正轨。
    “这里...”
    “是极光。”
    慕宇沉顿，缓缓开口。
    “极光？”
    时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次环顾四周，仔细观察。
    “嗯。”
    “极光雪原，白昼极长，只有在很短暂的瞬间，会进入夜晚。”
    “而夜晚中，会出现极光。”
    “据传，极光极美。”
    “我见过...”
    “的确很美。”
    此时的慕宇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却充斥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你...”
    “也是来看极光的？”
    慕宇看向时光，再次问道。
    时光迷茫不解：“我为什么要来看极光？”
    “不看极光，你来极光雪原干嘛？”
    慕宇同样不解。
    “……”
    “被人追杀进来的。”
    时光幽幽开口。
    慕宇讶然：“我在附近游荡了一年多的时间，筹备了数次，才终于有机会见到了一次极光...”
    “你运气真好...”
    说话间，慕宇看向时光的眼神中充满羡慕。
    “……”
    “我没见到极光。”
    “我只是单纯的死了，再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
    时光认真解释道。
    只不过这解释，反倒让慕宇有些懵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死了...”
    “难道传言是真的？”
    慕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看向时光时，眼神中充满了惊叹：“我调查过很多关于极光的古籍，其中有介绍说，幸运的人，在濒死那一刻，见到极光的话，会死而复生...”
    “你的运气，果然很好。”
    他这一年多来，似乎是为了见到极光，准备了太多东西，所以导致他在这方面，充满了幽怨，再看到十分轻松就出现在这里的时光时，总感觉自己像是遭受到了某种暴击。
    “你...”
    时光终于主动开口说话。
    慕宇轻轻点头：“嗯，我...是为了完成她的梦想...”
    说着，他微微侧过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身后的棺材。
    “嗯...”
    “我想说的是...”
    “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时光看着神情复杂的慕宇，最终还是轻声开口说道。
    慕宇抬起的胳膊有些僵硬，趁着时光不注意又缓缓放下，微微摇头：“不知道。”
    “那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时光沉吟数秒，再次问道。
    “这里没有白天...”
    “具体的日子我也记不清了，但两个月的时间是有的。”
    慕宇认真回忆了一下，轻声开口。
    “这两个月内，我始终在观察这里。”
    “这是一处密闭的空间，没有出口，而且空间壁垒特别坚固，以我的实力，完全没有办法打破它。”
    “至于危险，没有...”
    “如果是纯粹的黑暗空间，或许我会疯掉，但好处就是，这里经常会有绿色的光线闪过。”ν.net
    “而光线中，充斥着大量的灵气，将其吸收到体内，可以飞速增长修为。”
    “我现在积攒的能量，距离八觉都不算特别远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里没有妖核，无法破境，只能不断积攒能量。”
    “或许...”
    “我能比余生更早的突破八觉。”
    或许是独自一人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慕宇这种性格，都变得有些话痨起来了，不断解释着自己对这处空间的认知。
    时光轻轻点头。
    “但如今你来了，情况或许就不同了！”
    “当我晋升八觉...”
    “你破七觉！”
    “我们同时出手！”
    “挑一处相对薄弱的空间壁垒，不停击打，也许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最终，慕宇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此时光没有反驳，只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嗯...余生已经八觉了...前几天，刚刚杀了几位妖主。”
    “我先去四周看看...”
    说完，时光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慕宇独自一人茫然的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不解，脑海中只有三个硕大的问号！
    为什么？？？
    自己在这处灵气夸张到令人发指的空间里修炼，都比不过余生的么？
    一时间，他心里刚刚建造起的些许自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
    “老余！”
    “一会儿早点过来啊！”
    “我儿子百天！”
    “这可是大事儿！”
    课堂上，余生微微低头，看向手机中的信息。
    然后...
    下一秒，戴着金丝眼睛的老师，面无表情出现在余生面前。
    嗯...
    他现在的老师，就是赵子成的老婆。

 第1524章余生的礼物

    “你在干嘛？”
    老师平淡的目光藏匿在眼镜后方，淡淡开口。
    余生拿着手机的手一僵，下意识抬起头，想要维持自己向来的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赵子成老婆，尤其是他老婆的职业还是老师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就有点慌，哪怕只是一丝。
    这种感觉，在面对数位妖主追杀时，都从未有过。
    或许...
    这就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经历吧。
    余生下意识回想起余三水和自己聊天时所说过的话，有些沉默，最终才有些并不太理直气壮的回应道：“看手机...”
    “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看手机的？”
    看到余生的神情，再想到赵子成那无数个日夜里，和自己吹嘘过的老大，她硬忍着笑意，继续严肃开口。
    台词，话术，都和平日里教导那些小学生们时一致。
    当然，这些也是余三水偷偷教过她的。
    不需要把余生当成什么墨阁阁主，就是最普通的学生。
    好在余生也从未真的摆过什么架子。
    “……”
    “学习。”
    余生沉吟数秒，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上课时看手机？”
    老师冷冽一笑！
    余生默默抬起头，和她对视：“因为你老公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你孩子今天过百天，让我去吃饭，并且随礼...”
    听着余生的话，她身体瞬间僵在原地，愕然看着余生。
    “咳...”
    “快学习！”
    “上完这节课，一起走！”
    还未等尴尬的气氛蔓延，她就咳嗽一声，严肃打断余生的话，并瞪了一眼其他看热闹的学生，回到讲台。
    而余生则是继续看着自己眼前的试卷，一脸凝重，仿佛在进行着一场世纪大战，然后...
    卷子空了一大半...
    ……
    “哎呀，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
    “这不是见外了么！”
    “这么大一箱子，一定很贵重吧！”
    赵子成站在门外，在看见余生手中提着的箱子后，远远的就露出虚伪笑容，大步迎了上来，顺手接过余生手中的箱子。
    “嘶...”
    “还挺沉！”
    “余老大，现在你出门，都知道主动送礼了，变化可真大....”
    “啊...”
    赵子成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
    他看着箱子内的东西，茫然抬起头，看向余生问道。
    没等余生说话，他老婆就翻了一个白眼：“刚刚摸底考试，收上来的几套试卷，有点沉，他就帮我拎着了。”
    “……”
    “所以...”
    “你是空手来的呗。”
    赵子成脸上那虚假的笑容瞬间收起，极其势利的撇了余生一眼。
    “没有。”
    “路过文具店的时候，我又买了几十套新试卷。”
    “送孩子的。”
    余生微微摇头，轻声开口。
    赵子成嘴角抽搐，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惊叹：“余老大，你进步的有点快啊，现在都学会上网，玩儿梗，开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
    余生茫然看向赵子成问道，与其对视：“数学的确有用的，包括战斗时，也能通过数学来计算一些东西。”
    “这些试卷，你孩子未来...”
    “用的上。”ν.net
    好吧。
    余生依旧是那个余生，从未变过。
    一切只不过是自己联想的太过于丰富而已。
    关于孩子的百天，赵子成办的就十分低调了，只有自己家的几口人，再加上余生，简单的热闹了一会儿。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被孙闻九觉灵气滋养的原因，还是被孙闻幸运属性加持后的效果，这孩子明明刚出生三个月出头，但身体素质方面明显强出一截，不仅能走，甚至偶尔还能跑上两步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余三水不知道又打起了什么主意，每天在接余生放学后，不回家了，反而总是准时登门，去赵子成家蹭饭。
    而且，还会在蹭饭时，总让余生去抱着孩子！
    这样的日子，足足又维持了两个月左右。
    可以说，这孩子，是在余生的注视下，缓缓成长的。
    但直到某一天，在余生放学，下意识按照熟悉的路线，准备去往赵子成家时，却被余三水拦住了。
    “今天...”
    “不去了。”
    余三水嘴里斜叼着一个烟，轻轻吐出口中的烟雾，就这么看着余生，缓缓说道。

 第1525章 尝试着迈出一步

    “哦。”
    余生先是怔了一下，有些沉默，最终轻轻点头，跟在余三水的身后，回到家中。
    家中已经两个月没有做饭，厨房内布满灰尘。
    余三水在厨房内不断忙碌着，而余生则是独自一人坐在沙发，目视前方，有些出神。
    直到饭菜做好，坐在饭桌上。
    看着依旧显得有些沉默的余生，余三水开口问道：“什么心情？”
    余生默默将筷子放下，思索着说道：“说不上来，总感觉心里缺了点什么，至于心情...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应该...”
    “是失落吧。”
    余三水靠在椅子上，微笑的看着余生：“你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所以可能认知上还不够清晰。”
    “这两个月里，每天都能见到赵子成家那可爱的小丫头，而且她似乎很喜欢你，总是缠着你，你抱着她时，她总会露出笑容。”
    “这种感觉...”
    “又如何？”
    说话间，余三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这段时间每天都赖在赵子成家，他们家里还有孩子，导致余三水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如今突然解放，烟一根接着一根，从未断过。
    “最开始的时候，有些烦的。”
    余生认真回忆着，并努力形容出自己情绪上的变化。
    “但是，当她第一次冲我笑的时候，我...嗯...突然就没有那么烦了。”
    “后来...应该是习惯了。”
    听着余生的话，余三水脸上笑意更浓：“所以，你能够接纳她，甚至愿意让一个陌生人触摸到你的皮肤，包括经常双手搭在你的脖子上，你都没有任何警惕的心理。”
    “在你的想法中，她只是刚出生的孩子，对你无法产生威胁。”
    “而且她很可爱。”
    “所以，你愿意为了她，卸去自己心中的防备。”
    “并且愿意去关注一个小生命的成长，因为你可以在这其中，感受到人间的美好。”
    “这种美好，对你而言，是十分珍贵的。”
    “对么？”
    余三水的声音穿透空气中的烟雾，平静响起。
    余生显得有些沉默，微微低着头，片刻后才轻声回应道：“嗯。”
    “看，你其实早就已经将封锁自己内心的大门给敞开一道缝隙了，不然你也不会接纳那个孩子。”
    “毕竟，在罪城的认知中，哪怕孩子，也有可能存在危险。”
    “就比如妖域，在那孩子体内藏下什么。”
    “但你却故意无视了这点，并在内心中给自己一个借口，告诉自己，没关系，没事的。”
    说话间，余三水的脸上多出些许笑意，轻轻弹动烟灰：“在修炼一途上，我远不如你，包括一些战斗经验，生与死之间的判断，等等等等...”
    “可至少...”
    “我比你多活了一些年头，看的东西，也比你多上一些。”
    “如今，你为何不尝试着，将心中那扇门，再推动一下呢？”
    “尝试着...”
    “去信任，去接纳更多的人。”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你能看见世间更多的美好。”
    “即便偶尔身处黑暗，但当你抬起头时，依然能看见阳光。”
    谈话结束，余三水的一根烟也刚巧燃尽。
    他将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内。
    余生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数分钟后才重新拿起碗筷，认真的吃着饭菜。
    余三水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下半场的饭局，以沉默告终。
    清晨。
    余生依旧背着自己那被同学们复杂目光注视过无数次的粉色书包，走入校园。
    看着同行的一位少年，余生在纠结数秒后，突然开口：“你好。”
    “啊？”
    那不过十岁出头的少年懵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生。
    这家伙...
    入学半年，可从未主动和人说过话啊！
    尤其是，他的身份还是墨阁阁主！
    “你...你好！”
    少年有些惊喜，手足无措的回应道：“我...我有...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么？”
    “嗯...”
    “我只是打个招呼...”
    余生轻声回应。
    少年面容潮红：“你...你也好！”
    说完这句话后，少年整个人都陷入激动的情绪之中，撒丫子在操场上狂奔，第一个冲到班级，看着已经坐在椅子上的其他同学们，兴奋地挥了挥手：“余...余阁主，刚刚主动和我打招呼了！！！”

 第1526章 金元宝集团股东会动荡

    “！！！”
    “真的？”
    “我还以为他比较高冷，不太愿意和咱们这群孩子玩呢！”
    “不是的，他好像很羞涩的样子！”
    “羞涩？”
    一群孩子凑在一起，不断议论着这个相处了半年的同学，直到余生出现在班级门口时，一道道目光落在余生身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种剧烈的反应，让余生有些不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前排的一位小女孩拳头紧紧攥着，最终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向余生，露出有些紧张的笑容：“你...你好呀...”
    余生怔住，片刻后才努力的让自己脸上浮现出些许笑容：“许同学，你好。”
    “你...你知道我？”
    她有些惊讶。
    余生轻轻点头。
    小女孩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转回身去。
    其他同学们看见这一幕，这才相信了少年刚刚说过的话，一双双好奇的目光看向余生。
    这个从他们记事起，就一直听说的传奇人物！
    在余生尝试着向前迈了一小步后，所得到的反馈是巨大的。
    这些同学们几乎是奔跑着向余生靠拢！
    课堂结束后，他们全部汇集在余生身边，并十分主动，热情的教余生数学，分享自己的快乐。
    少年，总是单纯，无忌的。
    而余生，也真的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恶意，从最初的不适，到逐渐有了些许的接受。
    教学楼的对面。
    余三水，赵子成老婆，一人手里拎着一个望远镜，鬼鬼祟祟的看着这一幕。
    片刻过后，余三水长舒一口气，将望远镜丢在一旁，靠在墙边，下意识掏出一根烟，但在看了一眼赵子成老婆后，又无奈的将烟收起。
    “果然，我的想法，是对的！”
    “成人的世界，是复杂的。”
    “在余生刚刚尝试敞开心扉的这个阶段，如果接触的，都是成年人，或者彼此间有利益关系，以他警惕的性格，或许就会在门刚刚打开的瞬间，就重新关闭了。”
    “但孩子们，却还都是洁白的纸张。”
    “时间久了，他心中那道门彻底敞开后，就没有那么容易关闭咯。”
    “虽然这样做，目的性强了些...”
    “可毕竟，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有些时候，只能下猛药啊。”
    余三水轻叹一声，对着赵子成的老婆轻轻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完，余三水转身离去，行走在江北城的街道上，找到禹墨的电话，拨了过去：“已经差不多了...”
    “嗯。”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片刻，随后才传来禹墨的声音。
    “感谢余老，为人族做出的贡献。”
    余三水有些烦躁：“老子特么又没加入你们墨阁，别和我扯这个！”
    “我好奇的多问一句，你没觉得，你自己这件事办的，特别不是人么？”
    “说到底，还是在牵引着余生去走！”
    余三水的语气明显不善，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的口碑，人族皆知。”
    “您对我太客气了。”
    面对余三水的讽刺，禹墨语气不变：“我知道您的想法，但也请您给我一些信任。”
    “在他离开江北城之前，我会主动将这一切，向他坦白的。”
    说完，电话挂断。
    余三水眼中带着些许忧虑，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有些感慨：“如果余生因为此事，真的有了怨念...”
    “时间...”
    “还是太赶了啊...”
    ……
    “套现！”
    “全部套现！”
    金元宝集团，远程视频会议！
    视频中，孙闻背景漆黑一片，完全无法看出他身处什么位置。
    “不惜一切代价，将金元宝集团的股份套现！”
    “给我换成妖晶！”
    “只要妖晶！”
    “妖王境打底！”
    “有多少，收多少！”
    在一众股东们震惊的目光中，孙闻下达了一个不亚于地震般的决定。
    很多小股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起身，对孙闻的决策进行反驳。
    “董事长，金元宝集团蒸蒸日上！”
    “最晚十年，在我们的战略部署下，必将整合人族内部所有的行业！”
    “如今您选择放弃股份，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选择！”
    “而且股份频繁交易，会造成股东会人员充足，完全不利于金元宝集团的后续发展！”
    “您这样做，太不理智了！”
    他的神情十分肃穆，直视着大屏幕中孙闻的双眼。

 第1527章 墨阁无条件支持

    “作为金元宝集团的最大股东，我有执行权。”
    “就这样吧...”
    孙闻显然不想和这些人浪费太多的时间，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
    “但你别忘了，咱们金元宝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是墨阁！”
    “你觉得墨阁会允许你这样做么？”
    又是一位小股东拍桌子起身，怒视屏幕说道，顺便用余光看向角落里那位墨阁派过来，参与股东大会的人。
    只是让他摸不准的是...
    这家伙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在角落里如同透明人一样，让人摸不准他的脉。
    但事已至此，已经来不及给他们更多观望的时间了，他们只能主动去逼墨阁的人站出来，不然的话，到时候股东会重新洗牌，他们能否继续立足，都是一个未知数。
    “嗯...”
    “大家为什么都看我？”
    “这不是你们内部的事么？”
    墨阁人员感受到一道道注视过来的目光，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众人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那位第三大股东咬牙站出来：“这件事同样牵扯到墨阁的利益，难道墨阁真的能放纵孙总如此任性么？”
    “如果孙总抛售股份，彻底，金元宝集团在未来几年内，必将陷入到混乱之中。”
    “不出五年，就连人族内部的经济体系都会遭受动荡！”
    “墨阁难道真的无动于衷么？”
    他的神情中充满凝重，严肃开口。
    墨阁的工作人员一脸无辜，耸了耸肩：“但我来这里，接到的唯一命令，就是无条件支持孙闻啊...”
    “哦，对了，孙总，我们组长让我给您捎句话...”
    在一众股东呆滞的目光中，这工作人员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大屏幕的方向深鞠一躬，又缓缓起身：“组长说，感谢您在人族最危机，困难的时候，愿意拿出金元宝大部分的收益，为人族度过难关。”
    “我们从不会忘恩负义。”
    “今日，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选择无条件的支持！”
    “如果有人反对...”
    他的话略微停顿，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冰冷，随即大声呵道：“组长令！有意见者，可杀！”
    “您杀人，他批条子！”
    “最后...”
    “再次感谢，您...为人族做出的贡献。”
    “只要未来，人族不灭，就必有孙家一席之地！”
    “还有一句私话...”
    “组长说：要个孩子吧，孙家香火，不可断！”
    “人族，永生不忘！”
    在说完这一系列的话后，他直接起身，站到门口的位置，不经意间将房门堵死，体内的灵气弥漫而出，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所有决定...”
    “无条件支持...”
    “禹墨，好一手感情牌啊...”
    “狗日的。”
    孙闻若有所思，随后笑骂着摇了摇头：“你回去告诉禹墨，我做出的决定，不会改的。”
    说完，他看向那位第三股东：“周叔，在进金元宝集团之前，您只是一位司机吧...”
    “如今您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只有一个问题。”
    “您，是真的为了人族，还是为了自己。”
    “我很在乎这个答案。”
    “看在我们这些年交情的份上，您能告诉我最真实的答案么？”
    孙闻一字一顿，缓缓开口。
    那周叔目光微微闪烁，在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后，就果断回应：“当然是为了人族！”
    “金元宝集团，不能出事！”
    “它已经是整个人族的经济命脉了！”
    “你难道想让整个人族，都毁在你的手里么？”
    最初说话时，周叔的声音还有些小，但最后语气却变得坚定起来，红着眼睛，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屏幕，咆哮般的吼道。
    “你们呢？”
    孙闻无视周叔，而是看向周叔身后的其余三个股东。
    他们对视一眼。
    最终，一位中年男人率先走出，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不理解你这样做的想法，但我先前的确是被利益蒙蔽双眼了，公司原本就是你的，我能到如今的地位，已经是恩赐...”
    “我选择...”
    “支持你的决定。”
    说完，中年自顾自的走到角落里，在周叔凶狠的眼神中，彻底无视了他。
    而随着他的退场，另外两位股东在犹豫片刻后，同样叹息着走到角落。

 第1528章 不为了光组

    “你们在干什么！”
    “他是要毁掉人族啊，是人族的罪人啊！”
    “我难道就是为了利益？”
    眼看着自己仅有的三个支持者在这一刻全部选择了沉默，周叔仿佛发狂的狮子，不断的呐喊着。
    “……”
    “就这样吧，我累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
    孙闻叹息，留下最后一句话后，将视频关闭。
    会议室内，只剩下众人，分外安静。
    “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如果我再听见你对孙总不敬...”
    “罪城欢迎你。”
    墨阁那工作人员笑呵呵的拍了拍周叔的肩膀，就这么慢悠悠的离去。
    “他...”
    “他甚至都懒得给我一个解释...”
    “拿我究竟当什么！”
    周叔的脸色阴沉到了可怕，咬着牙低声吼道，怨毒的看了众人一眼后，愤恨转身离去，内心中更是想好了最起码十条以上的报复计划。
    只不过在当他刚刚走出金元宝总部大门，坐在车上的瞬间...
    “喝杯茶？”
    一道玩味的声音响起。
    司机缓缓扭过头，笑呵呵的看向周叔。
    只不过看面孔，却是之前墨阁的那位工作人员。
    “你要干什么？”
    周叔眼神冰冷。
    “防微杜渐啊。”
    “我们组长说过的，要让任何意外因素，全部杜绝在摇篮之中。”
    “所以，先请您喝两年的茶，看看局势。”
    “局势好了，您就可以回家了。”
    “当然，局势不好，您也可以回家了。”
    这人一语双关，随后就这么微笑着踩下油门，带着周叔在公路上疾驰。
    “你是谁？”
    “墨阁的人不会做出这种威胁的事情！”
    无论如何，周叔都算是在金元宝集团见过世面的，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哦。”
    “我是光组的。”
    这人随口说道。
    上一秒眼神中还弥漫着杀意的周叔瞬间吓的一头冷汗，杀意更是荡然无存，心中原本还有的些许想法，更是被其抛之脑后。
    “我愿意服从光组的一切命令！”
    “只要我活着！”
    这一刻的周叔就像是一名小学生般，喊起口号，身子更是坐的笔直。
    开什么玩笑！
    墨阁是一个能讲理的地方！
    自己又没真的开始犯罪，墨阁也没办法坑害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光组...
    这地方杀人看心情的，自己刚刚好像还装逼来着，如果再不懂事儿点，万一光组那群魔鬼直接干掉自己，哭都没地方哭了。
    “不争股份了？”
    “不争了！”
    “不是为了人族么？”
    “不，为了光组！”
    “啧啧。”
    一问一答，车往着光组的方向极速开去。
    而周叔则变得异常老实。
    司机仿佛对这一幕司空见惯了般，完全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金元宝集团动作频出，动荡不断！
    首先，作为第三大股东的周鸿彻底放权，宣布再也不会插手金元宝集团的一切事宜。
    其次，作为第一大股东，兼任董事长的孙闻，抛售手中所有股份！
    一时间，无数商人们宛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纷纷拥了上去。
    金元宝集团究竟有多赚钱，是个人就知道！
    哪怕手里有百分之一的股份，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可能抛售手中的股份，这玩意，就是摇钱树！
    尤其是孙闻，他现在每天只要躺着，什么都不干，都能收获大把的钞票。
    但现在...
    孙闻，真的傻了！
    这等于是白往外送钱一样，所以但凡自诩有点资产的，全部挥舞着手中的钱，找孙闻买股份。
    而孙闻这边，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钱！
    要妖晶！
    等级越高的越好！
    这也就导致了整个人族内部，所有人都在大肆购买妖晶，甚至将妖晶的价格都给炒上去了。
    一些阴谋论的人开始分析，这会不会是孙闻的计划。
    这王八犊子就是来卖妖晶的。m..
    但这些商人也不傻，自己买的货是不是金元宝集团的，心里还是有数的。
    尤其是但凡是金元宝集团的商店，所有妖晶，都已经提前下架了。
    他们考虑的则是，妖晶会不会被发掘出了什么更重要的作用，未来几年内，会成为新的风口。
    当然，囤货这种事，他们不敢赌。
    至少现在拿出来，就可以实打实的换钱。
    最多五年，这些钱就能回本，剩下的时间，就是血赚！

 第1529章 期末考试

    只不过相比于孙闻那庞大的金钱帝国，他们能拿出来的妖王妖晶就显得少的可怜了。
    好在孙闻放宽了条件，将最低等级限定到了六级妖兽。
    一时间，无数敢死队纷纷奔赴妖域！
    那些落单的六级妖兽们，再次感受到了来自人族的恶意。
    相比于金元宝集团这边闹的沸沸扬扬，江北城就凸显的愈发安静了。
    不知不觉，余生回到江北城已经将近一年时间，如果说收获的话，这一年内，余生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
    甚至也终于达到了班级内，倒数第二的成绩！
    这让赵子成的老婆都感到分外惊讶！
    要知道，他超越的，可是天才班的学生啊，这里随便出去一个倒数第一，去别的班级，那都是碾压级的实力。
    也就是说，在初中数学这个领域，余生已经算是毕业了。
    “今天不去上学了。”
    清晨。
    余三水坐在沙发上，看着已经背起书包的余生，突然开口说道。
    余生怔住，眉头微蹙：“今天是期末考试，很重要。”
    “我知道啊。”..
    “但我今天想带你出去玩。”
    “或许会对你的修炼有帮助哦。”
    “难道期末考试，在你心中，重要程度已经超过修行了么？”
    余三水笑呵呵说道，目光有些玩味。
    余生脚步略微停顿，随后就这么越过他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处，转身：“我答应过他们，要一起考试的...”
    说完，余生离去，将房门关闭，只留下余三水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哂然一笑。
    “余生...”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真正意义上，找回自己的情感了。”
    “哪怕你现在的伙伴，不过是一群幼稚的孩子们。”
    “但至少，你没有放弃他们。”
    余三水悠闲的感慨着，随后默默掏出手机：“喂，小丽啊，是我...”
    “我儿子今天期末考试，我有些紧张，你能安慰安慰我么？”
    “是啊，他将这份考试，看的太重了...”
    “还是去你家吧，我怕孩子突然回家，嗯...好的。”
    “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
    余三水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我依旧那般潇洒。”
    说完，余三水推门而去。
    期末考试结束。
    余生成功的从倒数第二回到了倒数第一。
    在那群幼稚鬼的极力邀请下，余生还和他们一起参加了一次小型的庆祝会。
    嗯...
    就是一起逛街，拍照，发朋友圈。
    最大的消费就是去唱了会儿歌，没点果盘，没点啤酒的那种。
    还是十多个人，只要了最小的包房，大部分人得站着。
    余生倒是考虑过给他们换一个更好点的环境，但却被他们义正严词的打断了！
    然后这些学霸们五音不全的喊了一会儿后，又尴尬的走人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余生选择了毕业。
    或者说，也到了即将离开江北城的时候。
    ……
    “要走了？”
    余三水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看着收拾好行囊的余生，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
    “嗯。”
    余生轻轻点头，将硕大的包裹背在身上。
    “你不是有空间么？”
    “为什么不收回去？”
    余三水有些好奇。
    余生微微摇头：“现在不行的...”
    “为什么现在不行？”
    “算了，这不重要。”
    “走吧...”
    “这世界很大，你却在这片角落里逗留了太久。”
    “我一直有些话想和你说，但却始终没有太高的文采，说出来也显得尴尬。”
    “索性自己去领悟吧。”
    “每个人的路，都关乎于自己的心！”
    “用心去看，去听！”
    “去感知，自己心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答案...”
    “相信你很快就能寻找到的。”
    说完，余三水直接回到房间，不再去看余生。
    而余生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顺着街道向远处走去。
    “其实粉书包，和你挺搭的...”
    “儿子...”
    余三水的声音突然从房间内响起，只听声，不见人。
    余生脚步微微停顿，回首看向自己的‘家’。
    曾几何时，自己看这间房子，总感觉冷冰冰的，但如今却仿佛...多出了一丝温度。
    余生不再停留，顺着街道，走出城门。
    直至在城门口处，看见一道人影坐在轮椅上，遥遥的望着自己。

 第1530章 请罪

    “有事？”
    余生站在城门口处，停下脚步。
    “嗯。”
    “来请罪的。”
    禹墨十分坦荡的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这一年来，你的入学也好，陪着赵子成的女儿也罢，都是我安排的。”
    “嗯。”
    “然后呢？”
    余生轻轻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啊？”
    “你不生气？”
    “不愤怒？”
    “没有那种被人在暗中掌控，那种不甘的感觉？”
    “就像是...”
    “人族在利用你，想把你变成人族需要的样子！”
    “这事，其实挺过分的吧。”
    “没关系，你要是心中有怒，可以发泄出来的。”
    在这之前，禹墨想到了无数种回答，但至少，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是眼前这种情况的。
    “为什么要生气？”
    余生再次问道。
    禹墨沉默：“因为我在掌控你啊。”
    “哦。”
    “还有别的事么？”
    余生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紧接着看向禹墨继续问道。
    禹墨身体有些僵硬，微微摇头。
    “没有别的事情...”
    “我就先走了。”
    余生礼貌的冲着禹墨点了点头，绕过他，向远处走去。
    阳光落在余生的背影上，让禹墨在这一刻看余生时，都有些看不太清。
    “为什么！！！”
    禹墨不解，再次问道。
    余生脚步微微停顿，转身，平静的看向禹墨：“因为这一年，我的确过的很开心...”
    “包括...”
    “如果我明天就会死去，我想...我会有一丝留恋了。”
    余生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才开口解释道。
    “至于掌控...”
    “我之前说过，为了利益而努力的人，无论做过什么，至少对他自己而言，是无罪的。”
    “如果我因为他的行为，受到了某种伤害，只能怪我自己...”
    “有实力，就报仇。”
    “没实力，就保持沉默。”
    “有时候罪城流传下来的规矩，也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而且我现在...”
    “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很享受这一年的时光。”
    余生难得的说了很长一段话，最终再次向远方走去，在阳光下逐渐消失在禹墨的视线之中。
    禹墨看着离去的余生，一时间有些变得茫然。
    “依旧是奇怪的思维，奇怪的想法。”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结果...”
    “是好的。”
    “余生，竟然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啊。”
    这一刻，禹墨有些感慨，最终失笑着摇了摇头，推动轮椅离去。
    而与此同时。
    江北城。
    家中。
    正悠闲靠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余三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完了，来了来了...”
    “果然又来了...”
    “我就知道，余生有仇，向来是当场报的！”
    “艹！！！”
    余三水捂着自己的头，栽倒在沙发上，口中不断传来凄惨的叫声，这惨状足足持续了五分钟的时间，他才筋疲力尽的爬了起来，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全是庆幸之色。
    “五分钟...”
    “看来，看来得罪的不严重。”
    “愤怒值...最低等。”
    “最后甚至还用密码语和我说了一句再见...”
    “真的是...”
    “特么的啊！”m..
    余三水忍不住苦笑两声，但眼底深处又带着些许欣慰。
    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到如今已经很难用文字来形容了，总体来讲，主打的就是一个乱字！
    “也不知道你的下一站，会是哪里...”
    最终，余三水略带些许落寞的叹了口气，这才拖着自己那疲倦的身体，向淑芬的家中赶去。
    星光不问赶路人，三水敲响淑芬门！
    ……
    “墨阁阁主，每天处理的工作，就是这个？？？”
    楚怀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对着电话尽可能温和的咆哮着。
    “嗯...不然呢？”
    电话那边，禹墨的声音就要显得冷静许多了。
    “……”
    “我申请调回光组。”
    “至少每天还能干点刺激的工作。”
    楚怀深吸一口气，郑重开口。
    整整一年的时间，楚怀每天除了批公文，就是签字，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机器，而且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做出任何决定更是要站在整个人族的层面上，不能带有任何个人情绪。
    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让他几乎崩溃。
    “光组在你的布局下，已经将猎魂毁于一旦了...”
    “现在他们自己每天都闲的要死，恨不得抓两只蚂蚁来杀，你确定你要回去？”
    禹墨的声音有些玩味。

 第1531章 我慕宇当入八觉

    “艹！”
    “那为什么功劳不算老子的！”
    “你特么一毛钱奖金都没给老子发过！”
    楚怀愈发的气急败坏。
    “你，包括你在罪城带出来的小弟们，可以在外界很滋润的活着，而不是在罪城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这已经是最大的奖金了。”
    “我说过，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我不喜欢。”
    “没想到这才刚刚过了一年，你就已经忘记了。”
    “不过你今天运气不错，我心情很好，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就这样，我很忙，电话费很贵，以后这种抱怨的话，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禹墨的好脾气似乎只针对余生，在听到楚怀的话后，禹墨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冰冷，随手将电话挂断。
    而楚怀则是在放下电话后的瞬间，脸上就没有了之前那种暴躁的情绪，而是掐着电话若有所思。
    “心情看起来的确很好。”
    “虽然听起来对我的工作内容并不关心，但通过聊天细节，可以看出来，他对我的日程了如指掌。”
    “难搞啊。”
    “我区区六觉，身边还要安排点卧底之类的么。”
    思索间，楚怀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十分认真负责的秘书，若有所思，最终又将目光望向窗外。
    “人族内部，最近一年内频频布局。”
    “暗阁，除妖阁，警卫司，包括三大高校，墨学院，都在暗流涌动。”
    “在资源分配问题上，更是疯抢。”
    “预备役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经常有队伍去野外拉练，一练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看来最终决战...不远了。”
    楚怀的眼中闪过一抹疲倦之色，靠在椅子上，自嘲的笑了笑。
    各大部门，人尽皆知的消息，他这个墨阁的代理阁主却蒙在鼓里，只能通过各种批文上的细枝末节来自行推断。
    就连给禹墨打电话试探都要小心翼翼。
    “罪城出身，不配为人啊...”
    “呵呵...”
    “没有人家的天赋，没有人家的好老师，就只能被压榨。”
    “但禹墨，你终究算错了一点啊。”
    “罪城人，也是...人啊...”
    “在这种事情上，至少我们，是同一立场的。”
    “哪怕在这盛大的棋盘中，你只是将我摆在一个工具人的位置上，但我却想告诉你...”
    “永远不要小瞧在罪城走出来的人。”
    “就算是工具人...”
    “这最终的舞台上，也会有我楚怀的名字！”
    “一定！”
    这一刻，楚怀的眼神中仿佛有熊熊烈火在剧烈燃烧，充满斗志。
    角落里的秘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楚怀的位置，但当他看去时，楚怀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意，嘴里更是对禹墨骂骂咧咧的，并顺手拿起一份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阁主，您喝水么？”m..
    “不喝！”
    “午饭时间到了，我去给您打午饭？”
    “不饿！”
    秘书接连两次小心翼翼的询问，都被楚怀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给怼了回去。
    他默默低下头，不再吭声。
    办公室内，再次恢复平静。
    ……
    “今日！”
    “我慕宇，当入八觉！”
    伴随着冰冷的声音，慕宇自黑暗中睁开双眼，刹那间，眼底深处闪过凌厉之色。
    “可以开始了！”
    此时的慕宇充满自信，将手掌搭在一旁的锁链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墓碑自半空中飞舞。
    “可惜，如果有第八技，把握会更大一些。”
    说话间，慕宇一步踏出，自身彻底融于黑暗。
    甚至没等时光出手，墓碑便剧烈震荡起来，向一处空间壁垒砸去。
    隐约可以看见一道淡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壁垒上方更是泛起淡淡涟漪。
    眼看着时光自一旁起身，慕宇嘴角微微抽搐。
    “继续修炼吧...”
    “我灵气积累到九觉之日，此空间，必破！”
    说完，慕宇毫不犹豫的转身，拖拽着自己那巨大的墓碑，再次回到了之前坐着的位置，重新盘膝坐下，闭上双眼。
    而时光则是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顺手拦下一道绿色光芒，将其吸收进体内，闭上双眼。
    一缕缕精纯的能量自时光体内扩散而出，又很快被其重新吸纳。
    这极光空间只是稍微热闹了一会儿后，就重新恢复安静。

 第1532章 老白猿保姆手册

    “妖主大人，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这一年的时间里，怎么一直都没有动作啊！”
    天穹涧。
    两位老白猿的心腹有些焦急的围绕在他身旁。
    自从妖神们决定给老白猿继续放权之后，老白猿在天穹涧的地位就已经是无可撼动了。
    哪怕是那些神族的族长们，此时在见到老白猿后，也只能保持恭敬的态度。
    “呵呵...”
    “为什么要做？”
    “难道在你们心里，已经承认自己不如人族了么？”
    老白猿面带微笑，浇灌着花圃中的鲜花。
    经过一年的时间，老白猿的气质看起来更加内敛，自身没有任何妖气外泄，就连说话都更温和了些。
    但那两位妖主却完全不敢靠近花圃的位置，以它们庞大的身躯，稍不留神下，哪怕只是一口粗气，都有可能让这花圃毁于一旦。
    远远望去，两只妖主小心翼翼的样子，显得那般搞笑。
    “当然不会！”
    “只是根据线报，人族那边频频变动，就连破军那支可恶的队伍都开始了扩招，规模翻了三倍！”.
    “他们更是每天在什么...什么论坛里，喊出口号，下次直接把...把屎拉在您的王座上！！！”
    “我们如果不做出回应的话，恐怕底下的人会瞎想啊。”
    破军这两个字仿佛已经成为了妖域的禁忌，每当有妖兽们谈及破军时，无不咬牙切齿！
    尤其是这一年内，破军在人族论坛上那嚣张的样子，说出的每句话都在刺痛它们妖域的尊严，导致这些妖兽们，无不希望将破军碎尸万段。
    “想什么？”
    “我妖域之兽，就当有一往无前的气概。”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而已，到时只要轻轻一巴掌，覆灭了就是，何必动怒。”
    “如果破军真有勇气，就不会只在论坛里面狂吠了。”
    老白猿随手将花洒放在一旁，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坐在摇椅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可惜，终究还是泡不出季鸿的味道，他究竟是怎么研制的呢。”
    它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前几个月还特意又跑到深山里去请教，但得到的结果却只有季鸿平淡的目光。
    “哦，对了。”
    “人族最近的所有举动，都详细介绍一下。”
    老白猿舒服的靠在摇椅上，缓缓闭上双眼，听着这两位妖主把一件件完整的事硬生生聊的十分零碎，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会特别怀念小红龙，青年白猿。
    它们，才是一位称职的秘书啊。
    就是...
    太可惜了。
    “嗯？”
    “着重说说墨阁。”
    “有人看到，警卫总司的人，拿着文件，去了墨阁，然后呢？”
    “一天半的时间才得到批文？”
    “你把最近墨阁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详细和我说说。”
    老白猿突然来了些许兴趣，睁开双眼，手指轻轻敲击摇椅扶手。
    “这不像是余生的手笔啊。”
    “几次政策，都异常稳健，而且暗手无数。”
    “看来余生最近，不在墨阁。”
    “失踪了？”
    “他去做什么了？”
    “修炼？”
    “全心全意破境？”
    “倒是一个好消息。”
    老白猿满意的点了点头，它不怕余生修炼，就怕余生摆烂，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钟玉书，袁青山，齐长山...”
    片刻过后，老白猿又一口气说出了足足二十多个名字出来，从八觉到七觉，都是在人族叫得上号，也算是整个人族的天骄那种，明显格外关注。
    “钟玉书不见踪影。”
    “袁青山在灵念学院...”
    这两个妖主最近对这些人名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开始汇报起了他们的行程。
    老白猿微微点头。
    “没死就好...”
    “一定要好好活着，多活两年啊...”
    当然，这两句话，老白猿是没有说出口的。
    “继续关注。”
    “这些人，都是对我们妖域威胁最大的。”
    “不能放过他们的任何情报。”
    “尤其是有人破境的话，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着，老白猿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两位妖主对视一眼，缓缓退下。
    “目前来看，还算是势均力敌啊...”
    “但钟玉书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有可能在强压之下，突破九觉。”
    “还有...”
    “袁青山，齐长山机会不大。”
    “孙闻九觉...”
    “这个家伙的觉醒物...”
    老白猿不断分析着人族目前为止纸面上的实力，最终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闭上双眼，仿佛睡了过去。

 第1533章 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

    可以说，任凭人族如何暗流涌动，妖域却始终维持着一潭死水，完全没有决战即将到来的那种紧张，压抑感。
    除了对破军表示出浓浓怒火之外，其他一切如旧。
    尤其是老白猿，身为妖域之主，每天什么正事儿都不做，只是养养花，浇浇水。
    就连神族们依旧出去放高利贷，压榨底层妖兽，它都像是不知情一样。
    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人族内部，那一位位风云人物了。
    真就是一周打听一次，确保他们安全，无恙！
    简直就是动用整个妖域的资源，来为这些人保驾护航。
    只不过它之前做这些，还算是比较隐秘，但现在，已经赤裸裸的摆在台面上，近乎不加掩饰了。
    “九觉，妖神之战，一定是最辉煌的。”
    “但不能只有他们...”
    “七觉，八觉，打起来更好看，而且氛围会更惨烈。”
    “九觉境，制造特效，玩恢弘的场面。”
    “七觉，八觉主打情绪流，让他们把自身那种奋不顾身的热血发挥出来，渲染情绪！”
    “嗯...”
    “还要给年轻人一些展现自己的舞台，虽然他们可能才四觉，五觉，但镜头偶尔给到底层，能更完整的映照出众生百态！”
    “最后，大地，荒无人烟。”
    “只有我，孤独的行走，创造新世界！”
    老白猿脑海中仿佛已经联想到了某个画面，导致自身都变得激动起来，拳头不经意间攥紧，身体微微颤抖。
    “净化一切！”
    “净化这世间的所有腐朽！”
    “呵...”
    伴随着一声轻笑，花圃中的鲜花随风摇曳，传来淡淡芳香。
    ……
    “去罪城？”
    “不行不行，这车租不了！”
    听到余生的目的地，中年头摇的宛如拨浪鼓般。
    而在他的身后，一位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我可以买。”
    余生缓缓说道。
    这是距离罪城最近的城市，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人烟稀少。
    所以当余生在这里逛了一圈后，发现连一家卖车的店都没有，只有一个租车行，租的还是摩托。
    “老弟，你看，我这个租车行一共就两辆摩托，平时租出去，赚点生活费。”
    “如果卖给你，我这生意也就没法做了。”
    中年脸色一苦。
    “嗯。”
    余生轻轻点头，没有继续坚持，转身离去。
    但余生刚刚走进下一条街道，之前租车行那位小女孩就追着跑了过来，远远看着余生的背影喊道：“大哥哥，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余生脚步停顿，转身，看向小女孩。
    “你当年...”
    “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
    女孩清澈的眼神看向余生，一字一顿说道，神情中满是认真。
    “因为雇主让我杀他。”
    余生听到女孩的问题没有惊讶，只是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场景，同样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你认出我了？”
    这次反倒是女孩有些好奇了。
    “你可以听出我的声音。”
    “我也可以记住你的长相。”
    余生点了点头。
    女孩若有所思，此刻的她所表现出的，远超过10岁年纪该有的成熟。.
    “你准备报仇么？”
    余生再次问道。
    但这一次，女孩却微微摇头：“我只是想活下去，能够看见这个世界，有一个爱我的爸爸。”
    “现在我活的很好，我的新爸爸也很爱我。”
    “虽然我们穷，但我很开心。”
    听着女孩的话，余生微怔，恍惚间，他仿佛在这女孩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没有感情，只是为了活着。
    而且，还要努力的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与正常人一样。
    哪怕在他伪装之后，依旧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
    余生双目有些失神，呢喃低语。
    许久过后，余生才回过神来，看着女孩，十分认真，郑重的再次问道：“那...你是为什么而活呢？”
    “啊？”
    “我...我不知道啊...”
    虽然女孩已经表现的十分成熟，但她终究只有十岁。
    在听到余生的话后，她表现的有些茫然，努力思考着余生的提问，微微低头：“我...我只是不想死...”
    “死亡，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
    女孩像是在问余生，又像是在问自己，声音越来越低。

 第1534章 活着是为了希望

    “那你追上来，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余生没有再去追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对女孩也明显感兴趣了许多。
    女孩轻轻点头。
    “嗯。”
    “宗爸爸对我，其实也很好的。”
    “如果我见到你，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我...我会难过。”
    女孩轻轻点头，眼神依旧清澈，透明。
    “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么？”
    余生问道。
    当然，说这句话时，余生没有特意让自己看上去比较凶狠之类的，更像是两个性格比较相似的人，在学术上的探讨。
    “这条街道上的人多，你不敢的。”
    “而且我知道，你是墨阁的阁主，我在电视上见过。”
    小女孩摇了摇头。
    “你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对于小女孩，余生展现出了对禹墨完全没有过的耐心。
    “没有了。”
    女孩再次摇头：“但对你的问题，我应该是有答案了。”
    “嗯？”
    “你的答案，是什么？”
    余生有些意外。
    女孩脸上露出单纯，可爱的笑容，眼睛都眯在了一起：“我想活下去，因为活着，可以遇见很多很多的人，看见很多很多的事！”
    “嗯...”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是...”
    “嗯...”
    “我不知道老师明天会留什么样的作业，我也不知道下次考试，自己会打多少分。”
    “甚至...”
    “我未来，会不会有其他的爸爸...”
    小女孩尽可能用自己掌握的词汇来解释着。
    “活着...”
    “是因为对未来，充满希望么？”
    这一年来，余生脑海中积攒了太多零散的思绪，但却始终无法整合到一起，但在此刻，听见小女孩的话后，却让余生怔在原地，陷入到沉思之中。
    “大哥哥再见。”
    “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为宗爸爸报仇的！”
    女孩礼貌的向余生说道，小跑着转过街道，消失在余生面前。
    而余生，依旧驻足，停留在原地。
    时间流逝。
    夕阳渐落。
    但余生却依旧没有反应。
    直至月上星空，余生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夜空。
    “但如果...”
    “我对未来，没有希望的话...”
    “生与死，依旧不重要。”
    “希望...”
    “什么是希望...”
    余生下意识的向城外走去，哪怕在路上，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是余生第一次没有贴着墙边走路，而是站在马路的中央。
    但他却并未察觉。
    不知不觉，余生已经走出城门，远远的看见了罪城那高大的城墙。
    恍惚间，赵子成女孩那可爱的模样浮现在余生的脑海之中，伸出两只白皙的小胳膊，可怜巴巴的看着余生，希望余生抱着她。
    下一刻，二中那些年纪不大的同学们，嬉笑着和余生打着招呼，约定毕业后，一起去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事！
    再然后...
    赵子成，孙闻，林小小，阿泰，慕宇...
    一道又一道的人影不断在余生的脑海中闪烁，宛如在播放幻灯片般。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最纯真的笑容，并远远的看着余生。
    渐渐，这些人影变得模糊，朦胧不清。
    仿佛被糅合在了一起，最终出现一副新的画面。
    画面中。
    罪城内。
    少年，少女在冰冷的环境中，蜷缩着身体，躲在一处漏风的房间内，身体不断颤抖，脸更是被冻的发白。
    “我们会死么？”
    少女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少年，问道。
    少年摇头，表情平静：“不会。”
    “为什么？”
    少女不解。
    “因为我们...还有许多心愿没有完成。”
    少年冻的手指都开始僵硬，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少女眼中那些许的彷徨在这一刻消失不见，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充满信任。
    只是，又过了片刻后，少女突然再次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们的心愿完成...”
    “那我们...”
    “就再去找新的心愿，新的目标。”
    “能支撑我们继续活下去的...”
    “动力。”
    少年思索，一字一顿，认真说道。
    少女严肃的点了点头：“嗯！”
    寒风凛冽下，少年，少女哪怕浑身冰冷，但内心却充满烈焰！
    余生回过神来，有些沉默。
    “时光...”
    “按照约定，你已经寻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标，而我却驻足不前...”
    “浑浑噩噩的...”
    “一直是我...”

 第1535章 好久不见儿子

    看着头顶那轮残月，余生喃喃自语，微微摇头。
    曾几何时，他在罪城始终扮演着领路者的身份，鼓励着时光，活下去。
    时光坚定不移的执行着这一点，从未有过半分的退却。
    哪怕已经满是疲惫，却依旧一次又一次的杀入妖域之中。
    而自己...
    “或许，也应该给自己准备一个新的心愿了。”
    “原来我的路，始终都在。”
    “只是我...”
    “遗忘了。”
    这一刻，余生那颗蒙尘的心再次用力跳动起来，一缕缕狂暴的灵气自余生体内扩散而出，席卷四周，但很快又隐匿无形！
    此时的余生双眼是从未有过的清澈。
    一个个尘封已久的觉醒物，没等余生召唤，就主动漂浮在他的身后。
    龙纹棍轻轻震动，发出尖锐的鸣声，仿佛在向余生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山河瓶浮空自转，柔和的灵气挥洒而下，仿佛大海般包容着余生的身心。
    凤凰锤炙热如火，战意无双！
    蓝色的水晶神秘莫测...
    “我的路，从来都不是什么守护！”
    “如同我曾经所说...”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和老师，钟老那样伟大，可以为了人族赴死。”
    “那是他们的路，但却并不是我的路。”
    “我始终...”
    “都只是想带着时光，一起活下去...”
    “仅此而已啊。”
    “而如今，老白猿想要我的死。”
    “所以我的第一个新心愿，就从...杀死老白猿开始吧。”
    “虽然我选择的道，和禹墨你想我走的路不同，但至少在这一刻，结果是共通的。”
    这一年的时间里，虽然余生表现的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但眼底深处却始终带着一缕沉重。
    而如今，他身上的枷锁，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就是余生。
    一个从小时候起，就在和时光，努力活下来的余生。
    “罪城...”
    “不需要去了...”
    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罪城，余生眼中闪过一丝释怀，转身离去。
    但也就是在此刻...
    “唉...”
    “禹墨这个狗东西，得罪人的活儿，他从来不干。”
    “卖人情的时候，永远第一个到。”
    “我的宝贝儿子...”
    “真是...好久不见啊。”
    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十分复杂的声音，下一秒，余三水一脸古怪的站在余生面前，一脸尴尬，挠了挠头。
    “我们才分开五天。”
    余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三水。
    “咳咳...”
    “我知道，但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更何况这都五天了。”
    “你能理解一位父亲，在儿子离去后，那种落寞，孤独，以及深深的思念感么？”
    余三水一脸深情的望向余生，搭配着他那邋遢的胡茬，颇有一种成年男人独有的韵味。
    难怪那些淑芬，桂琴之类的，会对余三水这般迷恋。
    “你用错表情，语气了。”
    “这套是你忽悠大妈用的。”
    余生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是余三水看起来更尴尬了。
    “嗯？”
    “有么？”
    “儿子，这几天里，你有什么收获么？”
    余三水微微低头，当他再抬起头时，已经充满了威严。
    “好吧，我放弃表演了。”
    “我举报，是禹墨让我跟着你的。”
    “他担心你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被哪个煞笔不小心给重新踹上。”
    “为此，我还失去了和桂琴度蜜月的机会。”
    “请让我们一起来鄙视禹墨吧！”
    余三水义愤填膺的挥了挥拳头，嘴里更是忍不住对禹墨不断怒骂。
    “我记得...”
    “你是九觉...”
    余生眼神古怪的看着余三水，幽幽开口。
    一时间，余三水的拳头僵硬在了原地。
    “我...我这不是暴露气息...”
    “被...被那个老太婆盯上了么，我现在就算想跑都跑不掉了。”
    “如果不听禹墨的吩咐，那老太婆会打死我的！”
    “你不知道，人族一共就这么几个九觉，几乎全是墨阁的，他们人太多了...”
    “心还齐...”
    “真打起来，我会被蹂躏的。”
    余三水一脸苦色，委屈巴巴的蹲下：“我特么为人族刚刚流完血，这些老家伙们转身就来威胁我，一个个王八蛋，不是人的！”
    “他们的心都是脏的！”
    提起这个，余三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下意识的大声喊了两句，随后又反应过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被偷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最近很多人说，感觉有点水了，在这里解释一下，真不是水，而是必然要走的过程，如果直接跳过，余生闭关，三年之期已到，出关，干仗，结束...说实话，老猫最多三天，就能给完本掉，但这样，是不完整的...）
    （接下来的路已经没有多少，余生依旧没有彻底走到尽头，镇妖关接近尾声，让我们珍惜这最后的一段路吧...）
    （最后，额外感谢一下读者（筱枼炗），从镇妖关开书那天，到现在，免费礼物送了共计1260次，深夜偶然看到，颇有感触，自鬼差到镇妖关...一路陪伴，不胜荣幸。同样，也感谢更多的读者，愿意相信二猫，陪着二猫一起走到现在，在这里鞠躬！）

 第1536章 再入罪城

    “不说这个，你不是要去罪城么？”
    “咋突然不去了？”
    余三水咳嗽两声，正色问道。
    余生摇头：“已经不需要了。”
    “嗯？”
    “你想通了？”
    余三水挑了挑眉毛，惊讶问道。
    余生点头，没有说话。
    “内个...”
    “我接下来的话，都是禹墨那个混账东西的意思，和我无关哈。”
    “千万别连累到我。”
    “禹墨说...”
    “罪城，对你而言，很重要。”
    “无论你的路是什么，但至少，你在罪城生活了13年！”
    “这里，也算是你的家。”
    “如果说，两年后的决战，人族败了，你的心中，或许会留下遗憾。”
    “所以不如在罪城，待一年。”
    “顺便找那两个剩下的狱卒聊聊天，畅谈一下人生过往。”
    “嗯...”
    “这是他的原话！”
    可以看出，余三水这个堂堂九觉，在最近一年多的时间里，频频遭受各种折磨后，那种九觉的傲气已经被打磨的完全不见了。
    甚至连说一句话，都要疯狂展现自己的求生欲，避免被余生误会。
    遥想当年...
    余三水可是十分淡然，装逼的坐在禹墨面前，笑谈人生，顺便再威胁禹墨两句，并且还得让禹墨礼貌，恭敬的送自己离开。
    “不过说白了，这老阴比就是要脸！”
    “翻译过来就是...”
    “他想把罪城那俩高手忽悠出来，为决战做准备！”
    “但他还不敢进罪城了，怕出不来。”
    “所以希望你能进去看看。”
    此时的余三水直接摆出一副反正老子已经没骨气了，索性直接就把小人当到底的气概！
    “我不是挑事儿的人哈，但这种事，我忍不了！”
    “罪城那是人待的地方么？”
    “他自己怎么不来？”
    “说的冠冕堂皇，真虚伪！”
    “我不知道你是啥脾气，反正如果是我的话，绝对忍不了，必须给他两个大逼斗！”
    余三水将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发挥的淋漓尽致。
    余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最终再次转身，向罪城走去。
    “哎，你...”
    “你就这么去了？”
    “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么？”
    “比如问候问候他的那种？”
    余三水看着余生的背影一脸茫然，忍不住大声喊道。
    但却被余生直接无视。
    “这家伙，心态真稳啊。”
    “我这么拱火，他都不急眼的。”
    “不对...”
    “余生虽然没有回应，但是不是等同于默许了，让我替他骂禹墨一顿，而且是指着鼻子骂的那种！”
    “一定是的！”
    “没错！”
    “说不准还让我替他踹禹墨两脚，只不过这就要靠我自己领悟了。”
    “我领悟的绝对没错！”
    余三水眼睛愈发明亮，就连嘴角都泛起一抹兴奋的笑容，下一刻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迫不及待的去找禹墨，面对面汇报去了。
    并替余生展开对禹墨的友好慰问！
    ……
    “止步！”
    “罪城门前，不许踏足。”
    就在余生距离罪城不过百米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威压。
    “速速离去，不然...”
    “嗯？”
    “阁主大人？”
    “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视察工作么？”
    “预备役23营，将领裴勇，恪尽职守，从未懈怠！”
    上一秒还十分冷酷的声音瞬间就变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自半空中急速落下，一脸崇拜的看着余生，朗声开口！
    “嗯。”
    “辛苦了。”
    余生轻轻点头，说着自己那万年不变的话术，并用新学的动作，轻轻拍了拍壮汉的肩膀。
    一时间，裴勇显得愈发激动起来，面色涨红，腰板挺直。
    “为人族，为墨阁！”
    “纵死无悔！”
    明明只是一个轮岗的守城工作，在他那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中，硬生生的产生了一种...这工作得玩命的感觉。
    “……”
    “辛苦了。”
    余生思索许久，都没有想到第二套话术，只能再次重复了一句，走到罪城的城门口处，盘膝坐下，等待着城门开启的那一刻。
    “嗯？”
    “阁主，您这是...”
    裴勇表情猛变，凑了过来，眼睛睁得老大。
    “进城。”
    余生十分诚实的说道。
    “啊？”
    “罪城一年只有一个出来的名额，我相信您能拿到这个名额，但距离下次出城，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您这日理万机的！”
    “不合适...”
    裴勇在懵逼过后，很快反应过来，一脸苦色，耐心劝导道。

 第1537章 狩猎时间到了

    “嗯...”
    “我知道。”
    “谢谢。”
    余生礼貌致谢，目光依旧看着城门的位置。
    “您...”
    “这是任务。”
    “是！”
    裴勇还想再劝两句，但在听见余生的话后，还是下意识挺直腰板，说了一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远离了城门口的方向。
    离的太近，他可能也会被弄进去。
    没有了灵气...
    余生有把握出来，他可没有。
    ……
    罪城，外城。
    任由时间流逝，但罪城，永远都未曾变过。
    脏乱的环境，地面，墙壁上随处可见的血渍，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偶尔还能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
    一代新人换旧人。
    余生，时光他们在罪城所制定的规则，伴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成为了历史。
    一名20岁出头的少年，眼中带着凶戾之气，只剩下一条手臂，却依旧静悄悄的埋伏在一处角落里，一动不动。
    直至某个女人路过，距离他所藏匿的地点不到两米时，他才猛的冲出，仅存的那条手臂死死攥着一根被削尖的木棍，对着女人脖颈处毫不犹豫的插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女人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她的反应速度很快，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致命部位，使木棍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血流不止。
    但女人却没有哀嚎，而是第一时间侧身，抓住少年的独臂，另外一只手的指尖处出现一个刀片，自少年脖颈处一闪而过。
    鲜血顺着刀片滴落，女人默默将刀片收起，又将尖锐的木棍从肩膀处强忍着剧痛拔下。
    哪怕她的神经已经被磨炼的异常坚韧，但却依旧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
    她踉跄着脚步，没有离去，反而蹲下身子，不断摸索着少年的口袋，试图搜寻到一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失望的收回了手。
    但凡不是饿的走投无路，谁会冒着死亡的风险去找人一对一！
    并且是衣服稍微干净一些，没有那么瘦的高手们。
    至于为什么不找同级别的人埋伏...
    都同级别了，你没饭吃，他们自然也没有。
    女人一无所获，最终向远处走去。
    就在女人离开少年尸体不到10米远的距离时，一道道人影突兀的自角落里钻出，大部分都是饿的皮包骨那种，但眼中却冒着恐怖的绿光，以完全不符合身体素质的速度，冲到身体旁，和一群人疯抢着。
    这些...
    才是生活在罪城内，最最最底层的存在。
    外号：秃鹫。
    女人远远回首望去，确定这些秃鹫不敢来招惹自己后，这才轻松了口气。
    但她还没来得及回身，一处充满泥泞的沟渠内，寒芒突然闪烁。
    她的腹部被划开一道巨大的伤口，内脏顺着伤口不断流淌而出。
    紧接着，一个瘦弱的老头儿支撑身体，从沟渠中钻出，哪怕女人已经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但老头儿依旧没有靠近的想法，而是捡起两块石头，远远的丢在女人头上。.
    确定女人已经死亡后，他这才颤颤巍巍的爬到女人面前，先是大口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后，这才摸索着女人的尸体，取出半块地瓜，半张饼。
    也不顾手上的泥泞，脏臭，就这么将其胡乱的吞进肚子里，这才警惕的看着远处那群蠢蠢欲动的秃鹫们，消失在街角。
    而在老人离去后，那群秃鹫们又蜂拥着来到女人身旁，重新围起一道城墙，隐约间，只有鲜血在其中喷溅而出。
    短短数分钟内，接连死去两人，但看众人的表情，却仿佛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安静的街道，只有啃食声在不断响起。
    直到夜晚八点！
    虽然没有时钟，但他们却默契停手！
    秃鹫们互相对视一眼，带着满身的血液，以及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拖着身体，麻木离去。
    就在他们刚刚退场后，一位位衣着相对干净，整齐的人，从街道各个角落中走出，彼此警惕的对视一眼，互相没有交手的想法，保持着安全距离，向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每天这个时辰，城门开！
    偶尔会有新人进来。
    新人，代表着干净的衣服，甚至是一些...食物。
    这也代表着，他们的狩猎时间，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这些人躲在角落里，如同一位位耐心的猎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罪城城门，一动不动，安静的等待着。

 第1538章 又回来了

    宁静的黑夜中，城门开启的声音是那般刺耳。
    隐藏在黑暗中的罪城居民变的激动起来。
    毕竟不是每次蹲守，都有猎物出现的。
    而如今，区别就在于猎物的数量了。
    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但空气中却已经弥漫起了杀意。
    不仅仅是针对猎物，更是针对自己的竞争对手。
    在月色中，一道略显瘦弱的人影自门缝处出现，以相对缓慢的步伐，走进罪城。
    大门关闭。
    “一个？”
    “有背包！”
    他们才刚刚升起失望的情绪，下一秒便重新激动起来。
    距离余生最近的那位局面率先忍不住出手，以极快速度向余生冲去，手中更是攥着一把真正的匕首。
    这东西，在外城，就是无价之宝！
    眼看着已经有人率先出手，又有一小部分人跟着冲了出去，避免被人抢先。
    但同样，更多的人选择留在原地，继续隐藏。
    一般来说，这种仗，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完的。
    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这些人瞠目结舌，并庆幸起来！
    最先靠近余生的那人，以比去时还要快三倍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上，甚至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彻底没有了动静。
    那清脆的骨裂声，对于这些常年在罪城厮混的人来说，太熟悉了！
    绝对是胸膛粉碎性骨折，顺便击碎了五脏六腑。
    这是正常人在罪城能打出来的伤害？
    一时间，那些还在向余生发起冲刺的人硬生生原地顿住了自己的脚步，生怕自己距离这个猛人稍微近上一些，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其中有两个奔跑速度过于快的，为了原地刹车，更是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连起身都不敢。
    好在余生只是环顾四周，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后，就向某个方向走去，在他们的目光中，十分熟络的穿梭过一条条复杂，繁琐的街道，最终消失不见。
    “他似乎...”
    “是往内城的方向去了。”
    “他为什么知道内城在哪里？”
    “难道是某位曾经出去的前辈，给他画过地图？”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自己本身就是...”
    这些人面面相觑，甚至在这一刻彼此间的敌意都没了。
    还有什么好打的。
    猎物没打到，还栽了一个，再互相打下去，除了浪费体力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嗯？
    栽了一个！
    他们瞬间反应过来，看向被余生打死的尸体方向。
    “艹！”
    “王瘸子！你特么不是瘸了么？”
    “阴险！”
    一道人影，用胳肢窝的位置夹着拐杖，另一只手拖着尸体，向远处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狂奔，并且一边跑，一边摸着尸体的口袋，最终掏出一个完整的馒头，这才将尸体扔下，远远的看着他们。
    “罪城规矩，争夺结束，过往种种，概不追究！”
    “诸位，再见！”
    王瘸子遥遥喊着，又将那拐杖重新取下，拄着，一瘸一拐，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离去，只剩下在场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四散而去。
    至于什么愤怒的情绪...
    这些倒是没有。
    而且也没必要。
    在罪城，如果死盯着一个人不放，被盯着那个人死不死不知道，但你大概率是要挂掉的。
    只不过余生的身影，面孔，已经被他们牢牢记在心中。..
    这种猛人，如果记不住脸，下次不小心遇见，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嗯？”
    内城门外。
    瞎眼老人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拐杖，突然‘嗯’了一声，扭过头，‘看’向余生的位置。
    “又回来了？”
    老人那沙哑的声音响起。
    余生轻轻点头，并在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大块真空包装的酱牛肉，拆开，递了过去。
    “为什么回来？”
    老人接过酱牛肉，鼻尖轻轻抽动，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回味着口中牛肉的香气，再次问道。
    “骗您出罪城。”
    余生沉吟两秒，礼貌说道。
    “呵！”
    “还挺实在！”
    “就拿这东西诱惑我？”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举了举手中的酱牛肉，但他虽然这么说着，吃肉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慢。
    “还有这个...”
    “嗯...”
    “这个，和这个。”
    余生每说一句话，就在背包中取出一种食物，整齐的摆在老人面前，像上贡一样。
    而且他选的东西，都是味道特别香的那种。
    一时间，空气中都充斥着诱人的香气。

 第1539章 我为什么出城

    “……”
    老人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沉默，但手却不知何时搭在了拐杖上。
    “有些凉，没有外面的味道好。”
    “而且很多食物不适合长期储存，没有办法带进来。”
    余生依旧认真的叙述着。
    他每说一句话，老人握着拐杖的手就微微一颤。
    最终，老人轻叹一声：“没想到，连你这个诚实的孩子，都已经变得学会变通了。”
    “可惜...”
    “我是罪城的魂。”
    “哪怕是死，我的血都要洒在这片土地上。”
    “这辈子...”
    “离不开了。”
    老人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沙哑，仿佛喉咙处有金属摩擦般。
    “为什么？”
    余生不解。
    老人面带微笑：“罪城...也是人族的城，罪城人...也是人啊...”
    “我走...”
    “罪城，会失控的。”
    “而且...”
    “你知道罪城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吗？”
    老人反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最终缓缓摇头。
    老人将手中的最后一块牛肉咽下：“如果某一天，这世界变得失控，罪城...或许就是人族最后的...希望之城了。”
    “觉得讽刺么？”
    “但...”
    “你不觉得罪城内的这些人，在面对真正的末世时，会更适合生存么？”
    “这世间，一切存在，都有他存在的道理。”
    “如今的罪城满是黑暗，但谁又敢保证，多年后，它不会散发万丈光芒。”
    说话间，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起身：“谢谢你，让我回忆起了食物应有的味道...”
    “剩下的，收起来吧。”
    “人...”
    “最忌贪啊...”
    随着话音落下，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余生一人站在内城门口的位置，陷入沉思之中。
    “罪城人...也是人...”
    “为何会因为出身罪城而觉得自卑，为何又需要老师替我洗刷罪城的经历。”
    “而我，并未觉得不妥。”
    “是因为我骨子里也下意识的认为，罪城出身，就要低人一等？”
    “哪怕入罪城，非我所愿...”
    此刻，余生的脑海中全部都是老人刚刚所说过的话。
    异常朴实，却又直指内心。
    “眼前的黑暗，未必不会是将来的光明。”
    “如今的罪犯，同样可能是人族的希望...”
    “当站在一定的高度后...”
    “对与错，仅在一念之间。”
    余生逐渐回过神来，看向老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但可惜，这是您的路，却不是我的路。”
    “我的世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哪怕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也不会去做错的事。”
    “因为...它是错的。”
    言语间，余生眼神再次变得清澈，抬起头看了眼这熟悉的内城，大步踏入。
    虽然不过短短数年，但在罪城却已经足够沧海桑田。
    余生，时光的名字，早已经被人遗忘，就连楚怀也已经成为历史。
    而余生，时光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已经换了数任主人。
    余生站在一处房顶，在月光中注视着自己那无比熟悉，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微微有些出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如同往常那般，粗暴的冲进去，将住在房间内的人给揪出来，而是就这么在月色中，转身离去，回到外城，拐过复杂的地形，最终出现在一处单独的房间之外。
    房间内，隐约有铁链声响起。
    余生轻轻敲响房门。
    一道低吼声猛的从房间内响起，宛如发狂的野兽，充满了戾气。
    但余生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您好。”
    “请问您愿意出罪城么？”
    他很主动的推开房门。
    一缕冷气自房间内弥漫而出，漆黑的屋内，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响起。
    一双冰冷的目光刺透黑暗，望向余生。
    下一秒，壮汉顶着一头邋遢的长发，自房间内缓缓走出，看向余生，充满了凶戾的战意。
    “你很强！”
    壮汉冷声开口。
    “嗯。”
    余生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壮汉的观点。
    “请问您愿意出罪城么？”
    眼看着壮汉眼神中的凶意越发明显，甚至随时都有对自己动手的可能，余生再次问道。
    “为什么？”
    相比于老人，壮汉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简短。
    “嗯...”
    “可以打架。”
    “和很多比你强的人打。”
    余生认真思索，郑重说道。

 第1540章 一只烧鸡...就行

    “既然比我强，我为什么和他们打？”
    壮汉再次问道。
    这回答，哪怕是余生都有那么一秒钟有些发怔。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但从眼前这位明显看起来就是战斗狂的口中说出，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因为...”
    “和他们打，你能变得更强？”
    不过好在余生的脑回路同样不太正常，只不过瞬间就接受了壮汉的思维，并且思索着开口回应。.
    “但和他们打，我也有可能会死。”
    壮汉微微摇头。
    “嗯...”
    “那还有很多比你弱的，你可以随便杀它们...”
    余生换了一个角度，再次说道。
    壮汉沉默：“它们都已经比我弱了，杀它们的意义又在哪？”
    “嗯...”
    “因为...杀起来很爽？”
    余生沉吟，郑重说道。
    “我不喜欢杀人。”
    壮汉再次摇头，眼神中流露出的，依旧是汹涌的战意，但表现出的气质却和聊天完全不符。
    余生默默扭过头，看向房间。
    房间内，是一具具骸骨。
    “他们挑衅我...”
    “所以我才杀他们。”
    “而且他们身上有食物。”
    似是察觉到了余生的目光，壮汉再次开口。
    这一刻，余生突然有些恍然，宗仁为何会在壮汉的手中死里逃生了。
    至于在关键时刻，壮汉为何出手帮了他一次...
    “你很饿？”
    余生突然问道。
    壮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一直很饿。”
    “如果我给你一个馒头，请你帮我离开罪城，你会同意么？”
    余生再次开口。
    壮汉点头的频率都比之前快上几分：“当然！我之前就替别人出过城的，只是他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死了...”
    一件至今还是悬案的事，在这一刻突然就破了。
    宗仁说服壮汉...
    并不是什么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许诺什么好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馒头。
    或者说，如果让罪城那些人知道，只需要一个馒头，就可以让壮汉在出城战上帮助自己的话，那些历届的失败者，估计内心都会彻底崩溃。
    如此强力的外挂...
    至今无人发现！
    主要是壮汉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战意无双，戾气十足，并且总会杀死靠近他的人！
    如果他们知道，壮汉之所以是这眼神，主要是饿的...
    或许，当真相公开的那刻，才是对罪城居民们，最大的讽刺。
    “但我只能出手一次。”
    “不然他会拦我的，就像上次一样。”
    “他不喜欢我插手罪城的事。”
    壮汉似乎真的想要接下这笔买卖，甚至主动开始和余生聊起天，话都变得多了不少，只是脸上带着些许苦恼之色。
    “你要是觉得不行...”
    “半个馒头，也可以！”
    “再少的话，我就亏了，出手是会消耗体力的。”
    他完全没有表现出的那般凶悍，一身健硕的肌肉，双臂缠绕的铁链，包括那双饿狼般的眼神，在此刻显得异常荒诞。
    “……”
    余生沉默。
    其实...
    他也是罪城居民啊。
    为了逃离罪城，他足足熬到18岁...
    这其中，究竟付出了多少，恐怕只有余生和时光自己清楚。
    如今这种落差，就算是余生，也绝对不会保持平静。
    罪城最不能惹的禁忌...
    禁忌啊！
    “吃吧...”
    “多吃点...”
    面对壮汉充满‘杀意’的眼神，余生默默在背包中，将原本准备给瞎眼老人的食物摆在壮汉面前。
    “？？？”
    这一刻，壮汉眼中的光芒变得更盛，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一只腌制好的烧鸡，狼吞虎咽，将骨头都吞了进去！
    “我...”
    “我就算拼命，也...也...会送你...出城。”
    “我可以...可以和那个老...玩命。”
    壮汉一边吃，还一边不忘看向余生说道，表示着自己的诚意。
    一只烧鸡...
    都能替自己玩命了。
    而自己当初为了出城，准备了数年，期间无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
    多年的努力，比不过一只烧鸡...
    好吧，在罪城，一只烧鸡，的确能换几条人命了。
    尤其像是楚怀那种小弟无数的大佬。
    分分钟就可以让小弟们去替自己铲除一切敌人。
    “你很久没吃过肉了么？”
    看着壮汉狼吞虎咽的样子，余生幽幽说道。
    壮汉猛点头。
    “那他们...”
    余生指了指房间内的骸骨。
    “我咬过一口，不好吃，酸...”
    不过短短数秒钟时间，壮汉就已经将整只烧鸡塞进嘴里，鼓着嘴说道。

 第1541章 交易成立

    “所以，之后的，你都没有吃？”
    “那为什么放进房间里？”
    余生很少有如此好奇的时候，但此刻，他觉得如果不将这件事彻底弄清，对不起自己的青春。
    “丢在外面，就没人敢来挑衅我了。”
    “不挑衅我，就没有饭吃。”
    “只是就算藏在房间里，挑衅我的人也越来越少。”
    壮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恼，但很快就再次奋斗在吃饭的路上。
    ……
    “离开罪城，这种食物...”
    “每天，不限量。”
    余生在经过了一分钟的调整后，才终于让自己重新恢复平静，看着壮汉说道。
    “不...限量？”
    壮汉有些呆滞，放下手中的鸡腿，仿佛不太敢想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
    “嗯。”
    余生点头。
    “好！”
    “我出去！”
    壮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然点头。
    事情发展顺利到出乎余生的意料。
    “你没有留在罪城的信念么？”
    回想起老人和自己聊天时所说过的话，余生问道。
    壮汉茫然：“我为什么要有...”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出罪城？”
    余生忍不住再次问道。
    “在这里，偶尔还有馒头吃。”
    “出去，怕连馒头都没有...”
    壮汉理所当然的说道，让余生一时间哑口无言。
    果然.....
    罪城里的三位禁忌，除了老人之外，都不太正常。
    或许老人也是不正常的。
    他那种执拗，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一切，只是由心。
    宗仁明明早已经知晓了一切，也知道当初禹墨来罪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哪怕到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说...
    或许，这就是宗仁留给禹墨的，最后一件‘礼物’吧。
    “明天出城。”
    余生轻轻点头。
    “距离出城，不是还有几个月么？”
    壮汉不解。
    “……”
    余生深深看了壮汉一眼。
    罪城...
    狱卒！
    看起来最凶狠，最不讲理的人，想出罪城，还等日子...
    时间流逝，罪城依旧是罪城，但余生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余生了。
    虽然禹墨从一开始给余生准备的时间就是半年，但余生却从未想过在这里待上太久。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还要留出时间，找回时光。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至少，他和时光一起入城，一起出城，哪怕最后终会死去，但至少...
    死在一起，也算圆满。
    次日。
    清晨。
    余生再次站在内城的城门口处，可惜这里已经没有了瞎眼老人的踪影。
    壮汉紧紧跟随在余生身后，生怕自己丢了这个长期饭票。
    “您在么？”
    余生抬起头，看向远方，开口喊道：“我想出城了...”
    无人回应。
    “您昨晚吃了酱牛肉！”
    余生又补充了一句。
    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老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远方，拄着拐杖，不过数步，就站在了余生面前。
    “牛肉是你请我吃的。”
    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并顺势‘看’了壮汉一眼。
    “是交易...”
    “而且您拒绝了。”
    余生微微摇头，认真且固执的回应道。
    “四个月后，自然可以出城。”
    “今年...”
    “不办出城战了。”
    老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办出城战，他们会被我杀光的。”
    “您知道，我能做到。”
    余生摇头，拒绝了老人的建议。
    “但这是罪城的规则，我也没有办法打破。”
    老人同样表现的十分固执：“让你带他离去，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
    说着，老人伸出手指了指壮汉。
    在吃了一顿勉强还算开胃的饭后，壮汉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凶悍了，甚至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无辜的看向老人，很快又紧张的盯着余生，生怕余生放弃他。
    “禹墨之前带走了很多人...”
    余生开口。
    老人摇头：“那是一场交易！”
    “我们也是交易。”余生再次反驳。
    老人用力的拄了拄拐杖，有些气愤：“但你给的，只有一块酱牛肉！”
    “但你吃了！”
    “我可以吐出来！”
    “脏了。”
    “！！！”
    两人寸步不让！
    “规则是我定的，说出不去，就出不去！”
    最终，老人直接开始耍赖，转身就走。
    余生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沉默数秒，同样转身：“走！”
    “啊？”
    “去哪儿？”
    壮汉下意识跟了上去。
    “杀人。”
    “杀掉罪城所有的人。”
    “不然我担心出城战的时候，有风险。”
    余生平静开口。
    远方，正在离去的老人身体僵硬在了原地，手掌紧紧的攥着拐杖！

 第1542章 他给的太多了

    “站住！”
    老人深吸一口气，无奈转身，‘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最终喊道。
    余生脚步一停，无辜的与老人对视。
    “你敢在罪城乱杀人，我就杀你！”
    老人的声音冰冷，沙哑，一缕缕杀意在空气中弥漫。
    余生表情不变：“你杀不掉我。”
    “这些年，你虽然在成长，但在罪城，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老人微微摇头，语气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全部都是自信。
    “嗯...”
    “但我们是两个人。”
    余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算是认同了老人的说法，只不过却在说话间微微侧开身子，将壮汉让出。
    “呵...”
    “在罪城，他会对我动手么？”
    老人轻笑一声，微微摇头，否认了余生的说法。
    但下一秒，壮汉却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挥舞粗壮的手臂！
    锁链在半空中沙沙作响！
    “他给的...”
    “太多了！”
    说完，壮汉向前一步，肌肉瞬间鼓起，就连脚下的石板在这一刻都无声碎裂，最终成为粉末，随风飘散。
    远方，一位内城的居民恰好路过，在看清对话的两人后，表情猛然一变，转身就跑。
    今天是特么什么日子！
    出门没看黄历！
    能遇见罪城的两大禁忌对峙！
    这玩意，看热闹都容易给自己看没。
    “……”
    “他给了你多少...”
    老人沉默，最终有些好奇的问道。
    “食物！”
    “不限量！”
    “管饱！”
    哪怕壮汉的表情再凶悍，再像一位恶人，此刻嘴角都忍不住泛起一丝笑容。
    这种美好的生活，单单只是幻想，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
    听着壮汉那憨厚的声音，老人再次无言，攥着拐杖沉默许久，才幽幽说道：“给的...的确不少...”
    “下不为例...”
    说完，老人弓着腰，缓缓转身，向远方走去，最终消失不见。
    随着老人的离去，壮汉下意识的轻舒了一口气，但又怕余生看见，觉得自己怂了，不值得这个价儿，又急忙恢复凶相，带着些许冷酷，看着老人离去的位置。
    “走吧...”
    只不过余生并未关注到他的表演，只是轻声开口，随后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壮汉急忙跟在余生身后，有些激动。
    在激动的情绪下，他那狰狞的脸在此刻显得愈发恐怖起来。
    而他们的出现，对外城的居民们来说，不亚于是一场地震。
    作为罪城的禁忌，此刻竟然宛如小弟一样，牢牢跟随在余生身后，亦步亦趋。
    尤其是他们离去的方向...
    似乎是...
    城门处？
    一时间，整个外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在了余生身上，他们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个猜想，但仔细思考后却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这种好奇心下，他们哪怕明知道跟在余生身后有些危险，却依旧远远的坠着。
    到最后，甚至内城的那些大佬们都得到了消息，纷纷走出内城，站在一处处房顶上，沉默的注视着。
    余生终于走到城门口的位置，脚步停顿，抬起头，看向某处虚空。
    下一秒，那紧闭的城门突然传来阵阵刺耳的声音，在众目睽睽下，真的打开了一道足够一人通行的缝隙。
    “？？？”
    “为什么？”
    “没到日子，罪城的城门为何可以打开？”
    “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眼前这人，应该是可以打破规则的那种。”
    外城的居民们此时表情异常复杂。
    有震惊，有不满，有嫉妒！
    相比起来，内城那些人的表情就要平静许多，只不过瞳孔同样收缩。
    “我...”
    “我知道他...他是谁...”
    “我在进来的时候，他就...就已经是墨阁的阁主了...”
    “叫余生...”
    一位身材消瘦的外城居民突然开口，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余生？”
    内城人中，其中数位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表情终于变了。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余生，但却在前辈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每当那些前辈们提到余生时，总是会表情十分复杂，以一种颇为感慨的方式说...
    ‘余生...’
    “罪城近二十年来，最具颠覆性的传奇人物...”
    可惜，这些前辈们，要么阴沟里翻船死了，要么在罪城被折磨的心态崩溃，自尽而亡。
    就算剩下的一些，大部分也是疯疯癫癫，就此隐退。

 第1543章 罪城的第一个家

    一时间，所有罪城居民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余生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比如...
    出城！
    如果余生真的可以在这个时间点，从城门走出去，代表着城门至少在此刻，是解除了封禁的。
    他们不在乎什么潜规则，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想法！
    但如果他们的速度够快...
    或许...
    有可能和余生一起走出去！
    至于抢在余生前面，这种事，他们想都不敢想！
    已经有无数癫狂的前辈们，用自己的命去替他们证实，盲目冲动的下场是什么了。
    “他动了！”
    “果然，他是向城门口走去的！”
    一时间，这些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小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微微弓着身子，随时都有可能发起冲刺！
    其中最强大的几人更是直接壮着胆子提前向前方走去，锁定了最佳冲刺位置！
    但...
    “他为什么停了？”
    “什么情况？”
    众人刚刚提起来的气势在这一刻都变得有些涣散。
    余生突然顿住脚步，环顾四周，最终转身，看着城门口这处空白的广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最终，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取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或许未来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应该留点什么...”
    “时光还没看到。”
    曾几何时。
    就是在这处空地上。
    余生，时光被数十人包围，其中每个都是罪城最顶尖的高手。
    鲜血甚至将地面彻底染红。
    他们两个，就像是滔天巨浪下微不足道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拍的粉身碎骨。
    那一刻，一切的智慧，算计，都已经沦为空谈。
    只有厮杀，不断的厮杀...
    滚烫的鲜血迸溅在脸上，手中的匕首也已经在鲜血的沾染下无法握紧。
    虎口酸麻，无法提起力气。
    每一脚落下，都会踩在血水上，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
    对手们，都已经倒下了。
    似乎在那一刻，看着敞开的大门，自己死寂的心，也有了一瞬间的跳动吧。
    时光17，自己18...
    觉醒的年纪。
    所以，自己先行，去罪城外，那个罪城居民们口中，仿佛天堂般的所在，去打下地基。
    一眨眼...
    这些竟然已经成为历史了。
    地面上依旧有斑驳的血迹，但这其中，又有几滴，是曾经的呢？
    不知为何，这一刻余生突然不急着离开了，想在罪城内走走，看看罪城的风景，记录下自己曾经的点点滴滴。
    于是，他就这么攥着手机，不再去看城门那敞开的裂缝，反而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走向外城。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汇集在城门口的位置。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哪怕仅仅只是一道缝隙，但他们却贪婪的注视着，注视着城外的一切。
    一门之隔，却是地狱与人间。
    这距离很短，短到仿佛只有一步之遥。
    但距离又很远，远到镜花水月，只是泡影。
    最终...
    这些人还是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罪城的日子久了，他们已经没有勇气拿自己的命去尝试，尝试这条通道是否真的开启。
    因为余生未走，所以他们也不敢走。
    至于余生究竟为何放弃...
    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测。
    至于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秃鹫’，他们不经意间抬头，看向那城门时，呆滞的目光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或许，他们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如今能够维持他们的，不过是生存本能罢了。
    “这里...”
    “有什么不同？”
    壮汉看着哪怕在外城都是最破，最简陋的一间房子，有些疑惑，看向余生，不解问道。
    这房子由于太过破败，已经布满灰尘，无人居住。
    甚至原本窗口的位置都已经用石块堵死。
    只不过在多年的风霜打磨下，大部分的砖块已经掉落。
    “这里...”
    “是我在罪城的第一个家。”
    余生看着眼前的房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那个冬天，很冷...”
    “我和时光刚刚逃出来。”
    “只能躲在这个房间里。”
    “因为这里破，所以没有人会抢。”
    “窗户是坏的。”
    “风...雪，都会顺着窗户灌进来。”
    “我们就在外面捡一些能搬动的石块，一点...一点的堆在窗口...”

 第1544章 归宿

    余生这一刻的声音有些低沉。
    “时光的手被冻僵了...”
    “没有任何取暖的工具。”
    “如果这样下去，她的手是会坏掉的。”
    “但我们很幸运，在路边捡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余生表情平静的讲述着自己和时光曾经的故事。
    “我们先是用雪搓红了手...”
    “然后...”
    “又用血，染红了手。”
    “如果没有那具尸体的话，或许我们的手早已经废掉了吧...”
    “我很感激那个人的。”
    “甚至他的口袋里，还藏着两个冻硬的馒头。”
    “所以我们为了报答他，在被冻硬的泥土上，用了两个小时，替他挖了一个尸坑。”
    “只属于他的尸坑。”
    “可惜，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住他埋在什么地方了。”
    “我们不敢立碑，立碑的尸坑，是会被那些‘秃鹫’挖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余生讲述这些事时，语气十分平静，但壮汉却依旧在这其中听出了两个孩子的悲凉与无助。
    他们是弱小的，弱小到只能躲在最破的房子里，捡着尸体上的食物。..
    但他们同样是倔强的，倔强到自己都快要死了，却依旧会在风雪中，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埋葬一位死人。
    他们唯一的幸运，或许就是在这种绝望的黑暗中，却始终有人，在你的身边，散发着一缕微光吧。
    不然壮汉很难想象，在这种经历下，一个人的心到最后会变得多么扭曲，黑暗。
    因为有人同行，所以再苦，再累...
    至少...
    不孤单。
    这，或许才是余生最大的幸运。
    余生没有在这里驻足太久，只是在拍了两张照片后，默默转身离去。
    “这是时光挖的第一个尸坑。”
    “因为那一次，死的人有些多。”
    “其实时光并不是讨厌尸体，只是这样做，会有仪式感，让我们知道，在除了生存之外，还有其他事情做。”
    “嗯...”
    “这其中也有那位‘恩人’的原因。”
    “总归是要给死者们一个归宿。”
    “只不过我们的做法，让‘秃鹫’们很不开心，不过在我们又在尸坑中放置了十多具‘秃鹫’的尸体后，他们就开始坦然接受了。”
    “毕竟哪怕是‘秃鹫’，也希望自己死后...”
    “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至少在那一刻，他们不需要担心什么时候会死，也不会再有饥饿，痛苦。”
    “所以，我们认为，这样做，还是有意义的。”
    余生十分认真的向壮汉介绍着。
    只不过那尸坑早就已经填平，成为了一片空地。
    “我们没有实力的时候，就自己默默去做。”
    “我们有了实力之后，就可以让更多的人去做。”
    “那些年...”
    “是罪城‘秃鹫’数量最少的时候！”
    对于这一点，余生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真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单纯的因为，这尸坑是时光的杰作。
    壮汉挠了挠头，以他单纯的心性，很容易就能代入到余生所描述的情绪里，但想让他将这情绪用文字的方式具现出来，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他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听着，并跟随余生去往下一个地方，内心中更是隐隐有些期待。
    他...
    有些好奇这两个孩子的故事了。
    “这里...”
    “有一个洞。”
    余生突然站在一堵墙前，指了指角落。
    那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将墙壁遮掩了一半。
    但余生却弯下腰，扒开杂草，对着露出来的一个洞口拍了张照。
    “那次我们被很多人追杀...”
    “打不过。”
    “但我们的运气很好，发现了这个洞，钻进去后，躲过了追杀。”
    “只是那次我受伤很重，没有药物。”
    “时光冒了很大的风险，半夜摸到内城，钻进一个‘老大’的家里，翻到了几片消炎药。”
    “只不过在跑路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当她回来之后，伤反而比我要更重。”
    “我们一人分了两片药，在这里躺了一周，差点饿死。”
    “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去内城时，那‘老大’要杀了我们。”
    “好在...”
    “他没打过我们。”
    余生的讲述虽然依旧平静，但内心在此刻却依旧有些触动。
    这些过往，或许在余生的脑海中，才是最美好的回忆。

 第1545章 心墙

    “这是我们在罪城最好的一间房子。”
    “采光很好。”
    “地理位置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这里有一个小院子，虽然院子不大，而且平时我们也不敢把自己暴露在空旷的院子里，但偶尔透过窗口看看院子，心情会很好，很放松。”
    “因为这院子里，没有杀戮。”
    余生站在一处房顶上，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去看那房子，默默拍下照片。
    “这里的回忆...”
    “太多了。”
    “每一块砖，每一寸土地...”
    余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不再说话，将手机收起。
    “可回忆，终究只是回忆。”
    “想要活下去，还是要...向前看啊...”
    “我们走吧。”
    说话间，余生十分轻盈的从房顶上跳落，向远处走去。
    壮汉有些懵懂的跟在他身后：“啊？我们不继续看了么？”
    “不看了...”
    “走吧。”
    “我...”
    “想时光了。”
    “我们去找她。”
    余生的语气十分坦荡，让人听完之后，完全没有任何暧昧的想法。
    这其中更像是...亲情。新笔趣阁
    “哦哦。”
    “好的。”
    壮汉挠了挠头，跟在余生身后，许久过后，再次站在那城门前。
    一众罪城的居民们在这段时间内，始终都在盯着城门，眼神中充满了纠结，心动，克制...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他们的心态都逐渐有些崩溃。
    就在其中一人终于有些忍不住，想要用命去尝试的时候，余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那已经向前踏出一步的人下意识止住步伐，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余生，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第一时间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等待着一个结果。
    然后...
    余生的脚步几乎未停，期间没有任何犹豫，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向城门的方向，和壮汉...走出去了。
    没有什么灵气风暴，更没有被撕成碎片。
    余生就这么站在罪城之外了。
    “靠！”
    此刻，众人眼中纷纷露出懊恼之色，攥紧拳头，下一刻宛如一支支利箭，向城门的方向冲去，每个人都爆发出了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
    尤其是最早想要赌命的那个家伙，此刻更是距离城门最近，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经站在城门处，半个身子冲了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
    一股恐怖的能量风暴突然席卷。
    这人的身体几乎瞬间就被震的粉碎，化作血雾喷洒在半空之中。
    这一幕来的异常突然，一些距离城门已经近在咫尺的人几乎玩命的刹住脚，惊疑不定！
    最近的一个，身体距离城门甚至已经不足半米。
    也就是说，再晚上半秒钟时间，他大概率也会沦为一具尸体。
    似是受到了血液的刺激，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城门缓缓关闭。
    只留下一个个绝望的人身处这巨大的囚笼之中，眼神中写满了绝望。
    “为什么！！！”
    “罪城的规矩难道不是规矩么？”
    “他是墨阁阁主，所以他可以随意进城，出城？”
    “我们身份卑贱，就活该沦为玩物？”
    “老子受够了！”
    “公平...呵呵，哪特么的有公平可言啊！！！”
    一位外城的居民此刻精神彻底崩塌，癫狂的笑着，对着半空破口大骂，最终更是痴傻的跌坐在地上，眼神逐渐变得麻木，空洞。
    在原本始终黑暗的世界中，突然多出一束光...
    就当他即将抓住这束光时，又再次泯灭。
    当见过光后...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适应黑暗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向虚空的目光中，同样夹杂着愤怒。
    “出城的名额，始终只有两个...”
    “这期间，我并未拦过你们，余生同样离开过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你们走出罪城，可活。”
    “但你们却畏惧，退缩。”
    “所以困住你们的，并不是这座城，而是你们的心。”
    苍老的声音突然自半空中响起。
    下一刻，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出现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再坚硬的墙，总有被摧毁的一天。”
    “但心墙...”
    “却是永远难以突破的壁垒。”
    “就比如...”
    “现在，你们敢出城么？”
    说话间，老人轻轻挥手，厚重的城门再次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与先前无二。

 第1546章 余生又出城了

    当城门打开的那一刻，老人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周围再次陷入沉默。
    那已经疯癫的外城局面看见此幕，眼神中的疯癫之色更重，不断的狂笑着：“哈...哈哈...”
    “又来这套！”
    “骗我们去死么？？？”
    “我们不是余生，更不是墨阁的阁主！”
    “你会在乎我们的命？”
    “你会真的放我们走？”
    “真是好笑啊...”
    “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你圈养的玩物罢了，你会好心的送我们离去？”
    “罪城...罪城啊...”
    这人踉跄着起身，大声笑着，最终晃晃悠悠的向罪城深处走去，渐渐消失在街道上。
    原本还有几人露出心动之色，但在听见这人的话后，眼神又逐渐恢复平静。
    城门上，还沾染着刚刚死去那人的鲜血，异常鲜红！
    血水顺着城门不断滴落，仿佛是在无声的提醒。
    众人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看着城门，没有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五分钟后，老人叹息一声，再次挥手，将城门关闭。
    虽然这期间他什么都没说，但众人却依旧感受到了无声的嘲讽。
    “刚刚这门...”
    “是生路么？”
    一位站在房顶上的内城居民突然抬起头，看向老人问道。
    老人微笑：“是生路，还是死路，还重要么？”
    “当你认为这条路不通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
    “重要的不是路，而是心。”
    “如果我放任余生留在罪城，他想出城，就只能参加今年的出城战，那对你们而言，才是真正的末日。”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太公平，但一切的不公，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这道理，你们该懂的。”
    老人的声音依旧在半空中不断回响，本人则是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罪城的狱卒，从来都只有一位而已。
    在场的众人纷纷沉默，不断思索着老人说过的话，最终自嘲的笑了笑，互相对视一眼后，转身离去。
    这一次，他们谁都没有心情打架了...
    当然，还是有两位已经饿到不行的外城居民，眼神闪烁，向疯癫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罪城重新陷入平静。
    余生到来所带来的影响，也在此刻逐渐消散。
    ……
    “余生出城了？”
    禹墨看着手机中的内容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出城的速度，有些快了啊...”
    “没有回墨城，反而赶往镇妖关，是要去妖域么？”
    “还带着一位双手缠满锁链的壮汉...”
    “还好，总归还能拖一点时间。”
    禹墨轻舒一口气，手指轻敲桌面，紧接着在手机中找到余三水的号码，再次拨打过去。
    没人接。
    但禹墨却耐心十足，再次拨打。
    如此循环了整整六次，电话才终于被接听。
    隐约间还能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女人不满的声音：“谁呀，这么会挑时候...”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
    “说！”
    禹墨能明显感受到，余三水在说这句话时所压抑的怒火。
    原本还打算走威胁路线的禹墨果然换上一副笑容：“余老，您好，打扰了您的雅兴，我很抱歉。”
    “知道抱歉，你现在就应该将电话挂了。”.
    禹墨没好气的回应。
    “嗯...”
    “不行。”
    “虽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自我谴责，但我还是要说。”
    “余老，余生...出罪城了。”
    “去的是妖域。”
    “您知道的，在我眼中，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相信您也会担心他的安危吧。”
    禹墨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开口说道。
    余三水的脸瞬间黑了。
    “他不是昨天才去的罪城么？”
    “今天就出城了？”
    “罪城特么是他开的吧！！！”
    余三水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头疼，很疼！
    “这件事同样超出了我的预料。”
    “但有时候，我们无法掌控。”
    “所以还是要辛苦您...”
    “务必让他在妖域，多安全的逗留一段时间。”
    “别急着回来。”
    禹墨同样叹息一声，满是无奈。
    “哦...”
    “我...”
    “没...信号...”
    “嘟嘟。”
    电话挂断！
    禹墨嘴角一抽，再次打了过去。
    关机了...
    “这真是九觉能办出来的事儿么？”
    禹墨黑着脸，忍不住吐槽道，随后再次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我需要和余三水通话...”

 第1547章 能拖一天是一天

    大概五分钟后。
    江北城，一处比较豪华的住宅，房门敲响。
    无人开门。
    但敲门的人显得十分耐心，不断轻轻扣动，很有节奏，仿佛只要不开门，他就能一直敲下去。
    终于...
    房门打开。
    余三水光着膀子，一脸无奈的站在房门口的位置，看着门外穿着光组服饰的工作人员，几欲崩溃：“搞什么！！！”
    “光组就这么霸道吧！”
    “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讲王法啊！”
    面对余三水的吐槽，这名工作人员脸上始终保持着公务人员的礼貌微笑，并将手机递到余三水面前。
    余三水幽怨的将手机接过，放在耳边。
    “这款手机是目前市面上信号最好的。”
    “听着还算清晰么？”
    禹墨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余三水面无表情：“听我说，谢谢你。”
    “不客气。”
    禹墨平静回应：“现在，我们继续聊之前未聊完的事情，你已经耽误了我六分十五秒的时间，我不希望再发生其他意外，不然墨阁的那些老前辈们...会生气的。”
    “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是风里来，血里去，靠着自己的双手，硬生生杀出来的。”
    “如果他们不开心，你的下场...”
    “会特别惨。”
    面对禹墨这几乎不加任何掩饰的威胁，余三水嘴角微微抽搐。
    他从未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是这般可怜。
    “我...”
    “知道了...”
    最终，余三水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嗯。”
    “我们继续聊正事。”
    “我现在的诉求就是，让余生在短时间内，不要回到人族。”
    “就算是回到人族，最好也是吃喝玩乐。”
    “这其中，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你...能做到么？”
    禹墨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余三水叹息一声：“大哥，做人要讲道理的啊，你也知道余生是什么人，谁能控制住余生的思想啊！”
    “这件事，不现实的。”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呆，但其实精的和鬼一样。”
    “我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他马上就能察觉异常。”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让他回人族，可这件事，我根本拦不住。”
    “或者说，你觉得，我能骗过他？”
    余三水这番话说的异常诚恳，甚至于一位堂堂九觉，主动承认了自己的智商不如余生。
    而且...
    这话还没什么问题。
    就连禹墨在电话那边都陷入沉默之中。
    “尽人事，安天命。”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不依靠墨阁就能晋升九觉的人...”
    “如果太蠢...”
    “你觉得，我会信么？”
    “加油吧。”
    没等余三水继续说话，禹墨直接将电话挂断，只留下余三水独自站在门口的位置，攥着手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着依旧面带微笑，礼貌看着自己的光组工作人员，余三水眼睛一瞪。
    “还有事？”
    那工作人员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落在手机上。
    “嗯，手机信号确实不错，我那款大砖头，一到妖域就没信号。”
    “禹墨还是很懂我的，提前给我送个手机。”
    “谢啦。”
    说着，余三水打了一个哈欠，在那位光组工作人员逐渐僵硬的笑容中，将房门关闭。
    “什么手机在妖域...”
    “都没信号...”
    “靠！”
    “做个任务，赔个手机！”
    那工作人员几乎是咬牙挤出这么两句话来，最终深吸一口气，黑着脸离去，只不过在内心中将余三水狂骂了几百遍而已。
    “亲爱的，你是要走了么？”
    一位年过四十，但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穿着性感的睡衣，斜倒在床上，媚眼如丝，看向余三水的目光中充满不舍。
    上一秒还在幽怨的余三水，几乎刹那间眼神就变得柔情起来，走到床边，一把拉住女人的手。
    “桂琴...”
    “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我很想守护这个小家。”
    “但...”
    “先人族，才是家啊...”
    “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幸，死在了战场上...”
    “桂琴...”
    此刻的余三水浑身都在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就连话都没有说话，捡起一旁的衬衫，转身大步离去。
    他走的很快，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桂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却有些痴了，就连眼睛都有些泛红。

 第1548章 决战了

    极光空间。
    在长时间的黑暗，再加上始终无法打破壁垒的原因，哪怕是慕宇这种冷静型人格，也已经逐渐变得急躁了。
    他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有耐心修炼。
    八觉到九觉的路太远，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办到的事。
    甚至...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常年黑暗下，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相比起来，时光就要显得更加平静，情绪完全没有任何波动，每天都在稳定的吸收着绿光中的灵气，甚至有些乐此不疲。
    “我们...”
    “已经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慕宇坐在角落里，沙哑着嗓子，有些低沉的问道。
    时光依旧在消化着体内的灵气，没有睁眼：“我十五天...”
    “也就是说，我才进来...”
    “几个月的时间么？”
    如今的慕宇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空洞，眼神中带着茫然之色。
    许久过后，他才微微扭过头，看向时光：“我们...还能出去么？”
    “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
    “而且在这里，修炼很快，我已经七觉了。”
    时光的语气始终保持着稳定。
    “但...”
    “这或许会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慕宇微微低头。
    “嗯。”
    对于这点，时光没有否认。
    “你...就没有那么一刻，想过放弃么？”
    “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慕宇的眼神在这一刻都变得烦躁了许多，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终无力的靠在墓碑上。
    “两年...”
    “很久么？”
    时光有些疑惑：“没有危机，可以安心修炼，并且还会提升修炼速度...”
    “这种地方，很少见的。”
    听到时光的话，慕宇怔住，下意识感觉时光的话很有道理，但转念一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新笔趣阁
    “你不觉得，这里太过于黑暗了么？”
    “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
    “就像是一座囚笼！”
    “将我们囚禁在这里！”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照这囚笼的意志去生存。”
    “甚至不去吸收那道绿光的话，我们还会被饿死。”
    慕宇再次开口，有些烦躁！
    “我已经在上一个囚笼中待了18年...”
    “和之前的相比，这里更像是天堂。”
    时光轻声低语，随后再次缓缓闭上双眼，梳理着体内的灵气。
    慕宇怔住，表情复杂的看了时光一眼，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重新变得冷静。
    在面对危机时，余生永远都能保持绝对的理智。
    而现在看来...
    时光同样如此。
    他们能做到，自己又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差上些许。
    哪怕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在说话语气，办事风格上贴近他们。
    或许...
    自己缺少的，就是在那关键节点上的一点冷静。
    思索间，慕宇那焦躁的心态逐渐抚平。
    寂静的空间内，只有绿光不时闪烁。
    ……
    “？？？”
    “决战了？”
    深山！
    当辛永风看见余生，或者说看见余生身后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壮汉时，直接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问道！
    余生茫然，微微摇头：“应该还没有吧？”
    “没有...”
    “没有你特么带着一位完全不加掩饰的九觉去妖域？”
    “你难道是想去天穹涧，干死一位妖神？”
    辛永风伸出手，指了指壮汉，语气中依旧充满震惊。
    “……”
    “他不是九觉吧，他是伪九觉，和儒生一样。”
    余生怔住，有些疑惑。
    但辛永风却果断摇头：“屁，九觉和伪九觉，老子还分辨不出来？”
    “虽然我才八觉，但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
    “这法则的律动，绝对是九觉！”
    “和儒生那冒牌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也不知道儒生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感到扎心，但至少...
    壮汉有些羞赧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九觉么...”
    “我还以为罪城里的三位，都是伪九觉。”
    “你能遮掩气息么？”
    余生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随后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壮汉问道。
    “啊？”
    “为什么要遮掩气息？”
    壮汉不解。
    余生沉吟数秒：“如果你被人发现，是会打架的。”
    “哦，我不会。”
    “如果真要打架的话，我不怕的。”
    “我很厉害！”
    说着，壮汉弓起臂膀，给余生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第1549章 传话

    “好强的肉身啊...”
    “他的一举一动间，我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血液流速，心跳声更是和战鼓一样。”
    辛永风一脸惊叹的看着壮汉，最终十分肯定的看向余生：“我敢保证，他前脚进妖域，下一秒就会被一堆妖神堵住，打死，是死到不能再死的那种。”
    “……”
    余生沉默，龙纹棍的虚影自身后浮现。
    第七颗晶石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
    下一刻，壮汉明明就站在原地，但辛永风却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
    “我艹，你这是什么能力？”
    辛永风惊了。
    他猛的闭上眼睛，精神力弥漫，可是却无法感知到壮汉的存在。
    “如果不用肉眼去看的话，连身边站着个人都发现不了。”
    “你已经从一位专业的刺客变成了...”
    “可以带着一群刺客。”
    “谁如果惹到你...”
    辛永风脑补了一下画面，深更半夜，直接几十人摸索着从你家窗户跳进去，然后站在你床边看你睡觉。
    哪怕你十分警惕，睡觉的时候都习惯性在周围覆盖精神力，但却完全没效果。
    毛骨悚然啊。
    “你这技能，最多能带多少人？”
    辛永风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余生好奇问道。
    余生想了想，认真回应：“之前...带着破军的时候，就用了这个技能。”
    “……”
    “破军...”
    辛永风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呆滞，随后无力的挥了挥手：“两年之后决战，你这次去妖域...”
    “还是尽可能的...”
    “嗯...”
    “别让大战提前触发吧。”
    “一位隐形的九觉...”
    “嘶...”
    哪怕辛永风的脑子再不灵光，也知道一位隐形九觉可以在妖域发挥出多么大的破坏力。
    再加上余生这种四觉的时候，就开始被妖王追着跑的脾气...
    说不准这次能把妖域的天给捅个窟窿。
    “我去找人，不打架。”
    “而且他只要动手，屏蔽就消失了。”
    “不会惹事的。”
    余生依旧表现的十分礼貌，认真对辛永风解释道，随后才带着壮汉渐渐远去。
    “不惹事...”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咋就一万个不信呐。”
    “这次该不会是被几个妖神追回来吧...”
    “此山脚下，护不了你平安了。”
    “山说不准都会被干碎...”
    仿佛是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辛永风打了一个激灵，盘坐在山上，真诚的为余生祷告着。
    只求余生平安，这山平安...
    ……
    “果然去了罪城么？”
    “还带出来一位壮汉...”
    老白猿看着最新情报，轻声低语，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是位九觉...”
    “人族战力又加强了啊。”
    “而且人族的性格要比妖域坚韧，完全可以在弱上三成的程度上，形成反杀。”
    “现在多出变数，妖域也要再提升一些才对。”
    说话间，老白猿缓缓起身，看着某个方向，若有所思，最终挥了挥手。
    一位妖主看见老白猿的动作后主动凑了过来。
    “你确定，余生来妖域了？”
    那妖主点了点头：“嗯，余生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按进度，应该是已经快到了。”
    “找个不怕死的，去千里妖原，那深山口，堵着余生。”
    “带句话过去，就说...”
    “时光死了。”
    “我杀的。”
    老白猿神情淡然。
    那妖主有些疑惑，但也并未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希望你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克制自己的情绪，学会隐忍吧。”
    “两年之后，我会给你亲手杀了我的机会。”
    老白猿轻笑一声，背负双手，走出自己这个小宅院，大步向天穹涧的深处走去。
    在路过季鸿那座深山时，老白猿的脚步微微停顿，但却并未上山，而是直接这么错过，向那广袤的森林继续前行，最终消失在森林之中。
    这处森林在天穹涧也属于禁忌般的存在，是天狗妖神的专属场所，其中的妖气异常浓郁。
    哪怕是天狗族的族人，想要来这里拜见自家的神，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老白猿却就这么轻飘飘的走进来了，十分随意，仿佛在参观自己家的后花园，而且还在不断深处，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来到了这森林的核心地带。

 第1550章 地底空间

    这片森林的外围树木极其密集，高大！
    但走到核心地带之后，反而变得空旷起来。
    老白猿站在一处平地上，缓缓闭上双眼，像是在感悟什么，片刻过后它才再次将双眼睁开，面带微笑向某处走去。
    一块巨石孤零零坐落在杂草之中，毫不起眼。
    但老白猿却径直走了过去，一只手搭在石头上，轻轻用力。
    下一刻，这石头中心位置猛然陷了进去。
    地面震动。
    老白猿操控着妖气不断顺着手掌输入到巨石之中，地面震荡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快。
    隐约间似乎可以听见一声野兽的怒吼。
    空地的中央位置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蛇头从缝隙中钻出，远远的用阴冷目光注视着老白猿。
    “你是何人！”
    “此地乃妖神禁区...”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白猿下一刻便已经凭空站在了它的面前。
    “我...”
    “是你的新主人啊。”
    伴随着温和的声音，老白猿缓缓抬起手掌，轻轻抚摸在蛇头上。
    巨蛇那双瞳孔中弥漫着惊恐之色，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作，只能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老白猿抚摸。
    不过数秒钟时间，巨蛇的眼神就从最初的惊恐变成茫然，最后陷入呆滞。
    “主人...”
    “新主人...”
    它口中不断说着无意识的话语，身体有节奏的摇晃着。
    直至半分钟后，它的目光才重新恢复清明。
    只是在看向老白猿时，充满忠诚。
    “退下吧。”
    老白猿淡淡开口。
    “好的，主人。”
    巨蛇恭敬说道，就这样蜷缩身体，重新钻入地底。
    老白猿就这么背负着双手，一步踏入地面那裂缝之中。
    随着老白猿的进入，地面再次震荡，那道裂痕缓缓收缩，最终消失不见。
    当老白猿进入地底后，眼前出现一条不断向下的通道，周围的墙壁上还镶嵌着一枚枚妖晶，不断散发温暖的气息。
    明明是在地底，但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潮意。
    老白猿对这一切完全没有感到意外，就这么不断向下行走，并欣赏着沿途那些极其富有艺术性的妖晶。
    很明显可以看出，天狗妖神在选择这些妖晶的时候，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其中每一枚都充满了欣赏性。
    除了原本的作用，在颜值方面也下了很大工夫。
    随着不断深入，老白猿的脚步声变得空旷起来，每一步迈下，都能清晰听见脚步声的回响，为这寂静的地底世界增加了几分压迫感。
    恍惚间，一道锁链声响起。
    老白猿脚步未停，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步伐也稍微加快了一些。
    大概一分钟左右，通道转弯。
    当老白猿转过去的那一刻，面前出现了一处庞大的空间。
    这片空间大概有三个篮球场大小。
    为了防止倒塌，墙壁上刻画着一道道复杂的阵法纹路。
    更是有成堆的妖核在不断提供能量。
    通过这些可以看出，天狗妖神对这处地底世界极其看重，完全就是给自己准备的老巢。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些妖神集体离去的话，恐怕天狗妖神一步都不会离开这里。
    空间内的装饰完全是按照人族的风格来做的。
    石桌，石椅，石床。
    包括角落里，还种着一朵朵珍贵的妖植。
    天狗妖神仿佛带有某种强迫症，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在珍贵，实用的基础上，添加了美感！
    比如那些妖植...
    一个个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将这阴暗的空间都照的通亮。
    墙壁上那些负责保温，照明的妖晶们，更是选用带有星光颜色的，不规律洒落在棚顶上。
    一眼望去，仿佛星空。
    “呵呵...”
    “没想到平日里对人族表现最厌烦的，背地里却最了解人族文化。”
    “倒是有几分新意。”
    “这空间的打造，比我的王殿还要好啊。”
    哪怕是老白猿，此刻的目光中都带有一丝惊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这空间，也纳入到自己的最终一战中，给上些许镜头。
    但很快，它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惜...
    剧本已经定好，强行给这空间一些戏份，反而会破坏美感。
    此刻的老白猿就仿佛那种资深的艺术家般，沉沦，且疯狂。

 第1551章 囚笼

    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是那般明显。
    老白猿微微侧过头，看向一面墙壁，缓缓走去，最终站在墙壁前伸出手掌，贴在墙壁上。
    缕缕妖气再次扩散。
    墙壁上那一道道复杂的纹路在此刻更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上方悬挂的羚羊头骨双眼处，更是在此刻燃起幽绿色的火焰。
    原本应是死物般的存在，在此时缓缓张嘴，吐出一颗淡蓝色的珠子。
    这珠子掉落在地上，滚动两圈后，顺着地面一道仿佛划痕般的线路滚动，最终钻进一颗洞内。
    妖气沸腾！
    这墙壁猛然震动，从中间裂开，向两侧退去，露出另外一片空间。
    “呵...”
    “模仿人族的机关么？”
    “只不过人族的机关用的是技术，相比之下，你这个，太粗糙了。”
    “完全就是用妖气复刻的。”
    “看起来像是墙壁，不过是巨蚯的尸体而已...”
    老白猿失笑，摇了摇头，并未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一步踏入，随后目光看向前方！
    一道道刻满纹路的锁链密集的分布在这狭小的房间之中。
    锁链上还缠绕着一只只黑色的小蛇。
    只不过这些蛇已经死去。
    墙壁上更是缠绕着黑藤，在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虚空蛇的尸体...”
    “可以使空间震荡，无法瞬移。”
    “天渊花，散发的气味，长时间吸收下，哪怕妖主都会浑身无力。”
    “啧啧，身上还插着曼陀花的枝干...”
    “吸收妖气，气血...”
    “再加上这一条条妖神亲自打造的锁链，四层保险，也难怪你在数年时间里，都发不出任何动静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感到惊喜的。”
    锁链的中央处。
    八尾狐伤痕累累，瘫坐在地上。
    这些锁链刺入到它的血肉，深入骨髓。
    一根根黑色的树枝，插在身上。
    原本那洁白，雍容的八尾狐，前任妖域之主，如今的下场看起来是那般凄凉。
    身上满是灰尘，毛发更是被鲜血凝在一起，狼狈不堪。
    老白猿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啧啧称奇。
    似是听见了老白猿的声音，八尾狐费力的抬起头，眼神虚弱的打量着它，语气异常沙哑：“你...来...了...”
    “当然。”
    老白猿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你既然没死，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只不过我原本以为，它们会给你一个更舒适的环境。”
    “啧啧...”
    “让我想不通的是，它们既然不杀你，自然就是做好某天，突发情况下，让你入妖神的准备。”
    “但这样一来，总归是要给自己留点退路。”
    “毕竟有可能是未来的同事。”
    “现在闹的这么难看，不是给自己竖敌么？”
    老白猿转身离开这片空间，去外面搬了一个石凳回来，坐下，看着八尾狐，仿佛有些不解。
    八尾狐咧开嘴笑了笑，血水顺着嘴角滴落。
    “它们...”
    “它们自信能...找到妖神之上的...的路...”
    “一旦踏...踏出这一步...”
    “我妖神与否就...就不重要了。”
    哪怕已经极致的虚弱，八尾狐眼神却始终维持着平静，只不过语气有些嘲讽。
    老白猿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但妖神之上...它们...不配啊。”???.biqupai.
    说话间，老白猿看了看刺穿八尾狐的锁链，像是有些不满：“如此对待前任妖域之主，太不尊重人了！”
    它起身来到一条锁链旁，食指弯曲，轻轻叩击。
    下一秒，这异常坚韧的锁链就猛的从中间断裂。
    包括深入到八尾狐体内的那部分，宛如活物般，受惊的缩了回来。
    这动作猛然将八尾狐的旧伤重新带动，鲜血崩裂。
    它猛的发出一声哀嚎，身体颤抖。
    “虽然很疼，但忍忍总会过去。”
    “总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老白猿却依旧面带微笑，如法制炮，接连出手，将一条条锁链活生生从八尾狐体内抽出，然后又慢悠悠的将那些曼陀花枝干拔落。
    一时间，地面已经血流成河。
    八尾狐更是被血液染成了鲜红色，匍匐在地上，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肌肉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但老白猿却好整以暇的重新坐在石凳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八尾狐...”
    “妖域内少有的人才...”
    “值得在最终一战，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啊。”

 第1552章 不愧是我的前任

    老白猿自言自语。
    “曾经高高在上的妖域之主，却被妖神折磨，摧残。”
    “巧合下逃出生天，入妖神境。”
    “在大战开始前，搅动风云...”
    “彻底拉开决战的序幕，并祭旗...”
    早已经打磨过无数次的剧本在老白猿脑海中浮现。
    它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看起来异常激动。
    但数秒后，那目光便重新恢复平静，古井无波。
    前后气质反差极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尾狐的疼痛感渐渐衰弱，微弱的呼吸声也逐渐恢复平稳，没有了曼陀花枝干的影响后，一缕缕妖气不断被其吸收进体内，外表处明显的伤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不过让老白猿意外的是，当伤口结痂后，八尾狐就终止了对自己的修复，反而有些虚弱的缓缓起身，平静注视着老白猿。
    “不继续了？”
    “会留疤的。”
    老白猿笑呵呵的指了指它的伤口。
    八尾狐淡淡摇头：“留下它们，才会让我记住这些年的经历，让我走的更远。”
    “不错！”
    “奋发图强！”
    “不愧是我的前任！”
    老白猿的语气中满是称赞，竖起拇指。
    但八尾狐只是平静的看了它一眼，无喜无悲。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救你么？”
    “在你被囚禁之前，我可是你最大的敌人，救你，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对我而言都是没有任何收益的。”
    老白猿有些玩味的问道。
    “没有意义。”
    “你救我，说明你有事需要我去做。”
    “半小时后，我会全力杀你，杀掉你，只能算你玩火自焚。杀不掉，替你做事。”
    八尾狐微微摇头，哪怕已经被囚禁多年，如今更是一身伤势，却始终维持着冷静的情绪。
    老白猿挑了挑眉，轻声低语：“果然...这决战中，没有你，会少了很多精彩。”
    说着，它缓缓起身，面带微笑：“半小时太少，你发挥不出全力。”新笔趣阁
    “你在被囚禁前，就快入妖神境了，如今又用数年时间来领悟，想必很快就能突破。”
    “这样，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后，你可以试着杀我。”
    在说完这段话后，老白猿索性直接转身，向外面的空间走去，找到那精致的石床，倒在上面，架起二郎腿，轻轻抖动，看着头顶由妖晶组成的星空，赏心悦目，又忍不住嘟囔道：“这家伙，真是会享受啊...”
    八尾狐站在原地，看着对自己完全不设防的老白猿，又看了看一旁那断裂的锁链，在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嗯？”
    老白猿倒在床上，有些疑惑的扭过头：“不准备尝试了？”
    “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蠢货，更不会自己找死。”
    “而我如今的境地，更是被你亲手坑害的。”
    “怀疑你的智慧，就是在否认我自己。”
    “你既然有把握让我破境，自然有把握打赢我。”
    “虽然我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这应该就是事实。”
    八尾狐表现的异常坦诚，走出自己的囚笼，来到老白猿面前。
    老白猿耸了耸肩，无奈从石床上坐了起来：“如果没有我...你才应该是带领妖域和人族决战的那个啊...”
    “说到底，是我抢了你的一切。”
    “真是...妖族最聪明的家伙了。”
    “原本还想趁机偷懒几天的。”
    它抬起头，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那璀璨的‘星空’，似是有些不舍。
    “如果我说，我没有事情交给你做，你信么？”
    老白猿微笑说道。
    八尾狐没有迟疑，平静点头：“信。”
    “？？？”
    “真信？”
    老白猿挑眉。
    八尾狐依旧淡然：“既然你没有事交给我做，却选择放我出来，一定是确定，我出来后，必然会做一些事，比如找那些妖神报仇。”
    “你在乎的，并不是你要求我做什么，而是我会做什么。”
    “但很遗憾，我目前不准备去报仇。”
    “和妖神死拼，对我，对妖域，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如果这是你的计划，你可以将我重新关回去了。”
    “当然，哪怕我打不过你，也会试着还手。”
    八尾狐理智的声音在这片地底空间内不断回响。
    老白猿认真盯着它的双眼，许久过后才晒然一笑：“看来...我有些低估你了啊。”

 第1553章 考验

    “哪怕是被囚禁数年，遭受无数折磨，但在即将解脱的刹那，却依旧可以保持理智。”
    “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笑傲妖族了。”
    老白猿失笑，摇了摇头。
    八尾狐不置可否，依旧平静的注视着老白猿。
    “仔细想想，这件事...错误在我。”
    “是我低估了你。”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对妖域本身，是抱有情感的，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可以为了妖域而选择隐忍。”m.biqupai.
    “但将你重新关回去...”
    “还显得我有点蠢。”
    老白猿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才抬起头，看着八尾狐的双眼，缓缓说道：“出去之后，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仅仅是一个人情？”
    “对于我的人品，你是不是过于信任了？”
    八尾狐微微蹙眉，对于老白猿的决定似乎不太理解。
    老白猿嘴角含笑，微微摇头：“如果说的现实一些，你的人情对我而言...可有可无。”
    “哪怕你是妖神，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放你出去罢了。”
    “如果你真的毁约...”
    “杀掉你，对我而言，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哦，对了...”
    “人族有位九觉，入妖域了。”
    “长得高高壮壮的，胳膊上还捆着锁链，如果你对妖域真的抱有感情，建议你去看看。”
    “按照时间，最迟今晚，应该就能踏入千里妖原。”
    老白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饱含深意的看了八尾狐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缝。
    八尾狐有些沉默，对于老白猿的话不置可否。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希望我放出来的，是一条可以搅动风云的龙，而不是畏首畏尾的狗。”
    老白猿最后一句话说的颇有些语重心长，深深看了八尾狐一眼后，这才背着双手，一路欣赏着墙上由妖晶组成的风景，渐渐远去，只留下八尾狐独自留在这空旷的空间内。
    一身伤疤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狰狞。
    “九觉入境...”
    “去，则两败俱伤。”
    “不去，说明我刚刚拒绝老白猿的推辞是假的。”
    “对我的考验么...”
    “但我刚入妖神境，想要击败人族的资深九觉，有些不太现实。”
    八尾狐眉头深蹙，眼神中充斥着思索之色。
    “而且，它为何会选择放我出来。”
    “它应该知道，我对它的仇恨，是大于妖神的。”
    “但它却表现的有恃无恐。”
    “老白猿是求稳的性子，它很少去赌，所以必然是在个人实力上，不惧妖神。”
    “如果要从这个角度分析，只能判断它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八尾狐缓缓闭上双眼，回忆着自己曾经和老白猿打过的所有交道，一条原本模糊的脉络在它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当它再睁开眼时，已经带着些许后怕。
    “这...才是真正的它么？”
    “我并不是棋差一招，而是当我坐在它对面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在寂静的地底空间内，八尾狐终于卸下了自己冰冷的外衣，眼中带着些许自嘲。
    “但至少，我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八尾狐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一缕缕妖气自它的体内弥漫而出，充斥在整片空间之中，最后更是有如实质般，将自己包裹起来，仿佛茧一样，体表有规律的跳动着。
    这‘茧’的每一次跳动，都会让空间内的妖气变得更加充沛，而其中所包裹的八尾狐，更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它当年距离妖神境，就只有一步之遥罢了。
    在经过几年的沉淀，折磨后，妖神境对于它而言，早已经没有了最后的门槛。
    只要它想，随时可以。
    ……
    “你是余生么？”
    深山外！
    一只猎豹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微微扬起下巴，高傲的注视着余生，以一种领导训话的语气开口说道。
    余生带着壮汉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只六级妖兽，有些摸不准眼前这家伙究竟是什么路子。
    “嗯。”
    在沉吟数秒后，余生轻轻点头，随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有事？”
    “呵，当然！”
    “如果不是妖主大人吩咐，你这个渺小的人类，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我来见你！”
    猎豹轻笑一声，语气愈发不屑，看向余生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鄙夷。

 第1554章 传令员 猎豹

    听着猎豹的话，哪怕是余生，第一反应也是有些茫然。
    时间...
    倒流了？
    回到自己刚刚四觉的时候？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只六级妖兽，可以如此高傲的和自己说话，聊天...
    在屏蔽壮汉气息的时候，不小心也将自己的气息一起屏蔽了么？
    余生低下头，确认般的看了看自己。.
    没有...
    一切正常。
    “你知道我叫余生...”
    他看着猎豹，进行着最终确认。
    猎豹眉头深蹙，冷冷的训斥道：“废话！本王的时间很珍贵，没有工夫和你在这里浪费！”
    “如果不是妖主大人有请，就凭你？”
    “听好了！”
    猎豹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不耐烦，清了清嗓子：“妖主大人说：余生，时光死了，我亲手杀的，惊喜么？”
    在传话的时候，猎豹还特意换上了一副阴森，冷笑的语气，最终嘲讽的看着余生。
    余生微微低头，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过后，他才再次抬起头，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绝对的冰冷：“请问，你口中的妖主大人，是老白猿，还是哪位？”
    “呵！”
    “当然是白猿大人！”
    “这妖域难道还有第二位妖，有资格被我称为妖主大人么？”
    “你竟然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
    猎豹夸张的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待笑容止住后，它才带着些许怜悯，看着余生：“可怜的家伙，这就是得罪妖主大人的下场，它只要轻轻出手，就可以让你陷入到无边地狱之中！”
    “它会让你亲眼看见，你身边所有最重要的人一个个死去，但你却毫无办法，像废物一样，只能疯狂的怒吼！”
    “给你一句忠告！”
    “没有像我这种实力之前，就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不要试图去挑衅你认知不到的人物。”
    “如果不是妖主大人有令，早在你开口和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会因为没有用敬称而死去了。”
    猎豹嗤笑一声，仿佛放过余生，对它而言是一件十分仁慈的事情。
    余生平静的抬起头，看了看它那张狂的目光，又微微侧过头，看着始终站在他身后，如同木头般的壮汉。
    “饿了么？”
    余生突然开口。
    “要开饭了？”
    “我还从来没有吃饱过呢！！！”
    “我们今天吃什么？”
    壮汉眼睛一亮，异常惊喜。
    余生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半空中的猎豹：“用火烤，味道最好。”
    “嗯？”
    “这玩意...能吃？”
    壮汉狐疑的看了猎豹一眼，在看见余生那肯定的眼神后，他瞬间变得迫不及待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
    当壮汉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开始动起来了。
    而伴随着‘说’字念完，壮汉已经重新站在余生身边，只不过手中却多出了一只猎豹。
    他宛如掐小鸡崽子般，攥紧猎豹的脖子，不断的观察着，似乎是在研究怎么开刀。
    至于被壮汉抓着的猎豹...
    此刻眼神中，已经只剩下了茫然。
    什么...情况？
    “渺小的人类，你竟然敢偷袭猎豹大人！”
    “难道你是想死在妖域么？”
    “如果不是妖主大人吩咐，你早已经沦为一具尸体了，懂么？”
    “不要把我对你的仁慈，当做...”
    猎豹的声音戛然而止。
    倒不是怕了...
    主要是壮汉好奇的捏住了它的嘴巴，扒开，打量着里面，随后看向余生：“一会儿烤的时候，是不是把木棍从嘴里捅进去就可以了？”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壮汉这才再次松开了猎豹的嘴，嘴里还在不断嘟囔着：“用什么放血呢...”
    “还要拔毛，不然口感不好...”
    听着壮汉自言自语，猎豹原本心中的无数话语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俩人...
    为啥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吃自己了？
    而且，他们不是才三觉么？
    这可是妖主大人亲口说的...
    来的人叫余生，三觉，你只要带句话给他就行，千万不要杀了他。
    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不要因为人家弱小，就欺辱人家。
    要彰显我妖域的大度。
    妖主大人的每句话他都牢记于心啊...
    但为啥...
    一个三觉，能一把抓住自己的脖子，而自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渺...”
    “人类...”
    “你如果在妖域杀我，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第1555章 这就是吃饭的快乐么

    猎豹直勾勾的看着余生。
    “我是妖主大人的使者。”
    “如果我就这么死去，妖主大人将会以最惨无人道的方式，让你后悔来过这世界上...”
    “那种源自于灵魂的痛苦与折磨...”
    猎豹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只不过他的话却被余生打断了。
    “你体验过？”
    余生平静问道。
    “我...”
    猎豹的话被噎了回去，最终只能愤恨的瞪着余生。
    “不要试图去挑衅你认知不到的人物。”
    “你说过的...”
    余生不再说话。
    而壮汉也终于找到了趁手的工具，在猎豹那震惊的目光中，手掌稍稍用力，就掐断了它的脖子，紧接着用一块带着锋锐尖刺的石头划破了猎豹脖颈处的皮肤，任由鲜血缓缓流淌。
    “我...”
    “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只不过在进行完放血这一步后，壮汉就变得有些不会了，抬起头，求助般的看向余生。
    “点火...”
    “扒皮，清洗血渍。”
    “烤。”
    余生坐在角落里，身体靠在树边，抬起头看着天空，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说出几个关键字。
    壮汉似乎对于吃这个领域特别有天赋。
    在听到余生的话后，瞬间恍然大悟，自己摸索着升起火堆，开始认真捅咕起来。
    “想让我变得愤怒，然后努力的去提升自己，在最后一战中...”
    “和你正面交手么？”
    “你不该...用时光来威胁我的。”
    “如果她不在了，你精心设计的剧本...”
    “会作废的。”
    余生许久才回过神来。
    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壮汉对于吃这一道上，领悟能力真的极强。
    火...
    是钻木取的。
    烧水的锅，是把一块石头挖空，自制的。
    皮处理的异常干净。
    甚至就连烤，都烤的非常均匀。
    壮汉的心情明显很好，眼神中都在跳跃着喜悦之色！
    至于这猎豹刚刚说的什么时光啊，妖主啊，他不大懂。
    话语中的挑衅，也没听出来。
    但他对猎豹，此刻却是怀揣着虔诚的！
    这是好人！
    不...
    好食物！
    余生起身，来到壮汉身前，在口袋里取出一些调料，均匀的撒在上面。
    空气中的香味顿时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壮汉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盯着余生手中的调料包。
    余生也没有收回去的想法，随手丢给壮汉，最后被其视若珍宝的收在口袋里。
    “你...”
    “吃么？”
    壮汉强忍着心疼，撕下猎豹的一条大腿，递给余生。
    余生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壮汉长舒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将大腿收回，宛如饿狼般的咬了一口！
    浓郁的香气充斥在壮汉口中。
    他满足的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味蕾的变化。
    “这...”
    “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食物！”
    哪怕嘴里还有肉没咽进去，壮汉依旧着急的给出了自己的赞赏。
    “猎豹肉，不嫩，比较腥。”
    “是不得已充饥时才吃的。”
    余生坐在角落里，看着壮汉，突然开口。
    壮汉攥着猎豹腿的手僵在半空，锁链在风中沙沙作响。
    “充饥...”
    “只是充饥么...”
    这么好吃的东西，在罪城外面，竟然似乎都很一般的样子！
    那真正的美味，又...
    壮汉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跟着余生走出罪城，不然只能一辈子在里面啃馒头！
    又硬又难吃的馒头！
    是的，他仅仅走出罪城一天，就开始嫌弃起了罪城的伙食，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走出来！
    曾经明明有人和自己说过，和他走，会见识截然不同的世界的。
    但自己...
    竟然没信，只是看着他活生生死在了罪城门口！
    主要是他当时没有样品啊！
    光听他描绘，什么感觉都没有！
    哪像余生，二话不说，先掏点东西出来，让自己尝尝，再提不限量，自己是不是心里就有概念了。
    壮汉内心中还在吐槽着死去的宗仁，并狼吞虎咽的，将一整只巨大的猎豹全部干掉！.
    是的，一点肉渣都没剩。
    “这就是吃饭的快乐么...”
    “虽然还是很饿，但...好满足啊！”
    壮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扭过头，看向余生：“我们接下来吃什么？”
    “嗯...”
    余生抬起头，思索数秒：“妖主肉吧...”
    “经过妖气长时间的滋养，肉质比较嫩，水煮，火烤，都很好吃。”

 第1556章 适合水煮

    “妖主肉...”
    明明刚吃了一整头猎豹，但壮汉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充满期待的咽了咽口水。
    “去哪里，可以吃？”
    壮汉眼中冒着绿光，直勾勾的盯着余生问道。
    “先找找看。”
    余生没有给出明确的地点，只是起身向远处走去，壮汉急忙跟在余生身后，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忍住没有开口。
    直到一小时过去...
    “要不...要不你指路，我扛着你过去吧...”
    “你走的太慢了！”
    最终，壮汉还是忍不住了，看着余生说道。
    “……”
    余生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壮汉，没有说话，只是在略微思索之后，冲着某个方向猛然加快脚步。
    壮汉顿时喜笑颜开，在地面狂奔，跟随在余生身后。
    这一刻，余生毫不掩饰自身的气息，甚至主动将自己人族的灵气主动扩散出去。
    致使方圆百里内，但凡六级以上的妖兽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有人族来了。
    一时间，野兽的咆哮声源源不断。
    其中一些脾气暴躁的，更是直接向余生的方向赶来。
    但在看见余生那磅礴的气势后，又纷纷止住脚步，装作无事发生，转身离去。
    而余生似乎也没有心情去找这些妖兽的麻烦，大摇大摆的穿梭过一个个势力，最终来到一处名为百窟洞的地方。
    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巨山。
    山上充满各式各样的洞穴。
    洞穴的大小，决定了居住者的实力，地位。
    其中这里的首领，一位穿山甲妖主则是居住在山顶那最大的洞穴之中，非常好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余生的实力，这穿山甲完全没有露面的意思，装作没有察觉到余生的存在般，躲在山洞里。
    但余生却没有感受到它的好意，反而停下脚步，看向壮汉。
    “穿山甲的肉，也是比较鲜美的。”
    “适合水煮。”
    几乎是在余生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壮汉就冲了出去，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两条锁链在风中不断传来悦耳的碰撞声。
    他就像是掏蚂蚁洞的孩子，抓着两侧凸起的石头，不断向山顶爬去。
    像是感觉到了恐慌，山顶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响动。
    下一刻，一只只妖兽从自己的洞穴中畏缩的走出，向壮汉发起袭击。
    这其中最多的，还就是蚂蚁。
    只不过这些蚂蚁们的体型十分庞大而已。
    正常来说，百窟洞的妖兽们，一般是没有其他妖兽愿意惹的。
    就是因为蚂蚁的数量太多。
    虽然整体实力不强，但架不住数量太多，而且悍不畏死，很麻烦。
    可现在...
    面对壮汉，这些蚂蚁哪怕拼命的去撕咬，壮汉都仿佛察觉不到一样，他那健硕的肌肉，完全将蚂蚁的攻势全部挡住。
    好吧...
    主要原因并不是壮汉天克蚂蚁，只是纯粹因为他是九觉而已。biqupai.
    就像是百窟洞的蚂蚁再多百倍，也不可能对妖神造成伤害，是一个道理。
    壮汉很快就爬到山顶上，搓了搓手，期待的看向洞穴。
    “你可以自己出来么？”
    壮汉站在洞穴门口，十分坦诚的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那我只好自己进去了...”
    壮汉再次开口说道，紧接着就这样大摇大摆，完全不设防的走了进去，一点都不担心这里面有什么陷阱。
    “咦？”
    “要跑？”
    壮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步伐加快，数秒钟就冲到了洞穴最里面，亲眼看到一只穿山甲正在疯狂的打洞，速度极快，已经钻出去最起码百米的距离了。
    “洞口有点小，我进不去啊...”
    壮汉有些苦恼，但很快，他就抬起自己缠绕着锁链的手臂，对着前方一拳打落！
    在出拳的那一刻，整座山仿佛都开始震荡起来。
    一些小的洞穴纷纷坍塌。
    大洞穴内，也有碎石在源源不断掉落。
    壮汉却并未停手，一拳又一拳的打着，每一拳落下，都能将眼前的石壁打的坍塌不少。
    他前进的速度，比起穿山甲来，也没有慢上多少。
    最终，由于他出拳力道太大的原因，整个山顶都被他打飞出去，只留下穿山甲孤零零的裸露在半空之中，眨着茫然，无辜的眼睛，看着四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尤其是在它看见壮汉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后，心中的恐惧感更是达到了巅峰。

 第1557章 美食人生

    “你...你是谁...”
    “我们无冤无仇，你来妖域猎杀我，是在破坏条约！”
    看着壮汉那比野兽还要凶残的目光，穿山甲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惊恐的说道。
    “？？？”
    对于穿山甲的言论，壮汉表现的有些茫然，仿佛没太听懂他说的意思。
    什么妖域...
    什么跳跃...
    “你是食物，我...吃你...”
    “有问题么？”
    壮汉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十分单纯且友好的提问。
    穿山甲一时间被问的有些懵了，下意识就要开口反驳，怒斥。
    但很快，它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吃过的人，也说过类似的话，一时间忍不住顿了一下。
    而壮汉也没有给它继续狡辩的机会，堂堂妖域的妖主，在壮汉手中就像是玩偶一样，被它随意的支配着，就这么拽着，从山顶拖了下来。
    “史书中，它...”
    “曾经还是保护动物，不能吃...”
    余生看着穿山甲，喃喃自语，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注视着穿山甲的双眼：“你知道，是谁去杀的时光么？”
    “啊？”
    “追杀谁？”
    穿山甲怔住，下意识问道。
    看着穿山甲那茫然的目光，余生微微摇头：“你可以吃了...”
    壮汉眼睛一亮，手部用力。
    “我知道！”
    “我肯定知道，不就是有人追杀你们人族了嘛！”
    “我身为妖主，肯定会知道这种信息啊。”
    “只不过类似的事情太多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穿山甲拼命的呐喊着。
    只不过余生不再说话，而见到自己的老板没有问题，壮汉更是懒得纠结他们之间对话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反而兴奋的清理着‘食物’。
    可惜，妖主的肉身还是十分强硬的。
    哪怕是壮汉也没有办法一只手直接掐死了，他索性把穿山甲按在地上，一拳头落在，打的穿山甲脑袋发懵。
    第二拳，第三拳...
    看着终于没有动作的穿山甲，壮汉嘴角咧开，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熟练的重新制造出一口大锅，想要钻木。
    余生默默递过火机，演示了一下。
    壮汉眼神暴亮！
    “我见过这种神器！！！”
    “罪城里有人用过，可惜，我力气太大，给捏坏了！”
    “你连这种东西都有！”
    “真厉害！”新笔趣阁
    对于壮汉这种单纯的思维来说，证明余生的强大，并不需要什么武力，智慧。
    只要你能带我不断寻找丰盛的食物，拿出新奇的调料，工具...
    那你自然就如同神明！
    壮汉的内心，其实很单纯！
    一回生，二回熟！
    壮汉快速的处理着穿山甲的身体，锅中水已经煮沸。
    余生再次默默掏出几种不同的调料，和之前烤肉用的，有明显区别，再次当着壮汉的面撒了进去。
    香味弥漫。
    壮汉抽动着鼻子，一脸期待！
    妖主的肉，要比猎豹更难熟一些，壮汉口水都快流了一地，才终于吃到了期待已久的妖主肉。
    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让他心中对于某件事，变得坚定起来！
    “妖主肉，真好吃！”
    “有机会，还要吃！”
    而余生只是默默的看着，在壮汉吃完后，再次起身，向妖域的更深处走去，并只是说了一句话。
    “继续找其他妖主...”
    在听到这句话后，壮汉一句废话都没有，果断起身，只是这次他没舍得把锅扔了，而是用手臂处多余部分的锁链将石锅缠住，带着一起上路。
    让余生有些疑惑的是，猎豹也好，穿山甲也罢，体型都是十分巨大的。
    壮汉虽然强壮，但短短一天时间内吃了两只妖兽，看起来还一副意犹未尽，完全没吃饱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的肌肉似乎变得更加强壮了些。
    “你吃多少，才会饱？”
    在赶路时，余生突然问道。
    壮汉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原本是特别特别饿，现在虽然还是很饿，但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听着壮汉的解释，余生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而壮汉则是依旧保持着期待，和余生踏上这条寻找美食的道路。
    如果被妖域的这些妖主们知道，它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位煞神，估计天穹涧门外，就要‘妖满为患’了。
    也就在那个地方，才能让它们的内心多出一丝藉慰。

 第1558章 蠢货必须死

    “你知道，是谁杀的时光么？”
    这已经是一周内，余生问的第四位妖主了...
    嗯...
    最近两年内，镇妖关打架，死的妖主都没有四位。
    但如今，余生带着一位可以隐匿气息的九觉，就这么在短短一周，干掉了四个。
    如果不是壮汉每次都要尝试各种新奇的吃法，导致耽误了不少时间的话，恐怕战绩会更丰盛。
    妖主死亡，在妖域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
    尤其是很多妖兽，在攻打镇妖关的时候，都是见过余生长相的，所以余生来妖域，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一些附近的妖主们，在听见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的就跑了！
    地盘都不要了。
    毕竟单单是听着小妖们绘声绘色的讲，壮汉是如何吃掉那些妖主的，就已经足够让它们头皮发麻了。
    “我...我真不知道。”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啊！！！”
    “余生，虽然咱们之间是敌对关系，但你现在做的事，不局气啊...”
    “真要是妖域，人族，堂堂正正开战，我死也就死了，但现在...”
    这妖主还壮着胆子，试图和余生讲道理。
    但余生却默默的转身离去。
    只留下了没有脑子，只会流口水的壮汉。
    “鸟类...”
    “还是第一次吃。”
    壮汉对此十分期待！
    为了抓这家伙，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让余生奇怪的是，壮汉实力如此强，但却不会飞。
    嗯，简直就是加强版的阿泰！
    但他的弹跳力十分惊人，这火鹰每次想要逃离，壮汉总是能一跃而起。
    只不过火鹰要更灵活一些，在半空辗转腾挪。
    如果不是最后余生也出手了，将其拦住的话，或许真就让它跑了。
    这也是壮汉更加期待的原因。
    万一下次余生不帮忙，自己很难抓到鸟类妖主的。
    所以这是珍贵食物！
    珍贵食物...
    就是壮汉给它打的标签。
    火堆上，壮汉还在认真的处理着食材，而余生则是目视着天穹涧的方向，有些出神。
    “如果你想保证自己的剧本能够在未来成功上演，那我在妖域无论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杀了我。”.
    “相反，你会主动拦住一切对我有威胁的妖。”
    “所以你不该刺激我的。”
    “如果我确认时光真的死了...”
    余生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默默坐下，随意撕了一片妖兽的肉，轻轻的咀嚼着，补充着能量。
    随着他们不断前行，已经到了镇妖关和天穹涧居中的位置。
    按照妖域正常的效率，天穹涧早就应该出妖神，或者大量妖主来围追堵截他们，但现在天穹涧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般，显得十分诡异。
    ……
    “杀了四位？”
    “呵呵，是在宣泄怒火，还是证明自己的决心？”
    “你或许觉得自己可以掀桌子。”
    “但却忽略了一点...”
    “剧本，是有备用方案的。”
    “所以我完全可以在你掀桌子的那一刻，换换风格，将一场七天七夜的决战，改成长达两年的苦战，并在最后时刻，彻底绽放。”
    “我享受的，只是这个过程啊...”
    “你总归是要变强的。”
    老白猿倒在摇椅上，嘴角始终带着微笑，对于余生的示威完全忽略不计。
    “只不过，他为什么不去极光雪原，而是在妖域漫无目的乱杀。”
    “该不会...”
    “传话的家伙因为太蠢，少念了台词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老白猿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果然，再完美的计划，都有可能在蠢货手中，发生意外。”
    “当盛宴正式开始前...”
    “蠢货一定...都要死光才行啊。”
    老白猿通过一件件类似的事情不断吸取着教训，最终再次找到一位比之前稍微灵光些，但眼神中依旧是遮掩不住散发出清澈的愚蠢的妖兽，让它带着自己的使命，去追寻余生的脚步。
    “就连传话，都要分成两次...”
    “显得反派...格外的滑稽啊。”
    老白猿叹息一声，再次回到摇椅处坐下。
    只不过刚刚坐下的瞬间，它的眉头都微微一跳，看向天穹涧深处的某个位置，嘴角泛起笑容：“一周，比想象的要慢上一些。”
    “你是在故意掌控着时间么？”
    “突破妖神...”
    “你竟然都能保持安稳的心态，真不愧是妖域的天命之子啊。”

 第1559章 新传令员

    对于八尾狐的突破，老白猿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并未再去找它说话，或者安排它去做什么事，而是任由其自然发展。
    似乎对于它来说，八尾狐都不如它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重要。
    “呵呵...”
    “如果你对妖域还抱有感情的话，不用我说，你自己，就会主动撞上去咯。”
    “但如果你不去，而是蜷缩在角落里，从此不见踪影...”
    “那反而才会让自己像是一个笑话啊。”
    说着，老白猿将手中的水壶随手放在一旁，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就这么嘴里随意的嘟囔着，回到王殿之中，将那巨大的殿门缓缓关闭。
    天穹涧内，无数在暗中注视，等待老白猿决策的目光在见到这一幕后，纷纷陷入沉思之中，暗中揣测着老白猿此举的用意。
    如果是在一年前，恐怕已经有数不尽的人来质问老白猿了。
    但现在...
    随着老白猿的声望日益积累，再加上妖神们的站台，这些家伙已经丧失了前来质问的勇气，只能暗自里思索。
    最终，它们只能微微摇头，有些无奈的四散而去。
    猜不透。
    ……
    “人族！”
    “妖主大人令！”
    又是一只崭新的猎豹，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神态，眼神，包括说话的语气，与之前被壮汉烤掉的那只如出一辙，甚至让余生都忍不住怀疑，这些家伙会不会是老白猿统一训练出来，就是为了负责用命去传话的那种。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做不出这么疯狂的事。
    但老白猿...
    说不准啊。
    “妖主大人说什么了？”
    余生认真的抬起头，注视猎豹，开口问道。
    他那清澈的眼神，反而打的猎豹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我...”
    “下次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我！！！”
    猎豹恼羞成怒的训斥道，随后陷入沉思之中，努力去回忆老白猿交代的话语。
    足足一分钟后，它才重新组织好词汇。
    “人族！”
    “妖主大人口谕！”
    “时光已经死了，死在...死在...极光雪原！”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的尸体应该都已经被大雪彻底封存！”
    “就不要试图去找寻结果了！”
    “我虽然喜欢说谎，但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猎豹的语速很快，甚至每说一句话后，都会停顿一下。
    但很难为它竟然真的将这段内容给完整的说出来了，一字不差。
    当彻底转交了老白猿的指令后，猎豹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
    “这么长的一段话...”
    “谁能记得住嘛！”
    “还好我是我们部族最聪明的！”
    猎豹嘟嘟囔囔的说着，随后讥讽的看向余生：“愚昧的人族，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惹到妖主大人，但本王给你一个忠告！”
    “所以试图去反抗妖主大人的，最终...”
    “除非你能达到我的实力，不然...”
    不愧是一个部族出来的，就连嘲讽人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余生只是平静的扭过头看了壮汉一眼。
    但让余生茫然的是，壮汉在这一刻，竟然同样默默的歪过了头，不去与余生对视，两只手的手指更是勾在一起，像是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不...不好吃...”
    “不想吃它...”
    眼看着余生依旧在盯着他，壮汉才细弱文蝇的开口嘟囔道，随后将头埋低。
    “咱们...换个食物吧...”
    听着壮汉的解释，余生有些沉默，片刻后才轻声开口：“杀了，不一定要吃...”
    “嗯？”
    “你早说嘛！”
    壮汉眼睛一亮，刹那间抬起头来，重拾男人雄风！
    “你们竟然敢无视本王！”
    “亏本王还给你们人生忠告！”
    “一群该死的人类，玷污空气的...”
    猎豹恼羞成怒，在半空中疯狂的咒骂着，但声音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依旧是曾经的模样...
    壮汉只是伸出手抓住了它的脖子，微微用力，将其掰断。
    而余生则是默默起身，收好行囊。m.biqupai.
    壮汉看着自己手中的尸体，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舍得将其扔掉，而是塞进那个巨大的石锅里，一起扛在肩膀上，亦步亦趋的跟在余生身后，在这妖域中大摇大摆的穿梭着，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低级妖兽们惊恐的目光。
    “我们去哪里？”
    眼看着整整半天时间，余生都没有停住脚的想法，壮汉终于忍不住问道。
    “极光雪原...”
    余生轻声开口。

 第1560章 我感知不到你的气息了...

    “哦哦！”
    “那里有什么好吃的么？”
    壮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余生默默摇头，声音依旧维持着平静：“我不知道...”
    “哦，好吧...”
    壮汉瞬间变得失落起来，但却十分懂事的没有去质疑些什么，只是更加攥紧了自己的石锅，以及石锅中的猎豹。
    还好自己没有丢掉！
    虽然和妖主肉比起来不是特别好吃，但至少...能充饥！
    就这样，余生带着壮汉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赶路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中间更是穿梭过了一个个妖域的地区。
    他并未遮掩自己的气息。
    每当有妖主察觉到余生的到来后，总会第一时间惊恐的逃离，完全没有正面交手的想法，甚至连远远看上余生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壮汉，每当他感受到妖主的气息后，都会变得蠢蠢欲动，如同想要玩具的孩子般，可怜兮兮的看向余生，发现余生没有动手的意思后，又委屈的低下头，紧紧抱着自己那口石锅，并看着石锅中的猎豹咽口水。
    此刻他异常希望余生能够停下脚步，让他休息休息，吃一顿热乎的烤肉。
    但他却没有开口。
    因为壮汉能够明显的感知到，随着不断前行，余生表现的愈发沉默，就连散发的气质也变得愈冷，空气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一缕缕的杀意。
    周围的环境从最初的绿意盎然，到树叶枯黄。新笔趣阁
    隐约间，已经可以看见远处那茫茫无际的白雪。
    极光雪原...
    就要到了。
    但余生偏偏在此刻停下脚步，坐在极光雪原的边缘处，望着前方，陷入一种出神的状态之中。
    而壮汉则是兴奋的架锅，烧水，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食。
    这一次他的速度极快，等食物熟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生怕余生突然又要赶路，耽误时间。
    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余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地上后，就开始闭上双眼，仿佛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在壮汉吃完后，余生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如同老僧坐定，不时飘过几朵雪花，落在余生头顶，伴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将其遮成一个雪人。
    壮汉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刚刚不应该吃那么快的！
    如果一半烧烤，一半水煮，自己再细嚼慢咽的话...
    现在应该还在享受美食！
    想通这点后，壮汉变得更加难受了，再也闲不住，抓耳挠腮的左顾右盼，最终看着角落里一闪而过的大型雪兔，眼睛一亮！
    这里的食物，似乎是越强越好吃。
    这雪兔看起来...好弱。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一时间，壮汉如同饿虎扑食般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雪兔，将其拎回来，放血，扒皮，掏内脏。
    趁着火堆还没有熄灭，又烤了起来。
    在尝到雪兔的味道后，壮汉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好吃！
    不比妖主肉差！
    看来自己之前总结的规律是错误的。
    难吃的只是猎豹而已。
    一时间，壮汉看着这茫茫妖域，就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取之不尽的食材，每种还都有独特的味道！
    如此场景...
    就在壮汉沉浸在欢乐的情绪中时，余生悄无声息的睁开双眼，缓缓起身，看着前方的极光妖原，眉头蹙的极深。
    “我感知不到你的气息了...”
    “你是...”
    “真的死了么？”
    余生喃喃自语，平静的面容下却在散发着一缕缕的悲伤气息。
    许久过后。
    余生才回过头来，看向壮汉：“我带你出罪城，算不上大恩，但让你知道了食物的味道，所以...你可以走了，只要替我杀一位妖主，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此刻的余生神情异常认真，一字一顿缓缓说道。
    壮汉茫然，抱着石锅的手一紧：“啊？为...什么？”
    他的眼神中带着紧张之色：“我...我刚刚不该偷吃雪兔的，我...我吐出来。”
    说着，壮汉扣动嗓眼，但干呕了半天，却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余生看见这一幕微微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我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我大概率不会死，但你会。”
    “离开我，是你如今最好的选择。”
    听到余生的话，壮汉有些沉默，抱着石锅微微低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言不发。
    看见壮汉的神态后，余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向极光雪原走去。

 第1561章 再搜一次...

    壮汉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在沉默片刻后，突然跟了上去。
    余生脚步停顿，转身，不解的看着他。
    “我...我不走。”
    “你说过，带我出城之后，要供我吃饭的。”
    “而且我很能打。”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吃了别人的饭，就要替别人干活。”
    壮汉的声音有些沉闷，在说话时默默抱紧了怀中的锅，就这么低下头，大步踏入到极光雪原之中。
    余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垂着头。
    片刻过后，他才再次看向壮汉，轻声开口：“好，如果时光真的死了，就让我们...在妖域杀个天翻地覆吧...”
    余生不再说话，就这么转身，带着壮汉向极光雪原的深处走去。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平均每走百米左右，就会停下脚步，仔细的去感受些什么，片刻过后才又摇了摇头，换到下一处场所。
    这工作十分枯燥，乏味。
    但余生却始终维持着绝对的平静。
    壮汉若有所悟，模仿着余生的动作，只不过他的感悟能力很弱，只能手动去清理大雪，翻找着大雪下的一切痕迹。
    在壮汉加入后，他们搜索的速度快上一倍。
    他们从极光雪原的最外围开始，一寸一寸的，探寻着这里的踪迹。
    而在这期间内，明明很容易饿，或者说对美食完全没有抵御能力的壮汉，却将石锅丢在一旁，搜索动作异常认真，并充满效率。
    足足一周的时间过去。
    在这期间内，余生他们已经翻找了雪原的大部分空间，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直到壮汉突然开口大喊了一句。
    “老板！这里！”
    余生的身影几乎瞬间出现在壮汉身旁。
    壮汉将自己面前的大雪挖出一个深坑，最终取出几块被冻成冰块的雪。
    这些雪是红色的。
    明显是经过血液的侵蚀后，凝在一起，在低温下结成了冰。
    红色的冰。
    余生缓缓抬手，将冰块接过。
    不知为何，此时的余生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这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余生缓缓闭上双眼，许久过后，手才重新变得平稳。
    他再次睁眼，看着手中的血色冰块，有些出神。
    “是...是叫时光的么？”
    壮汉有些沉闷的问道。
    余生微微摇头：“时间太久，感知不出来，但在触摸的时候，我会感觉有些难过。”
    “这只是直觉，无法当做证据。”
    “顺着这个位置，向四周摸索吧...”
    余生轻声开口，深吸一口气。
    他的心...
    已经无法平静了。
    壮汉挠了挠头：“好！”
    说完，他更加卖力气的搜寻着，但除了这几颗染血的冰块外，一无所获。
    而余生则是默默行走在雪地之中，一缕缕精神力不断扩散而出。
    但这极光雪原就仿佛自带什么天然的磁场，将余生的精神力压缩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搜遍了，没有！”
    这里始终都是白昼，时间观念变得模糊。
    余生，壮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逗留了多久，他们所有的记忆，只剩下搜索，再搜索。
    “再搜一次...”
    余生沉默了数分钟的时间，才缓缓开口说道。
    “哦，好！”
    壮汉没有去劝余生什么，或者说在他的认知里，也不知道什么叫劝。
    单纯的思维中，只知道老板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
    很简单，却也很纯粹。
    风雪越来越大，但两人却顶着大雪，哪怕变得和雪人一样，却依旧不断的搜寻着。
    又是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
    两人再次站在极光雪原的边缘。
    “还是...没有尸体。”
    “如果你死在这里，总归是有尸体在的。”
    “可为什么没有...”
    余生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茫然，抬起头，看向天空。
    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原本蔚蓝的天仿佛变得黯淡了些许，而且变暗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已经一片死寂。
    极光雪原，不过短短数秒钟时间...
    天黑了。
    就在大地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绿光。
    这绿光宛如黑夜中的瀑布，其中隐隐有繁星点缀，映照的这皑皑白雪都变得异常神圣。
    “真美...”
    “比食物还美...”
    壮汉呆呆的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场景，说出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新笔趣阁
    这世界，竟然有东西可以和食物媲美...

 第1562章 慕宇的慕宇

    这绿光最初时，还只是一道狭小的光芒，但却在逐渐扩大，最终仿佛幕布般，遮盖在夜空之上。
    就在余生，壮汉全部紧盯着绿光的时候，周围的空间隐隐波动起来！
    余生微微蹙眉。
    “空间法则...”
    壮汉茫然，挠了挠头：“虽然我不知道老板你说的法则是什么意思，但我的确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余生神情变得肃穆起来，回首看了看身后这茫茫大雪，隐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向后退了数步，龙纹棍的虚影漂浮在自己身后，八颗晶石有序的亮起光芒。
    ……
    “空间波动？”
    “对！就是这样！！！”
    “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极光空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敞开，去吸纳的，比如你，就是被极光吸收进来！”
    “这个时间点，也是这片空间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我们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一个细微的点上，说不准就可以打破空间，逃离出去。”
    “没错，就是这样！”
    由于被困的时间太久，再加上时光宛如闷葫芦一样，向来不开口，导致慕宇再次变得有些疯癫。
    此时他不断的傻笑着，眼神中充满激动。
    “我们...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慕宇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道。
    时光睁开眼，看着远处的慕宇，有些疑惑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出去？”
    “为...为什么？”
    慕宇怔住，回过头，看向时光：“自然是为了逃离啊，逃离这昏暗的环境！”
    时光眼中的不解之色更重：“但这里却可以让我们的修行速度变快，既然我们知道了出去的方法，随时都可以离去啊。”
    听着时光的话，慕宇有些沉默。
    片刻过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时光：“但我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我不知道老赵的孩子有没有出生，是男是女，我不知道孙闻他们最近的情况，我更不知道...”
    慕宇的声音停顿，微微抚摸身旁的墓碑：“而且，留给人族的时间不多了，甚至我不确定，最终的决战是否已经开启，虽然我能发挥的作用微不足道，但...我不想缺席。”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眼中的疯癫之色也逐渐退去：“曾经我以为，余生能做到无论遭遇什么，都古井无波，我也可以。”
    “他虽然比我多了十余年的罪城经验，但只要我努力，我去模仿，去学习，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甚至超越他。”
    “为了这个目标，我一直在努力，努力了很多年！”
    “可最近几天，我想通了。”
    “人和人是不同的，我远不如余生，也不如你的心智坚韧，你们可以在这种黑暗，寂静的空间内，都泰然自若，甚至乐在其中，但我不能。”
    “而这，就是我和你们最大的差别。”
    “与其不断用自己的短板，去模仿别人的长处，倒不如做回自己。”
    “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依旧不信，我慕宇，就比余生差！”
    “我也是...人族第五代的绝对天骄啊...”
    “27岁的八觉...”
    “或许，换一条路去走，会有更不错的结局。”
    “我是慕宇...”
    “慕宇的慕宇。”
    随着慕宇不断开口，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也愈发的清澈，坚定。新笔趣阁
    他是幸运的。
    余生为了找自己的路，足足找了一年多的时间。
    但慕宇却仅仅只用了一刻，就明悟了自身。
    或者正如慕宇所说，他...
    才是第五代的天骄！
    如果余生没有那副画卷，如果余生没有天族的背景，慕宇或许才是那个应该散发万丈光芒的存在。
    毕竟，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打破了一个又一个前人的记录。
    只可惜，在这一项项成就中，他的前方，始终有‘余生’二字而已。
    “所以，我要出去。”
    “我还有属于自己的事要做。”
    “我...要走自己的路！”
    最终，慕宇的声音彻底坚定下来。
    他不在维持着之前那故作冷静的样子，也不会总是低沉着嗓子，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压迫感。
    相反，此时的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仿佛那年，他刚刚踏入疆城，背着棺材。
    只不过当时的他很慌！
    尤其是在看见一个个闪烁的镜头时。
    所以他学着自己印象中，绝世天才的样子，去冷着一张脸。
    或许，这样真的很酷吧。

 第1563章 以我之血破天

    人，有时候往往只是一瞬间就可以想通很多的事。
    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幼稚的表现，慕宇忍不住会心一笑，莫名觉得有些后悔。
    就连余生为了拍毕业照，都去学了很长时间的笑容。
    而自己明明会笑，但却在那一刻，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高冷，严肃。
    或许...
    这就是所谓的东施效颦吧。
    在想通了这些后，慕宇的面容都变得柔和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多出了许多质朴感。
    “其实...”
    “我也只不过是大山中走出来的...普通孩子啊。”
    “我只是...只是畏惧外面的世界，仅此而已。”
    这一刻，慕宇体内的能量仿佛都变得更加精纯了一些。
    而时光则是不知何时起身，站在他的身旁。
    唯一遗憾的是，在听了慕宇这么久的长篇大论后，时光的表情依旧是那般平静。
    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再激起她情绪上的变化。
    “好。”
    她只是轻轻说了一个字，并开始不断调动着体内的能量，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慕宇看见这一幕，轻轻一笑。
    “谢谢。”
    “其实无论是你，还是余生，都很善良。”
    “只不过你们却总是喜欢给自己的这份善良，找一个理由罢了。”
    “比如交易，比如任务...”
    “或者实在想不出理由的时候，就用很少的话，很冷的表情，让人将这件事忽略过去。”
    “其实这样做很累，我仅仅只是模仿，都觉得身心疲惫。”
    “当然，你们是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但我敢说，墨学院，我是最了解余生的人，因为我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看他，观察他，模仿他，去揣测他的心，去体会他的感情。”
    “有时候，选择挪开自己心底的那道坎儿，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总之...”
    “谢谢你。”
    说话间，慕宇疯狂调动着自己体内的能量，身旁的墓碑更是剧烈震荡起来！
    他盘膝而坐，紧闭双目。
    “我非我，我即我！”
    “阴阳道，道自然！”
    “以我之血...”
    “破天！”
    伴随着呢喃声，慕宇的墓碑上闪烁起耀眼的光芒，将这片昏暗的空间都映照的通亮。m.biqupai.
    紧接着，墓碑上的第七道纹路仿佛水流般，缓缓波动起来。
    半空中，阴阳二气生！
    一道象征着死亡，一道象征着新生。
    彼此充满矛盾，却又诡异的融合在一起。
    最终，这阴阳二气变成了最纯粹的灰，渐渐凝实，宛如一根银针。
    时光这边相比，动静就要小了很多。
    只是在虚无之中，突然多出一道影子，看起来和时光一致。
    渐渐的，这影子融于时光体内。
    而时光的气息在这一刻也猛的暴涨一倍！
    空间再次震动，泛起点点涟漪。
    “就是现在！”
    慕宇猛的睁开双眼，发出一声呐喊。
    虚空中那根银针骤然刺破虚空。
    而时光同样一步踏出，伸出自己的食指，点向被针刺破的孔洞！
    那虚影再次浮现在时光身后，和时光同步的深处食指，透明的身躯中，更是宛如星辰般，点亮一颗颗星芒，连在一起。
    六颗星辰！
    在此时散发出璀璨之色！
    时光的长发无风自动，冷冽的面容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虚空中突然传来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
    一道足够一人通行的通道突然浮现。
    慕宇眼中闪过喜色。
    一步踏入，半个身子踏入，下意识回首望向时光：“一起走，没有了我之后，下次你想破境，就难了！”
    但时光却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我与他的距离，还很远。“
    “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快追逐他的方向。”
    说话间，时光更是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慕宇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之色，咬了咬牙，像是在纠结着什么，最终已经踏入的半个身子又挤了回来，只是在最后一秒，有些贪婪的望了一眼外界的空间。
    随后身体怔在原地。
    “嗯？”
    “余生？”
    他下意识开口。
    而原本已经准备坐下的时候却突然再次向前。
    “呼...”
    “只要余生知道你在这儿，应该就没问题了。”
    说着，慕宇表情重新变得坦然起来，趁着空间裂痕消散之前，抓紧重新挤了出去。
    时光站在原地有些沉默，在裂痕消散的最后一秒，同样踏入，离开了这片空间。
    一道道绿光依旧不时在空间内闪烁，但此刻这里，已经没有了时光的身影...

 第1564章 透明人 慕宇

    “咦？”
    “有...人啊...”
    壮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看向半空，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中，半空中飞的，就是鸟！
    鸟是好吃的！
    只不过在看清半空中漂浮着的两个身影后，语气就变得失落起来，随后便不感兴趣的重新低下头。
    余生的感应速度要比他慢上一秒。
    当余生抬起头时，恰好和时光对视。
    风雪吹打在余生身上，但余生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光缓缓落地。
    “你没死...”
    余生轻声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余生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那双垂落的手更是在轻微的颤抖着。
    时光轻轻点头：“嗯，差点死了。”
    “没死就好。”
    余生深吸一口气。
    两人的语气始终都很平静，完全没有那种生死相别后的激动。
    或许，余生永远不会说，自己为了寻找时光，这段时间内所付出的一切努力。
    时光也不会说，自己为了努力提升实力，所遭受过的痛苦。
    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只要他们能够确认，彼此还活着。
    在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中，还有一份依靠，一束阳光，就足够了。
    或许这种想法十分天真，但却是他们这些年来，赖以生存的根本。
    “话说...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也在。”
    突兀的，一道幽怨的声音在余生耳边响起。
    余生下意识回过头，看向背着墓碑，站在自己身旁，一副自己多余了的样子的怨种...慕宇，眼神终于有了波动：“慕宇？”
    “呵...”
    “谢谢你，终于看见我了。”
    “如果我不说话，你们会不会直接手拉手走了？”
    慕宇咧开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余生看着慕宇若有所思，最终缓缓说道：“你比之前爱笑了，也懂得开玩笑了...”
    “你...找到自己的路了？”
    慕宇轻轻点头：“当然，你天天板着一张脸能有时光，我学你天天冷脸，就真的只有这墓碑咯。”
    “人总是会变得，很庆幸，我在27岁时，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说着，慕宇伸了一个懒腰，就这么拖拽着慕宇打了一个寒颤：“好冷！虽然突破八觉了，但没有吸收妖核之前，还是有些挡不住这里的风雪啊。”
    仿佛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孤身走入雪原时的样子，慕宇一脸的忌惮。
    “抓紧走吧。”
    “一会儿冻死了。”
    慕宇催促着说道。m.biqupai.
    而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天空中那绝美的极光已经消散，一切又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
    “你需要妖核？”
    余生抓住重点，有些疑惑的问道。
    慕宇下意识点了点头：“对啊。”
    “妖主的？”
    余生再次确认道。
    “当然！”
    “我好不容易突破八觉，你总不能让我用妖王的糊弄吧！”
    “妖主的妖晶虽然难搞一点，但也不至于稀缺到这种程度。”
    慕宇翻了一个白眼，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睁大。
    只看见余生将山河瓶打开一道缝隙，将手伸了进去，像是掏瓜子一样，不断往出掏着一枚枚的妖核。
    全是妖主级的！
    甚至有些看起来还十分新鲜，上面带着血丝。
    “这里面...有适合你的么？”
    余生好心问道。
    但慕宇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向后倒退数步。
    虽然人族大多数的八觉，都有条件给自己想办法安排一枚妖主级的妖核来突破。
    但这玩意终究还是稀少的。
    有一枚就不错了，再试图找一枚漆黑自己的妖核，未免太奢侈了一点。
    这就造成了有一些八觉，明明在突破时，手中有妖主的妖核，但与自己实在是太不契合，最终只能无奈的使用妖王妖晶。
    而现在...
    自己刚刚突破，就能妖主级任选。
    这特么是什么级别的待遇啊！
    “都是...你杀的？”
    慕宇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并果断抓住了其中的重点，抬起头看向余生问道。
    余生茫然的点了点头：“嗯...”
    “也不对，他也杀了几个。”
    但很快，余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一旁的壮汉说道。
    壮汉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头，露出腼腆的笑容：“这东西，不好吃，很硬。”
    “……”
    慕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余生：“九觉？”
    “嗯，九觉。”
    余生轻轻点头，解释道。

 第1565章 神迹

    “所以，我还在努力修炼，你已经开始和九觉在妖域乱杀了？”
    此刻慕宇感觉仿佛有一万根针，正不断的扎在自己的心上。
    很疼！
    疼到滴血！
    说好了自己要做慕宇的，不再去模仿余生，更不去当余生的影子。
    但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模仿余生，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毕竟余生都这么强了！
    自己晋级的妖核，都是人家掏的！
    慕宇内心中下意识的问自己...
    自己，真的有余生一半强么？
    似乎...
    没有。
    如果模仿余生，可以拥有余生一半的战斗力，那么叛变自己的道，未免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他的路不过刚刚坚定了十分钟，就险些崩塌。
    “嗯...”
    “这颗和你似乎挺契合的。”
    “属性差不多。”
    就在慕宇走神的时候，余生思索着取出一枚妖核，像是丢糖豆一样，丢到慕宇手中，随后又一次转身看向时光：“冷么？”
    “暂时还好。”
    时光认真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轻轻点头。
    “你七觉了？”
    余生观察一下时光，突然问道。
    时光再次点头：“因祸得福。”
    “好事。”
    “只要有福，祸就不重要了。”
    余生轻声说道，再次开启了自己那标志性的掏瓜子动作。
    只不过这一次掏的时间，数量，都要更久，更多些。
    看着雪地上密密麻麻的妖王级妖核，慕宇已经生无可恋了。
    数量...真多啊。
    密密麻麻的，都在散发着灵气，特别耀眼！
    在这些灵气的影响下，周围都变得没有这么冷了。
    “这枚比较适合你。”
    “但这个更好一些。”
    “不过这枚或许会让你出现变异技能...”
    “所以究竟用哪个呢？”
    看着自己面前那堆积成小山般的妖核，余生看起来有些苦恼，嘴里更是不断的嘀咕着。
    时光就这么平静的站在余生身旁，没有说话。
    许久过后。
    余生眼睛一亮，终于在这山中淘到一枚看起来不错的妖晶递到时光手中：“这个！这个不错的！”m.biqupai.
    “好。”
    时光轻轻点头，看都没有看那妖核一眼，就这么召唤出自己的觉醒物，将这妖核容纳。
    缕缕能量弥漫，将时光覆盖。
    在这充满危机的妖域里，时光却完全没有设防，就这么陷入到突破的状态之中。
    慕宇看着这一幕，莫名感觉有些酸。
    “我模仿了你多年...”
    “实力差距越来越大，身价更是不在一个量级。”
    “现在...我特么连女朋友都没有。”
    慕宇险些哭出来，最终认命般的坐在地上：“喂，替我守一下，我也突破。”
    说完，慕宇不再去看余生，同样将那妖核吸收。
    精纯的能量在空气中蔓延。
    余生认真的观察着四周，虽然知道这里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妖兽，但他的眼神却依旧没有任何松懈。
    壮汉无聊的坐在地上，拖着下巴，再次怀念起了自己的火鹰，猎豹，雪兔...
    余生看见这一幕，默默的在山河瓶内掏出一具妖兽尸体，扔在地上。
    “这只...”
    “比较好吃。”
    壮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向余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可以随意的拿出食物，这究竟是多么逆天的能力！
    不愧是自己的老板！！！
    壮汉咽了咽口水，一路狂奔着去远方取回了自己已经被大雪掩盖的石锅，又拿出火机，用庞大的身躯挡住风，然后...
    茫然了。
    这里没有木头，点不着火。
    在壮汉那憧憬的目光中，余生默默取出了一些木柴，又给他搭了一个防风的小帐篷。
    这一刻，在壮汉的心中，余生和神明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神！
    在表演神迹！
    比儒生那个可恶的家伙天天念叨的仙啊之类的强太多了！
    那些仙，能给他烤肉吃么？
    如果儒生在这里，壮汉是一定要炫耀一番的。
    可惜，儒生不在。
    壮汉美滋滋的享用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而余生则是依旧站在风雪之中，警戒着周围的一切，任由大雪压身。
    只不过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微微扭过头，看向一旁的时光，眼中仿佛有光闪过。
    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余生又默默在时光身旁搭了一个帐篷，至于慕宇...
    早已经成为雪人了。
    冻一会儿...
    以八觉的实力，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1566章 九尾狐

    整个突破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一小时左右。
    当慕宇苏醒的一瞬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漆黑的光芒，那墓碑看起来变得愈发古朴沧桑，外形似乎也更大了些许。
    最主要的是，壮汉似乎对慕宇的墓碑特别感兴趣，左摸摸，右摸摸，而且总跃跃欲试，颇有随时上去，抱着啃一口的样子。
    慕宇看着此幕，嘴角微微抽搐。
    但凡眼前这可恶的家伙不是九觉的话，慕宇都冲上去和他拼命了。
    “新技能怎么样？”
    余生轻声开口。
    慕宇终于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墓碑上挪开，刚准备说话，但很快就又黑着脸，将头重新扭了回来。
    因为余生这句话，根本不是对自己说的！
    “还可以...”
    时光仔细感受了一下，轻轻点头，但在思索片刻后，又认真的补充道：“很不错！”
    “那就好。”
    余生轻轻点头，随后才将目光落在慕宇身上，带着询问之色，只不过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我...我饿了...”
    在慕宇那要杀人的目光中，壮汉终于将手从墓碑上挪开，看向余生，小心翼翼的举起手，发表了自己的言论。
    虽然他才刚刚断食不超过二十分钟。???.biqupai.
    “好。”
    余生轻轻点头，带着时光，向雪原外走去。
    “呵。”
    就在此时，半空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下一刻，一只洁白的狐狸，舒展着自己那九条雍容的巨尾，自远处缓缓走来，神态异常优雅。
    “余生，好久不见。”
    八尾狐...
    或者现在应该称呼其九尾狐，远远的注视着余生，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的微笑。
    它那一身的白，与周围的雪地异常搭配。
    唯独身上那道道丑陋的伤痕，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嗯？”
    “我们...很熟？”
    余生微微蹙眉，看着站在眼前的九尾狐，有些疑惑问道。
    九尾狐轻轻摇头：“你对我自然是不太熟悉的，但这些年里，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啊。”
    “当年如果不是你，那一枚小小的万毒果，也不会让我败的如此惨烈。”
    “那场面，每当我遭受痛苦时，就会想起。”
    “与其说打败我的是老白猿，我更认为，这其中最大的变数，是你。”
    九尾狐轻声的叙说着。
    只不过它的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恨意，更像是在讲述其他人的经历。
    “所以，你是要报仇吗？”
    余生站直身体，认真问道。
    九尾狐失笑，摇了摇头：“如果此时的我，已经达到生命的尽头，自然是不介意杀掉你，替妖域除掉一些威胁的。”
    “但可惜，我如今的状态还不错。”
    它说话间，缓缓向后退了数步，并主动散去了身体周围的妖气，主动向余生证明着自己并没有敌意。
    这一幕反倒是让余生有些不解：“所以，你来找我是...”
    壮汉微微向前一步，眼神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似乎十分激动，就连灵魂都变得颤栗起来，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老板...”
    “它很强，比我吃过的所有食物都强。”
    “按照实力法则，它一定...一定很好吃。”
    “我能吃了它么？”
    说着，一滴口水自壮汉的嘴角滴落。
    “狐狸肉不好吃。”
    “但妖神境的狐狸，我也没吃过。”
    “无法点评。”
    “不过今天，你应该是没有办法尝尝了。”
    余生认真思索着壮汉这愿望的可行性，最终还是轻轻摇头。
    “哦？”
    “想吃我么？”
    “总归会有机会的。”
    九尾狐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也不恼怒，只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壮汉：“你就是情报中，从罪城走出来的人类？”
    “我在你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九觉的气息。”
    “如果你来偷袭我的话，或许我真的会吃大亏。”
    “倒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九尾狐点评了两句，随后重新注视余生，眼神也变得严肃了些许：“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与今天我想要交谈的内容无关。”
    “余生，我们能单独聊两句么？”
    “有些话，我只想和你说。”
    九尾狐的声音如沐春风，异常温和，让人听了就会不自觉的放下心中的敌意。
    慕宇眼神微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挡在余生身前，凝重说道：“余生，妖族不可信！”

 第1567章 合作

    说话间，慕宇更是冰冷着眼神，警惕的看向九尾狐。
    但九尾狐却完全忽视了来自于慕宇的敌意，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余生。
    “好。”
    余生轻轻点头。
    慕宇有些焦急：“它可是妖神，在这里毕竟有这位壮汉前辈在，如果你落单...”
    “嗯...”
    “它应该，不会杀我。”
    余生沉吟数秒，轻声开口。
    九尾狐同样含笑点了点头：“如果我要杀他，不会用如此幼稚的手段。”
    “请不要把你那清澈的大脑，代入到我身上，谢谢。”
    说着，九尾狐看了慕宇一眼。
    似乎...
    是在嘲讽我吧？
    慕宇有些狐疑，但在他还没有理顺这其中逻辑的时候，余生已经越过他，向远处走去。
    时光一言不发，只是环顾四周，最后直接跳到了慕宇的墓碑上，站在高处，远远的望着九尾狐，余生离去的身影。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时光身后，一动不动，融入影子当中。
    只有壮汉，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时好奇的打量四周，寻找能吃的东西。
    ……
    “余生，如果我说，希望与你合作，你会相信我么？”
    九尾狐带着余生走出很远一段距离，才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余生，开口问道。
    余生陷入沉思，最终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听到余生的问题，九尾狐自嘲的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苦涩：“因为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
    “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诞？”biqupai.
    “曾经的妖域之主，如今在这茫茫妖域，连一个能信得过的都没有？”
    “就如同丧家之犬般，只能在别人的意志下存活。”
    “哪怕...我已经成为妖神...”
    九尾狐的眼神有些空洞。
    余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大概了解了。”
    “你想要突破妖神境，但被算计，导致遭受了几年的折磨，老白猿也是因此接任的妖域之主。”
    “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妖神们并没有杀了你，反而将你囚禁起来。”
    “现在，你逃了出来，或者被某个人救出来了。”
    “但身份却依旧是见不得光那种。”
    “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合作？”
    不过短短数分钟时间，余生就将条理疏通，看着九尾狐轻声说道。
    九尾狐点了点头，眼神逐渐恢复平静：“没错，最可笑的是，救我的人...就是老白猿。”
    “嗯？”
    “合理。”
    余生先是有些讶然，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
    他的举动反倒是让九尾狐有些好奇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嗯。”
    余生回应，但却明显没有像它解释的意思。
    对此九尾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纠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不通老白猿为什么将我放出来的，我也曾怀疑，它是想让我与妖神开战。”
    “但后来，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九尾狐平静说道，九条洁白的尾巴在半空中轻轻浮动。
    “我突破妖神境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去遮掩自己的气息，但在这期间，妖神们却完全没有阻拦我的想法。”
    “如果它们想，是一定可以的。”
    “在这之前，我其实就有一定的猜测，只不过用破境来证实而已。”
    “因为老白猿可以肆无忌惮的来到天狗妖神的禁地，完全不担心被妖神察觉。”
    “哪怕它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让妖神一无所知才对。”
    “而这其中，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妖神们，被某件事，拖住了脚步，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它们都不会在意。”
    九尾狐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余生：“这对你们人族来说，应该是一件好消息了。”
    “你们完全可以针对这条情报，做出一系列的布置。”
    “当然，你也可以怀疑我是在故布疑阵，来钓你们人族的九觉出来送死。”
    “这其中的风险与价值，就看你们自己的权衡了。”
    它随口说着。
    “刚刚逃脱的时候，我是十分不解的。”
    “因为我真的猜不透，它究竟要做什么，像是真的在做一件善事，把我放出来，仅此而已。”
    “至于我想要做什么，自生自灭。”
    “但这绝对不是老白猿的性格，它不可能去做任何对自身没有益处的事情。”
    “如果我在一件事上，完全没有发现它的利益点，那只能说明...”
    “我没有领悟它的想法。”

 第1568章 攻心

    “所以我有意放慢了自己破境的速度，又在破境那一刻，主动宣泄了自身的气息。”
    “但从始至终，一切都太平静了。”
    “它真的...选择了无视我。”
    “其实在知道它的态度后，有些事本身就比较容易想通了。”
    “它不管我，一定是因为我的自然发展，对它而言，更加有利！”
    “可如果没人阻拦，我究竟会做什么呢？”
    “找妖神们报仇？”
    “这种事我绝不会做的，因为这只会让妖域自毁根基。”
    “复兴种族？”
    “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事。”
    “后来，就连我自己都渐渐开始迷茫起来。”
    “直到我回忆起老白猿曾经仿佛随口一提的某句话。”
    九尾狐缓缓抬起头，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余生，眼神异常深邃：“它说，你来妖域了，还带着一位九觉保镖...”
    “我仔细想过...”
    “如果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大概率会来找你，因为你的存在，对妖域充满威胁，偏偏我们还有个人恩怨在其中。”
    “但杀你，应该用不到我才对。”
    “毕竟我已经是妖神境。”
    “所以唯一的答案就只剩下他了，你身边的那位九觉。”
    九尾狐依旧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说道。
    “可我不理解，不过刚从罪城走出来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又偏偏是我去杀。”
    “为此，我足足想了一周。”
    “对于妖神境的我，它完全不怕，实力必然在我之上。”
    “以这个角度为核心，再去联想，我突然发现...”
    九尾狐的声音顿了顿，眼神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恐慌：“我突然发现，它就是一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它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别人的命！”
    “它...要做一件很恐怖的事，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但对妖域，绝对没有好处。”
    “同样，人族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占任何便宜。”
    “虽然这个答案有些匪夷所思，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相信有些我不清楚的地方，你应该能给我一些答案。”
    说完，九尾狐便静静的看着余生，不再说话。
    它已经向余生证明了自己的诚意，并摆出了合作的需求，接下来，就需要看余生是否能够主动了。
    余生认真的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看向九尾狐，简单讲述了一下老白猿的问题。
    听着余生的话，九尾狐眉头深深蹙起，眼神中流露着不可思议之色。
    “我的确有猜到，老白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也能预感到，老白猿会做出危害妖域的举动。”
    “但我唯独没想到...”
    “它的这盘棋，会是如此。”
    九尾狐目光有些呆滞，情绪陷入剧烈的波动之中。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站在你面前，没有动手，而是选择合作！”
    这一刻，九尾狐突然有些庆幸。
    “余生...”
    它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郑重看向余生：“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必然会带着妖域，去覆灭人族！”
    “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但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不妨让我们先合作一把，干掉那个疯子。”
    “我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看着九尾狐这凝重，且充满诚意的目光，余生有些沉默。
    过了片刻，他才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和自己合作么？”
    九尾狐怔住，直直的盯着余生，片刻后才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
    “因为这件事对人族没收益。”
    “如今整体的局势，是妖族占优，人族弱，真要是硬拼，人族九成会灭亡。”
    “但现在，老白猿给了人族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五五开的机会。”
    “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需要来赌一下。”
    “这样的胜算，会更高。”
    九尾狐的声音中流露出些许无奈。
    果然...
    老白猿完全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背着它搞小动作。
    在这种巨大的利益下，人族又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合作？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这就是你擅长的风格么？”
    “让人自己在不断的发掘中，渐渐无力...”???.biqupai.
    “并渐渐绝望，感受到你的恐惧。”
    恍然间，它的脑海中仿佛突然出现一张笑脸。
    只不过这脸上，满是白毛。

 第1569章 这次，可以吃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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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0章 尾巴，好吃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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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1章 你不能杀我老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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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2章 复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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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3章 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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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4章 疯子，傻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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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5章 铸身、养魂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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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6章 传承者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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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7章 上限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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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8章 余生VS时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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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9章 人族功臣余三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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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0章 被胁迫的好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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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1章 妖域，黑市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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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2章 小南，罪城，往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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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3章 没礼貌的劫匪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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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4章 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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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5章 我是为你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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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6章 痛苦的享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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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7章 交易成立（四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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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8章 离别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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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9章 去墨城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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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0章 道德绑架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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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1章 我没问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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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2章 我，相信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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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3章 我可是...英雄之后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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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4章 谎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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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5章 谢谢老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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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6章 无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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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7章 拉个垫背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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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8章 就是有钱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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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9章 能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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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0章 游回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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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1章 怕老婆的男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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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2章 戒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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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3章 不疯魔，不成活（四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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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4章 我可是...疯子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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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5章 妖神归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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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6章 妖域，备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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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7章 伙伴，你也配？（五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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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8章 除妖阁，取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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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9章 召集令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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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0章 活着回来...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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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1章 舍苍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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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2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六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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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3章 不知道钱难赚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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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4章 140届的魂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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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5章 规矩，不可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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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6章 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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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7章 愿诸位，平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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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8章 总归是希望嘛...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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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9章 黑市，欠你的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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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0章 只差一步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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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1章 全人族，发布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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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2章 莫笑少年...江湖梦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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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3章 最后的五小时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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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4章 自己选择的路，无悔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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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5章 孙家，这一脉，今日...断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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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6章 若有来世，再聚首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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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7章 我打你，你有意见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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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8章 这种感觉，就是后悔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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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9章 墨学院，参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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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0章 天穹涧，出兵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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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1章 史上最离谱的戒严令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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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2章 体面的出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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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3章 人族九觉，登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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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4章 骂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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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5章 猎魂大姐、黑市大爷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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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6章 群殴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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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7章 自欺欺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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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8章 人生的两条路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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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9章 或许，这就是妖域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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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0章 王不见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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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1章 于云端，看舍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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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2章 令人期待的惊喜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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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3章 当让我预备役之名，流传千古！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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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4章 虚伪的善良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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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5章 枷锁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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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6章 一场数千年的孤独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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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7章 我的罪过，究竟是什么？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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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8章 杀了他们的，不是我，是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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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9章 人族，季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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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0章 独属于四代的光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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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1章 白衣儒衫潇潇客，立于寒夜羡春风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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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2章 世界，会记得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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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3章 人心本贪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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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4章 最关心的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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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5章 趁他病，要他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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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6章 北斗二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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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7章 余生，我又骗你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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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8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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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9章 140届，不止余生啊...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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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0章 守护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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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1章 火海漫天映红日，可惜凤凰不涅繁。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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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2章 以命入九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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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3章 人族，140届，无愧人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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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4章 同风起，九万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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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5章 司空南，送上贺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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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6章 十觉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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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7章 相隔数千年的一战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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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8章 白猿，落幕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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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9章 这里，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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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感言—致读者的一封信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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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7章 合作？

    说话间，慕宇更是冰冷着眼神，警惕的看向九尾狐。
    但九尾狐却完全忽视了来自于慕宇的敌意，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余生。
    “好。”
    余生轻轻点头。
    慕宇有些焦急：“它可是妖神，在这里毕竟有这位壮汉前辈在，如果你落单...”
    “嗯...”
    “它应该，不会杀我。”
    余生沉吟数秒，轻声开口。
    九尾狐同样含笑点了点头：“如果我要杀他，不会用如此幼稚的手段。”
    “请不要把你那清澈的大脑，代入到我身上，谢谢。”
    说着，九尾狐看了慕宇一眼。
    似乎...
    是在嘲讽我吧？
    慕宇有些狐疑，但在他还没有理顺这其中逻辑的时候，余生已经越过他，向远处走去。
    时光一言不发，只是环顾四周，最后直接跳到了慕宇的墓碑上，站在高处，远远的望着九尾狐，余生离去的身影。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时光身后，一动不动，融入影子当中。
    只有壮汉，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时好奇的打量四周，寻找能吃的东西。
    ……
    “余生，如果我说，希望与你合作，你会相信我么？”
    九尾狐带着余生走出很远一段距离，才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余生，开口问道。
    余生陷入沉思，最终反问道：“为什么是我？”
    听到余生的问题，九尾狐自嘲的笑了笑，笑容中充满苦涩：“因为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
    “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诞？”
    “曾经的妖域之主，如今在这茫茫妖域，连一个能信得过的都没有？”
    “就如同丧家之犬般，只能在别人的意志下存活。”
    “哪怕...我已经成为妖神...”
    九尾狐的眼神有些空洞。
    余生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大概了解了。”
    “你想要突破妖神境，但被算计，导致遭受了几年的折磨，老白猿也是因此接任的妖域之主。”
    “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妖神们并没有杀了你，反而将你囚禁起来。”
    “现在，你逃了出来，或者被某个人救出来了。”
    “但身份却依旧是见不得光那种。”
    “所以你才会来找我合作？”
    不过短短数分钟时间，余生就将条理疏通，看着九尾狐轻声说道。
    九尾狐点了点头，眼神逐渐恢复平静：“没错，最可笑的是，救我的人...就是老白猿。”
    “嗯？”
    “合理。”
    余生先是有些讶然，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
    他的举动反倒是让九尾狐有些好奇起来：“你...知道些什么？”
    “嗯。”
    余生回应，但却明显没有像它解释的意思。
    对此九尾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纠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不通老白猿为什么将我放出来的，我也曾怀疑，它是想让我与妖神开战。”
    “但后来，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九尾狐平静说道，九条洁白的尾巴在半空中轻轻浮动。
    “我突破妖神境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去遮掩自己的气息，但在这期间，妖神们却完全没有阻拦我的想法。”
    “如果它们想，是一定可以的。”
    “在这之前，我其实就有一定的猜测，只不过用破境来证实而已。”
    “因为老白猿可以肆无忌惮的来到天狗妖神的禁地，完全不担心被妖神察觉。”
    “哪怕它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让妖神一无所知才对。”
    “而这其中，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妖神们，被某件事，拖住了脚步，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它们都不会在意。”
    九尾狐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余生：“这对你们人族来说，应该是一件好消息了。”
    “你们完全可以针对这条情报，做出一系列的布置。”
    “当然，你也可以怀疑我是在故布疑阵，来钓你们人族的九觉出来送死。”
    “这其中的风险与价值，就看你们自己的权衡了。”
    它随口说着。
    “刚刚逃脱的时候，我是十分不解的。”
    “因为我真的猜不透，它究竟要做什么，像是真的在做一件善事，把我放出来，仅此而已。”
    “至于我想要做什么，自生自灭。”
    “但这绝对不是老白猿的性格，它不可能去做任何对自身没有益处的事情。”
    “如果我在一件事上，完全没有发现它的利益点，那只能说明...”
    “我没有领悟它的想法。”

 第1548章 决战了？

    极光空间。
    在长时间的黑暗，再加上始终无法打破壁垒的原因，哪怕是慕宇这种冷静型人格，也已经逐渐变得急躁了。
    他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有耐心修炼。
    八觉到九觉的路太远，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办到的事。
    甚至...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常年黑暗下，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相比起来，时光就要显得更加平静，情绪完全没有任何波动，每天都在稳定的吸收着绿光中的灵气，甚至有些乐此不疲。
    “我们...”
    “已经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慕宇坐在角落里，沙哑着嗓子，有些低沉的问道。
    时光依旧在消化着体内的灵气，没有睁眼：“我十五天...”
    “也就是说，我才进来...”
    “几个月的时间么？”
    如今的慕宇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空洞，眼神中带着茫然之色。
    许久过后，他才微微扭过头，看向时光：“我们...还能出去么？”
    “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
    “而且在这里，修炼很快，我已经七觉了。”
    时光的语气始终保持着稳定。
    “但...”
    “这或许会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慕宇微微低头。
    “嗯。”
    对于这点，时光没有否认。
    “你...就没有那么一刻，想过放弃么？”
    “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该死的地方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慕宇的眼神在这一刻都变得烦躁了许多，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终无力的靠在墓碑上。
    “两年...”
    “很久么？”
    时光有些疑惑：“没有危机，可以安心修炼，并且还会提升修炼速度...”
    “这种地方，很少见的。”
    听到时光的话，慕宇怔住，下意识感觉时光的话很有道理，但转念一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觉得，这里太过于黑暗了么？”
    “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
    “就像是一座囚笼！”
    “将我们囚禁在这里！”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按照这囚笼的意志去生存。”
    “甚至不去吸收那道绿光的话，我们还会被饿死。”
    慕宇再次开口，有些烦躁！
    “我已经在上一个囚笼中待了18年...”
    “和之前的相比，这里更像是天堂。”
    时光轻声低语，随后再次缓缓闭上双眼，梳理着体内的灵气。
    慕宇怔住，表情复杂的看了时光一眼，深吸一口气，使自己重新变得冷静。
    在面对危机时，余生永远都能保持绝对的理智。
    而现在看来...
    时光同样如此。
    他们能做到，自己又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差上些许。
    哪怕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在说话语气，办事风格上贴近他们。
    或许...
    自己缺少的，就是在那关键节点上的一点冷静。
    思索间，慕宇那焦躁的心态逐渐抚平。
    寂静的空间内，只有绿光不时闪烁。
    ……
    “？？？”
    “决战了？”
    深山！
    当辛永风看见余生，或者说看见余生身后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壮汉时，直接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问道！
    余生茫然，微微摇头：“应该还没有吧？”
    “没有...”
    “没有你特么带着一位完全不加掩饰的九觉去妖域？”
    “你难道是想去天穹涧，干死一位妖神？”
    辛永风伸出手，指了指壮汉，语气中依旧充满震惊。
    “……”
    “他不是九觉吧，他是伪九觉，和儒生一样。”
    余生怔住，有些疑惑。
    但辛永风却果断摇头：“屁，九觉和伪九觉，老子还分辨不出来？”
    “虽然我才八觉，但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
    “这法则的律动，绝对是九觉！”
    “和儒生那冒牌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也不知道儒生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感到扎心，但至少...
    壮汉有些羞赧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九觉么...”
    “我还以为罪城里的三位，都是伪九觉。”
    “你能遮掩气息么？”
    余生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随后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壮汉问道。
    “啊？”
    “为什么要遮掩气息？”
    壮汉不解。
    余生沉吟数秒：“如果你被人发现，是会打架的。”
    “哦，我不会。”
    “如果真要打架的话，我不怕的。”
    “我很厉害！”
    说着，壮汉弓起臂膀，给余生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第1502章 蛋...要出生了

    “嗯...”
    “已经送给赵子成了...”
    余生礼貌回应。
    “？？？”
    “那小兔崽子前段时间还在群里哭穷，说孩子要生了，日子过的苦。”
    “真阴啊！！！”
    “老子还给他发了五块钱红包！”
    许元清咬牙切齿，脸色铁青！
    当然，这青...
    大部分原因还是被老校长打的。
    “老师再见。”
    时隔数年，余生再次回到山海境中，此时的山海境早已不像他们毕业时那般苍凉，相反，此时的山海境内又多出了许多建筑，甚至路边不时有行人走过。
    只不过相比起墨学院，在山海境中的年轻人们，无论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还是眉宇间的精气神，都要更胜一筹，明显都是墨学院的精英。
    回到房间。
    由于许久没有住人的原因，房间内早已经落满灰尘。
    小说中那种，哪怕人走了，也一直有人来替你打扫，一尘不染的事情，并未在余生身上发生。
    大家都忙，谁有空替你搞这些！
    更何况你房间门都锁着，他们真进来的，那估计就会被墨学院的老师们给挂在树上了。
    余生的房间在整个山海境都是地段最好的那种。
    余生走到窗边。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窗台上。
    一颗灰尘满满的蛋，就这么安静的摆放着。
    整个下午的时间，余生都在一丝不苟的打扫着自己的房间，直至焕然一新。
    以他如今的实力，明明只要轻轻勾动手指，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但他却表现的如同普通人一样。
    最终，余生坐在椅子上，轻舒了口气，额头上甚至在不觉间浮现出些许汗水。
    他默默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眼底深处带着些许满意。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窗台上的蛋突然轻微摇动了一下，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蛋内传来阵阵响动。
    余生怔住，扭头望去。
    “蛋...”
    “还没有坏么？”
    说话间，余生起身，走到窗口，认真的盯着面前的蛋，沉吟数秒。
    “多年不死...”
    “命不该绝。”
    “你...”
    “也该出世了...”
    余生呢喃自语。
    像是听到了余生的话，这蛋再次摇晃起来，幅度比起之前还要又大上几分。
    余生环顾四周，最终在工具箱内取出一把锤子，对着蛋壳的位置猛的砸下。
    但...
    蛋丝毫未变，而锤子却弯了。
    “好结实...”
    余生微微蹙眉，将锤子丢到一旁，这一次直接把手搭在蛋上，抬起，拍落。
    一声脆响。
    蛋壳上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蛋内的小家伙似乎变得更加兴奋起来，隐约间似乎有鸣叫声透过蛋壳传出。
    余生默默向后退了数步，重新坐回在椅子上。
    阵阵敲击声不断从蛋壳内部传来，蛋壳上的裂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伸。
    但余生却没有继续帮忙的意思，只是安静的看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
    蛋壳内的小家伙似是有些累了，不再动作，直至傍晚才恢复体力，再次辛勤的劳动着。
    只不过按目前这个进度来看，最起码三天内，它是别想出来了。
    深夜。
    余生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出神，最终打开了床边的抽屉，在里面拿出一个早已破旧，包括款式都十分老土的背包。
    上面的文字随着时间流逝，都已经有些看不太清了。
    但余生触碰背包的动作却十分小心，轻轻的放在手中，借着月光默默的注视着。
    许久过后，他才将背包再次放回到抽屉中，沉沉睡去。
    次日。
    清晨。
    蛋壳上的裂纹又多了许多，余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洗漱过后，走出山海境。
    此时的操场上，一位位考生们紧张，又兴奋的盯着许元清，幻想着自己入学后的画面。
    而墨学院的大门敞开着，那棵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树上，还挂着一名老生。
    老生微微低垂着头，将脸捂住，身上只穿了一个裤衩。
    周围路过的行人们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见怪不怪，似乎这位学生没少被挂过，应该是这两年内墨学院最大的刺儿头。
    只有那些新生，对此有些不太习惯，不时回过头，去看一眼大门外的场景。
    然后不出意外的...
    全部被淘汰了。
    余生坐在操场的边缘处看着这一幕，最终又默默起身，向内院的方向走去。

 第1499章 恢弘的艺术！（第十卷，终）

    季鸿依旧平静的看着它，没有动作。
    “那段时间，的确是我这百余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去表演，去完成一个我其实并不在乎的目标，但这却成为了我活着的意义。”
    “虽然到了后来，因为某些意外，我的目标变了。”
    “从一个虚假的目标，变成了一个真实的目标，但这却是我心之所往的。”
    “可无论如何，当初那段路，我要感谢你，感谢你没有杀我，感谢你愿意与无比孱弱的我结盟。”
    “如果...如果你...该多好啊。”
    老白猿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以老白猿的身份，和你去一起奋斗，这个过程，我很享受。”
    “所以我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你就是老白猿，你就是一个有野心的猴子，想要发展妖域，仅此而已。”
    “但后来，我发现...”
    “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哪怕一刻相信我。”
    “你可是我认定的，这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啊。”
    “你知道这其中的分量么？”
    “啊？”
    “你懂么？”
    老白猿再次变得暴躁起来，跳到地上，不断的来回走着，更是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季鸿的头吼着：“你心中永远只有人族，那个低等的生物群！！！”
    “你可以为了人族，毫不犹豫的放弃我们之间的友情！”
    “毫不犹豫！！！”
    “呵呵...”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看向季鸿，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或许，我也是因为你的信仰，你的坚持，才会这般欣赏你吧！”
    “我已经慢慢沉醉，沉醉在用脑子玩游戏的快感之中。”www..net
    “我要证明，哪怕不动用武力，我依然可以搅动风云。”
    “我做到了！”
    “但这还不够！”
    “妖族，这卑贱的种族，不该存在于这世界上。”
    “而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你让我找到了活着的价值。”
    “所以我要留下你，让你亲自去参与我设计的盛景！”
    “那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你会站在我身边，亲眼看见一位位妖族，人族，在你的面前死去！”
    “尸体堆积成山，在休战时，大火烧上三天三夜，都烧不尽...”
    “鲜血汇集成河，空气中都是甜美的血腥味。”
    “你是痛苦的，又是喜悦的。”
    “因为人族在死，妖族，也在死。”
    “但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一切。”
    “直至这世界上，只剩下你，只剩下我。”
    “我带着你，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天族，灵族的世界。”
    “这才是世界原本该有的样子，只不过如今，这世界长歪了而已，只要清除掉这些毒瘤，就可以回到正轨。”
    老白猿缓缓闭上双眼，伸开双臂，脸上写满了享受。
    “我太爱你们人族的那些电影了...”
    “它让我看见了艺术！”
    “恢弘的艺术！”
    “而我，则是在创造这个时代，最大的艺术！”
    “你是不是也很激动？”
    “呵呵...”
    老白猿陶醉其中，许久过后，才重新睁开双眼，看向季鸿，疯癫的笑着。
    而季鸿则是微微蹙眉：“你错了。”
    “我？”
    “我错了？”
    老白猿指了指自己，嗤笑。
    季鸿轻轻点头：“你其实，从未摘下过自己的面具。”
    “这些年里，你戴过的面具太多了...”
    “而你，甚至将这些面具刻在骨子里，时刻提醒自己，这就是你。”
    “你主动的根据面具，去思索，去判断，去融入。”
    “如今，你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摘下这些面具，做回自己。”
    “但其实，这些面具，已经如同种子，在你的心中生根，发芽。”
    “最终，它们融合在了一起，将你...变成它们。”
    季鸿平静开口，最终看向老白猿，认真问道：“你现在...真的，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么？”
    “曾经的自己...”
    老白猿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陷入空洞之中，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愤怒的盯着季鸿，吼道：“我当然记得，这就是我！”
    “少说这些长篇大论的话来教育我！”
    “你这个低等生物！”
    “你不配！”
    “我即是我！”
    “凌驾于世人之上！”
    “为这世界，铲除一些毒瘤！”
    “至于你...”
    “自命清高！”
    “自命清高！”
    老白猿用力的反驳着，声音极大，但却带着些许的恼羞成怒，而且在说话时，更是转身，向山下走去，虽然看起来步伐很稳，却总能从它的背影中感受到些许狼狈。
    仿佛，它在逃避着什么。
    最终，迷雾再生。
    山巅，也只剩下季鸿一人，盘膝而坐。
    “面具...”
    “终究只是面具而已啊...”
    他的一声轻叹在山间不断回响，而自己也再次闭上双眼，只剩下缕缕法则，在身体周围不断流转。
    （第十卷，完！）
    （这本书到目前为止，也只剩下最后一卷的内容，或者镇妖关的剧情不如鬼差那般紧凑，环环相扣，甚至乍看起来，有些散乱，但二猫已经在努力的，去刻画每一位角色的成长...）
    （这样做，难度很高，吃力不讨好，甚至中间也遭受了很多骂声，但我觉得，这是值得的，也是我写书多年来的一份愿望，一个大胆的尝试。）
    （而如今，我自觉至少做的，还不错，他们也即将在自己的人生中，走向自己最终的归宿。）
    （最后啰嗦一句，我真的没准备刻意去刀谁，每个人物在出场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我不想去强硬改变他们的结局，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至于徐氏十三刀...真的只是写着玩的，不代表故事的最终走向。）

 第1483章 破车？

    这一幕明明是那般伟大，但...
    在有了隔音功能之后，外面那些预备役的士兵们则是完完全全的听不见。
    他们只能模糊的看见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凑到一起。
    其中坐在地上那个，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了。
    画面看起来越发劲爆！
    无数的士兵们凑在一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迷雾。
    “好像...”
    “有些不对。”
    “这些话，他们可以听。”
    儒生看着周围越发古怪的氛围，哪怕情商再低，也察觉到了什么，再次悄悄挥手，迷雾中的声音，又一次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
    “你轻点！太粗鲁了！”
    “再来几滴！”
    “别浪费了！”
    钟玉书苍老的声音瞬间回响在这镇妖关上，将古怪的氛围推上巅峰。
    “……”
    儒生沉默，捂住了自己的脸，带着生无可恋之色，再次将迷雾静音。
    心累了！
    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件错事。
    惹祸了...
    还解释不清。
    “对...”
    “我应该去保护禹墨啊。”
    “打完架，我还待在这里干嘛。”
    “明天还有一场‘论仙途’的大型研讨会。”
    “可不能迟到...”
    儒生自言自语，随后就这么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离去，颇有一种深藏功与名的韵味。
    只是不知道，当某一天，余三水空降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会作何感想。
    在无数人议论纷纷的目光中，迷雾终于散去。
    钟玉书心满意足的将瓷瓶收起，起身。
    而余三水也重新穿上衬衫。
    然后...
    他们就看见了周围拥挤的人群，以及一双双直勾勾的目光。
    钟玉书微微蹙眉：“都凑什么热闹！工作都做完了？”
    听到钟玉书的话后，众人古怪的对视一眼，十分从心的散去，只不过关于他们的八卦，却悄无声息间，在整个镇妖关上流传开来。
    当钟玉书意外知道这件事后，气的在城墙上大骂儒生几个时辰，最终更是拎着长枪，在人族内部追杀了儒生整整三天三夜。
    最终，余三水更是亲自出手，将其挂在人流量最多的墨城城门上，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大字。
    ‘仙界，是假的...’
    导致儒生在那段时间内，怨气极大，就连他最喜欢的讨论会都缺席了好几场，出门也都捂着脸。
    当然，这些就是后话了。
    镇妖关再次恢复了属于自己的节奏，一些有其他任务的士兵们已经完成集合，准备奔赴自己新的工作岗位。
    而赶来支援的八觉，七觉们，则是警惕的守护着妖神尸体，向墨城方向赶去。
    有了这么一个大宝库，未来三年内，人族的顶尖高手或许又会多上不少。www..net
    直至深夜。
    “有人！”
    “戒备！”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下一刻，无数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士兵们几乎本能攥紧手边的武器，猛然站起，并在短短数秒内结成阵列。
    甚至在这过程中，很多士兵们的思维还没有从刚睡醒的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切只是本能的意识。
    “嗯？”
    “人族？”
    “好像有军旗...”
    一位将领在黑夜中远远望去，有些惊讶，随后努力的去看军旗上面的文字，最后狐疑的看向其他人：“你看看，旗上面写的是什么？”
    “好像是...坡...坡...”
    “破车！！”
    “？？？”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茫然之色更重。
    “我猜到了！”
    “破军！”
    “是破军归来了！”
    直至一位脑子灵光的预备役发出一声惊呼，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特奶奶的，这次咱们的风头都让破军抢了！”
    “他们在妖域逛了一大圈！”
    “咱们就坐在镇妖关上吹牛逼了。”
    提起破军，这些预备役的士兵们脸上写满了羡慕。
    “说什么屁话！”
    “人家干出成绩了，咱们就得服气！”
    “此战，破军战功赫赫，当敬！”
    “开城门！”
    “接破军，回家！”
    为首那名将领神情肃穆，开口喊道。
    随着话音落下，巨大的城门开启一道缝隙，几位六觉从门内走出，满是敬佩的看着面前这一位位衣衫褴褛的破军士兵们，眼中带着一丝歉意：“我们本应第一时间接诸位回家的，但还是要走一下流程，防止有一些带有特殊能力的妖兽，依附在大家身上，希望理解...”

 第1477章 救命啊！

    或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它都没想到自己会死。
    堂堂妖神...
    主动投诚，人族总归是会放过它的吧？
    至少它所知道的信息，所蕴含的价值会让人族感兴趣。
    最主要的是...
    它可是妖神啊！
    一言可掌妖域无数妖兽生死的存在，高高在上，所行之处，雷电加身！
    似乎是感知到了妖神陨落，半空中乌云汇集，雷声不断，大雨磅礴。
    余三水有些踉跄的跌坐在红龙的尸体旁，学着钟玉书的样子，直接将嘴对准它的伤口，大口的吸着。
    伴随着妖神血液入体，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匮乏的灵力正在不断恢复。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
    余三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下一刻猛的起身，扛起红龙妖神的尸体，撒丫子就往镇妖关的方向跑，速度极快！
    “卧槽，不是说好的五分钟么！”
    “这才四分钟！”
    “老白猿那个阴货骗我！”
    此时的他明显已经感知到有妖神正在朝着他的方向极速赶来了。
    好在他吸收了不少的妖神血液，不然以他一分钟前的状态，就连逃跑都只能是一种奢望。
    余三水发誓，此时的他绝对将自己毕生最快速度都发挥出来了。
    但凡有什么燃烧血液加速的方法，他都能将红龙妖神的血液全给燃烧咯！
    可惜，没有！
    “呼！”
    “还好！”
    “它的速度虽然比我快，但以我和镇妖关之间的距离，加上我们之间的速度差，我完全可以回到人族！”
    经过简单的分析后，余三水长舒一口气，但下一秒就突然骂了起来：“尼玛，加速了，这家伙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救命啊！！！”
    此时的余三水已经再次来到了妖域的封锁线附近，下方一位位妖兽们看着半空中被余三水扛着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当然，一些实力比较强的妖主，尤其是红龙族长，眼睛是亮起来的！
    很兴奋的那种！
    只不过不太方便表现的特别明显而已，全部在抑制着自己内心中的兴奋。
    尤其是当它们感受到了有妖神在远方追击后，想法变得更多了！
    “杀我父亲！”
    “本王和你拼了！”
    红龙族长咬了咬牙，眼中充斥着赌博的意思，猛的发出愤怒，悲伤的咆哮，直接升空，向余三水的方向拦截而去，直接‘含恨’打出全力一击！
    只不过哪怕余三水的状态不是特别好，这一击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威胁性，纯粹当做赶路时打飞苍蝇般挥挥手而已，那蕴含着法则之力的一掌，就将红龙族长拍飞了！
    但余三水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艹，又耽误老子一秒！”
    红龙族长重伤落地，只不过值得玩味的是，它不仅没有愤怒，眼神中惊喜之色更重，颇有一种赌赢了的感觉！
    妖神陨落，妖域空出名额！
    还是自己父亲！
    自己在众目睽睽下，不畏死亡，直面九觉出手，一击不死！
    这种功绩！
    大概率下一个晋升妖神的名额就是自己的了！
    而且自己是距离妖神境最近的！
    如果不是之前迫于众多妖神的威压，说不准它已经突破妖神了！
    毕竟，它可是完整的吸收了饕餮族长的妖核，妖晶，完美接受了一位神族族长的传承！
    但就在此时...
    一位位反应快的妖主纷纷涌入高空，口号一个喊得比一个热血！
    可此时余三水早就已经穿过封锁线了，它们做的，只是无用功而已。
    红龙族长的脸色漆黑！
    内心深处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群老狐狸！！！
    这些人，纯粹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稀释红龙族长的存在感！
    你冲了，我们也冲了！
    虽然你起到了作用，但我们没有！
    但你再拿这个说事儿，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就在它们各怀鬼胎，暗自算计的时候，高空中，一道虚影一闪而过，向余三水逃离的方向死死追去，并在路过它们上空时，发出一道充满愤怒的冷哼。
    下方，众多妖主面面相觑，最终在互相对视一眼后，保持了沉默，尽可能的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这位新来的妖神大人，似乎...
    心情不太好。
    刚刚拍马屁的那些，有可能拍到马蹄子上了。
    一时间，反应较慢的那些妖主，看向其他人时，就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了。

 第1456章 随小阁主，战妖域

    “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现在局势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妖族这次不知道什么情况，和打了鸡血一样，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封锁线依旧很紧。”
    “余生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再耽误下去...”
    钟玉书的话没有说完，只是表情有些忧虑。
    但禹墨却微微摇了摇头：“我相信余生，余生做事，都是有把握的，他不走，自然有不走的理由。”
    “那我们...”
    “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实在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余生究竟要如何破局。”
    钟玉书有些疑惑。
    禹墨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低下头，陷入沉思之中，眉头紧皱，在猜测着余生的想法，片刻过后，他才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抹惊诧：“妖族在拖时间，他也在拖时间！”
    “他在等，等人族的人！！！”
    “不止妖域有妖主，我们人族也有八觉！”
    “只是我刚刚被余生向来单打独斗的思维给束缚住了，没有考虑到支援这种可能性。”
    “但现在余生既然敢于冒着危险去救破军，为什么不能选择信任人族，等待人族支援呢？”
    “时间紧迫，我们的行动必须快起来了！”
    “如果余生最终没有等到任何支援的话，他可能就会选择独自一人回归人族了。”
    “但那时候，他对人族刚刚建立起来的归属感，也会荡然无存！”
    禹墨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声音也愈发急促！
    钟玉书缓缓点头：“这山...”
    “不要管了！”
    “支援！”
    禹墨深吸一口气，最终做出决定。
    而钟玉书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几乎在禹墨声音落下的瞬间，他猛的冲天而起，自身散发出无尽锐气，一柄长枪被其攥在手中，身上散发出猩红的光芒。
    “人族八觉！”
    “出征！”
    “同我墨阁阁主一起，战妖域！！！”
    钟玉书那苍老的声音异常高亢，不断回响！
    而在发出声音的同时，钟玉书宛如锋利的长剑，向封锁线的方向冲刺而去。
    镇妖关上。
    袁青山看着此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表情也变得兴奋起来：“呵呵，我就说嘛...”
    “还能看着我们的小阁主被一群畜生给欺负咯？”
    “哈哈哈！！！”
    “敢惹我们小阁主，真当人族无人了么？”
    “上！”
    袁青山站在城墙上，一步踏入，已经出现在百米之外，毫不掩饰自己体内那汹涌的能量，更是将精神力牢牢的锁定在一位神族的族长身上。
    齐长山紧随其后。
    因为战争结束，大部分的八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四位八觉已经是镇妖关所能派出的极限。
    但这却并未结束。
    大概十位七觉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颇为深邃。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慢条斯理的问道：“钟玉书那老货刚刚说什么来着，几觉出战？”
    “七觉！”
    “虽然年纪大了，但我绝对没听错！”
    另一名老人信誓旦旦说道。
    “对，我听的也是七觉！”
    其他几位七觉同样信誓旦旦的说道，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那还等什么呢！”
    “上啊！”
    “六觉的小家伙们，把镇妖关守住了奥！”
    “出了岔子，回来别怪那些八觉的老鬼们打死你！”
    他们用威胁的目光看了看六觉的青年将领他们，在他们懵逼的眼神中，同样畅快的大笑着冲了出去。
    一时间，道道威压在半空中不断席卷，锐意无双，直指妖域。
    剩余的六觉们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赵子成幽幽开口：“钟老之前说，几觉出战来着？”
    说话间，他扭过头看向阿泰的位置，疯狂用眼神示意。
    阿泰憨厚的挠了挠头：“俺...俺记得是八...六觉！”
    感受到赵子成那威胁的目光后，阿泰果断改口，赵子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咱们责无旁贷！”
    “我感觉自己距离七觉已经近在咫尺了！”
    “此战过后，我当为七觉！”
    “咱们...”
    赵子成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不断挥舞手臂，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战意。
    直到一位预备役的将领直勾勾的盯着他：“咋，咱们也跑了，来一只六级妖兽，就把城给屠了，你负责？”
    “老老实实守城吧！”
    “真当出了岔子，那些老家伙们不打你啊！”
    “说句难听的，等你赶到了，他们都打完了。”

 第1454章 你的战场，应该在这里

    “红龙！”
    “再浑水摸鱼，我就算拼了妖域之主这个身份，也要让你陪葬！”
    “你信，还是不信！”
    就在此时，老白猿那充满杀意的眼神骤然落在红龙族长身上，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红龙族长身体一怔，回过头与老白猿隔空对视，双眼微微眯起。
    直到它看见老白猿眼神中的果断，坚决后，才冷哼一声，转身看向余生！
    下一秒，红龙族长挥动双翅，速度骤然加快，在余生即将用锤子砸在朱厌族长头颅的前一秒，一爪将余生手中的锤子撞歪。
    “嗯？”
    余生下意识看向红龙族长：“比朱厌，要强很多...”
    不过只是一个照面，余生就感知到了红龙族长的强大，在妖主这个领域，绝对是最巅峰的存在。
    而红龙族长在决定不继续隐瞒实力后，下手开始变得异常果断，凌厉。
    一时间竟然和余生有平分秋色的意思。
    而朱厌族长也终于从余生那紧凑的攻势中逃脱出来，松了口气，借机恢复伤势，但它再看向余生时，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恐惧了。
    妖主之间，互相是很难杀死对方的。
    大家实力都不弱，打不过，跑总是可以的。
    就算是和人族这些年的战争中，死的妖主都不算很多，除非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拼命。
    但它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余生之间的差距，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最多三分钟，自己必死！
    而且更关键的是，余生不过刚刚晋升八觉而已。
    这简直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如果再给余生一定的时间，让他仔细感悟八觉中的能力，适应，并再向前走上一段距离，自己...
    甚至会被秒杀。
    此人，必须死，不然将会是整个妖域所有妖主的噩梦！
    几乎是一刹那间，朱厌族人就想通了问题关键，扭过头看向老白猿。
    而老白猿却始终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站在下方观战。
    “看我干什么？”
    “你是想让红龙族长被打死么？”
    “再坚持一分钟，其他妖主就到了。”
    像是察觉到了朱厌族长的目光，老白猿淡淡开口。
    朱厌族长深吸一口气，在其恐怖的自愈能力下，他肩膀处的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愈合，而半空中的余生则是在通过和红龙族长的对拼中，对目前的能力掌握愈发熟练，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规则之力，原本还能和他平分秋色的红龙族长在此刻彻底落入下风，就连身上都多出了数道狰狞的伤口。
    好在朱厌族长终于加入战局之中，才勉强再次止住了颓势。
    但让它们绝望的是，余生似乎越战越勇！
    而且自身的能量仿佛取之不尽一样，完全没有后继无力的意思，这让它们不禁心生绝望。
    好在，三位距离这边最近的妖主终于匆匆赶来，已经出现在它们的视线之中，最迟半分钟就可以加入战局。
    但余生却在此刻止住身形，下一刻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由妖王们组成的战阵之中。
    这一幕来的是那般突兀，完全没有给这些妖王准备的时间。
    刹那间，一位位妖王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就纷纷自半空中陨落，在余生的绝对碾压下，连还手都做不到。
    “无耻！！！”
    “你的战场，应该在这里！”
    朱厌族长愤怒的锤击胸膛，看向余生咆哮着喊道。
    因为这道防线原本就是朱厌，红龙族负责，所以在余生刚刚杀掉的妖王中，大部分都是它们的人。
    但余生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边赶来的几位妖主，完全没有和它们再次交手的想法，而是穿梭在兽群之中，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而朱厌，红龙族长只能追击在他的身后，但速度又没有余生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余生杀戮。
    “你是在违反战争法则！”
    “难道人族要撕毁条约么？”
    看着越来越多的族人死去，朱厌再次发出痛苦的咆哮，瞪着余生质问。
    “按照战争法则，应该是一位妖主和我单挑...”
    “你和我打么？”
    余生脚步未停，但略微疑惑的声音却清晰传到朱厌族长的耳朵里。
    话被硬生生噎在嘴里。www..net
    它倒是想答应下来，和余生轰轰烈烈的干一架，但问题是，自己真答应了，也就死了！
    （转眼间在番茄已经第三年了，也是第三次祝愿大家了，祝所有高考学子，金榜题名，不负多年苦修！）

 第1436章 斩龙！

    向来温文儒雅的妖域之主突然暴怒引来无数妖兽的目光，它们好奇的望向老白猿的位置，蠢蠢欲动。
    以老白猿现在的军心，只要一声令下，无数妖兽，必然奔走！
    “小红龙...”
    “还未...还未归来...”
    一位红龙部族的族人有些心虚的说道。
    而就在它话音落下不过数息，远处天边就浮现出了小红龙的身影，青年白猿紧紧跟随在它的身后。
    它刚刚出场，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这一幕让小红龙有些茫然，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自己不就是追杀余生失败了么？
    咋...
    咋就被人行注目礼了呢？
    “妖...妖主大人...”
    此时的它倒是想要维持自己少年狂傲的人设，但在如此大的压力下，还真的表演不出来。
    它有些懵逼的落在地上，看向老白猿的位置，十分有礼貌的样子。
    “我问你，你此去的任务是什么？”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语气异常冰冷。
    小红龙怔住，它还是第一次看见老白猿这种表情，那凌厉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
    “杀...杀余...”
    “追杀破军！”
    它下意识开口，但终究还是反应过来，果断改口。
    “好！”
    “杀破军！”
    “但破军的军旗都挂在天穹涧城墙上了，打的是整个妖域的脸！”
    “你们去做什么了？”
    老白猿强行抑制着自己内心中的怒火，呵斥道。
    “破军...”
    小红龙懵了，它们这一路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破军竟然能做出如此轰动的事情！
    这种景象让它不禁有些思维短路，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一双双冰冷的目光全部都在注视着它，至于十二神族的家伙，则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是，妖主大人，您听我解释。”
    小红龙瞬间慌了，咽了咽口水，开始解释起了自己这一路上的具体情况。
    至于青年白猿，则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了老白猿的身后，微微低垂着头，看起来异常低调。
    小红龙的嗓门很大，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也随着它不断诉说变得清晰明了。
    只不过它最终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只是说余生勾结了百荒山的妖主，至于那妖主的详细实力没有做具体说明。
    “呵...”
    “好啊，一个余生，有必要去追么？”
    “嗯？”
    “我问你，事情真的如此么？”
    老白猿气极反笑，扭头看向青年白猿问道。
    青年白猿始终低着头，但却能清晰的察觉到老白猿那冰冷的目光。
    许久过后，青年白猿才咬了咬牙，准备开口。
    “想好了再说。”
    “机会...”
    “向来只有一次。”
    就在它要开口的瞬间，老白猿淡淡说道。
    刹那间，一股无穷的压力灌输到青年白猿身上，此刻它甚至已经在老白猿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这一刻，一切所谓的坚持，所谓的结盟，都在老白猿长年累月的威压下烟消云散。
    在它的心中，老白猿就是无所不知的神！
    纵然奴仆偶尔会升起反抗神明的决心，但在真正见到神明的那一刻，依旧会颤抖着放下武器，选择跪拜。
    有骨气的人...
    并不多。
    “不是！”
    “小红龙从始至终，目标就是余生。”
    “它还和我结盟...”
    青年白猿浑身颤抖，一五一十的将全部事情说出，甚至都没敢替自己遮挡一下，说什么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之类的。
    伴随着它的话语，小红龙眼睛瞪的老大。
    “呵呵...”
    “你们真是我妖域的青年才俊啊！”
    “一个余生罢了！”
    “那两位妖主去追余生，你们不跟过去，它们还能杀了你？”
    “不过是逞英雄主义！”
    “想要靠余生，证明自己罢了！”
    “按军令！！！”
    “小红龙作为主将，当斩！”
    “小白猿作为从将，囚禁百年！”
    老白猿冰冷的声音在半空中不断回荡。
    远方。
    红龙族族长悄然睁开双眼，望向老白猿的位置。
    老白猿隔空与其直视。
    “红龙族长，可有意见？”
    “要知道，饕餮族，就在天穹涧的外围！”
    “如果破军入城，你对的起饕餮族的老族长么？”
    “他的‘心血’，可全交付在你身上了！”
    说到心血二字，老白猿咬的很重。
    红龙族长眼神冰冷，但最终还是再次缓缓闭上双眼，没有开口。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千帆过尽，我们永远少年！）

 第1417章 中立？

    余生对此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向这边冲来，狂狮，霸虎脸上则是多出些许恼怒之色。
    “既是妖域的人，又何来中立一说？”
    “真当这里是法外之地么？”
    “将这人族拦下，本王可以无视你百荒山，对妖域之主闭口不提。”
    “否则，你们就可以等着大军压境了！”
    “可笑的中立！”
    狂狮直接开口威胁。
    其中一位妖王在听到狂狮的话后，微微蹙眉，眼神中出现些许犹豫之色，但另外一位妖王则是表情不变，甚至再次向前一步：“我百荒山的规矩就是，擅闯者死！”
    “无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这规矩随意打破，我百荒山威严何在！”
    “人族，再向前，你会死！”
    无论如何，余生都是比狂狮它们距离这座深山更近的，眼看着余生完全没有减速的想法，这位妖王眼中出现一缕杀意，进行最后的训诫！
    但在察觉到余生没有任何减速的情况后，这妖王果断发出一声咆哮！
    三座深山，一道道妖族身影悄然出现，妖气冲天，凝成漆黑的乌云。
    最恐怖的是，这些露头的妖兽，最差的，都是六级！
    其中更是散落着些许的妖王。
    看眼神，每一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拦敌！”
    “进神山方圆一里者，杀无赦！”
    狂狮，霸虎虽然恼怒于这妖王对自己的态度，但至少结果是好的，它们按照规则，依旧会先针对余生。www..net
    只要余生死，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只不过哪怕是它们，都震惊于百荒山的实力！
    这股势力，如果走出百荒山的话，简直就是强悍的存在，除了天穹涧那些精锐的部族外，外围的一切势力，在它们面前，都会显得十分可笑！
    “呵...”
    “余生，你是停住脚步，回来与我们一战，还是死在这百荒山手中。”
    “本王说过，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狂狮，霸虎逐渐放缓速度，没有去挑拨百荒山的神经，反而轻笑着看向被夹在中间的余生说道。
    在看过百荒山的实力后，它们对于之前那不尊重的语气，突然就不生气了。
    妖域，一切都是看实力说话的。
    很显然，对面有这个实力和资格，所以它们愤怒的心瞬间就变得平和起来。
    尤其是能够统治这些妖王，妖兽，幕后那还未露面的妖主，想必更加恐怖，所以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妖域，远比人族要更加现实。
    余生依旧向深山处冲去，没有任何停顿，对狂狮，霸虎的嘲讽更是视若无睹！
    就在他踏入深山一里范围内的瞬间，数只妖王冲天而起，没有第一时间冲向余生，而是形成包围之势，阻断余生后路，紧接着，又是几位妖王悄然而动。
    一只鸟类妖王展开双翅，封锁半空。
    一只风狼鼓动狂风，阻拦余生前行的速度。
    最终，三只雷系妖王编织出一条由雷电形成的巨网，彻底封死了余生四周，不给其逃窜的机会！
    不过短短数秒间，它们就展现出了十分默契的配合！
    哪怕面对同等级的存在，都没有丝毫大意！
    而最大的威胁则是，数只火系妖王在远处，凝聚出一道道火球，随时准备向余生激发而去！
    这一切，仿佛已经形成了死局！
    如此优良的战阵，和镇妖关外那些妖族比起来，就像是正规军，和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区别！
    一个是武器，人员精良，行动迅速，默契！
    一个是穿着肚兜，拿着木枪，嘴里喊着biubiubiu~的那种。
    狂狮敢保证，同样人数，同样实力，两者触碰到一起，最多一分钟时间，镇妖关外那些妖兽，就会像一张纸般，被摧枯拉朽般撕毁。
    此时小红龙已经带着姗姗来迟的青年白猿，以及那些雪鹰族赶了过来，看见此幕后，纷纷目瞪口呆。
    负责指挥的那位妖王忍不住蹙起眉头。
    “需要全部杀了灭口么？”
    另外一位站在它身侧的妖王微微摇头，有些慵懒的说道：“已经不重要了，杀两位妖主，我们也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划不来。”
    “而且...”
    “时间就快到了！”
    面对两位妖主，深山上的两位妖王竟然肆无忌惮的讨论着，是不是要杀了它们的问题。
    似乎它们只要想，就可以做到。
    只是看它们的心情而已。

 第1377章 炸药！

    “但这些是我们的兵，是为我们卖命的！”
    青年白猿暴怒，但好在它还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妖气涌动，形成了一道隔音的结界，防止被其他妖兽听到声音。
    “哦？”
    “但在本王眼中，它们不过是食物而已。”
    “只不过现在，这些食物还有着其他的价值。”
    左侧那位妖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开口。
    作为食肉动物，一切不是本族的生物，和食物都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同族而已...
    在生命面前，也会显得一文不值。
    让自己为了猎物，食物，去打生打死，哪怕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对它而言，都是不现实的。
    而这，才是妖域大部分妖兽们最真实的写照。
    它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红了眼睛般去拼命，只为拼出一个光明的前程！
    但它们却几乎不会救助自己的同伴。
    往往都是，你只要重伤了，就可以安静的等待死亡来临，甚至你在死亡前，还会看见几只秃鹫就站在你身旁，一脸关怀的望着你！
    “呵...”
    不知为何，青年白猿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或许是最近几年时间里，按照老白猿的命令，不断去学习人族文化，人族历史的原因，导致它一时间对妖域本身的弱肉强食有些无法接受。
    至少，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在人族的。
    “是我唐突了。”
    “打扰妖主大人们休息，我很抱歉。”
    青年白猿逐渐变得冷静下来，恭敬的对着两位妖主微微弯腰，向后退去，并散去了周围的妖气。
    而两位妖主则是连回应它的兴致都没有，只是慵懒的闭着双眼，仿佛睡去了一样。
    “打扫战场，留意是否有其它陷阱。”
    “雪鹰族高空侦察。”
    “这里的痕迹明显被处理过，但他们绝对没时间处理的太过于细致。”
    “侦察距离放远。”
    “丛林豹去追查气味，脚印。”
    青年白猿有条不紊的下达着一条条指令。
    很快，青年白猿又关注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如果说妖主高高在上，不拿这些底层的命当命的话，那这些部族的妖兽们，展现出的漠然，竟然和妖主如出一辙。
    在它们眼中的打扫战场，只是平静的挖出自己部族尸体上的妖晶，妖核，并恭恭敬敬的递给各自部族的族长。
    而族长们则是随手将其收起。
    至于收拾啊，难过啊...
    这种类似的情绪，则是完全没有。
    “或许，这就是妖族最真实的写照吧...”
    “我只是学了几年人族的文化，变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而已。”
    “再加上，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叔叔。”
    “叔叔常说的，就是将白猿族发扬光大，部族内的每一位同胞，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长大的环境不同，被灌输的理念不同，这种思维上的冲击，还是让青年白猿有些无法接受，并且对老白猿变得更加感激。
    如果老白猿和这些部族的族长一样...
    它无法想象。
    轻舒一口气，青年白猿像是有了某个目标般，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眺望远方。
    直至大概二十分钟后，两只雪鹰从半空落下，发出几声鸣叫。
    “向东逃窜了么？”
    “急行军。”
    “天亮之前，追上去。”
    青年白猿声音有些冰冷，不再坐镇兽潮的中心处，而是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带领着兽潮，走出这片树林，向东侧急行。
    尘烟四起。
    当它们离去后，这片树林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阴暗的角落里，余生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
    他远远的看着兽潮离去的身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三，二，一...爆。”
    随着爆字出口，正在赶路的兽潮中心位置，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
    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地突然被炸出一个大坑！
    杀伤力或许不强，但声音却特别大！
    至少吓的那些妖兽们，下意识的四散而开，并警惕的观察四周。
    刚刚启动的兽潮，就这么...
    停了。
    青年白猿脸色阴沉似水，看着身后的那个坑洞，咬牙切齿。
    “炸药！”
    “明知道这东西对我们没有效果...”
    “还搞这些！”
    “无耻的人族！”
    它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第1376章 反猎杀，开始

    像是在处理痕迹，又像是在发泄什么。
    至少，他从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如此的暴力过。
    三分钟后，看着满是狼藉，到处都是坑洞，灰尘的地面，余生默默将锤子收起。
    如果看着这种地面，还能推断出破军离去的痕迹，那只能说...
    它们太专业了。
    当然，它们如果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并多走出一段距离的话，还是可以找到正确方向的，但这需要时间。
    余生抢的，也就是这么一点时间。
    “嗯...”
    余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下一刻，他一跃而起，身体十分轻盈，脚尖点在一根树枝上，借力再次升空，向着某个方向冲去。
    一只雪鹰正在半空中悄无声息的滑翔，锐利的目光巡视地面。
    它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险感，但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像是遭受到了某种重击，从半空中跌落，摔在地面上。
    而余生也几乎同步落地。
    看着已经死去的雪鹰尸体，余生熟练的取出它的妖晶，妖核，沉吟数秒后，又在山河瓶内取出几颗特殊的果实，小心翼翼的埋在雪鹰的尸体下方。
    做完这个动作后，余生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观察四周，又在几棵树旁扯上一根透明的丝线，线尾处同样挂着鲜红的果实。
    类似的场景，余生足足布置了十余处，隐约间已经能听到远方沉闷的奔袭声后，这才彻底将自己融入到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大概三分钟后。
    天空中传来几声急促的鸣叫！
    两只雪鹰从高空中俯冲而落，站在一棵树的顶端，发出信号。
    紧接着，数只丛林豹穿梭而出，猛的停留在地面那雪鹰的尸体旁，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露出自己尖锐的牙齿。
    高空巡视的雪鹰同样盘旋着查看四周，确定没有威胁后，这才再次传来几声鸣叫！
    大部队赶来。
    两位妖主坐镇在兽群中心，对这种小事漠不关心，它们的对手只有余生，也只是余生。
    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如果都要他们亲力亲为的话，那它们辛辛苦苦突破妖主，反倒成为了笑话。
    上下尊卑，在妖域体现的淋漓尽致。
    相比起来，青年白猿则显得没有任何架子，它远远的看见那雪鹰尸体后，微微蹙眉，挥了挥手。
    几只丛林豹速度极快，默契的分散开，占据了几个关键的位置。
    “去看看。”
    “下手的是不是人族。”
    青年白猿再次挥手，其中一只丛林豹几步间便凑了过去，伸出爪子，想要将雪鹰尸体翻过来。
    青年白猿平静的等待着，它的目光自雪鹰尸体上一扫而过。
    但很快，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头又扭了回去：“等等，不对！”
    但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丛林豹的爪子已经伸过去了。
    雪鹰尸体翻开，露出下面几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果实。
    然后...
    ‘砰！’
    一道剧烈的响声，伴随着强大的气流，那丛林豹瞬间被炸的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树上，同步伴随着的，是刺耳的骨裂声。
    丛林豹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身体在地面不断滚动，并压折了某根丝线。
    就像是启动了一个开关。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断响起，让整个兽潮都变得毛楞起来，咆哮着盯着前方，几只雪鹰而是升空而起，远离地面。
    爆炸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数秒钟后，这里就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不过地面上又多出了几具尸体。
    爆炸源并不强，至少对它们而言，威胁不是很大。
    被炸死的，只是几个距离爆炸源最近的倒霉鬼而已，对青年白猿所带领的追兵而言，无伤大雅。
    “这是挑衅！”
    “人族已经发现我们了！”
    青年白猿脸色有些难看，不是因为死人，而是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两位妖主大人！”
    它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依旧坐镇兽潮中心处的两位妖主，铁青着脸说道：“您二位，刚刚有机会阻止爆炸的，它们可以不用死的。”
    “你只是有权下令，让我们击杀余生。”
    “而没有权利，让我去保护这些废物。”
    其中一位妖主睁开眼皮，懒散的说道，另一位妖主则是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一时间，青年白猿下意识攥紧拳头。

 第1374章 所以，我们跑路吧

    “听我说，你需要冷静！”
    “我们重新捋一遍事情经过，首先，我是九觉，我在未来所能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是夸张的，这点你无法否认！”
    “甚至如果我要拼命的话，是完全有机会干掉一尊妖神的，请你相信我的实力！”
    “所以...”
    “你让我和两位妖主玩命去，很亏，非常亏，这不合理！”
    余三水还在努力的抗争着，摆出一系列的数据，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世界上，恐怕除了余生之外，不会有任何人会如此轻易的浪费掉一位九觉的保镖了！
    嗯，前提是他们有资格拥有九觉的保镖！
    但凡有，绝对会当亲爹供着，没事儿给上上香，打打蜡什么的。
    “嗯，你是对的。”
    “但在时光和他们死，以及你死之间...”
    “我还是更希望选择你死啊。”
    余生点头，对于余三水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相反，他十分认同余三水的理由。
    但是...
    这和他要做出的判断，没有任何直接意义上的冲突。
    “听着！”
    “艹！”
    “我特么...我承认，你牛逼，你特么已经不需要我来教你什么了，但是，我们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
    “在你决定牺牲我之前，能不能先让我给你两条建议！”
    余三水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是余生痛苦的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他再微笑着向前，宛如神明一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轻轻抚摸余生的头，再来上一句：“我的孩子，或许，你可以听听我的建议！”
    顺便再说上一大堆逼格满满的话，让余生恍然大悟，最终崇拜的看向自己！
    但现在，故事的走向和自己预计的想法，完全不同！
    “我们至少还有两种选择！”
    “第一，求稳！”
    “我是九觉，对不对！”
    “虽然我必须将能量全部锁在体内，但我的感知力，依旧是九觉这个级别的！”
    “所以，我完全可以监控那支追兵的走向，总是快人一步，躲开它们的追击，这点我有极强的自信！”
    “当然，这么做的缺点就是...”
    “你接下来的很多行动会变得束手束脚，凡事需要首先考虑追兵的问题！”
    时间紧迫，而且说不准余生什么时候就不耐烦了，直接选择让他被牺牲掉，所以余三水的语速极快，完全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毕竟，这涉及到的，是自己的命！
    而且打死余三水都想不到，什么时候他的命竟然如此不值钱了！
    堂堂九觉，说要死，真就要死。
    “当然，上面那个结果虽然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但却是最安全的！”
    “而且我们可以在逃跑的时候，不时留下一些小陷阱啊之类的，慢慢消耗它们的意志力，拖上一周，除了那两位妖主，剩下的，大概率都能坑死！”
    “如果你嫌效率慢的话，我这边还有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
    “我虽然需要隐藏，但我也是九觉！”
    “就算不动用觉醒物，我也是极强的！”
    “所以，如果你能拖住那两位妖主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可以混迹在破军的士兵当中，悄无声息的干掉所有高层，如此一来，它们必败！”
    “然后我就可以支援你去了！”
    “但是在我不暴露的前提下，最多能拖延一位妖主，而且只有一分钟，一分钟之后，它或许就能察觉到什么了！”
    “这很危险！”
    “所以我的建议还是，我们跑路吧！”
    “怎么样？”
    “请相信我，我跑的贼快，我甚至还可以帮你背着余生，再顺便扛点锅碗瓢盆之类的！”
    “我很有用的！”
    “当年他们给我起的外号就是骡子！”
    为了避免被自我牺牲，余三水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
    先是说出一个十分成熟的建议，又说出一个十分不成熟的建议，最终又委屈巴巴的盯着余生！
    余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沉吟数秒，抬起头看了一眼余三水，又低下头，继续沉吟。
    看见余生的姿态，余三水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
    “不至于考虑...”
    “这么久吧！”
    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或许余三水本人都没有察觉。

 第1368章 有水么？

    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余三水上一秒还眨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余生，下一秒就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并且同步间伴随着抽搐，口吐白沫，翻白眼，手脚抽筋等等一系列的症状。
    余生好奇的打量着。
    “见效速度，不到半秒，几乎没有延迟。”
    “如果召唤山河瓶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额外加成。”
    余生嘴里不断嘟囔着，下一刻山河瓶出现在余生面前。
    仿佛是感觉到了自己项圈的气息，稚童显得十分兴奋，用力的踢着自己面前的白狗。
    只不过似乎是他力气太小的原因，白狗始终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稚童的‘虐待’置之不理。
    但白狗不疼，余三水疼啊！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攥住，并且随时都要捏爆了一样。
    这种感觉...
    太痛苦了！
    远超过之前数次！
    “嗯...”
    “召唤出山河瓶之后，效果的确更好了一些。”
    “如果我再加大能量灌输的话，或许会更疼。”
    “但就是...怕直接弄死。”
    余生秉承着科学，认真，研究的态度，仔细观察了余三水持续一分钟的生理反应后，才将山河瓶收了回去。
    但哪怕如此，余三水依旧在哀嚎着，抽搐着，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了。
    就像是人临近死前，那种本能的颤抖。
    “唔...”
    “应该不至于...”
    余生有些疑惑。
    这件远古物品如果可以在短短一分钟内就干掉一位九觉的话，多少也夸张了一些。
    那些天族最顶尖的存在，等同于九觉之上，或者比如说十觉。
    也就是说，九觉哪怕在远古时期，也都是绝对的核心战斗力，高手中的高手。
    虽然不清楚‘十觉’和九觉之间的差距，但总不至于如此的...
    就在余生沉思的时候，还在抽搐的余三水猛的从地面蹿起，身体不再抽搐，只是眼睛依旧布满了红血丝，刹那间便已经来到了余生身旁，抬起双手，狠狠掐向余生的脖子！
    “一起死！！！”
    伴随着的，还有余三水那狰狞的吼声。
    感受到了威胁，余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再次启动项圈，幸亏这两天的时间里，余生始终在反复练习，所以启动的速度极快！
    此时的余三水两根手指都已经触碰到余生的脖颈了，但他连发力的机会都没有，就哀嚎着跌落在地面上，再次痛苦的翻滚起来。
    “嗯...”
    “对九觉有限制，但不致命。”
    “就是会持续的疼。”
    “但如果这个九觉本身对疼痛有很强的忍耐性，就会出现意外了。”
    余生又一次记录了最新数据，向后退了大概十米的位置，收回能量。
    余三水脖颈处的项圈虚影渐渐敛去，他的身上已经布满汗水，就连洁白的屁股都被灰尘沾染，脏兮兮的。
    这一次，余三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狼狈的在地面上翻滚着。
    有了一次主动袭击余生的经历后，这些破军的士兵们看向余三水的目光也充满了警惕，小心翼翼的盯着他，并悄无声息的将余生挡在他们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有水么...”
    余三水沙哑着嗓子，带着些许的撕裂感，开口说道。
    “嗯，有的。”
    余生轻轻点头，十分礼貌的回应道。
    然后...
    空气便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又是一分钟过去。
    “有水...倒是给我啊！！！”
    余三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痛苦，咆哮着喊道，只不过一喊，他的嗓子变得更哑了。
    “我不想给。”
    余生微微摇头，再次礼貌且认真的回应道，顺便把天聊死了。
    “艹！”
    “我好歹也是你爹啊！”
    余三水忍不住怒骂道，像虾一样，弓起身子，半趴在地上，却又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余生的双眼，气急败坏！
    “所以你还活着啊。”
    余生同样有些茫然的回应道，十分自然，并完全不理解余三水为什么会这样说。
    对余生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恕了。
    余三水怔住，随后再次无力的跌倒在地面上，看着蔚蓝的天空，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生挥了挥手，破军的士兵们缓缓散去。
    而余生则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了一眼旁边的湖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水可以喝的。”

 第1342章 天族的传承（今日七更）

    “听着，听我说，这女人对你是有敌意的，很强烈的敌意！”
    “毕竟她愚蠢的以为自己是一定能够复苏的，而你则是破坏了她唯一复苏的机会！”
    “在她的想法里，你毁掉的，并不是她几十年苟活的寿命，而是她的命！”
    “所以，她是你的敌人，而我是你的父亲！”
    余三水用力的挥舞着拳头，为自己争辩道。
    余生始终保持沉默，并没有因为余三水的话而让自己的思维受到任何影响，更简单点来说，就是...
    余三水的话，被他自动过滤了，完全没听见。
    “我...并无...敌意...”
    女人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像是和余三水杠上了一样，只要是余三水说的内容，她总是第一时间反驳。
    “呵呵！”
    “如果不是你现在只能被囚禁于这座棺材内，恐怕你早在第一时间，就一把掐死余生了吧！”
    “不过是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后，为自己做出的争辩罢了！”
    余三水冷笑，毫不犹豫的回怼道。
    下一秒。
    水晶棺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而且裂纹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扩张！
    整个过程不过维持了三秒钟左右，水晶棺便直接炸裂，化作细小的碎块，更多的则是沦为粉末，消散在半空之中。
    女人紧闭的双眼悄然睁开，随后猛的坐起，冰冷的目光与余三水隔空对视。
    余三水怔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
    奇怪的是，余生的表现，和余三水大体上竟然...同步。
    都是愣住，然后...很难受的样子。
    只不过余三水盯着的，是水晶棺内的女人，而余生盯着的，是水晶棺。
    “你是在拿自己的寿命来打我的脸么？”
    “没有了水晶棺，你最多只能再活一天！”
    余三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他完全没想到，女人脾气竟然爆到了这种程度，说干他就干他！
    哪怕打完他的脸，转身就死，也在所不惜。
    最主要的是，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吾...不...怕死。”
    女人缓缓开口，只是她似乎还没有适应人族目前的语言，所以说起话来磕磕绊绊，再加上十分虚弱，导致她每说一句话，都需要仔细分辨很久，才能明白她都说了什么。
    没有再回应余三水，女人缓缓扭过头，看向余生，微微歪着头，观察了余生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很在意...这...个？”
    说话间，女人伸手指了指地面残存的几块水晶棺碎片。
    余生轻轻点头。
    “抱...歉...”
    “我才理解...你当初...描...的是..这个。”
    女人再次说道，只不过相比于和余三水沟通时的冰冷，她在看向余生的时候，目光却变得柔和许多。
    “我们...可以单独...聊聊么？”
    女人略微思索，看着余生说道，随后两人又一起扭过头，将目光落在余三水的身上。
    仿佛他的存在，现在有点多余了。
    余三水一脸震惊：“我靠，我辛辛苦苦把人给你骗...不是，把人给你叫过来，现在你们见面了，就要把我踢开？”
    “良心呢？”
    “况且有什么话是我不方便听的呢？”
    “我就算硬赖在这里，你们也没办法吧！”
    余三水明显不想走，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一副无赖的样子。
    “关于...”
    “天族...的...传...”
    女人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只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余三水就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停！！！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我还没活够！再见！”
    他猛的打断了女人的解释，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说走就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伴随着他的离去，这片空间终于变得安静下来，仿佛一切都回归到了正常的节奏。
    “你是天族？”
    “而且，会死？”
    余生看着远处的女人，轻声问道。
    女人轻轻点头：“嗯。”
    “是因为我拿走了你的玉佩，才导致了你目前的状态么？”
    余生再次问道。
    “不用因此愧疚。”
    “就算玉佩还在，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多沉睡一段时间，最后死去而已。”
    “我从未妄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复苏。”
    女人微微摇头。
    随着不断开口，她的声音变得逐渐流畅起来，对人族的语言也开始熟悉。

 第1336章 再入神墟（今日六更）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我的出现，对神墟，或者说对她而言，很重要么？”
    “时光踏入神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神墟内那位存在知道我与时光的关系...她在外界，也有自己的眼线么...”
    余生依旧在不断的分析着，走路的速度并不算很快。
    直至他彻底远离那座深山，回首望去：“如果这里是唯一的入口，想要进神墟，或许就要请人帮忙了。”
    伴随着喃喃自语，余生转身，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不断摸索着那呼唤声的规律。
    “嗯？”
    直至站在某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峡谷中时，余生脚步停顿。
    在这里，听到的声音要更加清晰一些，只不过这呼唤声似乎也变得十分虚弱。
    最主要的是，一道空间裂痕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一秒，这里还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也就是说...”
    “神墟内那位存在，是可以主动操控入口位置的，只不过这可能需要让她付出很大代价...”
    “但同样，也可以感受到她是真的很急迫...”
    余生看着眼前的裂痕若有所思，但却没有进去的意思，而是在裂痕外顿住脚步。
    “如果她很急的话...”
    “我似乎就没有必要急了，至少在我进去之前，时光是一定会保证安全的。”
    不过瞬间，余生就对眼前的局势做出判断，随后就像是没有看见这道裂痕一样，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绕路，继续前行。
    这举动一时间让余生耳边那低语的呼唤声都变得停滞数秒，显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叫你，你不来，很正常。
    但你表示你要来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前往入口，我也理解。
    所以我玩命的给你开了一道很安全的新入口。
    再然后...
    你说你又不来了？
    这里面的逻辑虽然简单，但如果作为当事人的话，心态恐怕会直接爆炸。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余生耳边那低语中，已经开始带着些许的恼怒了。
    只不过余生对此就像是毫无察觉一样，更像是在这百荒山中踏青，不时看向一旁的景色。
    大概半个小时后，低语声变得更加虚弱，而一道新的裂痕，也重新摆在了余生眼前。
    虽然余生始终听不懂神墟中那位在自己耳边究竟在念叨着什么，但他能听出来，这声音里，带着些许祈求了。
    余生再次站在裂痕前，感受着低语声虚弱的状态。
    “这次...应该差不多了。”
    他突然轻声低语，十分突然的一脚迈入到裂痕当中。
    低语声怔住，随后变得有些欣喜，最终戛然而止。
    而余生眼前的画面也开始缓缓消散，再次体验过那种恍惚的感觉后，他已经站在一处草地之上。
    看着远处熟悉的湖泊，以及更远处的那座山，余生环顾四周。
    和自己之前所推断的一样，这里的确就是他第一次进入的神墟，当时他还在这里干掉过几只黑蛟。
    嗯，以一个小弟的身份。
    “百荒山距离千里妖原并不算特别远。”
    “而且看那三座神山上妖兽的质量，这处神墟似乎从未消散过，一直保持着活跃，只不过在其它人眼中，这神墟早已经遁入虚空了而已。”
    “按照这个判断，神墟中那位...已经苏醒很久了么？”
    “但我当时来神墟的时候，她似乎还在沉睡。”
    余生对这处神墟表现的熟门熟路，没有在沿途上进行过多的停留，余生直奔那座深山而去。
    奇怪的是，原本焦急的呼唤声，当余生进入神墟后，反而变得安静下来，没有再在余生耳边发出过任何声音，唯一的异常就是，余生手中那枚玉佩变得越来越热，甚至已经开始泛红。
    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余生站在那深山的山腰上，继续向上攀爬，最终站在一处漆黑的洞口前，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再次熟络的转了几次弯后，余生站在一处水晶棺前，保持站立。
    水晶棺内，一位颜值出众的女人正安静的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脸色异常苍白，完全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难道...不是她么？”
    余生看着棺材内的女人，若有所思。
    这女人唯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她的手像是紧握着什么，但却空空如也。
    嗯...
    当初这里，是一枚玉佩，现在在余生手中。

 第1330章 学这玩意，真有用

    电话那边同样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显然是在仔细的聆听。
    大概半分钟后。
    “白猿族！”
    “但这是灵气复苏前的白猿族，那时候没有灵气滋润，白猿族也没有经过进化，所以声音要显得更加尖锐一点，听起来和如今的黄猿族很像。”
    “而且，它们的叫声十分兴奋，显然是在做繁衍物种的事情。”
    “我不理解，你在半夜给我听这个的意义在哪。”
    不得不说，这位老人看起来十分专业，甚至主动给出了详细解释。
    禹墨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击轮椅扶手：“您确定自己不会听错么？”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
    “我，我的父亲，我的爷爷，终生都在致力于这个领域！”
    “哪怕电话有些许的失真，但我依旧可以确定我的判断！”
    对于禹墨的质疑，老人显得极其愤怒。
    禹墨轻轻点头：“如果我的质疑让您感觉到了侮辱，那么我很抱歉，不过这件事很重要，不仅是对我，更是对您的家人。”
    “您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所以我建议您，再认真的，仔细的判断一下。”
    “电话是会有失真的风险的，所以您如果会操作电脑的话，麻烦您现在起床，打开纪录片动物世界，这在灵气复苏之前是很有名的。”
    “第二季，十八集，二十五分钟开始。”
    “虽然这很麻烦，但为了您的家人，我还是建议您勤劳一些。”
    “万幸的是这个纪录片很有名，网上可以很轻松的找到。”
    禹墨再次缓缓开口。
    那老人仿佛是在嘟囔着骂了两句什么，随后就是起床的声音。
    禹墨对此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拿着手机，十分耐心的等待着。
    很快，电话那边同样传来了熟悉的音频。
    又是三分钟过去。
    “我很确定，而且这东西还需要我来确定么？”
    “视频里就是两只白猿！”
    “而且是灵气复苏前的白猿！”
    老人有些恼怒，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看，都像是禹墨在故意戏耍自己。
    “嗯...”
    “如果是灵气复苏后的白猿，听到这段音频，是否会有听错的可能？”
    “比如说，误判这声音的主人是黄猿？”
    禹墨没有去安抚老人的情绪，而是再次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老人嗤笑一声。
    “你的朋友嗓子有点哑了，你会听不懂他说的语言是人族的么？”
    禹墨轻轻点头：“您这样解释，我就理解了。”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睡眠，但不得不说，您的家人们在死亡的边缘回来了，这是一个令人愉悦的消息。”
    “您这么大的年纪，还可以救一家人的性命，这很伟大。”
    “我建议您可以去上个厕所，回去继续睡觉了。”
    “年纪大了，需要良好的睡眠。”
    “晚安。”
    说完，禹墨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
    “全家都有令人羡慕的觉醒物，修炼天赋，却整日钻研这种对于人族毫无用处的东西，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族的庇佑，极高的社会地位，学者...呵呵...”
    禹墨脸上带着些许的嘲讽，冷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这辈子都无法理解老人他们心中的想法。
    或许老人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们只是走的道路不同而已。
    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去理解对方。
    甚至，他们会彼此间互相嘲讽。
    不过，这一次，这位学者，竟然真的帮到了禹墨，这是禹墨所没有想到的。
    “学这玩意，竟然...真有用。”
    禹墨有些感慨。
    他轻轻抬起手，搭在自己的下巴上，看着帐篷外的月色，眼神中满是思索：“如果说，老白猿对声音真的产生了误判，那是不是代表...它，不一定是一只白猿。”
    “或许白猿，只是它最后的一层伪装。”
    “如果以此为方向延伸，它的天赋，不一定会差...”
    “实力，也未必是现在所表现的这样。”
    “但...”
    “能够完美伪装白猿这么多年，却不被发现的种族，都有什么呢...”
    “而这，会不会是它故意借此在我心中留下的一颗种子呢，让我怀疑它，分析它，从而浪费大量的时间。”
    “该死，我真的只想给它放一段动物世界的，特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
    禹墨忍不住愤怒的骂道，并用力的砸了砸桌子。
    （日常求免费礼物，明天开始爆发。）

 第1326章 问题出在哪了？

    “他为什么不打回来...”
    “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我已经发出了如此严重的威胁，他应该会担心才对。”
    “难道我威胁的力度不够？”
    “破军或许不行，但余生必定会是禹墨所担心的，毕竟这是禹墨最大的底牌。”
    “那问题出在哪儿了...”
    老白猿自言自语，不时拿起手机看上一眼。
    “欠费了？”
    “没有啊...”
    “我现在再打回去，总显得很尴尬啊。”
    老白猿不断的嘀咕着，脸上写满了纠结，这一刻它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何脑抽挂断了电话。
    但就在它说完最后那句台词的时候，脑海中最起码闪过了二十多部电视剧中的画面，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挂电话了。
    其中最少十部，主角微笑着倒数三二一，电话打回来。
    最少五部，直接打回来。
    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剧情，但无一例外，像自己这样的，并没有。
    如果老白猿擅长看喜剧的话，或许能找到几个类似的。
    但可惜，它从不看喜剧。
    足足十分钟过后，老白猿沉着一张脸，还是无奈的拿起手机，找到禹墨的号码，生无可恋的打了回去。
    “喂...”
    看到电话接通，它有气无力的说道：“为什么不给我打回来？”
    “我是甲方，我为什么要给你打？”
    “乙方闹情绪了，自己缓和一会，调节调节心态，就好了啊。”
    “少看点电视剧吧，我保证，你来人族做上两年商人，智慧会更上一层台阶的。”
    禹墨语气有些玩味。
    老白猿一时间甚至还没有搞懂甲方，乙方这个逻辑，沉思数秒后，借着人族的那些电视剧，才算是勉强消化了禹墨这番话中的含义。
    “嗯。”
    “也许你是对的。”
    “但我发誓，我之前所说那些，不仅仅只是威胁。”
    “如果你不让我玩我的借贷计划，我就掀桌子，谁都别玩。”
    “你知道，我可以做到的。”
    老白猿懒得再去和禹墨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觉得扯着扯着，明明一场十分严肃，认真的谈判，就会闹的和开玩笑一样。
    这不是老白猿所追求的氛围。
    虽然这氛围，早就让它在不知不觉间破坏掉了。
    “可以啊。”
    “那你就掀呗。”
    “余生又不是傻子，虽然他做出和破军同生共死这种事情来超出了我的预料，让我十分意外，又有些欣慰，但我相信，余生有把握自己不会死，至少大概率不会死。”
    “所以最后的结果可能，人族只是失去了一个破军。”
    “但妖族却多出一个没有了任何羁绊牵挂的余生，这样一位存在，游荡在你们妖域内部，你怕不怕？”
    禹墨笑呵呵的说道。
    面对禹墨的质疑，老白猿表现的同样十分淡然：“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生，以及他所带领的破军，如今早已经不属于战时协议了。”
    “我完全可以叫两位妖主，在妖域内部从容不迫的杀了他。”
    “上次去的，之所以是妖王，只是我不想杀余生，而不是不能杀余生。”
    “我不希望让你我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至少不是现在...”
    “但如果我确定你不会配合我之后，我将会追求利益最大化，而那时，余生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老白猿这番话讲的十分直白，没有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将威胁摆在明面上。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
    最终...
    “合作可以。”
    “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禹墨突然问道。
    老白猿有些疑惑：“让余生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好处了。”
    “那你还是让余生去死吧。”
    “他活不活着，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爹，不是，我又不是他儿子...”
    “算了，就这样吧。”
    “我的意思是，我...我在这件事上，能得到什么？”
    禹墨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可以直说的...”
    老白猿表现的比禹墨还要无奈。
    这就是它和人族最不一样的地方，人族总喜欢将一些事多绕上几圈，仿佛这样，就不会特别尴尬，丢人了一样。
    索贿就说索贿的，你要什么，直接开口讲不就好了！
    非要暗示，让人家主动。
    说不准自己还要再推辞一下。
    不像老白猿，威胁你就是威胁你，直来直去！

 第1325章 你玩砸了？

    “你该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
    “唉...”
    “你是个聪明人，甚至是我手底下最聪明的那个，我以为按你的脑子来讲，不应该想不到这点才对。”
    “究竟是我高估了你的智慧，还是我低估了你的忠诚。”
    老白猿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不舍，看着已经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红狐狸离去方向，将骨笛缓缓放在嘴边。
    笛音响起。
    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些许的悲伤。
    而在极远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但咆哮声刚刚响起便戛然而止。
    一曲作罢，老白猿将骨笛随手丢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收起来的必要。
    “万妖林...”
    “真是麻烦啊，它死了，我再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都做不到。”
    “借贷计划的速度，要再提提了。”
    这就是老白猿目前最无奈的地方，真出了点事，连一个靠谱的家伙都找不到。
    明明万妖林很重要，但它却不知道该让谁过去。
    那些高傲的神族么？
    或者说一位位心怀鬼胎的妖主？
    恐怕它们到了万妖林不足三分钟的时间，就会将那里翻一个底朝天，找到老白猿藏在万妖林的秘密，来分析老白猿的想法。
    “禹墨，我的这种孤独感，和你相比起来，恐怕也不遑多让吧。”
    老白猿轻声叹息，再次取出自己的手机，找到禹墨的电话，拨了出去。
    “虽然这件事我做的不算特别漂亮，但你应该也懂我的决心和想法了。”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么？”
    老白猿轻声问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数秒钟的时间才传来了禹墨的声音，只不过声音有些古怪，还有那种被吵醒后的暴躁：“你有病吧！”
    “大半夜不睡觉，你来和我玩什么情感交流！”
    “还特么决心和想法！”
    “我之前咋没发现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家伙，放在动物园，门票绝对大卖！”
    禹墨的起床气似乎不小，对着老白猿冷嘲热讽，话里话外攻击性极强。
    老白猿怔住。
    “你不知道？”
    它下意识问道。
    禹墨此时也终于从那种烦躁的状态中逐渐恢复过来，冷静的思维重新占领高地，他沉吟着说道：“我知道！”
    “屁，你什么都不知道！”
    老白猿冷笑。
    禹墨察觉到了些许不对：“那我...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派人突袭了万妖林。”
    “原本是准备替你解决掉破军这个‘麻烦’的，但没想到出了意外，余生爆发，一个人干掉我九位妖王，破军虽然受创，但目前来看...嗯...伤亡应该是可以接受的那种。”
    “再额外附送你一条小道消息。”
    “虽然我不在现场，但通过我得到的情报分析，破军应该是有了自己的信仰，成为一支真正的队伍了！”
    “知道这个答案后，我很失落，但却不后悔。”
    老白猿尽量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开口说道。
    “嗯？”
    “也就是说...你玩砸了？”
    禹墨怔了一下，强忍着笑意说道。
    老白猿对此坦然接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是的，我玩砸了，用你们人族的话说，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余生重伤了，甚至都没有留在万妖林，独自一人离去。”
    “通过这件事，我也能大概分析出余生的极限在什么地方了。”
    “只需要...九位妖王，逼他出大招。”
    “出了大招，再随便叫两位妖王上去，就可以十分轻松的干掉他了，但前提是用什么办法束缚住他，让他不能逃离。”
    “但很巧的是，他和破军，都在我们妖域。”
    老白猿淡淡说道。
    听了老白猿的话，禹墨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冰冷：“你威胁我？”
    “嗯...”
    “是的，我威胁你。”
    “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的疯狂，为了达成目的，我可以放弃一切！”
    “所以，要么答应我，陪我一起打假赛，要么...”
    “我就算鱼死网破，也要将余生，破军，全部给按死在妖域。”
    “抱歉，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和人这么硬气的说话，如果我的话语让你感觉到不适，那么我对此道歉。”
    “不过威胁人的感觉...真的不错！”
    话音落下，老白猿重重的挂断了电话，甚至不给禹墨开口的机会，并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
    只不过每隔五秒钟，它都会看起来不经意的瞄上一眼依旧黑屏的手机。

 第1324章 老白猿，生死边缘

    “继续说下去吧。”
    “既然你主动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个惊喜。”
    老白猿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关切的看了一眼还有些虚弱的红狐狸，轻声问道。
    红狐狸一个激灵，猛的开口说道：“余生...余生一击，杀了七位妖王。”
    “虽然对于这一点很惊讶，但我知道这件事。”
    “或许...他有什么很强硬的底牌吧。”
    “可这件事，有问题么？”
    老白猿回忆了一下，有些不解的说道。
    红狐狸的神情逐渐变得肃穆起来，看着老白猿，认真说道：“在他出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妖神之上的力量！”
    始终维持风轻云淡的老白猿，在听到‘妖神之上’四个字的时候，表情猛然变幻！
    以它对表情的管理实力，都用了足足三秒钟时间，才让自己重新变的看起来平静下来。
    “万妖林那边...”
    “善后了么...”
    老白猿突然跳转话题问道。
    虽然它看起来已经平静，但说话时，却依旧带着些许颤音。
    红狐狸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空。
    “已经处理妥当！”
    它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有些后怕。
    “呼...”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今天...”
    “那双目光不在。”
    老白猿轻舒一口气，紧绷的肌肉变得放松下来，有些瘫软的靠在王座上。
    如果说听到妖神之上这四个字，妖神还能忍得住的话，老白猿将话题引导到别的方向，妖神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它太清楚这四个字对妖神而言，是多么重要了。
    而如今，在它转移话题后，依旧没有妖神来控场，就说明今天...妖神偷懒了。
    甚至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来关注它。
    只不过哪怕如此，老白猿的心情看起来依旧不是很好。
    在得知红狐狸在万妖林的所作所为后，老白猿都可以维持着温和，平静的表情来和红狐狸沟通，但此刻的它再看向红狐狸时，眼神中却充斥着绝对的冷冽。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话，在什么场合下，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么？”
    “还是说，你觉得我刚刚惩罚了你，心有怨气，所以想拉着我，陪你一起死？”
    “如果妖神恰巧在的话，你当着妖神的面，和我分享这个秘密...”
    “呵呵...”
    老白猿冷笑一声，眼底深处已经带着些许杀意。
    所以说，有时候就算你的智慧再怎么高，也都有可能会被猪队友给坑死！
    甚至死因可能只是因为一句话！
    而你无法预判你的猪队友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当它说出口后，你的命，或许就不属于你了。
    妖神之上...
    一般而言，来观察战场，盯着老白猿的妖神，只有一位，大概率是轮班制。
    这位妖神知道了如此重大的秘密，会和其他妖神分享么？
    如果不分享的话，那么老白猿，红狐狸这两个知情者，又能活下去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今天妖神恰好在，红狐狸可能足够吹嘘一辈子了。
    我！
    一句话！
    干死老白猿！
    这是余生和禹墨都无法做到的功绩。
    “我...”
    “我真的只是没有留意这个问题，对您更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二心！”
    “我...我发誓！”
    红狐狸再次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温和的老白猿，可以在谈笑间折磨的它痛苦不堪。
    愤怒的老白猿...
    究竟会做些什么，它反倒是没有见过。
    甚至，还没有人见过。
    当然，禹墨，余生不算，他们那个时候，老白猿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气。
    “嗯。”
    “我知道。”
    “就现在，立刻，马上，用最快速度，将事情告诉我。”
    老白猿深吸一口气，重新变得肃穆，目光死死的盯着红狐狸，开口说道。
    红狐狸慌张的将自己在余生身上看见的一幕幕说出，并详细说出了自己的感悟，体验。
    老白猿若有所思，那种来自于生命威胁的恐惧也逐渐散去，思索着红狐狸说出来的话，最终轻轻点头。
    “嗯，我知道了。”
    “你辛苦了。”
    “刚刚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很抱歉。”
    “现在，回到万妖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老白猿认真的交代道。
    红狐狸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急忙点头，匆匆离去，只是它却没有看见，老白猿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拿出了自己口袋里的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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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3章 坐井观天

    “嗯？”
    “你在害怕什么？”
    老白猿看着红狐狸的状态有些意外，语气愈发温和。
    红狐狸一言不发，深深弯腰，不敢抬头。
    “哦，我知道了。”
    “在最后一刻，你失去了对余生发起冲锋的勇气。”
    “你知道的，相比起妖域的尊严，区区万妖林，我并不是特别在乎。”
    老白猿若无其事的说道，语气始终保持着温和，但红狐狸的身体却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妖域向来为荣的，是不怯战，不退缩的勇气。”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妖域的儿郎，也可以毫不犹豫，前赴后继的冲过去，将其填平。”
    “如果有一天，我们妖族连这种搏命的勇气都失去了，那妖族...也就到了覆灭的边缘。”
    “但有些事，是没有办法的。”
    “你很聪明，在妖域，都是最聪明的一批人，但恰恰聪明人总是会思考很多问题，当想的多了，心中就有顾虑，而这种顾虑，会让人丧失勇气，畏惧一切。”
    “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妖域的儿郎们全部开启灵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我们是会变得更强...还是更弱？”
    说到最后，老白猿更像是在自问自答。
    它微微扭头，看向镇妖关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你说...为什么人族，明明已经开启了灵智，却依旧能保持着勇气呢？”
    “他们也怕死，甚至比我们更清楚，死亡代表着什么。”
    “但他们却可以坦然接受，比我们更加的凶悍...”
    “人族...”
    “我研究了人族这么多年时间，却始终...看不透啊。”
    老白猿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羡慕，但最终却被其很好的隐藏下去。
    此时的红狐狸甚至连站立都已经不太敢，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尾巴都缩了起来。
    “妖主...妖主大人恕罪。”
    “小妖...”
    “请求责罚！”
    它慌张的开口说道，生怕自己喊的慢了一点，连被责罚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老白猿却微微摇头，平静的注视着红狐狸：“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差距在哪里么？”
    老白猿无视了红狐狸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的心中，是整个天下，而你心中，却只有那小小的万妖林。”
    “所以你会顾虑，你会觉得，万妖林下方的东西，是全天下最重要的，哪怕是得到了我的命令，你也会觉得不可置信，你不敢相信我会疯狂到用万妖林和破军同归于尽。”
    “这并不好。”
    “我可以打造一个万妖林，就可以打造第二个，打造第三个。”
    “甚至，我对你最后因为畏惧，选择放走了余生都并不气恼，毕竟...你是有心的，只要有心，就会恐惧。”
    “唯一让我生气的，是你放弃了身为妖族，最珍贵的东西。”
    “是你明明可以走出万妖林，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却只是局限在那里，自得意满。”
    “所以...”
    “罚还是要罚的。”
    老白猿轻声诉说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只不过随着声音落下，老白猿轻轻勾动手指，在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骨笛。
    在看见骨笛的一瞬间，红狐狸颤抖的更加严重了，却一动都不敢动。
    骨笛吹响。
    尖锐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之中，红狐狸的身体瞬间蜷缩在了一起，五官扭曲，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
    隐约间可以看见，红狐狸的皮肤内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在它的体内不断爬行。
    但哪怕如此，红狐狸都不敢发出任何惨叫之声，只是身体开始变得抽搐起来。
    这样的痛苦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间。
    直到红狐狸即将承受不住晕过去的时候，老白猿恰到好处的将骨笛收回，依旧风轻云淡，仿佛刚刚那一切并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红狐狸强忍着疼痛翻身，匍匐在地上。
    “感谢妖主大人开恩！”
    它嗓音沙哑的喊道。
    “嗯。”
    “毕竟我只是气恼，而不是真的厌恶你。”
    “稍微惩罚一下，就足够了。”
    老白猿轻轻点头。
    显然，在它和红狐狸的思维中，刚刚那种蚀骨般的疼痛，竟然都只是小小的惩戒而已，尤其是红狐狸眼中，还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第1322章 复盘

    “看你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失败了。”
    老白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青年白猿，微微蹙眉说道。
    “对不起。”
    “让您失望了。”
    青年白猿看起来十分颓废，声音低沉。
    老白猿叹息一声，就这么坐在王位上，轻轻拍了拍青年白猿的肩膀：“孩子，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命，一次失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哪怕我们失去了手中的一切，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
    “况且，这次行动，远没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但如果你因此被打击的一蹶不振，那才是真正的噩梦，所以，用一分钟的时间冷静下来，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白猿看起来没有任何失望，反而温和的开导着自己的侄子。
    听到老白猿的话，青年白猿微微怔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
    它的心跳逐渐放缓，努力将那些负面情绪抛除自己的脑海之中。
    时间流逝。
    刚好一分钟的时候，青年白猿已经重新睁开了双眼，眼神恢复平静。
    “在出发的时候，我出现了第一个失误。”
    “我当时应该抢在妖族大军之前，以最快速度抵达万妖林上方，通知红狐狸，配合我将破军拦截的。”
    “但因为我的反应慢了，直到破军的斥候发现了我们，发送信号，通知了破军，我才想到这个问题。”
    “而这，也给了他们一分钟的逃离时间。”
    青年白猿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分析着说道。
    老白猿虽然不知道详细过程，但只是稍微听了一下，就大体分析出来。
    它微微摇头：“但哪怕如此，破军依旧逃不出我们的包围，充其量这个失误会让我们多死上一些可怜的孩子，所以并不算重要。”
    “是的。”
    “但第二个问题就是，我的思维出现误区。”
    青年白猿就像是汇报作业一样，将在万妖林内发生的一切，全部事无巨细的说出。
    老白猿始终在认真的听着，没有反驳，没有打扰。
    直至说到它最终无奈的带领剩下的部族逃离时，老白猿才重新靠在王座上。
    “虽然你在做整件事的时候，发生过几次失误，但都可以理解。”
    “你已经做到了自己目前能做的极限。”
    “甚至在某些地方的处理上，已经超出了你的极限。”
    “所以这次的失败并不怪你，孩子。”
    “你要做的，就是吸取这次失败的经验，教训，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大，直至站在顶端，让其他人的思维，永远触及不到你的高度。”
    “哪有生下来就聪颖的人啊。”
    老白猿脸上带着微笑，安慰着自己的侄子。
    但哪怕如此，青年白猿的眼中依旧闪过一抹失落。
    这算是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替自己叔叔和人族的大人物展开交锋，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输的一塌糊涂。
    数倍于人族的力量，换来的却是自己的惨败。
    尤其是因为自己的失败可能会影响到叔叔的计划，这才是让它最无法接受的。
    “嗯...”
    “下去休息吧。”
    “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放空自己的大脑。”
    老白猿轻声说道。
    青年白猿沉默的点了点头，恭敬的对着自己叔叔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当它离去后，老白猿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恢复平淡。
    “果然，当把某件事交到别人手上的时候，就要做好必然会失败的结果了。”
    “虽然依旧有些生气，但这却是我自己的选择。”
    “它真的尽力了...嗯...尽力了...”
    老白猿喃喃自语，像是在开导着自己。
    片刻过后，它才靠在王座的靠背上，看向天空，有些出神，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大概半小时后。
    红狐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老白猿的身侧。
    “妖主大人。”
    红狐狸轻声开口。
    老白猿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你来了...”
    “嗯。”
    红狐狸再次点了点头。
    “这次，你做的不错。”
    “至少在最后一刻，你保住了万妖林，让我的损失没有扩大。”
    老白猿看起来有些欣慰。
    但红狐狸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之色，眼底深处甚至还闪过一抹恐惧之色。

 番外 不一样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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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酒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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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宗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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